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裏, 似乎都能聽見她掠奪的聲音。

司念終於從姜寒漁的懷中逃脫, 現在一切說開, 同時一切也都無影遁形, 她臉上的緋紅像是一團棉花糖，看了想讓人張嘴咬住一口。

“姜寒漁！”司念的聲音又惱又羞, 無奈之餘，卻好似並沒有想象中的生氣。

姜寒漁恢覆了平常那吊兒郎當的模樣, 就差翹著腿, 樣子要多桀驁就有多桀驁, 她勾著眼角，實在是太有些迷惑人, “我聽著呢！”

這架勢, 讓司念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我同意了嗎？”半晌，司念才憋出這麽一句話。

姜寒漁瞬間笑了，還笑得張揚, “那你同意了嗎？”

她這是在耍無賴！司念心頭很明白姜寒漁就是故意的，現在她要怎麽回答？難道說不同意嗎？不同意也被吻了, 說同意嗎？可開始自己明明沒有說同意！這樣下去, 只會讓姜寒漁更加有恃無恐, “混蛋！”

“那你喜歡嗎？我這樣混蛋？”

司念：“……你怎麽這麽多問題！姜寒漁，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還問什麽喜歡？這是上癮了吧？！

司念越是這樣顯得羞怯，姜寒漁就越得意。

“到了，我們下去吧！”姜寒漁裝作沒聽見司念的話，她就是喜歡聽自己喜歡的人說喜歡自己, 如今拉著司念的手，兩人走出摩天輪。

被成功岔開話題，司念簡直不知道這瞬間該說什麽好。心裏潛伏著的小獸如今跑了出來，在歡喜之餘，她還是覺得有點心慌。

“你開始說我們還有很多要說的，我也有問題。”司念盯著姜寒漁拉著自己的手，忽然開口說。這個問題也在她心裏很久了，如果不問出來，可能就是一根刺，會長時間紮根在她心頭。

“嗯？”姜寒漁挑眉，頗是有點興趣地看著司念，“你說啊！”

司念咬了咬唇，她不是嫉妒，只是會不安，怕自己再一次被戲弄，“除了我，你還有別人嗎？”那天出門換掉的衣服，還有那天晚上，身上跟喬漣一模一樣的香水味。

司念對上姜寒漁的視線，她眼中沒有一點妥協。關於這件事情，她絕不會有妥協。就算是這輩子都難以找到自己想要的愛情，可也絕不會選擇將就湊合。

“沒有。”姜寒漁也不躲避她的目光，看著司念說。在心底，她有點想發笑，原來，司念這樣冷冷淡淡的人，好像總是什麽都不會被她放在心上，也會吃醋的嗎？可是，在她遇見她之前，從未愛上過別人，在遇見她之後，再也不會愛上別人。感情那麽少，她一直很吝嗇，但付出後，就很難再收回來了。

司念：“那頭兩個禮拜的時候，你早晨出門，晚上才回來，你去見誰了？”

司念這話，姜寒漁瞬間就明白她在說什麽了。那天趙喬轉發給自己的消息，現在她都還保存在手機裏，好好的，甚至都有點舍不得刪掉，那好似是能成為司念在乎自己的憑證那般，就有點舍不得。如今，司念主動提到這事兒，姜寒漁勾起了唇角，“司念，你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好開心！”

她一點也不曾掩飾自己的喜怒哀樂，始終想要在她面前做個最純凈透明的人。

“如果我說我那天去見了時老師，你相信嗎？等會兒我們吃了飯，我帶你去那個地方好不好？”姜寒漁期待地看著司念，其實從來都是這樣，只要司念想要走進她的生活，想要了解她的一切，她都願意敞開懷抱，讓她看見最真實的自己。一點也不隱瞞的，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這個回答是司念始料未及的，“啊？時老師？”

她以為是姜寒漁在外面找的別的女孩子，做了讓自己難過的事，卻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天姜寒漁起了個大早，居然是去見她們的班主任。

在司念驚詫之間，姜寒漁已經伸手勾住了她的肩頭，至少現在來說，姜寒漁還是比司念高一點點的，伸手搭在司念的肩頭毫不費力，而且這個動作她很喜歡，早就想這樣做了，“嗯。”不顧司念的反對，姜寒漁湊近她的耳邊，低聲說：“你就依我一次好不好！”

這口氣，霸道又幼稚。

司念聽後，深感無奈，卻是的確遂了姜寒漁的願，沒在繼續掙紮，而是任由她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攬住自己肩頭，姿態閑散地走在大街上，好似，情侶般。

跟時斐宛之間的事情著實生不出什麽桃色，姜寒漁幾乎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時斐宛平常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恐怕她們這些做學生的在經過了這幾個月的相處，再清楚不過。

聽完姜寒漁的話，司念心頭的大石頭終於落下來一半。

“還有什麽想問的？”姜寒漁見司念面上還出現一抹糾結，主動開口問。

司念是很糾結，她一方面想要知道那天晚上為什麽姜寒漁身上會有喬漣的香水味，可是如果這樣一問，那姜寒漁肯定就會知道那天晚上她來房間裏的時候自己是裝睡的。姜寒漁如果突然問一句為什麽裝睡，她又要怎麽回答？“你，跟喬漣關系很好？”她磨磨蹭蹭開口，又像是想到什麽，飛快補充道：“我也是那天早晨看見她在教室裏等你，我記得你們之前不是那麽要好的……”

這話她努力想要裝作很有底氣的樣子，可是講出來後，效果不佳。

好在姜寒漁始終沒有懷疑，只是“噗嗤”笑出來。雖然那天喬漣在教室裏等著自己全班都有目共睹，可這不代表她跟喬漣之間的關系好啊！“你就沒有想過喬漣是過來想要找我打架的？”姜寒漁失笑，“我跟她能有什麽好？只是那天晚上跟著小喬一塊兒出去的時候正好碰見她，而她又剛好遇見兩個小流氓，我出手幫她教訓了一下，舉手之勞，順便跟趙喬幾人一塊兒將她送回家了。”不用司念提醒，姜寒漁已經主動交代出來那天晚上在酒吧的所有事情。

司念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是在這瞬間被放下來了。

司念不知道姜寒漁是聽出來她的言外之意還是知道了什麽，反正這瞬間姜寒漁對自己的那些話，她都記在心頭，甚至有點免不了覺得動容。

“司念，我不知道你原來也會因為我想這麽多。”姜寒漁似乎手上更用力了一點，將眼前的人抱得更緊了些，“但是唯有一點，我想讓你知道，就算是你說我混蛋，就算可能在你心裏我還不是你最理想的模樣，但我不是朝三暮四，只是將喜歡掛在嘴邊的人。不是那種嘴上說的喜歡你，身體卻還能接受不是你的別人，所以，你也多給我一點信任好嗎？我沒有那麽不堪的。”

她不是覺得委屈，只是覺得自己真像是時老師說的那樣不夠好。如果她做得足夠好，司念是不是就不會像是現在這樣面對自己時總是若即若離？也不會那麽忐忑，沒有一點安全感？

所以，原來的一切的一切，只是因為她不夠好啊！

“我沒有……”司念小聲說，如果真那麽厭棄的話，怎麽還會主動親吻眼前的人？心裏其實還是悄悄存了一份相信，說起來還挺可笑的，從前在她看來，是盲目的相信。

姜寒漁只是低笑，不反駁，只是拉著司念的手，緊緊的。

“那現在我們，是不是情侶了？”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

這個問題對司念而言有點難以回答，她是想的，可心裏始終糾結還有顧慮。想說出來，又覺得對不起姜寒漁。任由是誰面對這麽一份熾熱的感情時，做不到全心全意地對等付出卻還想要提要求，心裏都難免有愧。

“你是還有什麽想說的？”姜寒漁看出她的糾結，耐著性子問。

也是在這瞬間，聽見姜寒漁聲音的這瞬間，她忽然下了決心，其實也沒什麽顧慮，她總不能一輩子為了別人的眼光壓抑自己的喜歡吧？想到這兒，司念忽然偏頭，踮著腳，微微仰頭，朝著姜寒漁的側臉落下一個親吻，“那你以後，請好好對我。”

司念在這之前也不會想到，就這樣交付了真心。

姜寒漁現在卻已經是狂喜，司念這樣的態度已經很明顯，沒想到自己心心念期待了很久都快要以為沒有結果的事情，忽然柳暗花明，轉角後，來到了新的天地。“司念，你又親我！”姜寒漁故作大驚小怪。

司念被她攬在懷中逃不了，被姜寒漁這般湊近自己的姿態噴灑在耳邊的氣息弄得好似渾身都發癢了，“不喜歡？”司念按住心頭的悸動，做出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問。

“不！”姜寒漁趕緊說，好似擔心司念一下變回從前那個讓自己抓不住的人一樣，“你再親親我，我就更喜歡了！”

“不要臉！”

……

低低的卻是帶著濃濃的笑意，無意間將這一條大路都灑滿，混合著金秋的顏色，好似樂章。

下午姜寒漁說到做到，帶著司念去了程巖的武術館。這年頭，正兒八經像點樣子的武術館已經不多了，當司念被姜寒漁帶著走進去時，聽見裏面的低喝聲，還有各種擊打的聲音，不由抖了抖身子，“你周末不在家的時候就來這裏？”

“對啊！”姜寒漁隨口回答說，“這下你相信了吧？我總不能練習地滿身大汗回來吧？那你不是要嫌棄我了？”

司念眼神裏的顏色變得深了點，她怎麽會嫌棄？她是擔心。

“那你，會不會受傷？”司念望著姜寒漁，眼底還有緊張。她看著那些人好像都很厲害，那在比試的時候，不小心受傷了可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小可愛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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