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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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的吐息吹拂到少女細膩潔白的頸側，溫熱潮濕，在她的肌膚激起一層薄薄的雞皮疙瘩。
卡蓮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耳根通紅，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她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她原本只是想看看，控制惡魔的尾巴會不會對惡魔產生不良反應，卻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都怪那本胡編亂造的破書。
如果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尾巴是惡魔的敏感部位，那麽說什麽她也不會對梅洛的尾巴上下其手。
對方可是惡魔，還是一只體型高大的男性惡魔。
如果他控制不住欲望，對她獸性大發可怎麽辦？她很可能會死的。
卡蓮越想越感到一陣後怕，下意識便想後退幾步，與面前的梅洛拉開距離。
但梅洛卻按住了她。
他蒼白修長的大手不知何時握住了她的腰，手指微微用力，即使隔著柔軟的布料，仍然能感受到那無法忽視的觸感和溫度。
……他這是想幹嘛？
卡蓮突然緊張，連帶著被梅洛觸碰的部位也變得灼熱起來。
“梅洛……？”她餘光偏移，小心翼翼地偷瞄梅洛。
“嗯？”梅洛發出一聲低啞的輕哼，尾音無意識地上揚，仿佛拖著一只細細的鉤子。
救命，他這樣……真的好像一只慵懶的大貓哦。
卡蓮努力壓下想要擡手擼擼毛的心情，繼續小心開口：“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去叫列烏維斯過來，或者叫法夫納……”
“不用。”梅洛低低地打斷她，聲音沙啞，嘴唇不經意擦過她的耳際，“你留在這裏就好。”
我留在這裏才不好！
卡蓮緊張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的耳朵很敏感，平時尤利婭姐姐只是湊近到她的耳後說話，都會讓她汗毛豎立，更別提現在這麽近的距離。
一種細細密密的酥麻從她的右耳處迅速蔓延，猶如一串螞蟻爬過，又癢又麻，令她下意識想要蜷縮身體。
“可是……”卡蓮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梅洛突然微微歪頭，用自己的發梢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
好癢！不是……
他在幹嘛！！
卡蓮被他的動作驚到了，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不確定地出聲，“梅洛……你真的，沒事嗎？”
梅洛的動作微微停頓。
“如果我說有事，你會幫我解決嗎？”
“……”
卡蓮陷入了沈默。
她想，沒有猜錯的話，梅洛的“解決”，應該就是幫他安撫此時這副異常敏感的身體。
那她的回答當然是不會。
但是，如果——她可以以此為契機，讓他對她的態度發生轉變……
不，這和色|誘有什麽區別，她雖然很想回家，但還不至於淪落到使用這種低級的手段。
更何況對方可是魔王，他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個會被美色輕易吸引的人。
就算真的對他使用色|誘，最後的下場恐怕也只是被他折磨至死吧？
她可不想死在魔王的床上。
卡蓮在腦中進行了一番冷靜的權衡，然後側眸，看向身側的梅洛——
他微微張嘴，正在緩慢地呼吸。長睫低垂，微卷的黑發垂在耳畔，深紅的眼睛半睜半閉。
看上去比平日多了一絲隱秘的脆弱。
“怎麽幫？”卡蓮突然改口。
梅洛不由擡眸看了她一眼。
卡蓮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畢竟我們是摯友嘛，這點小忙還是可以幫你解決的。”
總而言之，先聽聽看。
她總覺得以梅洛的性格，應該不屑做那種事。
而她可以趁此機會，增加梅洛對她的信任。
——也許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在作祟，但那不值一提。
梅洛依舊深深地看著她：“你真要幫我？”
“對啊。”卡蓮點點頭，努力忽略半邊耳朵上麻麻癢癢的感覺，“但是僅限於我能做到的事哦，畢竟我是人類，和惡魔還是不一樣的。”
梅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良久，輕輕笑了一聲。
“這我當然知道。”他說，“你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
雖然弱小卻很狡猾，還很會在惡魔的面前偽裝自己，和惡魔相比，她可要邪惡多了。
卡蓮並沒有因為他的評價而面露不悅，她坦誠地點頭，輕聲說道：“所以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麽？”
梅洛沒有立即回答她。
其實和她說了幾句話以後，他已經感覺好多了。但一想到這是她主動提出的，什麽都不做，似乎又有點可惜。
於是他低下頭，輕輕靠到卡蓮的肩膀上。
卡蓮的肩膀僵硬了一瞬。
“那就摸摸我吧。”梅洛用低柔的聲音對她說道。
摸？摸哪裏？
卡蓮有些疑惑地垂下眼睛，然後她就看到了梅洛毛茸茸的腦袋。
梅洛的頭發漆黑而蜷曲，柔軟地貼著他的後腦勺。頭頂那兩只猙獰的犄角不知在何時消失了，這樣的他看起來幾乎和人類沒有分別。
這個後腦勺……看起來很好摸。
這樣想著，卡蓮鬼使神差地擡起手，輕輕放到梅洛的短發上，試探性地撫摸了兩下。
果然很像大貓。
她撫摸的動作很溫柔，梅洛也沒有出聲，氣氛漸漸變得柔和而安詳。
突然，庭院上空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不等卡蓮擡眸，巨大的黑影便籠罩了他們。
“陛下，我今天可以喝一瓶——”
法夫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瞪著金色的豎瞳，無比驚恐地看著卡蓮和魔王。
謝天謝地，救星來了。
卡蓮趁機後退一步，對神色莫測的梅洛笑了笑：“摸也摸過了，你現在應該感覺好多了吧？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啦。”
說完，不等梅洛回應，她便提著裙擺，像一只輕盈的小鹿，快步跑出了庭院。
“陛、陛下……”法夫納開始顫抖。
魔王沒有給予他任何反應。法夫納顫栗地等了好久，才聽到他懶散冰涼的聲音：
“需要我請你下來嗎？”
法夫納嗷得慘叫一聲。
他完了。
第二天，列烏維斯帶著挑好的裙子來到卡蓮的住處。
“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再換其他的。”列烏維斯看著卡蓮展開裙子，平靜地提醒她。
卡蓮一邊認真打量一邊點頭：“不用換了，這條裙子就很適合她……”
列烏維斯：“她？”
“沒什麽，剛才只是我在自言自語。”卡蓮連忙收起裙子，無比自然地轉移話題，“對了，我昨天和陛下說的大浴池……在準備嗎？”
列烏維斯：“已經選好地點了。”
惡魔的效率真高！
卡蓮讚賞地看著列烏維斯，第一次產生了“為什麽他不是人類”的想法。
列烏維斯淡淡問道：“皇女還有什麽要求嗎？”
卡蓮想了想，笑瞇瞇地說：“謝謝你，暫時沒有了，你快去忙吧。”
列烏維斯優雅行禮，轉身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待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的長廊上，兩只近乎一致的小腦袋才從門後小心翼翼地露了出來。
“姐姐，列烏維斯走了嗎？”
卡蓮撐著頭對他們微笑：“走啦，你們吃過東西嗎？”
庫裏姆和蒂姆齊齊搖了搖頭：“還沒有。”
卡蓮：“那快過來吃吧，正好我這裏還剩點兒。”
其實是因為能吃的食物已經被她吃掉了，只剩下一些不知道是人類還是動物的肝臟，正愁沒地方處理，剛好扔給雙子解決。
雙子聞言，立馬開開心心地跑進來，直接上手，幾口便將剩下的肝臟吃掉了。
吃完後，他們伸出細長的舌頭，將爪子上的血漬舔得幹幹凈凈，一邊舔一邊好奇地問卡蓮。
“姐姐，你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啊？”
“是要和蒂姆一起玩嗎？可以哦，蒂姆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姐姐啦！”
卡蓮眉眼彎彎，溫柔地說：“蒂姆猜對啦，今天我們要做的就是玩游戲！”
“真的嗎？”兩只小惡魔一聽到玩游戲，立刻像小狗一樣眼巴巴地盯著卡蓮，“姐姐姐姐，是什麽游戲呀？”
上鉤了。
卡蓮豎起食指，不緊不慢道：“游戲的名字叫，灰燼府邸大冒險。”
“灰燼府邸？”庫裏姆皺了下眉，“那不是狄蘭住的地方嗎？”
卡蓮：“你們去過？”
蒂姆點頭：“對呀，那裏又破又舊，除了狄蘭什麽東西都沒有，一點都不好玩，姐姐我們不要玩他啦。”
聽他們這語氣，這個灰燼府邸似乎沒有危險。不過——
卡蓮若有所思：“這個狄蘭，也是惡魔嗎？”
“當然了！”庫裏姆睜大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整個黑巢只有姐姐你一個人類，狄蘭不是惡魔還能是什麽呢？”
卡蓮忽略了這句話的危險性，將思緒放到名為“狄蘭”的惡魔身上。
看樣子，這個狄蘭應該就是灰燼府邸的主人。那麽她在地牢裏看到的那條指示，是否和這個狄蘭有關呢……
她決定去看一看。
卡蓮揚起唇角，換了個說法：“庫裏姆，蒂姆，我們這次的游戲不是玩狄蘭哦，而是去他的府邸裏探索隱藏的寶藏。”
“寶藏？”雙子的眼睛瞬間亮了，“那裏真的有寶藏嗎？”
“當然，否則我為什麽要去呢？”卡蓮眨了下眼睛，用誘哄的語氣說，“怎麽樣，你們要玩嗎？”
“庫裏姆要玩！”
“蒂姆也要玩！”
“好。”卡蓮從高背椅上站起身，輕輕笑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兩只小惡魔輕車熟路，在卡蓮的要求下繞過醒目的路段，像三個小賊一樣，偷偷摸摸地來到一座陰森荒廢的灰色府邸前。
“姐姐，這裏就是灰燼府邸啦，我們現在要怎麽進去？”庫裏姆揮動長斧，躍躍欲試。
卡蓮：“走進去。”
說完，她便向緊閉的大門走去。雙子見狀，連忙跟上她的腳步，只聽吱呀一聲，大門被雙子輕松地推開，三人探頭向裏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後，便一起進入門內。
和黑巢的大部分地方一樣，這座府邸裏的光線很暗。
一進入主廳，卡蓮便看到穹頂上的那盞結滿蛛網的水晶吊燈。望眼望去，螺旋梯和地毯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看上去荒廢已久，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卡蓮輕聲詢問雙子：“你們說的那個狄蘭，他在哪兒？”
“在這裏在這裏，在地下室！”
“姐姐跟我來！”
兩只小惡魔牽起卡蓮的手，一左一右拉著她徑直向前跑。很快，他們帶著卡蓮來到一扇門前，蒂姆伸手一推，幾只蝙蝠從門裏飛了出來。
在雙子的帶頭下，卡蓮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地下室裏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卡蓮拿出準備好的蠟燭，正要點燃，黑暗中突然響起細碎的鎖鏈聲。
緊接著，一個低柔空靈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終於來了，柔弱的人類。”
有人。
雙子舉起長斧，卡蓮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指引者。”
“指引者？”卡蓮挑眉，“這麽說，那行血字是你的手筆？”
“當然。”黑暗中的聲音微微上揚，聽上去有些傲慢。
卡蓮點亮蠟燭：“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知道，你想要離開這裏。”
鎖鏈再次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燭火的映照下，一縷紫色的長發閃過水一樣的流光。
“而我能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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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做錯了一件事。
她原本只是想看看，控制惡魔的尾巴會不會對惡魔產生不良反應，卻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都怪那本胡編亂造的破書。
如果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尾巴是惡魔的敏感部位，那麽說什麽她也不會對梅洛的尾巴上下其手。
對方可是惡魔，還是一只體型高大的男性惡魔。
如果他控制不住欲望，對她獸性大發可怎麽辦？她很可能會死的。
卡蓮越想越感到一陣後怕，下意識便想後退幾步，與面前的梅洛拉開距離。
但梅洛卻按住了她。
他蒼白修長的大手不知何時握住了她的腰，手指微微用力，即使隔著柔軟的布料，仍然能感受到那無法忽視的觸感和溫度。
……他這是想幹嘛？
卡蓮突然緊張，連帶著被梅洛觸碰的部位也變得灼熱起來。
“梅洛……？”她餘光偏移，小心翼翼地偷瞄梅洛。
“嗯？”梅洛發出一聲低啞的輕哼，尾音無意識地上揚，仿佛拖著一只細細的鉤子。
救命，他這樣……真的好像一只慵懶的大貓哦。
卡蓮努力壓下想要擡手擼擼毛的心情，繼續小心開口：“你……是不是不太舒服？如果感覺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去叫列烏維斯過來，或者叫法夫納……”
“不用。”梅洛低低地打斷她，聲音沙啞，嘴唇不經意擦過她的耳際，“你留在這裏就好。”
我留在這裏才不好！
卡蓮緊張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她的耳朵很敏感，平時尤利婭姐姐只是湊近到她的耳後說話，都會讓她汗毛豎立，更別提現在這麽近的距離。
一種細細密密的酥麻從她的右耳處迅速蔓延，猶如一串螞蟻爬過，又癢又麻，令她下意識想要蜷縮身體。
“可是……”卡蓮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梅洛突然微微歪頭，用自己的發梢蹭了蹭她柔軟的臉頰。
好癢！不是……
他在幹嘛！！
卡蓮被他的動作驚到了，她緩慢地眨了下眼睛，不確定地出聲，“梅洛……你真的，沒事嗎？”
梅洛的動作微微停頓。
“如果我說有事，你會幫我解決嗎？”
“……”
卡蓮陷入了沈默。
她想，沒有猜錯的話，梅洛的“解決”，應該就是幫他安撫此時這副異常敏感的身體。
那她的回答當然是不會。
但是，如果——她可以以此為契機，讓他對她的態度發生轉變……
不，這和色|誘有什麽區別，她雖然很想回家，但還不至於淪落到使用這種低級的手段。
更何況對方可是魔王，他看上去可不像是一個會被美色輕易吸引的人。
就算真的對他使用色|誘，最後的下場恐怕也只是被他折磨至死吧？
她可不想死在魔王的床上。
卡蓮在腦中進行了一番冷靜的權衡，然後側眸，看向身側的梅洛——
他微微張嘴，正在緩慢地呼吸。長睫低垂，微卷的黑發垂在耳畔，深紅的眼睛半睜半閉。
看上去比平日多了一絲隱秘的脆弱。
“怎麽幫？”卡蓮突然改口。
梅洛不由擡眸看了她一眼。
卡蓮揚起人畜無害的笑容：“畢竟我們是摯友嘛，這點小忙還是可以幫你解決的。”
總而言之，先聽聽看。
她總覺得以梅洛的性格，應該不屑做那種事。
而她可以趁此機會，增加梅洛對她的信任。
——也許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私心在作祟，但那不值一提。
梅洛依舊深深地看著她：“你真要幫我？”
“對啊。”卡蓮點點頭，努力忽略半邊耳朵上麻麻癢癢的感覺，“但是僅限於我能做到的事哦，畢竟我是人類，和惡魔還是不一樣的。”
梅洛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良久，輕輕笑了一聲。
“這我當然知道。”他說，“你只是一個弱小的人類。”
雖然弱小卻很狡猾，還很會在惡魔的面前偽裝自己，和惡魔相比，她可要邪惡多了。
卡蓮並沒有因為他的評價而面露不悅，她坦誠地點頭，輕聲說道：“所以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麽？”
梅洛沒有立即回答她。
其實和她說了幾句話以後，他已經感覺好多了。但一想到這是她主動提出的，什麽都不做，似乎又有點可惜。
於是他低下頭，輕輕靠到卡蓮的肩膀上。
卡蓮的肩膀僵硬了一瞬。
“那就摸摸我吧。”梅洛用低柔的聲音對她說道。
摸？摸哪裏？
卡蓮有些疑惑地垂下眼睛，然後她就看到了梅洛毛茸茸的腦袋。
梅洛的頭發漆黑而蜷曲，柔軟地貼著他的後腦勺。頭頂那兩只猙獰的犄角不知在何時消失了，這樣的他看起來幾乎和人類沒有分別。
這個後腦勺……看起來很好摸。
這樣想著，卡蓮鬼使神差地擡起手，輕輕放到梅洛的短發上，試探性地撫摸了兩下。
果然很像大貓。
她撫摸的動作很溫柔，梅洛也沒有出聲，氣氛漸漸變得柔和而安詳。
突然，庭院上空傳來尖銳的破空之聲。不等卡蓮擡眸，巨大的黑影便籠罩了他們。
“陛下，我今天可以喝一瓶——”
法夫納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瞪著金色的豎瞳，無比驚恐地看著卡蓮和魔王。
謝天謝地，救星來了。
卡蓮趁機後退一步，對神色莫測的梅洛笑了笑：“摸也摸過了，你現在應該感覺好多了吧？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啦。”
說完，不等梅洛回應，她便提著裙擺，像一只輕盈的小鹿，快步跑出了庭院。
“陛、陛下……”法夫納開始顫抖。
魔王沒有給予他任何反應。法夫納顫栗地等了好久，才聽到他懶散冰涼的聲音：
“需要我請你下來嗎？”
法夫納嗷得慘叫一聲。
他完了。
第二天，列烏維斯帶著挑好的裙子來到卡蓮的住處。
“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再換其他的。”列烏維斯看著卡蓮展開裙子，平靜地提醒她。
卡蓮一邊認真打量一邊點頭：“不用換了，這條裙子就很適合她……”
列烏維斯：“她？”
“沒什麽，剛才只是我在自言自語。”卡蓮連忙收起裙子，無比自然地轉移話題，“對了，我昨天和陛下說的大浴池……在準備嗎？”
列烏維斯：“已經選好地點了。”
惡魔的效率真高！
卡蓮讚賞地看著列烏維斯，第一次產生了“為什麽他不是人類”的想法。
列烏維斯淡淡問道：“皇女還有什麽要求嗎？”
卡蓮想了想，笑瞇瞇地說：“謝謝你，暫時沒有了，你快去忙吧。”
列烏維斯優雅行禮，轉身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待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的長廊上，兩只近乎一致的小腦袋才從門後小心翼翼地露了出來。
“姐姐，列烏維斯走了嗎？”
卡蓮撐著頭對他們微笑：“走啦，你們吃過東西嗎？”
庫裏姆和蒂姆齊齊搖了搖頭：“還沒有。”
卡蓮：“那快過來吃吧，正好我這裏還剩點兒。”
其實是因為能吃的食物已經被她吃掉了，只剩下一些不知道是人類還是動物的肝臟，正愁沒地方處理，剛好扔給雙子解決。
雙子聞言，立馬開開心心地跑進來，直接上手，幾口便將剩下的肝臟吃掉了。
吃完後，他們伸出細長的舌頭，將爪子上的血漬舔得幹幹凈凈，一邊舔一邊好奇地問卡蓮。
“姐姐，你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啊？”
“是要和蒂姆一起玩嗎？可以哦，蒂姆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姐姐啦！”
卡蓮眉眼彎彎，溫柔地說：“蒂姆猜對啦，今天我們要做的就是玩游戲！”
“真的嗎？”兩只小惡魔一聽到玩游戲，立刻像小狗一樣眼巴巴地盯著卡蓮，“姐姐姐姐，是什麽游戲呀？”
上鉤了。
卡蓮豎起食指，不緊不慢道：“游戲的名字叫，灰燼府邸大冒險。”
“灰燼府邸？”庫裏姆皺了下眉，“那不是狄蘭住的地方嗎？”
卡蓮：“你們去過？”
蒂姆點頭：“對呀，那裏又破又舊，除了狄蘭什麽東西都沒有，一點都不好玩，姐姐我們不要玩他啦。”
聽他們這語氣，這個灰燼府邸似乎沒有危險。不過——
卡蓮若有所思：“這個狄蘭，也是惡魔嗎？”
“當然了！”庫裏姆睜大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整個黑巢只有姐姐你一個人類，狄蘭不是惡魔還能是什麽呢？”
卡蓮忽略了這句話的危險性，將思緒放到名為“狄蘭”的惡魔身上。
看樣子，這個狄蘭應該就是灰燼府邸的主人。那麽她在地牢裏看到的那條指示，是否和這個狄蘭有關呢……
她決定去看一看。
卡蓮揚起唇角，換了個說法：“庫裏姆，蒂姆，我們這次的游戲不是玩狄蘭哦，而是去他的府邸裏探索隱藏的寶藏。”
“寶藏？”雙子的眼睛瞬間亮了，“那裏真的有寶藏嗎？”
“當然，否則我為什麽要去呢？”卡蓮眨了下眼睛，用誘哄的語氣說，“怎麽樣，你們要玩嗎？”
“庫裏姆要玩！”
“蒂姆也要玩！”
“好。”卡蓮從高背椅上站起身，輕輕笑了起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兩只小惡魔輕車熟路，在卡蓮的要求下繞過醒目的路段，像三個小賊一樣，偷偷摸摸地來到一座陰森荒廢的灰色府邸前。
“姐姐，這裏就是灰燼府邸啦，我們現在要怎麽進去？”庫裏姆揮動長斧，躍躍欲試。
卡蓮：“走進去。”
說完，她便向緊閉的大門走去。雙子見狀，連忙跟上她的腳步，只聽吱呀一聲，大門被雙子輕松地推開，三人探頭向裏張望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危險後，便一起進入門內。
和黑巢的大部分地方一樣，這座府邸裏的光線很暗。
一進入主廳，卡蓮便看到穹頂上的那盞結滿蛛網的水晶吊燈。望眼望去，螺旋梯和地毯全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塵，看上去荒廢已久，完全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卡蓮輕聲詢問雙子：“你們說的那個狄蘭，他在哪兒？”
“在這裏在這裏，在地下室！”
“姐姐跟我來！”
兩只小惡魔牽起卡蓮的手，一左一右拉著她徑直向前跑。很快，他們帶著卡蓮來到一扇門前，蒂姆伸手一推，幾只蝙蝠從門裏飛了出來。
在雙子的帶頭下，卡蓮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地下室裏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卡蓮拿出準備好的蠟燭，正要點燃，黑暗中突然響起細碎的鎖鏈聲。
緊接著，一個低柔空靈的聲音緩緩響起。
“你終於來了，柔弱的人類。”
有人。
雙子舉起長斧，卡蓮不動聲色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的指引者。”
“指引者？”卡蓮挑眉，“這麽說，那行血字是你的手筆？”
“當然。”黑暗中的聲音微微上揚，聽上去有些傲慢。
卡蓮點亮蠟燭：“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因為我知道，你想要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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