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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九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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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浮沈沈的嗓音,就像是湖裏的水,淹沒著秦漠的所有感官。

語速,音調,到灌輸的內容。

卡王在做針對性的催眠,看著站在他眼前的那道挺拔的身影挺了下了動作,伸手按住了自己的頭……

另一邊,薄九在開完兩槍之後,整個人都從花田間躍了起來。

是因為她發現秦漠上了快艇。

而唯一能夠追上對方的,就是六百米處,她隱藏好的蘭博基尼。

只是不可能不被發現。

就連她掠過時。

太子爺在看到那道熟悉人影的時候,都忍不住的頓了下來:“黑小子!真的是黑小子!”

接著,他看到了薄九的衣服和她手上的長槍,再想一想她剛才的位置。

眸光一震!

“是黑小子,剛才幫咱們的是黑小子!”

軍醫也看到了薄九那張臉,大概是少年的臉在草叢裏蹭的,此時都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偽裝。

那張清冷的臉,在這個時候看上去格外的讓人驚喜。

這幾個人怎麽都沒有想到。

一直幫他們的人竟然是薄九!

其中最為震驚的就是胖子,他張嘴喊了一聲:“大黑桃!”

怪不得他會在之前就收到了紅點定位。

原來是因為這個人在這裏!

她居然會在這裏!

胖子說不出來內心是什麽感覺,因為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會因為想救Boss,只身入虎穴,又以一己之力,扳開了這個戰局。

這讓他又想起了那些在帝盟的日子。

他是看著這個人,擔下所有重擔,帶著帝盟殺出重圍的。

可是。

這樣的人,卻很有可能再也不能回到電競場上去。

即便是這樣,她仍然出現在了這裏。

明明可以獨善其身。

無論是她還是boss。

可仍然來了最危險的地方。

因為他們要救這些人出去。

胖子什麽都不怕。

他最怕的就是來不及。

軍醫也一樣。

所以在看到少年的那張臉之後,他第一反應就是朝著湖面大喊了一聲:“boss,你最重要的人,她還活著!”

沒有任何的作用。

快艇已經離開的有些遠了。

現在只能模糊的看到他們停在了那,具體發生了什麽,誰都不知道。

唰的一聲!

薄九掀開了擋在蘭博基尼車身上的香蕉葉。

“語音識別開鎖。”

啪的一聲車門開了。

導航開始運作。

原本小黑還想幽默的調侃自家主人兩句。

卻聽薄九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更改完潛水模式,馬上。”

“已開始進入潛水模式。”智能導航波動著曲線:“油量不是很充滿,主人需要註意,我們很有可能會回不來。”

薄九伸手擋水鏡一戴:“忽視。”

“是。”小黑一聽這話,就很清楚自家主人已經失去了平時的冷靜。

否則不可能會在不考慮油量的情況下,就這麽莽莽然的出發。

不僅僅如此。

還有她握著方向盤和潛入水底那一瞬,臉上露出的表情。

太不像她,卻有讓人有些心疼。

小黑聽到了她的聲音。

少有的急切。

她在說:“漠哥,你再等等,很快,很快我就到了。”

小黑並不了解人類的感情。

它只是會看。

如果一個人,真的太喜歡一個人了。

最害怕的大概就是失去。

湖面上,船艙裏。

卡王又向前走了一步,視線放在了秦漠那雙已經沒有了光的雙眸上:“我這裏有一個遙控器,只要你按下這個紅色按鈕,就能將一部分害死她的人消滅掉,剩下的那部分,你可以慢慢找。”

此時的秦漠,就像是受到了什麽蠱惑一般,無神的眸看向了最鮮艷的顏色。

“來吧,你才是最有資格做審判的人。”卡王還是那麽斯文,畢竟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只有按下這個按鈕,距離快艇不遠處的木屋就會被炸飛,在那下面埋了無數的炸彈。

那些破壞他計劃的華夏軍人和一些怎麽都不肯被他俘虜的人,都會跟著他的花田陪葬。

最重要的是,動手的人,是秦漠。

單單僅憑著最後一點,他就已經贏了。

是的,從一開始的卡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他的那些屬下,他根本也沒有多在乎。

雖說再找一些用的順手的人來,肯定會有點困難。

但用一個秦漠來換已然夠了。

想到這裏,卡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秦漠伸出了手,宛如被指揮了一般……

就在卡王以為他會按下按鈕的時候。

只聽唰的一聲。

遙控器被扔進了水裏。

秦漠仍然站在他那個位置上,河面吹來的風,鼓動著他黑色的風衣,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即將要發作的吸血鬼。

嘴角處都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邪笑,像是對世間的輕嘲,又帶著嗜血的清淡。

卡王的臉色當下就變了!

因為在看這個樣子的秦漠之後,他突然記起了他看過的一篇有關心理學的文記。

大部分的人激發心理暗示,都會對他心理導師產生一種天然的臣服感。

可還有那麽百分之零點零一的人,當他的信念達到一定的程度之後,非但不會對心理導師臣服,反而會越發的……

卡王已經不想再想下去了,擡起手來就想給秦漠一槍。

既然他馴服不了的人,那就應該直接在這裏被了解掉!

秦漠又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電光火石之間,手中的撲克又飛出了指間,這一次比之前更具有殺氣。

手腕被撲克牌劃過的時候,卡王吃疼的打偏了位置,子彈從旁邊劃過,巧妙的射中了想要將秦漠攔下來的雇傭兵身上。

卡王雙眸都瞪大了,他清楚秦漠的厲害,卻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底線在那裏。

可這一次,他見到了。

同樣的,他也見到了真正的地獄。

這個時候的秦漠,顯然是沒有了顧忌。

因為沒有顧及,所以他的心裏也就只留下了一個念頭。

殺。

殺。

全部都殺死。

尤其是這個人。

很多人前就有人說秦家少爺那雙手打游戲好看,彈起鋼琴來,肯定更漂亮。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秦漠的這雙手,瓷白的冰冷,拿起撲克牌來殺人的時候,幾乎能用驚艷來形容。

作為被獵殺者,卡王只覺得心跳從來都沒有這麽快過。

那一刻他的眸子是慌亂的,甚至連臉上一慣的斯文都不在了。

他按住自己的手,著急的想要再將槍撿起來。

秦漠已經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雙眸子還是一如初見時深邃。

只是這一次裏面閃動的光,有些黑。

“你說的沒有錯,他們都該死,但最該死的是你,教授。”

秦漠漫不經心的笑了,在他笑的時候,眼下還殘留著點點血花,俊美的不可方物:“你似乎一直都想要控制我,教授,難道你學的文獻裏,沒有告訴過你嗎,物極必反。”

說著,秦漠手上的撲克牌已經抵上了卡王的脖頸。

“我確實有些後悔。”卡王說著,看似無意,手掌心卻多出了一個刀片,沒有等到秦漠設防,一刀就朝著他捅了過去!

秦漠身形一閃,長腿側踢,將他踹到在了船艙上。

卡王雙眸都搖晃了,是因為他意識到了他的盡頭。

如果是以前的秦漠,最起碼不會是這個樣子。

不過……卡王低笑了起來,眸子裏像是能滲透出黑絲來:“秦漠,你已經成為了另外一個我,你以為這一場較量,你能全身而退嗎?就算我死了,你也輸。”

“你還是和當教授的時候一樣,廢話太多。”秦漠笑著將人拎起,那雙眼已經開始溢出了紅色:“既然你這麽喜歡水,那就按照你的方式來,綁上重物下沈,你放心,我不會打暈你,像溺水這種事情,就應該慢慢欣賞。”

卡王的臉上有了明顯的恐慌,他寧願秦漠直接擡手給他一槍。

從來都沒有想到,對方會用這種辦法。

清醒著卻不能自救的。

他是要讓他嘗一嘗那個人受過的所有罪嗎。

卡王想要反抗。

可是一旦在心理戰上輸掉之後。

他就再也沒有任何優勢能勝過秦漠。

不過兩秒鐘的時間,卡王就意識到他的手腕被什麽東西割破了。

但凡是有一點嘗試的人,都知道割破手腕,被拋進水裏會怎麽樣,越是掙紮,血流的就會越快。

再加上卡王雙腿被綁上了重物。

很悶的墜水聲。

他根本沒有機會露出水面。

除非能先弓著身子將腿上的重物解掉。

但就像剛才說的,這個時候越是在水中揮動自己的雙手,血流就會跟著變快。

再加上失血感讓他根本沒有力氣去解死結。

高級心理師實際上都學過解結。

這是一次,卡王儼然不行了。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掙紮,等呼吸不上來的時候,血也開始彌漫在了湖面上。

漸漸的,他的手指頓住了,整個人越來越向下沈。

快艇已經停了。

秦漠就站在船艙裏,劇烈的頭疼,讓他順勢坐了下去。

鮮血漸漸的染上了他的眸。

你有沒有聽過一則故事。

故事是這樣說的。

聖經中,掌管神界的大天使長,米迦勒

他高貴如冰雪,擁有最美麗的容姿,他是整個神界的光耀。

但是沒有人知道,天使長在維持人世界秩序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感情。

在他一次次割肉舍血來救人。

卻被人反噬的時候。

他就明白了,人類不過是這樣。

因為,他見過所有的黑暗。

無論是什麽的處境,即便是路過彼岸,在做引導的時候,他聖潔的戰袍都不會染上絲毫汙穢。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最離經叛道的墮落天使,少年路西法。

米迦勒的感情又回來了。

一開始是不耐煩。

後來是想要看到那個人。

畢竟從一開始,是那個人先招惹的他。

那時候路西法魔識未開,躺在他懷裏的時候,就像是個乖巧的小惡魔。

米迦勒以為他們兩個會這樣一起很久。

直到神界收到人界信件,發起了一場最大規模的戰爭。

他最心愛的路西法,從烈火中走來,燒的面目全非。

從此以後,米迦勒在揮動手中的刀劍時,有的只是冰冷。

位居高位。

殺人如麻。

而現在的秦漠,就像是米迦勒。

昏黃之下。

他半仰在船艙裏,像是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手上有多少血。

落下去的夕陽染紅了他的眸。

優雅,神秘,矜貴,這幾個字仍然適合他。

只是,但凡在這個時候看到他的人都會知道。

這並不是他們認識的秦漠。

秦漠側著眸,像是在欣賞即將要來臨的夜色,這樣的他更是前來支援的插著紅旗的快艇,有些猶豫不前。

就在這時。

一陣翻滾的波濤。

黑色的蝙蝠從湖底幡然而上!

一道身影直接躍上被鮮血染滿了快艇。

人們遠遠的看著,那個少年將額前的擋水鏡一摘,碎發像是還在滴著水,被原本坐在地上的秦少將直接伸手,捏住了脖子。

瞬間。

幾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

站在最前面的唐少,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秦漠的心理暗示徹底完成了。”

最高指示,一旦秦漠陷入某種無法控制的地步,他們必須要將對方帶回去,由上面的人來抉擇。

到底應該怎麽處理接下來的事。

可現在,他們根本不敢接近。

因為對方太危險!

秦漠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緩緩的笑了,那樣的笑,邪氣而嗜血:“送上門的獵物?”

薄九有些呼吸不上來,她的視線落在了那雙完全陌生的眸上,心臟像是被刀割破了一樣,嘴角卻是笑的,說話都有些困難:“漠哥,你忘了小時候的我就算了,怎麽現在連長大的我都忘了。”

“漠哥?”秦漠離著少年的臉近了一點:“我怎麽可能有你這麽矮的弟弟,說謊都不會說?”

實際上,秦漠並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只是難受一點,他就下意識的松開了手,像是著魔了一樣。

算了。

對方也不能把他怎麽樣。

反正對方敢動,他隨時能用撲克牌割破對方的喉嚨。

可讓秦漠沒有想到的是。

他剛把這家夥放開。

少年就一下抱住了自己,聲音壓的有點沙:“漠哥,這次換我來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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