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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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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7)

,但是這個時候絕對不是你因當出手的時候,除非,你想死在這裏,讓一切都無法收拾。”

隨後拽著隼剎強行將他拽開大帳附近。

白珍的力氣不大,她知道自己拖不動隼剎,但是,隼剎卻還是慢慢地被她拖著一點點地離開,看著自己大婚的帳子一點點地被燒毀,熾烈的火焰將他的金色的瞳孔染成妖異的紅色。

“明明在我和父皇的靈位前表示了最終的忠誠,卻又一次背叛,我終會有一天用那些混蛋的頭顱……。”

他唇角露出一朵殘酷而充滿恨意的笑容,聲音戛然而止。

白珍看著隼剎的模樣,扯了扯他的衣擺:“你走不走!”

隼剎一咬牙,轉身就往黑暗處鉆去。

白珍看著他因為隱忍而鼓起的肌肉,眼底閃過一絲沈思的光芒,隨後立刻跟了上去。

正如她們所預料的一樣,赫赫的部族反叛,卻暫時沒有人殺到天朝送嫁的營地來,所以白珍隼剎幾個人一路改裝,同時小心潛行,還算是相當順利地到了營地,通過了崗哨進了營地。

“珍姑娘!”遠遠地陳爽全副武裝地領著幾個屬下從大帳裏走了出來,幾個大步上來迎接白珍,看著白珍幾個完好,方才送了一口氣:“還好,你們沒事。”

要不,他真的沒法子和小小姐交代了。

白珍笑了笑:“嗯,大人不必擔心,我和月彌、月裳都很好。”

陳爽的目光從她的臉上一頓,移向她身邊的人,一頓:“隼剎可汗?”

白珍點點頭:“嗯,是可汗,那邊遇上叛亂了,所以我便請可汗過來了。”

陳爽一頓,隨後他目光有些閃爍地移向月裳和月彌,月裳搖搖頭,沒好氣地道:“你可別看我,這與我無關。”

陳爽笑了笑,不動聲色地對隼剎一拱手:“可汗,您受驚了,且進帳去躲一躲。”

隼剎目光微冷地看著陳爽,卻沒有動作,只是道:“好,只是我的白珍閼氏必須跟著我進去。”

陳爽的眼神一冷,手按在了劍上:“可汗,此處危險,您還是早點進帳篷去,珍姑娘今日才來,只怕受驚了……。”

他話音未落,白珍卻忽然打斷了陳爽的話,微微一笑:“大人不必擔心,可否借一步說話?”

陳爽看著白珍明亮的黑色眸子,隨後點點頭,便和白珍走了幾步到一邊上,確定了方位不會被人聽見,陳爽才有些不悅地對著白珍道:“姑娘,你可知道赫赫人最是兇殘,如今看著反叛的人沒有殺到咱們頭上來,但是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怎麽樣,咱們的兄弟們方才全副武裝,如今那些反叛的人要的就是隼剎,與咱們沒有幹系,何不……難道你是真的想要嫁給他做個富貴閼氏?”

陳爽看著白珍的眼神,因為這個猜測有了些異樣。

白珍看著陳爽,圓圓的臉兒上閃過一絲暗淡,隨後輕嘆了一聲:“大人,你可知道白珍出身哪裏麽?”

——那麽多人討厭隼剎麽……這個既定的結局還是讓我想想要不要這麽放吧,本來想今天放完的~~看看大家的想法,再決定明天的內容要不要改吧。明晚會繼續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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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珍看著陳爽,圓圓的臉兒上閃過一絲暗淡,隨後輕嘆了一聲:“大人,你可知道白珍出身哪裏麽?”

陳爽一楞,有點不明白白珍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白珍附在陳爽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陳爽瞬間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錯愕道:“那你為何還要……。”

白珍垂下大大的眼兒,輕聲道:“正是因為如此,白珍才要留下來。”

陳爽覆雜地看著白珍,最後忽然一擡手,低頭,聲音喑啞而帶著潮濕的氣息恭敬地道:“珍姑娘之心,讓末將自愧不如,一生不忘,我想,天朝與律方子民也永不會忘。”

白珍擡起頭笑容柔軟:“珍兒只是不負本心罷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大人了。”

說罷,她福了一福身子,轉身向隼剎走去。

隼剎正一臉莫測地看著她,因為她走來,淺金色的眸子閃耀過異常的金色光芒。

白珍看著他,目光有些覆雜,隨後垂下眸子,沒好氣地一跺腳道:“還不進帳篷去化妝躲一躲,站在這裏等死麽!”

說罷便低著頭一路進了帳篷,而隼剎則亦步亦趨地擡頭挺胸從一群冷眼看著他,甚至可以說很想把他丟出去送死的飛羽鬼衛將領們之間走過,直到消失在帳篷裏。

看著他們離開之後,月裳忍不住幾個大步到了陳爽身邊,憤憤地咬牙低聲道:“陳大哥,你這是什麽意思,明明就可以除掉這頭狼,讓白珍姐姐回到白起哥哥身邊的!”

她頓了頓,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忽然瞪著陳爽:“是不是珍姐姐已經不喜歡白起哥哥了,移情別戀了!”

陳爽看了一眼月裳稚氣未脫的臉,搖搖頭,嘆息了一聲:“裳兒,你要相信,珍姑娘的心,是比誰都要純粹的,有些時候,大舍大得,有些事,我們終歸只能看著,這就是所謂的人生無常。”

月裳一臉茫然:“陳大哥,你在說什麽!”

陳爽搖搖頭,只是正色看向月裳:“月裳,你記得我們都向小小姐宣誓過效忠,小小姐讓我們保護珍姑娘,護送她來大漠,就是給珍姑娘另外一個選擇的機會,但是不管珍姑娘到底怎麽選擇,我們的誓言都不能因此改變,你和月彌要好好地保護珍姑娘……。”

“可是……。”月裳還想說什麽。

他遲疑了片刻,垂下眸子深深地嘆了一聲:“沒有什麽可是的,你只要記得,保護了珍姑娘,也就是保護了你的白大哥,這就夠了,他們心裏都……苦。”

月彌看著陳爽,輕聲道:“是。”

月裳有些怔然,最終還是閉上眼,有些無奈地哼了一聲:“是!”

軍營外的喧囂聲越來越大了,陳爽微微顰眉,警惕地看向外面那些明亮的火光和越來越喧囂的聲音:“大家要小心,只怕這真於王庭的殘部這一次是拼盡了全力勾結上那些對隼剎可汗不滿的人發動叛襲,在沒有看到可汗屍體之前,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要勘察好撤離路線。”

“是!”所有的鬼衛將領們立刻訓練有素地散開布防。

月彌遲疑了片刻,道:“陳大哥,我想咱們還是應該立刻去通知咱們咱們九部在這附近的人,蘭瑟斯叔叔他們前些日子有信兒過來說是在這附近巡視當中,咱們九部也有散入各個部落的,我擔心這一次,萬一赫赫人殺紅了眼,咱們這裏也要有一場大仗。”

陳爽蹙眉,隨後點頭:“好!”

……

且說那一頭陳爽安排人手布防,這一頭大帳裏也已經快要打起來了。

“我不!”

“穿上!”

“本可汗是絕對不會穿上女人的衣服的,這是對本可汗的侮辱!”

“不穿上,你要等死麽,面子重要還是活著重要!”

“……不管怎麽樣,本可汗都絕對不會做一個縮頭烏龜!”

“啪!”白珍一手拿著衣衫,一手忍無可忍地狠狠一巴掌甩上他的頭頂:“隼剎,本姑娘警告你,你再不換上侍女的衣服,我就讓這裏所有的男人把你給扒光了,扔到外頭去,你自己決定!”

隼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金色的眸子,裏面全都是危險的氣息,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嬌小女子:“你他娘的敢打我!”

白珍圓圓的娃娃臉上也已經是殺氣蒸騰,雙手插腰:“你他娘的就是欠打,姑娘我好聲氣地和你說了恁久,你還擺譜,既然那麽想死,那就不要怪本姑娘不客氣,把你剝光了送到真於王庭的人面前,你猜猜看,被你打得滿沙漠逃跑的真於王庭殘部,是不是一定會很高興地呢!”

隼剎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瞬間就變成了豬肝色,伸出手指著白珍的臉:“你……你……還是個女人麽!”

白珍露出個可愛的笑容來:“當然是了,你要證明嗎,不過之後會把你眼珠子給扣下來怎麽樣?”

隼剎只覺得面前這個嬌小的女子那笑容,怎麽看都宛如沙漠裏頭傳說吃人心肝的沙鬼母。

“最後一次,你穿不穿?”白珍獰笑。

隼剎咬牙:“……拿來!”

看著那頭狼憤憤地開始當著她的面脫衣服,一幅氣急了挑釁的模樣,白珍搖搖頭,轉過身去開始倒騰方才讓送嫁的侍女們送來的嫁妝盒子,刷拉一下翻出一堆脂粉來。

她是沒有郡主那雙化腐朽為神奇的巧手,但是好歹跟了郡主這些年,也跟著學了一些,所以勉強還是要試試的。

她看著面前的脂粉,忍不住嘆了一聲氣。

整理好了手上的東西,她沒有聽見身後有動靜,便捧著脂粉盒子一邊轉身一邊道:“可穿好了,一會我還要給你妝點……。”

她剛轉身,就看見面前一片古銅色的光滑肉色,頓時一個踉蹌,立刻漲紅了臉轉過身子去,大怒:“你幹嘛光著身子,不要臉,還不快點把衣服穿上!”

隼剎正掙紮在一堆繩子帶子之間,見白珍轉臉,心中一著急,正想喊她不要轉頭,卻不想她已經轉過來了,還這麽說話,他頓時大怒,咬牙切齒地道:“你才不要臉,老子從來沒有穿過娘們的衣服,而且還是你們中原女人的衣服,我怎麽知道要怎麽穿,而且這麽小!”

白珍一聽,忍不住大嘆了一聲,拍拍自己腦門,索性轉身就朝隼剎走去,這才看清楚了隼剎的模樣——一個肚兜半掛在脖子上,卻遮蓋不住結實隆起的肌肉,更別說一堆袋子衣衫東披西掛。

“嗤!”白珍忍不住就笑了出聲,隼剎的臉原本就有點紅,這回子瞬間變成黑的了。

白珍知道如果是西涼茉在這裏,就一定能忍住笑意,然後一本正經地過去幫他重新整理,但是她真的沒有主子那麽好的定力,忍笑忍得臉都有點扭曲,終於忍無可忍地捧腹大笑起來。

“哈哈哈……。”

“白珍!”隼剎臉從黑變成通紅,惱羞成怒就要把身上的東西全部扔掉。

什麽破玩意!

他寧願去死!

但是下一刻,白珍立刻伸手一把按住他的肩頭,忍笑道:“好了,忍耐忍耐,為人君者要能忍人所不能忍。”

隼剎輪廓分明的俊臉上原本已是布滿無法忍耐的神色,但是白珍柔軟的小手一擱在他的肩膀上,貼著肌膚傳來的那種溫軟,卻仿佛一汪水一下子就將他心中的那些怒氣與窘然澆涼。

他頓了頓,看向白珍的眼,她笑得彎彎的眸子,帶著一絲奇異的甜美,讓隼剎有些怔然。

“你的眼睛,像大漠的月,很好看。”

白珍一楞,隨後方才覺得手下肌膚細膩而火熱,她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貼在了隼剎的赤著的肩頭,頓時宛如被燙了一般地收回自己的手。

隼剎的皮膚在燭光下呈現出一種蜜一樣的細膩色澤,與他看起來深邃而野性的俊美容貌不同,他的肌膚觸感非常的滑膩,有一種黏手的感覺。

讓白珍心中覺得有些奇異,這樣的一個男子,竟然有奇特的細膩的一部分。

但是這種觸碰的親密讓她微微顰眉,她垂下眸子,收回了手,笑容淡了些:“我們還是開始吧。”

隼剎將她的神色看在眼底,卻沒有再拒絕她為自己描妝穿衣,而是難得地沈默著,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每一次擡手為他在臉上施脂粉的時候,指尖觸碰在自己的肌膚上,帶著小心翼翼又自持的味道。

他微微垂下眸子,微微地一哂:“怎麽,那麽怕碰我麽,但你是我的”閼氏“,以後還要給我生孩子。”

白珍的手一頓,隨後收回了手,卻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道:“好了,很合適,不過……。”

她遲疑了片刻,隼剎順著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衣服上。

那些衣服——小了。

他的身材太高大,即使拿出了最大號的女裝,他都穿不下。

隼剎皺眉,隨後摸摸臉,忽然道:“拿鏡子來。”

白珍挑眉,拿了面自己陪嫁的水銀鏡子遞過去:“做什麽,不相信我的技術麽,放心,如今的你看起來美得不能再美!”

美的讓人嫉妒。

她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

隼剎聞言臉色一僵,劈手就奪過鏡子去看。

他一看鏡子裏的自己,瞬間呆住,臉色一白——果然很美。

鏡子裏的美人五官分明,胭脂水粉柔和了過於淩厲的線條,讓那些線條看起來異常的精致嫵媚,五官深邃而媚惑,恰到好處的描妝,還有紅唇嫵媚邊上的那一點刻意點上的朱砂頓時讓整個鏡子裏的美人顯得活色生香,媚態天成,妖嬈無比。

怎麽看都是一個充滿野性誘惑的西域尤物!

白珍想,這是她看到過的最美麗的西域美人了,比那時候在律方大火的西域舞娘魅姬還要妖嬈,還要野性。

而且,這是不是證明她的手藝果然也還能上的臺面。

當然要忽略掉他那健碩的身材。

“怎麽樣,美不美?”她忍不住得意地擡起下巴。

但是很顯然,有人不那麽欣賞她的手藝,隼剎握住鏡子的手背瞬間爆出青筋,他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四處張望,在白珍莫名的目光下,殺氣騰騰地就往那放水盆的地方走去。

“你要幹什麽!”白珍終於發現他要去洗臉。

隼剎陰沈著臉,惡狠狠地瞪著白珍:“你他媽的給我放開,老子絕對不會用這種臉出現在別人的面前,只有阿克蘭的主人,你們的千歲爺那種不正常的人才會塗脂抹粉到處跑!”

說著,他一轉臉就去夠臉盆。

白珍死死地拉住他,大怒:“你給我閉嘴,千歲爺就算再塗脂抹粉,也能讓所有人都跪在他面前,你呢,你卻在自己的大婚之上被人追殺,躲在你看不起的中原人的帳子裏死要面子!”

隼剎原本強行拖著白珍也要去洗臉的,但是下一刻卻頓住了腳步。

他轉過臉,看向白珍,金色的眸子裏有一種讓白珍毛骨悚然的猙獰感,幾乎讓白珍以為下一刻,面前的男子瞬間就會幻化成金色的狼王,一口咬斷觸犯狼王威嚴的人的脖子。

白珍咬著唇,倔強地擡起臉瞪大了眼和隼剎對望。

但是片刻之後,隼剎卻忽然一轉身,轉回了榻上坐下,閉上了眼,只唇角的微微抽動,讓他看起來異常的壓抑,或者說明顯就是在壓抑著怒火。

白珍送了一口氣,隨後看著手上的衣服發起愁來,正在此時,簾子忽然一掀,陳爽全副武裝地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珍姑娘,真於的人看樣子找不到隼剎可汗的蹤跡,如今已經往我們這裏來了。”

白珍一頓,隨後點點頭,看向隼剎,又看向陳爽,隨後立刻拿定了主意,她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陳爽,隨後附耳在他耳邊嘀咕起來,。

陳爽越聽,眼珠子瞪得越大,隨後錯愕地看向隼剎,有點口吃地道:“你是說……但是……。”

白珍搖搖頭,一把拽住陳爽,咬牙道:“沒有但是了,就這樣!”

隼剎忽然睜開眸子,警惕地看向白珍,他忽然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

——老子是分界線——

“你們到底要怎麽樣,這是我們送嫁的營地,已經答應讓你們進去搜了,如今沒有搜到人,你們還想怎麽地!”

“這裏就算是送嫁的營地,但是這裏卻是我們赫赫的國土!”

“你們別欺人太甚。”

天朝送嫁隊伍的營地外,如今已經是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赫赫人,他們臉上都帶著濃濃的暴虐的氣息,手上的刀子都沾染了血,血腥之味和燒焦的味道彌散在空氣裏,和著濃黑的夜色一樣讓人窒息。

一直冷眼看著的副將齊飛忽然站了出來,對著那為首的赫赫人冷聲道:“都拉爾,你們舍於部和真於可汗原本都是姻親,我能理解你們為了真於可汗覆仇的心切,但是別忘了,我們也算是這沙漠上的老熟人了,既然已經答應讓你們進營地去搜查,而且你們也沒有搜出什麽來,就別太過分,否則,我們死亡之海遲早會讓你們再一次試試有頭無發的滋味。”

他頓了頓,又道:“哦,不好意思,這一次很可能就是有發無頭了。”

這話一出,原本在領頭叫囂得最厲害,眼裏都是殘忍嗜血殺意的男子瞬間看過來,一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已經是覺得眼熟,不由一僵,又聽得他話語,瞬間臉色一青。

他身為領頭者當然是知道齊飛到底是在說什麽。

當年死亡之海裏的惡鬼們出來‘獵野’,一向讓西域各國聞風喪膽,那些惡鬼們人雖然不多,但是手段了得,他們‘獵野’就是一種為了證明少年已經成年的儀式,也是一種保持戰鬥力的方式。

‘獵野’的一種方式就是選擇一國的王公貴族,半夜潛伏進去將對方的頭剃光,留下毛發作為戰利品——既然守護森嚴的王族的頭發都能被不動聲色的取走,那麽於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又有何做不到。

各國王公對此痛恨入骨,但是就是沒有一個人能有辦法,再多的軍隊都沒有辦法進入死亡之海,甚至抓住一個獵野的少年。

但幸運的是,這些人人數不多,而且很沈默,出來得並不算多,非常神秘。

而留頭不留發,每個沒割掉頭發的人頭邊都會留下這麽一句話,而都拉爾就是曾經被獵野過的對象,那種可怕的感覺到現在都讓他沒忘記過,如今一聽到陳飛的話,瞬間臉色就是一白。

他方才想起沒有錯,是聽說了死亡之海的惡鬼們不少去了中原,而且……竟然那麽的巧合,居然就是在這裏遇上了!

都拉爾遲疑了片刻,和身邊低聲說了些什麽,隨後,他一咬牙,冷聲用有些蹩腳的中原話繼續道:“我說了我們這些人都是拼死一搏,只為覆仇,所以我們只要找出隼剎,絕對不會為難你們,所以我們只有一個要求!”

齊飛環胸冷冷地道:“你們要怎麽樣?”

都拉爾瞇起眼,目光陰冷地落向那個最大的帳篷:“我要搜那個帳篷!”

那是他們唯一沒有進去過的帳篷。

齊飛一顰眉還沒有說話,一道女音便插了進來,柔柔地道:“那是送嫁的陳將軍的帳篷,只怕你們確實不太方便。”

都拉爾等人齊齊地看過去,便看見白珍正領著月彌和月珍走出來,都拉爾細長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貪婪的光,色迷迷打量著白珍幾個人,隨後露出大黃牙一笑:“這就是我們的”閼氏“嗎,真是可惜啊,這麽美麗的女人,連侍女都那麽美麗。”

月裳和月彌兩個人露出個厭惡的表情,她們忽然覺得原來怎麽看都不順眼的隼剎,如今想起來順眼了不少。

都拉爾忽然語氣一轉,陰沈地道:“不過就算是死大神站在這裏,我們都要進去搜一搜,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閼氏“站在這裏!”

月裳瞬間臉上閃過怒色,就要開口,卻被白珍按住了手腕,她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但是都拉爾大人如果什麽都沒有找到就不要怪我們的人不客氣了,我們這裏的送嫁的將官們全部都來自死亡之海,雖然他們已經是朝廷的人了,但是我也只是一個沒有權利的小小縣主,所以如果他們被激怒了,我也無能為力。”

這般威脅的話語讓都拉爾遲疑了片刻,還是一咬牙道:“我們要搜,如果沒有我們馬上走!”

他們必須找到隼剎,否則讓那個野狼王逃了,等待他們的絕對是大漠上無止境的追殺!

而唯一不怕隼剎的就是死亡之海的人,但是這一次他們都得罪了,卻也還要博一搏。

白珍挑眉:“好,請吧!”

隨後都拉爾立刻招呼人去搜。

在他前面剛剛進帳篷的人,忽然就一聲慘叫跌倒出了帳外:“啊!”

都拉爾等人瞬間緊張起來,看向帳篷,所有赫赫的叛軍都齊齊唰的一聲拔出了戰刀。

氣氛立刻緊張了起來。

都拉爾看了眼被用刀鞘砸暈的手下,警惕地用刀子挑開了簾子,隨後看到裏面的情景,便立刻一下子漲紅了臉,但還是沒有放下簾子,而是一下子領著幾個人鉆進了簾子裏頭。

頓時,裏面響起了一聲女子的尖叫:“啊——!”

眾人只覺得緊張又奇怪,只覺得似乎看見了陳爽**著上身站在床邊,而他身後的床上還有一個妖嬈的異國美人只穿著肚兜?

過了一會便聽見陳爽破口大罵:“都拉爾,格老子的,遲早有一天割了你的頭!”

隨後便是一陣亂七八糟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

過了好一會,便見都拉爾等人一臉狼狽地從帳篷裏鉆出來。

他惡狠狠地看了眼白珍等人,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殺氣,他剛剛對身邊的人使了眼色,氣氛詭譎起來,所有赫赫人不但沒有撤退,都慢慢地拔出了刀,但是下一刻卻見白珍忽然擡頭看著月一笑:“啊,看樣子死亡之海的惡鬼們今日都要來這裏和親人們聚會呢。”

都拉爾一驚,立刻擡起頭,看向天空,果然看見天上不知道什麽掠過好幾只烏鴉——那是惡鬼們圈養的寵物。

他立刻低頭,臉色變幻莫測,隨後陰森猙獰地瞪了白珍,轉身就走:“抱歉!”

隨後一幹赫赫叛軍便只能跟著他匆匆離開。

白珍終於松了一口氣,看向齊飛,齊飛看了看天上,嘆了一口氣:“這是把他們都詐走了,這些鳥還好放出的及時。”

鬼衛眾人們都松了一口氣,隨後陳爽也穿戴整齊走了出來,臉色有些古怪,但是很快他就開始重新和安排布置,準備先行按照原本撤退的路線離開。

畢竟這個時候只怕是很快要有一場圍剿戰了,剛才赫赫叛軍只是一時間被嚇走而已,萬一一會子回來的話,會不好收拾了。

白珍看了看帳篷,想了想,還是沒有進去。

她想,隼剎,需要一點時間調整下受損的自尊和惡劣的心情。

但是一刻鐘之後,正當所有人準備離開,而白珍準備進去叫出隼剎的時候,忽然營地外響起了一陣猛烈的廝殺聲,還有無數的馬蹄聲。

慘叫聲不斷地響起,四面八方,永無停歇,讓人心聽得發冷。

黑暗之中,仿佛有無數的鐵騎沖殺過來。

眾人瞬間又警惕了起來,但是還沒有來得及派出人去刺探,便看見有幾十騎攜著重重殺氣策馬向他們沖來。

陳爽瞬間擡手,正要下令埋伏的弓箭手射箭,卻被白珍拍了拍肩頭,她有些緊張地道:“等一下,陳大哥,你看下那個領頭穿長袍子的人,他是不是哈蘇大祭司?”

陳爽一楞,仔細一看,果然,那個馬上矮矮胖胖的光頭,不是狡猾的哈蘇大祭司,又是誰。

哈蘇是隼剎的親信,如今在這裏出現是不是意味著……

果然,還沒有到帳篷處,便見哈蘇大聲地興奮地嚷嚷著沖過來。

白珍忽然心中一動轉過身看向身後,果然見著那大帳前已經站了一個人,靜靜地,高大的身形,披著的披風被夜風掀起一角,還能看見下面一抹奇特的幽暗的嫣紅,正如他潮濕的線條分明臉龐,依然殘留的嫣紅金粉、披散到腰間的結著長辮子的發一樣。

與他的身形與森冷孤傲的氣息格格不入,又有一種奇特的契合。

“你……。”白珍一楞,在月光下,她覺得自己仿佛有一瞬間的錯覺,幾乎認不出他來。

隼剎金色的眸子裏落在白珍的身上時閃過一種奇特的幽光,隨後又移開了目光,看向哈蘇。

哈蘇俐落地跳下馬,領著一群提刀的武士們沖到隼剎面前,齊齊跪下,隨後將手裏提著的頭顱放在了隼剎腳下。

“您沒事吧!”哈蘇緊張地上下打量著隼剎。

隼剎低頭看了眼地上的頭顱,譏誚地勾起了唇角:“我沒事。”

白珍看著那死不瞑目的頭顱,竟然是不久之前趾高氣揚的都拉爾,她瞬間臉色微微一變,再看向陳爽,和陳爽交換了一個眼神,立刻明白了什麽。

隨後,隼剎也看向一邊的白珍,又看向一邊的陳爽,神色從容地道:“本可汗和哈蘇大祭司早就知道了叛逆者的存在,只是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會發起叛亂,所以這一次我讓哈蘇一直潛伏在外觀察,就為了能將真於的殘部和叛亂者他們一網打盡,但是就像你們中原人說的兵行險招,所以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也不可能順利完成這一次的圍剿。”

白珍神色冰涼地一笑:“是麽,我們還是小瞧了隼剎可汗,我還真以為您身處險境。”隨後,她就別開了臉,而一邊的月裳和月彌臉色都不虞。

陳爽則微微顰眉,卻沒有說話。

哈蘇是個機靈的,看了看白珍的臉色,隨後嘆了一聲:“白珍閼氏,您不要錯怪了可汗,我們布置這一次的事情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到底什麽時候動手,這一次,如果不是閼氏您機敏,可汗一定身處險境,結果如何倒是真的不一定。”

白珍唇角微微一抿,冰冷的神色稍緩,還是沈默著沒有說話。

隼剎卻忽然走了過來,一彎腰,將白珍攔腰抱起,徑自大剌剌地就向外走去。

月裳一驚,立刻沖上去:“餵,你——!”

但是卻被陳爽一把拉住:“不要輕舉妄動,赫赫大軍就在周圍,何況,白珍……她早已下了決定的。”

月裳看了看陳爽,又看了看前面,果然沒有看見白珍在隼剎懷裏掙紮,她瞬間有些茫然了,看向天空的冰冷的月。

一切,都已經不能再回頭了麽?

……

“你還可以選,看在你救了我這一次的機會上,我給你一個選擇,留下,或者離開,我不會派人追。”

幽暗的大帳裏,一盞燭光幽幽地閃爍著,勾勒出男子健碩修長的身影,他單膝跪在床前,姿態像一頭狼,俯視著自己的獵物,冰涼的金色眸子裏此刻閃著幽幽的光芒。

白珍靜靜地躺著,她看著大帳的頂,發了一會呆,沒有說話。

隼剎,難得耐心地維持著一個姿態,等待著。

許久,白珍忽然輕聲道:“我不管你今日是否利用於我,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是不是。”

隼剎沈默了一會,聽不出喜怒地道:“是。”

白珍又沈默了一會,繼續道:“我用你給我的機會和救你的之情,換一個承諾。”

隼剎挑眉:“什麽承諾。”

白珍一字一頓地道:“換在你的有生之年,絕對不主動進犯天朝。”

隼剎眸子梭然瞪大,閃過陰冷的殺氣。

白珍卻仿若未聞一般,繼續道:“與此交換,我會請求郡主和千歲爺,開互市,並且盡力幫助赫赫的部族,在遇到天災和**之年,能給予所能給予的幫助,但不是納貢,也不需要你們納貢,而是互助,中原人有一句話,授之與魚,不若授之與漁。”

空氣裏死一般的沈寂。

仿佛連空氣都凝滯。

白珍只覺得好涼,輕輕地摟緊了自己的胳膊。

快到天明的時候,方才聽見黑暗中,隼剎冰冷低沈的聲音。

“好。”

白珍身子一震,隨後看向他,卻忽然覺得面前一道陰影覆蓋了上來,隨後一件件的衣衫落地。

直到,最後一件衣衫落地,雪白的皮膚裸露在空氣,感覺隨著她肌膚的裸露,她只感覺看著自己身子的那雙金色的眼睛,越發地具有侵略性,讓她不能控制地微微發起抖來。

一只粗糙修長的手覆蓋上她胸前無人觸碰過的柔軟雪白上,隼剎低沈的聲音響起:“大漠裏狼的伴侶,一生只有一個,你願意把心從白起身上拿走,放在大漠中麽?”

白珍不答,只緊緊地閉上眼,手指緊緊地扣住了床沿,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奪路而逃。

黑暗中,男子譏誚地勾起了唇,隨後覆上了她的身體。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殘忍又貪婪的女人?而剛巧我也不是一個善良的男人。”

隨後,她只覺得對方狠狠地扣住了她最柔軟的地方。

然後一切感官都變得很敏感,很熱而難以忍耐……和羞恥。

銳利的痛楚傳來的時候,仿佛被撕裂一般的劇痛,讓她瞬間繃緊了身子,看著窗外那蒼白的月光,就像是誰蒼白的臉龐和目光,她閉上眼,淚水滑過臉龐。

直到身上的獸,忽然在觸碰到她潮濕的臉頰之後,停下了粗暴的動作,然後垂下臉,輕輕地貼著她的臉,笨拙地蹭了蹭,一點點地舔去她臉上的淚。

“嗚……。”

她終是忍不住,淚如雨下。

……

十年後

“阿娘,阿娘,你要去哪裏?”七八歲的小男孩抱著一只小小的羊羔,向捧著盤子正準備走出大帳的溫柔女子沖過去。

“哎哎,蘭庫王子,你可慢點,別撞著了閼氏!”女子身邊的大侍女趕緊上去一把拽住小家夥,笑嘻嘻地穩住他的身形。

“哎呀,月裳姑姑,你放開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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