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城離江城並不遠，周末乘大巴前往魏城的話，只要兩個多小時就可以了。

“為什麽我們要乘巴士，難道我們偵探社自己沒有車嗎？”林蓿問坐在自己旁邊的古硚。

這貨從一上車就開始睡覺，已經睡了快要一路了。

“你能不能休息一會你的嘴巴？我的耳朵都快生繭了。”古硚說著，真的伸手揉了揉耳朵。

“將就一下吧，車子要開這麽遠，不說話我會暈車的。”林蓿笑嘻嘻地說。

“不說話就暈車？你不覺得你的借口很蹩腳嗎？”古硚說著，推了推鼻梁上的太陽鏡，懶洋洋的語氣裏已經充滿了不耐煩。

“你睡覺還戴太陽鏡？”林蓿問。

古硚已經徹底無語了，他將臉扭向車窗外，然後不再理會林蓿。

哼，冷血的家夥。

林蓿生氣地撅起了嘴。

不過，沒辦法，誰讓她沒得選，只能選擇跟這家夥一起出差的？可憐她一個華麗麗的周末了！

手機響了一聲，林蓿拿出手機，看到了方曉晴發來的微信：“跟老板一起出行的感覺怎麽樣？”

老板？

林蓿看了正抱著雙臂打盹的古硚一眼，無奈地回覆：

“不怎麽樣，我覺得我像是在跟一只考拉在出游。唉，希望這一趟能有收獲，不然我就太虧了。”

何止是太虧，簡直虧大了！

林蓿嘆了口氣。

***

想要見到孫茉，並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醫院方聲稱孫茉的病比較特殊，非家屬不得探視。但古硚不知道想了什麽辦法，竟然就讓孫茉的主治醫師同意了他們探望孫茉。

“兩位跟我來吧。”一個小護士示意古硚和林蓿跟著她，然後轉身走進了醫院大樓。

“餵，你用了什麽方法啊？不是說醫院有規定不讓見的嗎？”林蓿悄聲問古硚。

“規定。”古硚用他的鼻子冷冷哼了一聲，“規定都是用來束縛小人物，如果你足夠強大無視它。”

說著，他邁著長腿，走在了最前面。

嘖嘖，真是有夠臭屁。

林蓿做了個不屑的表情，又急忙一路小跑，跟上古硚。

這貨的腿太長了，林蓿想要跟上他的腳步，真的要一路小跑才行。等到主治醫師辦公室的時候，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了。

“喲，古硚，好幾年不見了！”剛進門，林蓿就聽到了一個爽朗的笑聲。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大步走過來，親昵地朝著古硚的胸膛打了一拳，“怎麽樣，最近在辦什麽案子呢？”

他樂呵呵地看著古硚，等待著古硚的回答。然而，古硚卻並沒有像他那樣熱情的回應，只是慢慢地摘下了眼鏡。

“張鐸，我有事需要你幫忙。”

“喲喲，跟我還客氣呢！不就是那次你讓我參加同學聚會，我沒去嘛，你也知道的，我一個連正經醫院都沒混上的人，根本就不願意參加那種聚會……”張鐸哈哈大笑地說著，攬過古硚的肩膀，“來來來，坐坐坐。快跟我說說，我們警界精英今天是要辦什麽大案要案？”

警界……精英？

林蓿頓時怔住了，古硚他是……警察嗎？

古硚的臉色在聽到這一句的時候，立刻陰沈了下去，他伸手拂開了張鐸的手臂，聲音冰冷地說道：“我現在開了私家偵探所，今天找你見孫茉，是因為她跟我雇主的女兒被害案有關。”

張鐸意外地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再次露出了笑容。

“私家偵探所，偵探所好。來來，坐坐，這是你的下屬吧？來，一起坐。”

林蓿在張鐸的招呼下坐下，由於張鐸再沒有提跟警察有關的話題，古硚的臉色這才微微緩和了一些。

“孫茉的情況有些特殊，你也知道，精神類疾病也分很多種，但孫茉屬於攻擊性很強的那一種。平時我們醫護人員接近她的時候，都要比較小心，她在醫院裏住了一年多，經常會出現傷人的情況。這不，前兩天還有護士被她打傷了。”提起孫茉，張鐸不禁無奈地嘆息，“可惜了這麽一個女孩子，還是上大學的年紀就得了這樣的病。她的父母也很少來看她，最初的時候還是一個月看一次，後來是兩三個月，再後來……都沒有再來過。”

“怎麽會有這樣的父母？”林蓿不禁意外。

“聽說是父母離異後又各自組建了家庭，一直不怎麽管她……”說到這裏，張鐸也只有嘆息。

“讓我們見見她。”古硚說。

“好吧……不過，你們要註意跟她保持安全距離。”張鐸說，“如果發現她的情緒出現異常，要立刻離開。”

張鐸的緊張讓林蓿不得不更加覺得奇怪，孫茉的病，到底是有多嚴重，才會讓他們這些醫護人員都是一副談虎色變的樣子。而她……又到底是受了什麽樣的刺激，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呢？

“別啰嗦，趕緊走。”古硚不耐煩地皺眉頭。

張鐸尷尬地張了張嘴，當林蓿以為他這個東道主要發飆拒絕古硚探視孫茉之際，他卻認命地推了推眼鏡，默默地帶著他們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去。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世界，沒誰了……

“你曾經是警察嗎？”走廊裏，林蓿小聲問古硚。

古硚冷冷看了林蓿一眼，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林蓿的錯覺，古硚的臉色，在聽林蓿提起警察這兩個字的時候，再次變得陰沈下去。

這是怎麽回事呢？

“小姑娘，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張鐸的聲音，不失時機的響了起來。

林蓿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在此之前，林蓿從來都不知道精神病院是什麽樣的，現在看起來，像是一個詭異而神奇的世界。

走廊上，偶爾可以看到路過的精神病患者，除了穿著病服，他們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只是偶爾會有的人表情很豐富。或者是格外陰沈。

“這個人怎麽了，是肚子疼嗎？”

林蓿指著一個蹲在地上的大叔，問。

“哦，那是老張，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塊石頭。如果你願意，可以陪他蹲一會，領悟一下石頭的意境。”張鐸呵呵地笑著說。

林蓿的嘴角抽了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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