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店門口的臺階上，兩個老人正目光炯炯的看著臺上的耍蛇女郎，小聲的交頭接耳。

這兩人都五十出頭，一個身材矮小，發須斑白，穿著白襯衫黑西褲。

另一個身材稍高，穿著筆挺的中山裝，配著棱角分明的五官，頗有幾分穩重、嚴肅的形象。

但那也僅限於外在的形象。

“咳咳，這眼鏡蛇是寶貝，小劑量蛇毒具有清熱、解讀、鎮痛的作用。”

“不錯，對偏頭痛和中風的療效尤其顯著。”

隨著林陽靠近，兩人神情不變，依然還是品頭論足的架勢，只是嘴裏的話語卻變成了對蛇的品評，一副專家學者的模樣。

林陽翻了個白眼，顯然這兩人小看了他的聽力，以為先前的對話他沒聽到。

忽然，他心裏起了捉弄的心思，在兩人身邊頓足了一下。

這讓兩人怪異又不爽的看向他，兩人還等林陽離開繼續打量美女呢！

這陌生年輕人若是一直站在這裏，他們兩還要面子，怎麽能放得開來？

“左邊的和右邊的，並無區別，都是人工填塞物。簡而言之就是隆胸了，哎，沒想到兩位竟然喜歡假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林陽故作嘆息的搖了搖頭，鄙夷的掃了兩人一眼，走入店鋪。

門口，兩個老人神情極為尷尬，一個摸著鼻子，一個瞪著眼睛。顯然他們已經知道，剛才的話語被進去的小年輕聽到了。

“咳咳，年輕人沒點見識，左邊的還有可能，右邊的絕非假貨。”

“這個我讚同，填塞物的特征是在運動中有不規律邊角，顯得山峰邊緣僵硬。但我打量右邊的半天了，沒發現這個特征。這年輕人學識不夠，在我們兩專家面前，還是不夠看。”

兩人臉皮夠厚，很快恢覆正常，繼續一番點評，同時將林陽批判一通。

當然這些林陽並不知道，此刻他正在店鋪裏打量藥材。

怪不得需要搞開業活動，這家店裝修的到是不錯。整體上是三間普通店鋪打通做成的大商店，四周都是玻璃墻櫃。裏面放著各種藥材，透過晶瑩剔透的玻璃一眼可看到內裏的藥材賣相。

墻櫃前則是一個個落地商櫃，一米來高。內裏放著少量藥材，對應著墻櫃後的藥材，顯然是方便客人挑選。

“來五斤黃山參，再來五斤枸杞子，再來兩根鹿鞭。”

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商人摟著年輕的小蜜，對著櫃臺後的服務員傲然說道。

一聽這三樣藥材，四周的客人們紛紛露出暧昧的笑容，目光在兩人身上一陣打量。

小蜜還有些羞澀低著頭，商人到是得意的昂首挺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對了，你們店有虎鞭嗎？”忽然，商人想到什麽，對服務員問道。

虎鞭可不是鹿鞭，屬於國家中草藥管制藥材。簡而言之，十分稀少，往往有價無市。

“吳老板，你今天來的運氣真好。上午我這剛弄到兩根虎鞭，東北虎的。”

這時，掌櫃笑著走了出來，對胖子商人笑道。

他五十來歲，穿著一襲老式的灰布大褂，配著單片掛耳眼鏡，頗有幾分民國時期教書先生的模樣。

這種打扮在國內幾乎絕跡了，除了電視上能夠看到，現實中幾乎看不到。

而隨著掌櫃話語說出，店裏陡然陷入安靜，接著躁動起來。

“東北虎的虎鞭，真的假的！？”

“何掌櫃，你可千萬別騙人，要知道，這可是砸招牌的事情。”

“拿出來看看！”

客人們一片激動，這年頭東北虎已然有絕跡的傾向。屬於國家一級保護動物，現在何老板說有東北虎虎鞭，大家怎麽可能完全相信？大多是半信半疑。

“這方面大家不需要懷疑，都是動物園老死的老虎。我也是找了不少人脈關系，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何老板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手下將東西拿出來。

很快手下拖著兩個紫檀木打造的盒子放在櫃臺上，然後何老板小心翼翼的打開。

兩個盒子一大一小，都是三層黃色絲綢布包裹，打開後才露出內裏曬幹的虎鞭。

左邊的是大號的，右邊的是縮小版本。

一時間，眾人一番打量，接著竊竊私語。

顯然這玩意大家也沒辦法辨認。

“大家放心，我老何在這裏做了一輩子生意。從給人跑腿的夥計，到小攤販，再到小商鋪老板，再到今天，靠的就是一個信譽，本分。在場很多人都是我的老客戶，也都知道我的為人，大家盡管放下心。”何老板挺了挺胸膛，傲然說道。

他的話語讓眾人的竊竊私語聲小了下來，不少人都紛紛點頭。

人的名樹的影，何老板有幾天，也的確是因為信譽好，慢慢發展來的。

“這虎鞭怎麽賣？”吳老板看著大號的急聲問道，此刻將摟著小米的手都放了下來，在身前一陣搓揉，顯得很是急切。

“一百五十萬，不還價。”何老板回答說道。

店裏一陣沈默，一百萬五十萬，哪怕是東北虎鞭，也過高了。

不少人直接搖了搖頭，轉身朝外走去。

顯然，這個價格他們是萬萬不會買的，即便有錢也沒必要。

“我要了！”吳老板當仁不讓，直接點頭拿下。

這讓眾人看向他的目光羨慕嫉妒，連帶身邊小蜜臉色微紅中，看向他的目光帶著崇拜。

一百五十萬買下一根虎鞭，這可不是一般有錢人能幹出來的事情。

吳老板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胸膛，他喜歡這種讓人矚目的感覺。

在他看來，這錢花的值。不僅可以治病，還能收獲別人的羨慕，真是一舉兩得。

“一百六十萬！”

只是天不遂人意，就在何老板轉身準備給吳老板重新打包的時候，一個輕佻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紛紛看去，只見一個西裝革履，手拿折扇的年輕人正一臉微笑的走入店鋪。

他長相英俊，皮膚白皙，嘴角掛著一縷若有若無的壞笑。右手上的折扇輕輕拍打左手，目光環視大廳，神情天生的得意傲然。

“一百七十萬！”吳老板瞪了他一眼，又瞪了犯花癡的小蜜一眼，擡高了價格。

“兩百萬！”年輕人敲擊了一下折扇，勾著嘴角說道。

“兩百五十萬！”吳老板繼續跟上，恨恨說道。

“三百萬！”年輕人想也不想繼續加價。

“那個你們等一下，那根賣嗎？”

忽然，一個聲音在兩人競價的間隙中響起，指了指邊上的小盒子。

說話的正是林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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