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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我先去洗澡。”

生田應下了。

第一次……來她的家。

在整個東京都算是很有名的住宅區。寸土寸金。

小鳥游的家處在這塊地皮上,是一座四面臨空的三層獨立花園式洋房。

令人愜意的英國鄉村式建築風格。正臨著客廳的落地窗外連接著綠坪花園,角落立著古藤秋千。

生田從冰箱裏取出牛奶,上下掃視一番,邪惡的咧嘴挑眉。

洗浴完畢的小鳥游剛出來就瞧見生田文佳窩在沙發上,捏著勺子挖著半月形玻璃容器裏的固體往自己的嘴巴裏送,那叫一個得意。

那水靈靈的、滑溜溜的、濃郁郁的、香飄飄的……她的布丁。

“文……佳……”顧不上擦還在滴水的頭發,小鳥游沈痛的,一步一步向沙發上的少女挪動著,“那是……我的布丁……”

“恩,我知道啊。”生田文佳拿勺子就著玻璃壁轉動一圈手腕,那上便堆積出滿滿的泛著誘人色澤的布丁。

“你說了自便的嘛。”火上澆油般的顛了顛小勺,滿意的看著對方的手指跟著布丁一起顫了顫,生田啊嗚一口含住勺子,滿足的感慨著,“不愧是K?nigskrone家的布丁,真好吃啊~”

半月形的容器已經見底,只有玻璃壁上還沾著淺黃色的殘渣。就像小鳥游頭發的顏色一樣。

無力的滑坐在地板上,小鳥游可憐巴巴的望著生田:“那是最後一個了。”

其實不過是借由報覆心理想小小的惡作劇一下罷了。生田當然知道小鳥游頂多說自己幾句也不會怎麽樣,可是看她現在像落水小狗般的表情,生田有點後悔了。

女孩的頭發濕漉漉的纏在一起,貼在臉頰,兩只眼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滿了委屈。

難怪她平時就覺得小鳥游總是一副迷糊無辜的樣子,原來根源是那雙眼睛。

“你你你你、你別那樣子看我啦!”生田文佳慌亂之間抄起手邊的東西就砸向小鳥游的臉,“好、好好好像是我在欺負你一樣!”

吃了她的布丁還拿靠枕砸她,這不是欺負是什麽啊。

“好好,你沒有欺負我你沒有欺負我。”小鳥游抽過擔在肩上的毛巾擦起了頭發,“文佳你今天真的要住這麽。”

“是啊。”

“那你的換洗衣服怎麽辦?”

“穿你的。”

“可是校服……”

“傻了吧,明天周六沒課。”

“……”

“……笨蛋。”生田小聲喃了一句,跳下沙發跪坐到小鳥游身邊,一把奪過她的毛巾,“別亂動,我幫你擦。”

毛巾和發絲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生田一邊擦一邊想著這丫頭頭發怎麽這麽軟的時候,小鳥游咯咯的笑了。

“恩?怎麽了?”

“沒……我只是在想,這樣好像情侶哦。”

生田切了一聲,加重手裏的力道,扯得小鳥游痛得嗷嗷直叫。好不容易玩夠了又突然扳過她的臉,把對方的額發全部撩上頭頂,瞇眼嚴肅的盯著她。

這回輪到小鳥游結巴了:“幹幹幹幹、幹什麽。”

生田沒有回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眉頭緊鎖,看起來像是在做著痛苦的心理鬥爭。

半晌後一爪拍上她的臉,緊接著毛巾也甩了上去:“差了不多幹了自己擦。”

揉著被施暴後首當其沖疼痛不已的鼻子,小鳥游的臉皺成了包子:“你發什麽神經啊。”

生田跳回沙發舒適的躺下,順手翻著沙發上的雜志:“誰叫你長那種‘啊——快來欺負我吧快來蹂躪我吧快來鞭撻我吧’的臉的。啦啦啦~”

胡亂翻著雜志卻絲毫沒有在看的生田心裏不斷的重覆著——我喜歡的是男人我喜歡的是男人我喜歡的是忍足侑士那個混蛋男人啊啊啊啊。

☆、Ⅸ

遵守著從幼時便養成的生物鐘,生田文佳的眼皮在時間走到七點的時候,吧啦睜開。

剛醒來的少女有些迷茫的轉動著眼球,打量著並不熟悉的環境,動了動身體,發現全身都酸的要命。總算是明白過來,她昨天在好友家留宿了。

至於為什麽會肌肉酸痛……生田文佳支起身體,看向在床上睡得甘甜的某人——昨天晚上她們好像是一起打游戲打到很晚,最後直接困的倒床上了,所以……她現在為什麽是在地板上!

地上散落著零食包裝袋、游戲手柄、漫畫書、毛毯、遙控器等等各種雜物。

生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一覺無夢的睡到天明。

捶著酸疼的腰,生田文佳決定先下樓喝點水來慰藉一下自己毛毛的嗓子。

令人意外的是餐桌上竟然鋪滿了早點。生田還在雲裏霧裏,就聽見身後一個親切的聲音傳來:“啊啦嘛,小姐今天起這麽早啊。”

生田詫異的轉身,而那個親切聲音的主人在看見她的時候顯然也驚訝了一下:“哎呀……不是小姐?”

體態微胖的女人笑瞇瞇的看著生田——

女孩子生了一張俏麗的臉蛋,五官精致的像是用上帝的畫筆勾繪的一樣。棕色的卷發慵懶的散在肩頭,更是添了幾分嬌媚。

啊啦啊啦,真是一個可人兒。

“請問小姐您是……”

回憶起好友說過今天會有阿姨來整理衛生。生田迅速掃一眼變幹凈的屋子,看來就是這個阿姨沒錯了,於是對她微笑著點點頭:“你好,我是梨夏的朋友生田文佳。”

舉手投足間的大氣和優雅無不顯示著這個女孩子也是大戶人家的閨女。

女人福了福身:“我是這幢房子的管家,冠了小姐的姓,鄙名枝子。”

阿勒?不是個打掃衛生的阿姨麽,還是管家來著?生田黑線,梨夏對自己家的事情忘得真夠徹底。

“那個……該不會是我動靜太大吵醒了生田小姐吧。”

“不是不是。”生田連連擺手,“我一直都這個時間起的。”從小就在這個時間被父親拖起來練書法的她,一跪就是一個小時,已經是改不了的習慣了。

更何況,這個叫枝子的管家連走路都不帶聲的,被吵醒才會有鬼咧。

這樣想來……她也是極寵梨夏的吧。

枝子當然沒有放過生田臉上表情的變換,笑得溫柔可掬:“不嫌棄的話,生田小姐可以先用早餐。”

“誒、可以嗎?”少女的臉上這才多了抹孩子的稚氣,“不用叫梨夏一起嗎?”

“是,您可以先用。小姐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醒的。”

十分認同枝子女士的這個觀點,生田毫不猶豫的坐下開始用餐。

喝飽喝足的少女立馬拜倒在枝子的一雙神手藝下,好感度直升,話也就多了起來。

“枝子桑,梨夏一直都是一個人住這裏嗎。”

“的確是呢……”枝子的語氣裏有絲遺憾,“小姐的父母都在國外……”

“恩,肯定很寂寞吧,梨夏。”

“不過現在小姐有了生田小姐這麽個好朋友,一定很開心。”枝子掩嘴,“倒是小姐一直嫌一個人住啊太冷清,上次還說想養只小狗陪她來著。”

“那不挺好麽,怎麽沒養?”

“哦呵呵,您真是愛說笑。小姐連花都養不活,怎麽能讓她養活物呢,那不是在制造死亡嘛。”

生田再次黑線。是她聽錯還是什麽,怎麽她從剛才起就覺得這位一直掛著親切笑容的枝子阿姨在損自己的主人?

當陽光穿過落地窗撒進客廳的時候,枝子說自己該走了,並讓生田替自己向小鳥游問好。

生田應著說一定。

打掃過後的屋子十分舒適,空氣裏還有淡淡的香氣。

生田躺在沙發上,享受著短暫的安靜。

說短暫是因為沒過幾分鐘屋子的正主就下樓來了。

小鳥游連拖鞋都沒穿,晃晃悠悠的拖沓著步子,惺忪的睡眼被揉得紅紅的:“文佳……我頭好暈……”

“不要揉眼睛!還有把鞋子穿上,頭暈先坐下歇一會等不暈了再走動!”下完命令,生田突然能理解為什麽枝子阿姨溫柔的表面下會隱藏著邪惡了。

誰遇見她能不頭痛。偏偏又放不下,好吧她們其實都是在自找苦吃。

小鳥游晃到生田身邊把自己丟進沙發裏,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軟軟的聲音帶了點沙啞:“起來的時候房間變幹凈了哎,枝子阿姨來過了吧?”

“恩。早飯在餐廳桌上,叫我給你轉達‘不要浪費大好青春在游戲上,多出去走動走動’,是這麽說的。”

“嘿嘿。”小鳥游抱過靠枕樂呵呵的笑,“還是枝子阿姨了解我。”

生田看她毛毛蟲一樣扭過來把自己的腿當作枕頭,手裏的靠枕卻當作裝飾……哎,傻人有傻福。

“對了,聽說你想養狗?”

“恩,不過只是想想而已。我肯定養不活的。”

“誒~你自己也知道啊。”

“不過我真的好喜歡狗的。”小鳥游抱著靠枕繼續扭啊扭,“狗狗超可愛的。我還想如果以後有人拿只狗跟我求婚,我就嫁給他。”

沒好氣的推開她,生田文佳說:“你是嫁人還是嫁狗啊,別賴著不起了,去把飯吃了。”

悠閑的度過了一個上午,生田終於開始和小鳥游討論正事了。

“下個星期回學校我們就要準備練習了。”

“練習啥?”

“樂、隊、練、習。”

“誒?這麽快就搞定了?”

“沒錯。只要找到鼓手把申請表填好交給學生會就行了。”

“顧問老師也找好了?”

“恩,拜托了榊老師說沒有問題哦。”

“榊老師該不會是……那個網球部的……”

“恩,就是他!明明閑的要死還浪費我那麽多口水。嘛,他也是音樂老師所以很適合啦。”

“那鍵盤手是……”

“二年級的鳳長太郎。那孩子從小就彈鋼琴了呢,所以鍵盤應該也沒問題。啊——真是個好孩子啊,雖然好像有點為難不過還是答應下來了。”

“……”

“怎麽了?”

“沒、沒什麽。那貝斯手……”

“哼哼——”生田文佳驕傲的揚起下巴,那氣勢和跡部有的一拼,“我咯!”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玩回來會再更一章的~大概……

☆、Ⅹ

事實證明,生田文佳沒有說謊。

在小鳥游經常去的那家樂器行買好了貝斯,生田文佳當場的solo讓店主都忍不住拍手稱好。

“可是、你為什麽會彈貝斯?明明連輕音這個名詞都不知道……”

“啊,這個啊——其實我媽以前好像就是什麽樂隊的貝斯手,不過嫁給我老爸以後就做專心做家庭主婦了。嘛……經常背著爸爸教我彈就是了。吶梨夏我肚子餓了——”

依然是一個天氣晴朗的中午,小鳥游帶著生田文佳掀開了樂器行對面料理店的門簾。

就說女人都有第六感的吧。在看見店裏端坐的少年後,小鳥游暗自慶幸自己的錢包足夠充裕。

樺地坐在和上次相同的位子上,小鳥游這次沒有空出來直接坐在了少年的旁邊。拉著有些呆呆的生田,對老板豎起手指:“大叔,三碗牛肉蓋飯。”

“啊是你啊小姑娘——”雖然有了額發導致殺傷力驟減,不過女孩子的聲音他大叔還是記得清楚的,“這次還帶來了個漂亮的孩子呢。”

三盤香氣撲鼻的牛肉蓋飯很快上來了。只是生田文佳還有些懵:“為什麽樺地也在的?”

“我就是在這和他吃的牛肉蓋飯啊。”小鳥游奮力的在飯上擠著番茄醬,“一起吃飯是最能拉近人和人的距離的,文佳你和樺地要好好交流哦。貝斯和鼓手之間的默契可是很重要的。”

“啊……鼓手是樺地?”

“是。”這倒不是小鳥游出的聲。

“那請多指教了,樺地。”到底生田也不是扭捏的人,雖然她以前一直覺得樺地似乎不太好相處。

“是。”

少女不由得感嘆,啊……梨夏真是個神奇的人類啊,怎麽就和樺地好上了呢。

料理店的大叔奉上一盤櫻花壽司,正好三個:“算大叔請的哦,別客氣。”

小鳥游和生田一齊兩眼放光:“哇——謝謝大叔——”

“別客氣!”大叔豪爽的哈哈笑,“上次小姑娘是也是背了個樂器呢,你們是要組樂團吧。”

“對,我是貝斯手哦。”生田莫名的對組樂團一事十分起勁。

“小姑娘是吉他手,樺地是鼓手?”

“恩。”

“是。”

“哦哦哦——那加油吧。以後演奏給大叔聽,讓你們免費吃牛肉蓋飯哦!”

“駁回!”跡部景吾啪的把社團申請表拍在桌上,“組建樂隊的成員都是從我們網球部拉去的怎麽行。”

生田文佳毫不客氣的哼笑:“你忘了學生可以參加三個社團麽,根本不存在沖突。”

“光是網球部的訓練就夠嗆了,哪來的時間再去參加你們樂隊的練習。”

“全國大賽已經結束了,現在大家都把重心放在升學考試上,你們網球部現在雖然還在運作,不過也沒有正式比賽的壓力了,怎麽會抽不出空來參加我們這裏的練、習、呢。”

“……如果你選的不是正選隊員的話。況且,你想組的這種不入流的樂隊在冰帝,根本就不需要。”

“網球部的訓練時間表我可是記得很清楚!你們本來就不是天天都有訓練,我也拿到了榊老師的準許,連你網球部的當事人都答應了,每一道申請程序都沒有問題,你憑什麽不同意!”

“就憑在冰帝——本大爺就是規則。”

寬敞的學生會室裏,彌漫著濃濃的硝煙味。

樺地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

生田文佳的呼吸有些重,看出來是生氣了。

跡部嘖了一聲。的確,要申請什麽樣的社團是學生的自由,更何況她的手續也完全符合申請標準。只是——二年級的鳳先不說,為什麽他家樺地會同意玩這種二流音樂?

不合常理……紫灰色的眸子掃過申請表上部長一欄的名字。

小鳥游梨夏麽。

稍稍有了點興趣。

沈思過後的跡部一改方才的犀利,靠回椅背,如大赦天下的君王般傲然開口:“本大爺這次就特許你成立輕音部好了。”

“……誒?”

“但是相對的,我要看到你們社團練習的成果,形同花瓶的擺設,冰帝不需要。十一月的文化祭,你們輕音部……要作為開幕在大禮堂出演兩首歌曲。如果辦不到,那就廢部。”

挺著胸脯吼了句你就等著拜倒在我們輕音部石榴裙下吧的生田文佳轉身踏出學生會室大門就蔫了。

沒有訓練過的成員,沒有合奏過的經驗,沒有頭緒的歌曲……已經是十月初期,距離十一月的文化祭只有一個月多一點的時間,話說的太死最後卻是把她自己給逼上死路啊。

生田文佳憂郁了。

小鳥游在聽好友倒完一肚子苦水後,眨眨眼睛:“曲子的話沒問題,我都有的。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練習吧。”

“你是說……你有曲子?”

“其實不是我的曲子啦。是……朋友作的,說讓我們發表也行的。”明目張膽拿以前世界別人辛苦創造的歌曲當自己的她是做不到,這是小鳥游能撒出最高限度的謊了。

“恩——”生田文佳一臉的不相信,“你什麽朋友?”

“真的真的,是一個在國外的朋友。總之你放心,曲子絕對沒問題。我們抓緊練習就行了吧?”

“……”

“因為時間緊所以先用別人的曲子擋一下。不過文佳,總有一天我們也會寫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曲子。”

小鳥游梨夏少見的用了認真的表情和語氣,於是生田文佳懂了。

少女輕靈的聲音就像炎熱夏日裏被風吹響的風鈴般清脆動聽——

“好,一起加油吧。”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回來晚了~

☆、Ⅺ

輕音部的活動室是原本廢棄的音樂教室。小鳥游和生田進去的時候,活動室已經被整理過了,煥然一新。

到底是冰帝,永遠都備著最高級的人力資源和硬件設施。

輕音部的第一次合訓,定在了周三。是網球部沒有訓練的日子。

乖寶寶鳳長太郎更是早早的就等在活動室裏了。

“下午好,生田前輩,小鳥游前輩。”

不似生田文佳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回了下午好,小鳥游咦了一聲:“鳳君認識我麽。”

“嘛吶……前輩其實還是挺有名的,在冰帝裏。”

“……”立馬就明白過來被指的有名體現在哪裏,小鳥游耷拉下腦袋。

是啊,雖然平時不會有人刻意接近她,可曾經發生在這具身體上的光榮事跡,誰能忘了呢。

以為是自己提起了對方的傷心往事,鳳立刻忙不疊的道歉:“那個……對不起前輩,我不是故意說那些話讓你傷心的,雖然前輩曾經低落過,現在重新站起來就是最好的……而且、前輩不是還創建了輕音部麽,生田前輩說這是你不屈不撓追尋夢想的另外一個表達方式……”

“哈——?”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後輩的絮叨,小鳥游掛了一腦勺子黑線,“我創建的輕音部?”

“欸……不是嗎?”鳳不解的看著表情更加悲壯(?)的小鳥游,立刻轉過腦袋向一旁悠閑自得調試樂器的生田文佳求證,“小鳥游前輩不是部長的麽?”

生田文佳撥起頭發掛上肩帶,身姿說不出的撩人。徹底無視呆立著等待答案的兩人,美人劈劈啪啪彈了半個曲子的功夫,才事不關己的聳聳肩,從喉嚨裏發出一個單音節。

“恩。”

是這樣啊……小鳥游遠目。總覺得文佳最近越來越情緒化了,難道是快生理期了麽。

剛剛成立的輕音部一時陷入了窘迫,直到高大的少年敲開了活動室的門。

“抱歉……來晚了。”

“啊、樺地桑!”鳳像是被雷劈到一樣無比震驚,“為什麽?”

“樺地是鼓手啊,鳳君不知道麽。”

鳳連連搖頭。

“……”小鳥游瞥一眼依然彈得很嗨的生田,了然的點頭,“鳳君其實……是被強制拖過來的吧。”

靦腆的少年撓撓頭,呵呵笑著沒說什麽。

“既然來都來了——”小鳥游梨夏起身背好吉他,兩步跳到生田文佳的身邊,“難得我也有點幹勁,撒、不要大意的上吧。”

她真的敗給動漫世界了……網球就算了,這些家夥連樂器玩起來也是信手拈來。

一下午的練習,雖然還沒有試過合奏,可是每個人都能夠把自己負責的部分演奏的演繹的大差不差。

這可是他們從來沒聽過的曲子啊,明明是第一次練,一個下午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小鳥游不得不服。

說起來,目前最掉進度的是她自己才對。倒不是說技術跟不上,只是這具身體之前從沒接觸過彈撥樂器,嬌嫩的指腹受不住琴弦的刺激,疼的要命。

看來要勤奮些練習了——小鳥游握拳,唔……好疼。

“那個……前輩,是剛開始彈吉他麽。”眼尖的鳳立刻就發現小鳥游手上的小動作,“練久了等結繭就好了哦。”

“只是很久沒彈過了,所以有點不習慣。”

“我就說前輩看起來也不像新手,另外,前輩的曲子很棒哦。等合奏出來效果一定很好。”

“恩……不過那個不是我的曲子,是認識的人寫的。”

“欸、是這樣麽。”鳳長太郎似乎還有些不解卻也沒多問,轉而一想,“對了,這首曲子誰唱?”

生田和小鳥游一起看他:“不是你唱麽。”

“——欸?”

兩個少女目光轉向樺地。樺地搖頭。

“就是你唱啊。”生田說,“這是男生的曲子,女生唱還得重新定調的。”

“可是我……”

乖寶寶正糾結著要不要把話講清楚,卻瞧見對面的小鳥游忽的張大了嘴巴,一臉懊悔的表情,說出的聲音都有些僵硬:“我忘了……鳳君是走音帝啊。”

“不可能,鳳是出了名的絕對音感的擁有者啊,怎麽會走音呢。”生田期待的看向鳳長太郎,對方卻不好意思的訕笑著點了點頭。

不對吧……生田文佳左想右想,終於想起剛才對話中違和的地方,話鋒直指小鳥游梨夏:“你怎麽知道鳳唱歌走音的?”

畢竟是連她都不知道的事,再怎麽說她生田文佳和鳳長太郎的交情肯定比小鳥游跟他的深啊,沒道理她知道自己卻不知道不是麽。

“因為,有次路過音樂教室正好聽見了。鳳君在唱歌。”

此刻的小鳥游真要感謝自己這雙無辜的眼睛。以在自然不過的口氣說出這句話,看著好友臉上的疑惑淡去——誰都沒發現她在聽見生田文佳質問後徒生的緊張感,雖然只是一閃而逝。

“而且文佳你是不是弄錯重點了?”填補著心裏那一絲不安的空缺,小鳥游繼續說,“曲子怎麽辦,讓誰唱?”

“啊,果然還是要鳳吧。”成功被小鳥游拉回話題,生田也開始思考這才是眼下最需要解決的問題,“特訓~!特訓~!”

“可是前輩,我真的……”

“特訓啦特訓!鳳我相信你的!絕對音感的擁有者不可能被走音打敗的!”

“但是……”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鳳你一定可以的!”

“我……”

“難道……難道你想看著我們輕音部剛成立就面臨解散的危機麽。拜托了……”

“……我知道了前輩,我會加油的。”

——餵生田文佳,你當初也是這樣把這個可憐的孩子騙過來的吧。

整理了一下心情,小鳥游卸下吉他坐回沙發上,翻了翻桌上的資料,清清嗓子發話了。

“現在網球部是每周三六、還有雙周周五休息,因為時間有些緊,要辛苦點了……除了這幾天,鳳君和樺地還有別的可以自由使用的時間沒。”

“實際上平常這些時間我們也是進行自主練習的。”鳳有些為難的說著,“現在能抽出來的時間已經是極限了……”

“可以理解,所以才說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距離文化祭還剩4周,我們可以利用的時間並不多,而網球部這學年已經不會再有正式比賽了。吶,鳳、樺地,我知道你們的確有些勉強,不過只有這4周,到文化祭為止……我希望你們把規定訓練以外的時間全部交給輕音部。”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的,似是含了一汪秋水、點著風情,“這是部長命令。”

“……”樺地垂眼。

“……”鳳捂鼻。

“……”生田扶額。

其實這家夥才是妖孽吧。理解的拍拍學弟的肩,生田文佳接話了。

“恩,這不是挺能幹的嘛梨夏。”不過下次還是別再用這種眼神看人了,“兩位學~弟~還有什麽異議麽。”

“是。”

“……沒有。”

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做出了多勾人的表情,小鳥游還迷茫著怎麽氣氛突然就變的奇怪了。難道她剛才那句部長命令說的還不夠有氣勢(?)麽……

看到好友向自己投來疑惑的眼神,生田文佳頷首——不、夠了,何止是夠了,不如說是用過頭了。

好吧,既然她理解不了那就懶得再想了。小鳥游彎彎嘴角:“第二首曲譜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文佳你唱。”

“好。”女孩爽快的應下。

“雖然說現在主要在練鳳主唱的曲子,不過第二首曲子也希望大家能事先抽空自己練練。當然是等曲譜發下來以後……恩,今天差不多就這樣吧,那就回家了?”

“等一下部~長~”生田舉手,“我還有個問題~”

“……請你先把那張傻兮兮的臉收起來再說話。”

“誒嘿嘿。”笑得歡樂的女孩和兩個男孩交換了眼神,隨之三人一齊發問——

“樂隊的名字叫什麽?”

……名字麽。

斜陽通過玻璃窗照進來,正巧灑在坐在窗邊的小鳥游身上,給少女柔和的輪廓鍍上了一層淺淺的桔黃,倒是平添了幾許靈動的俏皮。

“吶,Batoshika怎麽樣。Kabaji(樺地)的ba,ootori(鳳)的to,Takanashi(小鳥游)的shi,還有fumika(文佳)的ka,四個人合起來就是‘馬と鹿’。”

馬與鹿?望著對這名字似乎十分滿意的少女,三個人此刻臉上的色彩變幻得卻比夕陽更漂亮。

不過……說不出口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沒一個出聲反駁的。

馬鹿,雖然現在很少用了,可它的的確確是Baka的漢字寫法。

所以這是說——

他們四個人在一起,就是笨蛋……吧。

☆、Ⅻ

小鳥游不太喜歡十月,因為十月有她苦手的學期中段考試。小鳥游成績平平,還有些偏科,不喜歡的學科(例如希臘語)在臨時抱佛腳的狀態下也險險勉強低空飛過。

十月還有學年運動會。其實這項活動跟她扯不上太大關系,把醫生開的不能進行過多體力活動的證明一擺,誰還敢讓她上場呢。於是小鳥游只能和平日體育課一樣,坐在角落陰涼處看著同學們揮灑熱血的青春。

即便她並不太喜歡體育,卻還是有些羨慕的。

結束了接力跑的生田文佳在場外的小樹下找到了小鳥游梨夏。

看出好友的郁悶,生田遞上一罐汽水:“喏,喝不喝。”

因觸上臉頰的冰冷打了個激靈,小鳥游擡頭看著文佳。

和一身幹爽的她不同,少女姣好的身線被運動服凸顯的更加優美。細密的汗珠覆在□的肌膚上,彰顯著她們這個年齡段才有的活力。

視線落到自己蒼白的手指上。因為練習吉他蛻皮的指腹有些刺痛。再沒多久,這裏就會結成薄繭,也就不會再痛了。

接過生田的汽水,看對方也盤腿坐下,打開拉環,小鳥游這才發現手上拿得是一罐葡萄味的PONTA。

立刻想到了那個又拽又臭屁的少年。

打招呼一般用餵,回話一般用切,對人一般用後腦,看人一般用眼角,挑釁一般用MADAMADADANE。

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對嘛,這裏根本就不是適合消沈的世界。

“什麽啊,突然笑起來。” 生田不解的問,心卻也放下了。

仰頭咕嘟嘟喝了個痛快,小鳥游砸吧砸吧舌頭,語氣是毫不掩飾的開心:“突然想到一個人,文佳你喜歡喝這個味道的汽水啊。”

“不是,隨便買的。我比較喜歡橙子味的。”

小鳥游點點頭:“恩……果然我還是不太喜歡喝汽水。” 氣泡在舌尖炸開的感覺雖然不討厭,但是溫和的果汁更適合她,“記住哦文佳,下次別買汽水給我了。”

“白癡啊,要不是看你一個人在這裏消沈誰會買汽水給你啊。少得寸進尺了!”

“我開玩笑而已啦。”

“你剛才說你想到誰?恩?”話鋒突轉,表情明白寫著‘恩~有鬼哦~’,生田文佳慢慢湊近小鳥游,眉眼間漾著妖嬈,“是不是……喜歡的人?”

喜歡的人?

那個悶騷別扭的卡魯賓控麽。

撲哧又笑了起來。

“恩、喜歡哦。”

“欸——?這麽幹脆就承認了?那那、那到底是誰?”

“嘛……”正考慮著要怎麽說的少女,在聽見身後傳來的對話時,閉上了嘴巴。

生田疑惑了半秒,隨即明白過來,也豎起了耳朵。

“什麽嘛那個混蛋,竟然把我們都當廢物!”

“就是啊——不就是有幾個臭錢!老子我家也不比他窮多少!!”

“那些女生都是瘋了才會喜歡他,一群瘋狗!”

生田探頭看過去,兩個穿著運動服的男生正靠在草叢邊憤憤的叫嚷著。

時至正午,學生們要麽吃飯要麽休息,都在為下午的運動會做準備,他們所處的地方鮮少有人來。

生田壓低了聲音對小鳥游說:“那兩個家夥我認識,是B班的。不過他們說得也太難聽了,是在說誰啊。”

“不知道,總覺得……先聽著吧。”

男生們越罵越起勁,讓生田和小鳥游一度懷疑這個世界上真的只有女生才是最八卦的事實。

“沒錯,天天頭翹的都要飛起來了。估計要是有尾巴就得翹斷了吧,哈哈哈!”

“哈哈!說得好!我還聽說,他媽媽啊,其實原來是他爸的情婦,不知道用了什麽卑鄙的手段才爬上了正位,不然他現在……就是個私生子——”

“哇啊,大新聞!什麽統領了200人的帝王啊,他囂張個屁啦!”

生田文佳明白過來了。

不禁皺眉,嫌惡的看著那兩個哈哈大笑的男生,生田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出去扁他們一頓,他們口中的那個家夥好歹也算是她朋友吧——

“欸、餵,梨夏?!”

身旁的少女竟然先她一步站起身走了過去。

這丫頭找死啊!生田急忙跳起來跟了上去,那兩人可是空手道部的主將誒,她腦子燒了啊,正義感來得太不是時候了餵!

兩個男孩停下猥瑣的笑聲,看著突然站在他們面前的女孩子。

那個少女皮膚蒼白,卻有種柔和的美感。淺黃的頭發閃耀著陽光的色澤,眼睛亮的似乎能灼出火來。

她抿著仿若桃瓣的唇,緊接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像是從牙縫裏咬出來,緩緩地,一個字一個字重重的吐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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