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漁眼皮就那麽輕輕的翻了一下, 像是對趙喬的話沒怎麽放在心上, 她不相信趙喬有必要對自己說謊, 當然也很相信司念只是不習慣而朝著她的方向看了眼。“是嗎？你可能看錯了。”姜寒漁按住心頭現在變得亂糟糟的那些想法, 昨天司念說的很明白，她只是會喜歡上對她好的人, 不是因為對方的那個人是她。姜寒漁在心裏冷笑，所以現在司念只是疑惑為什麽自己沒像是從前那樣對她貼心問候。

司念, 只是不習慣而已, 姜寒漁想著。

很快上課, 姜寒漁坐在後排，老老實實地看著朗讀, 字正腔圓, 聲音挺好聽的，第一次精神飽滿地把課文讀的這麽正經。

趙喬對她這兩天的變化感到很詫異，趁著老師不註意回頭：“寒漁, 你幹嘛呢！你早讀課這麽用力做什麽！我耳朵都快要被你吵聾啦！”

姜寒漁可還是不為所動，回答了一句“我在努力學習”後, 就又開始繼續朗讀課文。

趙喬坐在她前面, 被吵得睡不著。聽著姜寒漁說要努力學習後, 瞬間嚇得瞌睡都沒了。

“你要學習？認真讀書？”趙喬像是見鬼一樣看著她，她以為昨天已經很反常的姜寒漁，就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聽見姜寒漁下決心，趙喬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寒漁，你居然要拋棄我一個人在倒數前五了嗎？”

姜寒漁搖搖頭，“你也可以看書。”

趙喬：“……”不，今天的姜寒漁，已經不是她認識了很多年的那個人了，簡直太不一樣了！“那，今天要不要逃課去打球？”

“不了，周末有時間再去，上個月的課程落下太多，我最近要花點時間補一補。”

趙喬：“……”她現在已經一百一十萬分地肯定，如今坐在自己背後的姜寒漁，不是真的姜寒漁了！“快說！你是何方妖孽！占據了我家寒漁的身體！還不速速出來！”

趙喬就差一句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了，兇巴巴地看著姜寒漁，好像這樣就能把她認為的那個占據了姜寒漁身體的“惡靈”給逼出來了一樣。

結果，趙喬的“驅魔”只換來了姜寒漁對她的臨頭一“書”，“轉過去，我要讀書了！”

趙喬：“……” 完了，這一次姜寒漁病的不輕！

只不過現在正在大聲朗讀的姜寒漁，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讀進心裏去，就只是音量大而已。現在，差不多整個教室的人都能聽見姜寒漁的讀書聲，好些人轉頭偷偷看著她，又互相低聲交流。

“你說姜寒漁這是怎麽回事？”

“誰知道呢！哈哈哈，不過她都會學習了，感覺世界末日都不遠了！”

“難得一見啊，百年奇聞啊！”

“有點意思……”

而司念，自然也聽見了，她放下課本，揉了揉眼睛，沒再回頭。

“你還不舒服嗎？”這時候，坐在她旁邊的譚浩問道。

司念莞爾，“沒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譚浩跟她講話的時候身子稍稍朝著司念的方向靠攏，這時候早讀課，教室裏吵吵嚷嚷的，湊的近一點講話才聽得見。

而這一幕，恰好就落進了正吸引了全班同學目光的姜寒漁眼中。姜寒漁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就要那麽大聲閱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給讀給自己聽的，還是只是想要引起司念的註意。她是要故意離司念在某些方面遠一點，可又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司念遺忘。在早讀的時候，都還不忘記時不時地偷偷擡頭裝作不經意地看後者一眼。但現在，姜寒漁很不高興！

司念什麽時候跟譚浩這麽親近了？他們明明昨天才成為同桌，今天怎麽就靠的這麽近講話？

姜寒漁想到昨晚司念對自己說為什麽對她有感覺的那些話，心裏有些悶悶的，連帶著眼神都變得沈郁。現在司念是在給自己證明，只要別人對她好，她就可以輕易喜歡上對方嗎？哪怕，之前她還是喜歡自己的，現在就能換一個人喜歡？

姜寒漁的腦子裏一出現這種猜測，手中的課本就變形了……

司念這時候只是低頭輕聲對自己的同桌說不需要現在去醫務室拿點眼藥水，因為剛才譚浩說自己跟老師告個假幫她買一瓶滴眼液過來。

“……沒事了，等會兒自己就好了。”司念沒誆人的意思，她從前也有過這種情況，睡眠質量不好，一整晚就沒睡幾小時，第二天起來眼睛就腫了。那時候她也是什麽都沒管，差不多一上午的時間，眼睛自己就會消腫，不需要外界的藥物輔助。

下課後，司念趴在桌上補眠。眼睛在沒有消腫之前，她用眼會感到難受，閉上眼睛會舒服很多。

同樣現在趴在桌上睡覺的還有趙喬，趙喬今天心裏真的是覺得嗶了狗了，每天早上早自習的時間都是她們這一團人睡覺的時間，但是今天不知道姜寒漁腦子裏哪根筋給搭錯了，用著簡直比小蜜蜂傳出來還要大的聲音在她背後“吶喊”，像是不要嗓子了一樣大喊大叫了一整節課，擾得她完全睡不著，現在只好趁著一點點短暫的課間休息時間，抓緊睡覺。

可是趙喬剛剛才睡得迷迷糊糊，要進入夢鄉的時候，凳子下面突然被人一踢。

“我靠！誰啊！不長眼睛啊！”趙喬當即被驚醒，忽然一下擡頭，左顧右盼尋找罪魁禍首。結果，左右都沒人，她只好轉頭。

“是我。”姜寒漁很痛快就承認是自己幹的。

趙喬現在欲哭無淚，對著別人她當然可以兇巴巴的，可是對著姜寒漁，她的兇巴巴倒是管用才行啊！姜寒漁壓根兒就沒有把她的兇巴巴放在眼裏，她兇巴巴的話做給誰看啊！

“這位小姐姐，你這又是要做什麽呢！我上課的時候那麽吵，你說你想要好好學習，我也就忍了，但是現在是課間休息時間啊大佬，你能不能……”

“給你。”姜寒漁才沒有耐心聽趙喬現在無奈的抱怨，將手中的物理冰袋朝著趙喬手裏一放。

“啊？”趙喬懵逼，心裏疑惑，猜測試探著問：“你是想要我醒醒神？我去，姜寒漁，你夠了啊，你要學習，我不反對，但是你要逼著我跟著你一個學習，你這就太過分了啊！”

姜寒漁聽見這話，瞬間眼神變了幾變，再次看著趙喬時，那目光宛如看著一個智障。“誰說給你了？去，給她！”

姜寒漁有點生氣，趙喬還說司念是她的好朋友，結果一下課，明明知道她的好朋友現在眼睛不舒服，居然還有心思趴在桌上睡大覺！現在自己買來了冰塊，都不知道是該送給誰！簡直就是塑料花姐妹情！

趙喬是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姜寒漁是讓自己給司念送冰袋，“你為什麽自己不去啊！”

趙喬不知道自己冷不丁的一下放了個大招，把姜寒漁給問住了。這問題，對於現在的姜寒漁來說，簡直就是叩擊靈魂的質問啊！

“你哪兒那麽多廢話！”姜寒漁不滿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從前沒這麽多幺蛾子！”今天從來到學校開始就分外不高興的趙喬哼哼唧唧反抗說。

姜寒漁：“……”真的嗎？

看著趙喬認真的不行的眼睛，姜寒漁敗下陣來，“反正你去送了就行了！還有，你就說是你送的，別跟她說到我名字。”

“為什麽？”傻乎乎的趙喬反問，昨天她不是還聽紀淳年說現在她的舊的老朋友在追求她的新朋友嗎？一般這種時候，不是大獻殷勤的好時機嗎？

姜寒漁原本心情就不怎麽好，現在聽著趙喬像是十萬個為什麽一樣簡直層出不窮的問題，很想要用什麽東西塞住趙喬的嘴巴了。“我這不是為了鞏固你跟司念之間的感情？！現在趕緊去，不用太感謝我！”

這種話，旁人聽聽就算了。但趙喬不同啊，出了名的一根筋，傻乎乎，然後，趙喬還真就相信了……

“寒漁，你真好！”趙喬美滋滋地開口，分分鐘忘記了之前她是有多想把吵醒了她的姜寒漁給掐死……

司念趴在桌上其實沒有睡著，她眼睛不舒服，因為沒有睡醒腦袋有點發疼，但是她睡不著。即便她沒有表露出來，但心裏現在卻是一片亂糟糟的。很不適應，忽然一下的，姜寒漁變得讓她覺得陌生又把控不住。從前姜寒漁總是緊緊地跟在她身後，就算是鬧別扭，也是鬧得天翻地覆，可很快就又會和好。但今天，僅僅才這麽短短的時間裏，司念卻有點慌張。

姜寒漁表面上好似對她沒喲任何變化，但只有她自己感受到，那種曾經熱辣辣地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沒有了。如今，姜寒漁看著她的時候，跟看著別人是一樣的，她不是最特殊最特別的那一個。

“司念……”就在司念控制不住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趙喬蹲在她的課桌邊，笑瞇瞇地將手裏的冰袋放在她跟前，“這個給你的，敷一敷眼睛吧，你現在眼睛好腫的！”

“謝謝。”司念原本是想說不用，可如今趙喬都已經買過來還送到她手裏，再拒絕的話顯然有點浪費對方的一番心意。“是你買的嗎？”司念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啊對啊！”趙喬謹記姜寒漁的話猛點頭。

司念壓下心底那絲若有若無的失落，悄然狀似不經意轉頭，在看見後排的姜寒漁趴在桌上，像是熟睡了一般模樣的時候，好似終於接受事實，又默默收回視線。“謝謝你啊，趙喬。”她聲音輕輕的，跟平常沒什麽不一樣，但好像，又有什麽不同。

趙喬粗神經，一點也沒註意到，眼瞅著就要上課，飛快地跟司念說了聲“拜拜”就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一節 課是英語課，司念卻像是沒做好準備一樣，當英語老師都讓翻開多少頁時，她還在盯著桌上的兩袋冰袋出神。

不是姜寒漁送的，這個念頭像是無限循環在她腦海中進行實時播放一樣，在心頭，那抹難受也跟著腦子裏的念頭，揮之不去。

上午兩節課，司念幾乎都是在晃神中度過，直到課間操來臨，她跟著譚浩下樓，一起朝著操場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停，停水讓我無法入睡……倒地……

麽麽噠小可愛的地雷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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