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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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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藥王

至於進到山裏後,爺爺口裏的規矩禁忌更多得像是滿山的藥材。

長大一點後,爺爺經常意味深長地說起這些事,但我們的心思卻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這樣一直到我們成年,采藥人世界的神奇藥材、采藥的艱險和命運的使然讓我對它肅然起敬,並伴隨了我采藥人奇異的一生。

藥材對於采藥人,除了了解專研外,更帶著幾分敬畏之情。特別是一些珍貴的藥材,采藥人認為它是有靈性的,它們生長的地方都是一些聚集日月精華之所,因而長成以後都有了靈性。

比如人參能長成極似人的模樣,更有甚者還能呼喊嘶叫,相傳在隋文帝時,上黨郡一戶人家,每夜都能聽見後山有人呼喊,但又始終不見其人。

後來在屋子後的山上,發現一棵植物的枝葉不同尋常,於是向下挖掘,深達五尺,得見根部,形如人體,似有四肢。自從挖出之後,那戶人家就再也沒有聽到呼叫聲了。此事宣揚開去,人們認為這是得“地之精靈”的“草”。

爺爺對這些事總是深信不疑,因為他年輕時候上就挖到過這樣的神物。還有爺爺說的仙草比如何首烏,百二十年後便能長成人形,能讓人返老還童起死回生。

提到人形何首烏,趙二狗手裏之前就有一株,大黑魚說了,那一株何首烏,並不是奪天地造化而成,所以不具備太厲害的功效,與真正的人形何首烏相比,遠遠不如,藥效自然也會大打折扣!

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會有藥材,有時候人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神奇。在別人眼裏也許一文不值的東西,經過合理的運用,也許就能救人一命。

每年我們都會用大部分時間來采藥,采藥有采石藥和草藥之分,這是根據中藥的分類而來的,最早的《神農本草經》裏面記載的藥物就分為植物藥,動物藥,礦物藥。石藥主要是礦物藥一類,礦物藥類又分為金類,玉類,石類,鹵石類。

常見的就是我們熟知的砒霜,朱砂等。草藥其實包含很廣泛,在我國古代,大部分藥物是植物藥,所以“本草”成了它們的代名詞。才會有以之冠名的《本草綱目》,《神農本草經》的藥書。

其實它不止包含了植物類藥材,對於采藥人,他們是以死活來區分的,礦物類藥是死藥,動植物類的是活藥,動植物一類的有生命藥我們都稱為草藥。

“我爺爺叫馬子親,太爺老來得子,希望他將來貼心點,所以給他起名子親。爺爺從小癡迷那些神奇藥材,年輕時跑遍大江南北,采到過“九大仙草”之中的花甲之茯苓,采到過海拔四千米的雪荷花,曾轟動一時。”

馬六說起自家爺爺,臉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濃厚了。在他心目當中,他爺爺就是一位傳奇人物。聞之,趙二狗與肖玉婷也對其頗為驚奇。

就連肖玉婷也萬萬沒有想到,在她記憶當中,那個渾渾噩噩的賭徒,居然有著如此一段鮮為人知的家世。當然,這也使趙二狗堅定了要學習“采藥之道”的想法。

我爺爺結婚以後,收住了心思,一邊采藥一邊替人看病,後來就有了我父親。我爺爺憑著對藥材的喜愛和執著,以及祖上典藏藥書,醫術精進,很快繼承祖業。他為人慈善,無論富貴貧賤只要上門求醫,都一一竭力救治。人們都叫他馬善醫。

這樣一直過著一邊采藥一邊替人看病的日子,過了很多年,具體是什麽時候我問村裏的老人,他們也不太清楚,只說那時候我父親還沒有成親,也就二十歲左右,爺爺卻帶著我父親消失了三年,回來的時候就只抱著我們倆兄弟,卻不見了我父親,關於我母親更是從來沒人見過。

這也是我問不到別人我的身世的原因,甚至別人也還懷疑過我們倆兄弟是不是撿來的,但是後來越長大就越跟我父親一個模子倒出來的一樣,人們才打消了那懷疑。

小時候老纏著爺爺問,他就只是笑瞇瞇的說,我們倆兄弟是一對千年靈芝化的,所以我叫甫靈,弟弟叫佑靈,問別人也問不到,後來就索性不問了。

以前都是爺爺采藥,我和弟弟屁顛屁顛的背個藥簍跟在後面,那時爺爺五十多歲了,但是身體硬朗得很,照樣墜著麻繩在懸崖峭壁上采藥。附近一帶的中年采藥人見了他都豎起大拇指。早幾年的時候,爺爺還帶我們去過更遠的地方采過藥。

像我們家一樣的采藥世家並不多,大半是單純采藥賣錢的,也有采藥兼治病救人的。年輕一點的尚不及爺爺的身板,更不說和爺爺一樣年紀的了。我和弟弟討論的結果是,歸功於爺爺房間裏的一摞摞發黃的藥書,因為在別的采藥人家裏,都不及爺爺房裏十分之一的書多,爺爺的書也更舊得厲害。

最近兩年爺爺很少自己上山采藥,並不是他吊不了懸崖,而是我們長大了,以前每次我們吊著麻繩下到山崖去采藥,爺爺總是站在山下大聲吆喝要註意的東西,近兩年無論吊繩子還是攀大樹我們都已經輕車熟路了,他才允許我們獨自進山。

秦嶺一代地理位置獨特特點鮮明,因為它的氣候屏障和水源滋養,才造就了北面八百裏秦川的風調雨順。而在秦嶺的高山密林裏,有著豐富的動植物資源,鬣羚、斑羚、野豬、黑熊、林麝、小麂、刺猬、竹鼠、鼯鼠、雲豹、豺、黃喉貂、豹貓等數不勝數。植物就更不用說了,單是深山靈芝,鐵皮石斛,花甲之茯苓等仙靈藥草就發現過很多次。

我們采藥的深山密林處於秦嶺的中段,是漢中市偏東北的邊遠山區,稍微大一點的縣城是佛坪縣,而我們住的地方是秦嶺主峰以下一些矮山的的緩坡地帶,兄弟倆一直是走上十幾二十裏的路讀完初中,上滿初中以後大家的心思都不在讀書上了,趕上改革開放的春風,很多人都讀完初中便南下的南下,留在本地的也就進縣城做些小生意。

而我們倆兄弟好像從來就沒想過要離開這片大山,年紀相仿的小夥子笑我們沒出息,爺爺說你們還是守在我身旁吧,到時候外面的大風大浪把你們兩個小雛鳥刮不在了,爺爺老眼昏花到哪裏去找你們。說這話的時候我恍惚察覺到爺爺的點點憂傷,他很少這樣說完話,擡頭看著天還不住的嘆氣。

我說,也許出去能賺到錢,就能給爺爺買個鑲寶石的煙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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