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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聯盟的人，還會有人記得咒術聯盟嗎？你們靈怪族修煉是需要靈力的，咒術消亡了，我不相信你們靈怪族能好好活著。”
小蟲子想了想，終於開口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靈怪族千年以前在術在這個界面最繁榮的時期，我們靈怪族的這一支的祖先移居到這個界面。後來，鏈接各個界面的通道突然斷了，靈氣也逐漸消亡，我們靈怪族這得隱居，卻還是漸漸衰敗。後面我就不知道了，當我醒來看到的就是你了。”
夜緋雪皺了皺眉頭，又說道：“小蟲子，除了你們靈怪族，這個界面還有別的種族嗎？”
“別叫我小蟲子，我有名字，我叫蜜兒。”小蟲子不滿地說。
“好吧，蜜兒，這個界面到底還有沒有別的魔法種族啊？”
“應該沒有了吧？除非是跟我們一樣，當年留下來沒有離開。不過，真的有的話，想必也不在了。”
“你先留在我身邊吧，我們一起努力，打開通道。”
“打開通道？你有辦法？”蜜兒驚喜地看著夜緋雪。
“嗯。只要找齊沐璃珠，在特定的時間將它們回歸遠處。”
“可是沐璃珠本沒有形態，必須依附特殊物品才可以。這麽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已喪失了靈性，除非用……”蜜兒剛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擡頭驚恐地看著夜緋雪。在看到夜緋雪緩緩點頭的時候，蜜兒突然變得很激動：“你瘋了不成？即使你的靈魂足夠強大，你的身體也會受到損傷，還沒有集齊沐璃珠，你就已經死了！”
“別忘了，我所處在的界面是術的發源地，總會有辦法的。”夜緋雪看著窗外緩緩說道。
“那又如何？除非用禁術。等等，你說你所在的界面是術的發源地，你不是這個界面的人？可是界面間的通道早就斷了的啊！”
“好了，我自有辦法，你就別管了。”夜緋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一會兒要回王府，這個臉色絕對不能見人，我要先補妝，別打擾我了。”
“那好吧，我沈睡太久了，現在要閉關恢覆一下靈力，一時半刻醒不過來的。有什麽事情，等我出關在和我說。”蜜兒囑咐道。
“嗯。”
夜緋雪平日裏不愛化妝，可是夜緋雪的化妝技術卻是一絕。一會兒工夫，原本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已經變得有些紅潤。雖然與正常健康的人比起來有些差距，可是頂多會讓人覺得有些體弱而已。
剛一入王府，夜緋雪就感到氣氛不對。夜緋雪不禁暗自皺眉。
疾步走入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子，就見尹沐寒、袁側妃都在。
“妾身參見王爺。”夜緋雪上前施禮。
“王妃不愧是夜家的女兒啊，到底還是站著夜家那邊。”袁側妃陰陽怪氣地說。
“怎麽回事？”夜緋雪問道。
“王妃，你能給本王解釋解釋這是怎麽回事？”尹沐寒冰冷地看著夜緋雪，如嚴冬烈風。
“王爺要妾身解釋什麽，妾身剛剛回府，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知為什麽，夜緋雪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
“剛回王府？把自己的貼身丫鬟和奶娘留下盜取給父皇的壽禮，自己在離開王府，真是把自己推得幹幹凈凈啊！”袁側妃諷刺道。
“那王府看看這是什麽？”尹沐寒寒意十足地說。
夜緋雪順著尹沐寒的目光，看見是地上一堆碎片。
“清零水晶？”夜緋雪脫口而出。
在咒術界，清零水晶並非多麽昂貴的物品，卻也是比較有價值的東西。前世夜緋雪從小和這些東西打交道，所以一下子脫口而出。而在這個世界，隨著術的逐漸消失，清零水晶等術的道具也在逐漸消失，是以比較稀缺。當然，這種東西對非術士的用處不大，頂多是覺得漂亮而已，個別的如清零水晶等水晶對人的身體有一點點用處，卻因使用方法不當，使之原本就不夠大的用處變得更小。
“王妃居然認得傾璃水晶？不愧是夜亭軒教育出的好女兒。”尹沐寒冷笑著說。
夜緋雪暗叫一聲“糟糕！”，這個界面的術士跟自己原先的界面的術士根本不能比，普通的千金小姐自認不認識清零水晶。
“我認得清零水晶又有什麽奇怪的？”夜緋雪面不改色地說。
“是嗎？看來王府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巧瑩，把你知道地說出來。”袁側妃得意地一笑。
“巧瑩？”夜緋雪猛地一回頭，對上巧瑩的目光。
巧瑩躲閃著夜緋雪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說：“我……”
“巧瑩，別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袁側妃溫和地對巧瑩說。
巧瑩擡頭看了看袁側妃，又看了看萱王，最終垂下頭：“是奴婢親耳聽到小姐讓林嬤嬤偷取放在王爺書房的給皇上的壽禮。”
“夜緋雪，你還想抵賴，枉費本王對你的信任。”尹沐寒怒視著夜緋雪，眼中是藏不住的失望。
“信任？王爺，你對我何曾有過信任？”夜緋雪冷笑。
“夜緋雪，你……”
“王爺，我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是啊，對我沒用好處，可是對夜家有好處。但是夜家給了我什麽，我為什麽要為夜家做事？就憑我身體裏流著夜家的血嗎？血緣算什麽，多少人拋棄子女，這就是血緣？若是血緣真的代表一切，我也不會被我那親父母不聞不問七年！”現在是盛夏，可是夜緋雪只覺得渾身發冷。
“夜亭軒那個老狐貍，誰知道他使得什麽苦肉記啊？”袁側妃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尹沐寒原本有些緩和的表情，在聽了袁側妃的話，再次陰沈起來。
夜緋雪看來尹沐寒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悲哀，緩緩走向前，說道：“嫁給你非我所願，娶了我也是你的無奈。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卻發現這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這一輩子，討厭別人的誣陷，更討厭身邊親近之人不信任。三個多月的朝夕相處，我以為我們可以從普通的朋友變為好朋友，卻發現，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做夢都沒想到，七年前的一切會重演。”
尹沐寒看著夜緋雪冷冷的眼神，突然覺得一陣心痛。
“來人，將王妃關押起來。”尹沐寒不再看夜緋雪。
“王爺，王妃的身體經受不住牢獄的苦啊！”林嬤嬤跪在重重地上磕著頭，腦門上漸漸出現血痕。
“奶娘，你起來，緋雪沒事的。”夜緋雪急忙去拉奶娘。
“都楞著幹什麽，還不給本王把王妃關起來？”尹沐寒轉過身來不看夜緋雪。
兩個侍衛出來抓住夜緋雪。
“放手，我自己會走。”夜緋雪失望地看了尹沐寒一眼，挺直胸膛，高傲地向前走。一瞬間，這種高貴的氣質讓侍衛一楞，竟不自覺地低下頭。
夜緋雪高傲地向前地走，死死地咬住下唇。作為廖穆弘的女兒，夜緋雪不允許自己軟弱；作為咒術聯盟長老級人物的夜緋雪，不允許自己軟弱；作為雲家雙姝的白芷，夜緋雪不允許自己軟弱。
☆、１６．形影相吊白芷殘
空蕩蕩的監牢裏，極為陰冷。一個女子呆呆地坐在地上，如一朵雕敗的花。旁邊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老嬤嬤，滿臉擔心地看著女子。
“小姐，是老奴不好，讓小姐受委屈了。”
“怎麽會，不是奶娘的錯。奶娘，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太失敗了？爹爹不要我，娘在權力面前舍棄了我，阿九離開了我，巧瑩背叛了我。”夜緋雪無神地看著遠方，眼底是無限的悲哀。
“小姐……”林嬤嬤看著如此悲哀的小姐，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一直在想，我失去了這麽多到底值不值。可是，每當想起從前的回憶，我就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到頭來，還是我自己一個人。”
夜緋雪緩緩靠在林嬤嬤懷裏，緩緩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可以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咳咳……”突然，夜緋雪猛地一陣咳嗽。
“小姐！”看著雪白的繡帕上的血痕，林嬤嬤驚叫道。
“來人，來人，王妃吐血了。”
“叫什麽叫，這裏是王府的監牢，進了這裏還有什麽王妃？”看守蠻橫地說。
“奶娘，我沒事。”這些年，夜緋雪常常吐血，只是夜緋雪一直瞞的很好。
“小姐！”林嬤嬤摸著夜緋雪渾身發冷的身體，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夜緋雪身上。
如今正值盛夏，衣衫本就單薄，披在夜緋雪身上也起不來多大作用。
“奶娘，這裏是監牢，你年紀大了，趕緊把衣服穿上。”
“小姐，老奴沒事，老奴這就去叫人。”
“奶娘！”夜緋雪慌忙叫住林嬤嬤，有些虛弱地說；“沒用的。”
就在這時，牢房的門開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走了進來。
“娘娘，您慢點。”看守低聲下氣地說。
“你來幹什麽？”林嬤嬤瞪著眼前之人。
“老婆子不得對側妃娘娘無力。”看守一把就將林嬤嬤推向一邊。
“娘娘！”
夜緋雪爬到林嬤嬤身邊，滿臉焦急：“娘娘，你沒事吧？”
“瞧瞧，這就是我們的萱王妃？哼，真是狼狽啊！”袁側妃滿臉得意地看著夜緋雪。
“袁側妃，你別忘了，不管本宮如何，你終究都只是個側妃，也只能是個側妃。本宮是父皇親封的王妃，就算是王爺，也不能修了本宮。”夜緋雪一臉高傲地看著袁側妃。
“你！本宮就看看你能高傲到什麽時候。來人，不許給她們飯吃。”袁側妃轉身就走。
“小姐！”
“奶娘，你別起來，我沒事的。”
整整三日，沒有人給我夜緋雪一滴水，一粒米。好在夜緋雪的儲物鐲裏還有點兒吃的，勉勉強強撐過去。夜緋雪整日裏打坐，努力讓自己恢覆靈氣。然而，惡劣的環境讓夜緋雪的身體極具下滑。終於，在第三日傍晚，有侍衛將夜緋雪帶入皇宮。
再入皇宮，夜緋雪有些恍惚。夜緋雪做夢都沒有想到再次踏入這片土地會這在這種情況。
看著皇上、皇後、夜亭軒、趙婉之、萱王、音王以及袁側妃等人，夜緋雪嘆了口氣，終究是鬧到皇上那裏去了。只是，自己現在只恢覆了一點點靈力，想要對抗皇室，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看著搖搖晃晃走進來，面色蒼白如紙，似乎連站都站不穩的夜緋雪，尹沐寒感到一陣心疼。尹沐寒很想沖上去抱住夜緋雪，不再理會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夜緋雪做的。然而，理智讓尹沐寒硬生生地管住自己。
“萱王妃啊，朕聽說了這件事，今日朕召你們來就是要查清楚。”皇帝開口，“來人，給萱王妃賜坐。”
“父皇如何認為呢？”夜緋雪反問。
“哦？”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緋雪，緋雪有口難辯。嫁入皇室，本非緋雪所願。活在王府裏，緋雪每日兢兢克克。如今，緋雪累了，不想再爭辯什麽了，皇上若願意定罪，緋雪無話可說。”
“你是在怨朕賜的婚嗎？”皇上大怒。
“臣妾不敢。”夜緋雪起身，直視皇上。
“不敢，不是不怨而是不敢。”皇上站起來怒視夜緋雪。
“皇上，小女並非此意。”夜緋雪慌忙下跪。
“皇上，消消氣。”皇後也慌忙站了起來。
“父皇！”尹沐寒、尹沐允一起跪下。
直到這一刻，夜緋雪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什麽事，對夜家和萱王都沒有好處。可是，夜緋雪要的就是激怒皇上。只要皇上下旨廢了她這個萱王妃，哪怕是要刺死她，她也有辦法脫身。
“緋雪，還不跪下。”趙婉之拖著病體，說道。
“朕今日就如你所願，廢了你這萱王妃，賜你一死。”
“父皇不可。”
“皇上不可。”
“來人，給朕拖下去。”
眼見夜緋雪要被侍衛帶出房間，林嬤嬤猛地站起來：“皇上，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是老奴自作主張，小姐並不知情。皇上要殺就殺老奴吧！”
林嬤嬤說罷，猛地撞向一邊的墻壁。眾人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奶娘！”夜緋雪只看見無數的鮮血從林嬤嬤的頭上冒了出來，將墻壁一點一點染成血色。一瞬間，夜緋雪覺得自己的世界到處都是紅色的。
夜緋雪猛地睜開侍衛，沖向林嬤嬤。
“奶娘，你不要嚇我啊！緋雪害怕，你跟緋雪說句話好不好！奶娘！奶娘！”夜緋雪將手附在林嬤嬤的傷口上，僅剩的靈力不要命地輸入林嬤嬤的體內。
“奶娘，你睜開眼睛看看緋雪好不好。緋雪以後乖乖的，聽奶娘的話，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偷偷把藥倒走了。緋雪會聽奶娘的話，和爹娘和好，再也不任性了。奶娘，你說過要陪著緋雪，你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欺負緋雪的。奶娘！”夜緋雪如同一個失去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不斷地搖晃著林嬤嬤。
一口鮮血從夜緋雪嘴裏噴出來。靈魂遭遇侵蝕，平日裏不註意調養身體，再加上思慮過重，夜緋雪原本單薄的身體似乎在這一瞬間垮了下來。
“雪兒，別這樣！你這樣林嬤嬤會走得不安的！”尹沐寒心疼地將夜緋雪摟入懷中。“來人，厚葬林嬤嬤！”
“你們都給我讓開，誰也不許碰奶娘！”夜緋雪猛地推開尹沐寒，雙手攔著要過來的侍衛。
“雪兒！”尹沐寒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幕。尹沐寒知道，在不將夜緋雪的情緒穩定下來，夜緋雪就會崩潰。
“你們滿意了吧？你們滿意了！奶娘死了，巧瑩也背叛了我，我的世界終於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個無情地背叛我，另一個狠心地把我一個人丟下，你們真的好狠啊！”夜緋雪笑著看著眾人，淒慘、美艷。
此時此刻，明帝也冷靜下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也不曾想過。眼前的夜緋雪分明離崩潰不遠了。明帝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這分明是墜入情網的懵懂少年。自己當年讓夜緋雪嫁入萱王府的目的似乎達到了，可是如今情況似乎更糟了。
“雪兒，我相信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相信我？不，你從來都不曾相信過我，你們都不曾相信過我。尹沐寒，你不覺得太晚了嗎？”夜緋雪嘲弄地看著尹沐寒。
“雪兒！”趙婉之走了過來，想要上前，似乎又不敢。
“趙婉之、夜亭軒，半年前，我嫁入萱王府，欠你們的生養之恩，就此還清。從今往後，我們恩斷義絕。”
“奶娘，你黃泉路上走好，緋雪會為你報仇的。奶娘，緋雪應該恭喜你，你終於可以見到你那個兒子了，可是，緋雪卻再也見不到你了！”夜緋雪淒涼的說道，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
夜緋雪突然笑了，如同一朵曼珠沙華，妖艷而淒涼。夜緋雪緩緩走向巧瑩：“袁茜柔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背棄我們十七年的情義。巧瑩，我會看著的，看你到底能得到什麽？”
夜緋雪又轉頭，走向袁側妃。夜緋雪每向前一步，袁茜柔就往後退一步。
“袁茜柔，我詛咒你，以雲芷之名詛咒你，詛咒你袁家敗落，詛咒你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詛咒你每一個孩子都只能活三個月！”
袁茜柔一瞬間，只覺得一股冷風吹響自己。
夜緋雪從來都不擅長下咒，可是這一刻的夜緋雪，很自然的就下了詛咒。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驟刮，頃刻間，大雨如盆，整個京城遇上了從未有過的大雨，雨水高達三丈，卻沒有絲毫停的意思。
眾人一陣驚異，想來著萱王妃終究是被冤枉的？就在這時，夜緋雪突然倒地。
“來人，傳禦醫。”
又是一陣慌亂，可是，這一切夜緋雪都不知道了。夜緋雪本就體弱，三天的牢獄生活更是把她的體力耗盡。林嬤嬤的死，對於夜緋雪來講是致命的打擊。然而，昏迷中的夜緋雪卻有著強烈的求生欲。她知道，自己還不能死，自己死了，不但林嬤嬤的仇報不了，自己的使命也無法完成。
昏迷了半個月的夜緋雪，終於醒了過來，然而……
“王妃，先吃點東西吧！”
看著如同木頭人的夜緋雪，張嬤嬤搖了搖頭，離開屋子。院子裏，尹沐寒呆呆地站在，任雨水打濕衣衫。
“參加王爺。”張嬤嬤上前施禮。
“王妃怎麽樣了？”尹沐寒皺著眉頭問。
“回王爺，王妃一個人坐著，不哭也不鬧，對外界一點也沒有回應。”
“王爺，王爺！”一個丫鬟跑了出來，“王妃肯吃東西了。”
“快，還不快去拿東西給王妃。”尹沐寒臉上狂喜。
過了一會兒，丫鬟又跑出來：“王爺，王妃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身體更加虛弱。”
尹沐寒就這樣站著，直到皇上宣尹沐寒進宮才離開。而夜緋雪，在把東西都吐出來後，又勉強吃下一點兒後，才停止。卻仍然呆呆地坐在床上。
入夜，夜緋雪貼了隱身符，憑著感覺，來到了一間荒廢已久的院子。夜緋雪默念咒語，雙手結印，一股白光出現，慢慢的，一個珠子從空中出現，沒入夜緋雪的眉心。來自靈魂的疼痛再次襲來，夜緋雪跌坐在地上。艱難的從頭上拔下一朵珠花，左手緊緊握住珠花，來自手心的疼痛，使夜緋雪勉強沒有暈過去。良久，終於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夜緋雪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夜緋雪就那樣呆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天空。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雪兒，你怎麽在這？”尹沐寒看見渾身濕透了跌坐在地上的夜緋雪，慌忙將夜緋雪橫抱起了，送回夜緋雪的院子。
“來人，快去宮裏請禦醫！”尹沐寒吼道。
“等等，王爺，我們下一盤棋吧。”夜緋雪有氣無力地說。
“雪兒，你要下改日我陪你下，我們先看大夫。”尹沐寒柔聲哄著夜緋雪。
“王爺，你信不信，這一盤緋雪會贏？我們來打個賭好了，我若輸了，過去的事我們一筆勾銷，我還做你那個乖乖的王妃，比傀儡還聽話的王妃。當初這次婚姻，是皇上亂點的鴛鴦譜。若非如此，奶娘也就不會死。我若贏了，我要你父皇的命。”說得到這，夜緋雪雙眼閃過一絲狠戾。
“雪兒，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麽嗎？”
“怎麽，王爺不敢賭？”夜緋雪冷眼地看著尹沐寒。
“好，若是王妃輸了，你就乖乖地看太醫。”
夜緋雪什麽也沒說，只是開始落子。一開始，尹沐寒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可是越往後下越心驚。眼前的夜緋雪好似換了一個人，表面上溫和，卻暗藏玄機。看似一顆沒用的棋子，卻在不經意間發揮出難以想象的用處。這一刻的夜緋雪心思不止細膩，心機甚至有些驚人的可怕。甚至可以為了贏而放棄無數棋子，讓自己遍體鱗傷。似乎只要贏了，自己怎樣都可以。
“我輸了。”
“王爺知道自己輸哪裏嗎？王爺輸在從不曾了解緋雪。有些東西看似沒用，可是並不代表真的沒用，只是王爺不曾了解罷了。緋雪手中的籌碼其實有許多，只是外人從不曾了解那些東西，因此認為沒用而已。王爺知道嗎？有些東西緋雪可以輕易放棄，因為那些東西對於緋雪來講可有可無。有些東西緋雪不願放棄，但也只是不願意而已。可是有些東西，緋雪不能放棄。為了那不能放棄，所以緋雪只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人的信念真是偉大，為了所謂的執念，不論受到多麽大的傷害，都可以承受道住。所以，緋雪贏了，王爺請回吧。”
尹沐寒神色覆雜地看著夜緋雪，最終選擇離開。夜緋雪看著尹沐寒逐漸消失的身影，最終輕輕說道：“過了今夜，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萱王妃了。”
午夜，萱王府突然失了一場大火，而萱王妃也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一個月後，萱王府的袁側妃懷有身孕。
兩個月後，袁家因貪贓枉法而被抄家，從此袁家敗落。
十個月後，袁側妃身下一子。
十四個月後，也就是在萱王妃小公子年滿三個月的時候夭折。
同月，萱王府又迎來一位側妃，正是當年被夜緋雪留下的那個美人——柳月卿。
第二卷
☆、１７．往事如煙隨風散
“白姑娘，該喝藥了。”一個老者走了過來，端著一碗藥。
“王老伯，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些藥就省下吧。”被稱為白姑娘的女子說道。
“姑娘，身子要緊，您的身子太虛了。”老者苦勸道。
“行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已經調養大半年了，該好的都好了，不好的也就那麽樣了。”女子慢不在意地說了，“對了，九姑娘有聯系過你嗎？”
“回白姑娘，九姑娘已經好久沒有聯系過在下了。”
“是嗎……”女子似乎陷入了沈思，“王老伯，幫我打點一下行李。我要走了。”
“姑娘不多留些時日嗎？”王老伯問道。
“不了，我也該走了，對了，差點忘了，夜府那個小姐怎麽樣了？”女子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問道。
“回姑娘，夜府的那位小姐已經正式更名淩煙了，已派人送到芷若軒旗下的一個胭脂店做事，身份是在下的遠房侄女。姑娘要見一見嗎？”王老伯問道。
“不了，不要讓她見到我，更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訴任何人。還有，讓在京城芷若軒的暗勢力多留意一下京城的各方勢力。我要去南方，若是萱王府或者夜家有要去南方的，給我引開，別讓人看見我。”
“是，姑娘。”王老伯恭敬地說。
“好了，你下去吧。”
女子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望著窗外的飛雪，女子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雲芷，現在你自由了。沒有夜家，沒有萱王府，你只是你，你只是雲芷。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雲芷你聽著，為了爸爸媽媽，為了奶娘，為了所有為了TD2計劃而犧牲的人，你要好好活下去，快樂地活下去。”
雲芷穿上厚厚的棉衣，走了出去。
“姑娘，行李準備好了，您……”王老伯很想問一句您穿這麽老多衣服不嫌熱嗎？雖然現在是冬天，可是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怎麽了？”雲芷看著欲言又止的王老伯問道。
“沒，沒什麽。”想到這位白姑娘整個冬天都在被窩裏基本上沒挪地方，王老伯果斷地閉嘴。
“好了，我走了。”雲芷隨手接過行李。
“姑娘，我給您叫一輛馬車吧。”
“馬車？”雲芷想了想上次坐馬車不愉快的經歷，嘴角就抽搐了一下，“算了，不必了。”
雲芷一個人走到了野外，從儲物鐲裏拿出一個卷軸，將卷軸打開，低聲默念咒語的同時，拿出幾顆紅色的水晶。只見光芒大綻，雲芷竟從原地消失。
再次現身的雲芷，明顯感覺到天氣轉暖。
“不愧是江南啊！就是比北方暖和。”雲芷感嘆一下。
上次和尹倩珊走得匆忙，雲芷就暗自下決心要再來一次，就趁沒人是在荒郊野外設了一個傳送點。在雲芷耗費大量晶石和靈力後，傳送點總有設置成功。
“好累啊，靈力都快幹了，還是找個客棧補一覺吧。”雲芷自然自語道。
突然，雲芷問道了一股怪異的氣味，緊接著人就失去了意識。
當雲芷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四肢僵硬，渾身發冷。雲芷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腳被縛。四處張望，只見自己被關在一個山洞裏，緊挨著自己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男子書生打扮，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卻讓雲芷感到一種違和感。
雲芷晃了晃頭，只覺得大腦暈沈沈的。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雲芷抱怨道。
“很明顯，山洞。”一個略為清冽的聲音響起。
“廢話。”夜緋雪白了男子一眼。
“你知道還問我？”男子挑眉。
“我在問鬼。”雲芷沒好氣地說，“算了，懶得跟你吵。你也是被抓進來的？”
“你說呢？”男子慵懶地問。
“我叫雲芷，你怎麽稱呼？”雲芷決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和人聊天好了。
男子聽雲芷的話，微微錯愕，細細地大量了雲芷一番，挑著眉，饒有興致地說：“在下寧逸辰。”
“那，寧逸辰，你被抓來多久了？”雲芷問道。
“不久，比你早兩天而已。”寧逸辰答道。
“那我昏迷多久了？”雲芷再次問寧逸辰。
“一天。本來按那個邪教教徒的說法你半天就可以醒，誰知道居然用了這麽長時間。”
“邪教教徒？”雲芷疑惑地問。
“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抓我們的應該是最近剛剛撅起的一個離魂教。這個教派極為古怪，力量類似傳說中的術，不過又與記載中的有些不符。不過，人們對術的了解太少了，沒人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術。”寧逸辰解釋道。
雲芷聽了寧逸辰的解釋，神色極為古怪。
“看守的人在哪？”雲芷問道。
“外邊。”
“來人啊，有沒有人？有人就進來一下！”雲芷大喊。
“你要做什麽？”寧逸辰有些好奇。
“當然是找人回答問題了，反正我們猜來猜去也猜不出結果。”雲芷輕快地說。
“他會說？”
“你猜呢？”夜緋雪眨了眨眼睛。
“叫什麽叫！”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出現。
“那，幫個忙吧！”雲芷沖著黑衣人笑了笑，“幫忙送一下綁吧。哎呀，別皺眉，你說我們一個是弱質女流，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跑得了嗎？”
“少廢話。”黑衣男子絲毫不理會雲芷。
雲芷笑了笑，眨了眨左眼，“這位黑大哥，你們辛辛苦苦地把我們抓來，自然是有你們的目的了。可是大冬天的這麽冷，再不讓人家起來活動活動，要是凍死了，你們的心思不就白費了嗎？人家身體嬌弱，可比不過你們一個個習武的男子。”
沒有人發現，就在雲芷眨眼睛的一瞬間，雲芷黑色的瞳眸閃過一剎那的五彩光芒。
男子沈默，似乎在思考雲芷的話。半晌，男子過來給雲芷和寧逸辰松綁。
“別妄想逃脫，你們是獻給神的祭品，你們身上都打有神的烙印。”黑衣人厲聲說道。
“黑大哥，你說我們都要給神當祭品了，總給讓我們知道是哪個神吧？”夜緋雪笑著問道。
“無知的人類，當然是偉大的術之神。”黑衣人一臉崇拜。
術之神？雲芷嘴角抽搐。在心中暗道：“恐怕是邪術之神吧？”
“好吧。可是我餓了！”雲芷眨著眼睛說道。
“既然是神祭品，當然要潔凈，怎麽能再吃那些汙穢的俗物？”
“黑大哥，要是不吃東西，我們還沒等當祭品就先倒下了。”雲芷一邊說，一邊眨著左眼，一道五彩的光芒再次出現在雲芷眼眸中。
“那好吧。”
聽著黑衣人答應，雲芷松了一口氣。這些時日，雲芷不止調養了身體，更是恢覆自己的靈力，又憑著當年咒術聯盟的訓練，雲芷練習了大量的術。盡管如此，剛剛施展了空間之術的雲芷靈力幾乎耗盡。而雲芷剛剛施展的只是最低級的催眠之術，僅僅能趁黑衣人不註意進行迷惑。當然，對武者雲芷可不敢這麽做。眼前這個黑衣人修習的分明是邪術，準確地說也不能算作是邪術。應該說是修習的術並不完整，方法也不對，再加上心存邪念，進入誤區。而以雲芷對術的了解以及掌控，正好可以利用黑衣人在術方面的殘缺加以反用。是以雲芷才能如此簡單的影響黑衣人。
“真是的，綁了那麽久，胳膊都僵了。”雲芷抱怨道。
“那個黑衣人可真好說話啊！”寧逸辰若有所思地說。
“嘻嘻，這就是男女的差異。”雲芷笑呵呵地說。
“什麽男女的差異？”寧逸辰不解地說。
“這個嘛……只許意會不許言傳。”雲芷有些不自在地說，開玩笑，這裏可是古代，解釋那麽細對自己可沒什麽好處。
“趕緊吃吧！”黑衣人又回來扔了兩只野雞。
“這……我說，他是打算讓咱們生吃嗎？”雲芷問寧逸辰。
“那有柴火。”寧逸辰指了指一邊。
“你會烤嗎？”雲芷問道。
“會。”寧逸辰點點頭。
“不錯不錯。”雲芷瞇起眼睛笑了，“給！”
“什麽？”寧逸辰看雲芷遞過來的一個小紙包不解地問。
“鹽啊，沒有鹽該多難吃啊！”雲芷說道。
寧逸辰無語地看著雲芷，居然有人會隨身帶著鹽。
雲芷這次休養，每日閑著無事，幹脆就把自己的儲物手鐲煉了一遍，空間又擴大了不少，對此雲芷非常開心地往裏面塞了一些吃的，外加跟吃的有關的一切，包括調料。
雲芷看著寧逸辰生火、烤雞，不禁在心裏感嘆：果然是上的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啊！到最後，無聊的雲芷幹脆發起呆。而一邊的寧逸辰也在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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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蟲子想了想，終於開口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靈怪族千年以前在術在這個界面最繁榮的時期，我們靈怪族的這一支的祖先移居到這個界面。後來，鏈接各個界面的通道突然斷了，靈氣也逐漸消亡，我們靈怪族這得隱居，卻還是漸漸衰敗。後面我就不知道了，當我醒來看到的就是你了。”
夜緋雪皺了皺眉頭，又說道：“小蟲子，除了你們靈怪族，這個界面還有別的種族嗎？”
“別叫我小蟲子，我有名字，我叫蜜兒。”小蟲子不滿地說。
“好吧，蜜兒，這個界面到底還有沒有別的魔法種族啊？”
“應該沒有了吧？除非是跟我們一樣，當年留下來沒有離開。不過，真的有的話，想必也不在了。”
“你先留在我身邊吧，我們一起努力，打開通道。”
“打開通道？你有辦法？”蜜兒驚喜地看著夜緋雪。
“嗯。只要找齊沐璃珠，在特定的時間將它們回歸遠處。”
“可是沐璃珠本沒有形態，必須依附特殊物品才可以。這麽這麽多年過去了，早已喪失了靈性，除非用……”蜜兒剛說到這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擡頭驚恐地看著夜緋雪。在看到夜緋雪緩緩點頭的時候，蜜兒突然變得很激動：“你瘋了不成？即使你的靈魂足夠強大，你的身體也會受到損傷，還沒有集齊沐璃珠，你就已經死了！”
“別忘了，我所處在的界面是術的發源地，總會有辦法的。”夜緋雪看著窗外緩緩說道。
“那又如何？除非用禁術。等等，你說你所在的界面是術的發源地，你不是這個界面的人？可是界面間的通道早就斷了的啊！”
“好了，我自有辦法，你就別管了。”夜緋雪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我一會兒要回王府，這個臉色絕對不能見人，我要先補妝，別打擾我了。”
“那好吧，我沈睡太久了，現在要閉關恢覆一下靈力，一時半刻醒不過來的。有什麽事情，等我出關在和我說。”蜜兒囑咐道。
“嗯。”
夜緋雪平日裏不愛化妝，可是夜緋雪的化妝技術卻是一絕。一會兒工夫，原本沒有絲毫血色的臉，已經變得有些紅潤。雖然與正常健康的人比起來有些差距，可是頂多會讓人覺得有些體弱而已。
剛一入王府，夜緋雪就感到氣氛不對。夜緋雪不禁暗自皺眉。
疾步走入自己的院子，進了屋子，就見尹沐寒、袁側妃都在。
“妾身參見王爺。”夜緋雪上前施禮。
“王妃不愧是夜家的女兒啊，到底還是站著夜家那邊。”袁側妃陰陽怪氣地說。
“怎麽回事？”夜緋雪問道。
“王妃，你能給本王解釋解釋這是怎麽回事？”尹沐寒冰冷地看著夜緋雪，如嚴冬烈風。
“王爺要妾身解釋什麽，妾身剛剛回府，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知為什麽，夜緋雪突然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
“剛回王府？把自己的貼身丫鬟和奶娘留下盜取給父皇的壽禮，自己在離開王府，真是把自己推得幹幹凈凈啊！”袁側妃諷刺道。
“那王府看看這是什麽？”尹沐寒寒意十足地說。
夜緋雪順著尹沐寒的目光，看見是地上一堆碎片。
“清零水晶？”夜緋雪脫口而出。
在咒術界，清零水晶並非多麽昂貴的物品，卻也是比較有價值的東西。前世夜緋雪從小和這些東西打交道，所以一下子脫口而出。而在這個世界，隨著術的逐漸消失，清零水晶等術的道具也在逐漸消失，是以比較稀缺。當然，這種東西對非術士的用處不大，頂多是覺得漂亮而已，個別的如清零水晶等水晶對人的身體有一點點用處，卻因使用方法不當，使之原本就不夠大的用處變得更小。
“王妃居然認得傾璃水晶？不愧是夜亭軒教育出的好女兒。”尹沐寒冷笑著說。
夜緋雪暗叫一聲“糟糕！”，這個界面的術士跟自己原先的界面的術士根本不能比，普通的千金小姐自認不認識清零水晶。
“我認得清零水晶又有什麽奇怪的？”夜緋雪面不改色地說。
“是嗎？看來王府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巧瑩，把你知道地說出來。”袁側妃得意地一笑。
“巧瑩？”夜緋雪猛地一回頭，對上巧瑩的目光。
巧瑩躲閃著夜緋雪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說：“我……”
“巧瑩，別怕，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袁側妃溫和地對巧瑩說。
巧瑩擡頭看了看袁側妃，又看了看萱王，最終垂下頭：“是奴婢親耳聽到小姐讓林嬤嬤偷取放在王爺書房的給皇上的壽禮。”
“夜緋雪，你還想抵賴，枉費本王對你的信任。”尹沐寒怒視著夜緋雪，眼中是藏不住的失望。
“信任？王爺，你對我何曾有過信任？”夜緋雪冷笑。
“夜緋雪，你……”
“王爺，我這麽做對我有什麽好處？是啊，對我沒用好處，可是對夜家有好處。但是夜家給了我什麽，我為什麽要為夜家做事？就憑我身體裏流著夜家的血嗎？血緣算什麽，多少人拋棄子女，這就是血緣？若是血緣真的代表一切，我也不會被我那親父母不聞不問七年！”現在是盛夏，可是夜緋雪只覺得渾身發冷。
“夜亭軒那個老狐貍，誰知道他使得什麽苦肉記啊？”袁側妃在一邊說著風涼話。
尹沐寒原本有些緩和的表情，在聽了袁側妃的話，再次陰沈起來。
夜緋雪看來尹沐寒的表情，突然覺得有些悲哀，緩緩走向前，說道：“嫁給你非我所願，娶了我也是你的無奈。我原本以為我們可以做朋友，卻發現這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我這一輩子，討厭別人的誣陷，更討厭身邊親近之人不信任。三個多月的朝夕相處，我以為我們可以從普通的朋友變為好朋友，卻發現，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我做夢都沒想到，七年前的一切會重演。”
尹沐寒看著夜緋雪冷冷的眼神，突然覺得一陣心痛。
“來人，將王妃關押起來。”尹沐寒不再看夜緋雪。
“王爺，王妃的身體經受不住牢獄的苦啊！”林嬤嬤跪在重重地上磕著頭，腦門上漸漸出現血痕。
“奶娘，你起來，緋雪沒事的。”夜緋雪急忙去拉奶娘。
“都楞著幹什麽，還不給本王把王妃關起來？”尹沐寒轉過身來不看夜緋雪。
兩個侍衛出來抓住夜緋雪。
“放手，我自己會走。”夜緋雪失望地看了尹沐寒一眼，挺直胸膛，高傲地向前走。一瞬間，這種高貴的氣質讓侍衛一楞，竟不自覺地低下頭。
夜緋雪高傲地向前地走，死死地咬住下唇。作為廖穆弘的女兒，夜緋雪不允許自己軟弱；作為咒術聯盟長老級人物的夜緋雪，不允許自己軟弱；作為雲家雙姝的白芷，夜緋雪不允許自己軟弱。
☆、１６．形影相吊白芷殘
空蕩蕩的監牢裏，極為陰冷。一個女子呆呆地坐在地上，如一朵雕敗的花。旁邊一個年紀有些大的老嬤嬤，滿臉擔心地看著女子。
“小姐，是老奴不好，讓小姐受委屈了。”
“怎麽會，不是奶娘的錯。奶娘，你說我做人是不是太失敗了？爹爹不要我，娘在權力面前舍棄了我，阿九離開了我，巧瑩背叛了我。”夜緋雪無神地看著遠方，眼底是無限的悲哀。
“小姐……”林嬤嬤看著如此悲哀的小姐，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我一直在想，我失去了這麽多到底值不值。可是，每當想起從前的回憶，我就覺得我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到頭來，還是我自己一個人。”
夜緋雪緩緩靠在林嬤嬤懷裏，緩緩閉上眼睛，似乎這樣，就可以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咳咳……”突然，夜緋雪猛地一陣咳嗽。
“小姐！”看著雪白的繡帕上的血痕，林嬤嬤驚叫道。
“來人，來人，王妃吐血了。”
“叫什麽叫，這裏是王府的監牢，進了這裏還有什麽王妃？”看守蠻橫地說。
“奶娘，我沒事。”這些年，夜緋雪常常吐血，只是夜緋雪一直瞞的很好。
“小姐！”林嬤嬤摸著夜緋雪渾身發冷的身體，趕緊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夜緋雪身上。
如今正值盛夏，衣衫本就單薄，披在夜緋雪身上也起不來多大作用。
“奶娘，這裏是監牢，你年紀大了，趕緊把衣服穿上。”
“小姐，老奴沒事，老奴這就去叫人。”
“奶娘！”夜緋雪慌忙叫住林嬤嬤，有些虛弱地說；“沒用的。”
就在這時，牢房的門開了，一個衣著華麗的女子走了進來。
“娘娘，您慢點。”看守低聲下氣地說。
“你來幹什麽？”林嬤嬤瞪著眼前之人。
“老婆子不得對側妃娘娘無力。”看守一把就將林嬤嬤推向一邊。
“娘娘！”
夜緋雪爬到林嬤嬤身邊，滿臉焦急：“娘娘，你沒事吧？”
“瞧瞧，這就是我們的萱王妃？哼，真是狼狽啊！”袁側妃滿臉得意地看著夜緋雪。
“袁側妃，你別忘了，不管本宮如何，你終究都只是個側妃，也只能是個側妃。本宮是父皇親封的王妃，就算是王爺，也不能修了本宮。”夜緋雪一臉高傲地看著袁側妃。
“你！本宮就看看你能高傲到什麽時候。來人，不許給她們飯吃。”袁側妃轉身就走。
“小姐！”
“奶娘，你別起來，我沒事的。”
整整三日，沒有人給我夜緋雪一滴水，一粒米。好在夜緋雪的儲物鐲裏還有點兒吃的，勉勉強強撐過去。夜緋雪整日裏打坐，努力讓自己恢覆靈氣。然而，惡劣的環境讓夜緋雪的身體極具下滑。終於，在第三日傍晚，有侍衛將夜緋雪帶入皇宮。
再入皇宮，夜緋雪有些恍惚。夜緋雪做夢都沒有想到再次踏入這片土地會這在這種情況。
看著皇上、皇後、夜亭軒、趙婉之、萱王、音王以及袁側妃等人，夜緋雪嘆了口氣，終究是鬧到皇上那裏去了。只是，自己現在只恢覆了一點點靈力，想要對抗皇室，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看著搖搖晃晃走進來，面色蒼白如紙，似乎連站都站不穩的夜緋雪，尹沐寒感到一陣心疼。尹沐寒很想沖上去抱住夜緋雪，不再理會這件事到底是不是夜緋雪做的。然而，理智讓尹沐寒硬生生地管住自己。
“萱王妃啊，朕聽說了這件事，今日朕召你們來就是要查清楚。”皇帝開口，“來人，給萱王妃賜坐。”
“父皇如何認為呢？”夜緋雪反問。
“哦？”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緋雪，緋雪有口難辯。嫁入皇室，本非緋雪所願。活在王府裏，緋雪每日兢兢克克。如今，緋雪累了，不想再爭辯什麽了，皇上若願意定罪，緋雪無話可說。”
“你是在怨朕賜的婚嗎？”皇上大怒。
“臣妾不敢。”夜緋雪起身，直視皇上。
“不敢，不是不怨而是不敢。”皇上站起來怒視夜緋雪。
“皇上，小女並非此意。”夜緋雪慌忙下跪。
“皇上，消消氣。”皇後也慌忙站了起來。
“父皇！”尹沐寒、尹沐允一起跪下。
直到這一刻，夜緋雪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什麽事，對夜家和萱王都沒有好處。可是，夜緋雪要的就是激怒皇上。只要皇上下旨廢了她這個萱王妃，哪怕是要刺死她，她也有辦法脫身。
“緋雪，還不跪下。”趙婉之拖著病體，說道。
“朕今日就如你所願，廢了你這萱王妃，賜你一死。”
“父皇不可。”
“皇上不可。”
“來人，給朕拖下去。”
眼見夜緋雪要被侍衛帶出房間，林嬤嬤猛地站起來：“皇上，這一切都是老奴做的，是老奴自作主張，小姐並不知情。皇上要殺就殺老奴吧！”
林嬤嬤說罷，猛地撞向一邊的墻壁。眾人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奶娘！”夜緋雪只看見無數的鮮血從林嬤嬤的頭上冒了出來，將墻壁一點一點染成血色。一瞬間，夜緋雪覺得自己的世界到處都是紅色的。
夜緋雪猛地睜開侍衛，沖向林嬤嬤。
“奶娘，你不要嚇我啊！緋雪害怕，你跟緋雪說句話好不好！奶娘！奶娘！”夜緋雪將手附在林嬤嬤的傷口上，僅剩的靈力不要命地輸入林嬤嬤的體內。
“奶娘，你睜開眼睛看看緋雪好不好。緋雪以後乖乖的，聽奶娘的話，好好照顧自己，再也不偷偷把藥倒走了。緋雪會聽奶娘的話，和爹娘和好，再也不任性了。奶娘，你說過要陪著緋雪，你說過不會讓任何人欺負緋雪的。奶娘！”夜緋雪如同一個失去心愛的玩具的孩子，不斷地搖晃著林嬤嬤。
一口鮮血從夜緋雪嘴裏噴出來。靈魂遭遇侵蝕，平日裏不註意調養身體，再加上思慮過重，夜緋雪原本單薄的身體似乎在這一瞬間垮了下來。
“雪兒，別這樣！你這樣林嬤嬤會走得不安的！”尹沐寒心疼地將夜緋雪摟入懷中。“來人，厚葬林嬤嬤！”
“你們都給我讓開，誰也不許碰奶娘！”夜緋雪猛地推開尹沐寒，雙手攔著要過來的侍衛。
“雪兒！”尹沐寒做夢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幕。尹沐寒知道，在不將夜緋雪的情緒穩定下來，夜緋雪就會崩潰。
“你們滿意了吧？你們滿意了！奶娘死了，巧瑩也背叛了我，我的世界終於只剩下我自己了。我最信任的兩個人，一個無情地背叛我，另一個狠心地把我一個人丟下，你們真的好狠啊！”夜緋雪笑著看著眾人，淒慘、美艷。
此時此刻，明帝也冷靜下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誰也不曾想過。眼前的夜緋雪分明離崩潰不遠了。明帝再看看自己的兒子，這分明是墜入情網的懵懂少年。自己當年讓夜緋雪嫁入萱王府的目的似乎達到了，可是如今情況似乎更糟了。
“雪兒，我相信你，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相信我？不，你從來都不曾相信過我，你們都不曾相信過我。尹沐寒，你不覺得太晚了嗎？”夜緋雪嘲弄地看著尹沐寒。
“雪兒！”趙婉之走了過來，想要上前，似乎又不敢。
“趙婉之、夜亭軒，半年前，我嫁入萱王府，欠你們的生養之恩，就此還清。從今往後，我們恩斷義絕。”
“奶娘，你黃泉路上走好，緋雪會為你報仇的。奶娘，緋雪應該恭喜你，你終於可以見到你那個兒子了，可是，緋雪卻再也見不到你了！”夜緋雪淒涼的說道，卻沒有一滴眼淚流出。
夜緋雪突然笑了，如同一朵曼珠沙華，妖艷而淒涼。夜緋雪緩緩走向巧瑩：“袁茜柔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背棄我們十七年的情義。巧瑩，我會看著的，看你到底能得到什麽？”
夜緋雪又轉頭，走向袁側妃。夜緋雪每向前一步，袁茜柔就往後退一步。
“袁茜柔，我詛咒你，以雲芷之名詛咒你，詛咒你袁家敗落，詛咒你永遠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詛咒你每一個孩子都只能活三個月！”
袁茜柔一瞬間，只覺得一股冷風吹響自己。
夜緋雪從來都不擅長下咒，可是這一刻的夜緋雪，很自然的就下了詛咒。
突然，原本晴朗的天空，頓時烏雲密布，電閃雷鳴，狂風驟刮，頃刻間，大雨如盆，整個京城遇上了從未有過的大雨，雨水高達三丈，卻沒有絲毫停的意思。
眾人一陣驚異，想來著萱王妃終究是被冤枉的？就在這時，夜緋雪突然倒地。
“來人，傳禦醫。”
又是一陣慌亂，可是，這一切夜緋雪都不知道了。夜緋雪本就體弱，三天的牢獄生活更是把她的體力耗盡。林嬤嬤的死，對於夜緋雪來講是致命的打擊。然而，昏迷中的夜緋雪卻有著強烈的求生欲。她知道，自己還不能死，自己死了，不但林嬤嬤的仇報不了，自己的使命也無法完成。
昏迷了半個月的夜緋雪，終於醒了過來，然而……
“王妃，先吃點東西吧！”
看著如同木頭人的夜緋雪，張嬤嬤搖了搖頭，離開屋子。院子裏，尹沐寒呆呆地站在，任雨水打濕衣衫。
“參加王爺。”張嬤嬤上前施禮。
“王妃怎麽樣了？”尹沐寒皺著眉頭問。
“回王爺，王妃一個人坐著，不哭也不鬧，對外界一點也沒有回應。”
“王爺，王爺！”一個丫鬟跑了出來，“王妃肯吃東西了。”
“快，還不快去拿東西給王妃。”尹沐寒臉上狂喜。
過了一會兒，丫鬟又跑出來：“王爺，王妃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身體更加虛弱。”
尹沐寒就這樣站著，直到皇上宣尹沐寒進宮才離開。而夜緋雪，在把東西都吐出來後，又勉強吃下一點兒後，才停止。卻仍然呆呆地坐在床上。
入夜，夜緋雪貼了隱身符，憑著感覺，來到了一間荒廢已久的院子。夜緋雪默念咒語，雙手結印，一股白光出現，慢慢的，一個珠子從空中出現，沒入夜緋雪的眉心。來自靈魂的疼痛再次襲來，夜緋雪跌坐在地上。艱難的從頭上拔下一朵珠花，左手緊緊握住珠花，來自手心的疼痛，使夜緋雪勉強沒有暈過去。良久，終於感受不到疼痛，可是夜緋雪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力氣起來。
夜緋雪就那樣呆在地上，呆呆地望著天空。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
“雪兒，你怎麽在這？”尹沐寒看見渾身濕透了跌坐在地上的夜緋雪，慌忙將夜緋雪橫抱起了，送回夜緋雪的院子。
“來人，快去宮裏請禦醫！”尹沐寒吼道。
“等等，王爺，我們下一盤棋吧。”夜緋雪有氣無力地說。
“雪兒，你要下改日我陪你下，我們先看大夫。”尹沐寒柔聲哄著夜緋雪。
“王爺，你信不信，這一盤緋雪會贏？我們來打個賭好了，我若輸了，過去的事我們一筆勾銷，我還做你那個乖乖的王妃，比傀儡還聽話的王妃。當初這次婚姻，是皇上亂點的鴛鴦譜。若非如此，奶娘也就不會死。我若贏了，我要你父皇的命。”說得到這，夜緋雪雙眼閃過一絲狠戾。
“雪兒，你知道你這是在說什麽嗎？”
“怎麽，王爺不敢賭？”夜緋雪冷眼地看著尹沐寒。
“好，若是王妃輸了，你就乖乖地看太醫。”
夜緋雪什麽也沒說，只是開始落子。一開始，尹沐寒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可是越往後下越心驚。眼前的夜緋雪好似換了一個人，表面上溫和，卻暗藏玄機。看似一顆沒用的棋子，卻在不經意間發揮出難以想象的用處。這一刻的夜緋雪心思不止細膩，心機甚至有些驚人的可怕。甚至可以為了贏而放棄無數棋子，讓自己遍體鱗傷。似乎只要贏了，自己怎樣都可以。
“我輸了。”
“王爺知道自己輸哪裏嗎？王爺輸在從不曾了解緋雪。有些東西看似沒用，可是並不代表真的沒用，只是王爺不曾了解罷了。緋雪手中的籌碼其實有許多，只是外人從不曾了解那些東西，因此認為沒用而已。王爺知道嗎？有些東西緋雪可以輕易放棄，因為那些東西對於緋雪來講可有可無。有些東西緋雪不願放棄，但也只是不願意而已。可是有些東西，緋雪不能放棄。為了那不能放棄，所以緋雪只有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人的信念真是偉大，為了所謂的執念，不論受到多麽大的傷害，都可以承受道住。所以，緋雪贏了，王爺請回吧。”
尹沐寒神色覆雜地看著夜緋雪，最終選擇離開。夜緋雪看著尹沐寒逐漸消失的身影，最終輕輕說道：“過了今夜，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萱王妃了。”
午夜，萱王府突然失了一場大火，而萱王妃也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一個月後，萱王府的袁側妃懷有身孕。
兩個月後，袁家因貪贓枉法而被抄家，從此袁家敗落。
十個月後，袁側妃身下一子。
十四個月後，也就是在萱王妃小公子年滿三個月的時候夭折。
同月，萱王府又迎來一位側妃，正是當年被夜緋雪留下的那個美人——柳月卿。
第二卷
☆、１７．往事如煙隨風散
“白姑娘，該喝藥了。”一個老者走了過來，端著一碗藥。
“王老伯，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些藥就省下吧。”被稱為白姑娘的女子說道。
“姑娘，身子要緊，您的身子太虛了。”老者苦勸道。
“行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已經調養大半年了，該好的都好了，不好的也就那麽樣了。”女子慢不在意地說了，“對了，九姑娘有聯系過你嗎？”
“回白姑娘，九姑娘已經好久沒有聯系過在下了。”
“是嗎……”女子似乎陷入了沈思，“王老伯，幫我打點一下行李。我要走了。”
“姑娘不多留些時日嗎？”王老伯問道。
“不了，我也該走了，對了，差點忘了，夜府那個小姐怎麽樣了？”女子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麽問道。
“回姑娘，夜府的那位小姐已經正式更名淩煙了，已派人送到芷若軒旗下的一個胭脂店做事，身份是在下的遠房侄女。姑娘要見一見嗎？”王老伯問道。
“不了，不要讓她見到我，更不要把我的消息告訴任何人。還有，讓在京城芷若軒的暗勢力多留意一下京城的各方勢力。我要去南方，若是萱王府或者夜家有要去南方的，給我引開，別讓人看見我。”
“是，姑娘。”王老伯恭敬地說。
“好了，你下去吧。”
女子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望著窗外的飛雪，女子嘆了口氣，緩緩說道：“雲芷，現在你自由了。沒有夜家，沒有萱王府，你只是你，你只是雲芷。終於可以做回自己了。雲芷你聽著，為了爸爸媽媽，為了奶娘，為了所有為了TD2計劃而犧牲的人，你要好好活下去，快樂地活下去。”
雲芷穿上厚厚的棉衣，走了出去。
“姑娘，行李準備好了，您……”王老伯很想問一句您穿這麽老多衣服不嫌熱嗎？雖然現在是冬天，可是也不至於這麽誇張吧。
“怎麽了？”雲芷看著欲言又止的王老伯問道。
“沒，沒什麽。”想到這位白姑娘整個冬天都在被窩裏基本上沒挪地方，王老伯果斷地閉嘴。
“好了，我走了。”雲芷隨手接過行李。
“姑娘，我給您叫一輛馬車吧。”
“馬車？”雲芷想了想上次坐馬車不愉快的經歷，嘴角就抽搐了一下，“算了，不必了。”
雲芷一個人走到了野外，從儲物鐲裏拿出一個卷軸，將卷軸打開，低聲默念咒語的同時，拿出幾顆紅色的水晶。只見光芒大綻，雲芷竟從原地消失。
再次現身的雲芷，明顯感覺到天氣轉暖。
“不愧是江南啊！就是比北方暖和。”雲芷感嘆一下。
上次和尹倩珊走得匆忙，雲芷就暗自下決心要再來一次，就趁沒人是在荒郊野外設了一個傳送點。在雲芷耗費大量晶石和靈力後，傳送點總有設置成功。
“好累啊，靈力都快幹了，還是找個客棧補一覺吧。”雲芷自然自語道。
突然，雲芷問道了一股怪異的氣味，緊接著人就失去了意識。
當雲芷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四肢僵硬，渾身發冷。雲芷強迫自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手腳被縛。四處張望，只見自己被關在一個山洞裏，緊挨著自己的是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男子書生打扮，面如冠玉,風度翩翩，卻讓雲芷感到一種違和感。
雲芷晃了晃頭，只覺得大腦暈沈沈的。
“這是什麽鬼地方啊！”雲芷抱怨道。
“很明顯，山洞。”一個略為清冽的聲音響起。
“廢話。”夜緋雪白了男子一眼。
“你知道還問我？”男子挑眉。
“我在問鬼。”雲芷沒好氣地說，“算了，懶得跟你吵。你也是被抓進來的？”
“你說呢？”男子慵懶地問。
“我叫雲芷，你怎麽稱呼？”雲芷決定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脆和人聊天好了。
男子聽雲芷的話，微微錯愕，細細地大量了雲芷一番，挑著眉，饒有興致地說：“在下寧逸辰。”
“那，寧逸辰，你被抓來多久了？”雲芷問道。
“不久，比你早兩天而已。”寧逸辰答道。
“那我昏迷多久了？”雲芷再次問寧逸辰。
“一天。本來按那個邪教教徒的說法你半天就可以醒，誰知道居然用了這麽長時間。”
“邪教教徒？”雲芷疑惑地問。
“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抓我們的應該是最近剛剛撅起的一個離魂教。這個教派極為古怪，力量類似傳說中的術，不過又與記載中的有些不符。不過，人們對術的了解太少了，沒人能確定到底是不是術。”寧逸辰解釋道。
雲芷聽了寧逸辰的解釋，神色極為古怪。
“看守的人在哪？”雲芷問道。
“外邊。”
“來人啊，有沒有人？有人就進來一下！”雲芷大喊。
“你要做什麽？”寧逸辰有些好奇。
“當然是找人回答問題了，反正我們猜來猜去也猜不出結果。”雲芷輕快地說。
“他會說？”
“你猜呢？”夜緋雪眨了眨眼睛。
“叫什麽叫！”一個一襲黑衣的男子出現。
“那，幫個忙吧！”雲芷沖著黑衣人笑了笑，“幫忙送一下綁吧。哎呀，別皺眉，你說我們一個是弱質女流，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跑得了嗎？”
“少廢話。”黑衣男子絲毫不理會雲芷。
雲芷笑了笑，眨了眨左眼，“這位黑大哥，你們辛辛苦苦地把我們抓來，自然是有你們的目的了。可是大冬天的這麽冷，再不讓人家起來活動活動，要是凍死了，你們的心思不就白費了嗎？人家身體嬌弱，可比不過你們一個個習武的男子。”
沒有人發現，就在雲芷眨眼睛的一瞬間，雲芷黑色的瞳眸閃過一剎那的五彩光芒。
男子沈默，似乎在思考雲芷的話。半晌，男子過來給雲芷和寧逸辰松綁。
“別妄想逃脫，你們是獻給神的祭品，你們身上都打有神的烙印。”黑衣人厲聲說道。
“黑大哥，你說我們都要給神當祭品了，總給讓我們知道是哪個神吧？”夜緋雪笑著問道。
“無知的人類，當然是偉大的術之神。”黑衣人一臉崇拜。
術之神？雲芷嘴角抽搐。在心中暗道：“恐怕是邪術之神吧？”
“好吧。可是我餓了！”雲芷眨著眼睛說道。
“既然是神祭品，當然要潔凈，怎麽能再吃那些汙穢的俗物？”
“黑大哥，要是不吃東西，我們還沒等當祭品就先倒下了。”雲芷一邊說，一邊眨著左眼，一道五彩的光芒再次出現在雲芷眼眸中。
“那好吧。”
聽著黑衣人答應，雲芷松了一口氣。這些時日，雲芷不止調養了身體，更是恢覆自己的靈力，又憑著當年咒術聯盟的訓練，雲芷練習了大量的術。盡管如此，剛剛施展了空間之術的雲芷靈力幾乎耗盡。而雲芷剛剛施展的只是最低級的催眠之術，僅僅能趁黑衣人不註意進行迷惑。當然，對武者雲芷可不敢這麽做。眼前這個黑衣人修習的分明是邪術，準確地說也不能算作是邪術。應該說是修習的術並不完整，方法也不對，再加上心存邪念，進入誤區。而以雲芷對術的了解以及掌控，正好可以利用黑衣人在術方面的殘缺加以反用。是以雲芷才能如此簡單的影響黑衣人。
“真是的，綁了那麽久，胳膊都僵了。”雲芷抱怨道。
“那個黑衣人可真好說話啊！”寧逸辰若有所思地說。
“嘻嘻，這就是男女的差異。”雲芷笑呵呵地說。
“什麽男女的差異？”寧逸辰不解地說。
“這個嘛……只許意會不許言傳。”雲芷有些不自在地說，開玩笑，這裏可是古代，解釋那麽細對自己可沒什麽好處。
“趕緊吃吧！”黑衣人又回來扔了兩只野雞。
“這……我說，他是打算讓咱們生吃嗎？”雲芷問寧逸辰。
“那有柴火。”寧逸辰指了指一邊。
“你會烤嗎？”雲芷問道。
“會。”寧逸辰點點頭。
“不錯不錯。”雲芷瞇起眼睛笑了，“給！”
“什麽？”寧逸辰看雲芷遞過來的一個小紙包不解地問。
“鹽啊，沒有鹽該多難吃啊！”雲芷說道。
寧逸辰無語地看著雲芷，居然有人會隨身帶著鹽。
雲芷這次休養，每日閑著無事，幹脆就把自己的儲物手鐲煉了一遍，空間又擴大了不少，對此雲芷非常開心地往裏面塞了一些吃的，外加跟吃的有關的一切，包括調料。
雲芷看著寧逸辰生火、烤雞，不禁在心裏感嘆：果然是上的廳堂下得廚房的好男人啊！到最後，無聊的雲芷幹脆發起呆。而一邊的寧逸辰也在不動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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