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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憎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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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忌哥哥,你看,我們的小女兒多麽的漂亮。”趙敏看著臂彎裏的孩子,眼裏是滿滿的柔情和寵愛。

“真的呢,和你長得很像。”雖然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小嬰兒紅通通的,可新上任的爸爸媽媽眼珠子都是不在眼眶裏的,都覺得這個小娃娃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小姑娘。

趙敏和張無忌在鄉下隱居已經有一年多了。在這一年裏,兩人男耕女織,頗為恩愛,再加上趙敏沒有多久便懷了身孕,張無忌對她越發的溫柔體貼。雖然沒有了郡主的錦衣玉食和滔天權勢,可她還是幸福的,有了一心愛著的丈夫,現在還有了這麽一個可愛的孩子。

“無忌哥哥,你說,我們的女兒該取什麽名字好呢?”趙敏看著孩子,越發的柔情似水。

張無忌想了想,他是很願意將女兒取個名字來紀念小昭、蛛兒和芷若她們的,可是,到底該叫什麽呢?

“這可是我們的寶貝女兒,她的名字我定要仔細思考才行。”

趙敏是何許人物,丈夫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懷念哪裏逃得過她的眼。她的神情略微黯淡了一下,轉頭看到女兒沈睡的小臉,心裏又是一軟:不管怎麽說,無忌哥哥都是她的了,至於周芷若她們,都是早就過去的時光,和他們再無瓜葛。

武功超群的前明教教主張無忌也是需要吃飯的。由於決定再不涉足江湖中事,他們日常的生活來源便是張無忌行醫問診。他醫術高明,心腸又寬厚,遇到窮苦人家經常會不收費,有時還要倒貼藥錢,因此,雖然在這一帶聲望極高,可他們的生活還是緊緊巴巴的。還好趙敏能幹,將不多的錢安排得當,還養了一窩雞,並在附近農婦的指導下在房前屋後種了一些菜和果樹,自給自足,日子還算可以。

可現在趙敏要坐月子了,張無忌一下子遇了難。

平日裏都是趙敏操持家務的,他每天起床就有幹凈的散發著太陽清香的衣服,就有熱騰騰的的美味的飯菜,家裏總是幹幹凈凈,他只需要讀讀醫書,看看病人,上山采采草藥就可以,他從來都沒有料到,過日子是這麽的繁瑣。

天還沒有亮,張無忌就被一陣響亮的雞叫給弄醒,趙敏推了推他:“快去,母雞下蛋了。”前一天晚上,他們的寶貝女兒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醒來一次,一會兒是吃奶,一會兒是換尿布,將兩個人折騰得都沒有了力氣。張無忌忙忙的起床,雞窩裏的兩只母雞都驕傲的踱著步,大聲叫著,可雞蛋卻沒有了蹤影。他找了一圈沒有結果,只好再去請教老婆,趙敏笑道:“我家這兩只雞都愛在柴火堆裏下蛋,你去廚房後面看一看就知道了。”果然,柴火堆裏靜靜的躺著四枚雞蛋,張無忌掏了出來,又忙忙的去廚房做飯。

以前在蝴蝶谷和胡青牛住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是幫忙燒火做飯的,可這麽長時間沒有接觸,他一時間又有些手忙腳亂起來。好不容易燒熱了竈,將水燒開,煮了兩個雞蛋,忙忙的伺候趙敏吃了,又趕著洗碗,收拾廚房,還有洗寶貝女兒晚上換下來的尿布,等全部弄完,饒是他內功深厚,張無忌還是覺得疲累了,簡直比跟武林高手大戰過一場後還要累上許多。想到趙敏平時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張無忌一時心疼起來。

“敏敏,真是辛苦你了。”忙碌了一天後,張無忌拉起趙敏的手,看著上面多了幾條細紋,不由得動容。

趙敏眼圈有一些紅,她低下頭去:“能為你做些事,就算再辛苦我都很開心。”

張無忌越發的感動,伸手將她摟到懷裏,此時他們的寶寶哭了起來,趙敏熟練的將孩子抱起來哄著,張無忌看到這一幕,只是覺得:他已經擁有了世界上最好的感情,還有這麽可愛的女兒,什麽周芷若啊小昭啊蛛兒啊統統比不上他的敏敏。

“敏敏,等孩子再大一些,我們帶她去看看外公吧。”

趙敏驚喜的擡起頭來:“無忌哥哥,你說真的?”

張無忌見她欣喜的模樣,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你的無忌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無忌哥哥,謝謝了。”趙敏笑著,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轉——她的哥哥疲於征戰,她的父親不知是否還平安。她的國家,她的蒙古,終究是要滅了,可她卻變成了一個漢人,不是陪著父親哥哥一起死,而是陪在愛人身邊。

如果說,她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是誰,絕對便是自己的老父親了。她為了張無忌和父親訣別,父親那一雙失望又心疼的眼,一直到現在,她都會經常的想起。有時,張無忌會在睡夢裏喊小昭或者芷若她們的名字,她都會拍拍他的胳膊,心裏一片酸楚。當她學著養雞織布,種菜燒飯時,她也會偶爾想起父親,思考一下自己這麽做可否值得,現在看來,無忌哥哥並不是完全不知道她的付出的,趙敏頓時覺得,異常欣慰。

“對了,寶寶該取什麽名字呢?”趙敏岔開話題,“總是這麽寶寶、寶寶的叫不太好。”

“要不,我們就學鄉下人,叫她大妞妞?”張無忌此時正處在對趙敏的極端愧疚和感激中,壓根兒就沒有想起其他的女人來,而是興致勃勃的開始想象以後的生活,“這樣,我們再有了孩子呢,女兒就是二妞妞,兒子就是大牛,二牛,這樣一直排下去,你說可好?”

“什麽大妞二妞,大牛二牛,你以為說順口溜呢。”趙敏捶了他一拳,笑得甜蜜。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大妞就滿了百天。鄉下風俗,滿月、百天都是要擺酒的,百天更為隆重一些,因此,張無忌和趙敏從前幾天就開始忙,殺雞宰鴨的,準備招待鄉親。

“大妞妞真好看啊,像娘!”鄰居陳大嫂第一個來幫忙,特地送了一對小小的銀手鐲,細得跟線一般,還有兩個小鈴鐺,一晃起來叮叮當當的。

趙敏笑著接了:“真是的,還要您破費。”

“哪裏哪裏,平日裏都是你家男人給我們街坊四鄰看病,上回我家狗蛋調皮摔斷了腿,也是他給治好的,我們都想著謝謝他呢!”陳大嫂沒口子的誇著,“你看看你們小兩口,男的俊女的美,就跟畫裏的人似的,是不是從天上下凡的神仙啊!”

“大嫂說的哪裏話,我們兩口子在這裏,多虧了鄉親的幫忙,看看病這點小事,是我家相公該做的!”

趙敏一直是長袖善舞的,對付這些淳樸的村民更是沒有問題,不一會兒人來得更多了,她便如同勤勞的蜜蜂一般,不停的上菜上酒,張無忌抱著孩子迎接新來的客人,兩人時不時的對望一眼,臉上都滿滿的堆著笑。

就在這一片和諧的時刻,一個女子默默的站在了大門口。她並沒有說話,只是這麽靜靜的站著,卻很快吸引了眾人的註意。那些鄉下漢子們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張無忌的眼裏充滿了驚訝和愧疚,而趙敏的臉上卻是飛快的閃過一絲怨恨。

只見那女子一身淡黃衫子,頭發簡單的束起,眉目如畫,清麗絕倫。本來他們以為張夫人便是世間最美的女子了,沒有想到這一個女子卻能跟她相提並論,如同春蘭秋菊各擅專場。不過,現在的趙敏一身土布衣裙,剛出月子沒有多久,身材還沒有完全恢覆,再加上他們已經看得熟悉了,反而覺得面前的女子成了絕色。

“周芷若,你來幹嘛?”趙敏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將張無忌手中的孩子搶過來抱在自己懷裏,滿是警惕的看著她。

周芷若柔柔一笑:“無忌哥哥的孩子辦百日酒,我怎麽能不來呢?”說著,從身上的包袱中取出一整套小女孩的衣服,紅紅的很是喜慶,做工精細,面料看上去就很貴重。

陳大嫂低低的讚嘆了一聲,周芷若笑著將衣服塞進張無忌手裏:“怎麽,就不請我坐坐嗎?”

張無忌傻傻的點了點頭,周芷若越過他,徑直走向女賓的那一桌,在一個空位上坐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美觀。

“趙姑娘,不給我上杯茶嗎?”

“現在你應該叫我張夫人。”趙敏送上一杯熱水,“鄉村地方,沒有好茶,還請周掌門海涵。”

“哦?趙姑娘一向錦衣玉食,怎麽過起這種連香茶都沒有的日子了?”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的夫君喜歡鄉野生活,我自然是隨他。”

“是啊,看來無忌哥哥對你可真好,一些日子不見,你倒是富態了不少。”

“我也沒有辦法啊。無忌哥哥的性子你很清楚,寬厚體貼,尤其是我有孕後,這也不許我做那也不許我做,我怎麽說他都不聽。”

“原來是這樣,難怪在江湖上都聽不見你們兩個的消息了。若是讓人知道鼎鼎大名的敏敏郡主在相夫教子,想來會笑掉大牙的。”

“再怎麽鼎鼎大名也比不上周掌門您啊。有了那些寶貝,想來峨眉派定是在周掌門手上發揚光大,名聞天下了。”

周芷若一拍桌子:“趙敏,你休要欺人太甚!”

趙敏也不甘示弱:“周芷若,到底是誰大喇喇的走上了我家的門,對我冷嘲熱諷的?”

客人們雖然聽不懂她們在說些什麽,可都直覺不妙,一個個找理由紛紛溜走,偌大的院子,只剩下張無忌和周趙二人。

看著兩個女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模樣,張無忌頭疼了起來:他生平最怕的情景出現了,他該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這章要寫夏目的,可是夏目的提綱給我不小心刪掉了,只好先來怨憎會,趙姑娘和周姑娘我好想讓這兩個姑娘百合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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