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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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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中午吃完午飯後,俞朵接到張助理的電話,說晚上要回楚家吃飯,讓她準備一下。

俞朵應下,捏著電話心裏有點忐忑,前幾天在車裏好像把楚韶惹毛了,楚韶這兩天晚上都沒回來,這突然又要回楚家吃飯,琢磨著是不是要哄一哄那個名義上的老公才好?

下午的時候,俞朵翻著衣櫃挑衣服,想起來好像婚後就沒去看過楚韶的父母,之前操辦婚事都是俞宏和林妍與楚韶父母接觸,她那時經常在學校,也不怎麽懂這些事情,對於楚韶的父母更是陌生,這突然要回去吃飯,還有點別扭。

俞朵翻來翻去,還是選了一件墨綠色緞面的裙子。她的衣服不多,成熟風格的更少,確實要將一些學生氣的衣服丟棄,再購置一點新的衣服,就是,有聲書的收益還沒到手,囊中羞澀。

想想,俞朵又看看那件裙子,就這樣吧,沒得選了,化個妝彌補一下好了。

這條裙子是去年夏天林妍和俞宏去旅行買回來送給她的,那時她覺得太成熟,一直就沒穿過,放著放著就忘記了,現在一看,倒不覺得成熟,她皮膚白皙,穿這個顏色顯得皮膚更白。

楚韶的媽媽周嵐心是個世家千金,她很註重衣著,俞朵之前見她的時候,她每次都是裝扮精致,舉手投足都韻味十足的,俞朵晃晃腦袋,到底自己也沒那底蘊,還是做自己吧,有些骨子裏的東西裝不出來的。

為了配這條墨綠色的裙子,俞朵給自己化了個覆古的妝容,選的啞光的口紅,長長的黑發盤了起來,露出白皙秀美的脖子,她的脖子很好看,脖頸上沒有細紋,皮膚光滑,黑發盤起之後顯得整個人更加挺拔高挑,俞朵頗為滿意今日的妝容,小小自戀了一下,拍了個照片,發在朋友圈裏。

張助理這會兒正在辦公室門口等著楚韶,看見朋友圈有提示,點開,看見是老板娘發圈,他點開,看著上面的照片,微微有點楞神,只楞了一會,立刻將圖片轉發給自己老板。

沒一會,楚韶從辦公室出來,心情似乎很好。

張助理跟上前,小心地問:“老板看見太太的照片了嗎?”

楚韶點點頭,嘴角微微揚著,兩天不見俞朵,又漂亮了。

俞朵今日早早就站在小區門口,守在跟張助理約定的位置。

楚韶的車子停下,楚韶下車,俞朵抓著一個手包,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規規矩矩地站著,見到楚韶,她垂垂眼眸,主動上前一步,伸手拉住楚韶的手,輕輕晃著:“老公”

楚韶抿抿唇,看她執著自己的手在晃,又不敢看他的樣子,可愛得緊。

“打扮得這麽漂亮在等誰啊?”

俞朵一聽,擡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在等我老公啊!”

嘴真甜。

楚韶笑笑,拉起她的手,讓她上車。

車子開動,俞朵乖乖地坐在楚韶身邊,鑒於還拿不準楚韶究竟還生不生氣,她也不敢造次,安安分分,老老實實。

楚韶見她很乖,不像那天那樣懟得他心塞,他拿出一個錦盒,抽了條鏈子,湊到她身邊,俯在她脖子上吻了吻,幫她戴上鏈子。

俞朵摸摸脖子上涼颼颼的鏈子,轉臉看著楚韶,楚韶一臉溫柔,就連眸子都滲著暖意,與平日的他截然不同,她眸子緊了緊,趕緊又轉過臉。

“喜歡嗎?”楚韶低聲問。

俞朵心跳得很快,默默點點頭。

剛才一定是她看錯了。

也在此時,楚韶的手機響了起來,俞朵坐好,眼睛的餘光掃到楚韶手機上的【晴】字,她轉臉,看向車窗外。

楚韶接起電話,聲音是她從來沒聽過的溫柔,就像剛才待她一般。

【嗯,回家裏吃飯嗯,好行,你定吧,我都可以嗯,你喜歡就好好,我看看】楚韶掛了電話,繼續翻看手機裏的微信,俞朵抿著唇,默不作聲。

楚韶父母家離得不太遠,張助理將車子停好,楚韶拉著俞朵下車,碰到剛到的大哥楚俊和大嫂唐若貞,俞朵禮貌地問候大哥大嫂,自從婚禮見過大哥大嫂之後俞朵就一直沒見過他們,楚俊比楚韶年長4歲,也生得俊朗,比楚韶沈穩老練,大嫂唐若貞是溫婉型的女人,知書識禮,典雅大方那種。

四人一同進了本家,周嵐心見到唐若貞和俞朵過來,就迎上前,楚韶長得和周嵐心很像,眉角下顎都像一個模子印出來一般,雖然上了年紀,周嵐心也不顯老,保養得宜的皮膚容光煥發,今日她穿了一件灰白色的旗袍,高挑身材被旗袍勾勒出保持地很好的身型,她唇邊帶笑,氣質與唐若貞有點相似,溫婉沈靜。唐若貞的個子也很高,她今日穿了件黑色的連衣長裙,落落大方,舉手頭足都是那種大家閨秀的氣度。

相比之下,俞朵的身高在她們面前就顯得嬌小玲瓏,站在她們身側更像個小妹妹,勝在身材比例很好,今日的裙子和妝容也尤為出色,周嵐心見到她時好一頓誇她漂亮,唐若貞也是,都說這個顏色她穿起來很好看。

周嵐心:“朵朵,才一陣子不見,變漂亮了啊!快告訴媽,楚韶那個渾小子有沒有欺負你?”

俞朵笑笑:“媽,楚韶對我很好。”

周嵐心:“你別害怕,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媽。”

俞朵點點頭,乖乖的。

周嵐心拉著俞朵的手,對唐若貞說:“楚老爺子真會挑人,看看朵朵,人又好看又懂事。”

唐若貞:“是啊,朵朵長得又甜,性格又好,楚俊也說爺爺眼光就是獨到呢。”

周嵐心:“朵朵,去看過爺爺沒?”

俞朵:“嗯,去過。”

周嵐心:“哎,沒事多去看看他老人家,一把年紀了,說什麽都不肯跟我一塊兒住,只能多去陪陪他了。”

俞朵和唐若貞都點點頭回應。

那邊,楚韶的父親楚裴也從書房走了出來,周嵐心拉著俞朵和唐若貞一同走過。

周嵐心:“人都到齊了,咱們開餐吧。”

楚韶看到俞朵被周嵐心拉回來,他上前摟住她的腰,湊在耳邊問:“我媽跟你說什麽了?”

俞朵低聲說:“讓我千萬不要加你微信。”

楚韶一聽,在她腰間捏了一下,俞朵覺癢,笑著躲了躲。

楚韶見周嵐心就在旁邊,直接就開問:“媽,你幹嘛不讓朵朵加我微信?”

俞朵一楞,沒想到這人當面拆臺。

周嵐心回給楚韶一個白眼:“要加朵朵微信,先把你微信裏的鶯鶯燕燕給刪了。”

唐若貞在旁邊聽著,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

楚俊看了楚韶一眼,完全不同情。

楚韶的手在俞朵腰上又用力,低聲說:“厲害了哈,會找人給你撐腰了是吧?”

俞朵撅著嘴,沒想到周嵐心這麽給力,弄得她反而不好意思。

眾人一同走去餐桌,入座。

楚裴坐在主位,幾人分別坐在兩側。

楚裴:“朵朵還是第一次來家裏吃飯吧,一家人,別拘著,想吃什麽就吃,你太瘦了,要多吃點哈。”

俞朵笑著點頭應著。

俞宏說得對,難得楚家沒有門第之說,楚家雖然家大業大,但楚老爺子,楚裴和楚俊都是很隨和的人,一點都沒有大架子,俞朵還是很慶幸的,之前還擔心過豪門裏那些勢利覆雜的鬥爭,沒想到竟也如普通老百姓一般,和和睦睦,平平淡淡。

只是,俞朵想起那份離婚協議,眼眸垂垂,這樣好的公婆,恐怕也是有緣無份的。

周嵐心:“朵朵,多吃菜,別客氣,楚韶,給朵朵夾菜啊。”

楚韶還在惦記加微信的事,隨便夾了一筷子蔬菜放在俞朵的碗裏。

好巧不巧,傭人過來說:“先生,徐小姐過來了,要不要請進來。”

“啪”,楚裴的筷子驟然落下。

俞朵驚得一顫。

大家齊刷刷地看這楚韶。

俞朵怔了怔,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就是看到大家的神色都不太對。

楚韶放下筷子,懶散地站起身,“我去還不行。”

楚裴喝道:“胡鬧,都結婚了還不消停。”

楚韶沒理會,向著大門走了出去。

俞朵頓時明白什麽意思,舉著筷子,眾人都看著她,她覺得有點尷尬,就勉強地笑笑:“爸,媽,大哥大嫂,吃飯吃飯”

唐若貞看了自己老公楚俊一眼,甚是同情地又看看俞朵,說:“朵朵,吃個雞翅,今天的雞翅炸得挺好吃的。”

俞朵高高興興地點頭:“好的,大嫂也吃啊!”

楚裴看著俞朵若無其事的臉,與周嵐心對視一眼,沒再說話,繼續低頭吃飯。

過了好一陣,楚韶從外面回來,坐在俞朵身邊。

俞朵轉臉問:“飯涼了,要不給你換一碗。”

周嵐心:“讓他吃涼的,朵朵你別理他。”

俞朵看著情形不對,就沒繼續說話,默默把傭人端上來的湯喝掉。

周嵐心:“朵朵,你這畢業了有什麽打算嗎?”

俞朵放下湯碗,眨巴眨巴眼睛,回答道:“媽,我還沒想好。”

周嵐心:“你讀的法律專業是吧,有沒有打算考研?還是要考司法考試?”

俞朵搖搖頭:“媽我還沒決定。”

周嵐心:“沒事,沒決定就慢慢想,要是想上班的話也可以讓大哥安排一下。”

唐若貞:“對對,朵朵想去的話說一聲就行。”

楚俊點點頭。

楚韶放下筷子,“她不去上班,在家呆著,我養。”

俞朵轉臉看看楚韶,這人臭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周嵐心:“楚韶,朵朵雖然是你老婆,但是也要尊重她個人意願,你這孩子怎麽越來越不像話了?”

楚韶:“又不是養不起,就當養只蟲子了。”

俞朵額邊滲出薄薄的汗珠子,這人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楚裴:“朵朵,你自己作主,想上班就跟你大哥說,想繼續考研什麽的都行,別有什麽顧慮。”

俞朵聽出楚裴的言外之意,真是很高興楚家這般開明,不像一些大家族,女人結了婚就要生孩子,不能出去工作,不能擁有自己的事業,要放棄自己的很多東西等等。

俞朵:“謝謝爸,我知道了。”

楚韶瞥她一眼,沒說話,端起旁邊的湯一口氣喝完。

一頓飯吃完,楚裴很顯然因為那個徐小姐來訪而心情特別不好,飯後就叫著楚俊和楚韶去書房了。

周嵐心也不待見自己的小兒子,拉著俞朵和唐若貞聊天。

周嵐心讓人端來水果盤放在俞朵面前,招呼著俞朵吃這個吃那個的,唐若貞也是,湊在俞朵旁邊與周嵐心一起聊天。

俞朵以為是周嵐心和唐若貞客氣,聊著聊著才知道,是在可憐她。

周嵐心:“朵朵啊,我那個兒子吧,從小身邊的女孩子都喜歡他,他就是被女人給寵壞了,哎媽也知道委屈你了,但楚韶這孩子”

周嵐心都說不下去了,覺得楚韶肯定對不起俞朵似的,都硬氣不起來。

唐若貞接過周嵐心的話,繼續說:“朵朵,別想那麽多,不管楚韶在外面怎樣胡鬧,他知道回家就行,回頭我讓楚俊也盯著他,這男人啊,就得管,你慢慢來,別著急”

俞朵嘴角抽抽,楚韶跟她結婚第二天就想著離婚了,你們這提醒得是不是有點太晚了?

俞朵勉強地笑笑,她已經消極了大半個月才接受那份離婚協議的存在,人窮則思變嘛,怎麽弄得她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怎樣,楚韶有後宮三千還是怎麽的?

見俞朵不說話,周嵐心以為她太過傷心,執著她的手:“朵朵,有事你跟媽說,媽給你撐腰。”

俞朵實在是連嘴角都抽不起來,拿起一塊西瓜遞給周嵐心:“媽,吃西瓜,好甜呢。”

唐若貞輕嘆道:“朵朵你就是太小單純了,其實也好,別想太多,有什麽事過來找我和大哥,知道嗎?別自己扛著。”

能有什麽事啊?

俞朵又拿起一片西瓜遞給唐若貞:“大嫂,你也吃點。”

都少說兩句吧,俞朵自己也拿起一片西瓜,還是吃瓜吧。

俞朵吃完西瓜,楚韶和楚俊從書房走了出來,楚韶還是臭著一張臉,直接過來,居高臨下不可一世地看著俞朵,擡擡下巴:“走了,回家。”

俞朵仰臉,趕緊站起身,“媽,大哥大嫂,那我們先回去了。”

楚韶眼睛掃了一下周嵐心,楚俊和唐若貞,冷冷淡淡地說:“我們回去了。”

周嵐心擺擺手,俞朵抓起自己的手包,分別跟三人擺手道別。

楚韶走在前頭,俞朵快步跟在他身後。

周嵐心,楚韶和唐若貞看著俞朵小步跑地跟在楚韶身後,對視一眼,紛紛投以同情的目光。

俞朵跟在楚韶身後,她踩著高跟鞋,不敢走快,楚韶那大長腿沒邁幾步就到大門口,她緊著走,腳後跟都磨痛了。

張助理的車子已經在門口守著,俞朵上車前,看見後面還有一輛車子停在,她的眼睛定了定,才彎腰坐進車子。

楚韶坐在後座,一路都不吭聲。

俞朵見他心情不好,也沒打擾。

兩人一直沒說話,直到回家。

進了家門,楚韶去客廳打開電視機,俞朵如往常一樣回主臥室,卸妝換衣服洗澡。

俞朵洗完澡,剛吹幹頭發,就聽到臥室門被敲響,而且聲音巨大。

俞朵跑過去開門,門外,楚韶怒氣沖沖的瞪著她。

“為什麽不開門?”

俞朵楞了一秒,大概是吹頭發沒聽見,邊說:“我在吹頭發可能沒聽見。”

楚韶直接走了進來,關上門,來勢洶洶。

俞朵見他這模樣,有點被嚇到,今晚他見完那個徐大小姐之後就一直不高興,臉臭得跟什麽似的,她僵在他面前,試探地問:“你怎麽了?”

楚韶沒應,眸子裏暈著一股怒意。

俞朵側著臉,怯生生地看著他:“跟女朋友吵架了?”

楚韶冷著眸子,他還沒換衣服,俞朵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還有女人的香水氣,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很讓人反胃,只是他現在黑著一張臉,俞朵眸子轉轉,又說:“人家說不開心的時候吃點甜的就會舒服一點,要不我給你煮杯加糖的奶茶?”

楚韶看了俞朵兩秒,剛才那股怒氣消散了些,緩緩應了一聲,俞朵聽到回覆,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跑去廚房,楚韶也跟著她過去。

楚韶也不說話,倚在廚房的門邊看著俞朵煮茶。

俞朵也沒再繼續探聽他的心情,她想著大概跟女人來親戚那幾天的情緒差不多吧,這樣一想,俞朵就覺得這男人也跟小孩子一樣,要哄。

一杯奶茶煮好,俞朵特意加了兩倍的糖,端起熱騰騰的奶茶轉身,楚韶倚在門邊,他今日穿著一條深灰色的POLO衫,半瞇著的眼滲出的風流氣息繞在四周,俞朵端著奶茶怔了怔,這個男人真是長在她的審美上的,隨隨便便一站就能秒殺她。

她僵硬地伸出手,把奶茶遞到楚韶面前,眼睛舍不得從他臉上移開,“奶茶好了”

“嗯。”楚韶接過奶茶,喝了一口,被這杯剛煮好的熱奶茶燙到,俞朵驚慌,“燙剛煮好的。”

楚韶微張著嘴,似是真的被燙到,端著奶茶在晾舌頭。

俞朵抿抿唇,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腳,仰臉貼上他的唇,輕輕柔柔地允了兩下,又站直身子,手指撫住他的唇問:“還燙嗎?”

楚韶沒想到俞朵這麽突然就吻他,他還沒反應過來,俞朵又松開了,一晚積壓的情緒頓時被化解為零,他回過神時,俞朵已經從他眼前走過,他端著奶茶跟在俞朵身後。

“朵朵”楚韶一邊走一邊喚著。

俞朵沒轉臉,悶著腦袋說:“喝你的奶茶,我睡覺去了。”

“朵朵”楚韶跟著俞朵,俞朵走快了兩步。

“你喝你的奶茶,別跟著我,我睡覺去了。”俞朵用手撓著自己的那頭黑發,垂著腦袋往主臥室走去。

“朵朵你怎麽了”楚韶端著奶茶,也沒走太快,見到俞朵加快步子,他倒是有些著急。

“我沒事,你喝你的奶茶。”俞朵的語氣不耐煩,快步走到房間,楚韶大步上前,堵住馬上要被關上的門。

“俞朵!”楚韶一只手拽住俞朵,另一只手上端著杯子,熱騰騰的奶茶在裏面晃了晃,險些灑出來。

俞朵執拗地轉臉:“你快去喝奶茶,我困了。”

“朵朵,你怎麽了?”楚韶拽住她不松手。

俞朵努努嘴,上前一步踮起腳,伸手捧住楚韶的臉,又倔強又生氣,小臉憋得通紅,眼睛裏水汪汪的:“我想睡你。”

楚韶看她這副模樣,突然寵溺地笑開,低頭吻住她的唇,片刻才緩緩松開:“奶茶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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