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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瘋狂 在想你的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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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起火是大事, 未過多久,皇帝和太後便陸續而至。然而比他們更快趕到的人是祁芳。

此次戰役,祁芳在一眾女將中脫穎而出, 軍功甚多。按理來說, 她便可與尋常神嵬軍將領一般置辦自己的府邸,溫若亦是為她高興。可祁芳始終放心不下溫若,雖說將軍府內婢女仆從皆是盡心盡責, 可到底不像她那樣自小陪著公主,身上又有功夫。所以思來想去,祁芳還是決定回公主身邊, 比較安心。

今日一早醒來, 祁芳的眼皮便止不住的跳。她憂心忡忡地來到謝府, 卻被告知公主入了宮, 於是她立刻趕著進宮。好在侍衛宮人一如往日那般無人阻攔她,可她才如內宮便瞧見了陣陣黑煙從沁蘭殿的方向飄來......

殿外一片混亂,祁芳幾乎一眼便瞧見了立在一旁的溫曦。此時除了宮人侍衛並無其他人趕到, 而溫曦卻這麽巧出現在此處。無需多想, 祁芳心裏即刻有了斷論。她望著熊熊烈火,猩紅著眼咬緊牙根, 朝溫曦沖過去。

“啪——”

溫曦本就因為被謝屹辭拿劍指著咽喉而遲遲未緩過神, 現下被猛地甩了一個巴掌,眼前倏然蒼白一片, 幸虧婢女扶著, 否則說不定會跌到地上去。待溫曦嘗到唇角的一絲血腥味時,才猛地回過神來,她一臉不可置信地回首怒目瞪向祁芳,顫聲:“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祁芳氣憤地雙頰漲紅, 聽見溫曦的話,她緊攥雙拳又朝前幾步,“若公主有什麽閃失,我要你的命!”

好在聽見這邊的動靜,範晞疾步過來拽住祁芳,阻止她繼續動手。雖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事與溫曦脫不了幹系,可任何事情都需要講證據。

而溫曦見祁芳被扯住,頓時氣焰高漲,她怒喝:“你個奴才敢口出狂言。來人,給我帶下去!”

“住手!”

溫硯神色凝重的趕到,便見到這混亂的一幕,趕緊出言制止。太後亦搭著婢女的胳膊來到,瞧見太後,溫曦瞬時紅了眼,提裙跑過去掩面哭泣:“母後,曦兒要被人打死了!”

太後凝眸望向雙目通紅的祁芳,再看向溫曦紅腫的左臉頰,上頭的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她心裏頓時了然。可奇怪的是,她卻並未多言,只是朝溫曦使了個眼色,讓她稍安勿躁。溫曦心中的委屈更甚,卻又不好發作,只好退到太後身側,不再做聲。

這時,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門忽地被破開。在一片烈火之中,謝屹辭單手扶著吳明澈走出來,一旁候著的禦醫立即上前將人扶住。見狀,溫硯立即上前,問:“若若呢?”

謝屹辭面無表情地搖頭,隨即冷聲朝範晞說:“將神嵬軍分為兩路,封鎖宮門及城門。”

他不信那人能神通廣大到將人帶離京城,所以只要即刻封城,必定能將人找到。可封鎖宮城的指令,由他來下,自然是逾矩了。可謝屹辭沒有第二條路,他沒有時間耽擱,亦耽擱不起。

“放肆!”太後臉色驟然發沈,她厲聲道:“淵政將軍擅自封鎖宮城,是想逼宮不成?”

雖然現下在京的神嵬軍只有半數,可若謝屹辭有心逼宮,便是宮中的禁軍,怕是也難敵這半數神嵬軍。這也是她為何如此忌憚神嵬軍、忌憚謝屹辭的原因。

而今日,他竟敢當著她與皇帝的面下這種命令,顯然已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謝屹辭沒有理會太後的說辭,只靜靜望著溫硯。溫硯靜默半息,很快便正色開口:“傳朕的旨意,封鎖宮城,暫調禁軍配合神嵬軍搜尋,兩軍一並由淵政將軍調配。”

“皇帝!”太後瞬間臉色慘白,顫聲低喝。

可溫硯只淡淡看她一眼,面上的決斷之色不變。謝屹辭不可謂不震驚,他雖心知陛下信任他,可卻沒料到他的信任竟到此地步。連一旁的範晞和祁芳亦有些怔神——

此時將禁軍交由謝屹辭,無疑是將主動權盡數交到謝屹辭手上。若謝屹辭心中有反意,此時發起政變簡直是易如反掌......

所有人都覺得溫硯瘋了。

——至少,作為帝王,此舉太過不理智。

謝屹辭怔了怔,隨即拱手、曲膝欲跪。可溫硯適時扶住他,阻了他的動作,他的臉色依舊因病而蒼白,然而眸中浮現清晰的信任,他沈聲:“如今,若若的安危最重要。屹辭,朕要你將她毫發無損地找回來。”

謝屹辭眸色忽深:“臣遵旨。”

很快,一行人匆匆離開。溫曦受了極大的委屈和欺辱,卻無一人為她做主,她憤憤離宮回府。才回到寢居,便難得地瞧見裴歲白正等著她,她望著夫君含情的桃花眼,心底的酸澀盡數被勾出來......溫曦眼睛一熱,嗚咽著撲進裴歲白的懷裏,“嗚嗚......”

“公主怎麽了,”裴歲白用極溫柔的語氣,似是輕哄又似安撫,“可是事情不順利?”

“順利是順利,可是、可是他們都欺負我!”溫曦從他懷裏仰起頭,淚眼朦朧地控訴,“連祁芳那個奴才都敢打我,皇兄、母後都不為我做主......”

裴歲白眸色微凜,試探著問:“那永樂公主已經命隕?”

“我不知道......”溫曦眉心緊蹙,憤然道,“謝屹辭跑進火裏尋她,卻只將吳明澈救了出來。他說溫若被人劫走了,皇兄還下旨封鎖宮城去尋她。我看這八成是謝屹辭的借口,那麽大的火,誰能劫得走她。他一定是在自欺欺人,溫若絕對是被燒成灰了!”

聞言,裴歲白的眸色幾不可察地沈了沈。他原想借溫曦這個蠢貨放火的契機,派人將溫若救出,從此圈養在別院......可來人稟話說在火場內未曾見到公主,他還疑惑著是不是溫曦先行一步派人將溫若帶走了。不過據她現下之言,應該不是她。

那麽,還有何人在打溫若的主意?

裴歲白兩眼微瞇,思緒漸散。

“歲白,歲白?”溫曦望著眼前微怔的人,咬著唇扯了扯裴歲白的衣袖,語氣帶著醋意,“你是不是舍不得她......”

“曦兒又胡說。”裴歲白的臉色迅速揚起溫和的笑,他擡手用指腹輕輕拭去溫曦臉頰上的淚,扶著她坐下,“我的心裏只有曦兒一人。”

“真的?”溫曦的淚眼中浮起幾許疑惑。

“自然。”裴歲白伸手拿起桌上的盅盞,用銀勺舀起溫熱的燕窩遞到溫曦唇邊,“張嘴。公主近日憔悴不少,需得好好補一補。”

溫曦的心口被蜜意填滿,她望著裴歲白深情的溫柔眸,張開唇瓣......裴歲白極耐心地將燕窩餵完,收回銀勺時,他低垂的眸中閃過幾許厭惡。

——很快,他便可擺脫這個聒噪又陰毒的女人。

月落日升,幾近一天一夜。整個宮城幾乎被翻了個邊,可溫若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謝屹辭的眼眸熬得通紅,他親自將城中可以藏匿之處都搜查了,卻仍是一無所獲。他沈默地站在城墻之上,垂眸望著空曠的街道。上一次立於此處,還是在大戰之前,帶著溫若一同在此,當時他同她說“讓她看看更多的人”。

時移世易。

如今,他卻把她弄丟了。

一天一夜......謝屹辭的心口窒痛尤甚。他一直都知道,她雖看著嬌氣,卻有著比常人更多的堅韌。可是,她又很膽小,怕黑怕噩夢。

他為什麽沒有好好保護她?

“大哥,”範晞緩緩走近,啞聲道,“我知道你心裏急,咱們每個人都急,可你不能不吃不喝啊......”

謝屹辭沒接話,他繞開範晞,邁下臺階走下城墻。他不餓不渴甚至感覺不到身上因換皮而帶來的疼痛,他的一切感知都隨著溫若的消失而不覆存在。

他翻身上馬,繼續搜尋這座封閉的宮城。暗道、井底,一切可以藏人的地方,他都沒有遺漏,整座城池,幾乎被他掘地三尺。

天色漸暗,又是一日將要過去,淡淡的皓月漸次顯露。謝屹辭騎著馬尋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外時,巷中忽地閃過一道身影。速度之快仿佛只是跑過了一只貓貓狗狗。可謝屹辭皺了皺眉,下馬追了過去。

小巷深處光線越來越庵,很快謝屹辭便走到了巷子盡頭。可惜,除了幾株雜草隨風飄蕩,便再無任何東西。忽然,身後有聲音響起——

“屹辭。”

熟悉的嗓音略過謝屹辭的耳畔,謝屹辭驟然回首,在一片暗光之中見到了那個本不應該還在人世間的人。

“......叔父?”謝屹辭眸色微怔,低聲喚道。

男人輕笑,朝他微微點頭。

溫若昏睡了好久,夢中的火光將她困住,在她即將窒氣之時猛然睜眼。她的腦袋沈痛,她想擡手去揉,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她的雙手雙腳被固定在木板床的四角。

黑暗封閉的環境,連一扇窗都沒有。她的全身瞬時被恐懼席卷。她不知是誰將她擄到此處的。

太後?溫曦?裴歲白?

......她無法確定。

這時,在黑暗中驟然閃過一絲火光,有人在角落將火折子點亮,然後沈沈盯著她。

“你終於醒了。”

這個沙啞的聲音......溫若瞬間便知曉是誰了。溫殊的生母,常太妃來找她報仇了。

回憶起溫殊的癲狂,溫若瞬間手腳發麻。喪子之痛,會讓一個人變成怎樣的模樣,她不知道......可從她的聲音裏,她仿佛感受到了與溫殊同意的瘋狂。

常太妃不會放過她的。

看著溫若的反應,常太妃倒是覺得稀奇。她起身緩步走到溫若面前,俯身用那雙微凸的眼睛去看她,“不害怕?”

溫若怕得脊背發寒,連指尖都在顫。可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麽,都不會有任何作用。那麽,還不如不說話。她緊緊抿唇,不發一言。

“呵,”常太妃伸手用指端撫過溫若的臉頰,似是讚嘆道,“好一副美人皮。難怪我的殊兒因此沒了命......”

常太妃的指冷得像冰一樣,溫若渾身顫抖,卻紅著眼睛強忍著眼中的淚水。

——沒事的,沒事的。謝屹辭一定會很快趕來的。

許是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常太妃嗤笑一聲,說:“在想你的謝將軍?”

溫若心口一震,從常太妃的表情中瞧出幾許不對勁來,可她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對勁。很快,常太妃便解答了她的疑惑。

“按你我的身份,你也算是我半個女兒。我怎會虧待你呢?”常太妃眉眼含笑,眸中的瘋戾漸甚,“你不是喜歡謝屹辭嗎?”

頓了頓,她俯身在溫若耳邊繼續道:“可是,男人都是一樣的。你以為謝屹辭就比殊兒好?”

常太妃直起身子,望著她的目光中似乎寫著“蠢貨”二字。

然後,她呵笑著轉身離開密室。溫若不解其意,只是繼續用力試圖掙開手上的麻繩。

不多時,鐵門再度開啟。溫若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首望過去,只見謝屹辭身著暗青色亦或是湛藍色直裰簡服,光線太暗,溫若實在有些看不清。而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來了。

他來救她了。

一瞬間,溫若的霧眸濕潤,眼淚順著眼尾落下。

“屹辭......”她哽聲,委屈地喚他的名字。

然後,在一片霧氣中,她看見謝屹辭面無表情地脫了外袍,扯開腰封......溫若驚愕地瞪大雙眼,腦子有半瞬的懵怔。

——直到謝屹辭翻身將她壓住。

溫若還沒緩過神,右肩倏地一涼。謝屹辭擡手將她肩上的衣料撕了開來。她來不及思考,眼淚不自覺地簌簌滾落。

她這是還沒醒來吧?

一定是夢,一定。

溫若用力閉上眼睛,再睜開。可是謝屹辭還在,依舊沒有情緒地撕扯著她的衣衫。她咬著唇,用力眨眼,散去眼中的水霧。漸漸地,他漆色的眼眸清晰地印入她的眸中。

情緒可以偽裝,粗.暴的動作可以掩飾,可是眼神卻變不了。四目相對,近在咫尺,他眸底的疼惜根本藏不住。溫若不知道他為何要這樣,可是都不重要。

因為她相信,謝屹辭永遠都不會傷害他。

望著溫若的神情,從懵怔疑惑,到瑟縮遲疑,最後又恢覆淡然篤定,前後不過一瞬的間隔。謝屹辭心口微動,眸色漸深。

他因溫若與他心念相通而感動。

可此時,她如此順從的反應於他們而言是極為不利的。

“配合我。”他俯身湊近她的耳邊低語,“大點聲罵我。”

熟悉的氣息覆來,溫若下意識地微微揚起臉貼了貼他的頸側,應他所言開口罵:“混賬東西——”

謝屹辭皺眉。

就這???

軟綿綿的語調聽上去不像是被強迫,反倒有幾分勾人。他壓制著身上的多重煎熬,狠了狠心,朝她雪白的肩上咬去......

“啊——”刺麻的疼痛傳來,溫若眼睛不由地變紅,下意識地帶著哭腔喊出來:“謝屹辭,你混蛋!”

輕顫的語調中終於染上了幾分怒意。

謝屹辭滿意地笑笑,垂眸望見她肩上的被他咬出來的血印,低頭吻了吻——

“很好,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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