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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別再和別人提這話了。”
安陵容悶悶不樂的回了嵐意樓,菊清看她神色,道:“怎麽,又有心事了?”
安陵容道:“沒什麽,梅花都晾得如何了,若幹了就收起來,可以開始做胭脂了。”
菊清道:“還要留些做梅花餅呢,淳小主特地讓人來討的。”
想起天真的淳常在,安陵容露出一絲笑:“就她嘴饞,也有些日子不見了,明兒我做好了親自給她送去吧。”
第二日,安陵容帶著菊清往淳常在住所走去,半路卻見一轎攆經過。
那轎攆停在安陵容前頭,轎攆上一個身穿華麗貂皮的女子輕佻的看著安陵容:“這是誰,見了本小主也不請安嗎?”
安陵容道:“臣妾失儀,只是這位姐姐面生,不知是哪宮的嬪妃?”
那女子擡起下巴道:“本小主是皇上新封的更衣!你是哪宮的,消息這麽不靈通?”
安陵容直起身,疑惑道:“我是嵐意樓的安選侍,這,論品階,我貌似還……”
菊清戳了下安陵容,安陵容咽回了下半句話,側過身讓到一邊。
那女子更加得意了,嗤笑了一聲就讓人繼續往前走。
安陵容看著她的背影,無限惋惜:“又是個年輕氣盛的。”
菊清笑道:“若是讓她聽到了你的話,怕是要氣的過來打你呢。”
安陵容搖頭:“我怕她走上梁才人的老路。”
“那也是她的命,你別把別人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我們現在自保已是艱難了。”
安陵容若有所思:“更衣也能做那轎攆嗎,我記得眉姐姐那次坐的也是這個品階的。”
“得寵唄,剛侍寢就這麽得寵,也怨不得這麽囂張。”
餘氏越得寵,氣焰就越囂張,連眉莊都被氣了好幾次。
安陵容安慰道:“這般輕浮的女人,姐姐你和她較什麽勁,皇上也不會一直寵愛她的,到時她自然就會安分下來了。”
眉莊冷笑:“得寵時這般得罪人,且看她失意時是什麽光景。”
“是啊,到時候再打斷了腿,小主再接到自己宮裏來養,奴婢已經有了心得了,定照顧得比梁才人還好。”菊清道。
安陵容皺眉:“別亂說,我雖也見不慣她那樣子,但也不希望她太淒慘。”
眉莊道:“餘氏住的地方離你那有些近吧,你平日不要隨意出門和她碰上,我可聽說她那天的事了。她一個更衣,位份最低,見了誰都是要行禮,偏還對著你拿喬,如今封了妙音娘子,還不更把你放在眼裏。”
安陵容道:“姐姐怎麽知道的,那日邊上也沒別的人啊?”
“宮裏哪有不透風的墻,你和菊清沒說,難保她身邊的人嘴緊。”眉莊道,“哎,進宮這麽久了,你怎麽還這麽不知事,真是難為菊清和寶娟照顧你了,真是操碎了心。”
“那惠嬪娘娘可有賞賜?”菊清笑道。
眉莊也笑了:“賞你個果子吃好了,宮裏暖房培育的,總共也沒幾個,你拿個去好了。”
餘氏因擅自把史美人關入暴室而失寵,眉莊見著似乎開心了些。安陵容擔心受驚嚇的淳常在,又做了好些糕點帶了過去。
剛進門就聽到同宮的劉才人在嘲諷史美人:“喲,怎麽這幾天又不見皇上翻你牌子了,姐姐還以為妹妹能借此平步青雲呢,怎麽半空中又摔下來了呢?”
史美人氣得躲在屋裏不肯出門,淳常在聽得不自在,見到安陵容來,大喜,拉著她就跑到甄嬛那裏玩去了。
甄嬛卻不在,問了才知道她去了太液池。安陵容道:“既然能出門,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早說菀姐姐不該老悶在屋子裏,沒病也悶出病了。”
淳常在走的累了,拿了糕點就開吃,安陵容聽說甄嬛去玩秋千,也心動了,帶著菊清往太液池走來。
行到半路就聽到隱約的簫聲,清麗幽婉,若有似無,安陵容駐足半響,聽著聽著不由落淚:“菀姐姐這是想家了。”
菊清心裏咯噔一下,想了想,道:“小主還過去嗎?”
安陵容擦了擦淚:“算了,不去了,回去吧。”
菊清松了口氣,扶著安陵容往回走了幾步,卻見一個身穿水綠色常服的人從一旁拐了過來。
安陵容還是第一次在宮裏見到有小JJ的男人,連頭都不敢擡,又怒又羞:“你,你是什麽人!怎麽敢在這裏走動?”
那人邊走邊出神,被安陵容嚇了一跳,見她窘得耳朵都紅了,笑道:“你是哪個宮的,到這做什麽?”
菊清心裏吐槽,果然女主和女配的待遇就不一樣麽,玄淩這語氣完全把她們當成亂跑的小宮女了。
安陵容也聽出玄淩調笑的意思,大怒,瞪了他一眼,拉著菊清匆匆的走了。那人看到安陵容的反應,似乎被逗樂了,自言自語道:“面皮這般薄。”
菊清道:“你怎麽了,嚇成這樣?”
“芳若姑姑說過,宮裏嬪妃不能隨便接觸外男,否則就是不貞,要問罪的!”
菊清撲哧一聲:“宮裏哪會有什麽外男,剛才那個,要麽是皇上,要麽就是王爺,就是見著了,有我在邊上杵著,也不會有什麽事。”
安陵容的步子慢了下來:“皇上?”
菊清道:“也可能是清河王。”
安陵容搖搖頭:“是誰都和我無關,只是那人的語氣真是惱人!”
菊清道:“哎,上位人嘛,就是這樣。”
安陵容突然停步,道:“剛才那人,是從太液池方向過來的吧!”
菊清道:“也可能是養心殿,那地方我也不太熟。”
安陵容原地轉了幾圈,又帶著菊清折回了棠梨宮,看到甄嬛也剛回來,試探道:“姐姐剛才在太液池,沒碰到什麽人吧?”
甄嬛怔了下,道:“沒,就我和流朱呢,怎麽?聽瑾汐說你剛去找我了?”
安陵容松了口氣道:“是,想著也去玩秋千呢,沒見著姐姐,就又回來了。”
甄嬛哦了一身,安陵容又道:“太液池雖說幽靜,也太偏僻了些,姐姐要是去,還是多帶幾個人吧。”
甄嬛笑道:“知道了,就你心細。”
之後梁才人感染了風寒也病了,安陵容忙著照顧她,好些日子沒出門,等到梁才人養好了身子,甄嬛也成了菀嬪。
作者有話要說:
-0-不會被和諧掉吧
家信
安陵容手裏的茶盞幾乎端不住,半響才喜道:“真的,這是真的嗎?天,菊清,寶娟,快,跟我去棠梨宮!”
半路上她碰到了眉莊,兩人結伴往棠梨宮走去。
眉莊得到的消息比安陵容略多,喜滋滋的和安陵容分享了。
安陵容後知後覺道:“那姐姐的病怎麽辦,前幾天不是還反覆著麽,會不會妨礙她侍寢?”
眉莊也有些擔憂:“應該無妨吧。”
正說著,進了棠梨宮,三個人握著手笑了半響,陵容道:“傻笑著做什麽,快回屋坐著吧,看菀姐姐這一頭汗。”
安陵容歡喜了半天,才道:“皇上,真是喜歡菀姐姐呢。那,菀姐姐你,喜歡皇上嗎?”
甄嬛本想打趣她,看著安陵容小心翼翼的神情,她收了笑道:“他對我這般用心,又是這樣一個男子,我,是真喜歡他。”
說畢甄嬛羞紅了臉,安陵容羨慕道:“這樣就好,恭喜你。”
眉莊捏了她一把:“又說這種混話了。”
安陵容喜滋滋回了嵐意樓,梁才人幽幽的看著她,道:“惠嬪和菀嬪先後得寵,你倒是看得開呢。”
安陵容道:“她們得寵,我為何不開心呢?別的不說,有她們接濟,我們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啊。”
梁才人悶悶道:“你倒真是不想承寵。”
安陵容笑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若是真的承寵了,我想,我心裏會很不舒服吧,看著皇上來完我這,又去別人那裏,尤其那還是自己的好姐妹。”
梁才人看了她半響,嘀咕道:“天真。”
甄嬛的病養了近一個月才好全,之後就是專寵七日,後宮的醋海簡直要沸騰了,連淳常在都從糕點裏探出了頭,嗅著空氣裏濃濃的酸味。
因為皇上老去甄嬛那裏,安陵容就不好在往棠梨宮跑,便時不時去看眉莊。先有餘氏,後有甄嬛,眉莊已經近半個月沒見過皇上,華妃早晨還嘲諷過她被姐妹奪取了寵愛。
安陵容道:“姐姐心裏不好受了?”
眉莊強笑道:“沒有,只是天氣有些熱,懶得動而已。”
安陵容低頭道:“姐姐心裏不好受了吧,你也是喜歡皇上的吧。”
眉莊這次卻沒打斷她,只是怔怔道:“我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喜歡皇上的。”
安陵容道:“我有時,真搞不明白。既然喜歡,怎麽容得別人分享;既然姐妹,又怎麽能因吃醋而猜忌。眉姐姐,我真不適合承寵,我實在過不了心裏那關,除非,除非我不愛皇上,但是不愛,又怎能容忍他睡於床榻之上?”
眉莊道:“你怎麽鉆起牛角尖了呢?”
安陵容道:“菀姐姐得寵了,就有人失寵,看今日華妃的樣子,我卻有些可憐她了,她也是想能天天見著皇上吧。”
眉莊皺眉:“你可憐她?”
安陵容搖頭:“我不知道,我心好亂,你當我什麽都沒說吧,我回去了。”
眉莊拉住她:“再坐會吧,日頭正毒,你別曬出毛病來。”
安陵容道:“哪那麽嬌貴了,我沿著千鯉池回去就好,路邊都是垂柳,也曬不著我。”
眉莊道:“我還想留你頓飯呢,一個人吃怪沒意思的。”
安陵容笑了:“姐姐跟我去嵐意樓吧,菊清她們早晨采了好些蒲公英打算拌涼菜吃呢。”
眉莊眼睛一亮:“我進宮這麽久,還沒見過宮中有種蒲公英呢。”
“哪裏是種的,我後頭那院子不是無人住麽,久了竟長了一片的蒲公英,寶娟還想拔了,後來是菊清說那是能吃的,就留下了。”
眉莊聞言動心了,跟著安陵容去了,在後院那玩了半天,揪了好幾只吹著玩。
安陵容撫著一旁的樹道:“可惜這樹有些矮了,不然我也讓人給紮個秋千玩。”
眉莊道:“你若真紮了秋千,自己怕是坐不得了,淳兒還不天天過來和你搶麽。”
兩人邊說邊笑,眉莊心情好了很多,安陵容看著也開心,把梁才人也叫了過來,三個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午飯。
飯畢,眉莊讓人拿了古箏來,安陵容取了琴,梁才人也開了嗓,和安陵容對唱了首她家鄉的小調。
眉莊眼裏露出驚喜:“跟兩位妹妹比起來,餘氏又算得什麽?”
梁才人道:“她本來就不算得什麽,一個宮女,也就只能靠這些旁門左道爭寵了。皇上也不過就把她當個戲子寵了,還能翻出天了嗎。”
安陵容道:“我覺得就挺好的啊,皇上不也喜歡菀姐姐的蕭麽。”
梁才人道:“對菀嬪來說,這當然不是旁門左道,是錦上添花。”
正說著,華妃派人來尋眉莊,眉莊眉頭微微皺了下,對著安陵容和梁才人歉意一笑:“我先走了,明兒再來找你們玩。”
安陵容道:“華妃娘娘若是有什麽不好的話,姐姐受著,別跟她頂撞起來。”
眉莊笑道:“還用你提點我,快回去吧,外頭怪曬的。”
眉莊前腳走,菊清後腳就回來了,帶來了安陵容的家信。
安陵容脾氣再好,看到那家信也動起怒來。
她對安家人唯一有感情的,就是一路照顧她的蕭姨娘。蕭姨娘有個兒子竹笙,比安陵容小三歲,已經開始說親了。安比槐先是表達了對安陵容窩囊廢的不滿,半頁廢話後才說他要把安竹笙送去從軍,掙個軍功回來,還叮囑安陵容往家裏郵點錢給她母親治病。
安陵容跟沈眉莊、甄嬛混久了,對於大周的政事多少也了解了些,如今大周重文輕武,武將大多都是莽夫,升職慢,危險系數高。而且現在大周戰事頻繁,每次勝利都是用人命在填,所以玄淩才那麽容忍慕容家,因為他現在還離不了他們。
菊清也看了信,道:“安家真是沒一個省事的,我看早晚還要鬧出別的事端。”
安陵容皺眉:“那又怎麽辦,到底是我的家人,還能坐視不管嗎?”
菊清嘆氣:“咱們過的本就拮據,哪來的銀子送回去呢?”
安陵容道:“把那些沒有標記的首飾拿出來送回去吧,多少還值些錢。”
菊清拿了首飾盒過來,挑了個鐲子道:“這還是過年時惠嬪給的,小主舍不得帶,惠嬪還不高興了,說壞了她還送新的來,讓你不要怕。”
安陵容接過鐲子,戴在手上:“這個就算了,還有麽。”
菊清咬唇道:“其他的就不值什麽錢了,有印記的都是登記在冊的,雖說也不會有人來查我們,但也要以防萬一。”
安陵容苦惱道:“真沒想到進宮了還要為銀錢煩惱。”
兩個人挑挑揀揀半天,菊清道:“不如我們趕些繡活讓人送回去算了,看著值錢就賣了,不值錢就留著自己用。”
安陵容道:“啊,這不好吧。”
菊清笑道:“有什麽不好,安大人看到這也該明白了,小主你是真真沒錢了,再逼就只能和安夫人一樣做繡活賣錢了。小主再不得寵也是嬪妃,嬪妃做繡活賣錢,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呵呵。”
安陵容咬牙道:“好吧,只這事別讓別人知道了,你和我一起趕些荷包扇墜送回去好了。上次做衣服不還剩下好多邊角料嗎,都是蘇緞呢!”
趕了三天繡活,安陵容和菊清都累得半死,只覺得手指肚火辣辣的疼。
寶娟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很是不高興,不敢得罪菊清,便沖著寶雀撒氣。
終於將東西收拾好讓人送回老家,安陵容早早的上床睡覺,直到第二天才聽說沈眉莊溺水的事情。
偏離的軌道
安陵容匆匆換了衣服過來,甄嬛人不在,只有眉莊正靠著采星流淚。
安陵容大驚:“姐姐怎麽了,太醫來過了嗎?”
眉莊搖頭,采星抹著淚道:“來過了,在外頭熬藥呢。采月和小施給被內務府帶走了,菀貴嬪已經去皇後那裏求情去了。”
菊清也大驚:“為什麽?”
采星斷斷續續把事情說了一遍,一切都按著原著發展,直到華妃要懲罰采月和小施,甄嬛出聲阻止為止。
甄嬛縱巧言善辯,也要有開口的機會不是?可是華妃幾句話就堵死了她。
“本宮雖不才,但也有協理六宮之權,處罰幾個犯事的奴才,還不用先得菀嬪的應允吧。況且惠嬪還在裏頭昏迷,你和惠嬪情同姐妹,很該在裏頭守著照顧,本宮剛才還聽到惠嬪在念著你的名字呢。”
眉莊也適時的喊了幾聲嬛兒,微弱的聲音傳到外室,玄淩聽著也心疼,對甄嬛道:“你進去看著惠嬪吧,有朕和華妃在,定能查清事情原委。”
玄淩都開口了,甄嬛只能不甘心的跪下,做最後的掙紮:“臣妾知道,只是采月是眉姐姐從家裏帶進宮的,最忠心不過,請皇上和華妃娘娘能開恩。”
一步錯,步步錯,華妃怒斥了采月和小施,讓內務府來人帶去審問,然後成功的把玄淩給勾搭回了自己的宓秀宮。
眉莊醒了後甄嬛把事給問了清楚,一大早就跑去皇後那裏為那兩人求情。
安陵容捂著胸道:“有人推你?什麽人這麽狠心?”
眉莊道:“一開始,我和嬛兒都以為是華妃,但是,救我的人也是華妃宮裏的侍衛,若不是他們來的及時,我怕也沒有命了。”
菊清道:“會不會,會不會是華妃故意想在皇上面前賣好呢?”
眉莊苦笑:“不知,反正我只能一口咬定是自己失足落水,否則,采月和小施就要沒命了。”
安陵容道:“不抓到真兇,眉姐姐不還是很危險麽?”
眉莊冷冷道:“不,這次,是我蠢,我天真,但是下次,我沈眉莊不會在給人害我的機會!”
菊清道:“奴婢鬥膽多句嘴,這次來給惠嬪看病的是哪位太醫?”
“江太醫和劉太醫,都是娘娘用慣了的,怎麽了?”采星疑惑道。
菊清斟酌道:“奴婢曾在一位老嬤嬤身邊呆過幾年,對於後宮女子常用的手段,也算是略知一二。華妃若真是想要對付惠小主,自然還有後招,她位份尊貴,買通幾個太醫、宮女太監應該也不難吧。”
眉莊聽得一身冷汗:“我倒沒想到這招,只是這兩位太醫都是皇上指給我的,應該沒什麽大礙。”
“溫太醫!若是姐姐覺得哪裏不對,可以找溫太醫來看看,他的醫術也是極好的,又是自己人,最可靠不過。”安陵容興奮道,“我也在學醫術,只是都還是紙上談兵,哎,也沒什麽可以實踐的機會。”
“梁才人可要哭了,不知道是誰整日追著她紮針呢。”菊清掩口道。
安陵容漲紅了臉:“你去看看菀姐姐那的情況吧,也不知皇後娘娘會不會出面。”
“應該無事,惠小主既然咬定了是失足,采月和小施也就是個伺候不周,有惠小主和菀小主一起求情,皇後娘娘應該會答應。”菊清安慰道,往昭陽殿去了。
半路上碰到了瑾汐,菊清迎過去道:“瑾汐姑姑。”
瑾汐道:“已經沒事了,皇後頭風犯了,菀嬪留下來伺候她了,我去內務府提人。”
菊清道:“那就好,我先回去告訴兩位小主,她們還在等消息呢。”
菊清屈了下膝,和瑾汐在路口分手,一個往東去往內務府,一個往西去往存菊堂。
半路上菊清被一個小太監攔下,那人一直垂著頭,哆哆嗦嗦道:“菊清姐姐!”
菊清嚇了一跳,道:“你,你是小印子?”
那人拉著菊清躲到一邊,小聲道:“餘更衣要害菀嬪,棠梨宮裏的花穗是麗貴嬪的人,你,你回去和小主說了,求他看在我冒著風險通風報信的份上,把我討回去吧!”
菊清在一天裏碰到兩件異於原著的事,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扳起小印子的臉剛想質問,卻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難怪小印子一直不敢擡頭,他臉上全是尺子打出來的淤青,鼻梁都歪了,嘴唇不知是被咬爛的還是打爛的,幾乎沒塊整肉。
“菊清姐姐,求求你,只要不是餘更衣、麗貴嬪,哪裏都行,暴室都行!求你和小主說聲,把我從這裏弄出來吧!”
“誰打的你?”菊清怒道。
小印子哆嗦著身子道:“餘更衣,她現在成天在屋子裏咒罵菀嬪,我就因為曾經伺候過幾日菀嬪,她看我不順眼,每天都要打我一頓。今兒是因為要去和花穗通信,才肯放我出來透氣。”
小印子偷偷看了眼外頭:“我要走了,出來半天再不回去,她又要生氣了。”
菊清沒拉住他,腦子裏還是他斑斕的臉。記得剛來棠梨宮時,小印子是嘴巴嘴甜的那個,整日跟在她們幾個宮女身後姐姐長姐姐短的奉承,這還不到一年,他就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菊清把小印子的事先和眉莊和安陵容說了,安陵容道:“餘更衣這是瘋了嗎,自己身邊的人也下的去手?”
菊清楞了下:“奴婢覺得是真瘋了,她一個女子,便是粗使宮女出身,也不至於把個男人給打到這份上吧。”
眉莊皺眉:“活該,他如今又想攀高枝來了,我可不許他再回嬛兒那裏。”
“不如讓他去我那吧,我那裏空屋子多,讓寶雀盯著他點就好了。”安陵容道。
眉莊瞪她:“這麽個朝秦暮楚的奴才你也敢要!”
安陵容小聲道:“我看他已經知道錯了,應該已經變好了吧。我那也沒什麽可值得他算計的,梁才人和知依整日都在屋裏守著,他也做不了什麽壞事。”
采星已經去棠梨宮帶去了口信,不多時就回來了:“瑾汐姑姑還沒回去呢,浣碧已經把花穗給監視起來了,只等菀嬪回去再做打算。”
甄嬛會怎麽打算她們是看不到了,因為餘更衣當天中午就暴斃了。
懷疑的種子
餘更衣從剛受寵時就被下了致人狂暴的藥,一開始分量極小,第二次失寵後開始加大了劑量,沒有太醫定時來請平安脈,故而一直沒被發現。
玄淩知道後惋惜不已,只當餘氏後來的驕縱是因為那藥的緣故,追封她為妙貴人下葬了。皇後頭風正重,這事就交給了華妃去查,一查就查到了小印子的頭上。
小印子被關押當晚就自盡了,但是華妃還是成功的把罪名引到了甄嬛的身上。
甄嬛一直呆在昭陽殿,消息不通,已經失了先機。浣碧和流朱忙著盯著花穗,瑾汐去內務府又被一堆事被絆住,等到她們主仆幾人得到消息,小印子已經被關了起來。夜幕降臨,宮門落鑰,她們也不能再出去打探。
玄淩白天忙於政史,中午得知餘氏的死正惋惜,就被太後叫過去敘話,晚上就歇在了養心殿,第二日就接到了華妃呈上的所謂供詞。
小印子招認,除夕那晚和皇上說話的本是菀嬪,卻被餘更衣貪心頂了身份,菀嬪因此一直懷恨在心,後來找機會買通了他,給餘更衣下藥。本來菀嬪的計劃是讓餘更衣慢性死亡,但是他實在是受不了餘更衣日日夜夜的毒打,故而加大了劑量,不小心把餘更衣給毒死了。
小印子還說,那藥是菀嬪從太醫溫實初那裏要來的,她和溫家是世交,從她進宮開始就是溫實初給她請的平安脈。
華妃道:“這個奴才一開始因為菀嬪一直不受寵所以想盡了辦法調出了棠梨宮,這些話也許是他對菀嬪懷恨在心才杜撰的。只是臣妾一直好奇一件事,這位溫太醫臣妾也知道,據說是太醫院年輕一輩醫術最好的,怎麽當初不過一個小小的風寒,他治了小半年都沒治好,反而菀嬪剛得寵,皇上欽點了太醫院的醫正來,這病就慢慢好了呢?”
玄淩臉色陰晴不定,華妃察言觀色,道:“臣妾也不信菀嬪是這麽惡毒的人,餘氏的出身擺在那裏,便是翻了天也越不過菀嬪,菀嬪也不值當為了這麽個人下如此毒手。不過這毒藥的來源一定要查明,臣妾還是希望皇上能恩準,把菀嬪和溫太醫宣過來問問清楚。”
不對勁,很不對勁。
菊清瞇起了眼睛,這是世界有哪裏,非常不對勁。
這次的事件發展到這裏,華妃,是鐵定出手了的。
那麽皇後呢,她的頭風發作得也太巧了些,生生把甄嬛給絆住了。
不過她終於能夠肯定一件事,原來眉莊溺水事件的後招,在這裏。
華妃之所以硬要把那兩個奴才關起來,就是為了第二天好戲開幕時,把甄嬛和瑾汐給支開。
這樣,眉莊、甄嬛、瑾汐三個智囊統統不在,安陵容最是膽小怕事的,浣碧和流朱還是不成事的小丫頭,更何況還被小印子放出的消息分去了精力,等到她們這邊覺出了不對,也已經晚了。
真是好一個連環扣。
這件事最後被玄淩壓了下去,作為補償他在華妃那裏留宿了兩宿。
餘氏是病死的,身邊的奴才都跟著殉葬了。
甄嬛只知道自己被牽扯了進去,但是被牽扯到了哪一步,她不清楚,也無從打聽,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王牌之一溫實初已經在玄淩心裏留下了案底。
三天後玄淩來到棠梨宮,甄嬛正趴在案上,一只手輕輕的撥弄著琴弦。
玄淩道:“為什麽不說?”
甄嬛道:“說什麽?”
玄淩深深的看著她:“除夕那夜,明明是你。”
甄嬛微微睜大了眼睛,道:“你知道了。”
玄淩點頭,甄嬛腦子轉得飛快,閉上眼道:“說什麽呢,又怎麽說呢。臣妾是皇上的女人,本就不能被外男見到,一時驚慌就胡亂找了借口,二日後才知道餘氏被封為更衣的事,心裏也猜到了原委,可是,呵呵,難道臣妾還能巴巴的跑去找皇後娘娘,說皇上認錯了人麽?”
甄嬛側過頭,酸澀道:“而且餘氏雖然驕縱,但是對皇上也是一片真心,皇上喜歡她,臣妾又能說什麽呢。”
玄淩握住她冰涼的手:“朕只是沒想到,你我的緣分竟是起自那時,若沒有太液池邊一遇,你還要讓朕苦尋多久?”
甄嬛卻沒聽出玄淩的意思,她哪裏知道溫實初也被牽扯進來,只是甜蜜道:“臣妾倒是慶幸自己那時欺騙了皇上,否則,哪能有太液池邊,和皇上品簫論琴的機會。”
甄嬛將頭靠在玄淩膝上:“皇上借清河王之名與臣妾品簫賞花,臣妾雖感慕皇上才華,但一心以為您是王爺,所以處處謹慎,並不敢越了規矩多加親近。皇上表明身份之後對臣妾多加照拂,寵愛有加,還在餘氏面前出言解圍,一言一行待臣妾都不同於其他嬪妃,臣妾心中敬重您是君,但更把您視作臣妾的夫君來愛重!”
玄淩感動道:“嬛嬛,是朕多心了。”
甄嬛也感動道:“四郎。”
兩人開啟了親親我我模式,今晚玄淩就留宿在了甄嬛這裏,第二日起來甄嬛還不忘吹口枕邊風:“嬛嬛昨日去看眉姐姐,她精神還不大好呢。”
玄淩道:“朕下了早朝就去看看惠嬪。”
玄淩走後,甄嬛才敢卸下溫婉的面皮,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和瑾汐一同把這幾天的事推演了一遍,甄嬛只冷笑:“看來我倒一直小看了華妃,她的心計竟這麽深沈。”
“也幸好皇上相信小主,只是餘氏這事到底是什麽情況,皇上可透過口風?”
甄嬛搖頭:“他沒說,我也不敢問。皇上既然想要把這頁給翻過去,我和華妃都不能不識趣再追問不是?只是我們以後要更加小心,不能再給她任何把柄。”
瑾汐道:“那花穗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就這麽監視著吧,宮裏能信任的人手本來就不多啊。”
甄嬛皺眉:“尋個由頭送回內務府吧,留在手裏終究是個禍害。”
奇怪,這章能看見麽
安陵容聽說小印子殉葬的消息,震驚不已:“那可是個大活人啊,就這麽給一個死人陪葬嗎?”
菊清道:“歷朝歷代都有的規矩,也不獨這麽一份啊。且不說一個貴人,皇上若是那什麽了,殉葬的人更多,不少無子的嬪妾都爭著殉葬呢,否則後半生只能幾個人擠一個小院子,孤孤零零老死後宮了。”
安陵容道:“這,這也太過分了。”
菊清悄聲道:“好了,別生氣了,這是不是殉葬,還兩說呢。”
安陵容擡眼看她,菊清壓低了聲音道:“滅口啊。”
安陵容睜大了眼睛,捂住嘴說不出話。
“這就是後宮麽。”安陵容失魂落魄道,良久,才道,“這就是後宮啊。”
甄嬛和眉莊因此事卻都得了玄淩不少憐愛,華妃依然風頭最盛,皇後在昭陽殿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安陵容被一系列的事情鬧得心情抑郁,連琴也不怎麽彈了,只每日在後院涼亭裏看醫術,眉莊和甄嬛都送來些常見的香料和藥材給她,讓她熟悉其氣味和外形。
時間滑向五月,玄淩帶著宮裏大批嬪妃去往行宮避暑,宮裏一時空了不少,氣氛也和緩不少。
淳常在整日來找安陵容玩,被她燦爛的笑容感染,安陵容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突然又想起了同樣天真爛漫的小燕子,胸口就又一堵,推脫身子不適,早早的上床歇息了。
六月初,眉莊有孕的消息傳來,菊清差點驚得摔了茶碗。
有了,竟真的有了!
眉莊有孕後就把安陵容從紫奧城接到了行宮,安陵容歡喜道:“臣妾見過容華姐姐,恭喜容華姐姐!”
眉莊笑著劃她的臉:“看你這滿頭的汗,快進來喝杯涼茶。”
安陵容左顧右盼道:“怎麽不見菀姐姐?”
“她本來一直等你的,剛被皇上叫走。”眉莊道,安陵容小心翼翼扶著她進了內屋。
兩人簡單的交換了下信息,安陵容慎重道:“姐姐這胎,是真的懷上了吧,都是哪幾個太醫確診的?”
眉莊被逗樂了:“菊清這丫頭也是,成天都給你講什麽呢,又不是不知道你膽子小,現在倒好,整日聽風就是雨,看什麽都覺得是假的麽。皇上叫了太醫院三個院正來看的,都說是有了。皇後還親自指了兩個老嬤嬤來照顧我,整日盯得我多走兩步路都不行。”
菊清這才放心了,算了下日子,眉莊這次有孕似乎要比原著晚不少,都已經過了溫儀帝姬的生日了。如今她不再敢按著原著走,這個世界似乎總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很久後她才明白,這個世界不對勁在哪裏。。
原著裏甄嬛能夠笑到最後,不僅僅是因為她自己強大的金手指加持和本身的聰明才智,更重要的是她的敵人到最後關頭不是被豬一般的隊友坑了,就是精分的厲害。
華妃一開始陷害眉莊、甄嬛時還能看出幾分聰明,更何況還有精明的曹琴默出謀劃策,只可惜後來蠢得厲害。
皇後這個大BOSS更是談笑間將甄嬛從天堂推進地獄,最後若不是養子不給力,剪秋又抽風跑去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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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悶悶不樂的回了嵐意樓,菊清看她神色,道:“怎麽,又有心事了?”
安陵容道:“沒什麽,梅花都晾得如何了,若幹了就收起來,可以開始做胭脂了。”
菊清道:“還要留些做梅花餅呢,淳小主特地讓人來討的。”
想起天真的淳常在,安陵容露出一絲笑:“就她嘴饞,也有些日子不見了,明兒我做好了親自給她送去吧。”
第二日,安陵容帶著菊清往淳常在住所走去,半路卻見一轎攆經過。
那轎攆停在安陵容前頭,轎攆上一個身穿華麗貂皮的女子輕佻的看著安陵容:“這是誰,見了本小主也不請安嗎?”
安陵容道:“臣妾失儀,只是這位姐姐面生,不知是哪宮的嬪妃?”
那女子擡起下巴道:“本小主是皇上新封的更衣!你是哪宮的,消息這麽不靈通?”
安陵容直起身,疑惑道:“我是嵐意樓的安選侍,這,論品階,我貌似還……”
菊清戳了下安陵容,安陵容咽回了下半句話,側過身讓到一邊。
那女子更加得意了,嗤笑了一聲就讓人繼續往前走。
安陵容看著她的背影,無限惋惜:“又是個年輕氣盛的。”
菊清笑道:“若是讓她聽到了你的話,怕是要氣的過來打你呢。”
安陵容搖頭:“我怕她走上梁才人的老路。”
“那也是她的命,你別把別人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我們現在自保已是艱難了。”
安陵容若有所思:“更衣也能做那轎攆嗎,我記得眉姐姐那次坐的也是這個品階的。”
“得寵唄,剛侍寢就這麽得寵,也怨不得這麽囂張。”
餘氏越得寵,氣焰就越囂張,連眉莊都被氣了好幾次。
安陵容安慰道:“這般輕浮的女人,姐姐你和她較什麽勁,皇上也不會一直寵愛她的,到時她自然就會安分下來了。”
眉莊冷笑:“得寵時這般得罪人,且看她失意時是什麽光景。”
“是啊,到時候再打斷了腿,小主再接到自己宮裏來養,奴婢已經有了心得了,定照顧得比梁才人還好。”菊清道。
安陵容皺眉:“別亂說,我雖也見不慣她那樣子,但也不希望她太淒慘。”
眉莊道:“餘氏住的地方離你那有些近吧,你平日不要隨意出門和她碰上,我可聽說她那天的事了。她一個更衣,位份最低,見了誰都是要行禮,偏還對著你拿喬,如今封了妙音娘子,還不更把你放在眼裏。”
安陵容道:“姐姐怎麽知道的,那日邊上也沒別的人啊?”
“宮裏哪有不透風的墻,你和菊清沒說,難保她身邊的人嘴緊。”眉莊道,“哎,進宮這麽久了,你怎麽還這麽不知事,真是難為菊清和寶娟照顧你了,真是操碎了心。”
“那惠嬪娘娘可有賞賜?”菊清笑道。
眉莊也笑了:“賞你個果子吃好了,宮裏暖房培育的,總共也沒幾個,你拿個去好了。”
餘氏因擅自把史美人關入暴室而失寵,眉莊見著似乎開心了些。安陵容擔心受驚嚇的淳常在,又做了好些糕點帶了過去。
剛進門就聽到同宮的劉才人在嘲諷史美人:“喲,怎麽這幾天又不見皇上翻你牌子了,姐姐還以為妹妹能借此平步青雲呢,怎麽半空中又摔下來了呢?”
史美人氣得躲在屋裏不肯出門,淳常在聽得不自在,見到安陵容來,大喜,拉著她就跑到甄嬛那裏玩去了。
甄嬛卻不在,問了才知道她去了太液池。安陵容道:“既然能出門,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我早說菀姐姐不該老悶在屋子裏,沒病也悶出病了。”
淳常在走的累了,拿了糕點就開吃,安陵容聽說甄嬛去玩秋千,也心動了,帶著菊清往太液池走來。
行到半路就聽到隱約的簫聲,清麗幽婉,若有似無,安陵容駐足半響,聽著聽著不由落淚:“菀姐姐這是想家了。”
菊清心裏咯噔一下,想了想,道:“小主還過去嗎?”
安陵容擦了擦淚:“算了,不去了,回去吧。”
菊清松了口氣,扶著安陵容往回走了幾步,卻見一個身穿水綠色常服的人從一旁拐了過來。
安陵容還是第一次在宮裏見到有小JJ的男人,連頭都不敢擡,又怒又羞:“你,你是什麽人!怎麽敢在這裏走動?”
那人邊走邊出神,被安陵容嚇了一跳,見她窘得耳朵都紅了,笑道:“你是哪個宮的,到這做什麽?”
菊清心裏吐槽,果然女主和女配的待遇就不一樣麽,玄淩這語氣完全把她們當成亂跑的小宮女了。
安陵容也聽出玄淩調笑的意思,大怒,瞪了他一眼,拉著菊清匆匆的走了。那人看到安陵容的反應,似乎被逗樂了,自言自語道:“面皮這般薄。”
菊清道:“你怎麽了,嚇成這樣?”
“芳若姑姑說過,宮裏嬪妃不能隨便接觸外男,否則就是不貞,要問罪的!”
菊清撲哧一聲:“宮裏哪會有什麽外男,剛才那個,要麽是皇上,要麽就是王爺,就是見著了,有我在邊上杵著,也不會有什麽事。”
安陵容的步子慢了下來:“皇上?”
菊清道:“也可能是清河王。”
安陵容搖搖頭:“是誰都和我無關,只是那人的語氣真是惱人!”
菊清道:“哎,上位人嘛,就是這樣。”
安陵容突然停步,道:“剛才那人,是從太液池方向過來的吧!”
菊清道:“也可能是養心殿,那地方我也不太熟。”
安陵容原地轉了幾圈,又帶著菊清折回了棠梨宮,看到甄嬛也剛回來,試探道:“姐姐剛才在太液池,沒碰到什麽人吧?”
甄嬛怔了下,道:“沒,就我和流朱呢,怎麽?聽瑾汐說你剛去找我了?”
安陵容松了口氣道:“是,想著也去玩秋千呢,沒見著姐姐,就又回來了。”
甄嬛哦了一身,安陵容又道:“太液池雖說幽靜,也太偏僻了些,姐姐要是去,還是多帶幾個人吧。”
甄嬛笑道:“知道了,就你心細。”
之後梁才人感染了風寒也病了,安陵容忙著照顧她,好些日子沒出門,等到梁才人養好了身子,甄嬛也成了菀嬪。
作者有話要說:
-0-不會被和諧掉吧
家信
安陵容手裏的茶盞幾乎端不住,半響才喜道:“真的,這是真的嗎?天,菊清,寶娟,快,跟我去棠梨宮!”
半路上她碰到了眉莊,兩人結伴往棠梨宮走去。
眉莊得到的消息比安陵容略多,喜滋滋的和安陵容分享了。
安陵容後知後覺道:“那姐姐的病怎麽辦,前幾天不是還反覆著麽,會不會妨礙她侍寢?”
眉莊也有些擔憂:“應該無妨吧。”
正說著,進了棠梨宮,三個人握著手笑了半響,陵容道:“傻笑著做什麽,快回屋坐著吧,看菀姐姐這一頭汗。”
安陵容歡喜了半天,才道:“皇上,真是喜歡菀姐姐呢。那,菀姐姐你,喜歡皇上嗎?”
甄嬛本想打趣她,看著安陵容小心翼翼的神情,她收了笑道:“他對我這般用心,又是這樣一個男子,我,是真喜歡他。”
說畢甄嬛羞紅了臉,安陵容羨慕道:“這樣就好,恭喜你。”
眉莊捏了她一把:“又說這種混話了。”
安陵容喜滋滋回了嵐意樓,梁才人幽幽的看著她,道:“惠嬪和菀嬪先後得寵,你倒是看得開呢。”
安陵容道:“她們得寵,我為何不開心呢?別的不說,有她們接濟,我們的日子也不會難過啊。”
梁才人悶悶道:“你倒真是不想承寵。”
安陵容笑道:“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若是真的承寵了,我想,我心裏會很不舒服吧,看著皇上來完我這,又去別人那裏,尤其那還是自己的好姐妹。”
梁才人看了她半響,嘀咕道:“天真。”
甄嬛的病養了近一個月才好全,之後就是專寵七日,後宮的醋海簡直要沸騰了,連淳常在都從糕點裏探出了頭,嗅著空氣裏濃濃的酸味。
因為皇上老去甄嬛那裏,安陵容就不好在往棠梨宮跑,便時不時去看眉莊。先有餘氏,後有甄嬛,眉莊已經近半個月沒見過皇上,華妃早晨還嘲諷過她被姐妹奪取了寵愛。
安陵容道:“姐姐心裏不好受了?”
眉莊強笑道:“沒有,只是天氣有些熱,懶得動而已。”
安陵容低頭道:“姐姐心裏不好受了吧,你也是喜歡皇上的吧。”
眉莊這次卻沒打斷她,只是怔怔道:“我是皇上的女人,自然是喜歡皇上的。”
安陵容道:“我有時,真搞不明白。既然喜歡,怎麽容得別人分享;既然姐妹,又怎麽能因吃醋而猜忌。眉姐姐,我真不適合承寵,我實在過不了心裏那關,除非,除非我不愛皇上,但是不愛,又怎能容忍他睡於床榻之上?”
眉莊道:“你怎麽鉆起牛角尖了呢?”
安陵容道:“菀姐姐得寵了,就有人失寵,看今日華妃的樣子,我卻有些可憐她了,她也是想能天天見著皇上吧。”
眉莊皺眉:“你可憐她?”
安陵容搖頭:“我不知道,我心好亂,你當我什麽都沒說吧,我回去了。”
眉莊拉住她:“再坐會吧,日頭正毒,你別曬出毛病來。”
安陵容道:“哪那麽嬌貴了,我沿著千鯉池回去就好,路邊都是垂柳,也曬不著我。”
眉莊道:“我還想留你頓飯呢,一個人吃怪沒意思的。”
安陵容笑了:“姐姐跟我去嵐意樓吧,菊清她們早晨采了好些蒲公英打算拌涼菜吃呢。”
眉莊眼睛一亮:“我進宮這麽久,還沒見過宮中有種蒲公英呢。”
“哪裏是種的,我後頭那院子不是無人住麽,久了竟長了一片的蒲公英,寶娟還想拔了,後來是菊清說那是能吃的,就留下了。”
眉莊聞言動心了,跟著安陵容去了,在後院那玩了半天,揪了好幾只吹著玩。
安陵容撫著一旁的樹道:“可惜這樹有些矮了,不然我也讓人給紮個秋千玩。”
眉莊道:“你若真紮了秋千,自己怕是坐不得了,淳兒還不天天過來和你搶麽。”
兩人邊說邊笑,眉莊心情好了很多,安陵容看著也開心,把梁才人也叫了過來,三個人熱熱鬧鬧吃了頓午飯。
飯畢,眉莊讓人拿了古箏來,安陵容取了琴,梁才人也開了嗓,和安陵容對唱了首她家鄉的小調。
眉莊眼裏露出驚喜:“跟兩位妹妹比起來,餘氏又算得什麽?”
梁才人道:“她本來就不算得什麽,一個宮女,也就只能靠這些旁門左道爭寵了。皇上也不過就把她當個戲子寵了,還能翻出天了嗎。”
安陵容道:“我覺得就挺好的啊,皇上不也喜歡菀姐姐的蕭麽。”
梁才人道:“對菀嬪來說,這當然不是旁門左道,是錦上添花。”
正說著,華妃派人來尋眉莊,眉莊眉頭微微皺了下,對著安陵容和梁才人歉意一笑:“我先走了,明兒再來找你們玩。”
安陵容道:“華妃娘娘若是有什麽不好的話,姐姐受著,別跟她頂撞起來。”
眉莊笑道:“還用你提點我,快回去吧,外頭怪曬的。”
眉莊前腳走,菊清後腳就回來了,帶來了安陵容的家信。
安陵容脾氣再好,看到那家信也動起怒來。
她對安家人唯一有感情的,就是一路照顧她的蕭姨娘。蕭姨娘有個兒子竹笙,比安陵容小三歲,已經開始說親了。安比槐先是表達了對安陵容窩囊廢的不滿,半頁廢話後才說他要把安竹笙送去從軍,掙個軍功回來,還叮囑安陵容往家裏郵點錢給她母親治病。
安陵容跟沈眉莊、甄嬛混久了,對於大周的政事多少也了解了些,如今大周重文輕武,武將大多都是莽夫,升職慢,危險系數高。而且現在大周戰事頻繁,每次勝利都是用人命在填,所以玄淩才那麽容忍慕容家,因為他現在還離不了他們。
菊清也看了信,道:“安家真是沒一個省事的,我看早晚還要鬧出別的事端。”
安陵容皺眉:“那又怎麽辦,到底是我的家人,還能坐視不管嗎?”
菊清嘆氣:“咱們過的本就拮據,哪來的銀子送回去呢?”
安陵容道:“把那些沒有標記的首飾拿出來送回去吧,多少還值些錢。”
菊清拿了首飾盒過來,挑了個鐲子道:“這還是過年時惠嬪給的,小主舍不得帶,惠嬪還不高興了,說壞了她還送新的來,讓你不要怕。”
安陵容接過鐲子,戴在手上:“這個就算了,還有麽。”
菊清咬唇道:“其他的就不值什麽錢了,有印記的都是登記在冊的,雖說也不會有人來查我們,但也要以防萬一。”
安陵容苦惱道:“真沒想到進宮了還要為銀錢煩惱。”
兩個人挑挑揀揀半天,菊清道:“不如我們趕些繡活讓人送回去算了,看著值錢就賣了,不值錢就留著自己用。”
安陵容道:“啊,這不好吧。”
菊清笑道:“有什麽不好,安大人看到這也該明白了,小主你是真真沒錢了,再逼就只能和安夫人一樣做繡活賣錢了。小主再不得寵也是嬪妃,嬪妃做繡活賣錢,這要是被人知道了,呵呵。”
安陵容咬牙道:“好吧,只這事別讓別人知道了,你和我一起趕些荷包扇墜送回去好了。上次做衣服不還剩下好多邊角料嗎,都是蘇緞呢!”
趕了三天繡活,安陵容和菊清都累得半死,只覺得手指肚火辣辣的疼。
寶娟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很是不高興,不敢得罪菊清,便沖著寶雀撒氣。
終於將東西收拾好讓人送回老家,安陵容早早的上床睡覺,直到第二天才聽說沈眉莊溺水的事情。
偏離的軌道
安陵容匆匆換了衣服過來,甄嬛人不在,只有眉莊正靠著采星流淚。
安陵容大驚:“姐姐怎麽了,太醫來過了嗎?”
眉莊搖頭,采星抹著淚道:“來過了,在外頭熬藥呢。采月和小施給被內務府帶走了,菀貴嬪已經去皇後那裏求情去了。”
菊清也大驚:“為什麽?”
采星斷斷續續把事情說了一遍,一切都按著原著發展,直到華妃要懲罰采月和小施,甄嬛出聲阻止為止。
甄嬛縱巧言善辯,也要有開口的機會不是?可是華妃幾句話就堵死了她。
“本宮雖不才,但也有協理六宮之權,處罰幾個犯事的奴才,還不用先得菀嬪的應允吧。況且惠嬪還在裏頭昏迷,你和惠嬪情同姐妹,很該在裏頭守著照顧,本宮剛才還聽到惠嬪在念著你的名字呢。”
眉莊也適時的喊了幾聲嬛兒,微弱的聲音傳到外室,玄淩聽著也心疼,對甄嬛道:“你進去看著惠嬪吧,有朕和華妃在,定能查清事情原委。”
玄淩都開口了,甄嬛只能不甘心的跪下,做最後的掙紮:“臣妾知道,只是采月是眉姐姐從家裏帶進宮的,最忠心不過,請皇上和華妃娘娘能開恩。”
一步錯,步步錯,華妃怒斥了采月和小施,讓內務府來人帶去審問,然後成功的把玄淩給勾搭回了自己的宓秀宮。
眉莊醒了後甄嬛把事給問了清楚,一大早就跑去皇後那裏為那兩人求情。
安陵容捂著胸道:“有人推你?什麽人這麽狠心?”
眉莊道:“一開始,我和嬛兒都以為是華妃,但是,救我的人也是華妃宮裏的侍衛,若不是他們來的及時,我怕也沒有命了。”
菊清道:“會不會,會不會是華妃故意想在皇上面前賣好呢?”
眉莊苦笑:“不知,反正我只能一口咬定是自己失足落水,否則,采月和小施就要沒命了。”
安陵容道:“不抓到真兇,眉姐姐不還是很危險麽?”
眉莊冷冷道:“不,這次,是我蠢,我天真,但是下次,我沈眉莊不會在給人害我的機會!”
菊清道:“奴婢鬥膽多句嘴,這次來給惠嬪看病的是哪位太醫?”
“江太醫和劉太醫,都是娘娘用慣了的,怎麽了?”采星疑惑道。
菊清斟酌道:“奴婢曾在一位老嬤嬤身邊呆過幾年,對於後宮女子常用的手段,也算是略知一二。華妃若真是想要對付惠小主,自然還有後招,她位份尊貴,買通幾個太醫、宮女太監應該也不難吧。”
眉莊聽得一身冷汗:“我倒沒想到這招,只是這兩位太醫都是皇上指給我的,應該沒什麽大礙。”
“溫太醫!若是姐姐覺得哪裏不對,可以找溫太醫來看看,他的醫術也是極好的,又是自己人,最可靠不過。”安陵容興奮道,“我也在學醫術,只是都還是紙上談兵,哎,也沒什麽可以實踐的機會。”
“梁才人可要哭了,不知道是誰整日追著她紮針呢。”菊清掩口道。
安陵容漲紅了臉:“你去看看菀姐姐那的情況吧,也不知皇後娘娘會不會出面。”
“應該無事,惠小主既然咬定了是失足,采月和小施也就是個伺候不周,有惠小主和菀小主一起求情,皇後娘娘應該會答應。”菊清安慰道,往昭陽殿去了。
半路上碰到了瑾汐,菊清迎過去道:“瑾汐姑姑。”
瑾汐道:“已經沒事了,皇後頭風犯了,菀嬪留下來伺候她了,我去內務府提人。”
菊清道:“那就好,我先回去告訴兩位小主,她們還在等消息呢。”
菊清屈了下膝,和瑾汐在路口分手,一個往東去往內務府,一個往西去往存菊堂。
半路上菊清被一個小太監攔下,那人一直垂著頭,哆哆嗦嗦道:“菊清姐姐!”
菊清嚇了一跳,道:“你,你是小印子?”
那人拉著菊清躲到一邊,小聲道:“餘更衣要害菀嬪,棠梨宮裏的花穗是麗貴嬪的人,你,你回去和小主說了,求他看在我冒著風險通風報信的份上,把我討回去吧!”
菊清在一天裏碰到兩件異於原著的事,腦子有些不夠用了,扳起小印子的臉剛想質問,卻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
難怪小印子一直不敢擡頭,他臉上全是尺子打出來的淤青,鼻梁都歪了,嘴唇不知是被咬爛的還是打爛的,幾乎沒塊整肉。
“菊清姐姐,求求你,只要不是餘更衣、麗貴嬪,哪裏都行,暴室都行!求你和小主說聲,把我從這裏弄出來吧!”
“誰打的你?”菊清怒道。
小印子哆嗦著身子道:“餘更衣,她現在成天在屋子裏咒罵菀嬪,我就因為曾經伺候過幾日菀嬪,她看我不順眼,每天都要打我一頓。今兒是因為要去和花穗通信,才肯放我出來透氣。”
小印子偷偷看了眼外頭:“我要走了,出來半天再不回去,她又要生氣了。”
菊清沒拉住他,腦子裏還是他斑斕的臉。記得剛來棠梨宮時,小印子是嘴巴嘴甜的那個,整日跟在她們幾個宮女身後姐姐長姐姐短的奉承,這還不到一年,他就已經完全變了個樣子。
菊清把小印子的事先和眉莊和安陵容說了,安陵容道:“餘更衣這是瘋了嗎,自己身邊的人也下的去手?”
菊清楞了下:“奴婢覺得是真瘋了,她一個女子,便是粗使宮女出身,也不至於把個男人給打到這份上吧。”
眉莊皺眉:“活該,他如今又想攀高枝來了,我可不許他再回嬛兒那裏。”
“不如讓他去我那吧,我那裏空屋子多,讓寶雀盯著他點就好了。”安陵容道。
眉莊瞪她:“這麽個朝秦暮楚的奴才你也敢要!”
安陵容小聲道:“我看他已經知道錯了,應該已經變好了吧。我那也沒什麽可值得他算計的,梁才人和知依整日都在屋裏守著,他也做不了什麽壞事。”
采星已經去棠梨宮帶去了口信,不多時就回來了:“瑾汐姑姑還沒回去呢,浣碧已經把花穗給監視起來了,只等菀嬪回去再做打算。”
甄嬛會怎麽打算她們是看不到了,因為餘更衣當天中午就暴斃了。
懷疑的種子
餘更衣從剛受寵時就被下了致人狂暴的藥,一開始分量極小,第二次失寵後開始加大了劑量,沒有太醫定時來請平安脈,故而一直沒被發現。
玄淩知道後惋惜不已,只當餘氏後來的驕縱是因為那藥的緣故,追封她為妙貴人下葬了。皇後頭風正重,這事就交給了華妃去查,一查就查到了小印子的頭上。
小印子被關押當晚就自盡了,但是華妃還是成功的把罪名引到了甄嬛的身上。
甄嬛一直呆在昭陽殿,消息不通,已經失了先機。浣碧和流朱忙著盯著花穗,瑾汐去內務府又被一堆事被絆住,等到她們主仆幾人得到消息,小印子已經被關了起來。夜幕降臨,宮門落鑰,她們也不能再出去打探。
玄淩白天忙於政史,中午得知餘氏的死正惋惜,就被太後叫過去敘話,晚上就歇在了養心殿,第二日就接到了華妃呈上的所謂供詞。
小印子招認,除夕那晚和皇上說話的本是菀嬪,卻被餘更衣貪心頂了身份,菀嬪因此一直懷恨在心,後來找機會買通了他,給餘更衣下藥。本來菀嬪的計劃是讓餘更衣慢性死亡,但是他實在是受不了餘更衣日日夜夜的毒打,故而加大了劑量,不小心把餘更衣給毒死了。
小印子還說,那藥是菀嬪從太醫溫實初那裏要來的,她和溫家是世交,從她進宮開始就是溫實初給她請的平安脈。
華妃道:“這個奴才一開始因為菀嬪一直不受寵所以想盡了辦法調出了棠梨宮,這些話也許是他對菀嬪懷恨在心才杜撰的。只是臣妾一直好奇一件事,這位溫太醫臣妾也知道,據說是太醫院年輕一輩醫術最好的,怎麽當初不過一個小小的風寒,他治了小半年都沒治好,反而菀嬪剛得寵,皇上欽點了太醫院的醫正來,這病就慢慢好了呢?”
玄淩臉色陰晴不定,華妃察言觀色,道:“臣妾也不信菀嬪是這麽惡毒的人,餘氏的出身擺在那裏,便是翻了天也越不過菀嬪,菀嬪也不值當為了這麽個人下如此毒手。不過這毒藥的來源一定要查明,臣妾還是希望皇上能恩準,把菀嬪和溫太醫宣過來問問清楚。”
不對勁,很不對勁。
菊清瞇起了眼睛,這是世界有哪裏,非常不對勁。
這次的事件發展到這裏,華妃,是鐵定出手了的。
那麽皇後呢,她的頭風發作得也太巧了些,生生把甄嬛給絆住了。
不過她終於能夠肯定一件事,原來眉莊溺水事件的後招,在這裏。
華妃之所以硬要把那兩個奴才關起來,就是為了第二天好戲開幕時,把甄嬛和瑾汐給支開。
這樣,眉莊、甄嬛、瑾汐三個智囊統統不在,安陵容最是膽小怕事的,浣碧和流朱還是不成事的小丫頭,更何況還被小印子放出的消息分去了精力,等到她們這邊覺出了不對,也已經晚了。
真是好一個連環扣。
這件事最後被玄淩壓了下去,作為補償他在華妃那裏留宿了兩宿。
餘氏是病死的,身邊的奴才都跟著殉葬了。
甄嬛只知道自己被牽扯了進去,但是被牽扯到了哪一步,她不清楚,也無從打聽,自然也不知道她的王牌之一溫實初已經在玄淩心裏留下了案底。
三天後玄淩來到棠梨宮,甄嬛正趴在案上,一只手輕輕的撥弄著琴弦。
玄淩道:“為什麽不說?”
甄嬛道:“說什麽?”
玄淩深深的看著她:“除夕那夜,明明是你。”
甄嬛微微睜大了眼睛,道:“你知道了。”
玄淩點頭,甄嬛腦子轉得飛快,閉上眼道:“說什麽呢,又怎麽說呢。臣妾是皇上的女人,本就不能被外男見到,一時驚慌就胡亂找了借口,二日後才知道餘氏被封為更衣的事,心裏也猜到了原委,可是,呵呵,難道臣妾還能巴巴的跑去找皇後娘娘,說皇上認錯了人麽?”
甄嬛側過頭,酸澀道:“而且餘氏雖然驕縱,但是對皇上也是一片真心,皇上喜歡她,臣妾又能說什麽呢。”
玄淩握住她冰涼的手:“朕只是沒想到,你我的緣分竟是起自那時,若沒有太液池邊一遇,你還要讓朕苦尋多久?”
甄嬛卻沒聽出玄淩的意思,她哪裏知道溫實初也被牽扯進來,只是甜蜜道:“臣妾倒是慶幸自己那時欺騙了皇上,否則,哪能有太液池邊,和皇上品簫論琴的機會。”
甄嬛將頭靠在玄淩膝上:“皇上借清河王之名與臣妾品簫賞花,臣妾雖感慕皇上才華,但一心以為您是王爺,所以處處謹慎,並不敢越了規矩多加親近。皇上表明身份之後對臣妾多加照拂,寵愛有加,還在餘氏面前出言解圍,一言一行待臣妾都不同於其他嬪妃,臣妾心中敬重您是君,但更把您視作臣妾的夫君來愛重!”
玄淩感動道:“嬛嬛,是朕多心了。”
甄嬛也感動道:“四郎。”
兩人開啟了親親我我模式,今晚玄淩就留宿在了甄嬛這裏,第二日起來甄嬛還不忘吹口枕邊風:“嬛嬛昨日去看眉姐姐,她精神還不大好呢。”
玄淩道:“朕下了早朝就去看看惠嬪。”
玄淩走後,甄嬛才敢卸下溫婉的面皮,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和瑾汐一同把這幾天的事推演了一遍,甄嬛只冷笑:“看來我倒一直小看了華妃,她的心計竟這麽深沈。”
“也幸好皇上相信小主,只是餘氏這事到底是什麽情況,皇上可透過口風?”
甄嬛搖頭:“他沒說,我也不敢問。皇上既然想要把這頁給翻過去,我和華妃都不能不識趣再追問不是?只是我們以後要更加小心,不能再給她任何把柄。”
瑾汐道:“那花穗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就這麽監視著吧,宮裏能信任的人手本來就不多啊。”
甄嬛皺眉:“尋個由頭送回內務府吧,留在手裏終究是個禍害。”
奇怪,這章能看見麽
安陵容聽說小印子殉葬的消息,震驚不已:“那可是個大活人啊,就這麽給一個死人陪葬嗎?”
菊清道:“歷朝歷代都有的規矩,也不獨這麽一份啊。且不說一個貴人,皇上若是那什麽了,殉葬的人更多,不少無子的嬪妾都爭著殉葬呢,否則後半生只能幾個人擠一個小院子,孤孤零零老死後宮了。”
安陵容道:“這,這也太過分了。”
菊清悄聲道:“好了,別生氣了,這是不是殉葬,還兩說呢。”
安陵容擡眼看她,菊清壓低了聲音道:“滅口啊。”
安陵容睜大了眼睛,捂住嘴說不出話。
“這就是後宮麽。”安陵容失魂落魄道,良久,才道,“這就是後宮啊。”
甄嬛和眉莊因此事卻都得了玄淩不少憐愛,華妃依然風頭最盛,皇後在昭陽殿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安陵容被一系列的事情鬧得心情抑郁,連琴也不怎麽彈了,只每日在後院涼亭裏看醫術,眉莊和甄嬛都送來些常見的香料和藥材給她,讓她熟悉其氣味和外形。
時間滑向五月,玄淩帶著宮裏大批嬪妃去往行宮避暑,宮裏一時空了不少,氣氛也和緩不少。
淳常在整日來找安陵容玩,被她燦爛的笑容感染,安陵容心情也好了很多,只是突然又想起了同樣天真爛漫的小燕子,胸口就又一堵,推脫身子不適,早早的上床歇息了。
六月初,眉莊有孕的消息傳來,菊清差點驚得摔了茶碗。
有了,竟真的有了!
眉莊有孕後就把安陵容從紫奧城接到了行宮,安陵容歡喜道:“臣妾見過容華姐姐,恭喜容華姐姐!”
眉莊笑著劃她的臉:“看你這滿頭的汗,快進來喝杯涼茶。”
安陵容左顧右盼道:“怎麽不見菀姐姐?”
“她本來一直等你的,剛被皇上叫走。”眉莊道,安陵容小心翼翼扶著她進了內屋。
兩人簡單的交換了下信息,安陵容慎重道:“姐姐這胎,是真的懷上了吧,都是哪幾個太醫確診的?”
眉莊被逗樂了:“菊清這丫頭也是,成天都給你講什麽呢,又不是不知道你膽子小,現在倒好,整日聽風就是雨,看什麽都覺得是假的麽。皇上叫了太醫院三個院正來看的,都說是有了。皇後還親自指了兩個老嬤嬤來照顧我,整日盯得我多走兩步路都不行。”
菊清這才放心了,算了下日子,眉莊這次有孕似乎要比原著晚不少,都已經過了溫儀帝姬的生日了。如今她不再敢按著原著走,這個世界似乎總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很久後她才明白,這個世界不對勁在哪裏。。
原著裏甄嬛能夠笑到最後,不僅僅是因為她自己強大的金手指加持和本身的聰明才智,更重要的是她的敵人到最後關頭不是被豬一般的隊友坑了,就是精分的厲害。
華妃一開始陷害眉莊、甄嬛時還能看出幾分聰明,更何況還有精明的曹琴默出謀劃策,只可惜後來蠢得厲害。
皇後這個大BOSS更是談笑間將甄嬛從天堂推進地獄,最後若不是養子不給力,剪秋又抽風跑去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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