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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想去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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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想去邊境

“陳大人,勸您慎言。”

寒江話說的咬牙切齒,可陳彧卻並不放在心上,他一瞥這個以下犯上的奴才,眼底全是輕蔑:“這裏輪得到你說話?賀侯都還沒開口呢。”

寒江忍不住看向賀燼,對方神情竟的確沒多少變化。

他心裏很是吃驚,賀燼這些年脾性雖然的確變了很多,可絕不包括阮小梨的事情,眼下陳彧當著他的面這般羞辱阮小梨,他家爺竟然要忍?

他一時有些捉摸不透的賀燼的心思,困惑地喊了一聲:“爺?”

賀燼側頭斷斷續續的咳,許久都沒停下,寒江連忙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他平日裏也咳,但不至於這麽久,一般出現這種情況都是心緒很亂的時候。

他家爺,果然做不到對那句話無動於衷。

可他顯然無意表露,所以咳完後他等氣息平覆了才再次開口,說的話卻與之前的話題全然無關:“你回府一趟,去將謝潤接過來。”

這種時候接謝潤一個書生來做什麽?

寒江有些困惑,可對方既然開口,他就只能答應:“是,奴才喊白英上來候著。”

陳彧插嘴道:“不用了,本官都不需要人伺候,賀侯一個晚輩想必也不會如此多事。”

寒江惱怒地瞪過去,正要開口就聽見賀燼又咳了一聲:“不必了,去吧。”

寒江悶悶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陳彧對此十分滿意:“賀侯身邊的奴才的確有些不懂事,早讓他走咱們也能自在的說些敞亮話。”

賀燼語氣極淡的開了口:“陳大人想和我說什麽?”

陳彧仰頭將杯中酒灌進去,這才看了眼賀燼,方才囂張肆意的神情收斂了,臉上竟帶了幾分唏噓,只是看著有些虛假:“賀侯不要怨恨本官說話直,只是滿涼京誰不是這麽想的呢?說起來,本官其實對賀侯很是看重的,一度想和你結親,可惜沒有緣分吶。”

賀燼不自覺敲了敲大腿,若是寒江還在,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現在心情很糟糕,可語氣裏卻一點都不曾顯露:“陳大人有話直說吧。”

陳彧果然絲毫都不曾察覺他的情緒變化,他裝模作樣嘆了一聲:“果然是年輕,病的這麽厲害脾氣還這麽急,好吧,本官也就開門見山了,本官身為吏部尚書,百官之首,最重要的職責就是考較官員,這三年一回,今年的也差不多要開始了,賀侯在涼京的差事做得不太妥當,幾位賀大人在外頭也出了些紕漏,是在讓人難辦啊……”

賀燼手指微微一頓,他打量著陳彧,這話聽著像是在索賄,可若是只要錢,陳彧絕不至於這麽明目張膽,更不至於特意堵著十六衛的門給他難堪。

莫非太子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要對賀家下手了嗎?

大約是如此了。

那陳彧今日來,是示威?

他一時不敢確定,倒也不太在意,只是咳嗽的欲望又湧了上來,讓他連說話都有些不穩,倒不必再刻意偽裝:“我賀家眾位叔伯兄長……做差事向來盡心,即便偶爾出些……咳咳……出些岔子,也不至於連考較都過不去……”

陳彧只當他這副反應是被自己那些話嚇住了,眼底嘲諷一閃而過:“恐怕沒這麽簡單啊……不過也的確說不得難,賀家的幾位大人能不能過這次考較,其實全在賀侯一句話。”

又是這種類似於威脅的話。

賀燼意興闌珊,卻仍舊要和他繼續周旋:“此話何解?”

陳彧輕輕敲了敲桌面:“賀侯,本官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也二十有五了吧?這把年紀還不成親,本官都看不過去。”

“陳大人是要……為我做媒?”

陳彧笑起來:“也說不上是做媒,是我陳家有個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教養上又十分出色,與賀侯實乃絕配。”

賀燼微微一頓:“若我沒有記錯,陳家……應該沒有嫡女了。”

陳彧擺擺手,臉上笑意加深,仿佛賀燼剛才說了個極其有趣的笑話:“賀侯連一個娼妓都能當成寶貝,又怎麽會在意嫡庶這樣的小事?是吧?”

賀燼的手驟然握緊,又是這兩個字,老匹夫,你說夠了沒有?!

他竭力克制,神情卻還是沈了下去:“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那倒不是,”這大約是句實話,因為賀燼看見他在自己提起太子兩個字時,神情微妙的變化了一下,他在緊張,卻很快就壓了下去,“不過是想著眼下涼京也沒有旁人肯嫁與賀侯,倒不如委屈一下我陳家的姑娘,就當是看長公主的面子。”

話音落下,陳彧似乎終於察覺到了賀燼的不虞,卻並沒有畏懼,反倒微微一笑:“婚事賀侯可以好好考慮考慮,別的就別想了,本官現在可不能出事,畢竟十六衛那麽多人都看著咱們起了沖突,若是這節骨眼上本官被怎麽著了,賀侯豈不是要被懷疑?百年世家豈能出個謀害朝廷命官的惡人?”

他施施然看著賀燼,眼底全是篤定和得意。

賀燼一頓,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庭廣眾的要給他難堪。

他笑了,方才的惱怒仿佛只是旁人的錯覺,他甚至還擡手拿起了酒壺,慢慢給陳彧倒了杯酒:“大人說的哪裏話,你怎麽會出事?你合該……長命百歲。”

陳彧一時楞住,大約沒想到賀燼竟然會如此冷靜,但他很快就明白過來,他沒和自己撕破臉,就說明這事情比自己預想的要順利,讓他不必再動用別的手段就能促成這樁婚事。

他擡手端起酒杯,一時竟有些舍不得喝。

賀燼倒得酒,即便味道沒什麽變化,可意義不一樣。

“賀侯放心,若是結親,本官絕不會虧待你,嫡女庶女都是一樣的,以後只要你對我恭順一些,這官場上絕不會再有人敢欺辱你。”

賀燼沒開口,他也沒在意,一仰頭將酒灌了進去。

太子這些年來的確一直在調查賀家,去年才動手,他選擇這個時候來找賀燼,就是要借太子的勢沾一沾著侯府的光。

太子妃死後,太子對陳家多多少少都冷淡了一些,尤其是他還拒絕了娶陳婧做續弦,這讓陳彧頗有些不安,這種時候他急需一個機會證明自己的能力。

而拉賀燼上船就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四年前,他再怎麽想給太子立功,也絕不敢對賀燼用逼迫這種手段,可事到如今一切都變了,太子要動賀家,而賀燼這個當家人卻因為一個女人的死而一蹶不振,曾經年輕一輩最出彩的人,如今連說句話都得喘好幾口氣,還有什麽本事力挽狂瀾?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這險冒的值,心裏頗有些自得,一連幾杯酒下肚便有些口不擇言,他靠近賀燼,語氣含糊:“賢婿,你,你且放心,這天下遲早是太子的,他可不只是靠宗親,還有底,底牌……等越國滅了……”

他醉死過去,賀燼的神情卻慢慢凝重了起來,太子的底牌?和越國有關?

眼下越國正和姜國打仗……

他放下酒壺,從袖子裏抽出帕子一下一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擦手,哪怕兩只手都被擦紅了也沒有停下。

思緒卻越來越清晰,零零碎碎的片段逐漸在腦海裏整合成型,太子失蹤,姜國初建,來朝求娶,太子歸朝,北境騷亂……

他目光一點點鋒利起來,當初本以為是天方夜譚的猜測,眼下似乎一點點在被驗證,雖然並沒有實質的證據,可太子太過避諱與姜國的接觸了。

如此刻意,必有隱情。

若太子的底牌當真是姜國,那他就不得不去一趟邊境了。

何況,冥冥中一直有個聲音告訴他,他想找的人或許就在邊境。

他想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也或者是瘋了,竟然信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可他想去,很想很想很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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