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會不會把他打死呀？”回去的路上，方曉晴問。雖然孫揚死有餘辜，但要是死在偵探社成員手裏總不是好事。

“放心吧，丹尼斯有分寸的。”儲南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林蓿還是奄奄的，靠在方曉晴身上不能動彈，方曉晴摟著她問：“我們現在去哪？上哪給林蓿找解藥？”

儲南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林蓿說：“從她的癥狀來看，應該是夜店常用的一種，沒什麽大礙，不過還是讓醫生來一趟比較好。”

古硚點點頭，示意他打電話。

“咱們偵探社可真土豪啊，連私人醫生都有！”方曉感嘆地說，“對了，咱們要不要報警？”

“孫揚肯定不是第一件幹這種事，但他到現在都還安然無恙，你覺得我們報警有用嗎？”儲南說。

“也是，這個人太壞了！”方曉晴洩氣地說。

古硚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有氣無力的林蓿，眉頭緊皺，臉色始終沒有好過。回到偵探社後，古硚把林蓿抱到二樓房間，儲南留在一樓等醫生。方曉晴守在床邊，時不時就跑到樓梯口張望，一看見儲南開門迎進來一位五十來歲、提著藥箱的男人，就叫起來：“醫生，病人在這裏！在這裏！”

經過一番診斷，確實像儲南說得那樣，這是一種在夜店常見的迷藥，可以使人暫時失去身體活動能力，但意識還是清醒的，這種藥藥效一般只能維持兩三個小時。

“會不會留下副作用？”石硚問。

“哦，這個倒不會，只要好好休息一晚上，應該就沒什麽事了。這樣吧，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給這位小姐開點解毒的藥吧，不過得麻煩你們派人跟我來診所一趟。”醫生推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說。

“我去吧。”儲南說。

“我也得學校一趟，”方曉晴說，“林蓿現在這樣子肯定不能回宿舍了，我得回去幫她向老師請教，再給她拿身衣服過來。”

古硚點點頭。

“那……我們都走了，你可以照顧好林蓿嗎？”方曉小心翼翼地問問。

“放心啦，別看我們老板五大三粗的，心可比任何人都細，林蓿留在這裏不會有事的。”儲南拍了一下古硚的胸膛說。

“林蓿，那我先回學校了，”方曉晴走到床邊，彎腰輕聲說，“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林蓿只能以眨眼來回應她，目送他們三個人走出門。房間瞬間安靜下來，一股古怪的氣氛開始蔓延，林蓿眼珠一轉，瞄到站在床邊一聲不響的古硚，開始刷刷刷往下淌冷汗。

他們都走了，那不是……就剩下她和古硚兩個人了？雖然樓下還有個陳源，但有他等於沒有啊！

林蓿真想爬起來大叫“你們別走，都回來”，尤其是看見古硚盯著自己的眼神，她更加覺得還不如就這樣暈過去。

--好吧好吧，我是沖動了點，魯莽了點，但還不都是你害的，誰讓你不肯幫忙找證據的！

林蓿在心裏把責任都推到古硚身上，雖然他聽不見。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命太長了？”古硚終於開口了。

沒聽見！沒聽見！林蓿幹脆閉起眼睛。

“主動去招惹孫揚這種人，你就對自己這麽有信心？”古硚的聲音聽想來陰森森的令人害怕，“如果方曉晴沒有及時通知我們，你想你現在會是什麽樣？”

林蓿想起孫揚那猙獰的表情，這種“如果”，她連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栗。

“覺得害怕了？”古硚看出她神情裏的細微變化，“難道在做這件事之前，你就沒想到後果嗎？”

林蓿當然有想過後果，但是她已經走到這一步，怎麽可以在這關鍵時刻退縮？當孫揚那只骯臟的手觸摸到她皮膚時，那種惡心的感覺就像被蛇爬過一樣，她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她為什麽要這做，古硚有想過嗎？她當時的無助和痛苦，古硚能明白嗎？

林蓿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古硚沈默了許久，她聽到他仿佛嘆了口氣，很輕很輕。古硚會嘆氣？林蓿覺得自己一定聽錯了。

“以後別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古硚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淚珠，轉身離開房間。

咦……？

林蓿睜開眼睛，她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在做夢，可是臉上殘餘的溫度又那麽真切。她身上還披著他的西裝，上面傳來淡淡的煙草味，那是古硚身上的味道，就像他一樣，沈穩，安靜。

他……是在擔心嗎？

林蓿問自己，心裏漸漸被一種莫明的溫暖包圍。

儲南他們很快就回來了，林蓿已經恢覆了許多，勉強可以站起來，在方曉晴的堅持下，她還是聽話的吃了兩顆藥。不一會兒，丹尼斯也回來了，儲南一見到他就問：“孫揚那個家夥怎麽樣了？”

他了解丹尼斯的手段，身為特工，他當然最懂用什麽方法在法律允許範圍內讓人感受到痛苦，所以直截了當當問了結果。丹尼斯的答案果然令他們滿意：“外面看起來沒有什麽傷痕，但足夠他疼上一兩個月。”

“什麽東西這麽厲害？”方曉晴好奇地問。

“想試試嗎？”丹尼斯神秘地說。

“不要不要！”方曉晴連連擺手，恨不得離他三米遠。

古硚坐在老板椅上，抽著煙鬥問：“他說了什麽沒有？”

“他說他永遠都不會把證據交出來。”丹尼斯說，“這個人心理素質很強，很會鉆法律的漏洞，不好對付。”

“你們去找過孫茉了。”古硚看著林蓿，他這句話明顯就是肯定，而不是在詢問。

林蓿和方曉晴對視一眼，點點頭。

“她說了什麽？”古硚問。

“她說孫揚每得到一個女孩子都會錄像留念……”林蓿一想起他這個變態愛好就覺得惡心，尤其是自己差點成為其中一員。

“所以你就想用這種方法引他說出錄像存放的地方。”古硚皺起眉頭，“你認為他會笨到把這麽重要的東西告訴一個陌生人？”

“呃……”林蓿語塞。

“林蓿也受到教訓了，你就別再說她了，”儲南說，“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出錄像存放的地點。”

林蓿眼前一亮：“你們決定幫忙了？”

“永夜偵探社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也從來不會向任何人認輸。”儲南自信地說道，“這一次，就讓他看一看我們永夜偵探社的厲害！”

“哇！”方曉晴不知不覺興奮起來，“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調查孫揚在美國的生活圈。”儲南打了個響指，“陳源，交給你了。”

電腦那邊傳來劈裏啪啦的鍵盤聲，看來還得花一段時間才有結果，丹尼斯去廚房給大家煮了面條，吃過之後，林蓿感覺身體還是昏昏漲漲的，方曉晴就陪她到樓上房間休息，兩個女孩窩在床上說悄悄話。

“林蓿，我感覺只要有他們在，好像什麽事都能解決一樣。”方曉感慨地說說，“我是不是認識了一群了不起的人呀？”

“不但了不起，更加惹不起！”林蓿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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