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童安安中午才起來，她已經幾天沒有休息好了，把事情都說開之後，她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大伯母，”童安安的眼睛還是很腫，看起來不是很精神，她下樓後只看見楊文麗一個人在，“哥哥他們呢？”

“你大哥和二哥去部隊了，你大伯去處理孫農的事情，至於他們應該是去警局看孫農了。”

“哦，”也對，他們也該去看看孫農了。

“你早飯沒吃，這會兒該是餓了吧？來，咱們先吃午飯吧！”楊文麗讓女傭把準備好的午飯拿出來。

“只有我們兩個人？”童安安坐在大大的飯桌上，想起不久前所有人都圍著飯桌坐滿了的場景，鼻頭湧起一股酸澀。

“是啊，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楊文麗嘆氣，童勝利去了，孫農大概是回不來這個家了。

孫農進門後，就一直跟她不對付，可是兩個人鬥來鬥去這些年，恰恰成了對方最好的陪伴。

每一個丈夫出去工作、孩子去上學或者工作的白天，家裏只有她們和女傭在，孫農偶爾諷刺的話，反而驅散了她心裏的寂寞。

還有每一個為在外工作的丈夫和孩子擔憂的夜晚，她們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不然就是一起守在電視機前等候消息，彼此看不順眼，卻成了對方一生中陪伴時間最長的人。

“唉，”孫農出事後，楊文麗心裏並不好受，一點都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是為她感到難過。

“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童安安安慰她。

“我沒事，”楊文麗到了這個年紀後，變得更加容易多愁傷感。“吃飯吧，不然涼了吃對胃不好。”

童安安沒什麽胃口，但是還是堅持吃下去，自己的身體還是要照顧好的，不然成毅又該擔心自己了。

警局。

童亦羽沒睡好，早上還沒起來童亦角和童亦徴就來找他，三兄弟一起來警局看孫農。

孫農被扣留在警局裏，童家沒發話，裏面的人自然不敢對孫農做什麽，她只是看起來臉色憔悴，應該是沒有吃好睡好而已。

童亦角推開審訊室的門，孫農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聽到聲音扭頭看去，看見是她的三個兒子，她的眼裏立刻綻放出光芒。

“兒子！”孫農激動地站起來，“你們來看媽媽了，太好了，太好了！”孫農走過去抱著童亦角，又抱抱童亦徴。

童亦羽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看得孫農再也掛不住臉上的笑容，“小羽，你怎麽了？”

“進來吧，”童亦徴拉這童亦羽進來，把門關上，不讓在外面偷偷張望的人打聽他們童家的事情。

孫農坐下，三個兒子坐在她對面，今天他們三個人穿著便裝，不然看起來恐怕像是他們在審問她。

“兒子啊，媽媽……”孫農身體前傾，試圖握著他們的手說話，可是他們一個個雙手抱胸，不給她這個機會。

“媽，為什麽？”童亦角不明白，“錢有那麽重要嗎？”為了錢害得自己進來這裏，還害死了爺爺，這個家真的要散了！

“錢，當然重要啦，”孫農身體往後坐，靠在了椅背上，臉上收起了看見兒子後的欣喜，露出一種他們看不懂的神情。

“媽，你要錢，我們三個可以賺啊！我們把工資卡給你都行，你為什麽要傷害爺爺？”童亦徴沒辦法接受自己的母親害死了爺爺的事實，他母親怎麽會是這樣惡毒的人呢？

“為什麽？還不是為了你們！”孫農的目光掃過他們三個人的臉，“你們知道嗎？你們可是媽媽這輩子最大的期盼，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啊！”

“我們知道媽為了我們做了很多，可是你不應該去傷害爺爺的，你怎麽可以這樣做呢？他是爺爺啊！”童亦角喊道。

“爺爺，還有安安，那可是我們的家人，你算計別人就算了，怎麽可以為了錢算計自家人呢？”童亦徴說。

“自家人？那個死老頭壓根沒把我當自家人，如果我不為你們謀劃，你們就等著被人掃地出門吧！”

“爺爺把童宅還有不動產平均分給了大伯和爸，你還不滿意嗎？”童亦角反問。

孫農楞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死老頭，哈哈，姜還是老的辣啊！”

孫農反常的樣子讓童亦角和童亦徴都很擔心，童亦徴問童亦羽：“你快看看媽是怎麽了？”

童亦羽進門後就一言不發，一直冷眼看著他們說話。“她沒事。”

“怎麽會沒事？”童亦徴不相信，笑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小羽，你怎麽了？”到底是雙胞胎，童亦徴很快就發現童亦羽不對勁兒了。

“沒什麽，我出去透透氣，”童亦羽起身離開，孫農笑得淚花都出來了，淚眼模糊間，她看到童亦羽離去的背影，眼角流下一滴眼淚。

童亦羽走到警局外面抽煙，擡頭就看到走過來的童愛軍，“你們也過來了？”

“……”童亦羽死死盯著他看，不說一句話。

“你這是什麽態度？”童愛軍被他看得居然心裏發毛，立刻罵了他一句。“他們呢？還在裏面？”

“嗯。”童亦羽用鼻腔裏哼出一聲後，轉身繼續抽煙，吞雲吐霧間，童愛軍發現自己越發看不懂這個兒子了。

童愛軍自己走進警局，問了警察後去審訊室找孫農，童亦角和童亦徴還在裏面，“爸，你來了。”

“喲，童中將居然會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孫農諷刺地說。

“你們出去，我有話單獨跟你們媽說，”童愛軍冷眼看著孫農，沈聲說道。

“好，”童亦角和童亦徴出去後，童愛軍並沒有坐下，只是雙手插兜站在她對面。

“童中將大駕光臨，請問有什麽事嗎？”孫農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尖著聲音問道。

“為什麽要這樣做？這些年你在童家得到的還不夠嗎？”

“呵，童愛軍，你這話說出去自己不會忍不住笑出來嗎？”孫農冷笑著說，“這些年我在童家過的日子是什麽樣子，你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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