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震驚讓周蝶徹底大腦空白。眼睛死死的盯著長老手中的卷軸，心中忐忑不已。

“導師，我……我不是……”周蝶結結巴巴的說不成句子。

“我老了，可是眼卻不花。”長老揉了揉周蝶的頭頂。“你是個好孩子，我一直知道。”

周蝶咬著嘴唇，下意識的點頭，眼睛有些酸澀。

“這些卷軸記載著黑暗魔法。用的卻不是人類的語言。”長老頓了頓，“導師去世以後，我也暗暗的查詢上面的符號。後來來得知，這上面記載的文字是惡魔語。”

“惡魔語？”

“對。一些異族古本記載，幾萬年以前，梅因蘭德大陸上存在著大量身形高大，牛角獠牙，兇神惡煞，野蠻嗜殺的種族。他們稱之為惡魔。惡魔族在大陸上無固定居所，每每遷徙，所經之處皆哀嚎遍野，血流成河。惡魔族之間也不太平，經常互相殘殺，力量強大者便稱王稱霸，奴役其他弱小惡魔。

惡魔族個體極其強悍，普通刀劍皆不可傷其發膚。而一般的魔法也難以傷其性命，往往是他族幾十人圍攻一只惡魔，最後也往往不敵身死。那段時間，對梅蘭大陸的每個種族來說，都是無比的黑暗。

而傳聞中，惡魔族的血液中蘊含巨大毀滅性的魔力，一滴血便能使方圓百米之內的土地龜裂焦黑，數十年寸草不生。”西德尼長老擡頭看了看周蝶，又繼續說道。

“在長達上萬年的對抗中，人們發現，大陸聖域中的白精靈族所使用的神聖魔法，是惡魔族的克星。而在一萬年前，白精靈族的首領從他們的聖域哈恩中站出，聯合大陸上其他各族一起，向惡魔族發起反擊，那次大戰消滅了大部分惡魔。而剩下惡魔的殘部，則四處逃亡。據說，躲入了惡魔的老巢蒂門赫姆。從此大陸上的惡魔絕跡。

惡魔雖然絕跡，但是惡魔之血，卻留存下許多。人們發現，使用惡魔語可以驅動惡魔之血裏面的魔力。這種魔力，被稱之為黑暗魔法。黑暗魔法的強大力量使人饞涎，久而久之，大陸上崇拜和使用黑暗魔法的人越來越多。然而，那些使用黑暗魔法的人，漸漸都變得性格孤僻冷漠，殘忍嗜殺，就像當年的惡魔族一樣。”

長老揚起手中的卷軸，“我手中的卷軸，就是當時那些使用黑暗魔法的人撰寫的。”

“那後來呢。”周蝶問道。

“後來，為了阻止人們繼續墮落下去，大陸上的各族相繼禁止了黑暗魔法。並達成協議，將其傳授和使用的人，將被全大陸視為敵人，人人可誅之。而記載著黑暗魔法的卷軸也逐漸被銷毀了。”西德尼長老停止了講述。

周蝶消化著剛才所聽到的話，神情有些呆呆的。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胃口因為內心的恐懼有些絞痛，“我……會不會也跟那些人一樣……”

“或許你不一樣。”西德尼長老安慰道，“記載中，黑暗力量需要以惡魔之血為媒介，用惡魔語作為輔助施展。而你，”長老打量著周蝶，“顯然是個人類，哪裏來的惡魔之血。”展開手中的一個卷軸遞給周蝶，“這上面的文字你認識麽？”

周蝶接過，手指撫過有些發黃發脆的牛皮紙，仔細的辨認。紙面上書寫的字跡，已經有些褪色，看的出年代的久遠。上面記述的符號不太像西方文字那樣的字母。而是一個一個有些類似中文的方塊字，但每個‘字’的結構都比中文要簡單的多。

周蝶搖搖頭，把卷軸小心翼翼的遞回去。

“事後我又詢問了安林，結合你所說的。當時你並沒有用咒語驅動，而是下意識的迸發出了力量。這種情況好像……”西德尼沈吟了下，“好像是並不需要後期的引導和學習，便可由自身激發出來的力量。換句話說，這應該是與生俱來的力量。”

“與生俱來……”周蝶重覆著這四個字，頭腦中滿是霧水。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釋。”西德尼長老說，“或許就像預言所說，你來自遠古諸賢之地，更接近遠古諸神，與我們不甚相同吧。”

周蝶語塞，看著導師認真的神情，實在無法解釋，自己原來的世界裏，根本沒有魔法和神仙。

“如此，那預言所說的，未必為虛……”長老低聲自語。

“我不會的！”周蝶想起了剛來時，大家所說的那個預言。“導師，請相信我，我沒什麽野心。只想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不可能會給大陸帶來什麽混亂和死亡。”身子急急的向前探著，雙手緊握，越說神情越激動起來。

“如果我不相信你，幹嗎要跟你說這麽呢？你說是不是啊，小蝶。”西德尼長老恢覆了往日平和的樣子。

“這些卷軸好像記述了一些最基本的黑暗法術。”將手中的卷軸推給周蝶，“你拿回去看一看吧。”

“啊”周蝶倍感意外，“導師您這是……”

“只有你真正的了解它，才會掌控它。”西德尼長老放松了肩膀，後背靠上了扶椅，“恐懼來自未知，而不是力量本身。”雙手交握，右手的食指輕輕的撫摸著左手中指的黑曜石戒指。“卷軸中的大多數文字，已經被我翻譯成先古語了。我想，你一定看得懂吧。”長老眨眨眼。

眼角酸脹的感覺又襲來，心中滿是表達不出的感激，讓周蝶嘴唇微微顫抖，有些破碎的聲音擠了出來，“導師，我……我……”

“來學院這麽久，我這個‘導師’確實沒教會你什麽啊，呵呵”長老笑了笑，緩和了周蝶激動的情緒。“這些也許能對你有所幫助吧。記得，邪惡不在力量而在人心。”西德尼長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不要迷失了這裏啊。就讓今天晚上的事情，成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吧。”導師略帶俏皮的聲音又回來了。

“恩。”周蝶重重的點頭。心底明白，這些卷軸裏包含著導師多重的信任在裏面。暗下決心，一定不會辜負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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