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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觀心之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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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婆嗤之以鼻:“妻子?哼,東黎族長,你小子當年在太玄靈宮藏了多少女人?而今卻道老身面前來唱什麽夫妻情深,老身從來不愛看戲。你不殺頭也罷,可是要是想祛除魔怔之禍,就將這個小賤人趕的遠遠的,並且發誓日後訣不可再同她會面,將她徹底忘了,我便為你施救,否則……哼哼,你們兩個一起滾罷,是生是死,聽天由命。”

沒來由的吵起來半天,白泠始終沒搞懂,這老太婆何以對自己成見這般深,看自己這麽不順眼。

但她也曉得了,這個所謂的“高人”實在是不可理喻,同她唇槍舌戰百害而無一利,看來只有她消失,讓她落個清凈,岐赟才能得救。

本來她是希望岐赟這個入魔之癥最好不要祛除,這樣她殺他的把握便大了幾成。可以說幾乎是手到擒來。但不知為何,她還是想讓他能夠恢覆正常。

白泠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她一定是怕他入魔時渾然忘我,連她都不認識了,會害了自己。

思及此,她黯然的轉了身。想起在客棧時岐赟說的話,早知道就該依他的,老老實實回招搖山靜候佳音,也不至於跑到這裏丟人現眼。

哪知這個身還沒轉完,岐赟便道:“你去那裏?”

“前輩已經說了,只有我走,她才肯出手替你醫治。”白泠苦著臉,心頭有點發悶,甩開他手,也不去瞧他:“我先行一步,你痊愈後變去忙你的,不必來尋我。”

岐赟問道:“不讓我尋你,那你打算去那裏?”

“去一個沒有你在的地方。”白泠朝那老太婆的方向瞥了一眼:“就依前輩所言,我以後不來見你就是。”

哼,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嘛,這老婆子冥頑不靈,幹脆就先忽悠過去,誆她出手給他治了,大不了等岐赟痊愈之後,大家一起回招搖山去,她再換一副更好用的軀殼。嗯,她自己的肉身就在招搖山,最好是叫那王後物歸原主。

可岐赟卻不知她滿肚子的鬼心思,將她的手一牽,對那老太婆再鞠了個躬:“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感謝前輩百年前的救命之恩,晚生絕不敢忘,今日多有叨擾,就此告辭,前輩保重。”

說著拉著白泠的手,在她滿臉愕然之中按原路折回。

白泠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

他這是要放棄痊愈的機會嗎?是為了她?這才幾天啊,就愛得這麽不可自拔了嗎?這也太誇張了……

“你就這麽走了?魔怔還沒除呢……”

“罷了,許是我命該如此。”岐赟搖頭,說臉上沒有一點失望是假的,可相較這一趟無功而返的失望,更多的卻是深情:“比起痊愈,我更想時時刻刻同你在一處。倘若要以永世不再相見方才能夠祛除魔怔,那我還是寧願一直魔怔下去。”

不僅是她,連杵在那邊不可一世的老太婆也被他這個舉動弄得呆若木雞。呆夠了木夠了才叫道:“小子給我站住。”

岐赟猶豫了一下,還是頓住了腳步:“前輩還有什麽吩咐?”

那老太婆在後頭嘰嘰喳喳:“罷了,總算你我二人有這個緣分。你且隨我來,老身為你施法驅魔。”

岐赟望了望白泠,面上表情由詫異逐漸變成驚喜,嘴角那個笑也是越彎越大,這真是喜出望外。

白泠忍不住挑了個眉毛,這老婆子看來是個善變的,方才還言之鑿鑿不可一世,轉眼見人家要走,居然就妥協松口了,真是說一套是一套。

白泠也發現了,她一開始就莫名其妙對自己惡語相向,似乎只是有恃無恐的想用這個辦法逼她離開,但她好像並沒有那種,倘若岐赟不依她的話照辦就見死不救的意思,說到底,一切都是在針對她。

這就令人不解,她們兩個有什麽了不得的深仇大恨?

岐赟喜道:“多謝前輩海量!”

那老太婆轉身朝屋裏走:“你一個人進來,丫頭在外面等著,老身施法需得清靜,莫要打攪。”語氣雖仍冷冰冰的,總算沒了兇神惡煞的味道。

岐赟垂下目光望她,白泠也不廢話:“去罷,我在這裏等你。”岐赟一笑,摸摸她發髻,快步隨著老嫗而去,半途又回頭:“你識路的本事欠佳,不要走遠了,不然待會找不到人。”

嗯?

白泠確實是個路盲,可他這話是對阿瑚而言,莫非這個肉身的主人也有這個毛病?

他們倆一前一後進了草屋,白泠曉得那老婆子修為了得,倘若過去蹲墻根,十有八九要給她察覺,為免壞了岐赟的好事,她踟躕片刻,決意還是安分守己為妙。在這桃花林中閑逛了兩圈,追了三兔子架火烤了,狼吞虎咽啃完一只,約莫已有大半個時辰過去,但斜眼覷那茅棚,安安靜靜的,沒什麽響動。

她覺得意猶未盡,琢磨片刻,將準備留給老太婆的那只兔子也啃了個幹凈,飽餐一頓後,茅草屋裏一如既往地無所動靜。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來,白泠索性飛身躍上樹梢,尋了個枝丫將就著躺下困覺。

她睡覺一向都愛做夢,這次也不例外,夢到了許多年前的那些前塵往事,浮光掠影般在夢中緩緩流過,仿佛時光又倒回多少年前,從最初的人生重新走了一遭。她遇到人生中的貴人,得他相助,一步步走上招搖山,采回魂草,邂逅岐赟,從怪獸饕餮爪下將他救出,帶他回山,跟著統一魔道,自封北荒尊主。

然後便是他們二人站在招搖山巔,琉璃殿前,對著千山萬水,蒼茫大澤同拜天地,許下白頭偕老的誓言。可不久後他將這些都忘得一幹二凈,領著東黎鐵騎踏平了招搖山,芊女叛變投降,她淪為階下囚,被抽離魂魄,受芊女誆騙,跳下凚川,流落到無間地獄。

巧遇樂忻,同她交易,借她肉身還魂,歷經一系列鬥智鬥勇,她成了無間地獄一眾牛鬼蛇神的頭領,機緣巧合打破寒冰結界,重獲自由……直至走到雲州城,拜訪高人,結果被那蠻不講理的高人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受了滿肚子窩囊氣,可是她鬼使神差的,竟為了岐赟那臭小子委曲求全。

“不,不行,一定好好教訓回去,忍氣吞聲可不是我的脾氣!”

她在夢中不甘心的吼了幾句,然後一驚而醒。發現身旁風聲獵獵,白花花的流雲不住倒退。

岐赟的聲音含著笑意:“生這麽大的氣,是要教訓誰呢?”

白泠翻身準備站起,哪知她此時正身處岐赟坐騎烈焰鳳凰的背上,地方寬大有限,這一翻身,雙足采空,只感腳下一個趔趄,順理成章的往後一頭栽倒。

啊喲聲中,一只手從旁伸出,在她腰間一圈,將她一攬入懷。

男人獨有的氣息霎時從四面八方沖進鼻腔,岐赟摟得緊,白泠臉貼在他胸前,咚咚咚的心跳強勁有力,她感到臉上一熱,不由自主的紅了,想打噴嚏。

白泠大夢方醒,眼睛還有點惺忪,也就不去掙紮,隨便他怎麽抱,頭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們離開雲州城了嗎?你的病……那位前輩給你治好了?”

“嗯,剛把你抱上來放好你就醒了。”岐赟答了第一個問題,頓了頓,遲疑片刻才答第二個:“那位前輩果然是妙手回春,已將我體內魔氣都除幹凈了。”

“今後不會再發作了是嗎?”她心頭懷疑,還夾雜著擔心。

岐赟默了片刻,才淡淡“嗯”了一聲。

不知為何,白泠總覺得他這個“嗯”很不可信,從他懷裏掙脫出來,皺眉:“不對,你答得這麽遲疑,該不是在哄我?”直覺告訴她,她一語成讖,他就是在糊弄。“你的魔怔其實無法根除對不對?”

岐赟別個臉,有點心虛的味道,但很快又別過來,溫言軟語:“不要想太多,那位前輩神通廣大,我已經痊愈了,你放心。”

白泠瞇上眼睛,從他表情裏看不出作偽的模樣。可她也曉得,他十分擅長逢場作戲,他若想藏著情緒,她就是用火眼金睛也是看不出來的。

她一向相信直覺,鼻腔一哼:“你肯定有事瞞著我,你不說也罷,我去問前輩。”轉身飛離坐騎,禦劍往那桃花林的方向飛過去。

岐赟在後天大叫一聲,要她回頭,白泠哪去搭理?加快步伐,瞬息之間到了地方。

可她望著面前一片雜草叢生的荒蕪之地,瞠目結舌。

只見原本的桃花林和茅草屋的已不見蹤影,眼前就是一處荒谷,漫山遍野的桃花變成了鋪天蓋地的荊棘,草長鶯飛,卻與先前的景致截然不同。

岐赟隨後趕到,也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怎會如此?”白泠擡頭望他:“桃花林呢?茅草屋呢?那位前輩呢?都到那裏去了?”

岐赟也是一臉懵:“這,適才我離開之時還不是這樣的……”

白泠在這片刻間轉了好幾個念頭。

這樣看來,這個地方根本不是那老太婆的府邸。先前的桃花林和茅草屋都是術法造出來的幻象,以那老太婆的修為,要想瞞過她和岐赟的眼睛應是輕而易舉,如今事情辦完了,她人已離開,法力隨她而散,這裏自然也就打回原形。

岐赟顯然和她想得一樣:“估計是那前輩性情怪癖,不願外人打攪她的清靜,才特意約在此處等我,如今我們緣分已盡,她便走了。”他發出感嘆:“這位前輩事了拂衣去,行善不留名,施恩不圖報,真是一位奇人。”

白泠撇嘴,對他這個觀點頗有微詞:“嗯,無緣無故拿我撒氣,行為古怪,舉止異常,果然是奇人。”

岐赟摸著她頭,無奈一嘆:“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我的恩人,她治好了我的病,你同我待在一處也不會再有危險,於你也算有恩,何況她一大把年紀,脾氣怪癖也是正常,咱們多擔待一下也無妨。”

白泠不以為意:“可是他居然讓你殺我,叫你拿我的命換取你的安康,還能安得什麽好心?要我謝她?呵呵……”

岐赟噎了片刻,將笑容一收,板正臉色:“雖然她以此威脅我,可我也沒有依從她的話。我可以入魔,可以變得不人不鬼,但不論怎樣,我絕不會傷你半分。”

白泠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絕不傷她半分?

多麽煽情動聽,多麽感人肺腑,要是放在以前,她心裏估計都樂開了花。

可現在終究不是從前了,這種情話於她而言就是可笑的耳邊風。

還絕不傷她半分,事到如今,就差將她打個魂飛魄散了……啊,這麽說也不對,他還給她留了全屍,肉身尚在招搖山。

可就是這樣,才更令人可恨!

她人都死了,他還不讓她入土為安,卻將她的肉身拿去給旁人用,簡直可惡!這種人該碎屍萬段!

她心頭翻起一陣驚濤駭浪,面上卻保持著平淡如水。

但那聲微不可察的嗤笑卻讓岐赟敏銳的捕捉到了,他一急:“你不信我?”

白泠懊惱的掐了自己一把,佯裝羞澀:“我……我自然是信的。就是,奴婢何德何能,讓尊主你如此傾心相待?”

岐赟來拉她手,又開始情話連篇:“因為在我心中,你是無與倫比的,你的安危比什麽都要緊。”

白泠在心頭冷笑。哼,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不就是看上了阿瑚這張嬌俏可人的臉蛋兒,以及她那曼妙玲瓏的身體而已。就你那點小心思,能瞞得過她的法眼?

但這種想法只維持了片刻,她便否決了。

倘若果真是如此,適才那老太婆來那麽一出,茲事體大,他不可能在面臨改變自己命運之時還能做出那般抉擇,舍棄了恢覆正常的機會,來換同她的形影不離。

這裏頭,是有真心實意的。

可白泠更迷惘了,他若是也點真情實感,愛上的並非阿瑚的肉身,而是這個完完整整的人,那也說不過去,因為此時的阿瑚已經命喪黃泉,她肉身裏的靈魂是她白無恨。

而岐赟,當然絕無可能愛她。從前如是,而今亦然。

她覺著,這個阿瑚在被她奪舍之前,應當同岐赟十分親密,二人沒準已經暗度陳倉過了。

不過,也許只是岐赟一廂情願罷了。阿瑚卻沒這個心思,而且頭腦也不夠聰明,太蠢,不僅沒想到利用這一點攀高枝,反而貪心不足蛇吞象,為了區區一枚長生令就把岐赟給賣了,結果落得那麽個下場。也是天意讓她白泠撞見,以她肉身借屍還魂,再回到岐赟身邊。

這就可以解釋得通了,為何岐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便愛她愛得死去活來不能自已,她還沒使出什麽手段計謀便大功告成了。

理清細節,白泠猶如揭開了層層面紗,適才的迷惘頓時一掃而空。這樣也好,省時省力也省事。

不過,她想試試他愛阿瑚已愛到了什麽程度,咳了一聲,才道:“可是尊主,奴婢有一個……”

“閉嘴。”岐赟突然來了一聲呵斥,卻沒動怒:“以後在玩面前無需自稱奴婢,也不用喚我尊主,你這樣喊,忒生份,忒別扭。”

這還不是為了讓你顯得威風八面,地位尊崇嗎。

這人委實令人費解,這點雞毛蒜皮也來斤斤計較,真難伺候。白泠暗自抱怨了幾句,不解道:“那我應該管尊主你怎麽稱呼?”

岐赟賊眉鼠眼一笑:“先前那前輩問你是誰,我怎麽說來著?”

白泠窘了,面紅耳赤。

他怎麽說來著,他管她叫內人,呸,內個屁,他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恬不知恥。

岐赟“阿嚏”一聲,仰天打出一個噴嚏,險些濺了白泠滿臉口水。

白泠:“……”

岐赟當然不知道這個噴嚏緣何而起,只管美滋滋的笑:“你既是我內人,那我自然便是你的良人了。你可以管我叫夫君,亦可叫相公,這兩個你隨便挑。”

占人家便宜還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光明正大,真不要臉!

哼,想得倒挺美。

白泠紅著臉啐他一口:“無名無分的,胡說八道。”

一語驚醒夢中人,岐赟“啊”了一聲,一拍大腿:“我倒將這個忘了,不過無需擔心,可以先這麽叫著,等為夫再跑一趟觀心海,便立即回山,籌備婚事,挑個良辰吉日把天地拜了,給你補上。”

“……”白泠真是無話可說了,默然半晌,才憋出幾句像樣的:“你可是北荒尊主,沒臉沒皮,旁人也不敢說什麽,可我還得要個體統,以免別人指手畫腳,說三道四,要叫也得登拜過天地之後再叫。”

雖說真正的她早就和他拜過天地了,但阿瑚可沒有,這些陳芝麻爛谷子不提也罷。

岐赟哈哈一笑:“嗯,姑娘家家的的確得中清譽,是我考慮不周。也妥,都依你。”頓了一頓,續道:“那在咱們成婚之前,你喚我名字便可。”

“你我身份有別,尊卑也有別,直接呼名道姓,不免壞了招搖山的規矩,日後回去你還如何立威?”

岐赟摸了摸頭,眉毛擰起來了:“那……啊,喚我阿赟,你看如何?”

“……”白泠想對準他左邊臉頰狠狠賞他一耳光。

想當年,她將頭撿回招搖山時,就是這麽叫他的。因那時她只將他當作用來玩弄的面首,而面首一般都是無名無姓的,只得隨意起個阿三阿四。

岐赟來這一句,讓她想起來往年許多不愉快的時光,尋思他居然好意思提,他哪兒來這麽厚的臉皮?還一副樂呵呵笑嘻嘻的形容,真叫人看了想擼袖子。

白泠咬牙切齒喊出了那聲阿赟。

岐赟喜笑顏開,點頭哎了一聲,應得一氣呵成幹脆爽快。白泠看得心頭直發顫,他聽到這個稱謂,一直在嘻嘻哈哈,難道一點都沒想起來當年的她嗎?說好的有愧於心呢?

果然只是隨口一說。

白泠暗自捏緊了拳頭。岐赟,不殺了你,真是對不住天地良心。深悔之前在客棧中心慈手軟,居然沒有手起刀落結果了他的小命,給自己找氣受。

這位高人的事跡就此告一段落了,接下來便要去觀心海會會常普那老匹夫。

岐赟仍是不放心讓她前往,堅持要先將他平安送回招搖山再說,白泠哪肯依從,掙脫他手,召出軒轅劍,飛速往心海的方向疾行。岐赟呆了片刻,立即狂追。

白泠乘的是軒轅寶劍,此乃神兵,威力無窮。以他那坐騎的腳力如何追趕得上?倘若棄了坐騎不用,改為禦劍,以濯塵的靈力,只會越追越遠。他氣急敗壞,在後頭邊追便大呼小叫。

白泠有軒轅劍在手,隨心所欲,游刃有餘,眼見同他隔得遠了,便放緩速度,待他追上一段距離,立即加速,讓他們倆始終保持數十丈的距離。可就是這短短數十丈的距離,任他如何花樣百出,就是追趕不上。

岐赟在後頭喊得嗓子嘶啞,知她性子執拗,一意孤行,既然勸不回去,索性也就不喊了。

白泠得意洋洋,一心二用,禦劍中回頭去看,忽見岐赟駐足不前,在數十丈後停了下來。她一楞,不知道他要搗什麽鬼,也停下來等候。

“累了吧,那就歇會。”追追趕趕已行了四個多時辰,縱是有寶貝相助,白泠也覺有點頭暈,四肢酸軟,力倦深疲。岐赟雖然沒有使力,可那烈焰鳳凰這麽無止無休的翺翔這許久,也已精疲力竭,身上火焰幾近全滅,也該休息一下了。

哪知岐赟在那頭目不轉睛的盯了她半晌,忽然哼了一聲,居然驅使坐騎調了個頭,按原路折回去了。白泠大驚:“哎餵,你去哪兒?”岐赟卻沒理她,自顧自的走了。白泠立即也調了個頭,飛速追上,拉了岐赟衣袖:“怎麽了……”忽然肩甲一軟,跟著一股靈力封住了四肢百骸的穴道,全身便立即動彈不得,往後一倒,順理成章的倒進一個懷裏。

岐赟嘴角揚著壞笑,一臉陰謀得逞的神色將她摟著:“中計了罷,看你還往哪裏跑。”

白泠在心裏戚戚然答,嗯,還是你厲害。從前她便成了你陰謀詭計裏的手下敗將,時至今日,她又敗了一回,看來於此道之中,她真是甘拜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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