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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上官若搭訕及床上攻略。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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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害她連閉眼睡覺都不敢,生怕一睜眼,就看見自己爬到韓寅身上去。

玄非盈拿走了古琴玉玲瓏,放出狠話,說他們三天之內不說出那父之蹄的下落,就給他們用大刑。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的晚上了,思韻很擔心,

“那塊那父之蹄是不是在你身上,如果把它交出去的話,我們說不定會有逃生的機會”

韓寅仍是半閉著眼,“玄非盈什麽時候說話算數過”

思韻想想也是,剛沈思著逃跑策略,就聞到一股脂粉味,

“你們考慮得怎樣?”玄非盈笑得很友善。

“她說你說話從來不算數,就算知道那父之蹄也不告訴你”韓寅回得很快。

小魔女瞠目結舌。

玄非盈惱羞成怒,“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等會兒做的事可是要讓上官蝴蝶愧疚一輩子,丫頭,你可想清楚了”

“我和他沒有關系”小魔女也回得很快。

“呵呵,那就好,你好好享受吧”語畢,就看見牢房門口多了四個猛男,上半身均一絲不掛,亮出發育得強壯的胸肌,讓小魔女自嘆不如,原來男人也可以有溝的。

她還在發楞間,那四個猛男就進來了,都露出一臉猥瑣的表情。

韓寅跨了出來,一伸手就在首當其沖的猥瑣男胸肌上亂摸一把,

“是我喜歡的類型,你上我下還是你下我上?”

那四個男人均被震得說不出話來,韓寅轉身,笑嘻嘻地望著玄非盈,

“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逼供的事就我來吧”

玄非盈上下看了幾回韓寅淡薄的身板,露出特暧昧的笑容,

“好,不過下手可要輕點,否則她的蝴蝶哥哥可要心疼死了”

然後就率著眾猛男揚長而去,臨走的時候,強迫思韻喝下一碗藥。

“多謝……韓二公子……救命之恩”思韻被藥嗆得話語不連貫。

“現在謝我是不是早了點?”韓寅欺近,故意敞開衣襟,露出瑩白的胸膛,

“這可是我一直想做的事呢”

思韻馬上推開他,“你不要惹毛我!”

韓寅笑笑,後退半步,“你待會兒可別纏著我不放啊”

一個時辰後,韓寅的外衣淩亂敞開;

兩個時辰後,他只著褻衣;

三個時辰後,他的上半身脫得精光;

四個時辰後,……

“死男人,把衣服穿起來!”

韓寅很委屈地看著她,“你可別過來,人家還是處男”

小魔女吐血。

一絲不掛的韓寅慢慢靠近她,聞到渾厚的男性氣息,被下了藥的小魔女春心蕩漾,語音顫抖,“你再過來,我就自行了斷”

韓寅抓住她的手,就要撲上去,突然頸項處一陣麻辣劇痛,直直倒了下去。

海棠女王以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地上的屍體,用腳狠踹兩下,才把眼神掃向小魔女,

“他又吃錯什麽藥了?”

“海棠……你怎麽在這兒?”

“先別說那麽多,出去要緊,我已經放火燒了玄非盈的童男院,她正忙著救火呢”

小魔女露出無比佩服的眼神。

海棠搭著一絲不掛的韓寅飛出一段距離,身後的思韻停下來,氣喘籲籲,“不行,我得把琴拿回來”

“你瘋了,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思韻沒有答話,使內力飛出數丈遠,虛弱地消耗內力維持自己紊亂的神智,她在一棵大樹上休息片刻,看見不遠處火光連天的院子,剛要起身,就被人一把拉住,

“不要過去,太危險了”

思韻的腦中一片混沌,喃喃著,

“不行,那琴是他送我的,我不能扔下它不管”

身後的人安靜了片刻,“我去幫你拿回來,你等著”

約莫一炷香之後,那人回來了,仍是半蒙著臉,露出波光粼粼的雙眸。

思韻的內力再也壓制不住藥性,一見他回來,馬上就纏了上去,嫣紅的櫻唇隔著布料輕輕咬住他的下唇。那人一陣顫栗,輕輕推開她,

“你……不後悔?”

思韻的腦中什麽都思考不進去,沒有焦點的美麗眼睛淡然望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臉,

“給了他,我不後悔……”

黑衣人伸手扶住失去意識,即將跌下樹枝的小魔女,扯下面布,狠狠地吻住她,一陣天旋地轉。沖天的火光在迷離的夜色中映紅了彼此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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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寅一大清早起來,發現自己寸縷未著,躺在草叢中,分外尷尬,腦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你還真是見了女人就上啊”海棠冷漠的聲音傳來。

韓寅只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跟著思韻去了長安,然後落入一個巨大的黑洞,之後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越是回憶,頭越是脹痛得厲害,

“楊姑娘在哪兒?”

海棠見他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好言感謝自己,而是惦記著其他女人,不由火了,

“她早去閻王那兒報道了!”

猶如晴天霹靂,震得韓寅頹然倒地,淩亂的發絲遮掩住他蒼白的臉色,

“你……沒把她救出來嗎?”

海棠發現心痛是自己不能控制的情緒,強忍住要溢出眼眶的淚水,依舊用嘲笑的語氣調侃道,

“呵呵,沒想到韓二公子那麽癡情,可惜紅顏美人不知道”

韓寅的下一句直接讓海棠崩潰,

“她不知道不要緊,我只要她好好的”

海棠強穩住身形,將手上的衣服丟給他,迅速消失在視野中。

天地萬物,只餘一片翠綠。

韓寅擡頭望著蒼穹,表情悲傷,想起三年前被她驚艷的剎那,那行雲流水般的艷麗紅色,那飄渺如風的炫世琴音,那天各一方的默默守護。誰說兩情相悅才是永恒的天長地久,有一種感情覆水難收,是給她自由的呼吸,飄散在有她的每一處,卻又是她永遠看不到的空氣。

他不再是三年前那個十五歲的懵懂少年,他渴望傾盡一生的默默付出,換來她的驚鴻一瞥,即使她的笑顏只為他人綻放。

有一種人,他站在你的背後,你永遠也看不見他。如果回頭,就能找到自己的碧海藍天。可惜,她不懂。

世間的顏色忽然只剩灰黑,他忽然想到了小時候,連母親的影像都記不清楚。只記得每次逢年過節,看見其他孩子拉著父母的手,百般撒嬌。他的鼻尖就會泛起酸澀,稚嫩的童顏上徒剩哀傷。在家裏不得寵,又造就他沈默寡言的性格,如天空中獨飛的孤鳥,生無可戀。

直到她的出現,三年前的美麗芳華,牢牢占據他以為會一直孤老的心扉。她的再次出現,雖然騙了他的情,但他不後悔,並且發誓要窮盡自己的一生保她一方平安。可惜,太遲了。

所以,當那抹跳動的紅色來到他的面前,他仍絕望地瞪大著雙眼,

“嗯……雖然人家是很漂亮啦,可你也別眼也不眨一下呀”

韓寅突然就抱住她放聲大哭,像個委屈的孩子。

“你哭什麽呀,我們不都好好活著嗎?”思韻第一次看見個大男人哭得稀裏嘩啦,有點手足無措。只能柔聲安慰他,摸著他淩亂的發絲。

哽咽得差不多了,那恢覆純真的少年開口道,

“寅兒以後就一直跟著你,你別再拋棄我了好嗎?”

思韻看著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忽然就母愛泛濫了,

“好,有姐姐罩著你,以後有人砍我,你第一個擋在前面”

小魔女不怎麽煽情的話,卻讓韓寅感動了很久,也傻笑了很久。能夠在她身邊相守,即使她從未回頭,也是一種幸福。直到清晨的第一縷曙光照耀了大地,嶄新的一天即將開始。隱在樹後許久的修長身影默默離開,幻化做朦朧雨霧的一部分。

客棧內,

餓了三天、衣履破敗的一男一女全然不顧形象,只顧埋頭海吃,直到灰頭土臉的那個紅衣女子打了一個飽嗝。

“姐姐,我們是不是還要去始皇陵墓一探究竟?”

思韻點點頭,然後,有點猶豫地開了口,

“韓寅,你都不記得在玄火觀內發生的一切?”

韓寅點點頭,“我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吧”

思韻又埋頭吃飯,

“反正我還要去那石洞一次,不能讓玄非盈搶了先,你到時就在洞口等我就成”

韓寅急了,“不行,你一人孤身前往太危險了,好歹要找個幫手”

“你還說,上次要不是你……”小魔女的話突然沒了下文。

因為害怕韓寅跟來,思韻當天晚上就返回了那片郊野,因著她路盲的充足方向感,在那片不怎麽大的荒野上轉悠了快三個時辰,等田裏的每只青蛙都記住她長啥樣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那個入口。

月明星稀的初秋晚上,一個背著古琴的女子站在黑壓壓的洞口旁,說不出的詭異。但是她沒有時間再猶豫了,摸摸趁韓寅熟睡時,從他身上掏下來的古玉,思韻縱身跳了下去。

等腳觸碰到石洞底部的時候,思韻腳跟一陣劇痛,想著上次有肉墊的關系,這次只能活受罪了。邁著一瘸一拐的雙腳往前走,渾然未覺背後有一雙透亮的眼睛正看著自己。

越往裏走,視線越是昏暗,而且思韻很不幸地發現面前出現了三條岔道,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她忽然聽見右面的岔道傳出了隱隱的說話聲。於是,她決定先選當中的,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運氣再原路返回。在當中的那條道上走了一定距離,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好像是一男一女的聲音,女的是玄非盈。

“這次讓他們逃了,公子定會怪罪下來”

“不急,就算他們真進來,也沒本事拿到寶物”說話的是一個渾厚的男聲。思韻正納悶這聲音好生熟悉,努力回想是誰的時候,玄非盈接話了,

“這倒是,陵墓裏面機關重重,能活著出來已經不錯了”

“這事你不用操心,倒是那個人,你準備什麽時候動手?”依舊是很有磁性的男聲。

“我已經掌握了他的軟肋,相信不久他就會屈服的”

“希望如此”

然後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思韻趴在石壁上聽著,很緊張,大氣不敢喘一口,動作也很僵硬,結果她背著的那個古琴就蹭到了松軟的石壁上,一摩擦,一些小石子就掉了下來,發出細微的聲響。

“誰——”玄非盈很警覺,

“好像在中間那條道上”然後就是兩個人的匆匆腳步聲。

思韻嚇到不行,想到對抗一個玄非盈她還能夠勉強應付,可那男子實在是來歷不明,摸不清他的底細,而且聽他說話的聲音,似是內力深厚,想到自己以一敵二,實在沒有勝算,就滅了火把,匆匆忙忙地朝前一顛一簸地跑去。

感到身後追趕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思韻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直到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肩膀,思韻嚇得差點驚呼出聲,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噓,是我”一片漆黑的世界裏,思韻只看見一雙明亮的雙眸,下意識地點點頭,

“怎麽你也下來了?”

“還不是擔心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姐”韓寅斜視著她。

思韻心虛地往後看看,壓低聲音說,

“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黑暗中的韓寅點點頭。

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才終於看見一個巨門樣子的石壁,卻不敢點火把,生怕引來敵人。

“再等等吧,我帶了足夠的幹糧”小魔女小心翼翼地說。她剛想去摸自己的包袱,結果就摸到了一只手,嚇得大叫。

火把被點亮,思韻看見了玄非盈的臉,還有她身後的蒙面男子。

“四當家,別來無恙啊”玄非盈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思韻後退了一步,“若是這裏塌下來,你也別想活著出去”

玄非盈放肆地大笑,“小丫頭,這裏我可比你熟,你要想活著出去,就把東西交出來!”

思韻又後退一步,玄非盈猛地就撲了上來,兩個人立馬就纏鬥起來,在本就狹小的空間裏比著身法。可是思韻忽略了一件事,韓寅不會武功,等到她甩掉玄非盈,回頭找韓寅的時候,才發現韓寅的脖子上被蒙面男子架著一把劍,劍身泛出幽寒的光芒。

“把東西交出來,可饒你一死”思韻始終覺得那人的聲音分外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

思韻剛想往懷裏掏玉石,韓寅就喊了,

“別!這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值得”

思韻笑笑,自懷裏拿出那父之蹄的玉石,拋給對面的男子。

那男子借著幽暗的光亮看了看,就收回懷裏。持劍的手還未收回,就被人狠狠擊倒在地。

“我可不喜歡被人挾持的感覺”韓寅輕拍蒙面男子的臉蛋,再擡頭,已是妖艷的紫瞳。

此時的韓府,

“哎,二弟出去了好幾個月,怎麽還不回來?”

“三小姐,你別擔心,二公子會吉人天相的”

“也不知道家人擔心,連個口信也不捎”韓如畫嘆口氣。

“小姐……那個……我聽說二公子不是老爺親生的”

韓如畫瞪了她一眼,“怎麽你也亂嚼舌根”,忽然就想到了十三年前的那個下雪天。

那是一個飄雪的冬天,聽說爹今日要帶個孩子回來,娘親已經生了一上午的悶氣,罵著越老越風流,兒子和他一個模樣,一旁的大哥柔聲哄著。直到中午時分,雪越下越大,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印白了廳前的花苑。她才看見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被父親領著進了大廳,那孩子有一頭紫色的長發,長得眉清目秀,只是很靦腆,一直躲在父親身後,未曾開口。

韓仲笑逐顏開地摸著他的發際,說著以後要和哥哥姐姐好好相處之類的話。她正好奇地打量著他,有好幾次,他的視線一對上她的,立馬低頭,韓如畫很喜歡這個乖巧的弟弟。韓寅來到她家的那年,她才五歲。

後來她才知道,韓寅並非父親的親生兒子,而是一戶姓田人家的後裔。那個村莊由於鬧瘟疫,韓寅的親生父母都死了,只剩下四歲的他。於是,好心的爹義無反顧地收留了他。母親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對韓寅的態度也好了些。

他向來是個乖巧懂事的弟弟,怎麽此次出門,那麽長時間了還杳無音信,韓如畫不由著急。

石洞內,

“那塊果然是那父之蹄,據說只有田氏後人才有操控它的法力,並且一旦接觸它,就會把內心最執著的意念全部表達出來,看來我們沒找錯人”玄非盈捂著傷口,不急不慢地說。

“可當初是上官若帶著我們去煙雲山的”小魔女辯解著。

“哼,小丫頭,江湖可不是你所想的那麽天真,有時候出賣你的人就會是你最親的人”

思韻瞪大了雙眼,仍無法理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只定定望著紫發紫瞳的韓寅,韓寅迅速出手點了蒙面男子的穴,優雅地起身,朝思韻走來,

“你——別過來”思韻緊緊地抱著懷裏的玉玲瓏。

“韻兒,我不會傷害你的”透過他的紫瞳,思韻似乎看見了只有在韓寅眼裏才會有的單純和溫柔。

“既然兩樣寶物都湊齊了,我們應該就可以打開這扇石門了”他的口氣毋庸置疑。

思韻看著他把琴和玉石放在石門左右兩側的凹槽內,大小剛好合適。不一會兒,地上有隆隆的聲音響起,石門緩緩打開,裏面一陣煙塵。

“不好——!”韓寅迅速捂住思韻的鼻子,把她摁在懷裏。

“這……空氣有毒”受了傷的玄非盈緩緩倒下。

等過了一會兒,煙塵散去,思韻才敢大口呼吸。這才發現,自己緊緊靠在韓寅懷裏,他放大的俊臉就在她的身後,忙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怎麽……對救命恩人,就是這種回報態度嗎?

“你還有心情說笑,這裏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回去吧”思韻剛想往回走,就被人拽住了手臂。

“你覺得現在還有回頭路走麽?”韓寅朝她後方努努嘴,思韻這才發現,方才進來的那條道已被堵上。

韓寅輕輕拉起她的手,柔聲道,“我們往裏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誰……說的就你那,別回頭看別人……都啥年頭了,還潛水哪!!!

第(20)章 始皇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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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始皇陵墓裏機關重重,思韻一開始還不信,這次進去,才知道自己死一百次還嫌少,每次都是韓寅及時反應過來,抱住她飛身離開,身法好得和上官若有得一拼。不知道為什麽,這幾日,思韻思念他的次數有增無減。

思韻正納悶韓寅何時擁有那麽好的身法,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火球朝自己滾來。下一秒,她就被韓寅抱著飛身離開,躍到安全地帶。

“女人,你能不能不要發呆了”

思韻這才回過神來,想著還不是你自己死活要跟來,趕都趕不走,就看見韓寅健步如飛地走在她的身前,心裏有一陣小小的感動。

巨石門口,洞口的黑衣人拿下放置於凹槽內的玉石,收於袖中,緩步進入。

巨門裏的機關真的是詭異莫測,稍不留神,就遭埋伏。向來火爆的小魔女脾氣已經上來了,

“這個死老頭,死了還讓人不得安歇,弄那麽多頗玩意兒幹嘛?”

她這話一出口,就被韓寅拽到一旁,然後前方突然射出數十枝巨箭,她剛剛站著地方身後的麻袋變成了蜂窩狀,立馬閉嘴。

越往裏走空氣越是渾濁,思韻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前面韓寅的形象突然變得高大起來。

“你來過這裏?”

“沒有,但是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聽說只有田氏後人才有操控那父之蹄的法力,那你……”

“我確實不姓韓”紫發公子埋下了頭。

思韻突然覺得很愧疚,又引到了他的傷心處,看著面前黯然神傷的少年,特豪邁地猛拍他的肩,“都說了姐姐會照顧你的,你還擔心什麽?”

下一秒,韓寅就詭異地把她摟在懷裏,

“那……姐姐帶不帶親親?”他笑得很放肆,兩眼彎彎,一肚子壞水。

小魔女頭上三堆火苗。

“咦,前面有塊石碑,快過去看看”思韻不著痕跡地從他身旁溜開。

韓寅摸摸下巴,笑得很輕佻。

“這石碑上說,要將玉玲瓏和那父之蹄再一次置於石室兩側……”

“糟了,剛剛只記得拿琴,那塊玉石忘記拿了”

“等等,這此左邊的凹槽似乎不像是放置那父之蹄的”

兩人同時擡頭,借著微弱的光亮,看到石室門口的左側,是一個一人身高左右的凹槽。

“難不成……我們漏了什麽重要東西?”

石碑的最後,寫著八個模樣怪異的字,韓寅看了,久久都沒有出聲,直接往回走。

“等等……你去哪裏?”

韓寅回過頭,幽暗的燭光下,清秀的臉更顯瘦削,他把頭埋得很低,

“姐姐,你在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思韻被他這樣一問楞住了,笑嘻嘻地說,金銀珠寶、美食美男,她都來者不拒。

“那你最想要知道什麽?”韓寅的聲音很低沈。

“我的生世”

“這石室裏面放的是陽文虎符,拿到它,可以打開藏書閣裏各個朝代的書卷記錄”

“哇,那麽神氣,那我要拿到它”

“只有同時得到陽文虎符和陰文虎符,才能夠打開位於中央的巨門,也是始皇真正的墓穴所在地。不過,我沒有自信我們可以活著走出去”

“那我們就不要找陰文虎符了,拿了陽文虎符就快出去吧,你怎麽識得那麽多的先秦古字?”

“以前看過類似書籍”韓寅答得有氣無力。

“那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韓寅沈默了許久,才說出一句話,“把我敲暈”

思韻瞪大了眼睛,“開什麽玩笑,別想我待會兒背著你出去”

“少廢話,再不動手我就要後悔了”他的聲音似在掙紮。

思韻楞了楞,“你怎麽關鍵時刻犯傻呀,我們不是說好一起活著走出去的嗎?”

韓寅的笑容雲淡風輕,“我不願意,也許他願意”,說完就自己往石柱上撞,立馬暈了過去。

思韻急急跑上去,“韓大傻,不帶這樣的,憑什麽我背著你出去呀”

韓寅的額上仍有血跡,不過他馬上醒了過來,

“我這是在哪裏?”他的聲音很虛弱。

“我們已經到了陽文虎符面前了,它就在這個石室裏面,這是你方才告訴我的”

韓寅起身,思韻扶著他去看那塊石碑。看完之後,他笑得特灑脫,

“姐姐,把玉玲瓏放上去吧”

思韻一楞,照做了,“可左邊要放什麽?”

韓寅笑得淡然,“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

石洞裏,巨門前,空氣是昏暗的灰黑色,星星般的燭火不足以照亮他們周圍的世界,在這一片巨大的黑暗裏,火光顯得那麽弱小。就好像在世為人,終究逃不開命運的枷鎖。

思韻楞了一瞬,就看見韓寅朝著左邊的凹槽走去,他的腳步很輕快,臉上帶著釋然。思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瘋一樣地跑上去,想抱住他,可是來不及了。玉玲瓏的周身發出耀眼的光芒,左邊的凹槽也有金光大片滲出,韓寅整個人被埋在一片絢爛之中,光線明亮得睜不開眼。

“這一世,認識你很高興”在一片金光中,他泛紫的雙瞳含笑看著她,仿若看見了這世間唯一的美麗。

“韓寅,你別——”她想喊出聲,可嗓子卻痛苦得開不了口。

金光正慢慢地將韓寅吞噬,他的微笑融化在漸弱的明亮之中。

可以成為你的空氣,飄散在有你的每一處,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雖然你從不回頭,可我永遠在你背後默默守候,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

這一世,我終究達成了你的心願。人生在世,浮華如過眼雲煙,能留下永恒的回憶,便是最美的。姐姐,你不要哭,因為我成全了你的幸福,也成全了自己。快樂著你的快樂,所以追逐著你的追逐。

小軒窗,

正梳妝,

一簾清風空惆悵。

不思量,

自難忘,

離傷無處話淒涼,

院外桃花依舊,惟淚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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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漸漸消散的時候,滿世界只餘一片黑暗,左右兩側的凹槽被填滿,石室的巨門緩緩打開。

思韻無力地坐在地上,似是被抽了魂魄,茫然地看著前方,臉上已經濕透一片。

那個蟬鳴夏夜吵著要學吹簫的少年,那個為了保護她被刺三劍的少年,那個為了成全她灰飛煙滅的少年。

直到很久以後,思韻才明白,那父之蹄根本不是一架古琴、一塊玉石,而是前世的一縷芳魂,游蕩在這個世界,找尋真愛。如果這世他未尋得,代價就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也是之後,她知道了那日石碑上的最後八個字,

——“人琴合一,永不超脫”。

悲傷如潮水般像她襲來,一個接一個的浪花猛烈拍向她,她卻渾然未知,只是茫然地望著前方,因為她的任性,失去了一條鮮活的生命。之後長久的一段時間裏,她一直處於一種極端自責的消極狀態下,全然沒了小魔女當年的霸氣。

“你倒是很癡情啊”直到有人的聲音驚醒了她的回憶。

思韻大驚,擡頭,看見的是巨石門口的蒙面男子,她想起身,卻發現腿腳不聽使喚。蒙面男子步步逼近,思韻只能舉起匕首,朝自己的小腿猛紮,以此喚來知覺。

還好在他距她一步之遙的時候,她一個翻身,跳出一丈遠,只是落地的時候,腿腳一股鉆心般的疼痛。

“呵呵,小丫頭倒是挺勇敢,不過待會兒可沒那麽好運”那人作勢要來搶陽文虎符。

思韻快一個身法奪得虎符,剛拿下,整個石洞就搖搖欲墜起來。

“不好——你觸動了機關”

那人正要朝她撲過來,思韻忽然重心不穩,直直往後倒下去,掉入一片冰水之中,加上腿腳受傷,在水裏撲騰了幾下,想著韓寅從此不再孤單,意識就漸漸模糊了。

在朦朦朧朧之際,她好像看到了上官若焦急的臉,在一片水霧中,她笑了,原來自己彌留之際,還是忠於自己的內心。也許只有等她離開這個繁擾的塵世,她才能活得更灑脫。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夢裏有重亦軒、韓寅、上官若、海棠、老狐貍、月容水、柳姿……所有她記得不記得的人通通都朝著她笑,重亦軒笑得很苦,說你今世負了我,唯有來世再報。韓寅笑得很稚嫩,說姐姐抱歉,不能再讓你照顧了。海棠笑得很難受,說你為什麽要害死他。最後的上官若笑得很溫柔,也很苦澀,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在說著什麽,可思韻無論怎樣使勁都聽不清楚。

在夢裏,她唯有緊緊抓住上官若的袖子,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若哥哥,若哥哥……別拋棄韻兒”

手中真實的觸感喚醒了她的意識,睜眼,發現自己正緊緊拽住一團白色的布料,擡頭,看見的是一雙滿溢擔憂之色的墨黑雙眸,此刻自己正依偎在他的懷裏。

“韻兒,你終於醒了,還冷嗎?”

思韻這才發現,自己正被他緊緊抱著,但周身仍是止不住的寒意。

“韓寅死了”她喃喃地說著。

上官若的臉上閃過驚訝之色,很快恢覆平靜,

“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我們要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好嗎?”

思韻點點頭,艱難地起身,發現自己的小腿已被人用布條綁好,止住了出血。只是走路仍不方便。

“韻兒……是我不好……以後不要再傷害自己了,我看了會難過”他望進她的雙眸,與她雙手交握,扶著她緩緩往前走。

思韻點點頭,眼前卻是模糊了。

這是一片荒涼的田野,天還未亮,只有幾只北雁的哀號。蒼穹中幾顆昏暗的星辰,發出微弱的光芒,靜謐地望著田野上的人。思韻摸著懷裏的陽文虎符,淚流得更多了。

韓寅,此刻,你是不是在天邊為我祝福?

思韻的體力很不好,最後實在走不動了,幹脆一下子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白衣飄飄的上官若。

“我實在不行了,讓我歇歇吧,要走你自己走”

上官若微蹙眉,“韻兒,都什麽時候了,還說如此任性的話”

下一刻,她就被打橫抱起,靠在上官若的懷裏。聞到熟悉的清香,她的淚再也止不住了,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全落了下來。

上官若不理她,直接抱著她飛起來,飛過了片片荒野,掠過了匆匆人生。她在他的懷裏哽咽,希望此刻就是永恒,她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只和自己所愛的人浪跡天涯。

夢醒時分,逝者如斯

回首往昔,魂斷流年。

直到東邊泛起了魚肚白,他們才回到長安城內的客棧,為了方便照顧她,上官若在請大夫替她把過脈之後,就在她房間裏的椅子上睡了,思韻也沒說什麽。只是兩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任心痛一陣一陣的襲來。

“還睡不著嗎?”坐在椅子上的上官若替她掖了掖被角。

思韻點點頭,翻了一個身,背朝他。就在上官若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開了口,

“我怕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人”

上官若一怔,伸進被子裏去找她的手,把她的手平放在自己的掌心,十指相扣,

“絕對不會的,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思韻的心裏暖暖的,在床上又裝睡了很久,才敢翻身偷看床旁上官若的睡顏,英氣的劍眉,彎而長的睫毛,挺拔的鼻梁,還有那張時而讓她開懷大笑,時而讓她悲痛欲絕的性感薄唇。思韻看了很久,才發現蝴蝶姐姐的一張臉真的是粉雕玉琢、渾然天成般的好看。

“還沒看夠嗎?”他依舊沒有睜眼。

思韻連忙用右手把被子罩在頭上,左手卻是被他握得更緊了。

直到街外的喧囂擾了她的美夢,她才清醒過來,卻發現椅子早就空了,苦澀地笑笑,自己又做了個不願醒來的夢。

思韻在床上發了很長時間的呆,直到房門被人打開,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她定睛一看,竟然是上官瑤,心裏又是一陣酸澀。

“我爹說他給你買早飯去了,說怕你醒來的時候找不見他會難過,讓我跟你說一聲”奶聲奶氣的聲音,小小的臉上明顯露出不友善的神色。

不一會兒,上官若回來了。

見她就只著褻衣躺在床上發呆,放下手中點心,輕聲責備她,“這樣要著涼的”剛欲幫她披上外衣,就被思韻一手揮開了,

“你出去,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上官若楞了楞,仍是固執地幫她披上外衣,思韻像毫無生氣的精致瓷娃娃般任她擺弄,也不推拒。他在她床前站了很久,最後關照一句,

“點心我放桌上了,冷了不好吃。我就在隔壁,有事可以叫我”

他才出了房間,替她關上房門。

思韻緊緊地把外衣用力裹在身上,衣服上還留有他的體溫,可是一想到其他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她更難過了。窗戶被打開來透氣,初秋的涼風吹進房間,思韻更冷了,用盡全力裹住自己一顆冰冷的心。

這幾天小魔女的胃口很不好,吃得很少,睡得也很少,醒著的大多數時候心情煩躁。上官若天天在她房裏陪著她過夜,當然是在椅子上,她也只有等他睡著的時候,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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