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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個秘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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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流望穿秋水的眼神下,雲妄說了一個“殘酷”的諧音梗笑話。

“把褲子剪壞,從此做一個殘褲的人。”

有些人能被諧音梗逗笑,有些人則不能且會覺得十分困惑,晴流顯然是後者。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比第一次聽到的“兩半人”還要難以理解。

因為太想要弄清殿下所講的笑話,晴流沒有第一時間鼓掌捧場。

臥室裏只剩他玩弄小兔子時,皮膚與布料發出的摩擦聲。

粉色破舊小兔玩偶於他手中顛來倒去地翻滾,翻滾停下,他兩手拽住兔耳朵,圓潤貓眼投向雲妄。

窸窸窣窣聲停下,悅耳甜爽的少年音響起。

“姐姐,為什麽褲子剪壞了就是殘酷的人?”

居然要解釋笑話裏的邏輯麽,雲妄的確沒想到,“褲子剪壞之後,它變成了殘破的褲子,簡稱‘殘褲’,和‘殘酷’同音,穿著殘褲的人,就是殘酷的人。”

難道它不好笑嗎?

這是雲妄每次掃一眼都會忍俊不禁的笑話。

“原來是這個意思,姐姐的笑話就和姐姐一樣特別。”晴流似懂非懂地點頭,比起笑話本身,殿下一本正經地解釋笑話為什麽好笑的場面顯然更加令人愉悅。

思及此,晴流臉上配合的笑容愈發真誠,他感受到這個笑話的奇妙之處了,他也想惡作劇讓殿下開心一下。

“從今天開始,晴流也要做一個殘褲的人!”

塗滿黑色的飽滿指甲尖銳如利刃,輕而易舉便劃破厚實的連體兔子睡衣,白色軟絨褲腿斷成一截又一截,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纖瘦又結實的皙白大腿露出,整雙腿筆直瘦長。

他就像在演一出誇張喜劇的小醜,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字詞,都在竭盡全力地表演。

挺好一身兔子睡衣如今破破爛爛,隨著晴流扭動身體的動作,時不時掉下幾塊布料。

“唔……姐姐,晴流這樣看起來殘酷嗎?”

雲妄只覺此時的晴流荒誕怪異的好笑,她也有些無奈和心疼。

相較於其他近衛蜂,晴流身形更加瘦小纖弱,身高這一點便特別明顯。蜂巢裏近衛蜂形象走的是柔弱美人一掛,身高也絕不會低於一米八。

晴流真實身高比她還矮一點,而她只有一米七五左右。

她問過維善,得到的答案是——晴流幼年期分到的食物總會被一些不太友善的同齡近衛蜂搶走,而晴流也不去告狀,一直缺乏營養導致其體型規格弱於其他近衛蜂。

平日晴流總穿著一身白的審訊官制服,無論是長筒黑色高底軍靴,還是肩上寬大的短披風,或是有一定厚度的大檐帽,都能淡化他娃娃臉和體型帶來的瘦小感。

當他穿上睡衣,失去了那些令他高大的裝扮,他宛如一只路邊被人扔在紙箱裏渾身是傷的小奶貓,為了能讓別人撿它回家,它忍著痛也要奶聲奶氣地熱情叫喚……令人不禁心生憐惜。

晴流仍在賣力表演,他跳起蜂族的搖擺舞。

蜜蜂會用舞蹈交流,起初這是蜜蜂間用來溝通蜂巢裏蜜源距離的舞蹈,若蜂巢距離蜜源不超過五十到七十米,蜜蜂會在同族面前跳圓舞,如果距離蜜源更遠,則會跳搖擺舞。

蜂族依然保留了舞蹈習慣,屬於蜂族的圓舞曲不再用來交流,只為取悅蜂王。

搖擺舞的重點在於腰部與臀部展示出的力量感,晴流身上近衛蜂該有的肌肉曲線,他都有。

舞蹈一開始是單純的身材展示,伴隨舞姿的變化,搖擺舞逐漸愈來愈變味。

扯衣,挺腰,晃臀,跪地,親吻蜂王的足尖……

雲妄一把扣住晴流的大臂,用力將他從地上拽起,她方想問他在做什麽,鼻腔間湧入淡淡的血腥味。

她低眼看去,晴流被她擒住的地方逐漸染上鮮紅。不是她將晴流抓出傷口,而是晴流本身受了傷未好,被她這麽一抓,傷口又再次出血。

“你怎麽受傷了?”

雲妄的問話令晴流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徑直掙脫抓著他的手,腳下連連後退向門口道:“聽了姐姐的笑話,我心情好了很多,姐姐這些日子這麽辛苦,我就不打擾姐姐睡覺啦!”

他砰地合上臥室大門,室內微震。

地毯上的粉色兔子左右搖動兩下,漆黑大眼珠子對向床上的雲妄。

雲妄撿起兔子玩偶,翻看。

玩偶有一些年份了,一拿起抵擋不住的舊意襲來,看得出其主人很珍惜它,玩偶十分幹凈,身上一些破損的地方也縫上了繃帶模樣的補丁。

“叩叩。”

輕輕的敲門聲。

雲妄稍一感應,門外的是晴流,她打開門。

晴流視線落在她手中的兔子身上,“姐姐,我的小兔……”

雲妄舉起手上的兔子,遞給晴流,至一半時,她猛地收手轉向,兔子玩偶被她扔到屋子最裏面的沙發上。

晴流:“……”他一下子鼓成包子臉。

太壞了,殿下簡直太壞了!

她肯定知道兔子對他很重要,等他進了房間,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他絕對走不了。

晴流在門口徘徊,忽地他眼一亮,準備擡腳。

雲妄不緊不慢地提醒道:“晴流,如果你打算進來之後用我學不會的空間魔法溜走,以後我不會再放你進來。”

蜂巢裏只有憐綺和晴流會空間魔法,其他蜂族包括雲妄在內都無法學會。

晴流頓如霜打的茄子,他扒在門框上,可憐兮兮地望著屋裏的兔子。

雲妄好似那致力拆散跨種族戀愛的法海,她見晴流神情實在可憐,便說:“我什麽都不問你,但你要在這裏把傷口處理好再走。”

晴流遲疑片刻,點頭。

雲妄讓開一點,晴流沖進屋子。

他撿起他的小兔子塞進兔子睡衣腹部寬大的口袋裏,雲妄取出櫃子裏的醫藥用品,遞給他。

雲妄的監督下,晴流第一次那麽不情願地脫衣服,他赤著光潔的上半身,兩條手臂上臂到小臂的一半均束著白色繃帶。

除了被雲妄抓住的地方呈現大片紅色外,其餘地方也洇出星星點點的血跡。

晴流一圈圈解開繃帶,有些傷口的血肉與繃帶粘連在一起,他也像沒看見似的,一把扯下傷口上的繃帶,力度之大令傷口再次受傷。

繃帶之下,新傷老傷密密麻麻地混合在一起。

雲妄眼神微微暗下。

那不是其他近衛蜂弄出的傷口。

所有的創口,都是他自己所為,他在自殘。

晴流拿出藥粉,在傷口上敷衍地撒完,他準備重新綁上原來血跡斑斑的繃帶,手腕忽地被扣住。

雲妄平靜如常地說:“我來吧。”

晴流睖睜向雲妄,任由對方取走他手中的藥粉罐和繃帶。

殿下一直細心又敏銳,他這樣明顯的傷口肯定被殿下看出了異樣,他重新進來的時候就做好了被殿下厭棄的準備,為什麽殿下真的什麽都不問他?

雲妄處理完晴流兩條胳膊的傷口,她留意到晴流破損的褲子缺口裏也有繃帶,沒有血跡,但底下有傷的可能性很大。

她示意晴流脫睡衣。

晴流扭扭捏捏半晌,睡衣沒脫,將褲腿截了,上半身的睡衣堆在腰部,褲腿只保留到大腿根部的長度。

雲妄:“……”她搞不懂對方的想法。

她解開繃帶,處理到右大腿時,她明白了晴流想擋什麽。

——授粉口。

她看見了被剩餘褲腿隱隱遮沒的阻環,以及落新婦圖案的魔力印記。

晴流的授粉口在右大腿靠近根部的外側,阻環為一個黑色腿環,緊緊箍住了他的大腿。

授粉口周圍也全部是傷。

雲妄解開阻環,隱藏在魔力印記中的淺粉色授粉口察覺到她的註視,明明傷痕累累,卻仍舊不受控制地湧出蜜露。

蜜露流出的一瞬間,晴流的手伸下,黑色指甲在魔力加持下變得尖利,他又要因授粉口的反應去劃傷它。

雲妄制止了他,她如處理其他傷口給授粉口周圍上藥。

觸及授粉口邊緣時,晴流按住雲妄的手,完全收起笑容的他氣質陰柔,嗓音亦是帶上幾分陰郁。

“殿下,您不該這樣心軟,我這樣的殘次品能夠成為近衛蜂已是天大的榮幸,殘次品沒有資格孕育後代。”

“我心中明知這一點,可每次見完您之後,我還是會忍不住去撫慰它,想象著我也是能夠孕育後代的近衛蜂,如果進來的是殿下……”

“啊,殿下,您知道嗎,我光是想象那樣的場景,連阻環都會被蜜露沖得掉下來……”

“我要懲罰惡心的自己,我要對自己行刑。”

“和其他近衛蜂不一樣,我的授粉口是骯臟的,它不該存在,更不能讓它臟了您的手,它應該安靜的從內部腐爛掉……”

聽到這裏,雲妄打斷晴流道:“所以裏面也受傷了嗎?”

猝不及防的問話中斷晴流所有情緒,他呆呆地點頭。

雲妄掃了眼晴流的授粉口,口子大小看著手指上藥都困難,她指尖化出螫針軟管,塗上藥膏。

晴流見到這一幕,灰色貓瞳中滿是愕異。

魔力立即湧動,空間魔法陣現,卻沒有快過螫針刺入的速度。

冰涼藥膏邃密遍布到每一個角落。

一聲悶哼,魔法陣全部消散,晴流側倒在沙發上,灰棕色的柔軟發絲遮去他娃娃臉上駐留半晌的迷惘恍惚,他捏緊堆積在腰部睡衣上的兔耳朵呢喃道:

“姐姐,你在縱容我嗎?這樣的嬌慣和溺愛,晴流會壞掉的……”

**

臥室重回安靜。

被處理好傷口的晴流陷在沙發裏,裹著毯子,他思考了很久,終於開口道:“……我真的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在外圍探索的時候,我失控了,我殺了您,我很害怕會發生這樣的事。”

說自己會殺了蜂王,乃十分大不敬的事。

晴流語氣栗栗危懼。

黑暗中,他聽見雲妄驚訝萬分,但又非常溫和的聲音。

“這樣啊……你哪裏來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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