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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沈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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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在小桃入獄第一周,真正的沈雪在異國他鄉開始了新生活。

媽媽方瑜本要和她一起去,但她執意不肯,說自己已經18歲了,要獨自一個人生活。

媽媽雖然不放心,但還是尊重了她的想法,只是每個月都會飛到大洋彼岸去看看女兒。

她申請的學校是大洋彼岸某國的私立學校,這所學校在全國排名中等,只因為不看高考成績,所以有很多國內的留學生選擇到這所學校留學。

學校依山傍水,環境不錯,但占地面積不大,卻五臟俱全,學術氛圍還算濃厚,導師都很負責。

沈雪學的是傳媒專業,新聞方向,這個專業近些年來還是很吃香的,所以留學生也多。

在離學校不遠的留學生公寓租了一間兩室一廳的房房子不大,客廳僅能放下沙發和一張小桌子,兩個臥室也僅能放下一張床和櫃子的程度,但這卻是沈雪第一次獨立在外生活,一切看起來都那麽美好。

她匆匆打掃了衛生,把窗臺擦得很幹凈,之前住戶留下的小花盆也被她清理了出來,買上新的營養土,種上當地好養活的小花。

四件套是媽媽準備的,自己從小鋪到大的某個品牌的雛菊翠花四件套,整個屋子瞬間熟悉了起來。她整個身體四仰八叉地躺在柔軟的床上,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充滿向往。

入學的時候,沈雪的外語是勉強過關的,所以上課的時候有些吃力。但幸好班同年級有一個和她來自同一個國家,同一個城市的男孩,他是學音樂的,總是幫助她。

這個男孩的父親是高中老師,名叫康平。父親從小對他的教育十分嚴格,所以成績還算不錯,只是高三那年,思想滑坡,怎麽也學不進去,最後連專科也沒有考上。

他對高中深惡痛絕,說什麽也不覆讀,父母只好把他送到國外讀書。

兩個異國他鄉的年輕人很容易心心相惜,還是走在了一起。大約三個月,就確定了男女朋友關系。他們一起去爬山,一起去農莊認養小動物,一起在戶外野餐燒烤,讓雪兒身在異鄉的孤獨感很快消失。

這天,康平載著雪兒回出租屋,因為天氣熱,雪兒就讓康平到自己房間休息,等天涼下來再回去,她從冰箱裏拿出飲料給他。送雪兒回來之前,他剛打完一場籃球賽,還穿著一身球衣。

“我可以去你家衛生間洗澡嗎?”

“可以,家裏沒有其他人。”

走進浴室,康平將球衣扔進洗衣機裏洗著,整個人站在淋浴下沖洗臭汗。起初,溫度不冷不熱,很解乏。幾分鐘之後,他覺得自己的膝蓋一陣抽痛,還以為是運動過度,緊接著是腳踝和手肘,針紮似的。過了一會兒,腦袋還有些眩暈。

洗完澡,衣服還沒洗好,他就裹著浴巾回來。雪兒正在看書,見他就這麽進來,臉上泛起了紅暈、但又忍不住多看幾眼,他膀寬腰細,臉上和身上還殘留著水珠,胸脯起伏著,淺淺的呼吸,整個人四仰八叉地躺著,極富誘惑力。

“如果累了,可以躺下來休息。”雪兒羞怯地說。

“一起啊?”康平翻身坐起,將雪兒懶腰抱到自己身側,親吻著她略帶嬌羞的唇。

一番巫山雲雨之後,兩人癱倒在床上。雪兒表情嚴肅地看著身邊喘著粗氣的康平,這是她第一次以愛情的名義做親密的舉動,心裏還是有些小竊喜,她能感覺魏哲很厲害,他們很合適,契合又快樂。

“你,好棒!”雪兒先開口。

康平親吻了她泛紅的臉頰,說:“你配合得很好。”

“我……你不介意我……嗎?”

“介意什麽?不是做好防護措施了嗎?”

“我是說,你不介意我和別人發生過關系嗎?”

“人長這麽大,還不能談個戀愛嗎?男女都一樣的,我之前也有兩個女朋友,你是第三個,你之前交過男朋友不也很正常嗎?”

雪兒伸手環抱住他的腰,幸福地埋了進去。他們靠得很近,感覺康平的身體間歇性地在小幅度地抽搐。不多會兒,身體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嘴唇也不停地抖動著。

她擡起頭問:“你怎麽了?”

康平慌忙起身,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卷在煙卷裏,用打火機點燃,狠狠地抽了一口,方才放松下來。

“你?XD了嗎?”

“沒事兒,一會兒就好。”

“好不了。”她扯過剩餘的半只,碾滅,扔在垃圾桶裏。康平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從床上爬下來,把垃圾桶裏剩餘的煙蒂又大大地抽了一口,這才恢覆了平靜。

雪兒抱住渾身戰栗的他:“戒了吧,好不好?”

“太難了,我堅持不了。”

“我知道這個很難,但你必須戒掉,否則你一輩子就廢了,知道嗎?”

“這裏戒毒很貴的,我去不起戒毒中心。”

“不用去戒毒中心。我打聽過一種戒毒方式,需要定期去看心理醫生,其他的部分就靠自己的意志力了。你要相信自己,如果真的扛不住了,有我陪著你。”

康平被這幾句話感動到,再次將眼前這個善良的女孩擁入懷中。片刻後,他突然想到什麽,問道:“你為什麽會打聽戒毒的事情?是有人跟你說了我的事情嗎?”

“我每天看大量的報紙,知道得多也不足為奇,對吧?”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康平說。

他們彼此成了異鄉最值得彼此信賴的人。

雪兒為康平找的這位心理醫生是戒毒方面的專家。在這片國土上,吸D被視為精神病。這位醫生研究在心理學,社會學,醫學三大系統的基礎之上,建立人格心理治療系統。針對每一位XD者的心理障礙,進行系統,多元化分析,進行有效的幹預,從而對他的人格特征和認知結構進行矯正。

簡單地說,就是把一個人從不同方面進行徹底地分析,然後有針對性地一個個逐個擊破,這裏不僅需要科學,還需要強大的意志力和身邊人的支持,無論是金錢還是感情。

“這次一定要徹底戒掉,不能在吸食了。”雪兒剝了一個橙子,遞給他,“對了,之前醫生讓我問你,你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回國?”

康平看了看雪兒說:“我想回國發展。”

“具體想做什麽呢?”

“做音樂。”

“但你要把身體調理好才行。”雪兒說。

就這樣,他們一邊完成學業,一邊進行康覆治療。不僅是心理幹預,這間診所還需要疊加生物多肽藥物治療。每天都要給他註射一針,就像糖尿病人打胰島素一樣,半年下來,他的肚臍周圍密布著細細密密的小針孔,但他的身體慢慢有了起色。

一年之後,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毒癮了。

取得學歷的時間是三年,康平和雪兒回到了國內。康平把自己的幾首歌,發給了唱片公司,沒有音訊。那些年,流行的是海選形式的選秀。作為專業的他本來不怎麽看得上這種比賽,但架不住一年比一年紅火,就也參加了。畢竟是專業的,初賽,覆賽,一路過五關斬六將進入賽區總決賽前30名。

雪兒就像小助理一樣陪著他。上臺之前肯定得需要置辦一身行頭,她就陪他去高檔商場購買。比賽需要觀眾短信投票,她就上街拉橫幅,做宣傳。但力量終究是不夠的,一起比賽的一個男孩,家裏動用了各種力量,到處發電話充值卡給別人,幾天的時間支持率已經沖到了前幾。

康平回到家裏,和母親商量,決定把家裏的一小套房子賣了。那時的房子還不貴,並沒有賣很多錢,但終究還是支撐著他往前走了兩輪,進入15進10。進入前十強,就可以參加全國總決賽,到時候,就可以到知名電視臺錄制,真正地出名了。

幻想著自己可以站在舞臺上唱歌給更多人聽,康平越想越興奮。當晚,他選擇了一首自己非常拿手的歌曲,很滿意地唱完,等待結果。遺憾的是,他排到了第12名,遺憾止步。

宣布結果的那天,他哭了整整一夜,他為此付出了太多,包括家裏要給他結婚用的一小套房子。

雪兒回到了桑渠,在一家電視臺做一名實習記者。而康平在過去的一年裏,一直萎靡不振。母親是退休工人,身體不太好,希望兒子可以去外面找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但他說自己是唱歌的,不能幹那些臟的累的,會影響創作。事實證明,他寫的歌曲空洞無物,毫無生活氣息,不能引起專業人士的共鳴。

回來後的雪兒幾乎天天和康平膩在一起,一下班就到他家裏找他,康平會將一天裏創作的歌曲唱給雪兒聽,雪兒每次都被感動得眼淚嘩啦地。

兩人在一起也有兩年了,尤其是康平,他不想錯過這麽單純善良的小女生,就主動向她求婚。雪兒幾乎不假思索便答應了。

她把事情告訴了爸爸和媽媽,卻遭到反對,覺得她事業還未見起色,早早就結了婚,實在有些不妥,尤其是爸爸沈懷書,見到康平之後,非常不滿意,覺得他不像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人。但架不住女兒自己喜歡,最後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還是答應了下來。

結婚就要買房,不管大小,總要有一套。康平那邊家裏也就是那麽一個情況,家裏再拿不出錢給他買房。雪兒這邊只好撐起大頭,家裏為她和康平在離電視臺近的地方買一套兩居室的房子,付了首付,希望康平可以爭氣一點,可以付房貸。康平滿口答應了下來。

婚禮辦得隆重且體面,家裏人不希望女兒生活得不如意。結婚後,雪兒繼續她的記者之旅,她雖然從小在蜜罐裏長大,但人不嬌氣,長相也還可以,很快就可以在熱點新聞中獨當一面了。而康平除了每天在家裏創作歌曲之外,又迷上了玩游戲,每天從早上起床就開始坐在電腦前奮鬥,有時在家裏憋悶了,就去外面散心,幾天不回來。

有時,雪兒會問他去了哪裏,他會說找靈感去了,直到有天,雪兒在他的手機裏發現了幾個女孩子性感的照片,和一些聊天記錄,她才知道,原來自己的丈夫每次出門都會約一個美女陪同,還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很大方,買各種禮物給別人。而這些錢,都是雪兒結婚的時候,家裏怕她過不好,給的陪嫁。

她很難過,跟康平大吵一架,康平為了挽救她,使出渾身解數。雪兒一次次原諒了他。

有一天他還是發現了不可原諒的事,他又覆吸了。但他再次表明自己一定會戒掉,並聲淚俱下地說了說自己怎麽會染上毒癮的。

康平剛去國外的時候,還是個單純善良的小男生,他剛剛成年,對未知世界充滿美好的幻想。但和他一起來留學的孩子非富即貴,他們看的說的聽的玩的都跟自己的認知相差甚遠,他的父母都來自一對工人家庭,所以生活得很拮據,他也會刻意不向父母要太多錢。

那一次,為了勤工儉學,他到一個酒吧當服務生,一位喝醉酒的女士遞給了他一支煙,他原本不抽煙的,但當時因為一些事情心裏很苦悶,就接過煙,坐在卡座上抽了起來。抽完之後,他就覺得欲神欲仙,飄飄然,仿佛是忘卻了煩惱。

那位女士也成了他在這裏的第一位女友,她是做跨境生意的,不經常在國內,每次回來安撫這位小男友的方式就是給他投餵D品,以此來滿足自己的欲望。此後沒多久,女人的老公就找到了他,倒不是一場戰爭,男人希望魏哲給他提供妻子出軌的證據,康平自然理虧,就照做了。女人的老公和女人訴訟離婚,得了一大筆賠償金。

離婚後,女人元氣大傷,決定回國發展。女人的丈夫當然不會忘記這位男友為他提供的證據,也給了他一筆足夠讀完大學的錢。然而,這筆錢對他來說是把雙刃劍,雖然可以讓他生活便利,卻也更容易購買到快樂,不到半年的時間,他就花去了一半的錢,D品的副作用,讓他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脆弱。

他的生活慢慢進入了正軌,交了一個當地女孩兒做女友。女孩各方面都挺好的,只是喜歡買東西,而且是購買奢侈品,一次醉酒之後,女友告訴他,當初願意跟他在一起,是因為別人說,從他們這個國家過來的留學生都很有錢,沒想到她是個窮鬼。

他毅然決然地和女孩分了手,恢覆了單身,沒多久就遇到了雪兒。

聽完這些,雪兒很難過,但他們已經結婚了,沒有辦法,只希望康平以後可以爭點氣。

那天,雪兒出了三天差,臥底暗訪了幾家黑心食品廠,非常辛苦。回到家裏,看到非常可怕的一幕。

康平惱羞成怒,從床底下拿出一把鋒利的砍刀,劈向自己的妻子,一刀致命。為了掩藏自己的犯罪事實,他將妻子的屍體砍成許多塊,放置在冰箱的冷凍層裏,跟岳父岳母謊稱妻子去出差了,不能打電話。

最終,紙還是包不住火,家裏人越想越不對,就找到家裏,在冰箱裏,找了半年未見的女兒的殘骸,他們氣憤地報警,要求判處康平死刑,康平的母親當然不願意,希望警方看在孩子還年輕放過他一馬,然而他已經是一個23歲的大小夥了,需要承擔的責任,還是要承擔的。最終依法判處死刑。

康平媽媽覺得沒有了指望,心灰意冷,她非常記恨親家一家的狠絕,於是到警局告發了親家,原來康平的爸爸就是當初楊強的班主任,當年他去家裏找照片的時候,康阿姨留了一個心眼,把有真正的楊強的那一張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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