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真正的孤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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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海之被囚禁，但是並未被囚禁在皇宮當中，而是在皇城南邊皇山上的一個祠堂當中。
周圍都是煙雨樓的人看守著，雖然看守的人不多，但是這裏上下只有一條路，兩邊皆是陷阱，所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自然用不了什麽人力。
孤海之一身素色襖子，倒是顯得像個清修的道士一般。
哪怕是被囚禁，他也沒有顯得絲毫的蒼老，也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就像是靜養了許久，皮膚還變得更加水嫩了一般。
孤海之半臥在小榻上，安公公正在給前面的炭爐中加炭火。
這裏基本沒人來，有人也只是送東西的人。他們也沒有料到有人會來，更沒料到來的人居然會是兩個大人物。
孤海之半瞇著眼，看著宮秋離和方言旭。
安公公第一時間便掏出腰間的小刀，一臉戒備的看著貿然而來的兩人。
孤海之開口道：“下去吧。”
安公公遲疑片刻，還是恭敬的說道：“是。”
“遠來是客，隨便坐。”孤海之大方的笑道。“恕我就不起身相迎了。”
方言旭拱手笑道：“先皇依舊這般瀟灑。”
“那還不是多虧你們。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
宮秋離上前，道：“陛下，師父他們已經出手了。”
孤海之點了點頭，像是料到了一般。“上次我已經動用了最後的力量想要將他帶走，可惜失敗了。”
“上次？”方言旭瞬間反應過來，便是賞花會的那次。
“陛下早就知道？”
宮秋離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五年，陛下並未對我做什麽事情。只是將我囚禁起來罷了。”
“為什麽？”方言旭不解的問道。
孤海之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的看著方言旭，橫鐵不成鋼的說道：“就你和我那兩個傻兒子，你們覺得能打敗我？我之所以認輸，只是為了退居幕後，好找出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手。”
方言旭臉上微紅，他從未見過孤海之這般。印象之中，他一直都是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那裏有現在那麽真實。
孤海之沒好氣的瞪了方言旭一眼，道：“別以為你們建立一個煙雨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話，你們還能發展成為南輝，乃至五國最全面的信息機構？”
方言旭恍然大悟。以前就和孤墨淺覺得，他們的煙雨樓發展十分迅猛，而且十分詭異。就好像如有神助一般順利。卻從未想過，居然是自己覺得最大的對頭在幫忙。
宮秋離一個白眼，道：“看把你厲害得，要不要叉個腰啊？說重點行不行？”
孤海之也瞪了一眼宮秋離，然後對方言旭說道：“我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宮秋離是天機傳人，當時我只知道，若是讓他的身份暴露，那麽會給南輝無數百姓帶來滅頂之災。現在五國相互牽制的關系看似屹立不倒，可彤倉虎視眈眈，赤夏和靈旭看似對戰爭好不關心，但一個是人多軍強，一個是財大氣粗。這兩個國家狼狽為奸，指不定在謀劃什麽好事。鬼秀一直神神叨叨的，可以不必理會，但是若讓有心之人知道天機傳人出現，那麽戰爭便是一觸即發。”
方言旭微微震驚，他一直覺得孤海之是一個只懂得安逸享樂，毫無作為甚至昏庸的國主。卻不想，他居然考慮得這般周全。
如今聽到這一襲話，雖然都是他和孤墨淺分析過的，但沒想到幾年之前，孤海之便有這般大觀。
“你以為我一天就在皇位上消磨日子？”孤海之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氣的起身，指著方言旭道：“你看看你們都做的什麽事情？覺得得到了天機傳人，便能夠得到這個天下，便能夠和天下抗衡？五年前我看破這個小子的身份，便設法將他帶離，卻不想你們兩個好小子死活不肯。沒辦法，也算是培養你們了，這才出此下策。”
然後，他又看了宮秋離一眼，道：“本想留著這個小子套出點話，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宮秋離不滿的說道：“我可能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告訴我了？你明明就是後面才告訴我的。而且還是宮九卿出現以後，你迫不得已才告訴我的。”
“你這個人……一大把年紀，怎麽這樣啰嗦？”
“我就是因為大把年紀了，才啰嗦啊。”
方言旭有些石化的看著孤海之，他一向覺得自己看人眼光不差，而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真的是孤海之嗎？真的是孤墨淺的父親嗎？以前還覺得兩個人挺像的，現在為什麽覺得一點都不像了呢？
方言旭打斷道：“陛下，你能不能先說重點。”
孤海之瞪著宮秋離，沒好氣的說道：“重點，重點就是宮九卿是他們放在南輝的炸彈，也是放在五國的炸彈。”
“可是我還是不懂……”
“不懂？那麽簡單的道理怎麽會不懂？要是宮九卿身份公開，你覺得會發生什麽？倉努安首先便會發動戰爭攻擊南輝，緊接著赤夏和靈旭聯盟，先是幫倉努安吞噬南輝，再滅了倉努安，然後吞並鬼秀。至於後面他們兩個國家，是打是和，都是由他們說了算。”
“那麽嚴重？”
“嚴重？孤墨淺那個臭小子現在對宮九卿那麽緊張，你覺得要是有人來搶宮九卿他會做什麽？”
“他肯定會為了宮九卿，用整個南輝來反抗。”
宮秋離也說道：“對，而且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朝堂上的人一定會上書為了南輝殺了小九。孤墨淺定然不會聽他們的，長期下去，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小九，然後南輝從內部局勢便不會穩定。”
孤海之也說道：“再退一步說，彤倉忌憚赤夏和靈旭不對南輝出手。那麽南輝不穩，也保不齊赤夏和靈旭便動手了。”
方言旭險些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只有幾字片語，但到時候便是蒼生之禍。
“可……陛下又如何能夠肯定赤夏和靈旭會聯合？”
“這還不好分析？”孤海之又用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方言旭，道：“五國當中，赤夏和靈旭乃是鄰國，而且兩者之間長期貿易往來，交通四通八達。一個最有錢，一個人最多。你覺得他們不聯盟，誰聯盟？”
方言旭還想問點什麽，一邊的宮秋離說道：“旭，棋子不止我和小九。”
“什麽……”
“各國都被安排了棋子，只是作用不一樣。但如何爆發，如何牽制，如何蠱惑，師父都算無遺策。所以天下這一盤棋，是師父在下。”
方言旭蹙眉，事情仿佛變得越來越覆雜起來。
“好，最後一個問題，陛下既然早就知道這些，為什麽一開始不除了他們？為什麽還要隱瞞那麽久？”
孤海之冷笑道：“除？你知道除了他們兩兄弟以外，還有誰？而且我乃是南輝的君主，若是我將真相昭告天下，誰會相信一個已經消失的族群滲透了五國，準備發起戰爭呢？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讓他們無法達成目的，裝作一切都不知道，裝作對敵國的挑釁不敢接招，裝作對戰爭和天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便無法從我們南輝下手。只要我們南輝不出手，他們的計劃就不能實現。但是現在……恐怕就算宮九卿消失，也不能阻擋這場天下的浩劫啊。”
“不管怎麽樣，要先把小九救出來。”
“你和孤墨淺不是好兄弟嗎？他最沒有防備的人就是你，而且宮中有一半的勢力都是聽你的。你還救不出來？”
方言旭一臉慚愧的說道：“孤墨淺對宮九卿的感情，比我們想象得都深。若是無聲無息的將宮九卿帶走，恐怕他會殺光所有人不說，到時候為了找他也會戰火四起。”
孤海之冷笑了一聲，道：“所以我說他不是當帝王的料，他還以為我是嚇唬他。要我說啊，只要宮九卿沒性命危險，讓他留在孤墨淺身邊……”
孤海之話沒說完，便吞了回去。因為他看到了宮秋離殺人般的眼神。
方言旭仿佛聽到了孤海之最後的一聲嘟囔‘我那個傻兒子呦……怎麽和他老爸一個傻樣。’
聲音很小，像是不滿意的嘟囔一般。但還是當方言旭聽到了。
一樣？也就說說，孤海之也愛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呢？
方言旭直覺性的轉頭，看向了一臉愧疚的宮秋離，頓時明白了一切……
心中有些隱隱作痛，但更多的，是不負的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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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都是煙雨樓的人看守著，雖然看守的人不多，但是這裏上下只有一條路，兩邊皆是陷阱，所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自然用不了什麽人力。
孤海之一身素色襖子，倒是顯得像個清修的道士一般。
哪怕是被囚禁，他也沒有顯得絲毫的蒼老，也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就像是靜養了許久，皮膚還變得更加水嫩了一般。
孤海之半臥在小榻上，安公公正在給前面的炭爐中加炭火。
這裏基本沒人來，有人也只是送東西的人。他們也沒有料到有人會來，更沒料到來的人居然會是兩個大人物。
孤海之半瞇著眼，看著宮秋離和方言旭。
安公公第一時間便掏出腰間的小刀，一臉戒備的看著貿然而來的兩人。
孤海之開口道：“下去吧。”
安公公遲疑片刻，還是恭敬的說道：“是。”
“遠來是客，隨便坐。”孤海之大方的笑道。“恕我就不起身相迎了。”
方言旭拱手笑道：“先皇依舊這般瀟灑。”
“那還不是多虧你們。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
宮秋離上前，道：“陛下，師父他們已經出手了。”
孤海之點了點頭，像是料到了一般。“上次我已經動用了最後的力量想要將他帶走，可惜失敗了。”
“上次？”方言旭瞬間反應過來，便是賞花會的那次。
“陛下早就知道？”
宮秋離點了點頭，道：“其實這五年，陛下並未對我做什麽事情。只是將我囚禁起來罷了。”
“為什麽？”方言旭不解的問道。
孤海之像是看一個白癡一樣的看著方言旭，橫鐵不成鋼的說道：“就你和我那兩個傻兒子，你們覺得能打敗我？我之所以認輸，只是為了退居幕後，好找出到底是誰在暗中下手。”
方言旭臉上微紅，他從未見過孤海之這般。印象之中，他一直都是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那裏有現在那麽真實。
孤海之沒好氣的瞪了方言旭一眼，道：“別以為你們建立一個煙雨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話，你們還能發展成為南輝，乃至五國最全面的信息機構？”
方言旭恍然大悟。以前就和孤墨淺覺得，他們的煙雨樓發展十分迅猛，而且十分詭異。就好像如有神助一般順利。卻從未想過，居然是自己覺得最大的對頭在幫忙。
宮秋離一個白眼，道：“看把你厲害得，要不要叉個腰啊？說重點行不行？”
孤海之也瞪了一眼宮秋離，然後對方言旭說道：“我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宮秋離是天機傳人，當時我只知道，若是讓他的身份暴露，那麽會給南輝無數百姓帶來滅頂之災。現在五國相互牽制的關系看似屹立不倒，可彤倉虎視眈眈，赤夏和靈旭看似對戰爭好不關心，但一個是人多軍強，一個是財大氣粗。這兩個國家狼狽為奸，指不定在謀劃什麽好事。鬼秀一直神神叨叨的，可以不必理會，但是若讓有心之人知道天機傳人出現，那麽戰爭便是一觸即發。”
方言旭微微震驚，他一直覺得孤海之是一個只懂得安逸享樂，毫無作為甚至昏庸的國主。卻不想，他居然考慮得這般周全。
如今聽到這一襲話，雖然都是他和孤墨淺分析過的，但沒想到幾年之前，孤海之便有這般大觀。
“你以為我一天就在皇位上消磨日子？”孤海之像是想到了什麽似得，氣的起身，指著方言旭道：“你看看你們都做的什麽事情？覺得得到了天機傳人，便能夠得到這個天下，便能夠和天下抗衡？五年前我看破這個小子的身份，便設法將他帶離，卻不想你們兩個好小子死活不肯。沒辦法，也算是培養你們了，這才出此下策。”
然後，他又看了宮秋離一眼，道：“本想留著這個小子套出點話，沒想到這個小子居然什麽都不知道。”
宮秋離不滿的說道：“我可能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告訴我了？你明明就是後面才告訴我的。而且還是宮九卿出現以後，你迫不得已才告訴我的。”
“你這個人……一大把年紀，怎麽這樣啰嗦？”
“我就是因為大把年紀了，才啰嗦啊。”
方言旭有些石化的看著孤海之，他一向覺得自己看人眼光不差，而眼前這個人，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真的是孤海之嗎？真的是孤墨淺的父親嗎？以前還覺得兩個人挺像的，現在為什麽覺得一點都不像了呢？
方言旭打斷道：“陛下，你能不能先說重點。”
孤海之瞪著宮秋離，沒好氣的說道：“重點，重點就是宮九卿是他們放在南輝的炸彈，也是放在五國的炸彈。”
“可是我還是不懂……”
“不懂？那麽簡單的道理怎麽會不懂？要是宮九卿身份公開，你覺得會發生什麽？倉努安首先便會發動戰爭攻擊南輝，緊接著赤夏和靈旭聯盟，先是幫倉努安吞噬南輝，再滅了倉努安，然後吞並鬼秀。至於後面他們兩個國家，是打是和，都是由他們說了算。”
“那麽嚴重？”
“嚴重？孤墨淺那個臭小子現在對宮九卿那麽緊張，你覺得要是有人來搶宮九卿他會做什麽？”
“他肯定會為了宮九卿，用整個南輝來反抗。”
宮秋離也說道：“對，而且若是到了那個時候，朝堂上的人一定會上書為了南輝殺了小九。孤墨淺定然不會聽他們的，長期下去，所有的矛頭都會指向小九，然後南輝從內部局勢便不會穩定。”
孤海之也說道：“再退一步說，彤倉忌憚赤夏和靈旭不對南輝出手。那麽南輝不穩，也保不齊赤夏和靈旭便動手了。”
方言旭險些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只有幾字片語，但到時候便是蒼生之禍。
“可……陛下又如何能夠肯定赤夏和靈旭會聯合？”
“這還不好分析？”孤海之又用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方言旭，道：“五國當中，赤夏和靈旭乃是鄰國，而且兩者之間長期貿易往來，交通四通八達。一個最有錢，一個人最多。你覺得他們不聯盟，誰聯盟？”
方言旭還想問點什麽，一邊的宮秋離說道：“旭，棋子不止我和小九。”
“什麽……”
“各國都被安排了棋子，只是作用不一樣。但如何爆發，如何牽制，如何蠱惑，師父都算無遺策。所以天下這一盤棋，是師父在下。”
方言旭蹙眉，事情仿佛變得越來越覆雜起來。
“好，最後一個問題，陛下既然早就知道這些，為什麽一開始不除了他們？為什麽還要隱瞞那麽久？”
孤海之冷笑道：“除？你知道除了他們兩兄弟以外，還有誰？而且我乃是南輝的君主，若是我將真相昭告天下，誰會相信一個已經消失的族群滲透了五國，準備發起戰爭呢？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讓他們無法達成目的，裝作一切都不知道，裝作對敵國的挑釁不敢接招，裝作對戰爭和天下一點興趣都沒有。他們便無法從我們南輝下手。只要我們南輝不出手，他們的計劃就不能實現。但是現在……恐怕就算宮九卿消失，也不能阻擋這場天下的浩劫啊。”
“不管怎麽樣，要先把小九救出來。”
“你和孤墨淺不是好兄弟嗎？他最沒有防備的人就是你，而且宮中有一半的勢力都是聽你的。你還救不出來？”
方言旭一臉慚愧的說道：“孤墨淺對宮九卿的感情，比我們想象得都深。若是無聲無息的將宮九卿帶走，恐怕他會殺光所有人不說，到時候為了找他也會戰火四起。”
孤海之冷笑了一聲，道：“所以我說他不是當帝王的料，他還以為我是嚇唬他。要我說啊，只要宮九卿沒性命危險，讓他留在孤墨淺身邊……”
孤海之話沒說完，便吞了回去。因為他看到了宮秋離殺人般的眼神。
方言旭仿佛聽到了孤海之最後的一聲嘟囔‘我那個傻兒子呦……怎麽和他老爸一個傻樣。’
聲音很小，像是不滿意的嘟囔一般。但還是當方言旭聽到了。
一樣？也就說說，孤海之也愛上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誰呢？
方言旭直覺性的轉頭，看向了一臉愧疚的宮秋離，頓時明白了一切……
心中有些隱隱作痛，但更多的，是不負的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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