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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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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決議

語蝶猶如聽天書般地聽著阿穆爾講述他們的經過,到最後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回應才好了。

地球跟伊甸的星球祖靈?

地球原先的祖靈蓋亞女神希望她能夠回去地球逆轉地球的未來?

未來的敵人是伊甸的陰影?

這一切都是伊甸為了消滅自己而設置篩選強者的天大計劃?!

「蓋亞的力量現在已經傳承給巫琊了,我想若是你願意同意她的條件,伊甸會破例送你回地球的。」

阿穆爾平靜講述,心裏早已掀起驚濤駭浪──天知道他多害怕語蝶會同意?想到自己的妻兒可能將永遠離開自己,他根本就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她。但如果,這會是蝶和他血脈最後可能存活的機會呢?

他願意送她離開嗎?……不,他不願,因為他是個自私的男人。

「蝶,你的想法呢?」他明白要尊重她的意願……但那該死的意願!可以的話他想要永遠囚禁她,讓她永遠離不開自己!

語蝶不是沒有看見阿穆爾眼中深藏的兇戾,知道這男人雖然嘴上這樣問,但根本不容許她離開他──雖然霸道強硬,但語蝶還是忍不住倍感幸福。

有這麽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為什麽要離開呢?哪怕留下要面對痛苦甚至是災難,但有他才的地方才是她的天堂呀。

「傻瓜。」語蝶輕笑,羞澀主動地輕吻了阿穆爾緊抿的唇。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也同樣愛著族群,我相信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族群和你一定會希望我離開的──但是蓋亞既然希望我回去扭轉地球的未來,就表示地球的未來一定也無比坎坷。我也不想當什麽救世主,只想當你一輩子的伴侶,和你一同保護族群、幫你生寶寶,然後我們一起白頭、一起老。」

最後,語蝶眼框含淚,卻是幸福的笑了。「只有這裏,才是我的家。」

阿穆爾沒有說什麽,只是用緊緊的擁抱作為回答。

另一方面,巫琊幽幽轉醒,那失去一些情感跟感官的感覺讓他心情很糟糕。因為不想失去人的思維感受,所以他優先舍棄了軀體的感覺。

如今他以舍去了七情中的哀、欲,他不會在感覺哀傷,也沒了欲望;六欲感官中,他以眼瞎、耳聾、聲啞、舌無味,只剩下心的思考以及對身體的掌控。

當他清醒,他知道自己醒了,但是所見是一片漆黑、聽不到聲音,直到他用意念呼喚燭陰,眼前才開始有了光明、才能聽見鳥鳴……但這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感官,總是覺得像觀看一場電影似的,有種難以言喻的隔閡感。

難過過去巫族沒幾人選擇十二祖巫傳承,因為這樣的「舍棄」太過可怕殘酷,沒了這些感官──人,還是人嗎?

他忍不住想起蓋亞那時候傳承給他的能量,那團光亮無比溫暖,但蓋亞卻始終不肯告訴他這究竟是什麽。身體也沒有特別的感覺,沒有變強或衰弱,甚至連多出些什麽的感覺都沒有。蓋亞傳承給他的,究竟是什麽?

蓋亞只是提示,這跟他傳承的最後答案有關……但他根本都還沒找出答案,又如何能掌握這份力量?

『巫琊大人嘎……』燭陰的呼喚聲傳來,讓巫琊順著他的視線朝門口看去。

那抹嬌小的人影站在那兒,秀麗的臉蛋上寫滿擔憂。

巧可手上捧著藥粥,看著那已經醒來的男人,原先有很多想責備他的話卻全都說不出口。

看著巫琊越發年輕的樣貌,她雖然訝異他年輕時的帥氣,卻也憂心他的傳承結果。

「大叔……」

巫琊想要調侃一番巧可,可是怎樣也沒有開口。失去了一些感官,他只能透過魔神的感官去看、去傾聽,這讓他很是憤慨挫敗,心情也跟著低落起來。

『巧可主母~~』帝江肥嘟嘟的身子追上巧可,歡快地趴上了巧可的腦袋瓜子,而當他註意到蘇醒的巫琊,一反原先對巧可的熱情,懶洋洋地跟巫琊打著招呼:『巫小琊醒啦!』或許是身分暴露,他也不在喊巫琊尊稱,而是直稱巫琊的名字。

只是這聲「巫小琊」,聽在別人耳裏卻像是「巫小爺」,讓巫琊有些懊惱。

「帝江!我之前問你的事情你還沒給我一個答案!」巫琊咬牙切齒的問著,卻因為身體的疲困而沒能起身把那只丹紅色的肉豬抓起來捏。

帝江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情,卻是漫不經心地轉開了話題。

『巧可主母,藥粥要涼了~~』

「巫琊大叔,你先把藥喝了,有什麽事情你之後在問小江江吧。」

巧可緩步走到巫琊身邊,像哄孩子一樣的就要餵巫琊藥粥。可是這一次巫琊拒絕了巧可的協助,一反常態的直接把藥粥整碗灌了下去,看得巧可一臉愕然。

巫琊只是沈默,靜靜地看著空碗,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嚐不出味道了……」

巧可一楞,握緊了拳,嘴一扁就想要哭。

看著發呆的巫琊,她沒了原先的潑撒,哽咽的開口詢問:「……沒有辦法終止傳承嗎?十二祖巫傳承有死無生呀……」

守在巫琊身旁,跟巧可不熟,巫琊進入遺跡空間後新招喚出的魔神強良冷冷地開口:『一旦開始,直到結束都不能停下──除非死亡。』

巧可想哭,最後卻抹去了淚。今天她沒有像過去那樣刁難巫琊,難得乖巧地坐落男人身側,望著那張剛毅冷漠的臉龐,楞楞出神。

「大叔,你為什麽會想要選擇祖巫傳承?傳承裏頭不是也有很多強大的傳承可以接受嗎?你為什麽……那麽傻……要接受根本沒人成功過的傳承……」巧可默默垂淚,哭泣著問出自己一直以來想要得到答案的問題。

「因為這是巫族最強,也是最難的傳承。一旦成功,完全招喚的魔神能保巫族萬年平安……這是我能替巫族做的最後一件事,就算最後失敗了,魔神也能在千年時間內保護你們延續香火。」巫琊平靜的說著,這就是他之所以選擇祖巫傳承的原因,為了巫族的存亡──他賭上了性命。

「可是──可是如果失敗了怎麽辦?!這樣人家就要守寡了啦──人家不要大叔死翹翹!」巧可嗚哇一聲大哭出聲,說得話讓巫琊臉色一陣青白,其他熟知巧可跟巫琊倆人之事的魔神紛紛噴笑出聲。

「我都還沒完成傳承你就說要守寡了?!老子還沒死好不好!而且誰說以後你就要守寡了?老子又沒把你吃乾抹凈,到時候你還是可以嫁給別人的!」巫琊氣急敗壞的大吼著,卻忘了之前不知道是誰說只要巧可敢出軌,他就宰了誰呢。

「嗚嗚──大叔你不要死──」

「幹!老子人還好好的站在這,誰死了?!」

最後巧可乾脆蹭到巫琊懷裏,仗著自己體質比巫琊強健,死巴著男人不放,抱著他開始大哭特哭。

「走開!你這蠢小猴!」失去了感官以後,碰觸的感覺變得清晰,巫琊實在很難不去感覺到那壓在自己身上的軟軟身子,哪怕割舍了欲望,但總會有其他的情緒取代欲望──他竟然覺得這樣很爽很開心是怎樣?!

早晨就在巫琊惱羞成怒的吼叫聲以及巧可的哭聲中展開了。

憂心失去巫琊,巧可乾脆死賴著巫琊身邊不走開了,寸步不離。只是有時候還是會忍不住巫琊的驅趕而惱火地跟他對罵,但最後總會哭紅鼻子扯著巫琊衣袖不肯走開──這軟硬都不吃的小猴子讓巫琊徹底的啞火了,最後只能默認她跟在自己身邊。

就在這段期間,阿穆爾找上巫琊,聯系了幾位同盟族長,暗中開了一場攸關未來的重大會議。

牛族已經預言,將在七次月圓之後災難就會降臨,他們動作得快點才行!

「我和帝江、共工前去尋找秘藏聖圖中所說的『聖王階梯』。」阿穆爾平靜開口,帝江懶洋洋地趴在他腦袋上。

巫琊和安德魯皆是皺眉,或許常人會因此心生芥蒂,但是在這段時間的研究裏,他們從秘藏聖圖中挖掘出了三大秘密──

一就是預言歌,這篇歌文寫出了災難降臨的時間以及警告、可能的解救方式。

二是一張構造極其覆雜的設計圖──那是一艘百裏長的戰船設計圖!原本在解讀出之時,巫琊等人還以為這是一艘巨型船型武器,但在經歷過遺跡以及神秘魔影與蓋亞女神的事件之後,他們懷疑這是伊甸留給星球生靈最後的逃生工具。最後,這艘戰船的名稱便被語蝶定名為「方舟」。

三是一張覆雜的地圖,上頭標記著無數的圖騰字符,而上一次巫琊闖入的遺跡就是地圖上的其中一個禁忌區域的所在──地圖指引的方向一處,標出了一個階梯的字符,配合預言歌中所描述的,他們猜測那個區域可能是伊甸為了防止自己的負面魔影腐蝕天地,而在最早期設下的一個防備手段。

可能是武器、可能是某種傳承、也可能是天地的自毀機制,誰也說不清,但值得一探。

巫琊和安德魯必須鎮守族群不得離開,而巫琊更必須把握時間完善十二祖巫傳承。光是在遺跡的魔影就強悍的讓兩頭魔神傷敗,那世界級的魔影想必更是危險;安德魯因為掌握了魔法技術,由他在巫琊的指揮下開始制作方舟是在好不過。

只是聽阿穆爾打算只身闖遺跡,巫琊雖然皺眉卻也明白這只有阿穆爾辦得到──畢竟論實力,阿穆爾現在的實力可說是連語蝶都看不透了。

天知道他到底暗中跟伊甸談了什麽條件,達到哪種狀態了。

但巫琊等人默認,可不代表有人就這樣同意了。

「我也要去!」語蝶蹙眉,一臉堅定地拉扯住阿穆爾的衣袍。

「不準。」阿穆爾嚴肅回應。雖然語蝶現在還是懷孕初期,腹部依舊平坦如昔,可是上次她不明自己有孕在身動用了惡鬼姿態,到現在肚子裏的小東西氣息還未穩定,阿穆爾根本不可能讓她跟著自己已身犯險──尤其是他即將前去的地方,可是上次他和巫琊聯手都有驚無險的所在!

語蝶撅起嘴,強硬地抱住阿穆爾的手臂,惹來男人無奈的瞪視。

「上次你和巫琊大叔去都有驚無險了,這次只有你一個人跟兩只魔神,我不放心,我也要跟。雖然我不能使用惡鬼姿態,但是我巫術也大成了,可以在你身邊幫助你。不然你忍心在我懷孕的時候丟下我一個人嗎?」語蝶軟硬兼施,淚眼汪汪地直直註視著豹大爺,希望某豹心軟將她帶上,不過很顯然的,比起跟著自己,豹爺還是認為將她放在族裏頭安全多了。

「我自有把握,你就乖乖在族裏頭待產。」阿穆爾堅定的拒絕了,狠下心不去看語蝶可憐兮兮的表情。

一旁的巧可也開口勸說了:「語蝶,你就聽豹爺的話好好在族裏頭待產吧?只有你安全,豹爺才能專心的去尋找聖王階梯。」

「是呀,語蝶你就別讓阿穆爾還要為你提心吊膽了,世況艱難,必須以大局為重啊。我可以理解你想要跟在丈夫身邊的心情,但若是最後無法度過危機,你還是得替阿穆爾留下一絲血脈的火種……」安德魯好聲勸說,他較為年長,又與語蝶同為地球人,他的話語蝶多少還是會聽進去的。

只是一想到才相見沒多久阿穆爾又要跟她分開,語蝶怎樣也不想這樣──尤其自己又懷了孕,說老實話她還沒個做媽媽的打算呢,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想到阿穆爾又要以身犯險去尋找那可能是轉機的聖王階梯,心更亂了。

最後,巫琊淡淡地開口,語氣平靜。「現在的你只會成為累贅。」

他殘忍的將事實點出,讓語蝶臉色變得慘白。巧可登時白了巫琊一眼,隨即又重掐了他的腰肉一把,惹得男人疼得哀哀叫。

不過這是事實,阿穆爾也默認了,他沒有多說,只是擡手抹去語蝶臉上驀然滑下的眼淚。他知道現在正是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可是為了未來,他不得不深入險地,尋找一絲轉機。

「別哭,我至少也要再過三個月圓,等巫琊真正推演出聖王階梯最有可能出現的區域,才會動身出發。」他心疼的看著臉色蒼白的妻子,最後只得嘆息一聲,將語蝶擁入懷內,輕聲安慰。

「我要跟……」語蝶知道自己太過任性了,可是還是想要跟上阿穆爾的腳步。

阿穆爾沒有回答她,只是和巧可交會了眼神。巧可無奈輕探,輕語巫咒對語蝶施展了個安眠咒,讓她最後沈沈睡去。

『嘎,要不咱們讓語蝶小姐睡到豹爺回來算了?』燭陰提了個主意,頓時惹來無數白眼,讓他有些委屈。

『你這傻貨,就算不顧語蝶也要顧上她肚子裏的孩兒啊。』奢比屍沒好氣的瞪了燭陰一眼。

「最好是能讓語蝶自願留下,不然她一直掛心著你也不是辦法。我找一下我族傳承裏頭有沒有能夠養胎的咒法好了,讓她專心孕育孩子……嗯哼哼,雖然你和她的孩子沒辦法接受巫術傳承,但是在孕期時還是可以為孩子凝練強悍的體魄跟開啟靈智──嘿嘿,我真想看看最後生出來的小娃娃究竟會多可怕了。」巫琊嘿嘿一笑,開始琢磨起可以幫助語蝶養胎的咒術了。

這時,翕茲提出了建議,他看向巫琊。『招出後土(註)吧,她是十二魔神中唯一一位女性魔神,正巧她掌管陰陽與生育……』

作家的話:

註:

後土一詞,俗稱地母娘娘,是統轄所有土地的神只,不是管理一境的土地神。唯一例外,是在墳墓上供奉的後土神石碑,指的是守墳的土地神。

後土為道教四禦之一,俗稱「後土娘娘」,主掌陰陽、生育,是四禦中唯一的女性神。《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一「後土皇地只」稱「為陰地者,五方相乘,五氣凝結,負載江海山林屋宇。故日天陽地陰,天公地母也。」

開始大收尾...一些過去的謎團都會慢慢揭露羅^^...不過還是得先祈禱手趕快好,單手打字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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