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私心已經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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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渺和夏時衍回到A市時, 正好是除夕的前一夜。
裴星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被容祁抱走的小黑貓。
容祁就讀的小學早就放假了，他發消息問容祁什麽時候方便過去拿貓，容祁很快就給他回了一段語音消息。
容祁的奶音響起, 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對方在撒嬌。
“皇叔，打火機很喜歡我哦, 也很喜歡爺爺奶奶呢, 你讓打火機再待幾天嘛，好不好？”
隔了那麽久, 小家夥還用‘皇叔’稱呼他呢。
裴星渺起了逗弄心思, 回覆容祁——
【Galaxy：那你讓打火機親自跟我說】
“喵喵喵——”容祁發了幾條語音消息, 全部都是容祁學貓叫的聲音。
裴星渺笑了笑，算是勉強答應小孩的要求了。
很久沒回來，家裏積了許多灰塵, 裴星渺和夏時衍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將房間全部收拾幹凈。
裴星渺累得不想動，癱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手機上多出許多條消息，還有幾個未接電話，來電人是楊希。
意料之外的人讓裴星渺有點詫異, 他想了想, 還是按下了回撥。
楊希很快接起了電話。
“希姐。”
楊希沒有想到裴星渺還會這麽喊她，反應慢了半拍才道：“聽說你殺青了，恭喜。”
“謝謝。”
裴星渺陪著楊希簡單客套了幾句, 楊希似乎在尷尬，轉換話題十分生硬。
“明天是除夕, 不過可能要辛苦你了，我幫你接了個工作，你的助理應該跟你在一起吧, 你們明天過去吧，地址我等會發送到你的微信上。”
裴星渺掛斷電話後，對著楊希發來的地址出神。
《將臣》還差男女主最後一點戲份就能全部收工，聽李行凱的意思是，這部劇會趕在過完年後播出。
楊希說的雜志拍攝，是關於《將臣》的宣傳雜志。
雜志社特意為男二這對耽美線開了個專欄，他們明天不光要拍攝需要用的封面、內頁，還要接受雜志社的采訪。
換言之，楊希已經知道飾演小皇帝的人是他身邊的助理了。
夏甜當初答應會給他三個資源，一部劇，一個綜藝，還有個雜志拍攝，夏甜都做到了。
裴星渺意外的是楊希的態度，楊希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
楊希最近多了很多空閑時間，喬西被雪藏後，公司同樣對她擺出冷處理的態度，他們是在怪罪她沒有好好教導手下的藝人。
楊希只想冷笑，她為弈星勞碌了那麽多年，他們怎麽不說公司老板對藝人圖謀不軌，教壞藝人呢？
裴星渺那件事後，季宵狠狠罵了楊希一頓。
楊希回來後也想清楚了，她已經向季宵遞交了辭職信，等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她會徹底離開弈星。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不自量力，這幾年她都在跟一個假象敵人鬥來鬥去。
其實夏甜根本就沒將她放在眼裏過。
冷靜下來後，她也猜出了裴星渺早就跟夏甜搭上線的事情，那麽多對裴星渺有好處的巧合都是夏甜一手促成的，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她沒將裴星渺會轉去星河的事情告訴季宵，算是對裴星渺給她留的那點體面的微不足道的報答吧。
昨晚兩人都沒有睡好。
裴星渺是因為緊張，發現自己的心意後，再和夏時衍躺在一張床上，他總是控制不住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是突然換了個環境，他還有點不能適應。
夏時衍沒睡好是因為床單被套都換成新的了，裴星渺的味道減淡了，沒有熟悉的氣味，他無法入睡。
他原本想趁裴星渺睡下後，裝作睡相太差滾到裴星渺那一邊，偶爾卑鄙一次也沒什麽吧。
結果他等了大半夜，裴星渺熟悉的呼吸聲始終沒有響起。
兩個人熬到後半夜才睡下，因為要趕去拍攝地，他們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出門了。
今天是除夕，街道上早就掛滿了喜氣洋洋的紅色，天氣並沒有因為新年而放晴，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雪，地上堆著昨夜落下的厚厚積雪。
司機聽從楊希的吩咐早早候在了樓下，裴星渺跟司機打了聲招呼，兩人彼此沒有交流，一路上都在打盹。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來到了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前，出示自己的身份後，不知道是夏甜還是楊希的囑托，裴星渺和夏時衍受到了極為熱情的招待。
招待他們的是雜志社的工作人員，從她的言行談吐中能看出她職位應該挺高。
這家時尚雜志社在國內挺有名的，往期邀請拍攝的都是現如今的一線明星，裴星渺算是因為夏甜撿了個便宜。
拍攝主題早就確定好，只要人到齊就可以就位了。
裴星渺和夏時衍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化妝間，造型師早前就根據兩人的照片確定了幾套造型，妝造沒有花費很長時間。
裴星渺沒有化濃厚的妝，化妝師只用修容粉修飾了他的臉部輪廓，順便用遮瑕遮住了他明顯的黑眼圈。
“你們兩個黑眼圈都好重啊，昨晚做什麽了？你們是集體約好了變熊貓嗎？”化妝師一邊上著遮瑕，忍不住調侃道。
兩人拍攝的主題很暧昧，化妝師那麽說，房間幾人不免用好奇又暧昧的目光打量兩人。
他們聽說裴星渺是gay的時候，還忍不住激動了一把。
優質男性誰不愛啊，他們非常期待這次拍攝，就算除夕夜讓他們加班趕工又怎麽樣，見到好看的男人才最重要啊。萬一踩了狗屎運，跟對方看對了眼，發展出一段戀情了不是兩全其美？
他們一大早就在等裴星渺他們來了，見到站在裴星渺身邊的夏時衍時，他們又激動了。
帥哥和帥哥在一起果然養眼啊，他們還是放棄好了。
裴星渺扯扯唇角，解釋道：“我們昨天才殺青，匆忙趕回來沒怎麽睡好。”
弄完腦袋的部分，兩人被推著送進了更衣間。
造型師給裴星渺配了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簡單的服裝搭配在他身上卻有不同的感覺。
造型師特地將裴星渺胸前的扣子解了一顆，將他半邊鎖骨露了出來，還在上面塗了更突顯鎖骨線條的高光粉。襯衫的料子有點薄，行走間能將他腹部的肌肉輪廓完美顯現出來，修長的雙腿被黑色包覆，看上去極為禁欲。
夏時衍穿著和裴星渺同款的衣服，只不過襯衫的顏色換成了黑色。
夏時衍原本還困著，乍然見到造型師用沾著□□的手指撫摸裴星渺的鎖骨時，他立刻清醒了。
他正想上去搗亂，造型師見到他眼睛亮了亮，立刻抓住他，用剛才對付裴星渺時相同的動作，扒開領口，塗高光。
夏時衍：“……”
造型師是位男性，他用嬌俏的聲音尖叫道：“呀，你皮膚好好哦，好滑哦，比我摸過的所有豆腐都要好呢，你平時有特意保養過嗎？”
夏時衍：“……”
裴星渺站在夏時衍身後，笑意憋不住，他捂住嘴巴，免得自己笑出聲。
如果沒猜錯，夏時衍剛才是想推開化妝師的吧？這個醋壇子。
妝造搞定後，兩人被帶到了攝影區。
房間燈光關閉，一片黑暗中，只有地上的一盞冷調燈光亮著，地上放著幹冰機，正吐著縷縷煙霧。
先是裴星渺的單人拍攝，身後是黑色幕布，沒有任何場景搭設，攝像師似乎只要極致的簡單。
裴星渺的頭發噴了發膠，左側一小部分劉海乖順地貼到了腦後，造型師又在他頭上噴了可清洗的藍色染發劑，在光影的襯托下，藍黑白三種顏色格外的鮮明。
唯一的光源下，能看到細小的灰塵在空氣中漂浮。
修飾過後的混血感更加濃重，裴星渺眼前垂掛著一個星星形狀的吊飾，拍出來的照片中，他的淺眸中倒映出白色鏤空星星的形狀，他面對鏡頭擺出異常冷漠的表情，線條鋒利的下頜微微揚起，脖頸伸長時牽動了鎖骨的弧度，身後的黑加深了皮膚的白與人體優美的輪廓，煙霧徐徐掃過暴露的皮膚，若隱若現的美感是最致命的。
夏時衍站在後面癡癡望著染上純欲感的裴星渺，他理解他們想要塑造出什麽樣的裴星渺。
只一眼，所有感官都像是被這個人俘獲了。
想要撕碎那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看他露出從未見過的表情，那是因眼前的人而生出的征服感。
夏時衍用盡全身力氣才將罪惡的欲/念狠狠壓下，等下就要輪到他了，他可不想在裴星渺面前丟臉。
偏偏裴星渺在這時看了過來，原本偽裝的冷漠在對視中冰封雪融，淺淺的梨渦冒出了頭。
夏時衍有些醉了，裴星渺最近總是發出真心的笑。
好像是只對他一個人這樣的笑。
茫然從裴星渺眸中一閃而過，他重新看向鏡頭，換動作的時候裝作不經意般往夏時衍的方向瞥去。
這一眼仿佛只是確定。
確定了夏時衍的異狀。
裴星渺順利拍完幾組個人照，裴星渺借夏時衍是新人為由，他需要跟夏時衍溝通幾句，麻煩大家短暫的休息一下。
工作人員們並不覺得裴星渺的要求過分，只覺得他是個關心後輩的好前輩。
裴星渺帶著夏時衍走到無人的休息區，他平靜地跟夏時衍又說了一遍昨晚就說過的廢話，最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樣子，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間。
夏時衍坐在單人沙發上，呆呆看著裴星渺遠去的背影。
他喉結不停滾動，將杯子裏的冷水全部灌下，深吸了口氣才漸漸熄滅全身的燥熱。
裴星渺是在替自己解圍嗎？他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嗎？
還是，只是跟平時一樣的體貼，只是單純的想要教導他而已。
休息完畢，輪到夏時衍的時候，攝像師讓他抱著一捧玫瑰花走進了拍攝區。
造型師沒有在夏時衍頭上噴紅色發劑，而是決定用道具來呈現紅藍區別。
依舊是簡單的黑色背景，夏時衍需要將紅色玫瑰花灑向空中，采取抓拍的形式，夏時衍要在玫瑰花下墜的時候擺出不同表情。
裴星渺的風格與冷酷的蕭遲掛鉤，而夏時衍需要呈現出蕭琰的孩子心性。
夏時衍從前拍過不下百次的封面，甚至走過T臺，這對他來說已經駕輕就熟。
他沒有思考，就決定用最簡單的笑容表達。
裴星渺站在夏時衍剛才站過的位置，近距離觀賞夏時衍的表現。
此刻的夏時衍如同天真無暇的稚子，誰都不會想到，這麽好看的少年也會失態。
玫瑰花瓣落下的時候，夏時衍沖裴星渺展開笑容，桃花眼彎起，化妝師在他纖長濃密的眼睫上灑了一層銀粉，他微微闔眼的時候，睫毛擋住一半瞳孔，深黑的瞳色被細碎的銀光覆蓋，像有星辰墜入他的眼中。
嘴角的虎牙輕輕咬住下唇，一片紅色玫瑰恰好擋住了挺翹的鼻尖。
玫瑰襯美人，不得不說的是，夏時衍很適合紅色。
裴星渺有一瞬的怔楞，夏時衍的目光沒有落在鏡頭上，他看的是自己。
他想著夏時衍是第一次所以不懂，想比口型提醒夏時衍看鏡頭呀，還沒做出第一個口型，他就閉上了嘴唇。
攝像師瘋狂按下快門，不停說著‘很好’，‘OK’等詞。
裴星渺將這些聲音全部忽略了，沒人指出夏時衍的不對，證明夏時衍表現得很好，他又為什麽要阻止夏時衍看自己呢。
私心已經止不住了。
讓那雙眼睛不看自己，他已經做不到了。
……
到了雙人合拍，裴星渺已經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和所有能暴露他心思的情緒了。
兩人依照攝影師說的擺出指定動作，對視對於兩個人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他們能做到在工作時間內對視一分鐘以上也不會表現出害羞的表情。
雜志封面當然不會拍得太赤/裸/裸，可圍觀的工作人員卻沸騰了。
裴星渺將手搭在夏時衍的肩上，俯身靠近夏時衍的下巴，這個動作引起了很小的興奮聲。
夏時衍微微彎腰，大手抓住裴星渺的頭發讓他揚起頭，夏時衍的嘴唇貼近裴星渺的喉結幾寸距離時，下面的聲音開始加大了。
到了後面，這些聲音幹脆不遮掩了，不是拍戲，出聲也沒有事。
裴星渺和夏時衍敬業地擺出動作，沒有因為底下的尖叫聲而改變表情，最後反倒是攝像師受不了雜音，高聲罵了句‘閉嘴’才讓房間重歸平靜。
拍攝之後兩人接受了采訪，考慮到有新人的原因，兩人的采訪問題並不刁鉆，沒有受到什麽‘刁難’就順利結束，唯一的刁難大概就是讓裴星渺和夏時衍穿上雜志社特地準備的新年系列情侶服，並且要留下幾張合照。
兩人穿上了紅白相間的情侶毛衣，工作人員遞上來一條長圍巾。
裴星渺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夏時衍已經迅速套上了一邊的圍巾，他套上之後，圍巾剩餘的一邊還留有足夠容納另外一個人的長度。
“情侶圍巾哦。”工作人員笑得不懷好意。
裴星渺：“……”
全部工作結束，兩人向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道了聲謝。
臨出門的時候，剛才讓他們戴上情侶圍巾的工作人員特地追了過來。
她笑道：“外面很冷，這是我們送給你們的新年禮物哦。”
情侶衣服倒是無所謂，共用一條圍巾也太暧昧了。
把兩個人緊緊連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親密地貼在一起。
因著隱秘的心思，或許還有拍攝時的尷尬。
裴星渺撇開視線，不想看那條燙手的圍巾。
夏時衍抖開圍巾，關心道：“哥哥，外面下雪了，你先套上吧。”
“不……”裴星渺的拒絕被強行打斷，夏時衍已經湊了過來，他將圍巾的一邊纏上他的脖頸。
兩人隔著小段距離，夏時衍替他戴圍巾時，指尖會蹭過他的皮膚。
裴星渺不確定夏時衍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
夏時衍是怎麽做到能那麽心平氣和的，明明拍攝的時候發生過那種事情……
害羞的那個人為什麽會是自己呢？
清晰認識到夏時衍對自己有欲/望這件事，他不敢擡頭去看夏時衍現在的表情。
變態。
他在心裏小聲念了這兩個字。
夏時衍還在替他整理圍巾，黑影擋住頭頂的天光，他像是被夏時衍的雙臂環抱住，困在了只有夏時衍存在的空間裏。
好奇怪，比起直接靠近親吻，好像什麽都不用做，光是站在一起，偶爾的碰觸就會讓人害羞，也更讓人心跳加速。
“好了，我們回家吧。”
裴星渺抓住要走的夏時衍，他依舊低著頭，下巴埋進柔軟的圍巾裏，聲音悶悶的，“好冷，你不戴著嗎？”
夏時衍唇角彎起，乖乖應道：“好，聽哥哥的話。”
裴星渺：“……我沒有命令你。”
“那是我想戴。”
裴星渺：“……”
夏時衍迅速抓起另一頭，稀稀疏疏的動靜在頭頂響起，牽扯感從夏時衍那一頭傳到了裴星渺的頸部。
裴星渺被迫往夏時衍身旁走了幾步，兩人的肩膀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
來的時候，裴星渺就讓司機不要等他們，快點回家過個好年。
他們回程沒有選擇任何交通工具。
兩個男的戴著一條圍巾坐的士或者公交車，只會引起司機和乘客的矚目，共享單車也自動被他們淘汰掉了。
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把圍巾取下來就好了的辦法，傻乎乎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小區樓下。
盡管有圍巾擋臉，他們的臉還是被凍得通紅。
“渺渺，我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啊，你做什麽去了？你們……草！？”
裴星渺和夏時衍怕冷地縮著脖子埋頭走路，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們從圍巾中擡起頭，看見蹲在樓下，同樣被凍傻了，正一臉癡呆看著他們的陸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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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被容祁抱走的小黑貓。
容祁就讀的小學早就放假了，他發消息問容祁什麽時候方便過去拿貓，容祁很快就給他回了一段語音消息。
容祁的奶音響起, 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對方在撒嬌。
“皇叔，打火機很喜歡我哦, 也很喜歡爺爺奶奶呢, 你讓打火機再待幾天嘛，好不好？”
隔了那麽久, 小家夥還用‘皇叔’稱呼他呢。
裴星渺起了逗弄心思, 回覆容祁——
【Galaxy：那你讓打火機親自跟我說】
“喵喵喵——”容祁發了幾條語音消息, 全部都是容祁學貓叫的聲音。
裴星渺笑了笑，算是勉強答應小孩的要求了。
很久沒回來，家裏積了許多灰塵, 裴星渺和夏時衍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才將房間全部收拾幹凈。
裴星渺累得不想動，癱在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發了會呆, 手機上多出許多條消息，還有幾個未接電話，來電人是楊希。
意料之外的人讓裴星渺有點詫異, 他想了想, 還是按下了回撥。
楊希很快接起了電話。
“希姐。”
楊希沒有想到裴星渺還會這麽喊她，反應慢了半拍才道：“聽說你殺青了，恭喜。”
“謝謝。”
裴星渺陪著楊希簡單客套了幾句, 楊希似乎在尷尬，轉換話題十分生硬。
“明天是除夕, 不過可能要辛苦你了，我幫你接了個工作，你的助理應該跟你在一起吧, 你們明天過去吧，地址我等會發送到你的微信上。”
裴星渺掛斷電話後，對著楊希發來的地址出神。
《將臣》還差男女主最後一點戲份就能全部收工，聽李行凱的意思是，這部劇會趕在過完年後播出。
楊希說的雜志拍攝，是關於《將臣》的宣傳雜志。
雜志社特意為男二這對耽美線開了個專欄，他們明天不光要拍攝需要用的封面、內頁，還要接受雜志社的采訪。
換言之，楊希已經知道飾演小皇帝的人是他身邊的助理了。
夏甜當初答應會給他三個資源，一部劇，一個綜藝，還有個雜志拍攝，夏甜都做到了。
裴星渺意外的是楊希的態度，楊希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
……
楊希最近多了很多空閑時間，喬西被雪藏後，公司同樣對她擺出冷處理的態度，他們是在怪罪她沒有好好教導手下的藝人。
楊希只想冷笑，她為弈星勞碌了那麽多年，他們怎麽不說公司老板對藝人圖謀不軌，教壞藝人呢？
裴星渺那件事後，季宵狠狠罵了楊希一頓。
楊希回來後也想清楚了，她已經向季宵遞交了辭職信，等手上的工作交接完，她會徹底離開弈星。
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不自量力，這幾年她都在跟一個假象敵人鬥來鬥去。
其實夏甜根本就沒將她放在眼裏過。
冷靜下來後，她也猜出了裴星渺早就跟夏甜搭上線的事情，那麽多對裴星渺有好處的巧合都是夏甜一手促成的，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她沒將裴星渺會轉去星河的事情告訴季宵，算是對裴星渺給她留的那點體面的微不足道的報答吧。
昨晚兩人都沒有睡好。
裴星渺是因為緊張，發現自己的心意後，再和夏時衍躺在一張床上，他總是控制不住會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尤其是突然換了個環境，他還有點不能適應。
夏時衍沒睡好是因為床單被套都換成新的了，裴星渺的味道減淡了，沒有熟悉的氣味，他無法入睡。
他原本想趁裴星渺睡下後，裝作睡相太差滾到裴星渺那一邊，偶爾卑鄙一次也沒什麽吧。
結果他等了大半夜，裴星渺熟悉的呼吸聲始終沒有響起。
兩個人熬到後半夜才睡下，因為要趕去拍攝地，他們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就出門了。
今天是除夕，街道上早就掛滿了喜氣洋洋的紅色，天氣並沒有因為新年而放晴，他們出來的時候，外面已經下起了雪，地上堆著昨夜落下的厚厚積雪。
司機聽從楊希的吩咐早早候在了樓下，裴星渺跟司機打了聲招呼，兩人彼此沒有交流，一路上都在打盹。
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來到了市中心的一棟寫字樓前，出示自己的身份後，不知道是夏甜還是楊希的囑托，裴星渺和夏時衍受到了極為熱情的招待。
招待他們的是雜志社的工作人員，從她的言行談吐中能看出她職位應該挺高。
這家時尚雜志社在國內挺有名的，往期邀請拍攝的都是現如今的一線明星，裴星渺算是因為夏甜撿了個便宜。
拍攝主題早就確定好，只要人到齊就可以就位了。
裴星渺和夏時衍被工作人員帶到了化妝間，造型師早前就根據兩人的照片確定了幾套造型，妝造沒有花費很長時間。
裴星渺沒有化濃厚的妝，化妝師只用修容粉修飾了他的臉部輪廓，順便用遮瑕遮住了他明顯的黑眼圈。
“你們兩個黑眼圈都好重啊，昨晚做什麽了？你們是集體約好了變熊貓嗎？”化妝師一邊上著遮瑕，忍不住調侃道。
兩人拍攝的主題很暧昧，化妝師那麽說，房間幾人不免用好奇又暧昧的目光打量兩人。
他們聽說裴星渺是gay的時候，還忍不住激動了一把。
優質男性誰不愛啊，他們非常期待這次拍攝，就算除夕夜讓他們加班趕工又怎麽樣，見到好看的男人才最重要啊。萬一踩了狗屎運，跟對方看對了眼，發展出一段戀情了不是兩全其美？
他們一大早就在等裴星渺他們來了，見到站在裴星渺身邊的夏時衍時，他們又激動了。
帥哥和帥哥在一起果然養眼啊，他們還是放棄好了。
裴星渺扯扯唇角，解釋道：“我們昨天才殺青，匆忙趕回來沒怎麽睡好。”
弄完腦袋的部分，兩人被推著送進了更衣間。
造型師給裴星渺配了最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簡單的服裝搭配在他身上卻有不同的感覺。
造型師特地將裴星渺胸前的扣子解了一顆，將他半邊鎖骨露了出來，還在上面塗了更突顯鎖骨線條的高光粉。襯衫的料子有點薄，行走間能將他腹部的肌肉輪廓完美顯現出來，修長的雙腿被黑色包覆，看上去極為禁欲。
夏時衍穿著和裴星渺同款的衣服，只不過襯衫的顏色換成了黑色。
夏時衍原本還困著，乍然見到造型師用沾著□□的手指撫摸裴星渺的鎖骨時，他立刻清醒了。
他正想上去搗亂，造型師見到他眼睛亮了亮，立刻抓住他，用剛才對付裴星渺時相同的動作，扒開領口，塗高光。
夏時衍：“……”
造型師是位男性，他用嬌俏的聲音尖叫道：“呀，你皮膚好好哦，好滑哦，比我摸過的所有豆腐都要好呢，你平時有特意保養過嗎？”
夏時衍：“……”
裴星渺站在夏時衍身後，笑意憋不住，他捂住嘴巴，免得自己笑出聲。
如果沒猜錯，夏時衍剛才是想推開化妝師的吧？這個醋壇子。
妝造搞定後，兩人被帶到了攝影區。
房間燈光關閉，一片黑暗中，只有地上的一盞冷調燈光亮著，地上放著幹冰機，正吐著縷縷煙霧。
先是裴星渺的單人拍攝，身後是黑色幕布，沒有任何場景搭設，攝像師似乎只要極致的簡單。
裴星渺的頭發噴了發膠，左側一小部分劉海乖順地貼到了腦後，造型師又在他頭上噴了可清洗的藍色染發劑，在光影的襯托下，藍黑白三種顏色格外的鮮明。
唯一的光源下，能看到細小的灰塵在空氣中漂浮。
修飾過後的混血感更加濃重，裴星渺眼前垂掛著一個星星形狀的吊飾，拍出來的照片中，他的淺眸中倒映出白色鏤空星星的形狀，他面對鏡頭擺出異常冷漠的表情，線條鋒利的下頜微微揚起，脖頸伸長時牽動了鎖骨的弧度，身後的黑加深了皮膚的白與人體優美的輪廓，煙霧徐徐掃過暴露的皮膚，若隱若現的美感是最致命的。
夏時衍站在後面癡癡望著染上純欲感的裴星渺，他理解他們想要塑造出什麽樣的裴星渺。
只一眼，所有感官都像是被這個人俘獲了。
想要撕碎那層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看他露出從未見過的表情，那是因眼前的人而生出的征服感。
夏時衍用盡全身力氣才將罪惡的欲/念狠狠壓下，等下就要輪到他了，他可不想在裴星渺面前丟臉。
偏偏裴星渺在這時看了過來，原本偽裝的冷漠在對視中冰封雪融，淺淺的梨渦冒出了頭。
夏時衍有些醉了，裴星渺最近總是發出真心的笑。
好像是只對他一個人這樣的笑。
茫然從裴星渺眸中一閃而過，他重新看向鏡頭，換動作的時候裝作不經意般往夏時衍的方向瞥去。
這一眼仿佛只是確定。
確定了夏時衍的異狀。
裴星渺順利拍完幾組個人照，裴星渺借夏時衍是新人為由，他需要跟夏時衍溝通幾句，麻煩大家短暫的休息一下。
工作人員們並不覺得裴星渺的要求過分，只覺得他是個關心後輩的好前輩。
裴星渺帶著夏時衍走到無人的休息區，他平靜地跟夏時衍又說了一遍昨晚就說過的廢話，最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樣子，借口去了一趟洗手間。
夏時衍坐在單人沙發上，呆呆看著裴星渺遠去的背影。
他喉結不停滾動，將杯子裏的冷水全部灌下，深吸了口氣才漸漸熄滅全身的燥熱。
裴星渺是在替自己解圍嗎？他是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嗎？
還是，只是跟平時一樣的體貼，只是單純的想要教導他而已。
休息完畢，輪到夏時衍的時候，攝像師讓他抱著一捧玫瑰花走進了拍攝區。
造型師沒有在夏時衍頭上噴紅色發劑，而是決定用道具來呈現紅藍區別。
依舊是簡單的黑色背景，夏時衍需要將紅色玫瑰花灑向空中，采取抓拍的形式，夏時衍要在玫瑰花下墜的時候擺出不同表情。
裴星渺的風格與冷酷的蕭遲掛鉤，而夏時衍需要呈現出蕭琰的孩子心性。
夏時衍從前拍過不下百次的封面，甚至走過T臺，這對他來說已經駕輕就熟。
他沒有思考，就決定用最簡單的笑容表達。
裴星渺站在夏時衍剛才站過的位置，近距離觀賞夏時衍的表現。
此刻的夏時衍如同天真無暇的稚子，誰都不會想到，這麽好看的少年也會失態。
玫瑰花瓣落下的時候，夏時衍沖裴星渺展開笑容，桃花眼彎起，化妝師在他纖長濃密的眼睫上灑了一層銀粉，他微微闔眼的時候，睫毛擋住一半瞳孔，深黑的瞳色被細碎的銀光覆蓋，像有星辰墜入他的眼中。
嘴角的虎牙輕輕咬住下唇，一片紅色玫瑰恰好擋住了挺翹的鼻尖。
玫瑰襯美人，不得不說的是，夏時衍很適合紅色。
裴星渺有一瞬的怔楞，夏時衍的目光沒有落在鏡頭上，他看的是自己。
他想著夏時衍是第一次所以不懂，想比口型提醒夏時衍看鏡頭呀，還沒做出第一個口型，他就閉上了嘴唇。
攝像師瘋狂按下快門，不停說著‘很好’，‘OK’等詞。
裴星渺將這些聲音全部忽略了，沒人指出夏時衍的不對，證明夏時衍表現得很好，他又為什麽要阻止夏時衍看自己呢。
私心已經止不住了。
讓那雙眼睛不看自己，他已經做不到了。
……
到了雙人合拍，裴星渺已經收拾好臉上的表情和所有能暴露他心思的情緒了。
兩人依照攝影師說的擺出指定動作，對視對於兩個人來說已經不算什麽了，他們能做到在工作時間內對視一分鐘以上也不會表現出害羞的表情。
雜志封面當然不會拍得太赤/裸/裸，可圍觀的工作人員卻沸騰了。
裴星渺將手搭在夏時衍的肩上，俯身靠近夏時衍的下巴，這個動作引起了很小的興奮聲。
夏時衍微微彎腰，大手抓住裴星渺的頭發讓他揚起頭，夏時衍的嘴唇貼近裴星渺的喉結幾寸距離時，下面的聲音開始加大了。
到了後面，這些聲音幹脆不遮掩了，不是拍戲，出聲也沒有事。
裴星渺和夏時衍敬業地擺出動作，沒有因為底下的尖叫聲而改變表情，最後反倒是攝像師受不了雜音，高聲罵了句‘閉嘴’才讓房間重歸平靜。
拍攝之後兩人接受了采訪，考慮到有新人的原因，兩人的采訪問題並不刁鉆，沒有受到什麽‘刁難’就順利結束，唯一的刁難大概就是讓裴星渺和夏時衍穿上雜志社特地準備的新年系列情侶服，並且要留下幾張合照。
兩人穿上了紅白相間的情侶毛衣，工作人員遞上來一條長圍巾。
裴星渺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夏時衍已經迅速套上了一邊的圍巾，他套上之後，圍巾剩餘的一邊還留有足夠容納另外一個人的長度。
“情侶圍巾哦。”工作人員笑得不懷好意。
裴星渺：“……”
全部工作結束，兩人向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道了聲謝。
臨出門的時候，剛才讓他們戴上情侶圍巾的工作人員特地追了過來。
她笑道：“外面很冷，這是我們送給你們的新年禮物哦。”
情侶衣服倒是無所謂，共用一條圍巾也太暧昧了。
把兩個人緊緊連在一起，一不小心就會親密地貼在一起。
因著隱秘的心思，或許還有拍攝時的尷尬。
裴星渺撇開視線，不想看那條燙手的圍巾。
夏時衍抖開圍巾，關心道：“哥哥，外面下雪了，你先套上吧。”
“不……”裴星渺的拒絕被強行打斷，夏時衍已經湊了過來，他將圍巾的一邊纏上他的脖頸。
兩人隔著小段距離，夏時衍替他戴圍巾時，指尖會蹭過他的皮膚。
裴星渺不確定夏時衍是不小心的，還是故意的。
夏時衍是怎麽做到能那麽心平氣和的，明明拍攝的時候發生過那種事情……
害羞的那個人為什麽會是自己呢？
清晰認識到夏時衍對自己有欲/望這件事，他不敢擡頭去看夏時衍現在的表情。
變態。
他在心裏小聲念了這兩個字。
夏時衍還在替他整理圍巾，黑影擋住頭頂的天光，他像是被夏時衍的雙臂環抱住，困在了只有夏時衍存在的空間裏。
好奇怪，比起直接靠近親吻，好像什麽都不用做，光是站在一起，偶爾的碰觸就會讓人害羞，也更讓人心跳加速。
“好了，我們回家吧。”
裴星渺抓住要走的夏時衍，他依舊低著頭，下巴埋進柔軟的圍巾裏，聲音悶悶的，“好冷，你不戴著嗎？”
夏時衍唇角彎起，乖乖應道：“好，聽哥哥的話。”
裴星渺：“……我沒有命令你。”
“那是我想戴。”
裴星渺：“……”
夏時衍迅速抓起另一頭，稀稀疏疏的動靜在頭頂響起，牽扯感從夏時衍那一頭傳到了裴星渺的頸部。
裴星渺被迫往夏時衍身旁走了幾步，兩人的肩膀嚴絲合縫地貼在了一起。
……
來的時候，裴星渺就讓司機不要等他們，快點回家過個好年。
他們回程沒有選擇任何交通工具。
兩個男的戴著一條圍巾坐的士或者公交車，只會引起司機和乘客的矚目，共享單車也自動被他們淘汰掉了。
他們根本沒有想過把圍巾取下來就好了的辦法，傻乎乎走了一個小時才走到小區樓下。
盡管有圍巾擋臉，他們的臉還是被凍得通紅。
“渺渺，我打你電話你怎麽不接啊，你做什麽去了？你們……草！？”
裴星渺和夏時衍怕冷地縮著脖子埋頭走路，對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們從圍巾中擡起頭，看見蹲在樓下，同樣被凍傻了，正一臉癡呆看著他們的陸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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