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身敗名裂的放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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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不再出聲，靜靜地等著，果然，三秒之後，唐恩轉身朝她走來。
“什麽叫做我丟下你？現在全世界都拋棄了我，所有曾經喜歡我、崇拜我的人都恨不得一人一腳把我踩進地獄裏去，所有跟我有瓜葛的人都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你卻眼巴巴地非要找到我，叫我不要丟下你。明明是我需要你，是我把你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抓住不放，為什麽你說得好像是你需要我一樣？”唐恩居高臨下地怒吼道，酒氣包圍了兩個人。
“既然你需要我，為什麽推開我？”範小言仰著頭，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
唐恩擡了擡頭，忍住眼中閃爍的淚光，說道：“範小言，你聽我說，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是你陪著我在鏡頭前第一次坦誠面對自己的人生，是你陪著我在醫院度過了最煎熬的一天一夜。以前我常常把5000萬粉絲掛在嘴邊，可是真正到了絕境，我才發現，有我媽、你、小喬三個人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太過於幸福了，是我承受不起的幸福。已經夠了，真的，聽我的話，到此為止，好嗎？”
“不好。”範小言拼命地搖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別鬧了。你看，再過一個多小時，就是新的一年了，現在你應該回到家裏，和家人團聚，然後跟著嚴安好好學習，去實現你的編劇夢想，走上新的人生。”唐恩幾乎是用哄的。
“那你呢？”範小言哭道，“你說的新人生裏沒有你啊。”
“我？你就把我忘了吧。”唐恩故意輕描淡寫道。
“不可能的，你已經在我的生命裏，我的心裏，”範小言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哭得講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了，“你要我把你……摳掉嗎？那樣的話……會痛……還會……會死掉。我就是這樣……需……需要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看見範小言哭成這樣，唐恩心疼得要命，卻還要強忍住自己的感情，裝作冷漠的樣子：“我感覺得到又怎麽樣？感覺不到又怎麽樣？你來找我，跟我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讓我回去，用你那套積極陽光的生活態度感染我，讓我勇敢、堅強地面對一切。可是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想面對，我爸的死，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我寧可懲罰自己，放逐自己，不停地墮落、沈淪，直到墜入永不見天日的地獄。”
唐恩以為，把自己描述得無比消極陰暗，讓她知道，他要奔赴一個與她所熱愛的世界截然相反的世界，她就一定會放棄。
的確，範小言聽到這些話時，眼淚停止了，眼中流露出了震驚、迷茫和猶疑，眼前這個唐恩是她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的。一直以來，她的想法都很簡單：如果他要走偏，她就把他拉回正道；如果他要墜落，她就把他拉回地面。可如果他已經絕望到一心向往地獄呢？她是要拼盡全力，拉到拉不住為止，最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嗎？
“好了，你回去……”就在唐恩以為結果如他所願，準備離開時，範小言卻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唐恩不解地看向她，她擡頭看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既然如此，我陪你受罰，陪你放逐，陪你墮落、沈淪，和你一起，下地獄。”
唐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麽？”
範小言握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弄疼了他，也弄疼了自己，仿佛這樣才有真實感。她說道：“我不要你勇敢，不要你堅強，我只要你別丟下我。”
唐恩心中一聲轟鳴，他知道她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他又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陪我放逐？那你的夢想、你的家人，還有你原來的生活，你通通都不要了嗎？”
範小言目光灼灼地逼視著他，想看進他的心底，也想讓他看進她的心底。
“我說了，我只要你別丟下我。”
唐恩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感受著手上傳來了兩份疼痛，他一偏頭，封住了範小言的嘴唇。
這個吻既不是當初對臺詞時惡作劇式的吻，也不是生日時意亂情迷的吻。唐恩不像在吻她，更像是在“吃”她，隨著唇的啃噬、舌的抵觸，摟著她肩膀的手也愈發收緊，恨不能將她吞入腹中、揉進體內，永永遠遠融入他的骨血筋脈，再也分不成兩個獨立的個體。
這個激情的吻從巷口一直延續到了賓館。唐恩將範小言壓在床上，用自己的十指緊扣住她的十指，他心中的痛苦、喜悅、悲傷、幸福、苦澀、甜蜜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波接一波洶湧喧嘩的浪，拍打在由她的不安、恐懼、愧疚、無奈築成的高墻，最終吞沒在寂靜無聲的唇齒糾纏間。顯然，“吃”演變成了心照不宣的宣洩。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等到兩個人都精疲力盡，唐恩在範小言身邊躺下，將她攬入懷中。範小言嗅著他身上濃濃的酒氣，卻舍不得叫他去洗澡。兩個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擁抱著，直到範小言突然悶聲問道：“你說現在是雞年還是狗年？”
“應該是狗年了吧。”唐恩下巴抵在她的頭上，道。
“我猜還是雞年。”
“打賭啊？”
“賭，誰贏了對方就要答應一個條件。”
“行。”
唐恩拿過手機，打開一看，時間顯示是23:59。
範小言大喜道：“我贏了！”
“那好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麽？”
範小言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道：“我要你牽著我的手，一直到天亮。”
唐恩用另一只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
時間跳到了00:00。
“新年好。”範小言說道。
“新年好。”唐恩回道。
範小言重新窩進他的胸膛，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閉上眼睛。
**********
清晨，陽光從窗簾縫裏照進來，落在範小言的臉上。她嚶嚀一聲，睜開眼睛，沒有轉頭看。光是手心空蕩蕩的感覺，她就知道，他不在了，他還是選擇了一個人的放逐。
風吹起窗簾，吹動桌上信紙的一角，壓紙的筆滾了兩毫米的距離，便因風的驟停而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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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做我丟下你？現在全世界都拋棄了我，所有曾經喜歡我、崇拜我的人都恨不得一人一腳把我踩進地獄裏去，所有跟我有瓜葛的人都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過我，你卻眼巴巴地非要找到我，叫我不要丟下你。明明是我需要你，是我把你當成唯一的救命稻草抓住不放，為什麽你說得好像是你需要我一樣？”唐恩居高臨下地怒吼道，酒氣包圍了兩個人。
“既然你需要我，為什麽推開我？”範小言仰著頭，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
唐恩擡了擡頭，忍住眼中閃爍的淚光，說道：“範小言，你聽我說，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是你陪著我在鏡頭前第一次坦誠面對自己的人生，是你陪著我在醫院度過了最煎熬的一天一夜。以前我常常把5000萬粉絲掛在嘴邊，可是真正到了絕境，我才發現，有我媽、你、小喬三個人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太過於幸福了，是我承受不起的幸福。已經夠了，真的，聽我的話，到此為止，好嗎？”
“不好。”範小言拼命地搖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別鬧了。你看，再過一個多小時，就是新的一年了，現在你應該回到家裏，和家人團聚，然後跟著嚴安好好學習，去實現你的編劇夢想，走上新的人生。”唐恩幾乎是用哄的。
“那你呢？”範小言哭道，“你說的新人生裏沒有你啊。”
“我？你就把我忘了吧。”唐恩故意輕描淡寫道。
“不可能的，你已經在我的生命裏，我的心裏，”範小言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哭得講話都是斷斷續續的了，“你要我把你……摳掉嗎？那樣的話……會痛……還會……會死掉。我就是這樣……需……需要你，你難道……感覺不到嗎？”
看見範小言哭成這樣，唐恩心疼得要命，卻還要強忍住自己的感情，裝作冷漠的樣子：“我感覺得到又怎麽樣？感覺不到又怎麽樣？你來找我，跟我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讓我回去，用你那套積極陽光的生活態度感染我，讓我勇敢、堅強地面對一切。可是我告訴你，我就是不想面對，我爸的死，我沒有辦法原諒我自己，我寧可懲罰自己，放逐自己，不停地墮落、沈淪，直到墜入永不見天日的地獄。”
唐恩以為，把自己描述得無比消極陰暗，讓她知道，他要奔赴一個與她所熱愛的世界截然相反的世界，她就一定會放棄。
的確，範小言聽到這些話時，眼淚停止了，眼中流露出了震驚、迷茫和猶疑，眼前這個唐恩是她從未見過也從未想過的。一直以來，她的想法都很簡單：如果他要走偏，她就把他拉回正道；如果他要墜落，她就把他拉回地面。可如果他已經絕望到一心向往地獄呢？她是要拼盡全力，拉到拉不住為止，最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墜落嗎？
“好了，你回去……”就在唐恩以為結果如他所願，準備離開時，範小言卻伸出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唐恩不解地看向她，她擡頭看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鏗鏘有力：“既然如此，我陪你受罰，陪你放逐，陪你墮落、沈淪，和你一起，下地獄。”
唐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麽？”
範小言握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弄疼了他，也弄疼了自己，仿佛這樣才有真實感。她說道：“我不要你勇敢，不要你堅強，我只要你別丟下我。”
唐恩心中一聲轟鳴，他知道她這句話意味著什麽。他又問：“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陪我放逐？那你的夢想、你的家人，還有你原來的生活，你通通都不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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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恩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崩潰了，他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感受著手上傳來了兩份疼痛，他一偏頭，封住了範小言的嘴唇。
這個吻既不是當初對臺詞時惡作劇式的吻，也不是生日時意亂情迷的吻。唐恩不像在吻她，更像是在“吃”她，隨著唇的啃噬、舌的抵觸，摟著她肩膀的手也愈發收緊，恨不能將她吞入腹中、揉進體內，永永遠遠融入他的骨血筋脈，再也分不成兩個獨立的個體。
這個激情的吻從巷口一直延續到了賓館。唐恩將範小言壓在床上，用自己的十指緊扣住她的十指，他心中的痛苦、喜悅、悲傷、幸福、苦澀、甜蜜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波接一波洶湧喧嘩的浪，拍打在由她的不安、恐懼、愧疚、無奈築成的高墻，最終吞沒在寂靜無聲的唇齒糾纏間。顯然，“吃”演變成了心照不宣的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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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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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你要我答應你什麽？”
範小言拉住他的手，微微一笑道：“我要你牽著我的手，一直到天亮。”
唐恩用另一只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發，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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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好。”範小言說道。
“新年好。”唐恩回道。
範小言重新窩進他的胸膛，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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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從窗簾縫裏照進來，落在範小言的臉上。她嚶嚀一聲，睜開眼睛，沒有轉頭看。光是手心空蕩蕩的感覺，她就知道，他不在了，他還是選擇了一個人的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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