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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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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27&

我一時間僵住了。

父親剛才在說什麽……?

不可能的吧?

不可能的!

“娶蕊蕊?”母親的話驚訝又憤怒,“這不可能!名清淵,你瘋了!”

“我沒瘋!我原本就是這麽打算的!”父親很不耐煩道,“小晨本來就是用的收養手續,只是他自己還不知道。到時我向外界宣布他是我們名家收養的,娶蕊蕊也沒什麽問題。”

“我說過了,他——不——配!”

“有什麽配不配的!”父親怒道,“小晨他這麽優秀又在國際上是知名珠寶設計師,心底又好,蕊蕊嫁給他才是最好的選擇!我還覺得告訴外界他是養子虧了他呢,你不能因為小晨是她的兒子就對他有偏見!”

“你做夢!你把蕊蕊看成什麽了?用來拴住名晨的東西嗎?!”母親氣得咒罵,我從沒有見到母親這麽氣急敗壞過。“你還覺得告訴外界他是養子虧了他?那你想怎麽做?和外界宣布,蕊蕊才是收養的?名清淵,我當初怎麽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呢?名晨要不是有我的指導他還能培養對珠寶的興趣?還能走上現在的道路?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你收養他!”

“徐蕾!”

“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名清淵。”母親順了好一會兒氣後才重新把聲調控制在冷靜的範圍,“名晨他最多是公司經理!不可能是繼承人!蕊蕊也絕對不會嫁給他!”

“那麽你要公司給了那丫頭之後讓她帶著公司嫁給別人?你就這麽舍得把公司讓給外人?你願意我可不願意,他們兩個必須結婚!”

母親不說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父親氣得說不出話。

門裏陷入很長的一段沈寂。

我站在門外,手握在門把手上僵硬不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傳來了走動聲。

我一瞬間回神,往後退了幾步不知所措,慌亂中連忙下了樓梯,快步走出了客廳。走到花園中將車子發動,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就這麽開出了別墅區在路上亂逛。

……名晨竟然是養子,他竟然不是親生的。

那我這麽多年算什麽?我這麽多年的努力,都比不過一個養子?

【蕊蕊是很好,但是她到底是女兒,女孩子怎麽能繼承家業。】

【我還覺得告訴外界他是養子虧了他呢。】

【小晨是我兒子,我當然要把公司的繼承權給他!】

【他們兩個必須結婚!】

“滴滴滴——”後面的車子的一長串鳴笛把我嚇了一跳,我這才發現面前的綠燈已經跳過了十秒,我準備踩油門時對方卻超車而過。

“媽的!叫了這麽久還不開!”對方打開車窗罵了一句,“有錢了不起啊!”

我握緊了方向盤,繼續開車。

【蕊蕊是很好,但是她到底是女兒,女孩子怎麽能繼承家業?】

女孩子怎麽能繼承家業?

父親的話不斷地在我耳邊回想,我渾渾噩噩地開車亂逛,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我不努力嗎?我不優秀嗎?為什麽我這麽努力奮鬥到最後卻輸在【女孩子】這三個字上面?!

我如果有哪裏不讓人滿意的對方,有哪裏欠缺,我可以改啊,可以學習啊,但是為什麽會是這樣?

——我是女的。

四個冰冷的字就這麽劃定了我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

因為是女的,所以不能得到喜愛?不能繼承家業?我所做的一切功績就可以被無視抹殺?

我是女的,所以我要給名晨讓路?

我是女的,所以我不能繼承公司,因為我會帶著公司嫁給別的男人?

我是女的,所以連一個養子都比不過?

夏天悶熱的天氣幾乎把我壓得透不過氣來。

……開什麽玩笑。

我甚至……我甚至到剛才之前都不知道名晨是收養的,他得到父親的寵愛不是基於父愛而是僅僅因為他是男的?

父親他……還覺得宣布名晨是養子是虧了他?應該宣布我是收養的?

怎麽會這樣?

眼前一片模糊,車窗外的景色一片空白,我想要繼續打方向盤,但是卻發現雙手都用不上力氣,我的雙手似乎僵硬了。

車窗外面是什麽景色,我都是一片模糊。

我停了車,雙手捂住臉頰。

怎麽會這樣呢。

漸漸有淚水從我眼中溢出,順著我的指縫慢慢下滑。

怎麽會是這樣……

“小姐,”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了敲我的車窗,我連忙抽了張餐巾紙轉過臉把臉上的眼淚擦幹,摁下車窗按鈕。外面站著保安,“這裏不能停車的,前面五十米處就有一個停車點。”

“哦,抱歉。”我往後梳了梳頭發,做出一副很精神的樣子,按著保安指點的再次規範地停了車子。

保安收了五元停車費,對我說了聲:“祝您游玩愉快。”

我這才發現我來到了外灘。

夏天天暗得很晚,現在天還很亮,但也接近日暮。海面上接近海平面的夕陽照得整面海水猶如天邊的火燒雲,海風很大,帶著鹹腥的濕意。

沙灘上還有不少游人,他們說說笑笑地在一邊玩鬧拍照,很多都是一家三口地來玩。

我在沙灘邊站了會兒,離開了這裏。

他們的歡笑對我來說就像一個諷刺。

我開車離開外灘,在上海迷迷糊糊地亂逛,直到太陽徹底西沈,馬路邊的路燈亮起,整個不夜城也開始亮起了形形□的燈光。人流並未隨著夜晚的降臨而有所減少,在夏天出來的人反而比白天多,人群熙熙嚷嚷。

我亂逛到晚上九點多時,再一次停在了海邊。

海邊還是有不少的游人,遠處的商務區和美食城一片燈火輝煌。

我沿著中心水園的木板橋走過湖邊,偶爾會有人遛著寵物狗走過。

腳下一片湖水的濕涼意,還能不時地聽到波浪拍打木板的聲音。

我走過中心水園,來到了海濱廣場,又沿著寬廣的臺階走下去看海。

海水蔚藍,由近至遠漸漸蔓延至漆黑,與天幕融為一體。

我慢慢走過去,在最後一級臺階停了腳步,近距離地觀看大海。

海風不停,波濤不息。

明明是很浪漫的景色,我卻無法靜下心來欣賞。

今天下午在家中聽到的對話給了我當頭一棒。

我一直都知道,父親不喜歡我,因為我是個女孩子。我也曾經因為名晨是父親一直偏愛的而不滿嫉妒過,可是我那時完全沒有這樣的感受。

名晨他怎麽會是收養的呢……我怎麽會連一個養子都比不過在父親心目中的地位呢?

名晨不是我的親弟弟,我無所謂,可是為什麽父親還要這樣偏愛他?我就那麽不討他喜歡嗎?他甚至還希望我嫁給名晨。

我是他的貨物嗎?是用來延續“名家”的工具嗎?

就像是……被當做貨物賣掉一樣。

我不是他女兒嗎?

海風將我的頭發吹拂得四起,我伸手整理,卻在不經意間想起一件事。

名晨車禍手術的那個時候,護士曾經說了一句【B型血】。

母親的血型和我一樣是O型,父親是A型血,而名晨是B型血。

我想到這裏,突然自嘲地一笑。

想這些幹什麽,他本來就是被收養的,血型不一樣也很正常。

“它根本就是另外一個……”

遠處有人聲爭執。

“你確定?但是亞歷山大沒有理由騙我……”

“羅伯特已經證實了它不是……名蕊!”

一聲厲喝將我的思緒拉回,我回過頭循聲而望。

名晨和埃徳溫那站在海濱廣場上,名晨站得稍微近一些,海風將他的發絲吹得有些淩亂。

他穿著深藍色的外套,與他身後的萬千星輝相成綽影。

“名晨?”我有些思維停滯,他怎麽會在這裏?

“你……”他說著要走下臺階,被埃德溫那一把拉住。

“餵哥哥你不是吧,”埃德溫那急急道,“我剛才只是開玩笑!”

名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麽?”

“你不是想……”埃德溫那頓了頓,尷尬地放手,汕笑。“是我弄錯了,你繼續,啊哈哈。”

我在下面看著他們二人互動。

沒有了埃徳溫那的阻攔,名晨順利地走下廣場,在比我高幾個臺階的地方停下。“蕊蕊,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我也可以問你。”我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廣場,埃徳溫那對我莫名地笑了笑,轉身離開,沒入後邊的萬家燈火之中。

“你的朋友走了。”我提醒他。

他回頭看了看,沒有多大的在意:“沒關系,反正我和信本來也要回去。”

我看著他側著臉看上面的廣場,想起今天下午所聽到的,心中怪異。

真奇怪,他不是我的親弟弟,可是我小時候卻有很多次認為我們長得非常相似。

而在我知道真相後,再看他的容貌,我卻發現我們一點都不像。

他的五官深刻,眉目入畫,看上去就像個混血兒,和我一點都不像。

名晨回過頭見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有些驚訝,問我:“怎麽了?”

“你從公司出來就和他在一起?”我問他。

他點頭:“我和信約好了來這邊見一個人……我真的不喜歡他!”大概是有前車之鑒,名晨隨口地回答了之後就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睜大雙眼澄清。

“我又沒這麽說,”我勉強扯出了個笑容,“你這麽急著撇清幹什麽?”

就是這個人,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父愛和Athena,他一直扮演著無辜著的角色,可是他的每一次成功都把我踏入深淵。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事?他是我現在所遭受到一切的罪魁禍首,可偏偏他還是無辜的。

父親說過,名晨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被收養的。

哈。

我不知道此刻該是哭好還是笑好。

“今晚風很大,”名晨的外套被風鼓得颯颯作響,他陪著我吹了一會兒海風就過來拉我。“晚上吹海風容易感冒,我們回去吧。”

他拉著我的手就要離開,我沒有動。

作者有話要說: 名父已經徹底渣男屬性了,別PIA【頂鍋蓋逃跑……

下次更新周一晚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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