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痛苦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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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發現他屍體的時候，是在他死去的三天後。”叢山盡量說得和緩，但這到底是一起謀殺案，不管怎樣斟酌字句，聽起來也還是那樣驚心動魄。
“他被犯罪嫌疑人殺害，然後拋屍在一個垃圾站……”
雖然向受害人的親友陳述死亡事實，已經是叢山習以為常的事情，但在看到呂貴琴那顫抖得連水杯都端不穩的樣子時，他還是停止了敘述。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呂超的身體也微微地震了一震，看得出，父親的死因也讓他非常的震驚和難以接受。
“垃圾站，垃圾站……”
呂貴琴喃喃地說著，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呂阿姨，您介意談一談孔師傅嗎？”林蓿輕聲地問。
呂貴琴的情緒這樣激動，以至於古硚他們 都沒有直接開口催促，都安靜地望著呂貴琴，等待著她平利自己的情緒。
“他……”呂貴琴擦了擦眼淚，嘆息著道，：“老孔他……是個好人。”
“如果他是個好人，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把自己的妻子趕出家門，不聞不問！”呂超惱火地站起來，道，“到現在您還覺得他是好人？他現在的死，都是他自找的！垃圾站，他就活該死在垃圾站！”
說罷，呂超連頭也不回地沖出去，將門摔得“砰”地一聲響。
“唉，”呂貴琴嘆了口氣，又滿是歉意地對古硚他們說：“不好意思了，你們別介意，小超對他爸爸有點誤會……”
“恐怕，不僅僅是誤會那麽簡單吧？”呂超既然已經不在屋子裏，古硚決定采取開門見山的方式，“呂女士，我們了解到，三十年前，孔建軍似乎對您和孩子有些誤會，連您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守候在您身邊。聽說，他對您的態度也很冷淡，您能告訴我們具體是怎麽回事嗎？”
“這……”呂貴琴怔了怔，她略加思考後，終於緩緩地道，“老孔他……一直認為小超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果然。
這跟大家猜想的結果一樣。
林蓿默默地跟古硚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我們年輕的時候，一直要不上孩子，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毛病，但後來，老孔去了趟衛生所檢查，說是他自己出了毛病。”說這種隱私的事情，呂貴琴不免有些尷尬，尤其是當著林蓿這樣的小姑娘的面。她快速地看了林蓿一眼，見林蓿並沒有 流露出不好意思，或者是尷尬的表情，這才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搬來了城裏，他在一個工廠當司機，我就到紡織廠上了班，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麽過了，沒想到在這時候，我卻懷了孕……”
“所以，他就認定你懷的孩子不是他的？”林蓿有些難以理解。
“是，”呂貴琴點了點頭，苦澀地道，“不管我怎麽跟他解釋，怎麽跟他說，他也不相信。我讓他再去醫院檢查一下，但是他死活就是不肯去……我本來以為，生下孩子，他看著自己的孩子，就一定能理解我，可他不僅沒有，反而脾氣越來越暴躁。後來，我實在不願意再過這樣的日子，就離開了他。”
原來是這樣！
“其實，任何疾病都應該多次檢查，才能確診啊。”林蓿說。她真是搞不懂，為什麽孔師傅會這樣固執，這樣偏執。
“我也勸過他不知道多少回，可他就是不去。他說，他是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再去那種地方……”呂貴琴說著，不免有些頹然。
“男人的尊嚴，”古硚的唇角微微地上揚，語氣裏，也有著淡淡的嘲諷意味，“遠比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更加重要嗎？”
呂貴琴的表情滯了一滯，終是沈默著，不再發一言。
“你們後來，沒再有聯系嗎？”任朗問，“他就從來沒有關心過你，關心過孩子？”
呂貴琴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
一個男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妻子和兒子，如此絕情，而原因又是那樣的荒謬，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請問……老孔的後事……”呂貴琴小心翼翼地問。
直到現在，還關心著他，還關心他的後事嗎？
看著善良到了極點的呂貴琴，林蓿真的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怒。
“我們會盡快查到犯罪嫌疑人，然後聯系您辦理後事。”叢山說著，站起身來，“如果您想起什麽 ，或者有什麽情況，就聯系我們。”
“好，”呂貴琴也慢慢地站起身，向叢山伸出了手，“您的名片？”
名片？！
叢山怔了一怔，而古硚，則不失時機地遞出了他的名片。
“給我打電話也是一樣的，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叢警官。”古硚無視叢山的白眼，語氣輕松地說道。
“私家偵探……是私家偵探啊，好。”呂貴琴看著名片，點了點頭。
“餵，當著我的面挖墻角，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人民警察？”下樓的時候，叢山就已經壓不下去火氣，對古硚怒道。
“我是在幫你解圍，時時刻刻顧及到你人民警察的顏面。你好意思說自己沒有名片嗎？”古硚說著，拿出煙鬥叼在嘴上，悠哉悠哉地下了樓，“你應該給我頒個獎章才對。”
“你！”叢山氣得說不出話，他的表情，好像正強忍著一腳把古硚踢下樓梯的沖動似的。
真是幼稚的兩個人啊，唉。林蓿不禁再次感覺到了無奈。
“呂先生？”
剛剛走出單元門口，林蓿便看到路燈下正坐在花壇邊的呂超。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看到的他，顯得很頹然。
“打擾了。”叢山走過去，跟呂超握了握手。
“節哀。”古硚也向呂超伸出手，就在呂超的手跟古硚相握的時候，古硚註意到呂超襯衫上沾著幾滴白色的印記。
“您的襯衫……”古硚指了指呂超的肩膀，呂超轉頭，看到了肩膀處呈滴淌狀幹涸的印記，“我們學校最近在粉刷墻面，今天從走廊走的時候，不小心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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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犯罪嫌疑人殺害，然後拋屍在一個垃圾站……”
雖然向受害人的親友陳述死亡事實，已經是叢山習以為常的事情，但在看到呂貴琴那顫抖得連水杯都端不穩的樣子時，他還是停止了敘述。
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呂超的身體也微微地震了一震，看得出，父親的死因也讓他非常的震驚和難以接受。
“垃圾站，垃圾站……”
呂貴琴喃喃地說著，眼淚再次流了下來。
“呂阿姨，您介意談一談孔師傅嗎？”林蓿輕聲地問。
呂貴琴的情緒這樣激動，以至於古硚他們 都沒有直接開口催促，都安靜地望著呂貴琴，等待著她平利自己的情緒。
“他……”呂貴琴擦了擦眼淚，嘆息著道，：“老孔他……是個好人。”
“如果他是個好人，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把自己的妻子趕出家門，不聞不問！”呂超惱火地站起來，道，“到現在您還覺得他是好人？他現在的死，都是他自找的！垃圾站，他就活該死在垃圾站！”
說罷，呂超連頭也不回地沖出去，將門摔得“砰”地一聲響。
“唉，”呂貴琴嘆了口氣，又滿是歉意地對古硚他們說：“不好意思了，你們別介意，小超對他爸爸有點誤會……”
“恐怕，不僅僅是誤會那麽簡單吧？”呂超既然已經不在屋子裏，古硚決定采取開門見山的方式，“呂女士，我們了解到，三十年前，孔建軍似乎對您和孩子有些誤會，連您生孩子的時候都沒有守候在您身邊。聽說，他對您的態度也很冷淡，您能告訴我們具體是怎麽回事嗎？”
“這……”呂貴琴怔了怔，她略加思考後，終於緩緩地道，“老孔他……一直認為小超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果然。
這跟大家猜想的結果一樣。
林蓿默默地跟古硚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道：“他為什麽會這麽想呢？”
“我們年輕的時候，一直要不上孩子，一開始，我以為是我的毛病，但後來，老孔去了趟衛生所檢查，說是他自己出了毛病。”說這種隱私的事情，呂貴琴不免有些尷尬，尤其是當著林蓿這樣的小姑娘的面。她快速地看了林蓿一眼，見林蓿並沒有 流露出不好意思，或者是尷尬的表情，這才繼續說道：“後來，我們搬來了城裏，他在一個工廠當司機，我就到紡織廠上了班，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麽過了，沒想到在這時候，我卻懷了孕……”
“所以，他就認定你懷的孩子不是他的？”林蓿有些難以理解。
“是，”呂貴琴點了點頭，苦澀地道，“不管我怎麽跟他解釋，怎麽跟他說，他也不相信。我讓他再去醫院檢查一下，但是他死活就是不肯去……我本來以為，生下孩子，他看著自己的孩子，就一定能理解我，可他不僅沒有，反而脾氣越來越暴躁。後來，我實在不願意再過這樣的日子，就離開了他。”
原來是這樣！
“其實，任何疾病都應該多次檢查，才能確診啊。”林蓿說。她真是搞不懂，為什麽孔師傅會這樣固執，這樣偏執。
“我也勸過他不知道多少回，可他就是不去。他說，他是一個男人，絕對不會再去那種地方……”呂貴琴說著，不免有些頹然。
“男人的尊嚴，”古硚的唇角微微地上揚，語氣裏，也有著淡淡的嘲諷意味，“遠比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更加重要嗎？”
呂貴琴的表情滯了一滯，終是沈默著，不再發一言。
“你們後來，沒再有聯系嗎？”任朗問，“他就從來沒有關心過你，關心過孩子？”
呂貴琴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
一個男人，就這樣永遠地離開妻子和兒子，如此絕情，而原因又是那樣的荒謬，簡直讓人難以理解！
“請問……老孔的後事……”呂貴琴小心翼翼地問。
直到現在，還關心著他，還關心他的後事嗎？
看著善良到了極點的呂貴琴，林蓿真的不知道應該是喜還是怒。
“我們會盡快查到犯罪嫌疑人，然後聯系您辦理後事。”叢山說著，站起身來，“如果您想起什麽 ，或者有什麽情況，就聯系我們。”
“好，”呂貴琴也慢慢地站起身，向叢山伸出了手，“您的名片？”
名片？！
叢山怔了一怔，而古硚，則不失時機地遞出了他的名片。
“給我打電話也是一樣的，我會第一時間通知叢警官。”古硚無視叢山的白眼，語氣輕松地說道。
“私家偵探……是私家偵探啊，好。”呂貴琴看著名片，點了點頭。
“餵，當著我的面挖墻角，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人民警察？”下樓的時候，叢山就已經壓不下去火氣，對古硚怒道。
“我是在幫你解圍，時時刻刻顧及到你人民警察的顏面。你好意思說自己沒有名片嗎？”古硚說著，拿出煙鬥叼在嘴上，悠哉悠哉地下了樓，“你應該給我頒個獎章才對。”
“你！”叢山氣得說不出話，他的表情，好像正強忍著一腳把古硚踢下樓梯的沖動似的。
真是幼稚的兩個人啊，唉。林蓿不禁再次感覺到了無奈。
“呂先生？”
剛剛走出單元門口，林蓿便看到路燈下正坐在花壇邊的呂超。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看到的他，顯得很頹然。
“打擾了。”叢山走過去，跟呂超握了握手。
“節哀。”古硚也向呂超伸出手，就在呂超的手跟古硚相握的時候，古硚註意到呂超襯衫上沾著幾滴白色的印記。
“您的襯衫……”古硚指了指呂超的肩膀，呂超轉頭，看到了肩膀處呈滴淌狀幹涸的印記，“我們學校最近在粉刷墻面，今天從走廊走的時候，不小心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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