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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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動彈, 當然，更多的是自己也不想去動。
小梶紗夜能夠感覺到自己額頭的溫度，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以及從發絲上傳來的青蘋果香氣——原先織田作之助身上是沒有任何味道的，但是他在這裏住久了, 逐漸地也開始和她同步。
青蘋果味的洗發露, 海鹽沐浴液，很多時候她並不能直觀地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他離著自己的距離沒有近到今天這個樣子。
仿佛只要稍稍擡頭, 就能親到他的唇。
“紗夜。”
“……”
“需要我再說一遍麽？”
仿佛是才反應過來, 然而想要把他推走的時候小梶紗夜才發現自己手裏已經沒有了力氣——不，並不是沒有力氣，而是自己不想讓他走。
從一開始她就不想讓他走, 但是他人的意願和自己的想法比起來，小梶紗夜更希望織田作之助能夠遵循他自己的選擇。
“可是，你在那個世界……”
“你是在擔心太宰？”
“……”
“他並不會在意這件事情。”
略微往後移開了一點, 織田作之助看著小梶紗夜依舊不肯擡頭看自己的樣子卻笑得無比溫柔：“你應該知道，他已經走在了他的道路上。”
“我哪知道他有沒有——”
“那麽小梶老師要去教導他一下麽？”
在這個時候突然如同戲謔般稱呼自己為“小梶老師”什麽的, 實在是犯規。
總算是對上了小梶紗夜的視線, 織田作之助反而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紗夜。”
“幹，幹什麽。”
“如果說不看我能夠讓你更加自若一些的話, 那麽你可以不用看我。”
然而在視線被遮擋，世界陷入黑暗的時候，聲音與觸感就會變得更加敏銳。隨著呼吸欺負地的氣，隨著距離變得輕微但是卻愈發清晰的聲音, 甚至於她還能夠感覺到逐漸和自己左手十指交叉的慢條斯理。
“紗夜。”
這種時候她是應該開口，還是就這麽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希望我走麽？”
“……”
你希望這個男人, 回到他原來的世界麽？
理智上說是希望的，原來的世界才是他的故鄉，然而情感卻無法讓自己開口。或許是因為視線被遮擋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感性起來，不想開口的同時甚至於感覺到眼睛上的溫暖反而有些想要落淚。
“我……”
“嗯？”
“這裏如果是乙女游戲的話，是不是會有一個讓玩家絕對會存檔的選項？”
然而這裏是現實，並不是游戲。
想要稍稍仰起頭也無法做到，小梶紗夜微合著眼睛，嘴角慢慢地勾起：“我的話，一直都是遵從內心的想法去做事的人。”
“所以？”
“所以，回去吧。”
回到你的世界，然後——
“那如果說我不想回去的話，你也會逼我回去麽？”
等，等下？
感覺到亮光重新回到視線中，被臥室吊燈有點閃到眼睛的小梶紗夜眨了眨眼睛，在突然感覺到自己落下的淚時甚至於有些驚恐：“這個不是，是生理性的淚水，不是……”
“如果真的不是的話，那你應該可以馬上停住才對。”
輕嘆著伸手幫她拭去淚水，織田作之助最後還是松開了手，一點一點幫她擦去那些“生理性”眼淚後再度伸手，抱著她在她耳朵邊上嘆息著開口：“紗夜，我想要留在你身邊，你會同意麽？”
語氣並非是哀求，也不是提議，而是撒嬌。
他低下頭湊到自己的耳邊，用著親昵而又帶著些許狡猾的態度，在撒嬌。
猛地被噎了一下，原本放在他肩膀邊上想要推開他的手也僵硬不動，小梶紗夜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樣呆滯在原地，聽著耳邊的低笑聲腦子徹底團成了一團漿糊。
小梶紗夜，很怕別人撒嬌——
曾經織田作之助也以為撒嬌對她沒用，畢竟天天看著黃瀨涼太撒嬌失敗，他從一開始是真的覺得撒嬌對她沒用。但是從見到染宮星花的時候，他就知道撒嬌對她來說才是終極武器。
只不過要看人，他是不是那個人……沒關系，現在肯定是了。
“你，你這是作弊犯規！”
“我哪裏有作弊犯規？”
帶著笑意重新看向她的眼睛，在看到小梶紗夜通紅的臉與格外不甘心的表情是織田作之助愈發得寸進尺地重新把額頭貼上了她的額頭：“說說看？”
“你現在就是！”
“這樣啊。”
然而對方並沒有離開也不願意離開，想到這裏小梶紗夜張開嘴又閉上，哼了一聲之後索性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以前也有擁抱過，好像也不止一次，但是這一次和前面幾次都不一樣——不是抱著小鯊魚，也不是想要安慰他，更像是種回應。
他說過，她的身邊就是他的世界。
“我都讓你回去了，你還不回去？”
“就算是乙女游戲，選項選擇之後出現和要求完全不同的劇情，不也很正常麽？”
你這是把我的收藏全部玩了個遍麽！
“紗夜。”
這次小梶紗夜應了一聲，略微擡起頭看向了他的眼睛：“嗯，怎麽了？”
這麽快就找到接話方法了？看來還是他不夠努力，只是單純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就暴露了內心的想法。
“你可以——”
“不好意思~莫西莫西~你們兩個聊完了麽？”
仿佛是恰到好處的敲門聲讓兩個人微微頓住，同時扭頭看向門口時再聽到那個聲音，小梶紗夜的表情瞬間陰沈下來，感覺到織田作之助略微後退一步時氣壓愈加變低——然而就算如此，她還是沒忘記先去一趟衛生間瞥眼鏡子。
很好，眼睛紅了，頭發沒亂，但是臉也很紅。
猛地拉開自己的臥室門，在看到眼前笑瞇瞇的太宰治時小梶紗夜下意識擡了擡下吧，整個人氣場全開的同時語氣裏不知道為什麽多了點惡劣：“有事？”
“紗夜好兇呢，織田作你不管管她麽？”
“這個嘛。”
酒紅色頭發的男人跟在女教師身後，看著她率先走出去的樣子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我覺得還是紗夜開心比較好。”
“誒，織田作過得好苦呢，要不要和我一起……”
“你想也別想！”
拉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一罐啤酒擰開，小梶紗夜冷哼著給自己灌了一口才繼續說下去：“他親口說要留下的。”
“是真的麽？”
“嗯，真的。”
“哎呀，那織田作，我好傷心。”
演，你繼續演。
鄙夷地看了一眼兩個人，小梶紗夜放下了手裏的啤酒，看著正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日奈開口：“你們有要說的話，我就先……”
“不用回避哦，紗夜。”
太宰治將手放在他的大衣外套口袋裏，臉上的笑容輕松而又愉悅甚至於可以說還有一點真誠：“我很開心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織田作。”
“啊，我也是。”
“當初第一次聽到你的電話我還有點不敢相信，不過現在親眼看到了你，我似乎……稍微有點明白了。”
稍微有點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小梶紗夜突然覺得他似乎整個人都變得真誠了一些——至少比來之前要真誠。黑發的青年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又突然笑得很歡快：“說起來，現在的織田作只比我大兩歲了吧？”
“大概。”
“真可惜。說起來紗夜，能不能把‘我’的書給我看看呢？我有點好奇。”
太宰治要看太宰治的書？
看著眼前的青年，小梶紗夜把他的代表作先放在一邊，猛地給他扔過去了一本自己裝訂好的文集和一本書。
“很危險的紗夜。”
“說得好像你接不住一樣。自己看吧，我特意給你挑好的。”
“嗯……這是什麽？《奔跑吧，梅勒斯》，還有《羅生門》？”
奔跑吧，梅勒斯，太宰治中期難得明朗健康的短篇，有著人間裏人與人的信任，友誼的純粹，以及最讓人覺得幾乎不是太宰治能寫出來的誠實正直。
“你的短篇還有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送你了，快去成為芥川迷弟吧。”
“哎呀呀，不過兩本書都很貴的吧？”
“也沒有。”
看著好奇的太宰治，小梶紗夜稍稍頓了頓之後才開口：“自從那個電話之後我就把你們幾個人的作品裝訂了下，你要帶回去的話也可以給他們看看。”
“《獨步吟》，《請君勿死》，等等為什麽接下來的不是社長的書而是中也的《汙濁了的悲傷之上》啊！而且為什麽所有人的都和他們的異能名字有關，到我不是《人間失格》而是《奔跑吧梅勒斯》，紗夜！”
“人間失格是長篇，打印起來我就是盜版了。《羅生門》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精裝版，還不快點謝謝我。”
小梶紗夜平淡地開口，臉上全是嫌棄：“而且作之助說你們港口Mafia也有個中原中也，我都是挑代表作打印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詩歌不是文章，你的《奔跑吧，梅勒斯》已經是例外了。”
但是，真的只是個例外，而不是“禮物”麽？小梶紗夜，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來一樣。
微微瞇起了眼睛，不過太宰治也沒有開口，只是哀嘆了一聲之後就把兩本印刷品放在了懷裏：“紗夜的禮物肯定要好好保管的，那麽，我就先走了喲，織田作。”
“啊，一路順風。”
“不再稍微留……”
“紗夜，多謝你。”
拉開客廳門看著在後花園說話的白蘭和染宮星花，太宰治笑了笑，扭頭看著身後的兩個人目光愈加溫柔：“還有，織田作。”
“太宰。”
“能夠知道你還活著，我很高興。能夠知道你重新開始寫小說，我也很開心——小說我帶了兩本回去給安吾，不介意吧？”
“沒有關系。”
“其實，也沒什麽的。”
黑發男人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愈發瀟灑：“還能聯系的，不是麽？”
“太宰。”
“有什麽事情麽，織田作？”
“你……”
織田作之助稍稍頓了頓，看著終於露出了真實微笑的好友，整個人同樣舒展了了眉眼，話語中帶上了些許祝福。
“找到了啊。”
找到了……
太宰治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笑著的人，在視線微微偏移，看著同樣表情平靜的小梶紗夜時，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其實，織田作也是。”
“只不過，織田作。”
“什麽？”
“不要被紗夜迷惑了哦，她其實超好搞定的，要是需要幫忙，我完全不介意你打電話過來。”
看著幸災樂禍竄到白蘭旁邊的太宰治，小梶紗夜深吸一口氣，突然笑得有些溫柔。
“白蘭啊。”
“……”
“我能問問，太宰要怎麽回去麽？”
怎麽回去？
在花園裏踱步的白蘭突然轉了轉眼睛，笑嘻嘻地點頭：“那當然是怎麽來，怎麽回去。”
“哦，這樣啊。”
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小梶紗夜同樣走進了家後花園，將水管連上水龍頭之後對著有些僵硬的太宰治微笑。
“那麽請吧，太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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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梶紗夜能夠感覺到自己額頭的溫度，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以及從發絲上傳來的青蘋果香氣——原先織田作之助身上是沒有任何味道的，但是他在這裏住久了, 逐漸地也開始和她同步。
青蘋果味的洗發露, 海鹽沐浴液，很多時候她並不能直觀地感受到和自己一樣的味道, 或許是因為他離著自己的距離沒有近到今天這個樣子。
仿佛只要稍稍擡頭, 就能親到他的唇。
“紗夜。”
“……”
“需要我再說一遍麽？”
仿佛是才反應過來, 然而想要把他推走的時候小梶紗夜才發現自己手裏已經沒有了力氣——不，並不是沒有力氣，而是自己不想讓他走。
從一開始她就不想讓他走, 但是他人的意願和自己的想法比起來，小梶紗夜更希望織田作之助能夠遵循他自己的選擇。
“可是，你在那個世界……”
“你是在擔心太宰？”
“……”
“他並不會在意這件事情。”
略微往後移開了一點, 織田作之助看著小梶紗夜依舊不肯擡頭看自己的樣子卻笑得無比溫柔：“你應該知道，他已經走在了他的道路上。”
“我哪知道他有沒有——”
“那麽小梶老師要去教導他一下麽？”
在這個時候突然如同戲謔般稱呼自己為“小梶老師”什麽的, 實在是犯規。
總算是對上了小梶紗夜的視線, 織田作之助反而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紗夜。”
“幹，幹什麽。”
“如果說不看我能夠讓你更加自若一些的話, 那麽你可以不用看我。”
然而在視線被遮擋，世界陷入黑暗的時候，聲音與觸感就會變得更加敏銳。隨著呼吸欺負地的氣，隨著距離變得輕微但是卻愈發清晰的聲音, 甚至於她還能夠感覺到逐漸和自己左手十指交叉的慢條斯理。
“紗夜。”
這種時候她是應該開口，還是就這麽聽他繼續說下去？
“你希望我走麽？”
“……”
你希望這個男人, 回到他原來的世界麽？
理智上說是希望的，原來的世界才是他的故鄉，然而情感卻無法讓自己開口。或許是因為視線被遮擋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感性起來，不想開口的同時甚至於感覺到眼睛上的溫暖反而有些想要落淚。
“我……”
“嗯？”
“這裏如果是乙女游戲的話，是不是會有一個讓玩家絕對會存檔的選項？”
然而這裏是現實，並不是游戲。
想要稍稍仰起頭也無法做到，小梶紗夜微合著眼睛，嘴角慢慢地勾起：“我的話，一直都是遵從內心的想法去做事的人。”
“所以？”
“所以，回去吧。”
回到你的世界，然後——
“那如果說我不想回去的話，你也會逼我回去麽？”
等，等下？
感覺到亮光重新回到視線中，被臥室吊燈有點閃到眼睛的小梶紗夜眨了眨眼睛，在突然感覺到自己落下的淚時甚至於有些驚恐：“這個不是，是生理性的淚水，不是……”
“如果真的不是的話，那你應該可以馬上停住才對。”
輕嘆著伸手幫她拭去淚水，織田作之助最後還是松開了手，一點一點幫她擦去那些“生理性”眼淚後再度伸手，抱著她在她耳朵邊上嘆息著開口：“紗夜，我想要留在你身邊，你會同意麽？”
語氣並非是哀求，也不是提議，而是撒嬌。
他低下頭湊到自己的耳邊，用著親昵而又帶著些許狡猾的態度，在撒嬌。
猛地被噎了一下，原本放在他肩膀邊上想要推開他的手也僵硬不動，小梶紗夜整個人就像是石化了一樣呆滯在原地，聽著耳邊的低笑聲腦子徹底團成了一團漿糊。
小梶紗夜，很怕別人撒嬌——
曾經織田作之助也以為撒嬌對她沒用，畢竟天天看著黃瀨涼太撒嬌失敗，他從一開始是真的覺得撒嬌對她沒用。但是從見到染宮星花的時候，他就知道撒嬌對她來說才是終極武器。
只不過要看人，他是不是那個人……沒關系，現在肯定是了。
“你，你這是作弊犯規！”
“我哪裏有作弊犯規？”
帶著笑意重新看向她的眼睛，在看到小梶紗夜通紅的臉與格外不甘心的表情是織田作之助愈發得寸進尺地重新把額頭貼上了她的額頭：“說說看？”
“你現在就是！”
“這樣啊。”
然而對方並沒有離開也不願意離開，想到這裏小梶紗夜張開嘴又閉上，哼了一聲之後索性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以前也有擁抱過，好像也不止一次，但是這一次和前面幾次都不一樣——不是抱著小鯊魚，也不是想要安慰他，更像是種回應。
他說過，她的身邊就是他的世界。
“我都讓你回去了，你還不回去？”
“就算是乙女游戲，選項選擇之後出現和要求完全不同的劇情，不也很正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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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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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快就找到接話方法了？看來還是他不夠努力，只是單純想要呼喊她的名字就暴露了內心的想法。
“你可以——”
“不好意思~莫西莫西~你們兩個聊完了麽？”
仿佛是恰到好處的敲門聲讓兩個人微微頓住，同時扭頭看向門口時再聽到那個聲音，小梶紗夜的表情瞬間陰沈下來，感覺到織田作之助略微後退一步時氣壓愈加變低——然而就算如此，她還是沒忘記先去一趟衛生間瞥眼鏡子。
很好，眼睛紅了，頭發沒亂，但是臉也很紅。
猛地拉開自己的臥室門，在看到眼前笑瞇瞇的太宰治時小梶紗夜下意識擡了擡下吧，整個人氣場全開的同時語氣裏不知道為什麽多了點惡劣：“有事？”
“紗夜好兇呢，織田作你不管管她麽？”
“這個嘛。”
酒紅色頭發的男人跟在女教師身後，看著她率先走出去的樣子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我覺得還是紗夜開心比較好。”
“誒，織田作過得好苦呢，要不要和我一起……”
“你想也別想！”
拉開冰箱從裏面拿出一罐啤酒擰開，小梶紗夜冷哼著給自己灌了一口才繼續說下去：“他親口說要留下的。”
“是真的麽？”
“嗯，真的。”
“哎呀，那織田作，我好傷心。”
演，你繼續演。
鄙夷地看了一眼兩個人，小梶紗夜放下了手裏的啤酒，看著正在沙發上睡得四仰八叉的日奈開口：“你們有要說的話，我就先……”
“不用回避哦，紗夜。”
太宰治將手放在他的大衣外套口袋裏，臉上的笑容輕松而又愉悅甚至於可以說還有一點真誠：“我很開心能夠再一次見到你，織田作。”
“啊，我也是。”
“當初第一次聽到你的電話我還有點不敢相信，不過現在親眼看到了你，我似乎……稍微有點明白了。”
稍微有點明白了，是什麽意思？
看了一眼面前的青年，小梶紗夜突然覺得他似乎整個人都變得真誠了一些——至少比來之前要真誠。黑發的青年仿佛是想到了什麽，又突然笑得很歡快：“說起來，現在的織田作只比我大兩歲了吧？”
“大概。”
“真可惜。說起來紗夜，能不能把‘我’的書給我看看呢？我有點好奇。”
太宰治要看太宰治的書？
看著眼前的青年，小梶紗夜把他的代表作先放在一邊，猛地給他扔過去了一本自己裝訂好的文集和一本書。
“很危險的紗夜。”
“說得好像你接不住一樣。自己看吧，我特意給你挑好的。”
“嗯……這是什麽？《奔跑吧，梅勒斯》，還有《羅生門》？”
奔跑吧，梅勒斯，太宰治中期難得明朗健康的短篇，有著人間裏人與人的信任，友誼的純粹，以及最讓人覺得幾乎不是太宰治能寫出來的誠實正直。
“你的短篇還有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送你了，快去成為芥川迷弟吧。”
“哎呀呀，不過兩本書都很貴的吧？”
“也沒有。”
看著好奇的太宰治，小梶紗夜稍稍頓了頓之後才開口：“自從那個電話之後我就把你們幾個人的作品裝訂了下，你要帶回去的話也可以給他們看看。”
“《獨步吟》，《請君勿死》，等等為什麽接下來的不是社長的書而是中也的《汙濁了的悲傷之上》啊！而且為什麽所有人的都和他們的異能名字有關，到我不是《人間失格》而是《奔跑吧梅勒斯》，紗夜！”
“人間失格是長篇，打印起來我就是盜版了。《羅生門》是我特意給你買的，精裝版，還不快點謝謝我。”
小梶紗夜平淡地開口，臉上全是嫌棄：“而且作之助說你們港口Mafia也有個中原中也，我都是挑代表作打印的，而且大部分都是詩歌不是文章，你的《奔跑吧，梅勒斯》已經是例外了。”
但是，真的只是個例外，而不是“禮物”麽？小梶紗夜，好像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會來一樣。
微微瞇起了眼睛，不過太宰治也沒有開口，只是哀嘆了一聲之後就把兩本印刷品放在了懷裏：“紗夜的禮物肯定要好好保管的，那麽，我就先走了喲，織田作。”
“啊，一路順風。”
“不再稍微留……”
“紗夜，多謝你。”
拉開客廳門看著在後花園說話的白蘭和染宮星花，太宰治笑了笑，扭頭看著身後的兩個人目光愈加溫柔：“還有，織田作。”
“太宰。”
“能夠知道你還活著，我很高興。能夠知道你重新開始寫小說，我也很開心——小說我帶了兩本回去給安吾，不介意吧？”
“沒有關系。”
“其實，也沒什麽的。”
黑發男人笑了起來，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愈發瀟灑：“還能聯系的，不是麽？”
“太宰。”
“有什麽事情麽，織田作？”
“你……”
織田作之助稍稍頓了頓，看著終於露出了真實微笑的好友，整個人同樣舒展了了眉眼，話語中帶上了些許祝福。
“找到了啊。”
找到了……
太宰治微微瞪大了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笑著的人，在視線微微偏移，看著同樣表情平靜的小梶紗夜時，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其實，織田作也是。”
“只不過，織田作。”
“什麽？”
“不要被紗夜迷惑了哦，她其實超好搞定的，要是需要幫忙，我完全不介意你打電話過來。”
看著幸災樂禍竄到白蘭旁邊的太宰治，小梶紗夜深吸一口氣，突然笑得有些溫柔。
“白蘭啊。”
“……”
“我能問問，太宰要怎麽回去麽？”
怎麽回去？
在花園裏踱步的白蘭突然轉了轉眼睛，笑嘻嘻地點頭：“那當然是怎麽來，怎麽回去。”
“哦，這樣啊。”
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小梶紗夜同樣走進了家後花園，將水管連上水龍頭之後對著有些僵硬的太宰治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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