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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無論重逢多少次你都無法回想起……”

“——因為你認錯人了。”

胡桃面無表情地小聲嘀咕道。

“噗……哈哈,真是有夠熱情的告白啊,Master!”

綠Archer按捺不住地噴發出一串爆笑,不正經地打趣道:

“怎樣,比起我這種半吊子的凡人,不如把你交給那個癡心的追求者好啦?”

“Archer,太得意忘形的話,小心我用令咒讓你自害喔。”

“哎呀呀,話可不能這麽說啊大小姐。用令咒亂開玩笑可能會釀成慘案吶,看看魯魯修吧。”

“……咳!”

胡桃一口唾沫嗆在喉嚨裏:

“咳、咳咳……你學習能力未免太快了,到底誰才是二次元人物?”

“哈哈,這都要歸功於大小姐教導有方啊~”

“我沒教你那種東西!”

……

兩人一路插科打諢著回到據點附近,Archer才在胡桃的強烈要求下將她放回地上,有些意猶未盡地抱起雙臂。

“啊~啊,要是小姐再跑遠點就更好了……就小姐這點分量,帶著你逃多久都不會累呢。”

“少貧。幸好今晚撞上個瞎了眼的,萬一剛才沒逃掉,這會兒你我都該在那個世界貧嘴了。”

回想起方才受另一位弓兵壓制時的場景,胡桃餘怒未消地一甩手,心中暗暗抱怨自己的疏忽大意。

(——果然,一個人亂來之前最好拜托吉爾伽美什搭把手嗎……嘖,可能的話是不想勞他大駕。)

“那可沒門兒Master,我們死後要去的地方不一樣吶,到時候就沒法像這樣說話了。”

完全將片刻前的危急情形拋至腦後,綠衣青年輕快地打著岔。不過說到這裏,他仿佛突然意識到什麽似的,那副明朗的笑顏驀地蒙上了一層陰影。

“……對啊。要是死了,就沒法這樣和大小姐說話了吶。不行不行,我們果然還是非贏不可。”

“拜托你為更高尚的理由努力一下。”

胡桃絲毫不為Servant的真誠告白所動,自顧自咬緊嘴唇生著悶氣。

雖然就結果而言,這場夜戰解決了一只Assassin殺雞儆猴,己方主從也毫發未損;然而在氣勢上,胡桃和Archer卻是紮紮實實被另一名狙擊手壓制了下去。

此外,原本想盡快解決掉的Saber也沒能釣出來,反而招惹上了Saber的愛慕者一號……今晚的行動,實在是得不償失。

下一步計劃則更加讓人頭痛:即使與紅Archer再次遭遇,兩名英靈的能力差依然擺在那裏——同樣是遠程狙擊的弓兵,自然是弓箭射程遠又有近戰加成的一方得勝,原作者連個大招都沒給的醬油角色是逆不了天的。

一句話,雖說很不甘心……自己的英靈確實無法戰勝那個紅衣非洲男。

考慮到自己還有閨蜜聲援,這種時候將正面迎擊交給Berserker組才是最穩妥的選擇。既然蘭斯洛特奪取他人寶具的能力能夠克制擁有無限寶具的吉爾伽美什,那麽應該也同樣能抵禦持有“無限劍制”的紅色Archer。

但是,說到底川島妙在這場戰爭中只是扮演防禦和候補角色,直接拜托友人上前線這件事讓胡桃感覺有點為難。

阿妙與胡桃不同,並沒有明確的鬥爭動機,僅僅是出於對閨蜜的感情聲援而參戰。

因為,她打算寄托在聖杯上的願望——“希望雁夜叔與小櫻獲得幸福”,在兩年前就已經實現了。

對於間桐雁夜來說,最大的幸福莫過於帶著小櫻逃離有自家老爺子存在的世界,而且還被異世界中自己的腦殘粉兒撿到了。

(唉唉,與其麻煩阿妙,不如還是拜托吉爾伽美什……嘖,為什麽怎樣都繞不開這家夥!)

“餵——Master,幹嘛苦著一張臉啊?難得的美人相都被你糟蹋了。”

見胡桃埋著頭一語不發,Archer快步迎上前來,矮下身用兩手捏住她的面頰輕輕扯著。

“好啦好啦大小姐,笑一個又不會掉塊肉。雖然我是個沒用的英靈,也會為了這場難得的相遇而努力的……不管怎麽說,小姐可是放棄那個常勝不敗的英雄王而選擇了我耶?這也算是知遇之恩吧。小姐你看,這個戰鬥理由不就高尚多了嘛?”

“都叫你別貧……”

胡桃被自家英靈逗弄得好氣又好笑,卻又狠不下心拂他為自己打氣的善意,剛想擡手將他撥開往樓上走,伸出的手驟然僵在了半空中。

“Ar……cher……”

“……嗯,怎麽了小姐?臉漲這麽紅,你還真是純情欸。明明都這個年紀了。”

“Ar……Archer、你這個白癡,快閃開————!!!”

胡桃吼聲未落,已有幾條沾滿粘液的觸手從綠色英靈背後席卷而至,但還不及纏住他的手臂便被胡桃以長刀斬落。

弓兵旋即收斂起那副嬉皮笑臉的痞氣表情,急轉過身架起右手上的十字弓,以箭尖瞄準朝他揮出觸手之鞭的對象。

“餵餵,不是吧……我說大叔,糾纏不休的男人可是會被女孩討厭的喔?”

“……”

佇立在濃稠夜色中的,赫然正是一襲黑袍、手持人皮魔導書的法軍元帥大人。

然而,此時Caster的神情卻有幾分異樣。盡管他依舊用狂熱而渴求的眼光追逐著胡桃持劍的身影,但註意力卻分了一小半給她身旁那位綠衣青年——那是與他投向胡桃的視線截然相反、充滿詛咒與怨毒的森冷目光。

“啊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貞德,這個世界的你並非英靈而是人類之身嗎……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在不同的世界,邂逅方式也千變萬化啊!不過不必擔心,即使我們的存在相異,我對我聖潔少女的心意也始終如一……”

“那個,我叫胡桃來著。還有你自欺欺人的功力未免太厲害了。”

“——可是貞德!!為什麽,為什麽你明明選擇了投身於聖杯戰爭、與史書中的亡者相會,卻沒有選中我為你的搭檔?!難道我們不是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嗎?!難道我們不曾將後背交托給對方嗎?!難道我——這個吉爾·德·雷,不是你在世上唯一能夠以命相付的忠實隨從嗎!!”

“那個,我想絕對不會是你。”

“——為什麽貞德!!為什麽不是我、而選擇了這個卑賤的男人!!啊啊……這個滿臉叛逆之相的村野之徒,竟然如此厚顏無恥地用那雙汙穢的手觸碰你神聖的、月亮一樣皎潔無暇的面容……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貞德,從那裏讓開,我現在就要把這個男人從你身邊清除——”

“嗚哇……Master,我得對你刮目相看了。原來你是這麽迷人的小姐啊?”

Caster刻毒的咒罵對綠衣英靈毫無效果,他照舊親密地將不持十字弓的手搭在胡桃肩上制止她向前沖,甚至還面帶挖苦地吹了聲口哨。

“只聽說過女人的嫉妒能殺人,現在看來,失戀男人的嫉妒心也夠可怕的。”

“那是個被失戀逼瘋的男人,別亂來。”

胡桃沈著臉低聲道。

“不過他對你這個小逆賊的定義還挺準……Archer,你莫非真是天生一臉反相?”

“別逗我了Master,你見過比我更純良的臉嗎,嗯?”

“見過很多。”

胡桃邊回話邊從弓兵身後跳出,雙手握緊刀柄嚴陣以待。

“我的自尊心又被你傷害了噢大小姐,你簡直是讓天下男人哭泣的鬼女耶。”

“天下男人不會樂意被你這個一臉反相的村夫代表。”

“……切,我是村夫抱歉啦、村夫。等著看吧小姐,我現在就幫你把這個了不起的貴族老爺解決掉,那樣你就沒有怨言了吧?放松點兒Master,我們在聖杯戰爭中能遇見幾次狂熱求愛者□?跨過這一回,未來的情況不可能比現在更糟了——”

依舊滿面調侃的綠色英靈話音未落。

“——啊,旦那旦那!終~~~~~於追上了!!旦那也真是的,一看見心儀的女孩子就立馬追過去了,偶爾也考慮一下我的腳力吧?……呼……呼哈……”

“噢噢,抱歉龍之介,我一時激動就……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沒有丟下你不顧的意思!只是見到了久未謀面的聖少女,難以克制自己……啊啊,這真是命運賜予的奇跡!!”

(……不,是你視力制造的奇跡。)

胡桃一邊在心頭無聲吐槽,一邊與自家同樣啞口無言的英靈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啊哈,雖然聽旦那說起過很多次,這樣見面還是第一次呢。唔,叫什麽來著……貞……德小姐對吧?旦那真的超~~~~~中意你欸,搞得我都好奇起來了!啊、不要露出那麽戒備的表情啦。放心放心,旦那喜歡的對象我是不會出手的,真的!!”

滿臉堆笑的開朗好青年、同時也是窮兇極惡的變態殺人鬼,二次元故事中Caster的禦主——雨生龍之介,活·生·生地從街道拐角處走了出來,熱情而自然地揮著手沖胡桃打起了招呼。

胡桃:“…………”

綠Archer:“…………”

“…………Fxxk his mother。”

呆滯半晌後,胡桃用字正腔圓的意大利式英語低聲罵道。

“達令,還真有更糟糕的情況……”

18第八幕 史上最古圍觀王

“……Master。餵,Master。”

“…………”

“Master,醒醒,是時候回到現實了。”

“…………呼…………”

“……餵,悠。給我適可而止。”

某高級公寓十三層住戶的書房內,紅衣英靈冷著一張黑臉投影出雌雄雙刃,毫不留情地以刀背擊向“真人穿越體驗儀”上悠然橫臥的高挑女子……面上的感應頭盔。

“……!”

女人的身體被敲打得原地搖晃了一下,立時一掃先前的遲鈍,有些不耐煩地擡手揮開英靈的雙刀,一把拉起面罩。

“Archer,好端端的你鬧什麽?這玩意萬一被你敲壞了,再去買可是很貴的。”

頭盔下顯露出的面容,並非二次元死宅中常見的眼眶浮腫、目光渙散,而是一張杏眼柳眉、保養良好的姣美臉蛋,活脫脫的白領麗人樣本。

“——Master,工作失敗了。Caster以大量魔物作掩護,自己趁機逃出了我的射程範圍。雖然對那家夥造成了相當的損耗,但還是沒能給他致命一擊。”

無視自家禦主的牢騷,英靈衛宮以冷靜到近乎冷淡的口吻開始匯報戰況。

“哦,是嗎。”

女人以比他更冷淡的語調應了一聲,隨即將剛剛掀開的面罩再次拉下。

“那麽接下來……繼續去外面監視吧Archer,有敵人不必請示,直接處理就好。準許你解放寶具。我和Ace正在辦正事,暫時不要打擾我。”

“……你很明顯把該辦的正事搞錯了,Master。還有Ace是誰。”

“是我的真愛……之一。”

保持著整張臉掩藏在感應頭盔下的古怪造型,女人淡淡吐出不帶情感色彩的話語。

“話說回來Archer,你和那孩子家的Archer交過手了吧?感想如何?”

“讓人看不慣的家夥。”

紅色英靈直言不諱。

“從那一組今晚選取的戰法來看,他們在戰鬥中可以毫無顧慮地使用最卑鄙的手段吧。雖然我也沒資格指責別人,但讓年輕的女性Master上前線充當誘餌這種事,恐怕我還做不出來。”

“廢話。我才不想在外頭跑得一身臭汗呢,司令官當然要駐守在空調房裏總攬全局。”

“……Master,你也沒資格指責別人啊。”

青年無可奈何地攤開兩手搖了搖頭,背對著依然躺在儀器上不肯挪窩的禦主邁開步子。

“不過,盡管不太想認可……那對主從,應該不是只有‘卑鄙’這一羈絆而已。”

“啊啦,那是自然。畢竟是會社的前·王牌攻略玩家,胡桃絕對是個很有眼光的孩子喔。她當年下定決心放棄與英雄王的契約,怎麽可能會換個除了卑鄙就一無是處的從者?最起碼那個Archer有張俊臉……不對,最起碼,彼此間的信賴之心是不可少的。”

女人抿起櫻唇嫣然一笑,語氣卻暗帶幾分憐憫。

“你說是吧?士·郎·君。”

紅色Archer輕哼一聲,在落地窗前立定,逆著月光靜靜回轉身來。

他正氣凜然的面孔上掛著一絲略顯苦澀的嘲笑,卻因潛匿在陰影裏而讓人辨不分明。

“呼……我是無法理解要怎樣信賴那種人。如果那個Archer的生平真如你所講述的那樣,悠,那麽在我看來,他的一生把‘愚蠢、扭曲、自以為是’這些詞全占了。憑一介凡人肉身妄想扮演英雄、一意孤行導致的淒慘下場,也與他那副敗者相很是相配。”

——那就是“英雄”應得的下場。

仿佛訴說著銘刻於此身的深重悲劇一般,曾被稱作“衛宮士郎”的男人淡然宣告。

————————————————————————————————————————

此時此刻,“第一次宅聖……(以下省略)”據點內已經炸開了鍋,還炸翻了一窩熱鍋上的螞蟻。

“阿————嚏!!!”

跟從在日見阪胡桃身後的綠衣英靈突然一抽鼻子,弓下身狠狠打了個噴嚏。

“Archer,現在的情形已經夠混亂了,拜托你安靜點。”

胡桃無可奈何地回轉臉來小聲叮囑道。

“我又不是自己想打噴嚏才……阿嚏!!混賬,絕對有哪個家夥在背後說我壞話,被我發現的話……”

“Archer,這是迷信。”

胡桃正一本正經地教育英靈信仰科學,自己的後腦忽然被人捏著拳頭一連暴擊了好幾下。

“——歸根到底,惹起這種混亂情形的還不就是胡桃你嗎?!你究竟在想些什麽呀,把那種危險人物帶回藏身地,明擺著引狼入室吧?”

“阿妙,好痛……”

胡桃雙手抱頭,撲閃著兩眼望向身後滿臉怒氣的和服姑娘。她心知事情要糟,連忙順手把川島妙拉到一邊咬起了耳朵。

“那個、你先冷靜點,事情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我把Caster他們帶回來是因為……”

然而,Caster混雜著顫栗與欣喜的高叫又一次後發先至,提前為胡桃作出了最完美的情況說明。

“哦哦,哦哦哦……這、這莫非就是貞德的居所嗎?!我……我此生是何等的榮幸,竟然能夠踏入你的棲身之地!貞德,你終於……經歷了漫長的混沌與浩劫,你終於回憶起我來了!!噢,貞德——”

“哈哈,沒想到連我都招待進來了,旦那的熟人真是親切呀~~哎呀,這樣無端打擾會不會添麻煩啊?”

“安心吧龍之介,以貞德寬廣的胸懷,絕對不會把你這樣神的子民拒之門外的!!”

“………喏,就是這種狀況。”

胡桃聳起兩肩,皮笑肉不笑地吊了吊嘴角。

阿妙只背著手緘口不語,秀眉一跳一跳地抽搐起來。

然後,這位仙風道骨的古典美人丹唇微啟:

“Fxxk his grandmother。”

“接下來怎麽辦?放任這種狀態的Caster和龍之介上街游蕩太危險了,我可不想天天都在新聞上看到兒童失蹤事件的報道。”

裝作沒有聽見閨蜜的失態言論,胡桃解釋完現狀後便直截了當地突入下一個議題:如何處置這對相親相愛的藝術家——寫作藝術家,讀作變態或者瘋子。

“難道你想讓他們留下?”

妙頭也不偏地飛過一個白眼。

“省省吧,我也不想看見‘某公寓發現數具死狀富有藝術性的奇特屍體’這種獵奇報道……啊,到時大概是看不見了吧,你我都。”

“可是他認為我是聖女貞德……”

“你忘記他表達真愛的方式了嗎?元帥特別喜歡和貞德玩兒觸手PLAY,還是群P的。”

“那是因為他以為貞德忘了他。”

胡桃插嘴道。

“難道你還記得他麽,貞德親親?”

“那個……阿妙,原諒我擅作主張,其實我……”

胡桃的目光閃爍不定,難得地語無倫次起來。

“等等,”妙見狀也警覺起來,立馬傾過身掐住了胡桃微微顫抖的胳膊,“胡桃,雖然你一向是個笨蛋,但我想你應該不至於笨到這種程度……你、你該不會承認自己是……”

“是、是啊,我承認自己是……”

胡桃用盡全身氣力猛地咽了口唾沫。

“……聖女貞德的轉世。”

川島妙:“……………………………………………………啥?”

…………

之後,胡桃耗費了數十分鐘向閨蜜講解自己靈機一動編出的彌天大謊,美其名曰統一口徑防穿幫。

譬如說:她這一世投入了東方的輪回轉生系統,誕生為日本少女,但依然保留著前世那頭燦爛的金發,這就是她身為貞德轉世的證明。

譬如說:她在輪回過程中丟失了大部分前世的記憶,唯一記得的只是些支離破碎的殘片;而比任何事物都清晰的,則是吉爾·德·雷卿親切的容顏。(胡桃背到這一句的時候,川島妙俯下身開始幹嘔。)

譬如說:她為了實現與吉爾卿再見的願望而追求聖杯,此時這個夙願已經達成,只盼與昔日的戰友攜手共進,奪得聖杯賦予吉爾卿肉身,從此三人(加上新歡龍之介)一起在這個世界上幸福美滿地生活下去……

……

當然,將阿妙世界觀踐踏得最為慘烈的,還要數胡桃揭露的最後一個事實:

——以上這些奇葩到無以覆加的“譬如說”,Caster全·部·都相信了。

川島妙強忍惡心悉數聽罷後,還來不及半掩著嘴發話,隨侍她身後的蘭斯洛特便蹙眉直言道:

“日見阪大人,您以這等誑語應付對方的一片真情,不會感覺良心作痛嗎?”

“呃,這麽一說,胸口確實有點發悶……這不科學,難道我還有良心那種東西嗎?”

“……不,我想你是被自己惡心到了。”

妙冷靜指出。

“既然你把話編到這個份上,看來是鐵了心要收留他們咯?”

“……”

胡桃不答話,呆呆仰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陷入了靜默。

經過簡短的詢問,她得知雨生龍之介被卷入時空漩渦是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以前,當時的他尚對魔術世界一無所知。也許是時空交融造成的錯位,龍之介並不像雁夜和櫻那樣在兩年前就已抵達這個世界,而是出現在了一星期前的三次元,並於三天前在一家網吧刷過Fate網游後再度召喚出了青須老爺子。

毋庸置疑,這又是一次堪比天文概率的稀有事件。

大概是因為聖杯原本就不正常吧,它的奇跡也往往降臨在非正常人類身上。

此外,或許是由於龍之介的魔術血統比其他人稀薄、從未接受過任何訓練,他在穿越時空過程中記憶發生了某些錯亂——他似乎不太記得自己曾是個罪惡滔天的殺人鬼了。但考慮到這位樂觀好青年的本性,倘若就這樣對潛在犯罪者放任自流,身為遵紀守法現代公民的胡桃未免有點良心不安……盡管口口聲聲宣稱自己沒有良心那種東西,她還是無法做出對公眾安全置之不理的舉動。

無論如何,引狼入室也比Saber當年遭遇的敵暗我明情形要好。騎士王果斷拒絕Caster求愛的後果尚在眼前,胡桃也不得不給自己預留條後路。

“就現階段而言,Caster對我們並沒有明顯危害。”

胡桃說到這裏,有點忐忑地向綠Archer瞥了一眼——自己的英靈已經完全被對方判斷為情敵了,即使經過方才那番扯淡,Caster對羅賓漢的敵意仍然沒有消除。如果說這組主從會對己方產生威脅,唯一可能遭到情殺的就是綠Archer了吧。

“再說,他們之所以會來到這個世界,說到底全都是我造成的。為了避免他們對這邊的秩序造成破壞,我也該好好負起監督管理的責任。”

“胡桃就是太喜歡大包大攬了……”

妙認輸似的嘆口氣,口風已較先前松了許多。

“算了,現在也不是計較一兩個跟蹤狂的時候。胡桃,就在你忙著滿大街收後宮那會兒——”

“——我沒幹那種事,今晚我和我家達令差點被一個非洲男做成章魚燒——”

“——好了閉嘴聽我說。就在你和你家達令親親熱熱壓馬路那會兒,你今天請回家的小男孩一個人出門找死了。”

面對阿妙突兀的話題轉換,胡桃不禁為之一楞。

“等等,出雲君怎麽了?”

“說是‘麻煩的青梅竹馬可能有危險’,以防萬一去她家看一看。蘭斯洛特本來想跟去,被我攔住了。你和Archer又不在,萬一這裏遇襲,人家擺平我們一家三口還不是妥妥兒的。”

“……總感覺,真是漏氣的說明啊。”

(嘛,出雲君應該沒有大問題吧。)

胡桃認定了至多家政D的出雲沒有主角天分,只把他當做被無辜卷入的普通路人,因此並未在他身上多費心思。她轉向一旁低著頭靜候安排的Caster和大搖大擺參觀起室內陳設、不時發表些關於裝飾藝術的(消音)評論的龍之介,正打算開口給他們指定客房——

咚咚、咚咚咚咚!!

玄關處傳來了劇烈而急促的敲門聲。

“大半夜的誰忙著投胎……啊,也許是出雲君回來了。那個不把自己性命當命的蠢小鬼,非說教他一頓不可。”

胡桃自言自語地抱怨了兩句,便轉過身朝玄關走去。

然而,她透過貓眼看到的青年面孔,完完全全是預料之外的人物。

“哥、哥哥?!還有——”

胡桃的第一反應就是從門前退開,將雙手交錯護在胸前擺出防禦架勢。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明智的——下一秒,伴隨著鈍物擊上門板的轟然巨響,整扇防盜門脫離門框向內飛了出去。

“嗚哇啊?!”

由於事發突然,在場的大多人都來不及趕去援護,唯有一直緊跟在胡桃身後的綠衣英靈拽住她衣襟向後猛拖了一把,兩人在爆炸沖擊波的作用下一同摔出好幾米,才勉強避開了被大門迎面直擊的慘劇。

“……咳、咳咳……”

胡桃從滿地煙塵中擡起臉來,顧不上向和自己一樣跌坐在地的弓兵道謝,扯開嗓子便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

“——吉爾伽美什,你他媽想殺了我嗎?!!”

話音未落,扭曲著面孔怒吼的胡桃便被迎面跑來的茶發青年一把抱住了腦袋。

“啊啊,是胡桃沒錯……胡桃,你沒事吧胡桃?!我聽這位小哥說你把奇怪的老男人帶回了住處,哥哥實在是很擔心很擔心擔心得不得了……太好了,胡桃你還衣冠齊整真是太好了!我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要是你……萬一、萬一你遭遇了什麽不測,走上了什麽不健全的歧路,哥哥我要怎麽向爸媽交代……!!嗚,嗚嗚,胡桃……”

……哭起來了。

日見阪冬樹,年滿二十的堂堂八尺男兒,竟然就這樣伏在雙生妹妹的肩頭,抽抽搭搭地哭起來了……

“哥你勒得我很痛苦,而且比起痛苦我更感覺丟臉。拜托你起來好嗎。”

胡桃試著推了兄長額頭幾下,無效,只得惡狠狠地擡頭看向一臉得意俯視著自己的真·二逼王·黃金皮卡丘·吉爾伽美什。

“吉爾伽美什大爺,能否麻煩您解釋一下?我會根據回答來決定是否把您打出去。”

“哼,別自以為是了雜種,能做到的話就來試試看啊。”

英雄王鼻孔朝天,輕蔑地冷哼了一聲。

“本王想去哪裏見什麽人、對誰說什麽話,都與你們毫無幹系。……比起這個,日見阪胡桃,你似乎挺樂在其中嘛?”

“……哈?”

胡桃艱難地從兄長懷中掙出身子,疑惑不解地瞇起眼睛。

雖然自己這幾日與吉爾伽美什少有往來,待他的態度也稱不上友善,但那是一如既往的常有狀態了。無論怎樣回想,她都搞不明白自己又幹了什麽惹惱最古之王的蠢事。

“別裝傻,雜種。我今晚特意找你兄長探討的正是此事。”

吉爾伽美什趾高氣揚地一擡下巴,依次朝護住胡桃的綠Archer和坐在沙發上不明就裏的Caster組努了努嘴。

“放棄了與我的契約、轉而和一個弱小至此的凡人聯手不算,竟然連那種不配與英雄比肩的汙濁下賤之輩都招至麾下,你這女人究竟要侮辱本王到什麽地步?”

胡桃一怔,還沒來得及脫口而出“關你P事”——

“——胡桃,這位小哥說你看男人眼光不行,甩掉他這個高富帥後換了好幾個吊絲,現在連心有所屬的中年男人都帶回家來……你,你千萬不要因為情路不順就自暴自棄,女孩子一定要珍重自己,有什麽困難找哥哥說就好了!”

冬樹帶著哭腔喊出的,則是另一個版本了。

啪嘰一聲,胡桃把自己的指關節掰出了清脆的爆裂音。與此同時,她腦內某根名為理智的神經也發出了響亮的斷裂音。

然後,金發女人氣運丹田發出怒鳴——

“A……U……王……你給我唯一的兄弟灌輸了什麽?!!”

19第九幕 無貌者之森

“……王啊,你到底是想鬧哪樣。”

好說歹說打發走了淚水漣漣的兄長(雖然他的悲傷完全來自於奇怪的誤解),胡桃再次抱著雙臂邊打呵欠邊坐回到沙發上。

為了避免再折騰出一場窩裏反鬧劇,川島妙早早推著Caster和龍之介的脊背將兩人趕上了樓。事已至此,與破門而入的史上最古二逼王相比,這兩人簡直算是安全角色了。

胡桃本想把容易刺激高富帥的某吊絲也趕開,但綠Archer難得一臉嚴肅地說著“不能讓Master與這種男人獨處”,硬是留在了客廳裏,而且理所當然地一彎腰擠坐在了胡桃身旁的位置上。

果不其然,羅賓漢挨著胡桃坐下的那一瞬,對面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的金閃閃大王再次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嗎,雜種?”

“有好好搞清楚啊,大王。”

綠衣青年勾著嘴角揚起輕浮的微笑。

“我是個弱小又無能的人·類。然後呢,大小姐也是人類。所以,我們像這樣坐在一起是完全符合身份的啊?”

“……嘁。”

英雄王發出憤恨的咂嘴聲,手邊浮起了閃光的金色漩渦。

“想在這裏動手的話,我只能馬上把你請出去了。”

胡桃板著臉冷冷地插話道。

“明明是破門而入的匪徒,還真是好大的架子……說吧大爺,你這次對我又有什麽不滿?”

“哼,真有臉問出這句話啊。自從你將我召喚到這個世界,難道你做過一件令我滿意的事情?明明是個仗著本王威光才茍延殘喘下來的弱者,現在竟然也想在本王面前搭架子。召喚了低賤的Servant之後,連自己都變得不識擡舉了嗎,日見阪胡桃?”

“如果說像時臣老師那樣對你百依百順才叫識擡舉,那麽這個擡舉不識也罷。反正結果是被人捅腎。”

胡桃面無表情地翻個白眼。

啪啪啪,綠色弓兵誇張地一疊聲鼓起了掌。

“吉爾伽美什,假如你對我不滿是因為我打算與Caster那樣的英靈聯手,那我倒還可以理解——不過我也不打算聽你的就是了。兩年前我就說過,我只求獲得最後的勝利,過程怎樣見不得人都無所謂,你這樣高貴的王倘若無法接受就盡早離開。事實上你確實離開了不是嗎?”

見胡桃擺出認真的神情,吉爾伽美什也重新端起了高高在上的王者架子。

“那個瘋狂墮落的惡靈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不過,本王最為不滿的……還要數你身邊那個低格調的男人。到底算什麽,這家夥?先前你很少讓他顯露身形,我今晚第一次目睹你們的戰鬥,才知你放棄我換來的竟是這等寒酸到可笑的卑賤男人。”

“噗嗤。”

對於英雄王露骨的貶損與侮辱,綠衣青年只是輕飄飄地一笑而過。

“大小姐,你果然是個讓天下男人哭泣的鬼女啊。看看,連坐擁三千佳麗的大王都在為你妒火中燒呢。哎呀呀~真是個我等賤民消受不起的Master啊,抽中你簡直倒黴透了。”

“……要換阿妙或者菜菜子嗎?只要Archer留在我方,我倒是不在乎一個主從的名義。”

胡桃向他投以專註的神情。

“怎麽會。我家小姐是獨一無二的,給誰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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