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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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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葛朗臺太太突然感冒了,而且很快就轉為傷寒。

依照她的請求,歐也妮終於能夠出房門了。不過,葛朗臺太太還是很快地虛弱下去。葛朗臺太太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以後,就請來了公證人克羅旭先生,在克羅旭一家和臺·格拉桑一家的見證下,立下遺囑,將自己的財產都留給了自己的小女兒瑪格麗特·葛朗臺。

也許是蝴蝶效應,也許是因為瑪格麗特的小心,反正老葛朗臺一直都不知道歐也妮手裏還有一個黃金梳妝匣,他不知道歐也妮和查理交換寶物的消息。歐也妮自認瞞得緊緊的,除了母親,誰都不知道。

所以,老葛朗臺依舊對歐也妮很不滿。等妻子的遺囑一下,他立即就將瑪格麗特寫的財產托管書拿去備案了。

瑪格麗特送走了客人和葛朗臺以後,就回到了母親的房間。結果,映入眼瞼的居然是那個黃金梳妝匣。

“這是什麽?”

歐也妮趕緊拿身子阻擋妹妹的目光。

葛朗臺太太道:“這個是查理的。查理就是拿這個跟你姐姐換了金子。”

瑪格麗特道:“就是這麽個東西,鬧得我們家闔家不得安生嗎?拿回去,若是不想讓我將它給砸了,就不要拿出來礙了我的眼!”

葛朗臺太太道:“是我想看你叔叔嬸嬸的模樣……”

瑪格麗特不耐煩地道:“我聽說過,這樣的梳妝匣,這上面的肖像是可以取下來的。歐也妮,你不會不知道這個。既然媽媽想看肖像,就把肖像拿出來好了。何必把這麽個東西拿出來討人嫌!”

歐也妮無法,只得將梳妝匣放回自己的屋子裏,還做了兩個布袋,將兩枚肖像隨身攜帶。也因為這個,葛朗臺一直都沒有發現大女兒的小秘密。不過,為了不讓自己的小女兒傷心,他還是同意了結束歐也妮的軟禁一事。雖然,他依舊不願意跟歐也妮說話。而歐也妮至始至終都沒有跟父親說過一句對不起。

就這樣,葛朗臺太太為父女二人之間的關系擔心不已,這很快就摧毀了她的健康。可是父女兩個誰都沒有低頭,這又有什麽法子呢?葛朗臺是一家之主,不可能讓他先低頭,而歐也妮的性子也倔。

帶著這樣的遺憾,葛朗臺太太很快就過世了,這比原著裏要早很多。

葛朗臺太太去世以後,瑪格麗特代替了姐姐行使女主人的權利。本來這應該是由歐也妮來執行的,不過,誰叫瑪格麗特剛剛繼承了母親的財產呢?而葛朗臺又不喜歡見到歐也妮。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葛朗臺都交給了小女兒。從安排食物到衣物的準備,還有月錢。葛朗臺取消了歐也妮的月錢,不過,瑪格麗特將自己的那一份讓給了歐也妮。歐也妮不覺得,她的全副心神已經都轉到對查理的思念上面去了。而卡索諾卻對歐也妮的態度很不高興,就連拿儂也覺得,歐也妮至少應該對妹妹說聲謝謝。

常來葛朗臺家裏做客的克羅旭一家和臺·格拉桑一家馬上就發覺了歐也妮的失寵和瑪格麗特的得意。她們也很糾結,畢竟,歐也妮已經二十四歲了,瑪格麗特還不滿十一歲。不過,這有什麽呢?看老葛朗臺的態度,歐也妮被取消繼承權,那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他們很快就調整心情,圍著瑪格麗特團團轉了,而歐也妮也代替妹妹接受了那些憐憫的目光。尤其是格拉桑太太,她認為,瑪格麗特年紀還小,很容易就上鉤的。就像她的姐姐輕易就被那個查理勾走了一樣。在這一點上,她的兒子,年紀輕,還有一副好相貌,自己的贏面應該比克羅旭一家更大才是。

而克羅旭一家呢,經過短暫的糾結以後,他們照樣圍著瑪格麗特轉,不過,他們沒有跟格拉桑一家那樣顯眼,反而,在給瑪格麗特帶些小禮物的同時,還會給歐也妮帶些禮物。

尤其是,某一天,瑪格麗特在牌桌上道:“為什麽你們每一次都送我那些沒有用的東西呢?我寧可你們送我一些,剪刀呀、筆呀什麽的,每次都是那些花花草草,我又能拿來做什麽呢?不能吃,也不能用。”

所以,在不久的瑪格麗特的命名日上,格拉桑一家就送了一只小小的梳妝匣,就是原著裏送給歐也妮的生日禮物的那一只,外加一支鋼筆。而克羅旭一家,送到是一套文具。所長先生還知道瑪格麗特喜歡讀書,還跟瑪格麗特說,如果她喜歡,他可以幫忙借到《百科全書》。當然,所長先生沒有忘記給歐也妮帶花朵,不同的是,以前,他帶來的都是一大束,而現在,不過是小小的一兩枝。

兩方人馬,卯足了勁兒,對著年幼的葛朗臺小姐——只有長女或者是繼承人才能使用姓氏加小姐這樣的稱呼,比方說,以前只有歐也妮能被稱為葛朗臺小姐,而別人稱呼瑪格麗特一般是瑪格麗特小姐或者是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發動攻勢,尤其是葛朗臺太太去世以後,老葛朗臺特地修改了遺囑,將瑪格麗特立為繼承人。

他們看不到,在瑪格麗特那天真無邪的笑容背後,隱藏著的,是跟她父親一樣輕蔑而又不屑的目光,就連眼底那看戲的眼神也一模一樣。

不過,我們的新任葛朗臺小姐可不管了自己的姐姐,歐也妮,的內心是如何糾結如何矛盾,她變得更加忙碌了。除了她自己的小小產業要照顧,還要跟著父親學習證券上面的知識,同時還要照顧好家裏的事情。還有,就是松露不能忘記。這可是家裏的一筆大進項。

歐也妮的心思,我們且不提,隨著時間的推移,瑪格麗特漸漸地長大了。葛朗臺依舊對大女兒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不過,他的年紀也大了,手腳也不大靈便。以前他老是裝著口吃耳聾,如今已經是他的日常狀態了。

不過,他的心中,依舊給他可愛的小瑪麗留了跟黃金一樣的位置。就像原著裏開始的時候,他把歐也妮擺放到跟黃金相同的地位。

瑪格麗特知道,自己的父親已經時日無多了,對自己的父親也更加依賴。每次歐也妮也只能神色覆雜地看著妹妹推著父親在院子裏走來走去。不過,如今的葛朗臺已經記不得她,也認不出她來了。

姐妹

然後,查理走後的第八年,瑪格麗特十七歲的時候,葛朗臺去世了,留下了兩個女兒。其中大女兒一文不名,而小女兒富有兩千一百多萬法郎。包括索漠地界的田產——不包括她自己置辦下來的那個花園式小莊子——每年有三十萬法郎的收入,包括六十法郎買進的三厘公債八百萬(這裏比原著多了二百萬),現在已經漲到了每股七十七法郎,還有價值三百萬的金子(這裏也比原著多了一百萬),十五萬的現款,還有其他零星收入。

歐也妮看著那些人圍著著妹妹打轉。她第一次嫉妒自己的妹妹,因為長大的妹妹比她漂亮得多,也更吸引人。更重要的是,妹妹正年輕,那蘋果一樣的臉頰上,總是掛著甜甜的笑容,讓所有的人感到愉悅。而自己已經三十歲了,青春已經不再,多年以來又是滿腹的悲苦之心,她已經失去了當初的那份美麗,歲月留給她的,是屬於四十歲的女人的美。白皙的臉,安閑鎮靜,聲音柔和卻又低沈。

瑪格麗特在父親走後的第三周,就給了拿儂一筆兩千法郎的終身年金。拿儂很快就帶著自己的嫁妝嫁人了。(參看原著)並且,拿儂也離開了葛朗臺家。

而卡索諾求了自己的小姐,繼續留在瑪格麗特身邊伺候。當然,她也得到了一筆終身年金。

然後,瑪格麗特則去找了歐也妮。歐也妮還是在她原先住的屋子裏,一直沒有動過。而瑪格麗特則搬進了原來屬於她父親的屋子。

歐也妮看著妹妹:“你來做什麽,來看我的笑話嗎?”

話一出口,歐也妮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瑪格麗特道:“其實媽媽在世的時候,一直擔心你,還有父親也是。”

歐也妮道:“可是他們最後還是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你。”

瑪格麗特道:“媽媽把自己的嫁妝留給我,是因為那個時候,爸爸已經立了遺囑,將他的財產留給了你。媽媽也只是擔心我而已。至於爸爸,他則是被你傷透了心,所以才會更改遺囑的。天底下誰都可以說爸爸的不是,唯有你不可以。”

歐也妮的胸膛急劇地起伏了幾次,然後才道:“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瑪格麗特道:“不是,姐姐。我來,是因為我在擔心你。我們畢竟是親姐妹。就是父親,在彌留之際,也依舊在擔心你。”

歐也妮道:“你撒謊!父親都已經不記得我了。他早就忘記了還有我這個女兒了。”

瑪格麗特道:“不,你錯了,父親一直都在為你的事情而擔心。他一直都在擔心你會為了那個查理的事情而不得善終,或者出家。”

歐也妮一楞。

瑪格麗特不等歐也妮反應過來,就道:“其實,我跟父親的觀點一樣,那個查理,不過是個花花公子,他跟你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社交辭令。也就你,被他迷昏了頭,才會相信他。”

歐也妮怒道:“住嘴,你怎麽能這樣說他!他是……”

瑪格麗特嘆了口氣,道:“那麽,我們打個賭吧。如果,查理沒有變心,那麽,你可以嫁給他,我會為你準備一份體面的嫁妝。如果他變心了,你就必須嫁給我給你指定的人。”

歐也妮看了看妹妹,發覺妹妹不是在說笑以後,就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其實,自從老葛朗臺過世以來,不,或者說瑪格麗特繼承了母親的財產以後,瑪格麗特就取代了以往歐也妮在家中以及社交場合的地位。那些人,對瑪格麗特的奉承已經到了極為肉麻的地步。尤其是原著裏,克羅旭一黨在最後對歐也妮所用的那些討好手段,也一樣不少的用在了瑪格麗特的身上。甚至,也跟原著裏面一樣,將瑪格麗特稱呼為特·法勞豐小姐。

不過,瑪格麗特可不是歐也妮,她先是借口要為父親守孝,拒絕了這個稱呼,也婉拒了那些人每日裏的來訪。跟歐也妮不同,那些人也只有周一、周三和周五能出現在葛朗臺家,不過老公證人克羅旭倒是可以常常來葛朗臺家裏,為葛朗臺小姐處理一些必要的事務,包括賣掉地裏的收成。還有格拉桑太太取代了她的丈夫,成為葛朗臺小姐證券上的代理人,也能常常出入葛朗臺家。

同時,瑪格麗特在英格蘭買了一個莊園,偶爾,她也會帶著歐也妮去那邊小住一段日子。瑪格麗特已經做好準備了,等歐也妮一結婚,她就離開法國。

結局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然查理也回到了巴黎,而且還愚蠢地趕走了臺·格拉桑先生,讓他的未來岳父大發雷霆,威脅他,他不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破了產的人的兒子。

而格拉桑太太的來訪,讓歐也妮知道了自己的愛情的毀滅。

一切都被父親和妹妹預料中了。

當天晚上,瑪格麗特當著所有客人的面,叫住了所長先生,然後道:“所長先生,您是看著我長大的。父親在世的時候就說,您是一個可靠的人。我一直將您當做我的親哥哥來看待。一直以來,我都相信,您會照顧好我的姐姐。如果您能娶我的姐姐的話,那麽,我將我從父親那裏繼承來的在索漠地區的地產,送給姐姐作為嫁妝。”

所長剛開始的時候,還很高興,以為自己已經能娶葛朗臺小姐了,可是沒想到,情勢急轉而下,他當時都傻了,不過當他聽到瑪格麗特將地產給歐也妮的時候,他激動得都快昏倒了。

他立即轉向了歐也妮。只見歐也妮低著頭,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瑪格麗特道:“放心,所長先生,我已經跟姐姐談過了。對不對,姐姐?“

歐也妮坐在邊上,點了點頭。

瑪格麗特又道:“對了,我們姐妹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您的幫忙。我的叔父的債務拖了夠久了,請快點將它了解吧。我和姐姐都不想看到家裏的名譽受損。“

所長知道,歐也妮之所以點頭,答應這樁婚事,是因為愛情的絕望。為了那巨大的地產,必須要速戰速決。與歐也妮私下裏談過以後,所長很快就去巴黎見了臺·格拉桑先生,花了三十萬法郎,了結了這件事情。還給了格拉桑先生一筆傭金。然後將所有的債券交給了查理。

回到索漠,歐也妮就跟所長結了婚,而婚禮後的第三天,瑪格麗特就帶著老屋裏的所有金子、股票、債券和現金,去了英格蘭。

沒兩年,所長先生就得了急病,去世了。歐也妮做了寡婦,得到了原本屬於克羅旭公證人、克羅旭神甫和所長先生的財產。

不過,歐也妮也很快死於難產。她沒能跟原著裏一樣,為自己而守身。

最後的最後,這筆巨大的家業回到了瑪格麗特的手裏。

這時候的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每年擁有超過一百萬的凈收入。她的財產,也遠遠的超過的他父親在世的時候。

那麽。這筆巨大的家私的下一個犧牲品,會是誰呢?

說明

歐也妮·葛朗臺的故事發生在法國王朝覆辟時期,結束於1817年左右,而《傲慢與偏見》的故事,發生在拿破侖執政時期,早了二三十年左右。

作為同人作品,大家還是忽視這個明顯的BUG吧。

轉章

班納特一家作為浪博恩第一大戶人家,有兩家走得比較近的鄰居。其一,就是跟她們做了多年老鄰居的盧卡斯爵士一家,其二,則是搬來沒兩年的葛朗臺小姐府上。

其實,稱呼葛朗臺小姐家為府上,也只是因為葛朗臺小姐是法國人,而且不大會說英語。英國人在大陸人面前總是顯得尷尬一點,因為英國有一條國策,就是允許用金錢換取爵位。這也使得英國人在外國人面前常常擡不起頭來。

班納特家,也只有年紀稍長的三位小姐能夠出入葛朗臺小姐府上,也只有三女瑪麗·班納特小姐能在葛朗臺小姐府上過夜。

因為瑪麗·班納特小姐的法語在當地未婚小姐之中,說得最好。

不過莉迪亞·班納特小姐卻總是說,這個因為她們兩個都叫瑪麗——葛朗臺小姐的閨名瑪格麗特的簡稱,就是瑪麗。

葛朗臺小姐在班納特家附近置下產業,並第一次來到浪博恩的時候,一身黑紗。據說,那個時候,葛朗臺小姐的父親去世沒多久,而她的姐姐又嫁了人。依照法國的法律和傳統,葛朗臺小姐不能親自打理自己的財產。

為了保護自己和自己的權益不受損失,葛朗臺小姐才定居英國,而選中浪博恩也不過是因為從這裏到倫敦才二十五裏。

如果說班納特一家,誰對葛朗臺小姐的意見最大,那當屬班納特太太。班納特一家的財產不能留給自己的孩子,卻必須送給外人,而葛朗臺小姐卻有著巨大的家私。班納特太太曾經計算過,葛朗臺小姐在浪博恩置辦產業,前前後後至少花了八萬英鎊,而盧卡斯爵士根據葛朗臺小姐府上進進出出的人員馬車,估算出,葛朗臺小姐在浪博恩這片產業上一年至少有六千英鎊的收入。

從這一點來說,葛朗臺小姐的確是打理家業的好手。

因此,班納特太太很嫉妒葛朗臺心急,因為她自己的嫁妝,總共也就四千英鎊,而將來她的女兒們,每人也只能從她的手裏得到年息四厘的一千英鎊存款。

不過,眾所周知,班納特家的三小姐,瑪麗·班納特小姐在家裏是個隱形人。她的母親班納特太太偏愛最小的女兒莉迪亞,而她的父親班納特先生會稱讚大女兒簡的美貌、二女兒伊麗莎白的聰慧,也會取笑兩個小女兒的無知愚蠢,卻常常忽略了她。

寂寞的瑪麗·班納特小姐,除了讓自己沈浸在書海中,也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在附近的樹林子裏消磨時間。一來二去,瑪麗·班納特小姐就跟常常到樹林裏采蘑菇的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混熟了。

尤其是瑪麗·班納特小姐發現,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的書房裏的《百科全書》以後,更是常常逗留葛朗臺小姐府上。

家庭

所以,當那位有名的彬格萊先生入住尼日菲爾德花園的時候,班納特太太就十分焦慮。雖然班納特太太堅信自己長女簡是最美貌的,而小女兒莉迪亞是最可愛的。可是她還是很擔心,因為任何人都抵擋不住自己名下財產翻倍的誘惑。

這跟有錢的單身漢總是要娶一位太太的,是一樣的道理。

因此,班納特太太用比原著中更激烈的言辭、更激動的情緒,要求班納特先生去尼日菲爾德花園拜訪,同時,班納特太太還在心中慶幸,葛朗臺小姐還要守孝,不能出來交際。

真是謝天謝地。

如果說老葛朗臺醉心於打理家業,那麽,班納特先生也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兩個人都對自己目前的家庭生活不感興趣,同樣,不期待、也不在意家庭的樂趣。有趣的是,兩位父親都會為比較得自己心意的女兒打算,比方說最開始的歐也妮、後來的瑪格麗特之於葛朗臺,又比方說伊麗莎白之於班納特先生。

因此,班納特先生就趕在第一批去拜訪彬格萊先生了。

說起班納特先生,取笑與捉弄自己的妻子,已經是日常狀態了。相對於老葛朗臺對妻子的漠視,我們也不能妄加評論。不過,相對而言,班納特先生不但取笑自己的妻子,還堂而皇之地將自己的兩個小女兒稱之為蠢貨、胸大無腦,並將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不得不說,班納特先生真的很詭異。

如果他能夠跟老葛朗臺一樣,冷冰冰的,瑪麗·班納特小姐還能安慰自己說,父親工作忙、姐妹又多,照應不過來。可是班納特先生卻對女兒們冷嘲熱諷。

瑪麗·班納特小姐就受不了了。

以前瑪麗·班納特小姐無處可去,而浪博恩及其附近,也沒有跟她能夠有相同話題的姑娘,瑪麗·班納特小姐也只能將苦悶壓在心裏。

自從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搬來以後,瑪麗·班納特小姐就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麽,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都會靜靜地聽著。哪怕兩人無話可說的時候,一個讀書,一個做針線,也可以消磨上一整天!

因此,瑪麗·班納特小姐漸漸地喜歡上了葛朗臺小姐府上,哪怕是葛朗臺小姐紡紗織布的聲音,也讓她的心靈感到非常平靜。

所以,理所應當的,瑪麗·班納特小姐未能在第一時間知道父親拜訪了尼日菲爾德花園一事,也不清楚彬格萊先生對於附近未婚的女性意味著什麽。

緣起

所以,這天彬格萊先生上門回訪班納特先生,並在班納特先生的書房裏與班納特先生盤恒了十分鐘左右,這讓班納特一家充滿了歡樂的氣息。

瑪麗·班納特小姐本來是想跟往常一樣,去葛朗臺小姐府上的,卻在下樓的時候,被她的母親班納特太太趕回樓上去了。

班納特太太很清楚葛朗臺小姐的嫁妝對於附近的年輕人有多大的吸引力。班納特太太不想讓瑪麗·班納特小姐去葛朗臺小姐府上,她怕麗·班納特小姐在葛朗臺小姐府上洩露了彬格萊先生的事情。

可惜,事與願違。

因為班納特小姐們利用樓上的窗口,看清了彬格萊先生穿著藍外套、騎著黑馬,還嚇到了葛朗臺小姐。

當然彬格萊先生並不知道,被他的馬嚇到的女子是一位小姐,還以為是個女仆。

這當然要怪葛朗臺小姐從索漠城老宅帶來的葛朗臺家的習慣。所有的衣服都是自己做的,為了趕時間,這工藝就不怎麽樣了。加上幾乎所有的衣物,都是洗了拆、拆了洗,如此反覆過好幾遍的。就好比葛朗臺小姐身上的那件開司米的披肩,因為穿舊了,有被反覆拆洗過很多次,顯得硬邦邦的,沒有一點光澤。甚至於因為穿得太久了,有些破損,葛朗臺小姐就會將之拆成線團,重新漿洗晾曬過,再制成新衣。

反覆多次以後,就算是新做的,也失了顏色,灰不溜秋的灰不溜秋,泛黃的泛黃,使得葛朗臺小姐看上去極不起眼。

雖然彬格萊先生這個人很講究紳士風度,就是再不好的人,他也願意找出優點來,可惜這種紳士風度也是看階級的。至少,彬格萊先生就覺得眼前這個人不不值得他紳士。

好在葛朗臺小姐更關心自己的產業,在確定自己沒有受傷以後,就急匆匆地走了,對於傻站在那裏,糾結是裝老爺還是裝紳士的彬格萊,根本連多一眼都欠奉。

財產

就在瑪麗·班納特小姐為自己的好友忿忿不平的時候,班納特太太眼裏的那位乘龍快婿去了倫敦,又帶來了自己的姐妹姐夫和好友達西。

盧卡斯爵士是個很精明的人,他第一個回請了彬格萊先生。在盧卡斯爵士家的舞會上,瑪麗·班納特小姐就跟彬格萊先生發脾氣了:“彬格萊先生,您可去看過葛朗臺小姐,上次她被您的馬撞了,您可知道她怎麽樣了?”

彬格萊吃了一驚道:“對不起,瑪麗小姐,您說的葛朗臺小姐是哪一位?”

瑪麗·班納特很生氣地道:“就是上次您離開我們家的時候,撞到的那位小姐啊。”

“對不起,那位就是葛朗臺小姐嗎?我是說,葛朗臺小姐怎麽會一個人走在那條小路上?”彬格萊曾經跟自己的姐妹們,還有達西說起過這件事情,他們都認為,那不過是一個鄉下小妞釣凱子的手段而已。

瑪麗·班納特道:“那當然,葛朗臺府上如今只有葛朗臺小姐一個主人,葛朗臺小姐當然要自己打理家業了。那條路,是葛朗臺小姐每天都必走的。您不知道嗎?”

彬格萊馬上表示,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也不知道當地還有一位葛朗臺小姐。

瑪麗·班納特道:“那當然,瑪格麗特是個年輕的小姐,您之前又是一個人來到這附近的,作為一個有教養的小姐,葛朗臺小姐當然不會貿然造訪了。”

彬格萊表示同意,並在口頭作下承諾,在尼日菲爾德花園的舞會上,他一定讓自己的姐妹好好招待葛朗臺小姐,並親自向葛朗臺小姐道歉。

第二天的尼日菲爾德花園的餐廳上,彬格萊就跟達西再次說起了葛朗臺小姐的事情。彬格萊小姐依舊認為,那是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但是達西卻皺起了眉頭,他問道:“這位葛朗臺小姐是個怎樣的人呢?”

彬格萊道:“據說她是法國人,不大會說英語,所以跟鄰居們接觸往來得也不多。她是兩年前來到浪博恩的,因為家裏只有一個人,所以一向深居簡出。除了打理家業,很少離開自己的屋子。而且,我覺得這位小姐也太簡樸了,甚至一度讓我誤會了。”

達西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彬格萊道:“怎麽了,達西,有什麽問題嗎?”

達西道:“希望不是我想的那個人。彬格萊,下午我需要一點時間,我要寫信給我的銀行家確認一點事情。”

彬格萊和他的姐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嚴肅的達西。但是達西卻沒有時間理會彬格萊姐弟的詫異,他迅速離開了餐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即便是他的信件發出去之後,他依舊將自己關在屋子裏。

第三天,達西的銀行家格蘭傑先生來到了尼日菲爾德花園。簡單地介紹之後,格蘭傑就開口了:“沒想到您會這麽急,達西先生。不過,先生,您來到了浪博恩,怎麽就不通知我們銀行一聲呢?要知道,我們銀行在這裏也有一位大客戶,如果早一點知道了,我們也不用跑兩趟了。”

達西道:“我也是剛到這裏不久,而且估計在這邊也不會呆多長時間。你說的那位大客戶是?”

格蘭傑道:“哦,先生,就是葛朗臺小姐,那位尊貴的巴爾哈拉女伯爵。”

“巴爾哈拉女伯爵?”彬格萊小姐完全沒有想到,浪博恩還有這麽一位顯赫的人物。

達西給解釋道,自從北愛爾蘭被納入英國版圖後,就叛亂不斷,前任巴爾哈拉伯爵就是死於暗殺,因為沒有子嗣,領地被收為國有。這位巴爾哈拉女伯爵是後起之秀,她買下了巴爾哈拉和附近的廣大土地之後,苦心經營,在她的土地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叛亂,就連附近的叛亂也漸漸少了。加上這位女伯爵曾經進獻過急救法,救了親王殿下,所以才被封為巴爾哈拉女伯爵。

彬格萊小姐道:“那麽先生,您說的跑兩趟是指……”

格蘭傑道:“哦,小姐,這雖然是個秘密,不過,您很快就會知道的。這個月,我們銀行要向巴爾哈拉女伯爵支付國債上的利息,一共三萬英鎊,還有股票上的收益,十六萬英鎊。依照巴爾哈拉女伯爵的要求,這些都必須兌成金子。”

彬格萊小姐大吃一驚:“國債上的利息就有三萬英鎊,那她的本金有多少啊?”

格蘭傑道:“這是個秘密,我可不能說。”

彬格萊小姐道:“這位女伯爵只有土地和金融這兩塊收益嗎?”

格蘭傑道:“當然不止這兩樣。巴爾哈拉女伯爵在都柏林還有紡紗廠,在蘇格蘭還有紡織廠,此外,女伯爵還有兩支船隊,專門進行遠東貿易。”

彬格萊小姐飛快地低下頭計算這位鄰居的財產到底有多少。可是越是計算,她越是崩潰,因為如此初步估計,這位女伯爵的財產至少兩百萬,足足是她的一百倍。

如果說,達西是因為家族在教會裏有足夠的勢力讓人忌憚的話,那麽,這位巴爾哈拉女伯爵就是在金錢上壓倒一切。

財寶

彬格萊小姐很糾結。她知道有一位富裕的女伯爵做鄰居意味著什麽。

一方面,彬格萊小姐很怕達西看中了這位女伯爵,就算達西的表妹也是公爵小姐,可是巴爾哈拉女伯爵是受過正式冊封的,而達西先生的表妹則是因為有個公爵父親,這是完全兩個概念。此外,這位女伯爵實在是太富有了,讓彬格萊小姐一度認為自己是在做夢。而且,達西對這位女伯爵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達西。

另一方面,彬格萊小姐很希望自己的兄弟彬格萊先生能夠與這位女伯爵來一場曠世之戀,最好能夠抱得美人歸,這樣自己也能夠借助這樁婚事,擡一擡自己的身份。可是,偏偏自己的兄弟已經看中了班納特家的大小姐了,這件事情運作起來,難度太大。

而且是兩百萬英鎊。

彬格萊小姐糾結地籌備舞會的事情,糾結地設想巴爾哈拉女伯爵的財產,糾結地想著兩百萬。

在這個三萬英鎊的嫁妝就可以傲視群芳的時代,兩百萬,意味著什麽,彬格萊小姐比任何人都清楚,就是公爵也不一定有這麽多的財產。

在彬格萊小姐糾結地準備請帖的時候,我們的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正在寶石堆裏打滾。

沒錯,就是寶石堆。

葛朗臺小姐是個財迷,葛朗臺家的人對黃金的欲望超過任何人,可是這也不妨礙葛朗臺小姐作為一個女人對珠寶的喜愛。

葛朗臺小姐在父親老邁得只能依靠輪椅的那最後幾年裏,她就征得了父親的同意,建立了船隊,專門跑遠洋貿易。不過,因為清國的閉關鎖國,與清國的貿易一向不大順利,倒是在印度,船隊的利潤超過了想象。

這個時候的英國,對東方並不是很了解,東方的很多寶石,在西方人的眼裏,就跟石頭或者是玻璃一樣。這裏面被埋沒最深的,除了貓眼之外,還有碧璽和翡翠,尤其是上等品相的碧璽翡翠,在西方人的眼裏,真的就跟玻璃沒什麽兩樣。

所以,這三種寶石,在英國上流社會,並不起眼,也賣不出價格。

葛朗臺小姐不要那些名貴的絲綢、香料、瓷器、茶葉,反而要這種“東方玻璃”讓船隊的船長們很高興。這次,歐洲各國的商隊聯合起來,洗劫了印度某個城邦,收獲了大量財寶,其中,就有很多了東方特有的寶石。幾乎每支船隊都有那麽幾箱“東方玻璃”。

所以,當瑪格麗特·葛朗臺小姐向下面的船隊要這些“東方玻璃”的時候,可把這些船長給樂壞了。不止他們,還有其他人,也得了消息,送來了很多貨物,專門供這位奇怪又富有的巴爾哈拉女伯爵挑選。來求見巴爾哈拉女伯爵的人,不但有英國商人,也有法國、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商人。

因此,在尼日菲爾德花園的請帖送到葛朗臺小姐府上——不,應該叫做巴爾哈拉女伯爵府上的時候,這位女伯爵正在寶石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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