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葉落望了一眼那端正肅穆的觀世音菩薩，佛祖是不是真的可以解了這世上所有的苦難呢？

“你倒是真的心靜了。”言葉落不覺得發出來這樣的感嘆。

莫紫煙緩緩了站起了身，一身素凈的白衣越發襯得她如今的瘦弱，可以看得出來她過的很不易，“我並非心靜，只是形勢所迫而已，我如今已經一無所有，只是想為我那失去的孩子積些功德罷了。”

林婉兒當時只是被言葉落算計了，而莫紫煙失去的卻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生命，而如今莫繼早就已經與襄王府劃清了界限，莫紫煙已經被徹底的放棄了，而她的存在只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著蕭亦襄曾經受過的屈辱而已。

言葉落總覺得如今莫紫煙的一切都多少跟自己有一些關系，很想彌補，“我或許可以救你出去，你自己去過自由的生活吧。”

莫紫煙的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我雖日日向佛，但是卻沒有戒掉所有的貪嗔癡，蕭亦襄如今這副樣子，你怎麽知道我看著不享受呢？”

不管怎麽說，最終負了莫紫煙的是蕭亦襄吧，這個女子雖然驕橫，但是給蕭亦襄的卻是女子最單純的愛情和青春，蕭亦襄自始至終就沒有正視過這份感情，只是利用罷了，看到蕭亦襄如此狼狽不堪，莫紫煙或許心裏還能得一份慰藉。

如今跟莫紫煙聊天，言葉落倒是覺得真正的放松了許多，她的見地跟以往已經不同了。

坤元殿

“皇上，煜王殿下來了，剛從瑤池宮趕過來的。”皇上身邊的萬公公小心翼翼的回道，他沒有說的是，煜王殿下的面色比以往都要差。

原本正在批閱奏折的皇上身子微微的頓了頓，“知道了，你下去吧。”該來的總會來，這一點，皇上心裏很清楚。

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皇上緩緩得放下了手中的毛筆，“煜兒來了，坐吧。”皇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但是始終沒有擡頭。

蕭亦煜並沒有順著皇上指的方向去坐，而是筆直的站在了距離皇上不遠處的地方，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望著眼前的九五之尊。

皇上自然感受到了蕭亦煜渾身散發出來的凜冽氣息，他微微擡起頭，迎上蕭亦煜探尋的目光，“煜兒可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做什麽，蕭恒仍然是不肯放下面子主動說出很多事情。

蕭亦煜冷峻的臉龐上泛著氤氳的怒氣，“父皇就沒有話對兒子說嗎？”蕭亦煜第一次這麽正視著皇上的目光，“兒臣記得母後過世那一日，是父皇故意把兒臣支出去的，非要讓我去獵場學習狩獵，即便我萬般不肯，卻仍舊是皇命難違。”

蕭恒與蕭亦煜父子之間之前從未說起過這些事情，即便蕭亦煜查的再難，他也沒有向皇上開過口。

皇上呼出了一口濁氣，像是心裏憋屈著很多事情，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不是我有意瞞著你什麽事情，只是覺得時機不夠成熟而已，你可知道北燕已經又在練兵了，除了西秦暫時沒有什麽動靜以外，其他幾個國家都沒有一刻放下過我們蕭國的垂涎。”皇上說到最後，像是心情很激動。

“母後之死與諸國之事有何相關？你不要跟我說一個女子卻關系著蕭國的命運，我已經不是當年十幾歲的孩子了。”蕭亦煜清冷的眸子裏似是劃過一道利劍。

“煜兒你可知道，我的母妃也是很早就過世了？”皇上竟然莫名其妙的說起了自己身世，這倒是讓蕭亦煜萬萬沒有想到，“蕭國是不可能有皇太後的，但凡是要當皇上的皇子，他的母妃很早便會過世，這是宿命，也是詛咒。”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像是經歷了很大的掙紮，“這是我的父皇也就是你的皇爺爺臨終之前告訴我的，這是誰也逃脫不了的，你知道嗎？我不願意你的母後死，所以我遲遲沒有立你為太子，可是她還是就這麽離開了，像是命中註定一樣。”想到先皇後，皇上看著是真的傷心。

蕭亦煜臉色忽明忽暗，“父皇，我不信這些東西，您只需要告訴我母後是如何死的，我自己會去查的。”皇上的話，蕭亦煜一個字都不信。

“蕭國皇室有自己的國師，已經延續了很多年了，但是誰也沒有見過國師的真正樣子，但是國師會在恰當的時機告訴你，蕭國下一任的繼承者是誰，蕭國的皇上是不會有任何懷疑的。”皇上非常篤定，沒有一絲懷疑。

蕭亦煜臉上的笑容變得很詭異，“真是笑話，一國命運怎麽會掌握在一個巫師手上，父皇是真的變的昏庸了嗎？這種話你也會相信？你母妃的死和我母後的死你就真的相信是什麽詛咒，我猜一切必是人為。”

皇上並沒有驚異於蕭亦煜這樣的話，“你果然比我強，我當年就是信了你祖父的話，而你與我是不同的。”皇上頓了頓，“那日是有一群人來過，說是要代天執行蕭氏的天命，可是那些人竟然說你是煞星，要除掉你，我與你母後自然是不願意的，但是你不知道那些人是多麽詭異，他們像是洞察一切一般，很快竟然掌控住了整個皇宮，那簡直就是一場宮廷政變，而我卻不知道這些人來自哪裏。最後你母後以死相求，而我則發誓永遠不會讓你染指皇位，你才得以活了下來，那些人最後終是就答應了，如此才有了後來的種種。”

“他們只是為了不讓我染指皇位？”蕭亦煜皺眉道，“除了母後的死和父皇的誓言，就沒有其他代價了嗎？”若是形勢真的到了那一步，不可能代價這麽小吧。

皇上苦笑了一聲，“西南十六城劃給南楚。”正因為這樣，皇上才覺得之前自己相信的詛咒只是一個笑話。

是啊，先皇後死的那一年，南楚未廢一兵一卒就拿走了蕭國的十六座城池，就是因為這件事，如今的皇上才成了名副其實的昏君。

“南楚？竟然是南楚。”蕭亦煜喃喃自語著，他不是沒有查過南楚，但是那邊風聲緊的很，連南楚當今的皇上都不知道那城池從何而來，他們只是被動的接受了而已。

那麽中間這神秘的力量究竟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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