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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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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念:“……”

值得慶幸的是現在姜寒漁沒怎麽註意到她的動作, 很快又再次回到浴室裏。司念松了一口氣, 這才輕輕地按了按胸口。剛才姜寒漁的蝴蝶骨, 可真的是把她硌得疼。

現在在浴室裏的姜寒漁, 當將手裏的浴花上的泡沫抹在後背上時,突然一頓。在背著司念時, 她發誓自己真的一點沒生出一點旖旎的心思,一心就想著要快點到民宿裏, 不要讓司念不舒服。可現在, 在洗澡這一刻, 她仿佛回到十分鐘前,背上還有柔軟的觸感。司念很瘦是沒錯, 但身材似乎也是一級棒, 至少,她感覺得到。

而此刻,站在花灑下, 姜寒漁面對著淋浴,熱水從她的面部傾灑而下, 泡沫在腳邊聚集, 緩緩地從地漏裏消失, 可是,心尖的旖旎,卻好似怎麽也消散不去了。這瞬間,姜寒漁的腦子裏過了很多很多的畫面,都是跟司念有關的。像是她才跟司念去補習班的第一天, 她不小心拉著司念領口,看見一抹雪白。還有,那天在天臺上,自己手賤,拉扯到她的內衣帶,司念羞紅的臉,接二連三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姜寒漁想,自己可能瘋了。她怎麽能,怎麽能對司念有了那樣不一般的想法?

姜寒漁覺得自己瘋了,從前她是對司念有過毛手毛腳的行為,可是,那時候她沒有多想,從來沒有今天這樣的感覺,像是有什麽不一樣了。

任由溫水沖洗著自己,姜寒漁閉著眼睛,回想著今天走回民宿的這一路上,那樣柔軟的觸感,她忽然心動。

嘩嘩的水聲最後還是停下來,姜寒漁關掉花灑,扯過一旁的浴巾,心煩意亂地擦了擦。想明白時,她這一刻心頭像是有一團火一樣,燒得有點旺旺的。這海島上,真的太熱了。

換好衣服,姜寒漁還是從前的風格。一件淺杏色的掛脖吊帶,今年夏日很流行,下面穿著一條包臀小黑裙,深棕色的卷發還濕漉漉的披散在腦後,她就這樣一邊用毛巾揉著頭發一邊推開門出來了。

司念坐在床頭,聽見聲響擡眸,怎麽說呢,其實她已經見慣了姜寒漁用這樣一副撩人的模樣出現在自己眼前。比如說,根據她的觀察,姜寒漁尤其喜歡吊帶背心還有短裙。姜寒漁也應該是足夠了解她自己,她很適合,適合這樣清涼的裝扮。她骨架不大,穿著吊帶或者掛脖的小背心時,能露出圓潤的但又很窄小的肩頭,瘦削,看起來勾人又柔美。只不過一旦姜寒漁開口時,氣場就變了。她並不是許多人見她第一面時覺得她是個柔軟的人,相反,她剛強又不好惹,霸道拳頭還很硬。

司念收回視線,默默將換洗的衣服準備好,轉身走進浴室。

浴室裏,雖然開著通風扇,但裏面依舊彌漫著屬於姜寒漁的味道。司念臉色有點發紅,即便是在姜家這麽長時間,她也沒有跟姜寒漁共用過一間浴室。

站在花灑下,司念剛把衣服脫光,熱水灑在頭上的那瞬間,忽然一下,浴室裏的燈熄滅了,連帶著花灑也跟著沒了熱水。

這,是怎麽回事?

“司念?”這時候在門口已經傳來姜寒漁的聲音,顯然她也意識到出問題了。“你還好嗎?別怕,可能是電路有點問題,我出去看看。”

“姜寒漁!”司念這時候忽然大叫一聲,當她隱隱約約聽見姜寒漁要出去找人時,下意識的,她就開口了。

她不想要自己這樣一個人留在房間裏,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在門外的姜寒漁在聽見這聲驚呼中帶著尖叫的聲音時,差點忍不住要推門而入,“怎麽了?”她聲音的帶著急切。

“我……”司念在脫口後,就發現自己剛才的聲音有點太過激動,但當時沒忍住,“你別走……”她說。

姜寒漁那瞬間,發現自己竟然有種只要司念說什麽自己都會照做的一種沖動,哪怕是現在她要自己的命,她都會給。像是著魔了一樣,對她,竟然生不出任何的反抗的心思。

那麽軟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哀求,聽著讓人覺得有種脆弱的破碎,想伸手去擁抱她。

“嗯,我不走。”姜寒漁靠著浴室的門口說。

在裏面的司念在聽見這話後,心裏像是懸掛著的那一顆大石頭,這時候終於落下來。她知道現在姜寒漁可能起疑,剛才自己的反應實在是有點大,她自己都能覺察到不尋常。可,那種不安,真的很強烈,像是多年前的那樣,她一個人在澡堂裏,忽然一下子,似乎就被人拋棄了。這種感覺,其實已經過了很多年,她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體會,就算是哪一天當這場景重新出在她眼前,她以為自己已經能夠很鎮定接受。她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能承受,卻是當事情真的來臨時,小時候體會過的那種深深地無力的感覺再一次襲來。

司念用浴巾包裹著自己,有些痛苦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

姜寒漁在門外,長時間沒有聽見裏面傳來任何動靜。她將耳朵帖在門上,可是什麽都沒有聽見,就連是輕微的腳步聲都沒有。

姜寒漁心裏有些不安,她不知道司念這時候在裏面做什麽,於是開口問:“司念,餵,你還好嗎?”

司念不怎麽好,她有些頭疼,她知道這是因為想起了從前,有的事情深埋在心底,她以為就像是大自然中的有機物,深埋在土裏,最後也能被分解,然後消失。只是沒想到,那些記憶和曾經都從未被分解,一直殘留在她心裏,在適當的時候,就會出來,尖銳地刺激她,讓她感到痛苦。

姜寒漁沒有等到司念的回答,她不由伸手在門上敲了又敲,“餵,司念,司念,你沒事的話都是吱個聲啊!你到底怎麽了?”

怎麽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姜寒漁在門口焦急地轉來轉去,她又使勁兒拍了拍門,“餵,你聽見了嗎?你再不講話,我就要進來了!”

依舊沒有得到回到,姜寒漁說:“那我數三聲,你不回應我真就進來了……”

“3,2,1……”

姜寒漁推開了浴室的門,浴室裏沒有霧氣,她一眼就能看清楚司念這時候蹲在地上,抱著自己的頭,身上也沒有穿衣服,就只裹著一件浴巾。那樣子,看起來,單薄,弱小,無助,又可憐。

那瞬間,姜寒漁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麽抓了一下,她自己還沒有弄明白那是什麽樣的感情,動作比腦子快一步,她已經大步走過去,同樣的也蹲下-身,蹲在司念的對面,然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頭,“餵,司念,你怎麽了?沒事的吧?”

感覺到自己掌心下的身軀似在輕微地顫抖,姜寒漁想也沒想,直接伸手將面前的女孩子抱進了自己懷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沾了水又突然斷水的緣故,姜寒漁感到貼上自己的這具身體的皮膚上傳來陣陣涼意。現在天氣明明還很熱,甚至外面剛才她們還開著空調。“你倒是講話啊!”

姜寒漁有點著急了。

司念松開抱著腦袋的手,再一次放在自己臉上。

姜寒漁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直接伸手穿過她的腿彎,將她從地上直接抱起來,走到大床邊。

“不舒服嗎?哪裏不舒服?告訴我,我去找醫生……”姜寒漁將她放在床上後,說著說著忽然就停住了,因為現在她看見在司念捂住自己臉頰的那雙手的手指縫間,有溫熱的淚水浸出來了。

她的話頭,也隨之戛然而止,動作也像是被按下暫停鍵,一下停住,不知所措。“你怎麽了?”

這麽久的時間以來,司念可一直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沒事,我……”司念出聲時,發現自己嗓音帶著哽咽。

姜寒漁沒講話,坐在一邊,想了想,擡手搭上她的肩頭,輕輕地拍了拍。

“不想說那就別說了。”姜寒漁說,她也有不想說出口的秘密,很能理解現在的司念。

司念點頭,她現在情緒已經好很多了,只是開始那時候,想到小的時候,也是在這樣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當她要出門時,發現澡堂裏除了自己再也沒別人,就連更衣室也是空蕩蕩的。那種感覺,像是被全世界拋棄。最恐怖的這還不是錯覺,就是在那天,她被自己的母親拋棄了,就是在那一天,當她回到大院時,所有人都知道她母親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了自己和她們的家。她就這樣,被輕飄飄地扔掉了……

今天聽見姜寒漁要出門去看看外面是怎麽回事時,司念幾乎在那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的從前,唯恐當她出去時,發現整個客棧就這剩下她一個人,那情景,她想想都覺得害怕。

司念低頭看著自己,恍然間意識到此刻她只裹著一條浴巾跟姜寒漁排排坐!這個認知,讓司念登時臉紅。

而且,現在司念還能清楚地感覺到那只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掌心的溫度。她覺得自己這十多年來,今天一定是第一次覺得這麽羞窘。

腦子裏有種極為不安的感覺,司念想要不動聲色地離得姜寒漁遠一點,至少,她想脫離這個像是懷抱一樣的攬著自己的手臂。

只不過,她的不動聲色最後還以失敗告終。

姜寒漁怎麽會感覺不到她的動作,司念這時候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個小表情,都在她的註意下。

姜寒漁這瞬間,是將自己的全部註意力都放在司念身上。

所以,當司念一動時,姜寒漁就發現了。

“怎麽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意識到是司念想要遠離自己。

被問話的司念:“……”

司念發現姜寒漁在說話間,竟然還朝著自己這邊的方向挪了挪,這樣,那她剛才挪動一個位置還有什麽作用?

“沒怎麽,只是覺得我們之間坐的好像有點太近了……”司念有點不習慣,她伸手緊緊地拽著自己胸口的浴巾。現在這樣子,真讓人很不安。

姜寒漁似被她這話點醒,忽然一下也意識到有什麽不太對勁兒,比方說,之前因為著急沒有註意到此刻眼前的司念看上去是有多撩人。那條浴巾能有多長?現在坐在床沿邊,浴巾微微上卷,露出她一截雪白的大腿。

姜寒漁的視線落在司念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上,她能看的出來後者還握得很用力,以至於現在手指頭都是青白色。

這一刻,司念緊緊的咬著自己的下唇,在那抹櫻唇下,還能看見一點點小牙印。

她像是一只貓兒,這一刻,看起來是安順平靜,實際上心裏不知道早是怎樣的天翻地覆。姜寒漁忽然不知道自己如今放在司念肩頭的那只手究竟是該放下來還是繼續裝作若無其事一樣搭在她的身上,掌心下原本是帶著微微的涼意的皮膚,如今仿佛已經變滾燙。這是不是她的錯覺,姜寒漁無從得知。她只知道,這一瞬間,自己的心跳很快。

“噗通噗通”,她好似能聽見那樣的聲音。

姜寒漁決定松開手了,她擔心自己太用力,把司念捏疼了。

司念呢,在感覺到姜寒漁的手從自己的肩頭放下去的時候,心頭驀然松了一口氣。

她全身歇下防備的時候表現得很明顯,背脊不再那麽緊繃,整個人松懈下來。殊不知,現在她的這模樣,失去了警惕,更像是一只溫順的貓兒了,叫人看了吧,想要“吸貓”。

姜寒漁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念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只是她一貫都不擅長掩飾自己,就譬如這時候,她雖然松開了放在司念肩頭的手,卻很快,轉過身,讓自己面對著司念,她伸手擡起眼前人的下頷,對上後者驚詫的目光,而後開口,眼裏有困惑,聲音裏有迷離,她說:“司念,我突然有點想親你,怎麽辦?”

其實,她說的還挺認真的。因為,這一刻,姜寒漁還真挺迷茫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反正今天回來之後,心底從前被蒙上了一層紗的東西,似乎被抽掉了那一層不真切,讓她更加真實更加直觀地體會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那種感覺,還挺迫切的。直到現在,她看著眼前這個算是半-裸-著的司念,心頭有股忍不住的悸動還有沖動。

突然有點想親你——

當這話落在司念的耳朵裏時,她一點都沒覺得興奮喜悅,反而是驚慌的不行。她幾乎是下意識伸手排掉姜寒漁托著自己下頷的手,從床上跳下來,一只手緊緊地拉著浴巾。那樣子看起來,戒備極了。

“姜寒漁,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司念的聲音瞬間冷了八度,即便現在她面色上還得帶著幾分不安,可聲音卻很堅定。雖然沒有明確地說出拒絕的話,但這話裏拒絕的意思卻很明顯。

姜寒漁沒有跟過去,她坐在床上,眼裏依舊帶著迷茫。姜寒漁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對著司念有了那樣想要靠近想要親近的沖動,這是她十多年來從未體會過的,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生出想要親她一口這樣的感情。就算是跟她關系最要好的趙喬,她也只是把她當做朋友,從來沒想過要去親她之類的想法。唯獨是對著司念時,有了這樣的感情。

姜寒漁也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的想法是很瘋狂,可就是忍不住。“司念,是你在勾-引我!”她有些不講道理地說。

司念:“……”好吧,從現在她的這模樣看起來,好似還真就是她主動勾-引姜寒漁。可司念發誓,自己真不是故意要這樣出現在姜寒漁身前。“我沒有……”這話被她說得底氣全無。

姜寒漁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有!”

司念:“抱歉,我先進去,你冷靜一下,姜寒漁,你這樣是不對的……”

司念的聲音越說越小,腦子裏被封存了很久的話就這樣脫口道,可能當時她自己還沒意識到,只是在說完後,她臉色變得很難看。從前,也有人將這話這般原封不動地對著她講過,那個人奚落又帶著戲謔的似乎是在看好戲的眼神,如今還歷歷在目,她想,至少自己這輩子是忘不掉了。

被那樣的目光註視著,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在別人的眼中,她是顯得多滑稽,又是一個多可笑的存在。

想到這裏,司念臉色大變,轉身躲進浴室裏,狼狽,從來不想要被別人看見。

司念腦子裏混亂一片,同時有一股意識卻分外清明。

她不能帶壞姜寒漁,不能讓姜寒漁變得和自己一樣,被別人輕視,被用那麽不堪的目光註視。從前她一個人就受夠了,她……司念難過捂住眼睛,她似乎犯錯了,讓姜寒漁,也變了……

進了浴室中,司念就將門栓插上,她雙手撐著洗漱臺,如今在鏡子跟前的這個人,看起來狼狽又不知所措。

姜寒漁是在司念進去後不久回過神來,她腦子裏回旋著司念開始的那句話。“你這樣是不對的……”她很想問問,什麽是對的,又什麽是錯的,為什麽她這樣就是不對的?她不過就是覺得靠近她的時候覺得開心,想要親近,為什麽這樣就是不對的?

就在司念進去後不久,民宿就來電了。估計著就是忽然電路跳閘,畢竟現在還是高溫天氣,大家都開著空調,這在海島上,氣溫悶熱潮濕,也很容易理解。

姜寒漁很快聽見浴室裏再次傳來淋浴的聲音,她這時候心情可不怎麽好,其實現在她就有種沖動直接沖進浴室裏拉著司念的手問個究竟,怎麽就不對了!她偏偏就是要喜歡她!

腦子裏最後一根理智的弦還在,姜寒漁想得到如果自己真沖進去了,怕是這輩子都別想著要跟司念好了。

手機這時候“叮咚”一聲,是淩一發來的消息,他那邊已經收拾好了,問問什麽時候出發。

紀淳年很快在群裏回覆:“半個小時,小喬還在洗澡。”

姜寒漁在群裏跟他們兩人幹脆開始討論晚上的時候去吃什麽,海島上的餐廳不算很多,這裏運輸不算太方便,而且原著居民越來越少,投資商又看不上這個旅游景區還不夠完善的地方,餐廳自然就少了,不過,夜宵在這裏倒是一絕。

夜宵店幾乎都是本地人開的,海鮮什麽的特別新鮮,全是活的,當天出海收獲的當天拿出來做燒烤什麽的,味道不要太美滋滋。

正當群裏討論得熱火朝天時,姜寒漁敏銳地留意到浴室裏的水聲這時候停了。姜寒漁感到自己現在的思維很危險,明明還隔著一扇門,但她現在腦子裏很不純潔,總是想得很多,總是,想著裏面的司念現在是什麽樣子。而且她還有種自己都覺得很不恥的想法,早些年男頻流行的都市異能小說男主角的套餐她也想要來一份,比如說當初最火的透視眼什麽的……

這樣想著姜寒漁覺得自己有點猥-瑣,可這時候偏偏就是有種控制不住的念頭。她強迫自己將視線從緊盯著的門板上挪回到手機屏幕上,把那種強烈的想要異能的想法排除腦子裏,可……

司念很白,跟她完全不一樣。姜寒漁想,像是司念這樣的乖乖牌,肯定很少曬太陽,其實司念看起來更像是溫室裏的一朵嬌花,只不過這朵嬌花的性子比別的嬌花剛烈太多。這並不能妨礙她的喜歡,姜寒漁不怕,她就是喜歡,無論司念是什麽樣的,她就是有點喜歡。而且,現在姜寒漁想著,她還記得那天在培訓教室樓下,她一不小心看見的司念胸口的瑩白和起伏,她記得,就在剛才,拽著浴巾的司念的身上,似乎還有一顆痣?

真,他媽的帶感!姜寒漁靠著床頭,坐在床沿邊上,蕩著自己的小腿,想著司念。

浴室的門開了。

姜寒漁的視線在司念走出來後就沒挪開過,她幾乎是一瞬不瞬地一直看著對方,司念洗了頭發,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現在濕漉漉的,她不像是姜寒漁那樣任由長發自個兒幹,而是拿著提供的吹風機,細心溫柔地一點點烘幹長發,然後再用小梳子梳理整齊,看起來真是乖巧。

姜寒漁坐在床頭,都感覺到自己已經看得入迷。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今天的司念,似乎做出來的每一個動作,都讓她覺得好看,簡直移不開眼睛。

這樣專註的目光,像是麥芽糖一樣黏糊在自己身上,司念根本不可能感受不到。

司念原本以為自己出來後不理會姜寒漁,後者自然會明白她只是一時感興趣,漸漸就會放下,哪知道姜寒漁這麽肆無忌憚,盯著她瞧,看了這麽久,還不打算收回自己的目光。

大約是被看得實在是面紅耳赤,頂不住這樣的目光了,司念轉頭,正面迎上姜寒漁的視線。

沒想到司念會在這時候回眸,姜寒漁猛然一下被司念抓住了小眼神。在這片刻間,姜寒漁竟然感到意外的慌亂,忙不疊想要移開自己的視線,可很快她心裏轉過彎,她幹嘛要挪開!

想到這裏時,姜寒漁又跟司念的目光重新對上,看清楚司念眼裏的驚訝後,姜寒漁心裏有點小得意,這一輪,好像是她贏了吧?她不由沖著司念的方向勾了勾唇。

司念卻是微不可查地皺眉,“姜寒漁,我對你沒那意思。”司念考慮了很久,她想不管自己是不是剛才真有意無意間對姜寒漁產生了什麽影響,但姜寒漁對自己的那種感情必須停下。思來想去,這話是能阻斷姜寒漁的天馬行空的想法最有力的一擊。

果真,坐在床上的姜寒漁在聽見這句話時,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她很不自在地看著司念,“司念,你不能說這麽肯定!”姜寒漁反駁,從小到大,她還沒被誰拒絕過這麽幹脆!而且,她就不明白了,她怎麽就不好了?人高腿長有顏值,就算是現在她的名字還在南高的級花帖子裏掛著,憑什麽司念就這麽幹脆說不喜歡自己?

司念還想說點什麽,恰好這時候外面傳來敲門聲還有趙喬等人的聲音。

“啊餵,你們倆好了沒啊!我都要餓死了!”

“出門吃飯啦!”

司念三兩步走上前,開門。房間裏多出來三個人,自然她跟姜寒漁剛才的話題也不得不終止。

五個人一起出門,晚上決定直接去吃夜宵。反正像是大排檔的地方,還有炒飯,餓不著的。

趙喬還是嘰嘰喳喳地像個小喇叭,她們幾個人又不是第一次來這座海島,還算是比較熟悉,這時候她就拉著司念的手,絮絮叨叨介紹:“司念,我跟你講,這裏的烤生蠔味道簡直就是一絕!不僅僅生蠔的個頭很大,而且味道特別特別好吃!而且,你看著盤子裏端上來的時候裏面還撲哧撲哧冒著小泡泡時,傳出來的味道特別香!如果你喜歡涼拌的,聽寒漁說你之前是北方那邊的,可能不吃很辣的東西,我跟你講哦,涼拌的蛤蜊也巨好吃!一點點也不辣!就很好吃!”

“行了,就你話多。”司念還沒回答,忽然這時候她就被姜寒漁給拉著胳膊拽到一邊,姜寒漁強勢地將自己插-進她跟趙喬兩人之間。

司念望著自己現在胳膊上的手,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將姜寒漁的手拍了下去。

可趙喬絲毫沒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兒,她就只是不滿現在姜寒漁打斷了自己做一個合格的導游的機會,憋著嘴巴不滿道:“寒漁,我在跟司念介紹呢!”

姜寒漁面無表情,“她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趙喬:“……哼!”

走在後面的紀淳年和淩一卻是把剛才姜寒漁伸手拽著司念的動作敲得清清楚楚,而且,司念伸手打落姜寒漁的手的這個動作,兩人也看得很明白。淩一朝著趙喬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後者跟上去。

紀淳年哈哈哈一聲笑,上前用胳膊摟著自己的女朋友大步朝前走了。

司念現在決定要跟姜寒漁保持適當的距離,可是姜寒漁卻就是想要跟她親近。在司念想要上前一步時,姜寒漁也跟著上前。她想要落後一步,姜寒漁也跟著落後。反正她要怎麽做,姜寒漁始終就跟她保持著一樣的步調。

司念:“……你是牛皮糖嗎?怎麽都甩不掉!”她簡直有點無奈了。

“沒有啊,我只是想要接著給你將剛才小喬沒有給你介紹完的,我也對這裏很熟悉的,你有什麽想問的可以問我啊!”姜寒漁很自然地開口。

司念:“……”這個人這麽臭屁,她自己知道嗎?這話她真想問問姜寒漁!“不是你自己說讓我自己去看嗎?”

“可是你要是有疑問我現在也可以解答你啊!”姜寒漁說的理直氣壯。

司念:“……”跟姜寒漁比臉皮,怕是很少有人能贏!“我沒什麽想問的。”

司念以為自己這樣說姜寒漁就會安靜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姜寒漁從來不是一個按套路出牌的人。

“好呀!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了,但我還有好多想要問你的!”姜寒漁說。

司念:“……我第一次來這海島,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不是這個。”姜寒漁頓了頓,她這一次終於沒再跟著司念的步調,而是快了一步,走到她面前,倒著走,面對著司念,問:“我還不知道你之前說的那句我想親近你是不對的是為什麽,這有什麽不對?”

姜寒漁思來想去,她找不到自己不被司念喜歡的理由,也不明白司念說自己想要親近她是不對的,既然這麽迷茫,當然要找司念問個究竟。

這話,成功地讓司念的臉色變了好幾變。

司念是不了解姜寒漁的固執,難道一般人不是應該聽見對方說不喜歡時就該考慮放棄了嗎?為什麽姜寒漁就這麽與眾不同,重點完全跑偏了?揪著她的那句在心裏埋藏了很久的話不放?

司念想要用沈默來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低頭走著路,不看姜寒漁的方向。她的沈默,卻不代表姜寒漁就這樣任由她拖延時間。

姜寒漁伸手拽住司念的手腕,逼得她不得不停下。“你還沒告訴我,司念。”她眉色見染著明顯的不解,“我想知道,從前沒有對誰有過像對著你的想法,可你為什麽說是不對的?”

從來沒有過對著誰有想要親一口的念頭和沖動,姜寒漁此刻看著司念的目光很專註。

走在她們前面的三人無意間回頭後,默默地轉身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唯有趙喬還不解還想要摻和過去,結果沒眼力價的趙小姐分分鐘就被自己有眼力價的男票拖走了……

司念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只細長卻很有力氣的手,“先放開我。”她語氣平平,可帶著警告的味道濃濃的。

司念看著姜寒漁,目光並不犀利,可就是叫後者在這時候松開了自己那只嵌固者司念的手。

姜寒漁在心底告訴自己,她真不是慫了,也不是怕了司念,畢竟像是司念那樣的沒一點武力值的人,她幹嘛要害怕?她,她就,就只是像松開而已,可,可跟司念對自己的警告沒,沒半點關系的!

不斷對自己做著心理暗示,姜寒漁固執地看著司念,重覆著自己開始的話:“好了,我現在松開你了,你總應該給我一個答案吧!”她今天就是固執到底了!

這是司念第一次認識到姜寒漁的固執,她原本不想解釋,因為那時候自己說的這話也算是沒經過腦子,她後悔了。但姜寒漁卻不知道,就纏著她要聽明白,一定要聽到解釋。那她,要怎麽解釋?

“如果是親人之間的親近,我沒意見。可是,姜寒漁,你自己摸著胸口說,你是想要對我做什麽?”司念臉色有些發紅,不知道是被海島這樣潮熱的空氣悶的還是因為現在要對姜寒漁說著這話想到別的什麽。

“想親你啊!”姜寒漁回答的理直氣壯。

司念:“……”

“這有什麽不對嗎?”姜寒漁梗著脖子問。

當然不對!司念在心裏吶喊,當年有人對她好,她也想要親近那個人,後來,那個人就是這般告訴她的。不對,不對,全都不對!“我們現在是親人,你的想法很危險。”司念按住心頭的波濤,強作鎮定。

可是,她的努力的勸說,並沒與對姜寒漁起到什麽作用。姜寒漁,還是從前的姜寒漁,固執,一根筋,卻是有純粹地有點可愛。

“我不管啊!本來我們也不是什麽有血緣的親人,怎麽就不可以成為更親近的人!”姜寒漁的腦海中,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跟司念擔心的問題重點並不相同。

姜寒漁直直地看著司念的眼睛,她在遇見困難時,總是不懂得避讓和繞道,而是橫沖直撞,想要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探知到答案,而如今也是一樣。她雖看著顯得不著調,卻又自在某些時候很著調,姜寒漁看懂了司念的憂慮。她讀懂了司念的意思,然後,她微微地扯了扯嘴角。這笑容,帶著幾分無奈。

“司念,我不是因為你是女生喜歡你,而是因為叫司念的你恰好是女生。”

姜寒漁在這時候,一下變得很鎮靜,就連聲音似乎聽上去都顯得鎮定許多,她真的,讀懂了司念的意思。可是,這有什麽是不對的呢?

人怎麽可以因為自己喜歡上了同類,還是更親近更像是自己的同類就是錯誤的?

理智是用來克制不該有的沖動,但不是用來克制沒有錯誤的喜歡。怎麽可以因為一個人的性別,來判定這份喜歡是錯誤?它,並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啊!

姜寒漁就一直這樣固執地看著司念,直到後者率先敗下陣來。

司念要承認,剛才姜寒漁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她的確是挺觸動的,但也就僅僅是觸動而已。

“走吧,她們還在前面等著我們,還以為我們吵架了。”司念先轉身,是僅僅被觸動,她在心底這樣告誡自己。當年被眾人指責的時候,她是怎麽想的?為了不要被人看不起,那這輩子,就不要愛人好了。可現在,姜寒漁說,那有什麽錯?

那她,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司念腦子一片混亂,她甚至都不知道以後該用什麽樣的態度去面對姜寒漁了。

這頓夜宵,味道是一如既往的好,趙喬吃得美滋滋,但司念卻沒什麽胃口。

“出什麽神?”姜寒漁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後朝著她碟子裏挑了一大塊的豆腐。這豆腐皮也是海島上很有特色的夜宵之一,被烤得雙面焦黃,表面切刀入味,各種佐料和蔥花混合在一塊兒,味道美滋滋。“嘗嘗,味道還不錯。”

司念盯著現在碟子裏的豆腐皮,姜寒漁從開始吃飯時就很照顧她,像是真將她當做妹妹了一般。只不過兩人之間偶爾表現出來的小親昵,有似乎又有那麽一點不同。至少,純粹的社-會-主-義-姐妹情可不簡單!

像是在司念杯子裏的飲料要見底時,姜寒漁總會第一時間發現然後給她倒滿,在她手邊沒餐巾紙時,姜寒漁會不動聲色站起來去找店老板,遞給她的時候,她卻又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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