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二十四章 (37)

關燈
受無關緊要,我只是告訴你一個道理,白吃的就給我吐出來。”

死亡之家的大漢正給長榻上曼菲士的遺體裹上層層的浸了特殊防腐香油的亞麻布,以避免在酷熱的天氣裏法老的遺體受到不體面的損傷。

而架著凱羅爾的大漢正是兩年前被愛西絲派出綁架凱羅爾,最後卻因我曼菲士的及時搭救而受了處罰的那個,這次他重謝愛西絲,然後拿著摸過無數死人的手狠狠地扯過凱羅爾的金發,掐捏凱羅爾的臉蛋:“嘿嘿嘿,最終你還是落到我手裏。王妃,你別害怕,我一定把你做成一具漂亮的木乃伊,讓你和曼菲士王在永生之國還是一對匹配的夫妻。”

死亡之家的人到底是從事特殊行業的汙穢之人,且為法老制作木乃伊的事情不能耽擱,他們正要帶著新鮮的材料離去,賀爾斯手下的一個小隊長焦急地跑進來稟報,在看到愛西絲女王的時候幾乎摔了個趔趄,把到嘴的“宰相大人”咽了下去:“女王陛下,米諾亞……米諾亞的使者在宮外等待覲見。”

這群謀殺犯,愛西絲的冷艷的眼眸裏閃過一絲怒火,在看到凱羅爾仿佛碰到救星的表情一般更是厭惡,但她也很願意看到凱羅爾從天堂不斷地摔到地獄裏:“將人帶進來。”

這米諾亞的侍者恪守禮儀,眉眼間卻壓抑不住一股趾高氣昂的樣子,他也是米諾亞王太後派在米諾斯身邊,告訴米諾斯什麽叫“國王想要的就要弄到手”的人,且米諾亞陳兵下埃及,埃及王妃還不是乖乖給人看病,到底就造成了他的錯覺。

直到他發現議事廳裏主事的是和曼菲士長相幾乎神似的一個女人,他才意識到埃及的事情有所波折,但愛西絲女王的愛恨情仇人人都知道,所以他的願望未必不能達成:“尊貴的愛西絲女王,未來埃及的主事者,埃及與米諾亞的關系如今在你一念之間。”

愛西絲氣定神閑地端坐在王的寶座上,漾出一個美得驚心動魄、又高貴得無與倫比地笑容問道:“哦?你們要什麽?”

那米諾亞使臣晃了晃神,呆呆地回答道:“我王說,要是埃及交出尼羅河女兒,我米諾亞就撤出海軍,並與你們結盟。若你們不肯,那我們不介意硬搶。但愛西絲女王初登寶座,還是不要做有傷和氣的事情。”

凱羅爾在一邊聽著大驚失色:“米諾斯?怎麽可能,你們米諾亞人怎麽如此卑鄙,趁人之危。那裝著眼鏡蛇的盒子也是米諾斯交給我的,你們狼子野心……”

那使者靜靜地待她說完,才用一種滑稽地語調回答:“尼羅河女兒,我敬你還是埃及王妃,就不要謊話連篇。我王今天根本沒有見過你,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還不是念著你為他治病的情誼,免得你在新王手下不好過活嘛!”

那個15歲的曾經纏綿病榻的蒼白少年,竟然也是滿懷著陰謀詭計的野心家,凱羅爾幾乎要對世上的公道絕望。可她求生的本能還是占了點上風,愛西絲不會因為自己而讓才經歷王權更疊的埃及面臨大戰,那麽自己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這是愛西絲在沒有舉行加冕之前遇到的第一個難題,卡布達在看著她,伊姆霍德布在看著她,無疑於一個測試,愛西絲傳來衛兵,指著底下那個敢來威脅埃及新王的異國使者道:“拖出去,砍下他的頭,扔到尼羅河去。還有死亡之家的人,你們還在磨蹭什麽?”

這結局過於出人意料,那使者還沒對死刑宣判醒過神來就被衛兵粗魯地架住了,他張惶地大吼:“愛西絲,你這愚蠢的女人,你會引發戰爭,埃及會生靈塗炭,誰都沒有辦法擊敗米諾亞的強大海軍,你們的尼羅河會變成我米諾亞在愛琴海和大綠海稱霸之後的內湖,你等著!”

愛西絲“謔”地站起來,頂著卡布達和伊姆霍德布的懷疑眼光,沈聲而悲壯地大聲宣布:“我愛西絲不懼戰爭,因我活著的每一天都在戰鬥!”

這鏗鏘而英武的宣言使得在場再也沒有質疑聲,薩魯適時地緩解氣氛:“論航海,我腓尼基人也是一把好手。”

當衛兵和死亡之家的人帶著愛西絲不想看到的人退出去,卡布達因為神殿方面不能參與論說軍國大事,也很自覺地告退。這時伊姆霍德布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女王,你這樣是掙了一時之氣,米諾亞也許不會出手,也許會立即出手,尼羅河女兒雖是先王妃和神女,但在大戰之前未必不能割舍?”

“然後讓她給別的男人、別的國家出謀劃策?不,我們不能。”愛西絲早已不是當初那個滿眼只有愛情,對著情敵就暴躁跳腳的稚嫩的女王:“這道理連米諾斯都明白,不然他不會讓凱羅爾親自送眼鏡蛇?若凱羅爾不動盒子,那麽他就可以威脅我們交出這個女人。若凱羅爾動了這盒子,那麽米諾斯或許得不到她,可世上也再沒有男人能夠得到她,這才是王者自私自利到極致的愛。”

伊姆霍德布到底只是人臣,何嘗有過這種為所欲為、得不到就要毀滅的王者之心,他第一次在愛西絲面前覺得氣短,這才又問:“那該如何是好?”

愛西絲卻轉移了話題:“法老手上拿的鞭子和權杖不是為了向敵人投降,伊姆霍德布。我記得你有一個女兒,曾是我的玩伴。”

伊姆霍德布冷不丁地被提到傷心事,有些不悅有些狐疑:“女王所說正是小女卡南,13歲的時候得了熱病死了。”

“卡南,卡南,好名字。”愛西絲滿意至極:“來人,帶上筆墨,我要給比泰多人寫信。”

那信通過快船送到大綠海對岸,再由駐守沙利加列海港的奈克多將軍飛鴿傳書到哈圖薩斯的尼珊德貝宮殿,那日伊南娜正在午憩,她自從肚子大了行動不便之後,雖然孩子不怎麽折騰她,但是總是昏昏欲睡、容易疲倦。

議完事的伊茲密輕手輕腳進來,抓過停在鳥架上的信鴿,沒有驚動伊南娜,便展信讀了起來,那慣常冷淡嚴峻的眉目竟是微微舒展開,最後變成一副愉悅。

伊南娜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他這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便懷疑道:“你這是怎麽了?什麽事那麽高興?”

伊茲密特地挑了床前的椅子坐下,慢悠悠道:“第一個消息大概剛在諸國傳開,曼菲士王遇刺身亡,尼羅河女兒為愛殉情,如今埃及已是換了人做主。”

那人必定對比泰多有利,伊茲密才會眉開眼笑,伊南娜猜都不用猜:“看來新王沒有對你造成麻煩,愛西絲的登位之路還很順利。”

“豈止是沒有麻煩,埃及並不適合比泰多吞並,做盟友是最好的選擇。若不是當日米達文因為迷戀曼菲士的緣故葬身埃及,又怎會引發兩國數年的對峙,讓其他小國撿了便宜,”伊茲密揚揚信件:“愛西絲很有誠意,因埃及王室血緣稀少,願意送上一位出身尊貴的少女卡南,與我來做妻子,你知道,聯姻是最好的保證。”

伊南娜聞言大驚,她盯著伊茲密的眉宇間的神情看了又看,絲毫沒有看出不妥來,心裏很不舒服卻又覺得奇怪:“你還是決定娶妻了?”

伊茲密就愛看伊南娜這樣的表情,她的在乎會令他倍加歡欣,他起身脫鞋上床,從後摟住伊南娜,手指輕輕劃過伊南娜因為懷孕而豐潤柔軟的乳/房和帶著脈動的滾圓肚子。

伊南娜心裏不舒服,推搡著他想離開,卻被伊茲密牢牢摟住,聽著他開懷大笑:“傻瓜伊南娜,讓你不好好讀書。卡南在埃及語裏是蘆葦的意思,而伊南娜的楔形文字正是打結的蘆葦,愛西絲,可是在賣一個天大的人情給你啊!”

===============================

作者有話要說:現代人不願殉情其實可以理解,但凱羅爾始終是個天真的妻子,不是合格的王妃。享受了不願付出,而且除了和曼菲士談情說愛之外,兩人的價值觀其實十萬八千裏。

祝賀女王修成正果,但這並不是她人生的全部,首先她是個女人,然後才是女王。愛西絲也是留個伊南娜的金手指,但伊南娜會不會接受捏?

來個鞭子和權杖的圖,這個和圖坦卡門黃金面具是一套的

113章

“的確是天大的人情。”卻也不是白白承受的,伊南娜心裏有了底。

曉得不是什麽旁的女人要嫁來,她僵硬的背脊才稍稍放松了些,愜意地靠進身後伊茲密的懷抱裏,蹭了蹭找了個舒適的位子,而伊茲密的手則給她揉捏浮腫的雙腿,討好殷勤之意不言而喻。

“不過埃及也是無奈之舉,只是恰巧愛西絲與你相識,能投我所好罷了,”伊茲密的確對愛西絲的識實務很讚賞,且全了埃及有求於人的面子:“禍頭子還是那尼羅河女兒,雖然真相少人知道,卻也不是撬不開當事人的嘴。我用和尼羅河女兒等身的金像擺平了卡布達,原來尼羅河女兒當日獻了把珊瑚鐵劍給埃及王,而裏頭根本沒有劍,劍鞘裏是條眼鏡蛇。”

曼菲士根本不可能懷疑尼羅河女兒拿來的東西有什麽不對,他死在自己的信任上,伊南娜覺得有些恐怖,便扶著額道:“這可真嚇人,你嚇到我和孩子了。”

“這可是我的孩子,怎會怕這等陰謀詭計,”準爸爸的盲目自信是很匪夷所思的:“那蛇是前去治病的米諾斯布下的圈套,看他歷來身體虛弱,未想到一出手即中。現在米諾亞原本就泊在尼羅河三角洲的海軍大舉施壓,埃及力拼的話未必不濟,但若是戰事一起,萬事皆無定數,盟友多多益善,何況我國已是實質上的近東霸主。”

伊南娜卻並不十分樂觀:“埃及當日在沙利加列一戰雖敗北,但主力尚存。倒是我比泰多陸軍當世最強,海軍卻仍在起步,你拿什麽幫埃及?”

伊茲密聽到伊南娜那句“我比泰多”心頭如灌了杯美酒般酣暢:“我們夫妻一體,這次就由你出主意,也好不負卡南公主的塔瓦安娜之名。”

“事情若是不成,我可沒臉接受埃及的好意。”伊南娜只覺與伊茲密這樣夫妻閑話便決定著數國的國運,倒是很有些談笑間強櫓灰飛煙滅的豪壯激情,卻又蘊含著歲月靜好的絲絲甜意,倒也不負作為一個女子的一生,可她和伊茲密會永遠如此嗎?

她正色道:“那米諾亞的少年王過去纏綿病榻,如今能和正常人一樣跑跳,自然極度渴望做出些令世人所敬仰的壯舉,只是手段過於陰損。米諾亞王太後可是有兩個兒子,她能扶著個病秧子上位,為何安多司不可以?”

伊茲密擊掌讚許:“正與我想的一樣,米諾亞一亂,自然就解了大綠海的危局。我已讓探子去尋安多司被禁錮的地下神殿,至於米諾亞大將尤塔,是個忠義的人,對米諾斯恩將仇報極有怨言,此人可以利用。”

後頭怎麽做是伊茲密的人具體實行,但伊南娜別有想法:“我對埃及有個額外要求,讓愛西絲安排沙利加列換防,讓埃及人全部撤出比泰多。”

伊茲密一直以來還想著怎樣開口,不想伊南娜自己提了出來。

伊南娜知道比泰多的土地上駐紮著一群埃及人始終是伊茲密心頭隱患,如今她也更多要為他著想:“愛西絲如今並非孤立無援的落魄女王,她已是埃及法老,物是人非,這是她對我該有的誠意。”

伊茲密卻似聽出弦外之音,撫著伊南娜柔亮的黑發溫柔道:“傻瓜,我永遠只是你的伊茲密。你這麽狠心,我怎麽敢辜負你?”

埃及正是春日收割的季節,趁著泛濫季未到,愛西絲安排了曼菲士隆重的下葬帝王谷的儀式,這裏從曼菲士登上王位就開始修建,除了陪葬的明器之類需要特殊冶煉鍛造,墓室棺槨都是早已準備好的。

愛西絲也沒有吝嗇,一應全部參照最高標準,甚至給曼菲士拿純金鑄造了一輛他最愛的雙馬八幅輪戰車,還將在敘利亞一戰裏陣亡的烏納斯的木乃伊移入在外層墓室陪葬。

因為身體已經重了,愛西絲沒有在墓室裏待很久,卻照例摘了樹小野菊放在曼菲士的黃金面具邊上,又見工匠們已經快手快腳地將主墓室右邊的小空間拿石磚砌上,便也沒有留戀,由著薩魯攙扶自己離開了弟弟的墳墓。

來年埃及民用徘徊年歷法的泛濫季到來之時,天狼星升起的那天,愛西絲那時將會在順利產下孩子後,登基成為埃及歷史上最為強盛的第十八王朝有記載的第二位女法老。她曾有位先祖哈特謝普蘇特女法老名垂青史,但是愛西絲的名字最後卻湮滅在歷史裏,再也不可考。

這日愛西絲正試戴王家工匠所制的女法老所用的上下埃及的紅白雙冠,當日她與曼菲士的登基禮上,名義上雖是共治,曼菲士為上埃及王,自己為下埃及女王,但種種底下的真相,從君到臣皆心知肚明。她戴著她的黃金鷹冠,而象征上下埃及統治權的雙冠卻是戴在曼菲士的頭上。

如今不過兩年時光,曼菲士已英年早逝,她這原本被拋棄、原該遠嫁的女王卻被命運推到了王座上,活了兩生,愛西絲終於感覺不負自己三千年來的祈禱,真正做了回自己。

“王夫呢?”雖然凱羅爾是個無可救藥的東西,但是納芙德拉是西奴耶的母親,對埃及王室忠心耿耿,又是歷經兩朝、深宮內經歷最豐富的女官,愛西絲也沒有多糾結,並沒有拿她開刀,如今她正跪在愛西絲的腳底,給她整理登基所用的要靠兩個侍女才能捧起來的黃金絲線所織的裙子。

愛西絲沒有學她那位半陰不陽的祖先哈特謝普蘇特女法老,弄什麽假胡子,還要穿男性衣服掩飾自己的胸部,她愛西絲現在挺著六個月的肚子,怎樣掩飾都無濟於事。

納芙德拉也是個識時務的,早就從凱羅爾死亡的陰影裏恢覆了過來。她非常明智地意識到非但那位黃金發的聖女已經是過去時了,就連曼菲士也埋到了地下。她現在指著新主人過活,而她的兒子西奴耶曾是先王身邊最得用的人,如今女法老上位,西奴耶還年輕,他的前途不過在愛西絲的一念之間。

她笑著給愛西絲整了整肩後的長幅:“我埃及的年輕男子可是要去光毛發的,至少面上不能留。王夫大人可能不大習慣,如今正在鬧別扭呢!”

要說薩魯那大胡子後頭長得是個什麽樣,愛西絲也不得而知。納芙德拉這麽一說,她倒也好奇萬分,於是便脫了身上沈重得寸步難移的禮服,價值連城的金絲被她隨意地拋在地上,由侍女攙扶著去了內室,就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對著廊下的池子擠眉弄眼。

雙方狹路相逢,彼此都楞了半天沒有說話,愛西絲從未想過薩魯的光臉竟然是這麽個樣子。那臉圓圓的十分討喜,俊朗之外可愛更甚,倒像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子。配了面上一副又羞又怒的天真表情,讓愛西絲恨不得在他臉上捏一把。原來這就是他留了把大胡子的理由,若是這副尊榮出去發號施令,的確是難以服眾。

可是若是作為一個女法老的後宮,則讓愛西絲恨不得好好地寵一下他。伊茲密與她禮尚往來,很是幫了大忙。米諾亞的戰船還未給投石機裝滿武器,自己國內便已天翻地覆。那個諸國暗地裏皆知的、卻從未在人前亮過相的怪物安多司王子,在比泰多奸細的幫助下,成功擺脫了囚禁了自己二十年的王太後,並以王太後為人質接受了王位。

而那個還做著黃金公主夢的米諾斯,一夜之間就後院著火、燒了個精光,尤達將軍事後對他謀害埃及王的舉動十分失望,並不支持他回國重登王位。米諾斯便率了二十只船出走伯羅奔尼撒半島,謀求希臘人的幫助,於米諾亞沖突不斷。該國陷入數年的內戰,再無力往愛琴海以外擴張。

愛西絲心裏頭高興,內憂外患一除,她的王位穩如泰山。從前她兩不著邊,王權上有曼菲士做主,神殿有卡布達專美於前。只是卡布達日前不知從那裏弄來一個凱羅爾的等身金像,夜夜摟著入睡。期間齷齪提起來就令人惡心,結果有一日那孽根拔不出來,早上被他近身服侍的小神官發現,人早已經僵了。

雖然繼任的神官未必和自己一條心,卻不會和卡布達一樣總是覬覦著王位,仿若法老頭頂所懸的一柄利劍。愛西絲萬事順意,如今看著薩魯,覺得自己得了一寶。

只是薩魯羞得不敢回頭,蹲在池邊不起來:“愛西絲,你別過來。”

愛西絲才不會理他,走上前扶著肚子對準他綿軟挺翹的屁股就是一腳,薩魯撲騰著從池裏站起來,一張天真的娃娃臉滿是委屈,愛西絲實在忍不住了:“這樣就不用洗澡了,脫了衣服把水擦幹,躺到床上去,我馬上就來。”

侍女們都臉紅著趕緊退了下去,愛西絲卻氣定神閑地坐在一邊的蘆葦編的涼椅上看著面前的半濕美男秀。

這露骨的眼光看得薩魯渾身都熱了起來,他濕漉漉地跨出池子,薄薄的亞麻裹腰部全貼在身上,赤著上身,屁股看上去越發挺翹,前頭也翹了起來。他一言不發開始脫衣服,光溜溜地開始服侍他的女王。

天狼星再升起時已是埃及新歷的七月,愛西絲已生了長女赫雀瑟(意為最受尊敬的),是為第一公主。埃及與比泰多再結同盟,而非為敵,使得大綠海的和平時代到來。為表敬意,比泰多的國王夫婦親臨德貝城,參加愛西絲的登基儀式。

說起這位從埃及出嫁的王妃,還是宰相伊姆霍德布的女兒,因埃及王室拿不出可以聯姻的女兒,位極人臣的伊姆霍德布的女兒得到了不下公主的待遇。只是據說這個女孩身體不好,眾人都沒能見到她的面,只是當時一艘滿載的黃金蘆葦船作為陪嫁,也是一時傳為諸國的美談。不過只有那幾個通曉內情的人知道,那船裏哪有什麽公主,至多是軟轎裏有一套公主的行頭。

伊南娜回了行宮才敢大聲笑出來,一邊拆卸身上重得要死的全副行頭:“啊呀呀,伊茲密,真是笑死我了,薩魯竟然長得那副樣子。”

那才出生半年、黑發的小兒子也咧著沒牙的嘴,“咿咿呀呀”地跟著母親一起笑。

“薩魯做了愛西絲的後宮,一定極得寵幸。”伊茲密和薩魯不對盤也不是一兩天,看見薩魯那副長相,仿佛自己從小被人說長得如女子一般美麗的那口氣全都出了一樣,要說最幸災樂禍的人絕對是他。

愛西絲來的時候兩人正笑得樂不可支,伊南娜頭上的黃金蓮花冠骨碌碌地就滾到了愛西絲的腳下,她不是金尊玉貴長大的人,戴這些東西時間久了總覺得脖子不堪重負。

伊茲密見狀,便去找薩魯喝酒,還特意給他帶去了一頂馬毛所編的假胡子,只是薩魯並不領受其好意,嚷著要把那東西扔到伊茲密的臉上,此是後話不提。

愛西絲踢開那頂王冠,看著伊南娜將身上繁覆精美的禮服換下,穿上舒適的亞麻絲裙,開始抱著孩子說話。那孩子眼睛靈活極了,靈動間好像知道你和他在說什麽。

“你如今可好?”愛西絲問道。

“你如今可好?”伊南娜反問。

“君臨天下,一切盡在掌握。”愛西絲的氣質也不同於以往,越發帶了一個君王所特有的高高在手,她把握了自己的命運,而伊南娜在她看來,已經是得天之幸,但到底還是要靠著伊茲密。

伊南娜卻不這麽看:“伊茲密有一妻三側室,除去那凱羅爾,卡南王妃是我,第一側室蘇卡姆姆是我,即便是那神女,當初在神前與伊茲密獻祭的也是我,不若說,命運讓我占有了伊茲密。但她們是我,我不是她們,我是誰,還是由我自己決定。我今天在哈圖薩斯王宮,明天也許會在沙利加列海港,後天也許去艾爾傑士山尋訪拉巴魯大師,伊茲密知道,我就是伊南娜而已。”

愛西絲覺得頭上的紅白雙冠突然變得沈重,可是那王座早已具備了獨一無二的吸引力,她強笑道:“如此,希望有朝一日,我們還能在沙利加列海港,共飲一杯山上春天的清泉所釀的伽裏奔美酒。”

伊南娜也笑道:“那就一言為定。”

=================================================

作者有話要說:這算是之前布的一條線,其實伊茲密娶過很多次妻,每次都是伊南娜……而伊南娜願意是誰就是誰,反正塔瓦安娜已經沒有權力,相對的她很自由……

結局就是這樣,番外的話等我休息兩天來寫,會補全現代番外,另外有雙伊番外,女王番外,還有小白羅和坤哥的番外,如果想看別的,也可以告訴我。

這書是為了伊茲密王子寫的,就是為了讓他幸福,女主幾乎完全不涉及政治,是一種理想狀態,權力夫妻我堅信最終會面目全非,娜娜始終是個自由的人,她可以是卡南,可以是蘇卡姆姆,最終她只是伊南娜,所以伊茲密可以放心愛她。

定制因為插圖未畫完的原因,要等番外全部更完再出,會添加比較多的刪節內容,囧……因為從兩月開始日更,寫得比較急,粗糙的細節也會加以修改。

最後送一首詩給英雄王子伊茲密,算是全了我這個80後女人20年的心願:

這樣毫無益處:當個閑散國王,

深居山巖中,坐在靜靜的爐旁,

由老妻陪伴,向一個野蠻民族發布各種獎懲法令,

他們只知貯藏,吃睡,卻不知我是誰。

我不能居安而不出;

我要喝幹人生這杯酒。我享受過莫大歡樂,

也吃過大苦頭,和愛我的人一起,

或獨自一個;在岸上,或在海裏,

在陣陣暴雨中,穿過波濤滾滾的

茫茫大海。

我和同僚們共飲戰鬥的歡欣,

在那風起雲湧遙遠的特洛伊曠野,

我所經歷的只是我人生的一部分;

一切經歷只是一座拱門,拱門之外

還有未游歷的世界在閃光,它的邊界

隨著我們向前移動永遠退向前方。

這是我兒子,我的忒勒瑪科斯,

我要把這君權和島國留給他掌管——

我很愛他,他也有眼力,能夠完成這項費力的任務,

會慢慢而謹慎地把這粗野民族馴化,

用溫和的方法征服他們,使他們成為良民百姓。

他專心於公眾事務,無可指責,

我離開以後,他會盡心盡職地

處理好那些需要謹慎應付的事務,

也會對祖宗表示恰如其分的敬奉,

他從事他的事業,我走我的道路。

生命雖被奪走了很多,剩下也不少;

雖然我們已經沒有從前那樣的精力

去戰天鬥地,但我們還和以前一樣——

還有同樣的勇氣,還有同樣的雄心,

雖被時光和命運摧弱,仍有堅強意志

去鬥爭,去求索,去發現,不屈服。

《尤利西斯》

☆、番外三 英雄王子落難記(上)

他在驕陽似火的埃及遇見她,最終在冰封冷峻的安納托利亞高原死去。

他為她丟過一次城池,為她受過折磨致死的神秘創傷,為她的安危奔襲過亞述、泛舟過米諾亞,為她墜河被巨石砸傷,這種種悲壯最後都被掩蓋在世人傳頌的埃及王炙熱的愛戀下。

“母後,我做了一個美夢……”伊茲密從重傷的昏睡中醒來,才發現現實沒有美夢,美夢裏從來不會包括他和凱羅爾。

他的肩膀流著膿血,泛著惡臭;背上的砸傷深可見骨,皮肉爛成一團,繃帶不知從何處裹起。比泰多為之驕傲的王子的最後時刻,是像一堆腐敗的垃圾陷在錦繡被褥裏。

哈娣特王後的悲泣猶在耳邊,胡瓦力誓言向埃及覆仇的怒吼卻已模糊,年邁的醫生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磕頭以求保全身家性命:“陛下息怒啊,王子舊傷已是回天乏術,如今又遭巨石重創,藥石罔然啊!”

路卡跪在萬神殿,向諸神祈禱,拿刀一寸寸割裂自己的骨肉,以童男的血擦拭伊修塔爾的雪花石膏雕琢的雙腳,血盡時像一只純潔的羔羊一樣蜷縮在女神腳下,被隨葬於伊茲密的王家陵墓裏。

基齊爾·伊爾馬克愛憐地看著手心裏小小的一圈銀色光暈:“我紅河的子民裏竟然有如此純潔的靈魂,納姆塔,你為了報覆太陽神舍馬什,牽扯了無辜人的性命,不如實現他的願望吧。”

命運和死亡之神納姆塔拿禿鷲權杖指引著一枚將要踏入冥府的靈魂進入時空大門道:“我拿那個金毛作筏,是為了報覆舍馬什的寵兒埃及王,如今無辜的人已得到生的彌補,伊爾馬克你要忘記你我今日的相遇,切不可讓主神馬爾杜克察覺。。”

伊南娜這日上的是中班,回家時已是淩晨。正在月供的小套間離單位不過兩個街區,她從單位出來的時候只有寥落的街燈作伴,因為靠近轄區派出所,附近治安還不錯。

要不是馬路當中突然竄出個白發鬼來,伊南娜的女式自行車騎得可穩當了。那衣袂翻飛的白發鬼猛地從小巷撲倒在馬路中央,伊南娜來不及剎車就從他屁股上碾過去,撞進街邊堆的垃圾袋裏,一時四下歸於寂靜,只有兩輪朝天的自行車空轉的聲音。

伊南娜扶著腰從垃圾堆裏站起來,流浪的野狗被撞擊聲驚嚇到,沖她“嗚嗚”叫了兩聲,生怕垃圾堆裏的夜宵被不速之客給攪和了。

“倒黴死了,”伊南娜上前查看那“醉漢”,拿腳踢了踢他:“餵,雖然我要表揚你沒有酒駕,但你大半夜也要走路看路啊!”

等到伊南娜發現不對的時候,她已經顧不上對方那頭銀白如月光餘輝的長發和奇怪的裝束,因為她想在對方身上摸身份證的時候,摸了一手溫熱的血。

這當然不是她的自行車撞的,職業本能使得伊南娜腦子裏閃過搶劫、械鬥、報覆傷人等等可能。她趕緊把自行車扶起來,支好撐腳,把那個足有一米九的男人半拖半滾地弄到後座上,腳擱到踏板上。

好不容易做完這些,伊南娜拿袖子抹抹汗,使出吃奶的力氣,蹬著自行車朝附近的小診所飛馳而去。

那男人還沒死過去,因為他輕淺急促的呼吸正噴在伊南娜脖子裏,整個上半身都壓在前邊人的身上。伊南娜低咒一聲,努力忽略脖子裏汗毛直豎的感覺,專心前路。

因為是邊陲城市,只要幫派毒品什麽的不拿到面上講,普通老百姓樂得當做太平。伊南娜自然不會如此天真,她來到父親曾經工作過的城市自有她的道理。

奮強診所的年輕醫生王奮強是正兒八經的博士生畢業,卻奇葩地沒擠破頭去醫院,而是開了個小診所,掙那些普通醫院掙不到的錢,收入非常可觀。奮強看頭疼腦熱不在行,外傷急診絕對是一把好手。

“能讓娜姐親自送上門的果然不是普通貨色,”名字很土,長得很帥的奮強醫生摘下帶血的醫用手套和口罩,從簡易手術室出來,用玩笑松懈自己緊張的神經:“我從他屁股上割了兩塊皮縫在背上,還有那顆至少潛伏了一年的子彈,他是打算把那玩意兒當老婆過一輩子嗎?”

“別耍貧嘴,”伊南娜一夜沒睡累得很:“沒有身份證明,看著也不是中國人,送到外頭去我也要惹麻煩。人先放你這兒,等他醒了我再來問話。”

奮強醫生也伸了個懶腰:“隨時歡迎,大哥林手下那幾個小年輕沒事就來我這兒掛個號,專等著看你流幾滴口水,我也好多幾筆入賬。”

這些人是這一塊的地頭蛇,和警察關系不錯,棘手的事通常由他們出頭或者解決,保持著一種微妙平衡。奮強背後的人就是他,算是幾個幫派默許的中立地帶,畢竟誰沒個受傷的時候,奮強醫生可是他們的白衣天使。

伊南娜換早班已經是兩天後,進診所的時候手裏拎著托食堂大媽給自己燉的雞湯。等會兒她要問話。吃吃喝喝的可以放松人的警惕。

奮強朝走廊盡頭的房間努努嘴:“人在裏邊看電視,讓伸手就伸手,讓伸腿就伸腿,聽話得很,可就是哪裏有點不對勁。”

電視裏大聲放著CCTV10套的科教片,抑揚頓挫、渾厚深沈的男聲充斥著整個房間,是在暑期廣受歡迎的《失落的文明系列》。今天講到一個叫赫悌的古國,赫悌?那是什麽?

這是伊南娜和伊茲密的第一次對視,因為那雙琥珀色眼眸的主人之前一直昏迷。他的臉色因為重病初愈蒼白如紙,但眸色極深、鼻梁極挺,嘴角緊抿,劃出一道淺而刻板的印痕,那蜂蜜般柔軟的眼睛,看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