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這件好看嗎？”沈青程拿著一件墨綠色小西裝在身上量劃。

“嗯，你穿應該還不錯。”如初笑道。

“那你等我，我去試試。”沈青程微微一笑，拿著衣服去試衣間。

如初坐在沙發上邊看海報邊等她，這些日子安夏不在，她便常常和沈青程走動。

“如初，你來幫我看看。”沈青程換好衣服出來，如初站起來上下打量她，沈青程個子與她差不多，精致的小西裝穿在身上體面且幹練，就是鋒芒過於尖銳了些。

“好看啊，你最近要出庭嗎？”如初讚賞的點頭。

沈青程的臉上微微有些發紅，搖頭說：“不是，我想見人的時候穿？”

“約會？”如初可能和安夏呆久了，嗅到一絲八卦的味道。

沈青程把衣服脫下來，沒有點頭，卻也沒否認。

如初心下了然，知道能讓她露出這樣小女人姿態的只有何慕一人。

走到一排排衣服中央，選了一件黑色精致花邊的蕾絲裙和粗呢格子短款外套，遞給她。

“試試這個，有女人味。”

沈青程蹙著眉頭盯著如初手中的衣服，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如初挑眉，推著她進去換衣服。

等沈青程再出來的時候，宛然變了一個人，如初格外滿意的看了看她。

“不錯，再加點配飾，何慕怕是會被你迷死。”

一句話說的沈青程臉色紅的像是猴屁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你就瞎說。”

如初不由輕笑，能把巧舌如簧的沈大律師說成這樣，她這趟算是沒白來。

兩人逛完後，從專櫃出來準備下樓，沈青程眼尖的發現正門出口處的保鏢，微微勾唇。

“如初，我們走那邊出去吧。”

如初楞了一下：“好啊。”

“青程，我想去衛生間，你等我一下。”如初指了指拐角處的洗手間說。

沈青程點頭：“那你快去，我在這等你。”

如初應了一聲，進去上了廁所，出來洗手的時候卻被兩名男子攔住了。

“顧小姐，我家老爺子請你去說會話。”

如初望著一身黑色西裝褲，帶著墨鏡的男子，警惕的後退兩步。

“你們是誰？”

男子相視一眼，隨即一人架住如初的一條手臂，如初驚叫出聲。

“餵，你們幹什麽？！救命，救命！”

男子很明顯受過特殊的訓練，手速極快，面對如初的呼聲，絲毫也不見慌張。

沈青程眼看著如初被架走，也攔不住兩人，在那幹著急。

如初的叫聲吸引了七七八八的人群，保安註意到這邊的動靜趕過來。

保安很快上來圍住兩名男子，如初頓時松了口氣，這光天化日截人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正當保安圍住男子的同時，身後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吵什麽吵，李管家，把這些人都帶走！”

如初轉頭望去，只見一名身著西裝，年近七旬的老人在眾人的擁簇下而來，老人面容嚴肅，微微佝僂著背，說氣話來卻是氣力十足。

旁邊的李管家時刻註意著老人的情緒，走過去皺著眉頭，壓低聲音對著兩位男子道：“我讓你們沒人的時候擄過來，我讓你們這麽明目張膽了？！”

兩名男子早已沒了當初的氣焰，低著頭挨罵。

“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走，站在這惹老爺子生氣！”

秦老爺子走到如初身邊，冷著臉道：“看來想見顧小姐一趟，真的不容易。我老頭子請了好幾遍了，都被人擋回去，還非虧的我這一把老骨頭的過來。”

秦老爺子說話的同時，沈青程明顯感覺到一絲不善的眼神，微微後退一步，恭敬的說：“秦總好。”

秦老爺子輕笑：“原來沈律師也在，我還以為沈律師現在只認識陸總，不認識我這個秦總了。”

“不敢不敢，這段時間有些忙，所以還沒來得及拜訪。”

沈青程和秦老爺子不熟，只見過幾次，如今能準確叫上她的名字，必定是調查清楚了。

“這位就是顧小姐？模樣倒是不錯，難怪我那孫子中意。”秦老爺子犀利的目光上下掃了如初一眼，如初只覺得渾身一寒，宛如墜入冰湖。

如初不明所以的看了面對的老人一眼，他到底在說什麽？

“如初，這位是秦總。”沈青程拽了拽她的衣袖，介紹道。

如初出於禮貌，點點頭：“秦總好。我叫顧如初。”

秦老爺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神情竟與陸淺知一模一樣。

“你是顧顯榮的閨女？”

如初點點頭，難不成這位秦老爺子還認識父親？

“長得倒是挺像，你父親身體還好？”

不知為何，如初覺得秦老爺子在提及父親時，眼神帶著一絲戾氣。

“嗯，還好。”如初抿了抿唇，禮貌的問，“秦總認識我父親？”

秦老爺子似乎看出她的警惕，語氣帶著一絲冷意：“認識，有幸合作過一次。”

如初狐疑的看了秦老爺子一眼，摸不清狀況。

秦老爺子斂了神色，似笑非笑，看不出情緒：“既然人也見到了，我就不多留了。下次告訴陸總，人不用藏著這麽嚴實，我還沒想怎麽樣。”

秦老爺子說話的時候看了沈青程一眼，語氣中含著警告，揮了揮手帶著一群人就走了。

轉身的瞬間，李管家跟去過，秦老爺子臉色忽地暗了下來。

“調查清楚了？”

李管家點頭：“是的，都查清楚了。”

“給這丫頭點教訓，顧家的女兒還想踏進我秦家的門，門都沒有！”秦老爺子冷哼一聲，甩手而去。

如初坐在咖啡店裏，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沈青程蹙眉喝著咖啡，仿佛正在深思什麽，良久擡起頭看向如初，她一直在等她開口問她，卻發現她一言不發始終低著頭。

“你就沒什麽想問的嗎？”沈青程按捺不住的開口。

如初擡起頭，楞了楞：“問什麽？”

“你知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嗎？”沈青程說。

如初看了她一眼：“不是秦總嗎？”

“那你知道他和陸淺知是什麽關系嗎？”沈青程又問。

如初支吾了兩聲，沒有說話。

“什麽關系？”

沈青程聳了聳肩，突然笑道：“顧如初，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你真的不知道？”

如初楞了楞，蹙眉看她。

其實，她自己不是沒有思考過剛剛那個老人的話，只是她一直刻意讓自己去忽略陸淺知這個人有關的人或事。

她怕，自己會再一次彌足深陷……

“陸淺知是秦家的孩子，這是H市眾所周知的事情，剛剛那位是秦氏的最高執行人，也就是陸淺知的爺爺。”沈青程緩緩的說。

如初心中一頓，驚訝是有的，但是並不在意。

或許從很多年前，她就隱約覺得陸淺知的家庭有些怪異，他們總是相敬如賓，那事，她以為這是陸淺知的性格釋然。

但是，怎麽會呢？

“怎麽可能，陸淺知明明是陸風和季阿姨的孩子……”

沈青程偏頭看她，認真的說：“你說的陸風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後來陸淺知就到了秦家，成了秦氏大少，這件事當時轟動一時，媒體炒得沸沸揚揚。”

沈青程的話一出口，如初微微蹙眉，

“為什麽從沒聽人提起過？”

“這時是秦氏的醜聞，所有的報道都被壓下去銷毀了，媒體偶爾提起你可能沒有註意。”沈青程笑了笑，“我很奇怪的是，安夏做新聞工作的，為什麽沒有告訴你？”

如初楞了楞，忽然間有些難過……

讓她覺得無法接受的不是陸淺知是秦家的孩子，而是曾經那麽慈愛的陸叔叔竟然早就過世了……

那時候，正好是她和淺知分手的時候把……

他該有多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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