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富強附和了兩句，就拿易珂文化公司成立20多年的歷史時間來說公司的在N市文化影視行業的龍頭地位。

申總的交際本就是四通八達，對文化行業本就有所了解。尤其是各大明星每年在N市的舉辦演唱會，承辦方都是易珂文化公司。最近一年易珂劇場大肆宣傳的《海絲》節目，地鐵，戶外廣告隨處可見。“傳統文化行業裏到可以說，但影視視頻行業，就說不上了。”

“那資本和底子在這呢，”段富強笑說了一句。

“資本嘛，你麽這一行利潤大啊。”申總說開了，問段富強他們麗人國際要拍的這個片子總費用到底是多少？

“我上面也是有老板的，”段富強說：“我來之前問領導了，這個片子總費用就是六萬塊。”

“你們利潤占了多少？”申總就直白的問了。“難怪說現在影視行業是暴力行業。”他給自己面前的空杯中到了茶水，“你們這單最起碼有四五塊。”

“沒這麽多，”段富強忙說。

申總喝了一口茶，“我剛也說了，在你們之前，我跟我那個做影視行業的朋友也談過，知道你們的利潤的。”

段富強心中不禁有些慌亂。這是影視部門第一次正式由業務外出找單子，接得純商業的片子。因為小俞的關系在，這件事在平嵐看來是十拿九穩的。如果沒談成，自己回去怎麽交代。

段富強又以一句，“我上面是有領導”來做搪塞，“價格都是公司規定好的。”

“價格要是規定好的，你今天也不會來跟我談了。”申總說：“肯定還有空間的。”他給段富強的杯中滿上茶水，“無非就是你少賺點。小俞應該知道的，我們這邊活動很多，如果做的合適我們以後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說說你們到底什麽價？”

段富強眨了眨眼睛，心裏掂量著，“價格的話，四萬最低了。”

一出口就少了兩萬。最先有所反應的是小俞，臉色唰的暗了下來。他的工資結構，底薪一千五，其餘的都是按照成交單子的總金額來分提成的。少了兩萬，他就少了幾千塊錢的提成。

“現在生意都不好做。”申總說，“你們要比我麽好多了。”

“美容行業，是出了名的有錢。”

申總笑了，“你看我這裏，我樓上樓下，裝修包括房租費，再算上人員成本，兩千萬就出去了。盈利還不知道在哪。”他接著說：“要不我們換換。”

段富強尷尬地笑笑，沒說話。

“我們公司對你們來說，不算是大客戶，”申總邊給電水壺裏加水，按了開關，邊說：“但是絕對算得上是中型客戶。這些你也要考慮進去的。這個單子，你們無非是提供一份文案，提供一臺攝影機器，人員都是我們自己上。”他接著說：“我是想多了解點其他影視廣告公司怎麽樣，總是由一家做也不好。曉曉呢，說你們家很不錯，那我也不想挑了，就直接找你們來談了。我只想知道你們最低多少能做接我們這個片子。”

坐在段富強身後的小俞，不安穩地挪著屁股，側著坐，不斷地使眼色，想給段富強提示。但段富強看不見啊。

申總話中挖得坑並不深，平時喜歡觀察人的米莉當然也是聽出來。

她坐的位置相比之小俞是要靠前的，如果她提醒段富強，段富強應該能察覺到。或者作為文案的她，完全可以適時插畫以給段富強反應時間。她確實有插一兩句的沖動，但想到萬一這費用問題，最後被段富強歸咎在自己身上。自己豈不是又多了一條不會做事的證明，這麽一想，她也就作罷了。

“我們要的比較急，”申總說，“14號有個活動，片子是要在活動上播的。你們也算算時間來不來得及。價格，我就像知道，你們多少可以做？你們賺肯定是有賺的，就少賺點。”他看著段富強，“直接說說，你們最低價是多少？”

原本一條腿翹在茶盤底座欄桿上的段富強，這會兒，也放下了腿。“我們這邊，最低兩萬塊可以做。”

申總又說了好一會，繞來繞去，兩萬塊，含稅，定下了。待到幾人走出申總辦公室，段富強才明白自己被繞進去了。

“你們老總也太會說話了。”段富強點燃一根煙，對曉曉說道。

“老總嘛，久經商場，”曉曉說：“肯定會說的。”

小俞笑了笑，“我一直都想提醒你啊，我是聽著你繞進坑裏的。” 雖然是直接影響到了他的收入，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安然接受了。

“能不能在跟你們老總說一下，兩萬塊錢含稅，太低了。公司要虧本的。”米莉對曉曉說：“稅點錢要不加上吧。”

小俞忙應和，“是啊。我們公司要虧本的。”

曉曉笑著，沒直接回答。

段富強忙問曉曉，之前合作的那家影視公司報價是多少。

“跟你們差不多吧，”曉曉模糊地說了一句，“文案要盡快弄出來了。”

米莉就文案的采訪時間問了曉曉。申總要求每個紋繡師講得話要自然而然，寫文案之前，她得先和幾個紋繡師聊聊啊。

曉曉忙在電腦上打開一個文檔，“我看看啊，”文檔上面寫著是六位紋繡師最近一個月的活動時間。

麗人國際的紋繡師，多是呆在各個美容門店，很少會呆在公司。即便是在，六個紋繡師也不會同時間都在。

紋繡師都不在，那明天下午自己要怎麽交文案。

“編啊，”曉曉說她並不認為樣品中那個幾個人說得話都是他們自己說的，肯定是事先寫好的。

嗯。就編吧。反正她已經編過一遍了。寫故事的人嘛，誰會真怕“胡編亂造。”

一行人，走到公司車旁。米莉先坐了進去。其他幾個人就站在外面抽煙。

段富強邊抽煙邊他對小俞表示了歉意，嘴巴裏說著自己不是做業務的幹嘛讓自己來談生意的話以給自己的失誤找個正當必須的理由。

“價格的事，誰會去也不要說。”段富強在外面說完，有探頭對坐在車內的米莉囑咐了一遍，“任何人都不要說。”

“嗯，”腦子裏正想著方案的米莉，點了點頭，“知道了。”她是不會八卦令人難堪的事。

這於他人而言無利，於自己而言除了能逞一時口快顯出小人本性之外未見有絲毫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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