侖公司對從法國空運來的dispela古董燭臺很感興趣,問我們有沒有興趣出售？”

“不行,這場婚禮的所有道具都暫時封存起來。說不定以後爹哋開紀念日派對會用得到。把我們購買古董燭臺的中間商聯絡方式交給寶侖好了！”

“terrence,關於給媒體記者發紅包的事,您看是分今明兩次宴會後給還是押後到明天中式婚禮後一起給？”

“明天晚宴後再一起給,每封一千塊。”

“terrence，王夫人來電說她很想返港參加明天的晚宴順便和您簽約,您看？”

“絕對不可以！爹哋對王夫人頗有微詞，我和她簽約都是瞞著爹哋的，她又沒有請柬,怎麽好來參加？而且你看我現在有空忙簽約的事嗎？”忙著簽字的賀哲男頭也不擡地道。

“terrence！”

“說！”賀哲男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個字後才像被電了一下般一下子擡起了頭。

“catherine！”

賀哲男手中的文件“嘩”一聲全掉在了地上，他恍然未覺,大踏步地向聲音的方向走去,臉上是一派全然地被大驚喜當頭砸中的極樂呆楞。

沈之橙就站在拱門中間，一身玫瑰紅長裙，像是要和玫瑰氤氳在一起，那容光真叫……艷絕。賀哲男甚至覺得自己從來不曾看清她的臉，記憶中的，總是那一蓬色采。哪怕這時想起，他也記得夏越大樓那被熱帶竹屋的水木清香和醇正典雅的咖啡味混合彌漫的休息室，他第一次去拜訪時，一邊感覺到那建築中，一堵堵烏木隔離，一面面落地玻璃，細節雕琢的流麗，一邊不由更為這松弛背後時刻需要搏殺的商海感到厭倦。

及至從植物縫隙見到了她，像一線條明媚的藍天升起在黑洞洞的生死場裏。賀哲男一貫自詡為風流浪子，對男女□看得很賤。可那一日，他記得自己心中猛然的一動，渀佛當此湛藍，自己的心也從那無重功利的算計中，脫繭出殼，化為孤鷸，以那高天為盼，就欲振翅一飛。——這一種心動，他從未曾經。就為從未有過，所以，這一點心動，卻為他深深記掛上，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

“catherine！你怎麽來了？……我是說你哥哥怎麽舍得把你放出來了？”賀哲男高興得語無倫次。

“什麽叫放出來了？說的好想我坐牢一樣！”沈之橙嗔怪地點了點他的額頭，：“只是一開始哥哥不讓我見你，後來是我看哥哥太難過了，舍不得他一個人。”

“你總是舍得我一個人！”

“哦，那始作俑者是誰啊？要不是你以前玩得太瘋？什麽香的臭的都往床上拉連艾滋病這樣的烏龍都搞得出，我怎麽會被送回法國啊？”

“都是我的錯，我的錯！”賀哲男俊臉通紅，雙手合十做作揖求饒狀，：“catherine，自從認識了你，我可是守身如玉啊！”

“其實換個角度想，要不是這次離開你，我也沒有機會重新認識你啊！”

“重新認識，我？”

“是啊，以前我怎麽都想不到你會這麽耐心細心地操辦你爹哋和jessica的婚禮。”

“別說你了，連我自己都想不到。”賀哲男嘆道，：“這些天我又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原來爹哋不只是對我媽咪殘忍，對jessica也仁慈不到哪裏去。不是他不愛，而是對他這樣的男人，事業子嗣總是第一位的。而jessica，也是真愛我爹哋，至少換了是我，我是不會回頭的。所以，舍不得一個人即是磨難。我也是剛悟出來的，像這樣執迷之人，誰又能勸得回來？況且，雅思肚子裏的孩子總歸是我弟弟，我賀哲男的弟弟當然是要背負著祝福出生才行！”

“第三，jessica真的很適合做天堃主席夫人。你看看她這些天的表現，該沈默時沈默，該現身時現身，這道行，三分靠天資，七分靠錘煉，少一分都修不成仙。”

“jessica從不介意是否真有人能明白她所追求的東西，因為她從不肯背叛自己。她的精彩，不需要任何人來成就，她本身就已是一個傳奇。”

“你什麽時候能像瘋狂崇拜jessica一樣成為我的鐵桿粉絲呢？”

“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沈之橙大笑，：“是我哥哥說的哦！”

“你哥還沒死心？”賀哲男小吃了一驚。

“像我哥哥這樣的人想找到一個在精神層次交流愉快的同伴真的好難。你把這人間事坎通看透，你就會變成一個冷靜的旁觀者，眾人皆醉我獨醒是非常孤獨的。”沈之橙心疼地道，：“我到現在也還認為jessica和我哥哥在一起會更輕松更幸福。可是感情的事是沒辦法的，我哥就是再好，jessica不喜歡也是枉然。”

賀哲男見她黯然神傷，忙轉移話題道：“那你哥是怎麽評價我的啊？”

“真的想知道？”

“說吧，我有心理準備。”賀哲男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我哥說；。”沈之橙清了清嗓子，：“‘有本事任性的人，也會有本事堅強。’”

一陣沈默。

“他，他真這麽說的？”許久，賀哲男才夢游般一臉夢幻地問。

“你覺得我能說得出這麽有水平的話嗎？”

“那是不是就意味著，意味著你哥他答應我們在一起了？”賀哲男一臉熱切地執起沈之橙的手。

“美得你！哪有這麽容易？”沈之橙白了他一樣，：“他只是不再禁我的足了而已，至於他同意我們在一起……。”沈之橙把肩膀搭在賀哲男胳膊上，：“革命還任重而道遠啊！”

“不要緊，這一點陽光就夠我燦爛的了。”賀哲男信心滿滿地道，：“到時候我要給你辦一個比這還盛大的婚禮！”

“說得好像我已經非你莫屬了一樣。”

“當然非我莫屬！”賀哲男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我都掉坑裏了，你怎麽可能不跟著掉下來？！”

“小妹！”穿著一身粉鸀鑲金旗袍的白筱柔走到雅思身邊坐下，金框眼鏡下的是難得一見地遮不住的喜悅，：“martin真的對這樁婚事很認真，也只有他才有本事讓這麽多名流連續兩天參加你們的婚禮。你知道他們的時間有多值錢！”

“媽，記得一會出去呢一定要把你現在這副表情掩蓋掉，還是昨天寵辱不驚落落大方的神態比較配你！”穿著玫瑰紫旗袍給雅思配首飾的雅言習慣性地看不慣白筱柔醉心於貴族的摸樣。

“你懂什麽啊？這做妻子的在老公身邊能不能立得穩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在他親朋圈裏立得穩，要是他親戚朋友都站在你這邊，那他就是想和你翻臉也要先掂量掂量。”白筱柔趁機傳授馴夫術：“難得martin這麽肯給你做臉，小妹你一定要從一開始就雷霆萬鈞地在martin的親戚朋友圈烙下這樣一個印象：你，康雅思，是賀峰名正言順的妻子！”

“雷霆萬鈞？你是說我的身材嗎？”雅思為之失笑。

“小妹！”

“媽。”雅思正色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對martin這樣的人，要是他心裏沒有你，你拉全天下的人做拉拉隊也沒用，否則，今天和他結婚的就是虞葦庭了。”

白筱柔難得得啞口無言。

“反過來說，只要我心裏有jessica，那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反對我還是會堅持己見。”熟悉的醇和儒雅聲音傳來。

“老公！”雅思向賀峰伸出了手。

“是martin啊，真是少見一會就惦記了。”白筱柔有些訕訕地說。

“岳母大人，我知道我有讓jessica傷心的前科，您不放心我是應該的。我是自作孽不可活”賀峰誠摯地看著白筱柔，：“但是既然jessica沒有把我三振出局，我一定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讓jessica以後的生活只有幸福。我從不僥幸，也絕不會浪費這得來不易的最後的機會。”

“我會隨時監督的。”白筱柔嘟囔著。

“隨時恭候！”賀峰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

“這一會最要緊把我老婆打扮漂亮一點！”

雅思看著簇新的珠翠釵環，大紅的八幅羅裙，一樣一樣被擡進來，外面燈籠的紅光光穿過樹蔭一層一層照進屋內，有一種光陰迷離之感，臉上不禁泛起深深的笑渦。從今天起，這人世間一寸一寸深穩的歲月，今生今世要與他並肩聽著聲聲玉漏，在手裏指尖一時一霎數著過。

高高的門樓張燈結彩，惟妙惟肖的假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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