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無雙又魔怔了，楚鳳鳴卻帶著青姨離開了皇宮，軒轅靜悲催的在禦膳房替代楚鳳鳴當燒火丫鬟。

“鳳鳴小姐……”前來迎接她們的人將楚鳳鳴迎上馬車，低聲向她回報最近幾天的生意進展以及京城裏的風向。

楊亞茹做的不錯，雖然點子有些冒險，可是連當今皇女殿下都樂意去的青樓沒人敢說不是好的青樓，所以臨江仙的生意日趨穩定，絕對是青樓一條街最火爆的，即使沒有青鸞洛如兩男子壓陣。

還有白家，白裴寧不愧是白家的嫡系，剛回來就被安插進了吏部成了吏部侍郎，僅次於吏部尚書的二品大員，看來白裴寧是得了白家的重點栽培了，那麽……楚鳳鳴不自覺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背，自己想著報仇，白裴寧定然想著除根，皇城裏不好有大動作卻少不了小動作，自己弟弟還要靠阮家保護，自己還是太弱了，清醒時聽軒轅無雙她也嫌世家的影響太大了，準備震懾一下，那麽……自己幫她跑一趟南詔國也不是不行。楚鳳鳴摸出一枚特殊的牌子，出雲國阮家黑衣衛，這個身份足夠她在殿前做個三品帶刀侍衛，得了皇上青眼金口玉牙隨便一開口就能給自己升上去，最重要的是黑衣衛是鎮國將軍府家臣，有一定的自由，請辭的話方便許多。

她又不考狀元，從來沒想過走科舉那條路，荒了就荒了吧。

吱吱呀呀的馬車被駕車的人穩穩的停住，坐在車轅上的青姨輕聲道：“鳳鳴小姐，好像是白玉清。”

白家嫡系炙手可熱的新秀，聽說過年閑著沒事已經參與了好幾場文人詩會，白玉清以才華橫溢言之有物禮下於人樂於交友聞名，在文人中有很好的口碑，據說其完全可以參加下一年的科舉。然後一舉奪魁光耀門楣。

不過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白玉清就能做到這個地步，除了白家的家世外，與她自己的擅於經營不無關系。

楚鳳鳴答應了一聲，挑開車窗的一角向外看去，馬路中央正上演著各種劇本裏常見的戲碼，一個風姿綽約梨花帶雨的男子正一身白衣準備賣身葬父，身邊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女子，一看就是要強取豪奪，只是那男子雖然眼中含淚，卻沒有一點兒害怕的意思。反而有心情去打量圍繞自己的幾位小姐。

楚鳳鳴無趣的放下簾子，不用想也知道不是那男子水性楊花準備高攀就是有人布了局想套住什麽人。

果不其然看幾位小姐攔了人卻都不說話，幾個兇神惡煞的女子臉一虎：“各位小姐請了。這位小爺可是白紙黑字的在賣身葬父，我家小姐善良，出了幾倍銀子不說，還讓小的們幫忙收殮了老人家，如今幾位摻和進來就想將這公子帶走。小的可沒法對我家小姐交代。”

“你這刁奴，這位公子可是孝感天地的大孝子，你將人家買回去做妾侍，豈不是糟蹋這份孝心，如今我們將銀子給你，你卻偏偏要為難這位公子。豈不是欺人太甚。”一聽這話就知道說話的主子是讀書人，瞧瞧這知書達理有理有據的話。

自己主子罵自己是奴才也就罷了，今天得了吩咐盡量的頤指氣使。盡量的看不起人，出什麽事兒有大人物兜著呢，況且只是個小家族的小姐，她不怕：“這位小姐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您瞧上這位公子的姿色就明說。這個時候來當什麽英雄呢，我家小姐可沒您這麽委婉。這位公子失了庇護，我家小姐願意給他個容身之所，難道不是做了好事麽？如果這位公子爭氣些，有個一女半男傍身，那可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可不比冬日裏在這裏賣身強上許多，這位公子你也是識文斷字的，想想是這個道理不是？”這奴才話裏話外將那出頭鳥諷刺了一頓，最後一句話卻是對著泫然欲泣的男子說的。

“諸位小姐救命，奴就是有一點法子也不會賣身的，奴家也是書香門第，從小娘親就教導我讀書識字禮義廉恥，斷不會為了享樂去做別人的妾侍，實在是……我一個弱男子，求各位小姐救命……”杜鵑啼血也就他這樣子了，只見那男子一下下誠摯的磕下去，沒幾下沾染了少許灰塵的額頭上便通紅一片了，不僅是幾位打抱不平的小姐，就是看熱鬧的人也不願意的開始聲討了。

出銀子的奴才卻是渾不在意，就怕你們不熱鬧。

白玉清一直雲淡風輕的看著，雖然與那幾位小姐站在一處，卻把握著分寸的略往後一步，擺明了不願意多加摻和。上好的狐裘將她本就俊朗的臉更是襯得面如冠玉，只一眼便能看出她是渾然正氣的代表，有幾個看熱鬧分心的平民男子不住的往她臉上掃，看到她嘴角那抹和煦的笑容，本就被寒風吹的有些紅的兩腮更是緋紅了起來。

她想置身事外，偏偏有人不願意，那匍匐在地上磕頭不止的男子見眼前幾位儒生只是語言聲討，在那幾個刁奴強拉自己的時候並不能做什麽實質性的解決，銀牙一咬用力一掙竟然擺脫了幾個人的束縛，一下子撲到了白玉清的腳邊，用力拽住了她的狐裘衣擺。長時間與冰冷的地面接觸被凍的有些青紫的手在觸摸到狐裘的溫暖柔滑後不舍的摩挲了一下，繼而更緊的抓住，他別的不會，看人眼力價還是有的，這位小姐看著面相和善是個容易動心的，自己顏色又好，等時間一久不怕她不動心，當務之急是讓她開口將自己留下來，他看得出這幾位隱隱以她為首，再加上這穿著氣勢，定是哪位大家族的小姐，即使是帶回去做妾侍自己也不虧。他這一把算盤倒是打的啪啪響。

白玉清低頭看了眼匍匐在自己腳上的人，眼睛不著意的掃視了下男子猶帶著塵土的手抓住的那片狐裘，潔白有暇，不要也罷。嘴角的那抹笑容雖如冬日暖陽，無端的卻讓人覺得有絲寒意，這是誰看不過自己下的絆子，倒不是說這賣身葬父的男子有假。只是偏偏在自己經過的時候有人強買，偏偏自己這夥人裏有人搭話……

不理他與自己苦心營造的形象有損，理他的話，來歷不明的人誰用的安心，即使是身邊無甚相關的陪侍。

“白小姐，咱們唯你馬首是瞻，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你說這事兒該怎麽辦呢？”方才那女子看地上的男子哭的可憐，旁邊又有惡仆虎視眈眈，不覺著急搓了搓手。如此孝子落入那些人的手中……

白玉清心中嗤笑一聲，卻一臉誠懇道：“敏之言重了，讀書人自然不能罔顧禮義廉恥。遇到這種不平事自然要管一管，你做的沒錯。先是肯定了一下她的做法，見周圍的人也都點頭同意後開口道：“你們要拿銀子買這位公子，可有付銀子？”

“呃……這倒沒有，可我們都說好了……”銀子自然沒付。他不是賣身葬父麽，主子給的銀子她們幫他葬了父，事就完了，人就該跟著她們走了，還要銀子做什麽？

“既然銀子未付，那你們的買賣就沒有成立。我們也可以出銀子將這位公子買下。”白玉清還是那副一切盡在把握，你們不用多說的樣子。

“買賣也該講個先來後到，哪有橫插一杠子的道理。這位小姐莫生氣，這事情就是京兆尹來了也是一樣的結果。”這奴才也是做慣了這事兒的人大道理不會，歪理倒是不少。

“你既然說是買賣了，總要聽聽買主的意思，如果買主不樂意收你的銀子……”後面的話不用白玉清說。人家賣身葬父沒錯，你買人家也沒錯。可人家不同意你能說錯？

“對的對的，奴家沒有同意。”地上的男子稍稍做起了身，卻還是撲在白玉清的腳面上，那就是美人斜躺，雖然地面又冷又硬，可是身材的曲線出來了，再加上冷的瑟瑟發抖，更添了絲風情，在場的女人全都眼中冒光，只可惜這人剛一出來鋪上紙跪下她們還沒看清楚寫的什麽便被人搶了先機，若不然如此小美人也是她們領回家了。

白玉清心中厭惡，恨不得將這見棍子往上爬的人踢掉，可是他可以沒臉，自己可不能不要臉面，因此耐住氣向旁邊跟著的隨從道：“地面寒冷，還不將公子扶起來。”早就因為那片汙漬渾身不舒服的白玉清順手將脖間的系帶解下來，將狐裘披在那男子的身上，順便離他遠了兩步。

那男子抓緊了狐裘的帶子，他選的人果然不錯，這麽的貼心，這麽的知冷知熱，如此自己有什麽不滿意的呢，正待含情脈脈對白玉清表白一番。卻聽白玉清道：“敏之，既然你喜歡，不如領回家好好照顧吧，今日之事總算你們有緣。”

那叫敏之的為難的很，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她們家小門小戶可沒有多少銀錢給她娶夫納侍，單等著她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呢，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如今路上領回家個小美人，又不用費聘禮什麽的，自然喜事一件。“只是……家母向來嚴謹……”實在是囊中羞澀。

白玉清將一袋錢扔與那幾個惡仆：“你們還是趁早死了搶人的心，不然進了衙門有的吃官司。”

那女子想了想將那銀子拾起來裝好，笑著道：“誰不知道您白家玉清小姐呢，得，如今寒冬臘月，咱們連飯都吃不飽，也只有小姐們有能力憐香惜玉了。”如此唱念做打惡心了人一陣後利索的走了。

白玉清哼了一聲與眾位朋友告了聲罪，轉身就走，實在是沒了狐裘避寒太冷，“阿嚏。”

“哈哈哈哈，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遠處的酒樓上傳出一陣笑聲。

楚鳳鳴掀開簾子往那邊看了一眼，怎麽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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