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往事不要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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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宮九卿問了很多事情，都是關於他小時候的事情。身邊的人，發生的事情，自己的親人，和現在天機村的狀況。
前者許默還知道一些，但關於現在天機村的狀況，他還真不知道。
“我很早的時候就下山了，潛伏在倉努安身邊。算算，應該有八年了吧……”
“八年……”
許默無奈的笑了笑，道：“師父是村裏的智者，也是傳承者。每年都會在村中挑選聰明的孩子收為弟子，而村裏的人家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己的孩子被選中。而你算是我們當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聰明的一個。”
“那麽我哥哥呢？宮秋離……他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許默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摸了摸宮九卿的頭，道：“是不是還對他心存芥蒂？”
宮九卿搖頭，道：“只是有些事情還是……想不清楚。”
許默笑道：“你哥那個人啊，一直都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一個。小時候打架可厲害了。你大多數被人欺負，都是因為他把別人打了，然後別人為了報覆才欺負你的。”想到這裏，許默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個時候你哥護短得很，誰打你一下，他就雙倍奉還。原本……”
“原本什麽？”
“原本你哥的位置，是你的。”
“什麽意思？”
“南輝的棋，位置很危險。因為要挑起孤墨淺和孤海之之間的仇恨，夾雜在兩位大人物當中，你覺得最後是誰最倒黴？我們誰都不願意去，寧願去往更遠的地方，都不想作為南輝棋。”
“那麽他……”
“師父當初選定的棋子，其實是你。”
“我？”
許默點頭，道：“當時你還小，但師父卻執意如此。現在想來，一切可能都是他算計好了的。你哥知道你不喜歡覆仇，更不想你受苦，於是代替你去了。可沒想到……”
“師父用的是連環計。”
“對，若是沒有你哥在前，孤墨淺又怎麽會對你有執念。聽完可覺得師父狠心？”
宮九卿點了點頭，有些失落的說道：“在我的記憶中，師父一直都是很和藹的。是他教會了我所有的知識，他告訴我什麽是天下大勢，什麽是大愛。”
許默搖頭道：“這些應該都是你自我意識所幻想出來的東西。”
宮九卿雙眼有些迷離的說道：“不是這樣的？可我那麽清楚的記得師父說過的話。他告訴我人心難測，但人性本善。他告訴我某士者，當以忠義為先，以蒼生為大局。”
許默無奈的笑道：“我猜催眠這種東西，會讓你前往一個你願意相信的世界，形成一個你願意相信的真相。”
宮九卿很失落，因為就在剛才他回憶師父所說的話時，明明記得他師父對他說了很多，但最後他發現，他師父說的話，竟然都是書本的話。
換句話來說，許默說得對。或許這些記憶都是他願意相信的記憶，所以這些話其實不是他師父說的，而是書本上他自己喜歡的話。而他自己潛意識中，將他當做了自己最親的人對他說的話。
“小九，或許天意如此，事已至此，你我都無法違背天意。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解救那些無辜的人。”
“當初你便是這樣想通了嗎？”宮九卿看著許默，問道。
許默看著宮九卿清澈的雙眸，笑道：“是啊。”
“能具體說說嗎？”
許默微微一楞，然後笑道：“要怎麽說呢？改變也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可能是從那年彤倉新年之初，彤倉北方卻遭遇雪災開始的吧。當時倉努安都還只是一個皇子，而我只是他手下的一個謀士，他帶著我奉命帶領軍隊賑災。可一路之上，官員攔截竟然公然收索賄賂才肯不給你找麻煩。
那個貪官乃是當時的彤倉太子的心腹，擺明了就是奉命給倉努安找茬。當時我很氣惱，沒想到倉努安更加氣惱，當下便斬了那個貪官。你知道後果嗎？”許默帶著興奮的語氣問道。
宮九卿知道許默不是真的想讓他回答，為了不掃他的興致，宮九卿搖了搖頭。
許默笑得很開心的說道：“那個人死了以後，太子很高興，當即便上報了彤倉的先皇。我們正在賑災的半路上，先皇便下旨叫我們回去。但倉努安竟然抗旨不尊，直到我們賑災完了以後，才負荊請罪。”
宮九卿笑道：“應該不會只是這簡單吧。”宮九卿不相信，只是這樣簡單的原因，便讓一個人一直更深地固的想法得到改變。
許默笑道：“其實真正讓我有不一樣感覺的，是我們賑災的災民。我看到哀鴻遍野，那些難民們每天吃著樹皮度日，還有那些沒有奶水的母親，便用自己的鮮血餵養繈褓的嬰兒。”
聽著許默的描述，宮九卿不難想象當時的淒涼。
“我永遠忘不了那些難民看到我們的時候的表情和眼神，那種渴望和敬畏，恐懼和絕望，祈求和痛苦。明明我們只是帶了一些幹糧，他們卻像是看到了救世之主一般。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們的仇人若是五國，那麽與他們又有什麽關系？”
許默看著宮九卿，似乎想聽聽宮九卿的答案。
然而，宮九卿也沒有答案。
宮九卿搖頭，道：“這個世間，最不能衡量對錯的，便是戰爭。”
“哎……”
“但，若是堅信自己的信念。那便是對。”
許默想了想，道：“對。我現在，只想守護彤倉。”說到這裏，許默又笑了笑，道：“說起彤倉，後知後覺才發現，我早就將他當做了我的國家。”
“恭大人為彤倉所做的貢獻不比你們的陛下少，這樣盡心盡力，自然比旁人多上心些。”
“那麽你呢？南輝？還是彤倉？”
宮九卿楞了楞，然後搖頭道：“還不知道，或許我誰也不想幫。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快結束戰爭罷了。”
“恩，這樣也好，待戰爭結束，做一只閑雲野鶴也一樣。”
宮九卿也點了點頭，道：“是啊，但願如此吧。”說道這裏，宮九卿的腦海中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能夠幫助倉努安用最快速度奪回彤倉。”
許默瞪圓了眼睛，心道：為什麽明明從小學的一樣的東西，這人和人怎麽就差距那麽大？
但隨即欣慰一笑，或許這個世界上，能夠和師父一較高下的人，也就只有宮九卿了。
“既然如此，我們請陛下一起商量。”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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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許默還知道一些，但關於現在天機村的狀況，他還真不知道。
“我很早的時候就下山了，潛伏在倉努安身邊。算算，應該有八年了吧……”
“八年……”
許默無奈的笑了笑，道：“師父是村裏的智者，也是傳承者。每年都會在村中挑選聰明的孩子收為弟子，而村裏的人家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己的孩子被選中。而你算是我們當中最小的一個，也是最聰明的一個。”
“那麽我哥哥呢？宮秋離……他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許默像一個大哥哥一樣摸了摸宮九卿的頭，道：“是不是還對他心存芥蒂？”
宮九卿搖頭，道：“只是有些事情還是……想不清楚。”
許默笑道：“你哥那個人啊，一直都是我們當中最厲害的一個。小時候打架可厲害了。你大多數被人欺負，都是因為他把別人打了，然後別人為了報覆才欺負你的。”想到這裏，許默開心的笑了起來。
“那個時候你哥護短得很，誰打你一下，他就雙倍奉還。原本……”
“原本什麽？”
“原本你哥的位置，是你的。”
“什麽意思？”
“南輝的棋，位置很危險。因為要挑起孤墨淺和孤海之之間的仇恨，夾雜在兩位大人物當中，你覺得最後是誰最倒黴？我們誰都不願意去，寧願去往更遠的地方，都不想作為南輝棋。”
“那麽他……”
“師父當初選定的棋子，其實是你。”
“我？”
許默點頭，道：“當時你還小，但師父卻執意如此。現在想來，一切可能都是他算計好了的。你哥知道你不喜歡覆仇，更不想你受苦，於是代替你去了。可沒想到……”
“師父用的是連環計。”
“對，若是沒有你哥在前，孤墨淺又怎麽會對你有執念。聽完可覺得師父狠心？”
宮九卿點了點頭，有些失落的說道：“在我的記憶中，師父一直都是很和藹的。是他教會了我所有的知識，他告訴我什麽是天下大勢，什麽是大愛。”
許默搖頭道：“這些應該都是你自我意識所幻想出來的東西。”
宮九卿雙眼有些迷離的說道：“不是這樣的？可我那麽清楚的記得師父說過的話。他告訴我人心難測，但人性本善。他告訴我某士者，當以忠義為先，以蒼生為大局。”
許默無奈的笑道：“我猜催眠這種東西，會讓你前往一個你願意相信的世界，形成一個你願意相信的真相。”
宮九卿很失落，因為就在剛才他回憶師父所說的話時，明明記得他師父對他說了很多，但最後他發現，他師父說的話，竟然都是書本的話。
換句話來說，許默說得對。或許這些記憶都是他願意相信的記憶，所以這些話其實不是他師父說的，而是書本上他自己喜歡的話。而他自己潛意識中，將他當做了自己最親的人對他說的話。
“小九，或許天意如此，事已至此，你我都無法違背天意。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去解救那些無辜的人。”
“當初你便是這樣想通了嗎？”宮九卿看著許默，問道。
許默看著宮九卿清澈的雙眸，笑道：“是啊。”
“能具體說說嗎？”
許默微微一楞，然後笑道：“要怎麽說呢？改變也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可能是從那年彤倉新年之初，彤倉北方卻遭遇雪災開始的吧。當時倉努安都還只是一個皇子，而我只是他手下的一個謀士，他帶著我奉命帶領軍隊賑災。可一路之上，官員攔截竟然公然收索賄賂才肯不給你找麻煩。
那個貪官乃是當時的彤倉太子的心腹，擺明了就是奉命給倉努安找茬。當時我很氣惱，沒想到倉努安更加氣惱，當下便斬了那個貪官。你知道後果嗎？”許默帶著興奮的語氣問道。
宮九卿知道許默不是真的想讓他回答，為了不掃他的興致，宮九卿搖了搖頭。
許默笑得很開心的說道：“那個人死了以後，太子很高興，當即便上報了彤倉的先皇。我們正在賑災的半路上，先皇便下旨叫我們回去。但倉努安竟然抗旨不尊，直到我們賑災完了以後，才負荊請罪。”
宮九卿笑道：“應該不會只是這簡單吧。”宮九卿不相信，只是這樣簡單的原因，便讓一個人一直更深地固的想法得到改變。
許默笑道：“其實真正讓我有不一樣感覺的，是我們賑災的災民。我看到哀鴻遍野，那些難民們每天吃著樹皮度日，還有那些沒有奶水的母親，便用自己的鮮血餵養繈褓的嬰兒。”
聽著許默的描述，宮九卿不難想象當時的淒涼。
“我永遠忘不了那些難民看到我們的時候的表情和眼神，那種渴望和敬畏，恐懼和絕望，祈求和痛苦。明明我們只是帶了一些幹糧，他們卻像是看到了救世之主一般。那一刻，我突然想到，我們的仇人若是五國，那麽與他們又有什麽關系？”
許默看著宮九卿，似乎想聽聽宮九卿的答案。
然而，宮九卿也沒有答案。
宮九卿搖頭，道：“這個世間，最不能衡量對錯的，便是戰爭。”
“哎……”
“但，若是堅信自己的信念。那便是對。”
許默想了想，道：“對。我現在，只想守護彤倉。”說到這裏，許默又笑了笑，道：“說起彤倉，後知後覺才發現，我早就將他當做了我的國家。”
“恭大人為彤倉所做的貢獻不比你們的陛下少，這樣盡心盡力，自然比旁人多上心些。”
“那麽你呢？南輝？還是彤倉？”
宮九卿楞了楞，然後搖頭道：“還不知道，或許我誰也不想幫。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盡快結束戰爭罷了。”
“恩，這樣也好，待戰爭結束，做一只閑雲野鶴也一樣。”
宮九卿也點了點頭，道：“是啊，但願如此吧。”說道這裏，宮九卿的腦海中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能夠幫助倉努安用最快速度奪回彤倉。”
許默瞪圓了眼睛，心道：為什麽明明從小學的一樣的東西，這人和人怎麽就差距那麽大？
但隨即欣慰一笑，或許這個世界上，能夠和師父一較高下的人，也就只有宮九卿了。
“既然如此，我們請陛下一起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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