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是男還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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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山和孫生一起來到醫院的時候，方曉晴已經轉入了普通病房。
由於她還在昏睡中，孫生把帶來的花放在桌上，跟叢山、古硚和任朗一起來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孫生從醫生那裏拿到了方曉晴傷口檢查的報告，仔細翻了又翻，然後擡起頭看向古硚。
“從傷口的深度來看，用刀的人腕力並不大。”
叢山的眉頭一皺：“你的意思是說……”
“我的意思是說，以傷口的深淺來看，只有兩種可能性。一，刺傷曉晴的人腕力較小。二，刺傷曉晴的人故意手下留情，沒有刺深。不過，”孫生頓了頓，又繼續說，“從傷口創面的邊緣處來看，這一刀刺得極為迅速，顯然是在嫌疑人驚慌失措而又孤註一擲的情況下刺出的。所以，第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古硚的眼中精芒一現：“你是說，對方很有可能是女性？”
“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孫生點頭。
是女性……
古硚陷入沈思。
“我們的人已經在調查當天小街上各家店鋪的監控錄像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發現。”叢山說。
古硚點了點頭。
“叢警官，患者醒了。”護士從病房裏走出來，對大家說，“不過，因為她還很虛弱，所以情緒不能激動，建議你們一次只進去兩個人。”
叢山與古硚對視，古硚點了點頭。
“走吧，孫生，我們去跟曉晴聊聊。”叢山說著，跟孫生一起走進病房。
古硚從口袋裏拿出煙鬥叼在嘴上，轉身走向吸煙區。
“你還沒有告訴她，是吧？”一直斜椅在墻邊的任朗，突然說道。
“什麽？”古硚不耐煩地揚起了眉毛。看得出非常討厭這個實習警察，而且，他也沒有絲毫想要隱藏這種情緒的想法。
任朗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直起身，朝著古硚走過來。
“你知道她姐姐林苜的事情，但是卻沒告訴她，不是嗎？”
一抹戾色攸然閃過古硚的臉龐，他的神色立刻冷峻下去。
“你在說什麽？”他冷冷地看著任朗，問。
“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麽，”任朗的唇微微上揚，他走到古硚面前，抱住雙肩，與古硚對視，“我看了關於林苜的案子，兩年前，你，恰恰是林苜案件的負責刑警，我沒說錯吧？”
古硚的黑眸波瀾不驚：“所以？”
“所以，你向林蓿隱瞞了真相。”任朗流露出嘲諷的笑意，“為了什麽？為了保護她，還是為了讓她在你的偵探社當白工？或者是……因為你的心。”
“我的心？”古硚冷笑出聲，“你在拍言情劇嗎？”
任朗不以為然地笑笑，繼續說下去：“你的心在告訴你，你怕失去她對你的信任，怕她對你的感情從依戀變成憎恨，你怕她從此消失在你的世界。不是嗎？”
古硚臉上的不屑與譏誚慢慢地變為陰冷，他的薄唇緊緊地抿著，許久，唇角方向上揚了起來。
“你以為，從檔案上看到了一些東西，就掌握了真相？你以為憑著這個，就可以要挾我嗎？抱歉，你想多了。”
說著，他冷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裏，沒有心。”
沒有……心……嗎……
看著古硚轉身離開的背影，任朗不禁淡然而笑。
“你在說謊。”任朗對古硚的背影道，“你的眼睛騙不了人，你看著林蓿時的眼神也騙不了人。”
古硚的背影，滯了一滯。
“她遲早都會發現真相。”任朗直視著古硚，道。
“我知道。”
只扔下這一句，古硚便大步離開了。
我知道真相遲早都會被公布於眾，也知道仇恨與分別遲早會到來，然而……我仍自私地希望那天晚一點到來。
古硚慢慢地，閉上了那雙黑夜般深邃的眼眸。
方曉晴被刺的事情，並沒有告訴她的父母，這讓林蓿覺得不安。但是，方曉晴卻一再堅持，稱這是自己的事情，她不想讓她們擔心。
“曉晴，對不起，其實你不用跟我一起冒險做這樣的事情的。”林蓿愧疚地對方曉晴說。
“跟你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想要在偵探社工作的，”方曉晴搖了搖頭，對林蓿說，“開始的時候，我只是想陪著你，但是後來，當我看到錢主任為了覆仇而做出了那麽多傷害別人的事情之後，才發現，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那樣安逸的生活。突然之間覺得好愧疚，明明有那麽多人在痛苦之中，可是我卻有那樣的好命，從小就過著舒適的生活。要是能做點什麽的話，也許就不會自我厭惡了……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傻？”
方曉晴自嘲地笑著，望著林蓿。
“是挺傻的。”林蓿又無奈又感動，她嘆息了一聲，說，“但是，能成為你這個傻瓜的朋友，我覺得很自豪。”
方曉晴笑了出來，看到好朋友的笑容，林蓿一直緊繃著的神經也松解了下來。
“曉晴，好點了嗎？”儲南和古硚帶著悟萌來到了病房，儲南把一大束百合花放進花瓶，清新的香氣頓時彌漫了整間病房。
“好多了，謝謝。”方曉晴向儲南道謝。
“哇，有好吃的！”悟萌還沒來得及問個好，就立刻被桌子上的一大堆水果吸引，直直地撲過去開吃。
“那條小街的監控警方已經全部查過了，那個人，其實從你們下了公交車就一直在後面跟著你們，在看到路上已經沒有什麽行人的時候，他冒充跑步的人跑到了你們的前面，又重新轉回身，偽裝行人刺傷曉晴。”古硚一貫開門見山，從來不會熱場地直接說案子。
“一直跟著我們？！”林蓿和方曉晴同時驚叫出聲。
這也太可怕了有沒有？那個兇手竟然一直跟著她們，而她們，根本就沒有發現！
“那麽說，他真的是早有預謀，趁著人少的時候下手的。”林蓿的聲音都有些發緊。
“沒錯。”古硚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煩躁，“不過，這個人警惕性很高，他一直把帽子壓得很低，還把帽衫上的帽子戴在外面，所以一點都沒有看清他的臉。”
“也不能肯定是男還是女嗎……”林蓿問。
“現在還不能肯定。”儲南傷腦筋地揉著太陽穴，道，“警方正在進行技術分析，陳源也在做視頻比較，天色過暗，給分辨帶來了很大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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