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開始，除了我和何姐兩個外，其他人都可以出去了。”

胡圖面不改色的說著驅趕的話，何華雖心有不甘，但最終還是被冷靜的何安拉了出去。

門一關上，胡圖就揚起了勝利的笑容。

由於疼痛，時玖整個人蜷縮在地板上，腦海之中不停碰撞著的記憶碎片讓她的神智更加混亂。她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雙程亮的皮鞋，隨著小腿往上是黑色的鬥篷，再往上便是一張陷在陰影中的臉。

時玖沒有想到會再見鬥篷男，她有點分不清這是記憶還是現實，直到冰冷的鞋面貼上她的下巴。她微微擡頭，努力睜開眼睛辨別周圍的環境。

隨即她頭頂響起嘖嘖嘖的聲音，那語氣中充滿了得意和感慨，她腦海中的碰撞更加激烈，緊接著她便昏了過去。

當時玖再次醒來的時候，她正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房間裏已經沒有了鬥篷男的蹤影，剛剛的一切仿佛只是她的錯覺。不過她頭發上束縛著的東西卻提醒著她不是夢，另外她還看到床頭放著一封粉色的信。

一看到粉色，時玖就想起了何湉鈺，這封信估計就是她留的。

時玖攤開信，詳細閱讀之後發現這是一封警告信。上面說，要是她再試圖靠近王老五，何湉鈺就會采取不好的措施來對付她。看樣子他們已經找到王老五了，並成功帶回了他。

時玖摸索出手機看了看，竟然已經過了一天。

雖然不明白他們用了什麽手段逼迫程陸衣就範的，但她估計應該就是那鬥篷男搞的鬼，不然按照何湉鈺那傻姑娘的智商，大概很難從程陸衣手中搶人。

時玖撥弄著手中的橡皮筋，喃喃道：“他到底是誰？”

“你指的是哪個他？”耳邊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時玖下意識轉頭，一眼便看見了程陸衣。大概是之前記憶碎片混亂的緣故，她想也沒想就撲進了他的懷中，技巧之純熟都要懷疑她是有預謀的。

好在程陸衣面對她的突然襲擊只是張開了雙臂接納，不然她鐵定要難堪。

“見到我就這麽高興？”程陸衣調侃道。

從他輕快的聲音中，時玖能夠感覺到他的心情不錯，於是她更加用力抱緊他，汲取著他身上的氣息。明明他們像這樣子擁抱的幾率很少，但時玖的心開始撲通撲通進行規律的跳動，慢慢跟程陸衣的心跳達成了一致。

就在這個時候，程陸衣開口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這話之前他說過，遭遇的卻是時玖的拒絕，如今再次提起，時玖卻點了點頭。他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扶正她的身體，兩人一同坐在了沙發上。

這個故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正是關於那個九歌的。

人有人的生活，神有神的生活，雖然他們有著一定的區別，但本質上是差不多的。每個神都有著自己的職責，他們運轉著人界不讓其發生錯亂。

在遇到君羨卿之前，九歌一直和程陸衣生活，平淡而溫馨。直到君羨卿的出現，他們的平和生活因此被打破。不過君羨卿的出現不能算是意外，可以說是命中註定的。

程陸衣早早便知道君羨卿會到來，甚至於暗中阻止過，然而九歌還是和君羨卿相遇了，因此陷入了不斷發生的麻煩中。由於君羨卿職責的原因，他得罪的神很多，討厭他的神更是多數。

九歌和君羨卿的相遇就是因為他被暗傷，暈倒在她的必經之路。於是她順勢將他帶了回來，央求程陸衣治好了他的傷。原本以為他傷一好就會離去，誰知是因為櫻花樹太過美麗，亦或是照顧櫻花的女神太過溫柔，君羨卿竟然打算在這長住。

已然喜歡上君羨卿的九歌當然欣喜，二話不說就去給他打理房間，甚至按照他的喜好選擇了一間離櫻花樹比較近的房間。

程陸衣看著九歌笑顏如花地忙碌著，他似乎很久沒看見過她這麽高興了。好幾次他忍不住想要提醒，但是想起她難得的笑顏，以及上次他阻止未果導致的一系列後遺癥，他只能放任命運的發展。

可惜命運的安排總是那麽令人措手不及，君羨卿對女神夏清沫的愛慕終究按耐不住，只是他當慣了獨行俠，身邊唯一能夠依賴的便是九歌。

九歌的滿心歡喜瞬間變成落花片片雕零，偏偏她還要忍著心中的哀傷給君羨卿出謀劃策。最終君羨卿和夏清沫結成了愛侶，可惜夏清沫犯下大錯被貶到人界受罰，君羨卿一蹶不振。

九歌為了尋找能讓君羨卿恢覆如初的方法，便獨自一人離開，誰知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

……

時玖側身看了看程陸衣，總覺得故事還沒講完，不過她並不敢往下問，深怕觸碰到他心底的傷口。

或許是時玖的註視太過強烈，程陸衣微微側頭看向她，眼中滿是感懷。那種將她認成九歌的不適感再次湧上心頭，只是這次她沒有躲閃，仍由她看著。

“有的時候我發現你們很像，但大部分時間裏我又期望你不像她。”程陸衣略顯遺憾的說道。

時玖歪著腦袋，不太明白他這自相矛盾的心理。

程陸衣瞧著她一臉困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說道：“我不想你跟她一樣為情所困，因情所擾。”

時玖下意識蹭了蹭他的手掌，溫順的模樣倒惹來了程陸衣一陣嘆息：“罷了，誰能逃不脫這命運的安排。”

突然時玖被揉進他的懷抱之中，熟悉又好聞的氣息湧進她的鼻子，她貪戀的閉上了眼睛。就在這個時候，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又一個奇怪的畫面。

明明是破碎的記憶畫面，但它們竟然能夠串聯在一起，裏面的人漸漸鮮活生動起來，簡直像是在看視頻一般。

同樣是程陸衣擁抱著一個人的情景，他懷中的人埋在他的胸口，肩膀一顫一顫像是在哭。而他低頭對她耳語，約莫是在勸說。

過了許久，她才擡起頭來，那掛著淚痕的臉龐竟然長得跟時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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