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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Vol.003]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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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龍馬第一次見到跡部緋月是在十六歲那年冬天。

比十四歲,還要晚上兩年。

……

不知道為什麽那年的冬雪來得格外的早,平凡的青春校園覆上了皚皚的白色,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方從德國回來再次擔任網球部部長的手冢國光罕見地提前結束了部活。菊丸英二和桃城武勾肩搭背地約著去吃烤肉,菊丸英二問:“喲,小不點,去不去吃烤肉?”

十六歲的越前龍馬其實不是小不點了,他拔苗似的躥高到了一米八。

但菊丸前輩還是喜歡勾著他喊他“小不點”。

他興致缺缺地拒絕了,一個人背著網球包慢吞吞地回家,走到校門口時被人給攔住了。

越前龍馬記性其實不是很好,就像當初還因為這個差點把龍崎櫻乃給弄哭了。但不知怎的,卻在第一眼望見跡部緋月的時候,記住了她。

大概是因為她那天的打扮太特立獨行了吧。

她伸出腳攔住了他的路,戴著個滑稽的帽子,鼻子凍得通紅。上半身著了件寬大的米色毛衣,腳上踩著毛絨絨的靴子,下半身卻只穿著一條短裙,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小細腿。

看起來還是個小姑娘模樣,偏要學那些地痞流/氓揚起下巴,俏生生地說道:“你就是越前龍馬,青學的那個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神色冷淡地瞅了她一眼,繞開:“我不認識你。”

小姑娘甕聲甕氣地說,眉眼還未長成鋒芒畢露的模樣,嬌嬌柔柔的,一瞧就是被捧在手心裏寵的大小姐。

“可是我認識你。”

“哦。”

越前龍馬說:“但你現在擋著我的路了。”

“……”

跡部緋月興許是第一次踢到鐵板,怔了一下,小聲嘀咕:“果然和侑士哥哥一樣,看起來像個性/冷淡。”

她吐出一口熱氣,小跑著跟上攔在他面前,說:“我不僅知道你的名字,我還知道你的星座血型愛好。”

而這些東西都是忍足侑士告訴她的,她沒有當□□隨便查人的習慣。雖然不知道那個如大阪大媽般的美少年忍足侑士是怎麽知道的。

跡部緋月握著拳頭想:他果然對哥哥圖謀不軌。

這樣想著她吸了吸被凍得通紅的鼻子,伸出一條腿擱在墻上,學著漫畫裏所謂的“腿咚”:

“吶,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談,談不談?”

少年靜靜地望著她。

少女長得很好看,微卷的紫灰色長發,櫻色的嘴唇輕輕翕動著,一雙明眸如秋水瀲灩般,閃爍著熠熠生輝的光。她分明還是十五六歲的青澀模樣,卻故意偽裝成刻在骨子裏的風情。

他還是開口了。

“什麽事?”

“我有個戀愛想跟你談,要不要?”

她彎起眉眼,笑得張揚,眼眸裏映著狡黠的光,也倒映出愕然的神色還未褪去的他的影子。

越前龍馬不再是國一時那個對感情一無所知的情感白癡了。

他自上了高中以後,告白的女生開始變本加厲,除了每日堆得滿滿情書的櫃子,更有甚者特意來到他班級門口把他喊出來,鄭重其事地表明心意。

偶爾他也會調侃桃城前輩和不動峰橘的妹妹的關系,畢竟時常被桃城前輩在約會時拉出來當僚機。

總之他雖然沒談過任何一場戀愛,也沒對哪個人動過心,但絕對不再是一張天真單純的白紙。

而眼前的少女明媚的笑容揉在陽光裏,有那麽一瞬間讓他晃了神。

也只是一瞬間。

琥珀色/眼眸裏流過淡淡的詫異,他心道了一聲“奇怪的人”,繞過她淺淺地來了句:“不要。”

他拒絕得太幹脆,剎那間讓她沒反應過來。

回過神來時少年已經走遠了,背著個半身的網球袋,橘黃色的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簌簌落下漆黑的陰影。

嘁,真冷淡。

跡部緋月半踮著腳朝他的背影喊道:“餵,我一定會讓你答應的,給我等著吧!”

他背對著她揚了揚手,那句雲淡風輕的話頃刻間消散在風中。

“哦,那你加油。”

想了想又道:“啊,對了。粉色的,還真是惡趣味啊。”

“——欸?”

跡部緋月滿臉通紅地放下腿,她的打底褲很薄,看著像光/裸著腿。反應過來後她扯著裙擺,不甘心地沖那人吼道:“流/氓!臭流/氓!”

流/氓沒有回應。

少女半掩著臉站在原地,緋紅的雙頰滾燙得好像要把她的掌心灼傷。她深吸一口氣,仰頭盯著一碧如洗的天空眨眨眼,欲哭無淚。

哪裏是個性冷淡,明明是個喜歡偷窺還隨便評價女孩子胖/次的臭流/氓。

而且粉紅色哪裏不好了。

明明很可愛。

所以越前龍馬不知道,之後跡部緋月把她瞞著跡部景吾讓西蒙管家給她買的一堆類似於《如何攻略一個性冷淡》《我和我的性冷淡男友的那些事兒》的書全扔了,原先做攻略的時候她硬撐著眼皮看完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書籍。

然後得出寶貴的結論:這上面寫的“經驗”真是讓人如坐針氈、如芒刺背、如鯁在喉。

……

但在銷毀證據之前還是被跡部景吾給發現了。

跡部少爺黑著臉把藏在床底下的書給扔到桌子上,揪住心虛得想要往外跑的人的衣領,擡起下巴:“解釋一下。”

“就、就這樣啊。”

“男朋友?”

“性/冷淡?”

跡部景吾捏起書的一角,只隨意地瞥了一眼又嫌棄地放下了。

仿佛沾上了什麽臟東西。

正了正色:“緋月,你還小。”

跡部緋月:“……”

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薄唇動了動:“不,這其實是個美麗的誤會。”

說完忽地就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好像說什麽都不對。

如果如實說是她年少無知的時候忍住胃裏翻湧的惡心看完這些書只是為了追一個看似性/冷淡實際上喜歡耍流/氓的少年,而現在終於想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了,跡部緋月絲毫不懷疑跡部景吾會在萌芽之前把她的少女心事給無情掐死,並且對她進行愛的說教數小時。

就像他以前做過的很多次一樣。

“我十六了。”

“那也小。”

頓了頓,輕咳聲:“有些不該做的事,還是要收斂著點。”

跡部少爺用哄小孩的語氣誘騙道:“緋月,以後你就知道了,這個世上除了哥哥以外,外面那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而且性/冷淡的男人,沒用。”

跡部緋月嘴角抽了抽。

“哥,我十六了。”

“本大爺知道。”

“母胎單身的人沒資格說我。”

“……”

單身至今的跡部少爺感覺膝蓋中了一箭。他心頭一哽:“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當本大爺的女人,光是符合本大爺審美這一條,那些女人就出局了。”

“嘖。”

跡部緋月擡眼覷他:“單身狗。”

倒是忘了自己現在也是一條狗,咳,單身狗。

雖然她正在努力、努力再努力擺脫單身狗行列,但腦海裏又一晃而過少年那張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塊臉,霎時變得心塞起來。

她估摸著她還要繼續當狗一段時間了,想想就覺得難過。

在感情上無往而不利的小公主與前一任分手後已經有三個多月的空窗期了,桃花突然斷了層。

跡部景吾冷哼,指節不耐煩地敲著她的梳妝臺:“別扯開話題。”

跡部緋月持續心虛:被、被發現了。

她對著手指:“其實,那些書不是我的。是侑士哥哥塞給我的。”

忍足·突然背鍋·侑士:背後一涼。

跡部景吾挑眉:“忍足?”

“對啊對啊。”

跡部緋月點頭如小雞啄米,賣隊友賣得不假思索:“其實是我跟侑士哥哥打了個賭。……啊,哥哥你別打侑士哥哥啦。願打願挨沒什麽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打算懸崖勒馬回頭是岸了。”

跡部緋月第一次戀愛是在國一。

她記不清那人長的什麽模樣了,這三年她身邊的男生來來去去,她記憶裏模糊到消失了的初戀,不值一提。只記得青澀的少年清冷的眼,如水般冰涼。

後來的每一次戀愛,都像被施了咒/語似的,擁有戀愛保質期,不會超過三個月。

然後她就被浸/淫言情小說多年的忍足侑士給嘲笑了。

於是就有了那個賭。

跡部景吾:“本大爺不是暴君。”

我不打他我只是操練他。

他其實是個挺溫柔的部長,比起青學的手冢和立海大的幸村。

跡部少爺認真思考練習賽時用多少次“破滅的輪舞曲”或者訓練翻多少倍,要不安排與立海大的友誼賽讓幸村精市那家夥來操練他。這樣想著,他果然是個溫柔的部長。

他輕撫淚痣,滿意地笑了。



遠在立海大披著外套指導後輩的不溫柔部長幸村精市打了個噴嚏。

柳蓮二是個善解人意的軍師。

他當即表示了一下自己體貼的關心:“怎麽了,精市。”

幸村精市面不改色,盯著有條不紊地跑步繞圈的部員,微微一笑:“可能是在箱根閉關拍戲的小奈想我了。”

柳蓮二睜眼:不愧是他們的部長,不要臉至極,令人發指。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粉紅色胖/次超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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