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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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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翎抓著樹幹踏上墻頭,然後蹲在墻頭上用腿去夠庭院裏的假山。

雖然說上一次被雲豆帶進來過,可是也差點直接從墻上摔下去。

好不容易站穩,薄野翎抱著假山往下滑,終於落在了雲雀宅的庭院裏。

薄野翎拍了拍衣裙,首先就沖過去抱了一下碩大的向日葵“你長得很好呢,真棒。”

向日葵在風中搖搖擺擺,柔軟的花瓣輕觸薄野翎的臉頰。

雲乃早在感覺到薄野翎的氣息時就小跑出來,它吞食過沾染著薄野翎氣息的花,現在對精靈的氣味非常敏感。薄野翎蹲下抱起雲乃,小聲問“雲雀先生,在家嗎?”

雲乃汪汪了兩聲,小尾巴殷勤地甩著。

薄野翎被雲乃領著走向室內,她把鞋脫在門口,光著腳踏上幹凈敞亮的深棕地板。

雲乃靠著墻邊走著,然後一轉頭就鉆進了一架半掩的和式紙門。

薄野翎不知道該不該悶著腦袋跟進去,猶豫地停在門口,透過門縫看向屋裏。

正坐在門對面的就是薄野翎尋找的人。雲雀恭彌坐在一方矮桌前,穿著休閑的黑色和式浴衣。

他白皙的手從寬大的袖口伸出來,領口也垮垮地露出半個胸膛,黑與白的對比強烈卻柔化了他慣常的冷淡。

他低著頭在看著什麽,細碎的鴉羽般的發絲溫馴地伏在額前耳後,眼尾上挑著顯得有些淩厲的眼睛也微斂成從羽睫流過的水,氣質沈靜而淡然。

在薄野翎被視覺上的美感沖擊得不知所措的時候,房間裏的人擡頭看向了她。

“以後進來,可以走大門。”雲雀恭彌表情平淡,像一點也不驚訝薄野翎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房間外面。

看著銀發的小姑娘拘束地推開紙門走進來,穿著白色過膝襪的腳踩在榻榻米上發出輕微的聲音,她拘謹地絞著手指,澄澈的大眼睛還有點怯怯的,像是小動物一樣。

“雲雀先生……”換上浴衣後氣場似乎變得平易近人多了的雲雀恭彌讓薄野翎不再那麽緊張,她鼓起勇氣走過去,在雲雀恭彌身邊乖乖坐下來,然後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準備好的糖果放在矮桌之上“這些糖給你……那個,謝謝。”

“蛤?”雲雀恭彌看著桌上五彩繽紛的糖果,眼裏浮現淡淡的不解。

薄野翎規規矩矩地跪坐著,雙手放在腿上“謝謝你送阿翎回家。”

其實薄野翎猶豫了好久好不要來道謝,因為冷淡臉的雲雀恭彌有點嚇人,可是當天晚上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薄野翎還是覺得不能因為自己有點害怕就忽視這件事,沒有誰對誰好是理所當然的,她必須對這份好意道謝,不管這是多小或者對方多無所謂的事情。

銀發少女的聲音又軟又空靈,蔚藍的眼眸像窗外無垠的晴空,她那麽認真的對待身邊所有人所有事,在這個年齡天真得不可思議。雲雀恭彌忍不住伸出手,像揉雲乃一樣揉了揉薄野翎的頭發“嗯……”

薄野翎受寵若驚地睜大眼睛,繃緊了背坐得更直。

察覺到薄野翎的緊張,雲雀恭彌放開薄野翎觸感柔軟的發頂,收回了手。

銀發姑娘不能多呆,她拜托風見早織給她找了一個臨時工,還要趕過去打工。所以沒坐多久,薄野翎就翻墻離開了。

雲乃的身體情況好不少之後,精神就越來越好了,現在正在墻邊追著自己的尾巴玩。

雲雀恭彌剛想拿起之前放在矮桌上的書,就看見書桌上被五顏六色的糖紙包裹起來的糖在陽光的映照下反射出閃閃的光。

動物軟糖……

雲雀恭彌默默地看著糖紙上花哨的軟體字。

一秒,兩秒……

雲雀恭彌拿起了桌上的軟糖,拆開了包裝,長頸鹿形狀的膠狀半透明軟糖就出現在了他的手心裏。

又默默地看了幾秒,覺得自己可能有點餓的雲雀恭彌打算吃一個。可是剛拿到嘴邊就聽見走廊上響起頻率熟悉的腳步聲。

“恭先生……”草壁哲矢的聲音在外間響起。

雲雀恭彌條件反射地將桌上的糖迅速掃進抽屜裏,重新拿起書裝作自己看得很認真。

草壁哲矢未覺異樣,認真地報告了被雲雀恭彌放養的風紀財團的現狀,並報告在彭格列分部旁邊建造的基地已快竣工。

雲雀恭彌從榻榻米上站起來,手指輕巧地解開黑色腰帶,推開了盥洗室的門。

接近正午後的陽光越發燦爛,照得整片天空都明亮耀眼,看久了令人忍不住想打噴嚏。

薄野翎被帶到打工的商場,穿上了又大又厚的熊貓布偶裝開始發氣球和傳單。

布偶裝很厚重又透不過氣,薄野翎在裏面呆了一會就感覺明顯悶熱起來,街上的小孩子也不時拉拉她的短尾巴扯扯她的爪子,薄野翎幾次差點摔倒,卻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工作。

商場的位置比較偏商業街外圍,生意不是特別好,這大概也是他們要招人發傳單的原因吧。

薄野翎在街邊把傳單發完,又費勁地彎腰去撿被人扔到地上的幹凈傳單再次發送,又把手上的氣球送給路過的孩子們,才松口氣地在路邊的長凳休息了一下。

把手上的氣球送給一個直盯著她的小孩子,穿著熊貓裝的薄野翎坐在長椅上朝那個孩子揮了揮爪子。

現在就只剩一只氣球了,發完就可以收工了。

憨態可掬的大熊貓坐在長椅上休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薄野翎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正想起身時卻感覺到了一股視線,她透過正在笑的熊貓嘴往外面看,就看見停靠在街邊看蛋糕櫥櫃的一個女孩子正在將手裏的籠子放到地上,而籠子裏面有只抱著栗子的小倉鼠正看著她。

薄野翎不由自主地站起來,朝那邊走了兩步。籠子裏的倉鼠也確認了什麽一樣歡欣地滿籠子跳起來,那個買蛋糕的女孩子還在付錢,絲毫沒註意小倉鼠攀上了籠頂,從掩著的小網門溜了出來。

只能從熊貓裝的嘴部看見的外面視野有限,薄野翎繞過街邊的樹想往裏面走,根本沒看見花壇邊還有另一顆樹,然後整只熊就被卡在了兩棵樹之間。

那只白色小倉鼠抱著栗子從人群腳下往薄野翎這邊鉆,可路上的人群並不少,絡繹不絕得根本沒人註意腳下溜過了什麽。

薄野翎看著小倉鼠不時從人們腳底下危險跑過,奮力想從兩棵樹之間掙紮出去。

“別……你……”薄野翎不知道是不是該叫對方停下,那只倉鼠不管停不停都好像很危險。

白毛小倉鼠努力朝薄野翎這邊跑來,卻突然撞上了一只從天而降的運動鞋。整只倉鼠都被撞得一懵,手裏緊緊抱著的栗子也掉了出去。

“栗子栗子,我的栗子!”小倉鼠急忙去追逐自己滾開的栗子,一只腳的陰影卻在此時籠罩了下來。

薄野翎揮著手想出去又出不去,布偶裝完全卡在了樹裏。布偶裝太大,盡管兩棵樹已經努力給她讓路也沒辦法一時出去。

薄野翎深呼吸了一下,使勁往前一撲,終於帶著胖胖的熊貓裝一頭栽在地上,掙脫了出來。她擡頭看向倉鼠,卻正好看見倉鼠要被踩到的樣子。

“快躲開!”薄野翎的聲音被厚實的布偶裝所模糊,就算傳出來也迅速被車流聲淹沒。

薄野翎著急地出聲,一道銀光卻閃過薄野翎眼前,隨後快踩到倉鼠的路人被糊在了路邊的墻上。

路邊的行人都詭異地停頓了一瞬,在看清穿著白襯衣的青年是誰後,紛紛遠離行兇現場。

剛去基地瞟了一眼的雲雀恭彌正在回程的路上,他低斂著眼睫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小倉鼠。修長幹凈的手指撿起了栗子,遞給了倉鼠。

薄野翎還趴在地上,看著臉色平淡黑眸卻透出一股不易察覺的溫柔的雲雀恭彌。

她辛苦地撐著布偶裝坐起來,草壁哲矢已經火速跟上來熟練的處理無辜被貼成墻紙的路人君。

薄野翎忽然想到雲雀恭彌送她回家的事情,還有被照顧得很好的雲豆雲乃和她的向日葵。

明明對方從未對她抱過惡意,可她就是因為那種隱約的肅殺感和流於臉上的冷淡而感到害怕。

明明都決定不要靠感覺到的氣息主觀論斷別人,可為什麽老是要犯這樣的錯。

薄野翎在短時間內又感覺到了一次羞愧的情緒,臉都漲紅了。她坐在地上根自己生氣,然後就看見還捆在自己手上的氣球。

最後一個,粉紅色的氣球。

雲雀恭彌看著那只嚇得連栗子都快抱不住的倉鼠跑開,於是也轉身準備回家。

可他沒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一只萌萌噠的熊貓追了追了上來,伸手想把手裏的氣球遞給他。

雲雀恭彌已經收了拐子,面無表情地看了熊貓一眼,還是直接走了過去。

熊貓又追了上來,這次換兩只手拿氣球,十分期望雲雀恭彌收下的樣子。

雲雀恭彌看了一眼那只和他畫風一點也不搭的粉紅氣球,想起了被自己藏在抽屜裏的糖果。

“我不要……”他難得有耐心地回了一句。

舉步再走,可那只熊貓又追了過來,雲雀恭彌微微抿了抿唇,卻看見朝他跑過來的熊貓一下子絆在了花壇邊緣,隨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緊緊抓著氣球線的手一松,然後粉紅的氣球就晃晃悠悠地飄了起來。

雲雀恭彌手快地抓住飛起來的氣球線,低下頭看著狼狽摔在地上的熊貓。

穿著白襯衣的青年被陽光照耀得有些耀目,眉眼精致冷淡又有股說不出的味道。

他沈默地看了趴在地上的熊貓一會兒,然後平靜地轉過身,拿著氣球緩緩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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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被麻麻斷網了,她怕小衣白天工作晚上碼字會猝死,小衣只好睡了,非常抱歉讓大家等了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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