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最難明了是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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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柳十三把陳清放在自己車裏,拉著回山莊。
她仔細打量著陳清,呀,他長得怎麽這麽好看呢?
陳清的衣服被人抓亂了,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和雪白的細絲棉內衣,皮膚發著光澤。那料子,就憑她,都沒見過!她咽了口口水……
陳清已經醒了,脖子很疼,頭有點暈,眼睛眨了眨,有些迷茫。
柳十三看在眼裏,心又狂跳了幾下,腰身柔軟的往他那兒湊了湊,入鼻是一股子香味,清咧,幹凈,無暇,高雅……雖只是淡淡的味道,但也是種頑固的味道,讓你一聞,就沈迷其中難以忘懷……
她面紗下面的眼睛,微微閉上,真是享受啊!一個男人,怎麽會是這種味道呢!
她所處的環境裏,沒有這樣的人。
生活講究的哥哥柳九,也會熏香,很香。
她還曾經以為,那就是天下最講究的香……可現在……有些發癡的看著陳清。
喲,這人的手,白而修長,指甲如貝殼一樣好看。她想到這只手,會拉著她,會撫在身上……臉都紅了。
此刻,李嘯峰那個糙漢,如過眼雲煙了……
人生,就得如此過,才不負光陰呀。
“你叫什麽名字?是趙宜的什麽人?”她拿出自己最好聽的聲音開了口,似乎有點拿腔拿調……
陳清原本想問她是誰,為什麽抓他,是不是弄錯了人。
但一聽她提到趙宜,就知道,是特意抓的,於是又閉上了眼。心裏很是惶恐,一會兒宜兒知道了,該是多麽著急?要是來救他,又會有怎樣的過程,怎樣的危險!?
“呵,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咱們……有大把的時光。”她笑了,面紗底下的金牙,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回到山莊,她吩咐馬吉,把車直接趕到自己的院子跟前。
她一下車,家裏的侍女就迎出來低聲跟她說“夫人,您可回來了!七老爺和五爺來了兩次了,問您幹什麽去了。”
柳十三心裏一陣的煩“先把他關在……茶室。”
馬吉陰陰的看了一眼陳清,一把薅著脖子拽下車,柳十三看到了,呵斥他“你輕點!”
馬吉不敢出聲,連拉帶拽把陳清弄到了後院的一個屋子,推進去就咣當的鎖上了門。
緊接著,陳清聽到外頭有人大聲說話,趕緊趴在門上,從門縫向外看,卻什麽也看不到。
原來是那位七叔,帶著人來了。
柳十三好好的心情被打擾,很是生氣,一臉不耐煩的站在院門口“七叔,我丈夫不在家,您過來可不合適吧?”
烏齊七一聽,更是面沈似水“柳氏,你剛才出去做什麽了?帶回來的是什麽人?”
柳十三心裏一陣的膩歪,這個病死鬼!敢窺探我,將來我要戳瞎他的眼!讓他徹底殘廢了!
“你派人跟蹤我?我的事,你可管不著!”她老實了一陣,一急,又恢覆了本性。
“我是留守家業的,只要是這家裏的事,我就能管!”
“我抓我的逃奴,你也管?”
“逃奴?那也要帶出來給我看看!”
柳十三一笑“馬吉,把那個逃奴擡出來!”
馬吉笑道“是!”他跑到後頭,隨便拉了一個打掃的奴隸,捂著嘴,一刀抹死,然後把人拖著到了院門口,往地上一扔。
柳十三冷冷一笑“喏,在這兒,你慢慢看吧!”轉身回去,咣當把院門關上。
烏齊七只是聽說她帶回一個人,但並不知道具體是誰。看到這個,也無話可說。
“最近形勢緊張,你沒事不許再往外走!”大聲嚷嚷完,恨恨的走了。
剛走到前頭,山莊大門口就一陣大亂,他“鬧什麽!”急急的一瘸一拐出去。
剛到大門,就有個輕飄飄的影子飛過來,一把就揪上他。
他腿不好,一時竟然沒躲過,跟著他的手下反應很快,拿刀就砍,卻被對方跟過來的人打倒。
烏齊七腳在地上拖著,被人扔到一群人眼前。
他都有點懵,實在是想不到,在自家門口能遇到這種事!他也經過戰場的,所以這個時候憤怒有,害怕卻無。左右一看,門口的兵已經讓人砍倒幾個,血流一地。
他快氣瘋了,掏出個哨子吹了起來,但剛吹響,旁邊人就給腿一腳,他那條腿是傷過的,格外不吃力“啊”的一聲,哨子掉了,人也躺倒地上,疼的一頭汗。擡頭,這才看清,眼前三十來個人,都騎著馬。
打頭的是個極年青的漂亮男子,張嘴卻是女聲“你是烏齊家什麽人?”
七叔心裏話,敢情你知道這是烏齊家“我是烏齊家七爺,你是什麽人?既然知道這是烏齊家,還敢在這裏撒野?”
趙宜說“你不用管我是什麽人,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你帶我們去找柳十三,如果她搶回來的人沒事……你把柳十三交給我,我就不會動烏齊家,今兒,咱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七叔一聽,那個死女人這是惹到誰了?
但不管是誰,想進我家搜人,還要帶走我家媳婦?你還是做夢!
他冷笑一聲剛要說話。
這時,身後一陣的腳步聲“爹!”原來是他兒子帶著人出來了,看到他被抓,就要上前。
長峰用西北話喊道“你們要是不要這個人的命,就上來!”
花朝把烏齊七往起一拎,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就見了血……
可這位七爺也是經過見過的,冷笑著說“我一個廢人,死怕什麽?我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跑!”倒是很是光棍兒!
趙宜說“呵呵,看樣子,你也算是條漢子。可烏齊家這麽大家業,可不是光靠耍狠拼命,就能守住的!還要有腦子,要識實務,對不對?首先說說你烏齊家劫持朝廷命官,是想造反嗎?你可知,造反,是要滅九族的!”
“什麽劫持朝廷命官,你血口噴人!”那邊他的兒子嚷嚷道!
要是過去,他們根本不可能在這兒廢話,早就開打了。
可現在,局勢混亂,自己家小心謹慎,就是想保存實力,趁亂拿些好處。所以,事情要做得穩當些。
趙宜說“你不知道,就給我閉嘴!”
那兒子張著嘴……挺難堪,這麽多年,誰敢罵他?
趙宜不慌不忙的說“其次,烏齊將軍沒給你們這兩看家的來信麽?柳家現在什麽樣你們不知道?家主已死,柳九那裏,朝廷大軍已經去搜繳了!他能維持多久?烏齊七,你要是個聰明人,就帶我們去找柳十三!我保證,只要這兩個人,拿到人就走。”
烏齊七心中冷笑,腦子又轉了轉,裝模作樣的嘆口氣“這位公子,這是我烏齊的老家!讓您這麽進去搜,傳出去,我們還能在這兒混嗎?不如這樣吧,兒子,你去柳氏那裏看看,要是有這麽個人,把柳氏和那個人都帶出來就是。”說罷,給兒子一使眼色。
他兒子領會,一點頭“那我就去瞧瞧!”
呵呵,任是什麽人,殺了往暗道裏一扔,誰能找得到?!
趙宜一使眼色,一行人就動了手,月夕一刀就結果了烏齊七。手下人看到,一片驚呼……
花朝早已沖著烏齊七的兒子飛奔過去。
那個兒子,正要往後院走,聽到聲音轉頭看,他爹,就那麽死了……
這麽多年,他戰場馳騁,殺人無數,打勝過也吃過虧,可讓人家在家門口砍殺,這是頭一回……一時有些楞“爹!”
花朝已經到了眼前,二話不說舉刀就捅,他下意識的一躲,紮在胳膊上。劇痛下暴怒了,反手刀就沖花朝去了,小瘦子,我抓到你,把你撅折了。可花朝紮完他,停也不停的沖進了大門。而另一個男人一刀砍來,他用沒受傷的胳膊,執刀一擋,震得他一哆嗦……要完!他此刻有些絕望。
長峰用西北話說“給臉不要臉!誰敢跟著烏齊父子造反,就是這樣的下場!”他拎著刀,沖上去就給一個士兵一刀。
這時烏家,分了兩撥,一些當兵的,很有血性,沖上來打,而另一些,則是山莊裏的奴仆和做雜事的,一看當家人死了,嚇得要命,紛紛胡亂跑起來,有往門裏跑的有往外頭跑的。結果兩撥人沖撞到一起,自己先亂了一陣。
花朝往大門裏跑,長峰和劉鈺等幾個人緊跟著,隨手抓個人問“柳氏在哪裏?”
那人哆嗦著一指,幾個人向柳十三的院子跑去。
而柳十三,關了院門什麽也不管,回到自己屋,又梳妝打扮了一遍,重拾美好心情,要去向陳清問話呢。
結果出了自己門,院門就讓人一腳踢開了。
她大驚“來人!”
花朝認識她,一下子沖上來,劈頭就給一巴掌。上次,就是花朝打得她,這次又是!柳十三左耳朵嗡的一聲,聽不到了。嘴角也流了血……
長峰用刀抵著她問“人在哪兒?!”
柳十三真橫,怒睜雙眼不說話。
劉鈺緊得,抓屋裏給柳十三梳頭的小姑娘問話,那姑娘雖然聽不懂,但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手一指後院。
劉鈺一看,正有個人影往那邊去,他慌忙追了過去。
那個人影,卻是柳十三的心腹馬吉,他見勢不好,要去後頭殺人。
有些慌張,開門費了點時間,打開後,持刀就奔著陳清去。陳清只是被關,並沒有捆綁,見他持刀進來,用屋裏的東西砸他。
劉鈺大聲叫道“住手!住手!”撲過來,用刀去砍。
那馬吉,還真有些本事。一腳把劉鈺踢飛出去,又要沖陳清去。花朝跳過來砍他,馬吉一躲,砍到肩頭,血噴了出來。馬吉急了,不管不顧的沖陳清捅去。
他恨陳清,因為,他看到了柳十三渾身散發的騷氣……
他這樣的人,能得到柳家嫡女的青睞,那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不由得整個身心都給了她,平日裏不敢表露,但心底的占有欲卻是十分強烈,柳十三找的另兩個綠帽,已經讓他悄悄的殺了。所以這會兒,自己命也不要的要滅了陳清。
花朝的刀沖著他的脖子砍下來,他也不再躲,所以他在出刀的同時,自己也挨了刀。刀勢稍弱稍偏,但也眼見要捅到陳清了,劉鈺撲了過來,替陳清挨了這一刀……
陳清急得大叫“劉鈺!”
劉鈺肚子上中了一下,雙手抱著刀,軟綿綿的倒下。
馬吉咣當的一下也倒了,快要散光的眼,還是看到了,陳清沒死……他充滿遺憾和恨的死了……
陳清撲到劉鈺身邊“劉鈺,劉鈺……”
血立刻透了劉鈺的衣裳,他手無力的松開,刀掉落。但他還沒感覺如何,笑著安慰“沒事,我沒事,你別急!”
陳清用手忙腳亂的去捂他的肚子“劉鈺,嗚嗚……你為什麽要替我擋,你怎麽……這麽傻。”
花朝過來,也不避嫌,掀開劉鈺的衣裳看,肚子上一個大口子,往處湧著血,不知道傷沒傷到內臟……
花朝比陳清冷靜“別動,先別動他,躺平……郡王,您,疼嗎?感受一下,是傷口疼還是裏面疼……”
劉鈺“沒事,不太疼……沒,清哥,你別……”他暈了過去。
陳清抓著他的胳膊,嗚嗚的哭起來,花朝也顧不得他了,出門在門口守著。
前頭,戰鬥也基本結束了。
烏齊家的兵也不是白給的,很費了些氣力,趙宜這邊,也有些傷亡……
劉亦一直陪在趙宜身邊,不時瞅準機會射箭,幾乎是箭無虛發。
趙宜轉頭看了他一眼,劉亦一臉的嚴肅,他哪裏也不去,就守著趙宜,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隨時可以笑著為她獻出一切的篤定。
————這一行人在這裏殊死拼鬥。而京城,一個流言卻悄悄的流傳開來。
趙宜,跟野男人,私奔了。
流言的始祖,就是趙煖。
其實趙宜不在,在京城影響並不大。她在京城貴人裏,交際並不多,盯著她親事的人家屢次被回,也沒那麽關註她了。
所以,她去了山莊住的消息,被人很是議論了幾天。但很快,就因某小姐被退婚而自盡的消息曝出,把趙宜事件沖淡了。
始終忘不了的,就是趙煖了。
她先是讓田瑛娘打探消息,田瑛娘派了那個人去盯梢,消息傳回來說,趙宜走的那天,確實有一隊人馬去了西山山莊。然後山莊就封起來,沒人能輕易進出。
開始趙煖相信了,很是開心了些日子。
然後她就又感覺不對了。首先是趙煊和陳鳳若,以及趙宜的二個大弟弟,都淡定的很,該幹嘛幹嘛,三弟和趙林,還鬧騰了兩天呢,可陳鳳若卻一天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樣子。
趙煥和趙煒也是老樣子。
其次還是山莊的消息,沒有任何變化。
趙宜的吃住穿,平時也都講究的很。可這天氣變化,都不見陳鳳若往山上送過東西……
不對!
她百爪撓心,又讓田瑛娘去打聽。
田瑛娘只得又找那張強,那個人,對田瑛娘也真的用心,派出自己的心腹,潛伏在給山莊送貨的商家,等了好久,才得著一次進去的機會。但即不能到處亂跑,也不敢亂打聽消息。
只得去了好幾次,跟山莊裏的人混了個臉熟,才開始慢慢套話。
這些人,是有套話經驗的。三問二答,就確定了,山上根本就沒主人住。
田瑛娘得著消息,趕忙的就來跟趙煖說了。
趙煖就又炸了毛。再一打聽,敢情長峰,張旺都不在府裏。然後發現陳清也很長時間沒來過,讓人去陳清家附近打聽,陳清消息沒有,倒多出來三個孩子……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煖感覺自己就跟個傻瓜一樣,被人家欺騙,憋屈的難受。
可她就沒腦子想想,她是誰,人家騙她幹嘛?
有了這重不甘,她就開始收集信息。終於有天,李天進這個大嘴巴在侯爺那裏作客,來的人裏還有張霄,都是能喝的,幾個人飲酒歡談間,侯爺和趙煊收到急件,看了後,可能侯爺喝得有點高興,也沒太避諱,拿來了地圖,兩個人輕聲嘀咕幾句,李大嘴巴掃了一眼,似乎是西北地圖。而且,他似乎還聽到了句宜兒……
回家後,他酒勁兒也上來了,田瑛娘在給他倒茶拿熱巾擦臉時,他就說笑了一句“你提到的趙宜不在家,沒準啊,不是去了西山,而是去了西北呢。這個丫頭……嘖嘖。”
他說完,美美的睡了。
可田瑛娘卻像被雷劈了一樣,目瞪口呆。
趙宜去了西北?為什麽?景王在西北,她去尋他了?一個女孩子兒家,就這麽出門了?趙家不管?
她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跑到趙家,跟趙煖說了。
這一下,換趙煖被雷劈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趙宜竟然敢這樣出走,想到那兩個人在西北廣袤的大地上攜手並肩同行,她簡直就受不了。
“我去問我爹!”
田瑛娘一下子拉住她“你去問什麽?這是你應該管的事麽?”
趙煖“怎麽不是?我!我……”
田瑛娘嘆口氣“囡囡,要知道你是這樣,我都不告訴你。從我這裏……我知道,你……景王殿下,身份貴重,才貌出眾。你一個女孩兒家,看到了,心生仰慕,這是正常的。如果能嫁他,那當然是好。可是,你們沒希望了呀。”
趙煖恨恨的說“我沒希望了,也不能便宜她!”
“可你能怎麽辦?你去問侯爺,問什麽?他如果說你一女兒家少管閑事你又說什麽?問你消息來源你怎麽說?”
“你是怕我把我招出來吧!李夫人,你現在春風得意,只顧自己了吧!”趙煖尖酸刻薄的嘴臉對著田瑛娘去了。
田瑛娘“囡囡……你,你這麽想我?”
“好了,別說了,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田瑛娘很傷心,也有些心灰意冷,也不再說什麽,站起身走了出去。
趙煖看到她的背影,也有幾分慚愧……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她到底沒去找侯爺,但經過慢慢的籌措,這個消息,就傳了開來。
趙煊首先就聽到了,不由得眉頭緊皺,趙宜走了時間不短了,剛開始都沒人說這麽難聽的話,為什麽現在流傳出來?
他和侯爺和趙煥趙煒在前頭商量。
侯爺也有些納悶“這話是怎麽傳起來的,你們三個,分別去打聽一下。”
趙煒已經被他娘叫過去盤問一番了“母親也是剛知道,特意叫了兒子去問……”他怕別人誤會。
侯爺說“你母親知輕重,這樣的流言傳出去,對咱們家的影響有多大?她不會這麽做的。”
“會是誰呢?爹,這件事很是奇怪。”
陳鳳若聽說了,氣的不善“要是知道是誰說的,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後來當侯夫人問起時,陳鳳若雙眼一立“這樣的臟話,聽到了就直接打回去!您竟然聽了來還問我!什麽臟心爛肺的人,才想得起這樣的語言來抵毀我女兒啊!哼,這個茅坑裏的蛆蟲!要讓我知道是誰,一鞭子上去,把她滿嘴的牙都打掉!”
這語言,把趙煖氣的直哆嗦。
侯夫人卻不知道,聽陳鳳若說的惡心“陳氏!這都什麽語言?!是你的身份能說的麽?!你有這麽激動的,不如跟我說說,趙宜到底去哪裏了?一個大姑娘,這麽長時間不在家,你和世子都不說,整個京城裏,有這樣的女兒家麽?”
陳鳳若仰頭一笑“去哪兒了?我女兒,那可不是尋常閨中女兒!她想的都是大事,而且,她能做的到!幹什麽去了,您去問我公公呀!”說罷輕蔑的看了一眼侯夫人,不敢去問侯爺,盤問我做什麽?
“哼,一會兒,我就回去往鞭子上綁鐵絲,我夫君已經到外頭去調查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說的,一鞭子下去,非讓他殘廢不可!”
說罷,她盛氣淩人的出去了。
趙煖恨恨的盯著她的背影,這一回,我就廢了這個能幹的趙家大小姐!
————楊家聽到這個消息,楊芷汀楞了一會兒。
這麽說,劉亦是跟趙宜出去了?
她可不相信兩人私奔之言,但他們幹什麽去了呢?
她與劉亦的親事,已經黃了。總算是沒走定,黃就黃了,還算不得退婚。
楊家人以八字不合,親事不再進行為由,要索要兩個人的交往物品,並且直接把劉亦的東西拉了來。
劉亦他爹雖然心裏有準備,但這個親事,也是提了幾年的,他都認定的了。一下就不行了,他心裏過不去,臉沈沈的,一句話也不說。
而劉亦娘,沒什麽智慧,卻有點小聰明,開始了她的表演,眼含著熱淚,表達了自己對楊家的無比尊敬,對楊姑娘的無比喜愛,與楊大奶奶無比信服,千千萬萬的舍不得放下……
平時,笑語盈盈平易近人的楊大奶奶,此刻臉兒一拉,高傲的姿態就顯現了出來,帕子捂著鼻子,低垂著眼皮,態度帶著一絲嘲諷,你是什麽人?要不是楊芷汀要跟你們做親,我能放下身份來跟你拉格?
全程,這位大奶奶都沒怎麽說話,而她身邊的嬤嬤,皮笑肉不笑的來回說,反正就是要回東西。
劉亦娘怎麽也不肯,楊大奶奶生氣的回去了。
一下回,她就不來了,讓心腹嬤嬤來,來過兩回,可事兒沒辦成,劉亦娘裝上病了。
楊家無奈,只得備了不少禮物,好聲好氣兒,把毀親的原因完全攬到自家身上,才算了事。
楊芷汀聽到她給劉亦的東西,劉亦早就準備好了的時候,不由得傷心了一回。平時看這個男人,溫情而堅固,沒想到,他斷得……可是真幹脆,呵,也是個狠人哪!
她家這個門第,要的條件又不高,所以很容易的就又給她找了對象,也正在議親了。但這個人,卻遠遠沒有劉亦出色,也沒有兩個人一起成長的情誼。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她淺嘗到了後悔的滋味……
這個時候,再聽到這個流言,雖然不關自己事,但還是忍不住會想,趙宜去西北做什麽?難道是景王殿下?前段時間傳出來的消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趙宜是奔景王去的?去做什麽?
心裏跳了幾跳……不知怎麽的,她突然又有種,之前做事,也許太情緒化了的想法……
但又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我的選擇是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朱麗在府裏也聽到消息,她就是一驚,難道,兒子是跟那個叫陳清的,跟著趙宜出去的?
蜀王因為劉鈺的事,跟她吵過幾架了。
朱麗畫了個圖,景王,趙宜,陳清,劉鈺……趙宜為什麽會去?西北的消息陸續傳來,不好不壞,沒有好大喜功,也沒有大敗……感覺很是沈穩……
噝……事情真覆雜啊!她冷冷一笑,要真是這樣,也不錯!劉鈺要能搭上這條船……嗯,那……
門咣當一下打開,一個聲音粗粗拉拉的說“我回來了!這次運氣真不好,只打了幾只兔子,到是挺肥,你吃嗎!?我要烤著吃……”
朱麗氣的吼著“閉嘴,我想正事兒呢!”
————宮裏,貴妃娘娘聽到消息,樂得合不攏嘴,這一下,景王還想娶她麽?呵呵!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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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打量著陳清,呀,他長得怎麽這麽好看呢?
陳清的衣服被人抓亂了,露出了雪白的脖子和雪白的細絲棉內衣,皮膚發著光澤。那料子,就憑她,都沒見過!她咽了口口水……
陳清已經醒了,脖子很疼,頭有點暈,眼睛眨了眨,有些迷茫。
柳十三看在眼裏,心又狂跳了幾下,腰身柔軟的往他那兒湊了湊,入鼻是一股子香味,清咧,幹凈,無暇,高雅……雖只是淡淡的味道,但也是種頑固的味道,讓你一聞,就沈迷其中難以忘懷……
她面紗下面的眼睛,微微閉上,真是享受啊!一個男人,怎麽會是這種味道呢!
她所處的環境裏,沒有這樣的人。
生活講究的哥哥柳九,也會熏香,很香。
她還曾經以為,那就是天下最講究的香……可現在……有些發癡的看著陳清。
喲,這人的手,白而修長,指甲如貝殼一樣好看。她想到這只手,會拉著她,會撫在身上……臉都紅了。
此刻,李嘯峰那個糙漢,如過眼雲煙了……
人生,就得如此過,才不負光陰呀。
“你叫什麽名字?是趙宜的什麽人?”她拿出自己最好聽的聲音開了口,似乎有點拿腔拿調……
陳清原本想問她是誰,為什麽抓他,是不是弄錯了人。
但一聽她提到趙宜,就知道,是特意抓的,於是又閉上了眼。心裏很是惶恐,一會兒宜兒知道了,該是多麽著急?要是來救他,又會有怎樣的過程,怎樣的危險!?
“呵,你不說……也沒關系,反正咱們……有大把的時光。”她笑了,面紗底下的金牙,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回到山莊,她吩咐馬吉,把車直接趕到自己的院子跟前。
她一下車,家裏的侍女就迎出來低聲跟她說“夫人,您可回來了!七老爺和五爺來了兩次了,問您幹什麽去了。”
柳十三心裏一陣的煩“先把他關在……茶室。”
馬吉陰陰的看了一眼陳清,一把薅著脖子拽下車,柳十三看到了,呵斥他“你輕點!”
馬吉不敢出聲,連拉帶拽把陳清弄到了後院的一個屋子,推進去就咣當的鎖上了門。
緊接著,陳清聽到外頭有人大聲說話,趕緊趴在門上,從門縫向外看,卻什麽也看不到。
原來是那位七叔,帶著人來了。
柳十三好好的心情被打擾,很是生氣,一臉不耐煩的站在院門口“七叔,我丈夫不在家,您過來可不合適吧?”
烏齊七一聽,更是面沈似水“柳氏,你剛才出去做什麽了?帶回來的是什麽人?”
柳十三心裏一陣的膩歪,這個病死鬼!敢窺探我,將來我要戳瞎他的眼!讓他徹底殘廢了!
“你派人跟蹤我?我的事,你可管不著!”她老實了一陣,一急,又恢覆了本性。
“我是留守家業的,只要是這家裏的事,我就能管!”
“我抓我的逃奴,你也管?”
“逃奴?那也要帶出來給我看看!”
柳十三一笑“馬吉,把那個逃奴擡出來!”
馬吉笑道“是!”他跑到後頭,隨便拉了一個打掃的奴隸,捂著嘴,一刀抹死,然後把人拖著到了院門口,往地上一扔。
柳十三冷冷一笑“喏,在這兒,你慢慢看吧!”轉身回去,咣當把院門關上。
烏齊七只是聽說她帶回一個人,但並不知道具體是誰。看到這個,也無話可說。
“最近形勢緊張,你沒事不許再往外走!”大聲嚷嚷完,恨恨的走了。
剛走到前頭,山莊大門口就一陣大亂,他“鬧什麽!”急急的一瘸一拐出去。
剛到大門,就有個輕飄飄的影子飛過來,一把就揪上他。
他腿不好,一時竟然沒躲過,跟著他的手下反應很快,拿刀就砍,卻被對方跟過來的人打倒。
烏齊七腳在地上拖著,被人扔到一群人眼前。
他都有點懵,實在是想不到,在自家門口能遇到這種事!他也經過戰場的,所以這個時候憤怒有,害怕卻無。左右一看,門口的兵已經讓人砍倒幾個,血流一地。
他快氣瘋了,掏出個哨子吹了起來,但剛吹響,旁邊人就給腿一腳,他那條腿是傷過的,格外不吃力“啊”的一聲,哨子掉了,人也躺倒地上,疼的一頭汗。擡頭,這才看清,眼前三十來個人,都騎著馬。
打頭的是個極年青的漂亮男子,張嘴卻是女聲“你是烏齊家什麽人?”
七叔心裏話,敢情你知道這是烏齊家“我是烏齊家七爺,你是什麽人?既然知道這是烏齊家,還敢在這裏撒野?”
趙宜說“你不用管我是什麽人,反正是你惹不起的人。你帶我們去找柳十三,如果她搶回來的人沒事……你把柳十三交給我,我就不會動烏齊家,今兒,咱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七叔一聽,那個死女人這是惹到誰了?
但不管是誰,想進我家搜人,還要帶走我家媳婦?你還是做夢!
他冷笑一聲剛要說話。
這時,身後一陣的腳步聲“爹!”原來是他兒子帶著人出來了,看到他被抓,就要上前。
長峰用西北話喊道“你們要是不要這個人的命,就上來!”
花朝把烏齊七往起一拎,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就見了血……
可這位七爺也是經過見過的,冷笑著說“我一個廢人,死怕什麽?我死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跑!”倒是很是光棍兒!
趙宜說“呵呵,看樣子,你也算是條漢子。可烏齊家這麽大家業,可不是光靠耍狠拼命,就能守住的!還要有腦子,要識實務,對不對?首先說說你烏齊家劫持朝廷命官,是想造反嗎?你可知,造反,是要滅九族的!”
“什麽劫持朝廷命官,你血口噴人!”那邊他的兒子嚷嚷道!
要是過去,他們根本不可能在這兒廢話,早就開打了。
可現在,局勢混亂,自己家小心謹慎,就是想保存實力,趁亂拿些好處。所以,事情要做得穩當些。
趙宜說“你不知道,就給我閉嘴!”
那兒子張著嘴……挺難堪,這麽多年,誰敢罵他?
趙宜不慌不忙的說“其次,烏齊將軍沒給你們這兩看家的來信麽?柳家現在什麽樣你們不知道?家主已死,柳九那裏,朝廷大軍已經去搜繳了!他能維持多久?烏齊七,你要是個聰明人,就帶我們去找柳十三!我保證,只要這兩個人,拿到人就走。”
烏齊七心中冷笑,腦子又轉了轉,裝模作樣的嘆口氣“這位公子,這是我烏齊的老家!讓您這麽進去搜,傳出去,我們還能在這兒混嗎?不如這樣吧,兒子,你去柳氏那裏看看,要是有這麽個人,把柳氏和那個人都帶出來就是。”說罷,給兒子一使眼色。
他兒子領會,一點頭“那我就去瞧瞧!”
呵呵,任是什麽人,殺了往暗道裏一扔,誰能找得到?!
趙宜一使眼色,一行人就動了手,月夕一刀就結果了烏齊七。手下人看到,一片驚呼……
花朝早已沖著烏齊七的兒子飛奔過去。
那個兒子,正要往後院走,聽到聲音轉頭看,他爹,就那麽死了……
這麽多年,他戰場馳騁,殺人無數,打勝過也吃過虧,可讓人家在家門口砍殺,這是頭一回……一時有些楞“爹!”
花朝已經到了眼前,二話不說舉刀就捅,他下意識的一躲,紮在胳膊上。劇痛下暴怒了,反手刀就沖花朝去了,小瘦子,我抓到你,把你撅折了。可花朝紮完他,停也不停的沖進了大門。而另一個男人一刀砍來,他用沒受傷的胳膊,執刀一擋,震得他一哆嗦……要完!他此刻有些絕望。
長峰用西北話說“給臉不要臉!誰敢跟著烏齊父子造反,就是這樣的下場!”他拎著刀,沖上去就給一個士兵一刀。
這時烏家,分了兩撥,一些當兵的,很有血性,沖上來打,而另一些,則是山莊裏的奴仆和做雜事的,一看當家人死了,嚇得要命,紛紛胡亂跑起來,有往門裏跑的有往外頭跑的。結果兩撥人沖撞到一起,自己先亂了一陣。
花朝往大門裏跑,長峰和劉鈺等幾個人緊跟著,隨手抓個人問“柳氏在哪裏?”
那人哆嗦著一指,幾個人向柳十三的院子跑去。
而柳十三,關了院門什麽也不管,回到自己屋,又梳妝打扮了一遍,重拾美好心情,要去向陳清問話呢。
結果出了自己門,院門就讓人一腳踢開了。
她大驚“來人!”
花朝認識她,一下子沖上來,劈頭就給一巴掌。上次,就是花朝打得她,這次又是!柳十三左耳朵嗡的一聲,聽不到了。嘴角也流了血……
長峰用刀抵著她問“人在哪兒?!”
柳十三真橫,怒睜雙眼不說話。
劉鈺緊得,抓屋裏給柳十三梳頭的小姑娘問話,那姑娘雖然聽不懂,但明白是怎麽回事,她手一指後院。
劉鈺一看,正有個人影往那邊去,他慌忙追了過去。
那個人影,卻是柳十三的心腹馬吉,他見勢不好,要去後頭殺人。
有些慌張,開門費了點時間,打開後,持刀就奔著陳清去。陳清只是被關,並沒有捆綁,見他持刀進來,用屋裏的東西砸他。
劉鈺大聲叫道“住手!住手!”撲過來,用刀去砍。
那馬吉,還真有些本事。一腳把劉鈺踢飛出去,又要沖陳清去。花朝跳過來砍他,馬吉一躲,砍到肩頭,血噴了出來。馬吉急了,不管不顧的沖陳清捅去。
他恨陳清,因為,他看到了柳十三渾身散發的騷氣……
他這樣的人,能得到柳家嫡女的青睞,那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事。不由得整個身心都給了她,平日裏不敢表露,但心底的占有欲卻是十分強烈,柳十三找的另兩個綠帽,已經讓他悄悄的殺了。所以這會兒,自己命也不要的要滅了陳清。
花朝的刀沖著他的脖子砍下來,他也不再躲,所以他在出刀的同時,自己也挨了刀。刀勢稍弱稍偏,但也眼見要捅到陳清了,劉鈺撲了過來,替陳清挨了這一刀……
陳清急得大叫“劉鈺!”
劉鈺肚子上中了一下,雙手抱著刀,軟綿綿的倒下。
馬吉咣當的一下也倒了,快要散光的眼,還是看到了,陳清沒死……他充滿遺憾和恨的死了……
陳清撲到劉鈺身邊“劉鈺,劉鈺……”
血立刻透了劉鈺的衣裳,他手無力的松開,刀掉落。但他還沒感覺如何,笑著安慰“沒事,我沒事,你別急!”
陳清用手忙腳亂的去捂他的肚子“劉鈺,嗚嗚……你為什麽要替我擋,你怎麽……這麽傻。”
花朝過來,也不避嫌,掀開劉鈺的衣裳看,肚子上一個大口子,往處湧著血,不知道傷沒傷到內臟……
花朝比陳清冷靜“別動,先別動他,躺平……郡王,您,疼嗎?感受一下,是傷口疼還是裏面疼……”
劉鈺“沒事,不太疼……沒,清哥,你別……”他暈了過去。
陳清抓著他的胳膊,嗚嗚的哭起來,花朝也顧不得他了,出門在門口守著。
前頭,戰鬥也基本結束了。
烏齊家的兵也不是白給的,很費了些氣力,趙宜這邊,也有些傷亡……
劉亦一直陪在趙宜身邊,不時瞅準機會射箭,幾乎是箭無虛發。
趙宜轉頭看了他一眼,劉亦一臉的嚴肅,他哪裏也不去,就守著趙宜,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隨時可以笑著為她獻出一切的篤定。
————這一行人在這裏殊死拼鬥。而京城,一個流言卻悄悄的流傳開來。
趙宜,跟野男人,私奔了。
流言的始祖,就是趙煖。
其實趙宜不在,在京城影響並不大。她在京城貴人裏,交際並不多,盯著她親事的人家屢次被回,也沒那麽關註她了。
所以,她去了山莊住的消息,被人很是議論了幾天。但很快,就因某小姐被退婚而自盡的消息曝出,把趙宜事件沖淡了。
始終忘不了的,就是趙煖了。
她先是讓田瑛娘打探消息,田瑛娘派了那個人去盯梢,消息傳回來說,趙宜走的那天,確實有一隊人馬去了西山山莊。然後山莊就封起來,沒人能輕易進出。
開始趙煖相信了,很是開心了些日子。
然後她就又感覺不對了。首先是趙煊和陳鳳若,以及趙宜的二個大弟弟,都淡定的很,該幹嘛幹嘛,三弟和趙林,還鬧騰了兩天呢,可陳鳳若卻一天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樣子。
趙煥和趙煒也是老樣子。
其次還是山莊的消息,沒有任何變化。
趙宜的吃住穿,平時也都講究的很。可這天氣變化,都不見陳鳳若往山上送過東西……
不對!
她百爪撓心,又讓田瑛娘去打聽。
田瑛娘只得又找那張強,那個人,對田瑛娘也真的用心,派出自己的心腹,潛伏在給山莊送貨的商家,等了好久,才得著一次進去的機會。但即不能到處亂跑,也不敢亂打聽消息。
只得去了好幾次,跟山莊裏的人混了個臉熟,才開始慢慢套話。
這些人,是有套話經驗的。三問二答,就確定了,山上根本就沒主人住。
田瑛娘得著消息,趕忙的就來跟趙煖說了。
趙煖就又炸了毛。再一打聽,敢情長峰,張旺都不在府裏。然後發現陳清也很長時間沒來過,讓人去陳清家附近打聽,陳清消息沒有,倒多出來三個孩子……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趙煖感覺自己就跟個傻瓜一樣,被人家欺騙,憋屈的難受。
可她就沒腦子想想,她是誰,人家騙她幹嘛?
有了這重不甘,她就開始收集信息。終於有天,李天進這個大嘴巴在侯爺那裏作客,來的人裏還有張霄,都是能喝的,幾個人飲酒歡談間,侯爺和趙煊收到急件,看了後,可能侯爺喝得有點高興,也沒太避諱,拿來了地圖,兩個人輕聲嘀咕幾句,李大嘴巴掃了一眼,似乎是西北地圖。而且,他似乎還聽到了句宜兒……
回家後,他酒勁兒也上來了,田瑛娘在給他倒茶拿熱巾擦臉時,他就說笑了一句“你提到的趙宜不在家,沒準啊,不是去了西山,而是去了西北呢。這個丫頭……嘖嘖。”
他說完,美美的睡了。
可田瑛娘卻像被雷劈了一樣,目瞪口呆。
趙宜去了西北?為什麽?景王在西北,她去尋他了?一個女孩子兒家,就這麽出門了?趙家不管?
她一夜都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跑到趙家,跟趙煖說了。
這一下,換趙煖被雷劈了。
她怎麽也想不到,趙宜竟然敢這樣出走,想到那兩個人在西北廣袤的大地上攜手並肩同行,她簡直就受不了。
“我去問我爹!”
田瑛娘一下子拉住她“你去問什麽?這是你應該管的事麽?”
趙煖“怎麽不是?我!我……”
田瑛娘嘆口氣“囡囡,要知道你是這樣,我都不告訴你。從我這裏……我知道,你……景王殿下,身份貴重,才貌出眾。你一個女孩兒家,看到了,心生仰慕,這是正常的。如果能嫁他,那當然是好。可是,你們沒希望了呀。”
趙煖恨恨的說“我沒希望了,也不能便宜她!”
“可你能怎麽辦?你去問侯爺,問什麽?他如果說你一女兒家少管閑事你又說什麽?問你消息來源你怎麽說?”
“你是怕我把我招出來吧!李夫人,你現在春風得意,只顧自己了吧!”趙煖尖酸刻薄的嘴臉對著田瑛娘去了。
田瑛娘“囡囡……你,你這麽想我?”
“好了,別說了,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田瑛娘很傷心,也有些心灰意冷,也不再說什麽,站起身走了出去。
趙煖看到她的背影,也有幾分慚愧……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她到底沒去找侯爺,但經過慢慢的籌措,這個消息,就傳了開來。
趙煊首先就聽到了,不由得眉頭緊皺,趙宜走了時間不短了,剛開始都沒人說這麽難聽的話,為什麽現在流傳出來?
他和侯爺和趙煥趙煒在前頭商量。
侯爺也有些納悶“這話是怎麽傳起來的,你們三個,分別去打聽一下。”
趙煒已經被他娘叫過去盤問一番了“母親也是剛知道,特意叫了兒子去問……”他怕別人誤會。
侯爺說“你母親知輕重,這樣的流言傳出去,對咱們家的影響有多大?她不會這麽做的。”
“會是誰呢?爹,這件事很是奇怪。”
陳鳳若聽說了,氣的不善“要是知道是誰說的,我非撕了她的嘴不可。”
後來當侯夫人問起時,陳鳳若雙眼一立“這樣的臟話,聽到了就直接打回去!您竟然聽了來還問我!什麽臟心爛肺的人,才想得起這樣的語言來抵毀我女兒啊!哼,這個茅坑裏的蛆蟲!要讓我知道是誰,一鞭子上去,把她滿嘴的牙都打掉!”
這語言,把趙煖氣的直哆嗦。
侯夫人卻不知道,聽陳鳳若說的惡心“陳氏!這都什麽語言?!是你的身份能說的麽?!你有這麽激動的,不如跟我說說,趙宜到底去哪裏了?一個大姑娘,這麽長時間不在家,你和世子都不說,整個京城裏,有這樣的女兒家麽?”
陳鳳若仰頭一笑“去哪兒了?我女兒,那可不是尋常閨中女兒!她想的都是大事,而且,她能做的到!幹什麽去了,您去問我公公呀!”說罷輕蔑的看了一眼侯夫人,不敢去問侯爺,盤問我做什麽?
“哼,一會兒,我就回去往鞭子上綁鐵絲,我夫君已經到外頭去調查了,要是讓我知道是誰說的,一鞭子下去,非讓他殘廢不可!”
說罷,她盛氣淩人的出去了。
趙煖恨恨的盯著她的背影,這一回,我就廢了這個能幹的趙家大小姐!
————楊家聽到這個消息,楊芷汀楞了一會兒。
這麽說,劉亦是跟趙宜出去了?
她可不相信兩人私奔之言,但他們幹什麽去了呢?
她與劉亦的親事,已經黃了。總算是沒走定,黃就黃了,還算不得退婚。
楊家人以八字不合,親事不再進行為由,要索要兩個人的交往物品,並且直接把劉亦的東西拉了來。
劉亦他爹雖然心裏有準備,但這個親事,也是提了幾年的,他都認定的了。一下就不行了,他心裏過不去,臉沈沈的,一句話也不說。
而劉亦娘,沒什麽智慧,卻有點小聰明,開始了她的表演,眼含著熱淚,表達了自己對楊家的無比尊敬,對楊姑娘的無比喜愛,與楊大奶奶無比信服,千千萬萬的舍不得放下……
平時,笑語盈盈平易近人的楊大奶奶,此刻臉兒一拉,高傲的姿態就顯現了出來,帕子捂著鼻子,低垂著眼皮,態度帶著一絲嘲諷,你是什麽人?要不是楊芷汀要跟你們做親,我能放下身份來跟你拉格?
全程,這位大奶奶都沒怎麽說話,而她身邊的嬤嬤,皮笑肉不笑的來回說,反正就是要回東西。
劉亦娘怎麽也不肯,楊大奶奶生氣的回去了。
一下回,她就不來了,讓心腹嬤嬤來,來過兩回,可事兒沒辦成,劉亦娘裝上病了。
楊家無奈,只得備了不少禮物,好聲好氣兒,把毀親的原因完全攬到自家身上,才算了事。
楊芷汀聽到她給劉亦的東西,劉亦早就準備好了的時候,不由得傷心了一回。平時看這個男人,溫情而堅固,沒想到,他斷得……可是真幹脆,呵,也是個狠人哪!
她家這個門第,要的條件又不高,所以很容易的就又給她找了對象,也正在議親了。但這個人,卻遠遠沒有劉亦出色,也沒有兩個人一起成長的情誼。
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她淺嘗到了後悔的滋味……
這個時候,再聽到這個流言,雖然不關自己事,但還是忍不住會想,趙宜去西北做什麽?難道是景王殿下?前段時間傳出來的消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趙宜是奔景王去的?去做什麽?
心裏跳了幾跳……不知怎麽的,她突然又有種,之前做事,也許太情緒化了的想法……
但又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我的選擇是對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朱麗在府裏也聽到消息,她就是一驚,難道,兒子是跟那個叫陳清的,跟著趙宜出去的?
蜀王因為劉鈺的事,跟她吵過幾架了。
朱麗畫了個圖,景王,趙宜,陳清,劉鈺……趙宜為什麽會去?西北的消息陸續傳來,不好不壞,沒有好大喜功,也沒有大敗……感覺很是沈穩……
噝……事情真覆雜啊!她冷冷一笑,要真是這樣,也不錯!劉鈺要能搭上這條船……嗯,那……
門咣當一下打開,一個聲音粗粗拉拉的說“我回來了!這次運氣真不好,只打了幾只兔子,到是挺肥,你吃嗎!?我要烤著吃……”
朱麗氣的吼著“閉嘴,我想正事兒呢!”
————宮裏,貴妃娘娘聽到消息,樂得合不攏嘴,這一下,景王還想娶她麽?呵呵!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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