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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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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晚, 覆在村子上方的雲層烏黑濃厚,夾雜著天際閃過的電光滾雷,不過是在室外停留片刻就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心靈上的壓迫感。

僅僅是步入村落,周身的查克拉便是一滯, 仿佛進了某種封閉的結界內, 即便如此, 目光所到之處卻什麽也查看不出。

聽到弟弟的話, 宇智波斑繃著臉, 暗紅色的眸子不動聲色將村落內的一切收入眼底。

這和他們多天來的感受極為相似,明明感知到哪裏不對, 卻不清楚真相究竟是什麽,來到光之國許久也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越往裏面走, 越覺得村子空蕩毫無人氣, 顯然是個空村。雨水沖刷著草屋的屋檐, 形成細小的水柱,兩人慢慢走近附近一間屋內。

裏面的擺設和尋常百姓家的屋子沒什麽兩樣,除了沒有糧食蔬果, 鍋碗瓢盆一應俱全, 甚至是床單被褥也都整整齊齊擺放在室內。

……這絕對是吃準他們沒有選擇故意而為之。

雨天的清新氣息掩蓋住村子的其他氣味, 一間一間屋子翻找過去, 他們仍然沒有收獲到有用的情報,整個村子幹凈得過分。

等到千手隼人帶大部隊趕到時,就見到先行部隊的宇智波斑臭著張臉,明顯是沒有達成目的生悶氣。

不準備這個時候湊上去觸這位大佬的黴頭,他冒雨選了間擺設尚可的房間,趕緊把渾身濕漉漉的少女們打包塞了進去。

檢查了下竈臺,廚房內還貼心安置著柴火, 本著“最後的晚餐”不用白不用的想法,他硬著頭皮找來宇智波,期望能夠借助火遁生火燒點水供渾身濕透的眾人打理一下。

他一個千手最拿手的是水遁,宇智波的火遁用來燒火,配上他的水遁,四舍五入就是一鍋熱水澡。

就當是忍者的忍術再就業吧。

想法很好,除去宇智波斑的火力太猛炸掉好幾間屋子的廚房最後不得已換了個宇智波弟弟生火外,其他一切正常。

和千姬一同呆在車廂中的阿比狀態要比其他人好不少,只有金發的尾端和衣服上沾上了些雨珠,以及懷裏的娃娃吸了水分重了一些。

作為同行人中能打能跑且性別合適的天選之人,她理所當然被千手隼人賦予了貼身保護(監視)公主的重要職責,對方殷切囑咐她絕不能離開公主一步,他有預感要發生什麽。

要發生什麽了,也許在聽隼人先生這麽說的時候,她有的只是模糊的概念,那麽和眾人一起踏進空村的第一秒,這種預感就化為現實作用在她身上。

基本沒有時間差,她坐在車裏卻清晰無比的感受到一層極薄的膜狀物質阻隔了整個村子和外面的風雨,那個東西被她捕捉到的時間極短,不超過三秒就消失不見。

等到她輕啟簾幕暗中觀察時,四周生出白色的霧氣,遠處的景象被水霧盡皆抹去,只剩依稀的色塊看不真切,從她的視角看,村內與村外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一刀切成兩個世界。

在和中也一同降落到異世界後,阿比的心態其實一直保持在水平線上,再加上自身力量暴走使她無意間接觸到父神猶格索托斯的精神,記憶有所恢覆,她的外神之力趨於平穩,像來到村裏後一瞬體內無名之霧有暴動傾向的情況已經非常稀少。

上一次這麽暴動還是在她親眼目睹中也被刺傷的時候,那一次的後果就是他們現在還在不知名的異時空漂泊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求助於這個世界正開發時空忍術的千手扉間。

好在接觸到那個物質的時間很短,她尚且壓制的住,這才沒造成二次橫濱慘劇。

越接近村子中央,她的心跳愈加激烈,耳畔傳來一聲聲聽不清楚的囈語,不明白它的語言卻能理解它的意思,這個聲音正在呼喚她的名字,這種體驗過於新奇卻讓人倍感不適。

魂不守舍的跟著千姬進了屋子,收拾一通後,她的心情勉強保持在及格線上,安撫好同樣有些憂心忡忡的公主睡下,阿比力排眾議索性在屋裏打了個地鋪準備將就一晚。

圓月當空,暴雨映襯著月光格外清冷飄渺,雨聲瀝瀝,原以為今夜註定失眠的阿比竟然就這麽睡了過去,半夢半醒間,一道黑影從面前掠過,她本想睜開眼查看,眼皮卻重得擡不起來。

大約半刻鐘後,尖叫聲劃破夜空,伴隨著各方而來的紛亂腳步聲,她才揉了揉眼從迷蒙的狀態中蘇醒過來,循聲望去,千姬所在的臥榻上果然空無一人,一群婢女正驚慌失措地尋找再次失蹤的公主殿下。

半夜被叫醒的忍者們路上聽說了這件事,幾人居然有種“終於來了”的既視感,結合公主落水後一段時間也發生過這種事,侍從們判斷是村內的鬼魂附身在公主身上,這推斷當然被不信鬼神的眾人一舉排除。

這一切分明是幕後真兇出手抓走了公主,引他們來救人最後一網打盡的套路。

等他們到的時候,迎面撞上匆忙出門的阿比,小姑娘發絲淩亂,眼圈泛紅,因為膚色雪白襯得眼下的烏青格外醒目。

“阿比,你沒事吧?”中也上前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面帶關切。

懷裏的少女搖了搖頭,剛準備說些什麽,就被同樣出門的侍女的叫聲打斷。

“呀,雨水,雨水變成黑色了!”

眾人臉色一變,趕忙朝屋外望去,天空飄下的細密雨滴不知何時變成黑色的液體,砸在地面上迸射出純黑的霧氣。

“這是什麽東西?”剛在雨中狂奔而來的千手隼人沈著臉問道。

宇智波斑試著解除幻象,然而一切並非幻術,黑色的雨下個不停,潮濕陰冷的空氣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不少人承受不住壓力和恐懼癱坐在地面露絕望。

宇智波泉奈活動了一下,發現並無異樣:“目前看來黑雨的危害尚不可知,我們被滴中好像沒什麽改變。”

“分頭找,找到集合。”

宇智波斑一言定論,反正滴都被滴到了,還怕什麽。

阿比聞言正要追出去,還沒走幾步就被千手隼人攔下。

“你們兩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懷疑對方千方百計把你們引到這個地方,肯定早就針對你們做好一系列的謀劃。”他的語氣是少有的凝重,“公主那裏我們去找,你們兩個小心為上。”

一向聽話的少女出乎意料地反駁道:“隼人先生,我還是跟著去比較好!”

不等千手隼人接話,她一股腦兒的把能夠感應木梳存在知曉千姬位置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所以有我帶路很快就能找到小千了。”她擡起頭繼續哀求道,“如果對方的目標真的是我,被卷入的小千是無辜的,如果可以我想去救她。”

“雖然不知道目的,但是有我在就放心吧,我不會讓人傷害阿比的。”

壓了壓頭頂的帽檐,橘發的少年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看了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頭鐵二人組,千手隼人誇張的長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同意了兩人的外出請求,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

在心中召喚逆卡巴拉樹的本體意識,根據本體和殘餘枝幹的共鳴,阿比指著一處地方,中也熟練抱起她如離弦之箭般飛起,千手隼人緊隨其後,三人快速地向著村子後方傳來較大能量波動的荒樹林跑去。

越靠近樹林的位置,阿比的心跳得就越快,大腦因為休眠不足的原因脹痛難耐,先前想追出門尋找千姬時被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服,寒風吹過便覺一股涼氣襲來。

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小聲吸了吸鼻子,一件外套披在她的頭頂抵禦寒氣。

重力操縱下,雨水從兩人周身分散開,黑色的雨滴被枯樹的殘枝遮擋住部分,身著白色和服的新娘躺在林子的中心生死不知,分外醒目。

阿比身子一僵,瞪大眼微微顫抖,她急切地想要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千姬,卻又害怕自己晚了一步,對方已經失去生命體征。

少年平穩落地,雙腿剛觸及地面,極力忍耐慌張的少女就踉踉蹌蹌地走向面無血色,恍若失去靈魂的空殼人偶的新娘。

站在她身後的中也眼含憂慮,半晌才發覺好像少了點什麽。

“嗯?隼人怎麽還沒來?他不是跟在後面的嗎?”疑竇叢生的少年直覺事情不對勁,他轉過頭想要阻止阿比繼續靠近,“餵,阿比,先別碰她!”

可惜為時已晚,金發的小女孩被他忽然的警告嚇得一驚,扭頭想要朝他看去,卻被一只蒼白的手死死抓住手臂,那只手的主人正躺在地面緊閉雙眼。

“該死,阿比快跑!”咒罵出聲的中也快步上前,想幫助她解開束縛。

然而,就在阿比被抓住的那一刻,村落和荒林的景色猛然發生劇變,先前被他們忌憚的黑雨不再落下,取而代之的是天邊的圓月被血色染紅,眨眼間變為詭譎的紅月。

在月色下,整個樹林活了過來,密集虬勁的枝條爭先恐後,一擁而上,竭盡全力拖延中原中也靠近的時間。

紅色的月光籠罩著寂靜的荒野,像是被什麽東西喚醒一般,牢牢抓住阿比的女孩在月色下睜開雙眼,不自覺對上視線,與對方距離僅有一臂之遙的她大腦一片空白。

“千姬”的眼中被黑色的物質填滿,瞳孔黝黑無光,整個人顯然失去了理智,更糟糕的還不是這個——

她的意識試著與對方拉遠距離,隨後想辦法找機會營救,但身體卻動彈不得,手臂一陣發麻失去知覺。

她正在慢慢失去身體的控制權!

“小千!”

阿比用盡全力呼叫對方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一下。

“千姬”置若罔聞,眼睜睜地註視著從掌心湧出大量的黑色粘稠物質覆蓋在阿比的手臂上,也許是算準時機到了,她張開嘴走到阿比身邊,從中吐出更多的粘膩物質。

月光投下斑駁的影子,那影子像是忽然有了生命,轉化成一個人形的怪物,從地面探出身體,它的臉上洋溢著喜悅與夙願終成的激動。

黑影笑得張狂,它用期待的目光緊緊盯著阿比:“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再快一點!”

樹枝過於麻煩以至於耽誤時間,踢碎枝條的中也心底一沈:“阿比!!!可惡,給我滾開!”

不希望他來礙事,終於登場的敵人操縱的攻擊更加迅猛難纏,心急之下一時間難以脫身。

眼看著腐朽汙濁的黑色物質將少女的身軀一點點吞噬,自己卻只能在最接近她的地方看著最重要的人被拉下深淵,少年周圍的黑紅光芒大盛,那道黑影意識到危機,急忙動用全部的樹枝鎮壓。

顧不上其他,他只知道再不阻止黑液的侵蝕,阿比恐怕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身邊。

將身體內過於龐大的異能力盡數解封,任憑難以控制的荒神之力扭曲了意識,那雙鈷藍色的眸子在最後一刻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吞並三分之一的少女,誓要把她的身影印刻在靈魂的最深處。

再會,請一定要活下去,即便是汙濁的力量也絕不會傷害到你。

“你這陰郁而汙濁的寬容啊。”

大地在少年的腳下發出震顫的轟鳴,隨處可見因突如其來的重力壓制而導致的龜裂,無數細小的裂痕以他為中心光速擴散。

比血月更加耀眼奪目的紅光頃刻間從他的體內釋放,原先理智澄澈的藍眸渲染上了野獸般的瘋狂,那近乎絕望的壓迫感只是看上一眼便會不由自主為之臣服。

“請你別再把我喚醒。”

可怖的紅印散發著光芒,在他的手臂上蔓延開來,直到整個身體都被這奇怪的類似圖騰般的印記控制,如同荊棘叢生。

擡起頭,少年的眼中被眼白所侵占,他的手中凝聚出一團黑紅的光球,如同發狂的雄獅,毫無邏輯章法地展開無差別攻擊,好像永遠不會知道疲倦。

黑影完全沒有預料到中途冒出個莫名其妙的人來礙事,險險躲開對方的攻擊,不禁抓狂道:“什麽情況,這家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那個人只說過名為阿比蓋爾·威廉姆斯的異時空少女能夠幫助它實現目的,根本就沒有說她身邊還有這麽個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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