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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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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命於天、資質出眾,比泰多王的位子大概都要易主了。可國內局勢才穩定,他又遠征巴比倫,逼問對方你和拉格修的下落,我前日才收到路卡的傳信,伊茲密因找不到你遷怒巴比倫及眾神,威脅要焚燒神廟,屠殺祭司。”

伊南娜曉得拉巴魯在觀察自己,但是從這位大師嘴裏知道伊茲密的近況,仍然令人心驚不已,她心疼伊茲密竟然一反常態,將往日的冷靜睿智扔到了阿勒山的山溝裏,為著微乎其微得到自己下落的可能,就遠征別國。她也後悔因為自己的離去,使得無辜的人遭到了家園受到入侵的災難,她哭著懇求拉巴魯:“您能不能想辦法把伊茲密叫回來?”

“叫回來?”拉巴魯的話理智而冷酷:“叫回來又如何,其實你心裏明白,他不能娶你。”

是的,伊茲密不能娶自己,她和伊茲密最好的結局就是伊茲密誰都不娶,那麽大家姑且還能認為比泰多王不算出格。但若是將自己這個所謂的“出身低賤”的人放到人前,那麽對於伊茲密的質疑將永不會停止,而這些質疑日後也會傷害他們的孩子賽那沙。

伊南娜知道拉巴魯在等待自己的一個回答,他是個有大志向的人,伊茲密能得他為師是福分,也是比泰多人的福分。但如果伊南娜的出現毀壞了拉巴魯積年的心血,她一點都不懷疑他會逼伊茲密放棄自己,或者幹脆將自己在這荒山野嶺裏滅口,做大事的人,仁慈是應該必備的,卻不是必須必備的,拉巴魯也有這個準備承擔罪孽。

伊南娜掀了毛毯起來,雖然夜風讓她只披了件襯衫的身子凍得發抖,且因為紅河女神又把年輕的身子還於她,衣服寬大,風直往領子袖口裏鉆。

可伊南娜還是正襟危坐在拉巴魯面前侃侃而談:“大師,伊茲密並非先王胡瓦力,胡瓦力需要女人鞏固統治,但伊茲密卻已不需要,而他這樣蓋世英雄,又何須女人成事。至於我自己……”

伊南娜早已將這些話想了成千上遍:“我對伊茲密的感情同樣至深,做不到慨然割舍,可我更懂何為瀟灑快意。男人愛至高權柄、男人愛征服諸國,就讓他去!我伊南娜,就算做不成天之女王,就算成不了比泰多的王妃,可是我讓看過這世上至好風景的男人拜倒在我的裙下,也不枉我身為女子在這世上走了一遭!”

拉巴魯摸著鴿子的毛的手驟然停下,他細細打量伊南娜眉眼間的堅毅之色,突然便順著胡子大笑起來:“好!好!也不枉我救你起來!但盼你說到做到,伊茲密能決定千萬人的人生,可你決定著伊茲密的人生,你們兩個都莫要讓我失望。”

那被拉巴魯握在手中許久的信鴿沒了鉗制,“撲棱棱”翅膀一揮,便消失在夜色裏。

拉巴魯走近前來,拎了羊毛毯蓋在伊南娜身上,叮囑男孩普洛好生照顧伊南娜:“伊茲密很快就會收到我的信,你趁這些天好好休養,身體濕涼容易染病。不然他看見你一副病懨懨的模樣,保不準又要發怒。哎哎,我當日收他為弟子,怎麽沒有看出他有暴君的潛質,莫非那王座上有什麽邪物,讓人亂了心神……”

拉巴魯絮絮叨叨地走遠,伊南娜這才大松了口氣,曉得自己過了關。只是又要面對伊茲密,卻不知要面臨多大的怒氣。普洛到底是孩子心性,見拉巴魯走了,活潑的性子便再也憋不住,拎了金黃焦香的鵪鶉碰到伊南娜面前讓她吃,看著這孩子純真善良的樣子,伊南娜想到自己的賽那沙,又想到伊茲密那“傾國傾城”的憤怒,不由心裏打起鼓來。

鴿子卻不會因為她的糾結而放緩飛行速度,伊茲密接到路卡的稟報,當日就率領親信一百人上了路,獨留了凱西收拾殘局。比泰多人以讓人看不懂的速度席卷了兩河流域,快進快出,到頭來便宜了亞述人,比泰多山高水長,凱西能劫掠的東西不多。倒是亞爾安有的是時間慢慢搬,但罕見的這次他卻沒有搜刮難得的巴比倫美女,究其原因,不過有心無力。

伊茲密率著眾人不眠不休,足足跑死了兩匹馬才到達他與伊南娜初遇的地方,又是一年盛夏,石屋裏空無一人,當地的村民都去了地下城避暑。

只有半天路程外的艾爾傑士山,終年峰頂上白雪皚皚,伊茲密等人騎馬上山頗費時間,馬又不如驢子小巧聽話,上坡耐力也欠,又常愛找小道。伊茲密嫌浪費時間,且這艾爾傑士山是他年幼時足足待了兩年的地方,便舍了馬讓路卡照看,自己心急火燎地徒步上山。

待到了林間小屋的所在地,只有個小男孩守著屋子。他看到伊茲密這樣的人幾乎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伊茲密耐著性子問了好久,才知道拉巴魯老師去了雪山線采藥,而伊南娜則在不遠的河谷洗衣服。

他累得如牛一樣喘,汗濕了重衣,因為不停趕路,胡子拉渣、長發糾結,那往日光風霽月的外表再是點滴不剩,活活就是一個從軍的普通軍士而已。等他見到那個熟悉的嬌小的人影時,幾乎就是力竭地撲在她身上了。

伊南娜在這荒山野嶺冷不防被偷襲,正要忍不住放聲尖叫,那像堵墻一樣的男人垂到她面前的銀色發絲讓她意識到這是誰,尖叫被咽了下去,化成了哽咽和淚水,伊南娜撫著他的背,看著他憔悴卻更顯成熟的臉,決定該說的還是要說:“伊茲密,你好臭!”

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幹脆熏死她好了,伊茲密收緊雙臂,把頭深深埋進伊南娜的脖頸裏,才沒有什麽誠意地答應了句:“嗯,你好香!”

拉巴魯趁太陽未全部下山前背著藥簍子回到了林間小屋,等著他的是熟悉的路卡和一群饑腸轆轆的大漢,唯獨沒有自己那位發了瘋的弟子。他只好幹笑了一聲,叫普洛把之前準備好的腌肉統統拿出來,至於明天吃什麽,麻煩這群人自己去打獵。

普洛忙進忙出,然後覷了空揪住大師的袍子問:“伊南娜哪裏去了呢?她去洗衣服,不會被水沖走了吧?”

拉巴魯有些尷尬,含含糊糊地讓普洛不要操心,等路卡給他斟上了隨身帶來的巴比倫椰棗酒,他才遙望著月亮給路卡倒倒苦水。

“路卡,伊茲密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他看著路卡疑惑的眼神,繼續說道:“我可以教他天文歷法、治國之道、星象術數、農耕建築,可以教他這世上的一切知識與學問,可現在我才明白,我唯獨教不了他什麽是感情。可偏偏感情一事,卻是這世上最大的變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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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此處場景為伊茲密畢業院校“艾爾傑士山大學”,導師拉巴魯,噗……

這山離卡帕多西亞很近,離哈圖薩斯有不短的距離,其實年幼的伊茲密能夠順河漂流到艾爾傑士山是個大BUG,也許他遇刺的地方是附近的行宮?不然他就算是海豚也游不了那麽快嘛……

終於重逢了,嚶嚶,真不容易啊

JJ狂抽,沒法修文,不能改錯別字和bug,好痛苦,大家將就看……

謝謝訥訥的地雷

艾爾傑士山挺漂亮的,有伊茲密的氣質,年幼的伊茲密和老頭子拉巴魯見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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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吉耶斯山是土耳其的火山,位於該國南部,距離開塞利25公裏,海拔高度3,916米,最近一次火山噴發在公元前6880年左右發生,人類在1837年首次成功登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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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暗,湖面閃動著月色粼粼的漣漪,間或有風吹過樹叢,帶起灌木“沙沙”的響動,有些慫人。可若是有情人在這天地,卻儼然是副溫馨暧昧的景象。

伊茲密正站在齊腰深的湖水裏,愜意地揚著下巴,伊南娜則盤腿坐在湖邊突出的巖石上,操著鋒利的瑞士小軍刀,給男人刮那生了滿臉的胡子。

當今世上,能在現任比泰多王的臉上喉頭舞刀弄刃的,這世上唯有伊南娜一人而已。

借著岸邊燃的火堆,她草草地將那些亂須刮了,又拿拉巴魯告訴過她的藥用植物擠出點汁液來,抹在伊茲密臉上,免得他皮膚緊繃難受。

“怎麽弄成這幅樣子?”伊南娜半點不溫柔地拿著塗滿汁液的手蹂躪伊茲密英俊的臉蛋。

“男人出門在外,不講究這些,”伊茲密摸摸下巴覺得感覺不錯:“小刀子不方便露在人前,黑鐵匕首也不夠鋒利。”

“那你從前怎麽弄的?”伊南娜難得好奇這種男性日常生活細節。

伊茲密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這女人還真不關心自己:“路卡會幫我處理,偶爾弄不幹凈的就拔了,因為有人服侍,就算時間長些也不影響我辦公,出門在外就顧不上了。”

伊南娜聽著就覺得疼,只好把玩了一下手裏的小刀:“這刀的確鋒利多了。”

伊茲密點頭:“我要是想你了,便會拿出來磨一磨。”

這話聽得伊南娜手一抖,小刀差點失手掉進湖水裏,伊茲密這是對自己的不告而別恨之入骨,所以想起她就恨不得拿刀狠狠地給捅一下嘛?

她心虛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才洗了頭,水滴還沿著他上身勁瘦有型的肌理流淌,還蓋著個齒印的肩膀、到寬闊的前胸再到緊實的小腹,水滴最後沒入他堆在腰間的衣服裏,伊茲密身上無處不被自己徹底地感受過,伊南娜突然覺得口幹舌燥,只好結結巴巴:“你轉過去,我給你搓搓背。”

伊茲密好整以暇地轉過身去,順手便把剩下的衣服解了,揚手扔到了岸上。在這靜謐的夜晚,伊南娜痛恨自己耳朵敏感的驚人,她聽到伊茲密自己撩水清洗的聲音,漣漪一圈一圈在她眼前晃開,雖然看不見,想象力卻瞬間飛越高山峻嶺,就連原本想獻個殷勤給人搓背的手都變得有一下沒一下起來。

可是男人何其敏銳,一下子就發覺了伊南娜的異樣,漸漸急促的喘息和微微顫抖的在他背後溜撥的手都在訴說著一個事實,可伊茲密無動於衷:“你就是這樣搓的背?”

這話說得伊南娜一哽,頓時有些羞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但也不能說伊茲密故意勾引自己。長成這樣仿佛得到天地精華祝福的男子,根本不需要刻意勾引,他無意的一舉一動都是讓人烈火焚身的靡靡之音。

因為惱羞成怒,伊南娜就使上了吃奶的力氣揉捏掐按那片完美的背肌,直覺就會按在幾個穴位上使勁,這也是中國人的本能。這會兒這門學識在中國還未起步,蠻荒的西亞更不會懂,伊茲密初時覺得酸痛,被多揉按了幾下就覺得全身都舒暢,他不由地閉起眼睛,由著伊南娜在自己身後鼓搗,漸漸在那雙素手的觸摸下心猿意馬,再睜眼時,某物已經悄無聲息地自己越過了水面。

他連忙背過身抓住伊南娜的手,免得自己越發失態,只是那物雄赳赳氣昂昂地昭示著自己的存在,簡直是在對伊南娜耀武揚威。

伊南娜只覺得全身像被點著了一樣,有一種渴望、像是艾爾傑士山塵封的火山口,內裏卻流動著萬年不滅的炙熱巖漿,臉上不由自主地就透出紅暈來,見伊茲密全然沒有動作,她只好趕緊轉換話題,在討好了男人之後,問了一個自己極為關心的問題:“賽那沙好不好?”

“他在哈圖薩斯,由姆拉照顧,你可以放心,他還沒有到上戰場的年齡,我不會把他放在帳篷裏,”伊茲密回答得冷淡,語氣裏還帶著點淡諷,眼見著伊南娜臉頰上的動情血色淡了下去:“你當日不告而別,連孩子都能扔下,如今隨口問上一句,就以為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他果然生氣了,伊南娜見他大步淌水跨到了岸上,草草擦了身開始穿衣服,不由就心慌,若是伊茲密鐵了心不讓自己見賽那沙,自己就一定見不到,做母親的頓時心神大亂,她跑過去扯過伊茲密的衣服:“伊茲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來沒有想過扔下賽那沙,我根本沒法控制當時的局勢……”

“所以,你想扔下的只有我嗎?”伊南娜急切之下脫口而出的話令伊茲密大怒,把重逢後自己苦苦壓抑而粉飾的平靜毀得一幹二凈。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君主,怎能遭受這樣的拋棄?伊茲密不但是個君主,還是個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軍人。即使和巴比倫的兩場輕松的戰役,在大勝過後,他也同最底層的士兵那樣,想立刻拉一個女人發洩一番,放松那因為屠戮而緊張的神經,也感受一下活著的喜悅。

這也是為什麽,妓女那麽喜愛做軍隊的生意,因為士兵下了戰場,第一件事就是壓倒第一眼看到的女人。可他這至高的地位、統領千軍萬馬的身份,卻沒有心愛的女子撫慰,只好躺在帳篷裏,在夢境交錯的意識迷離裏弄臟自己的床褥。

他積累的那些思念和憤怒,委屈和壓抑,最後就化成了焚燒巴比倫的大火。看著伊南娜紅暈未褪的臉,他只想掐死她,哪裏能輕易就給她滿足。

伊南娜看著伊茲密的手爬到自己脖子上,逐漸用力,她卻絲毫沒有退縮,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她還是孩子的母親,她堅信這個男人並不會傷害她,而這樣的自信卻是令伊茲密最為無力的根源:“伊茲密,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拋棄自己的孩子。我想回來,可是我忘記了一切,我不能回來,我要是記得所有的事,有辦法回來,我一定立刻回到你和賽那沙身邊……”

她不知道伊茲密有沒有再聽,可是她的話突然被伊茲密的粗暴動作堵在了嗓子眼裏,他游移在伊南娜脖子的雙手突然迅疾地撕裂了她的衣服,讓她如這天地間初生的嬰孩一般裸/露。伊南娜覺得難堪,她愛伊茲密,身體自然就動情。

峰頂的雪尖如冰封般硬起,暧昧地頂著伊茲密搓弄的掌心,男人的另一手從後托著她的臀部,幾乎將她整個人提壓在自己身上,修長的手指從後頭伸進縫裏,輕輕刮弄兩下,便聽見了黏膩的水聲,可伊南娜只要擡頭看伊茲密冰冷的完全沒有動情的眼神,就心生抗拒,她掙脫未果,卻見伊茲密笑了,揚手就把她扔到了水裏。

山裏夜寒,河水又是山頂積雪所化而流下的,伊茲密身強體壯不以為忤,可伊南娜卻被凍得牙齒“格格”作響,狼狽得爬上岸去,可是衣衫被撕破了,火堆的熱力有限,她幾乎冷得發僵,可那個罪魁禍首又兼大暖爐卻氣定神閑地站在她面前。

伊茲密將自己的袍服敞得大大的,露出溫熱的身體來:“伊南娜,很冷吧,我可以馬上讓你熱起來。只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那個懷抱太誘人了,伊南娜想也沒想就奔了過去,竭力汲取著溫暖,嘴裏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不是不離開賽那沙,而是不離開你!”

這知情識趣真是太恰當好處,很好地撫慰了暴怒的雄獅。伊茲密將伊南娜壓到那塊大石頭上,一邊動作一邊嘆息:“你身上沁涼,內裏火熱,真是尤物。”

夜裏傳來一聲巴掌拍到肉的聲音,不過事後伊南娜被伺候得舒服了,告訴某人這叫“冰火兩重天”。

兩人是半夜裏回來的,跟著伊茲密的人全在小屋外頭打著地鋪,拉巴魯鎮定地擡頭觀星,小朋友普洛則跟著大師認天上的星星,到底年紀小,在兩人進屋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拉巴魯大師,為什麽伊南娜是被抱著回來的?”

其實這問題和普洛問自己是怎麽生出來的一樣難回答,何況拉巴魯是個隱居的修士,老頭子思量了一下才道:“因為伊南娜走不動路,所以需要伊茲密將她抱回來。”

普洛覺得大師實在是太聰明了:“就像我那時候在雪地裏走不動,大師您把我撿回來一樣嗎?”

大師默,路卡聽著這一老一少的童言童語,身體裹在毯子裏笑得發顫,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得幾乎哽咽,他的主人,終於又幸福了。

伊茲密大概也曉得自己脾氣發得有些過頭,第二日就將自己的手下全部趕到了山腳,說是一個月後啟程。拉巴魯大師則和自己的弟子一夕長談後,滿意地帶著普洛再次踏上了旅行的路,林間小屋徹徹底底成了一個世外桃源,伊茲密和伊南娜活脫脫一對塵世裏的夫妻。

伊茲密展現了他的另一面,好歹是在艾爾傑士山住過兩年,那時也沒人上山服侍他,一切都是自己動手,更何況弟子還需侍奉老師。伊南娜這才發現伊茲密在人前端著架子,從來都是懶洋洋地擺著高貴的樣子讓人服侍,但其實他的生活能力一點都不含糊。

伊南娜享受了國王砍柴服務,國王打獵服務,國王烹飪服務,還有國王陪睡服務。而且最後一項極為頻繁,讓伊南娜恨不得要求取消。木屋極小,床也是極小,外頭一點點風吹草動裏頭都聽得清清楚楚,伊南娜一緊張伊茲密就爽快加倍。不但那小床,就是整個小木屋都快被搖散架,屋主拉巴魯要是知道了,真不知要作何感想。

再兩個月後,一行人回到了哈圖薩斯,凱西幾乎要急得發狂,怎麽自己班師回朝那麽久了王還不見蹤影,哈紮斯則摸著胡子,手裏捏著路卡傳來的書信直笑。

賽那沙已經不滿足於搖搖晃晃地走,而是會在一群女官的大呼小叫中跌跌撞撞地跑了。伊茲密出門那麽久,他已經不認識了,但是母子天性,那雙烏溜溜的眼睛轉在伊南娜面上,一時都不肯移開。伊南娜伸手就要抱孩子,卻連忙被一眾人阻止。

姆拉恨不得把伊南娜捧在手心裏,因為她的肚子又已經微微隆起了:“啊呀,我王伊茲密,你趕快行行好把你兒子賽那沙抱走,男人不要在這裏添亂,大的小的都不行!”

不過伊茲密很快就忙得沒有心思投入準爸爸綜合癥裏了,因為大綠海對面的埃及風起雲湧,已在大亂邊緣,他比泰多國若是能把握機會,勢必將更上一層樓。

就在他和伊南娜在山中不問世事的時候,埃及王宮裏卻多了一位尊貴的新人,眼前正炙手可熱,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埃及貴人,自稱愛西絲女王和曼菲士王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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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祝各位端午節快樂,想來想去還是上了點甜文

埃及的局勢會和娜娜有莫大的關系,至於假王弟涅瓦曼,自從這個人物出現,尼羅河女兒裏人物的智商又下降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光從外表來看也差多了好不好……我會把這個惡心人的家夥盡速解決的。

怎麽可能是同胞兄弟嘛,見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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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伊茲密是當做笑話說給伊南娜聽的,而埃及王宮的處理方式——將這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所謂“王弟”奉為上賓,委實令伊南娜吃驚,且伊茲密笑盈盈地問她:“你說若是我比泰多,會如何做?”

伊南娜瞟了他一眼,扶著肚子倚到一邊的靠枕上,因她如今懷著第二個,身子已如熟透的石榴,且有多子,不經意間便帶著優雅嫵媚,引得伊茲密也跟著貼了過去。

伊南娜把他推遠了些,給了他一個“好好說話”的眼神,她自然知道伊茲密會怎樣做,雖然不能茍同古人直接而血腥的殘忍方式,但身居伊茲密這樣的地位,他沒有這個精力也不能冒這個風險讓野心家有機可乘。

“無意冒犯,以先王的喜好,還是極有可能有你的兄弟姐妹流落在外的,”見伊茲密假意瞪她,伊南娜才抿嘴笑了下,正色道:“不過若是有人膽敢聲稱自己為比泰多的王室子孫,他根本活不到見你的那刻!”

“正是如此!”伊茲密對伊南娜的回答非常滿意,不吝讚許:“我之所以要告訴你,也是希望若我出征在外,你帶著孩子在宮內,能夠看清形勢,殺伐果決。讓我沒有後顧之憂,也好護住孩子們的安危!你若說他是假的,真的也是假的!”

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男人都如此好戰?伊南娜笑道:“哪裏就輪到我出面了,不是還有王太後殿下嘛!”

伊茲密只淡淡道:“這王宮裏,可靠的只有自己,當然你可以放心依靠我,但是我不會老是待在深宮內。”

這話讓伊南娜想起來回宮後自己就沒有怎麽見過那位和伊茲密極其相似的王太後,還是在迎接伊茲密凱旋回城後遠遠見了一面,王太後看起來似乎有點害怕伊茲密。

哈紮斯將軍已被任命為“彭庫斯”議會的議長,每個月的每旬都會集結一群原來的元老們開軍國大會。只是議會的結論已不再重要,伊茲密則直接會聽取議長和大臣們的意見。“彭庫斯”議會這種組成結構覆雜,各方都互相拉攏攻訐只為謀求本派利益的產物,早已對國家沒有任何作用。

而議會一旦被架空,塔瓦安娜的權勢也隨之倒臺,沒有了第三方,難道塔瓦安娜要和國王對著幹嗎?塔瓦安娜現在也不過就是帝國女性的至高名分,僅為名分而已。

而伊茲密甚至都沒有和王太後產生正面沖突,就令自己的母親知難而退,全了王室的臉面,就連他要將享有塔瓦安娜族人特權免稅的哈梯族重新納入征稅對象,都沒有人敢提出質疑。

至此,伊茲密從先王病重開始掌權,時隔將近一年後,將比泰多的決策統治權牢牢地歸在了王座之下。只是其間種種,卻讓伊南娜心裏生寒。

伊茲密怎能不懂,忙抱緊了安慰道:“我母後與父王乃是政治聯姻,何嘗有感情可言?她自然是偏向自己的族人,哈梯族人是她的靠山,而不是她的丈夫和兒子。”

“你怎知你母後不是因為被你父王傷透了心呢?”伊南娜嘆道,許是懷孕,竟也開始患得患失:“所以我倒是有個好處,無權無勢無背景,難怪你肯放權於我了。”

伊茲密一怔,須臾笑了出來,看來姆拉先前關照自己要小意耐心不無道理:“若說實話,以國王的身份,這的確是一個附帶的好處。但伊南娜,我卻是以一個男人的心來愛你的。”

這反而讓伊南娜難得別扭起來:“你最初愛的可不是我!”

伊茲密簡直要苦笑了,那在群臣面前鎮定冷靜、極具說服力的口才如今卻不知道如何發揮:“愛一個女人究竟該是如何,如今我可體會到了,我竟心甘情願與曼菲士做了一樣的傻瓜,去征戰別國。說起來當年,我若不是和埃及賭那一口氣,怎會去搶那個女人。在男人眼裏,女人就和土地一樣,不過是打擊對手的戰利品,可伊南娜,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是無法分離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這回答可讓人喜歡,伊南娜幾乎控制不住眉開眼笑的表情,嘴裏卻口是心非:“你當我不知道,你去了次巴比倫,凱西可帶回不少好處來。你已征了後備軍駐守在帝國南北西黑海、大綠海和愛琴海三處,重新開始伐木造船發展海軍。”

伊茲密笑不可抑:“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瞞你,我總不能去巴比倫白跑一次,它歷來有富饒奢華之名,我若是空手而歸,到底還是便宜了亞述不是。如今亞爾安能撿一些殘羹冷炙,也不枉他做我比泰多的盟友,還要感激涕零。”

“更何況……”伊茲密沈下臉來:“米諾亞野心不小,且海軍實力著實強大,我們萬不可放松警惕。如今他以要求尼羅河女兒為米諾斯王治病的名義,陳兵尼羅河下游入海口,所圖不小。我們且靜待著,看埃及王夫婦倆會傻到何種地步。”

伊南娜覺得伊茲密這話著實不客氣,不過也不可否認埃及自從有了一個“天真純善”的埃及王妃,就天天在走下坡路。

就算她和凱羅爾接觸的機會不多,也能估摸出她的反應,米諾斯王年少重病、求醫心切,她一定關懷憐憫、無微不至。至於那位王弟,她一定憐惜對方年幼失怙,如今同胞重逢,她一定在為曼菲士王高興呢。

兩人所料不錯,凱羅爾雖覺得涅瓦曼長得貌不驚人、甚至可說是歷經風霜、糙得像沙漠裏風幹的樹皮一樣,但他手上握有決定性的先王所擁有的黃金護身符,便足以取信旁人。曼菲士和伊姆霍德布並非沒有懷疑,可涅瓦曼也算是奴隸溝裏爬出來的英雄,不但將自己流落在外的身世編造得頭頭是道,對自己也狠得下心,為了不讓自己被發現奴隸的身份,竟然狠心拿火把灼燒自己的肌膚,將胳膊上的烙印活生生燙去一層,便再也沒人能指認自己是奴隸。

且他進宮日久,發現所謂的兄長雖與王妃感情融洽,兩人卻沒有孩子,那暗地裏的野心更像雜草一般瘋長了起來。

這日,凱羅爾極為體貼地關照了一下弟弟的起居飲食,雖然那長相足以老得像叔叔一樣的男人被認作弟弟,讓凱羅爾心裏有點微妙。可是想著大家是一家人,便又盡心盡力地安排飲食起居。

曼菲士原來就與涅瓦曼話不投機,看到凱羅爾願意費心,倒是成全自己不用對著那張醜陋的臉,又不至於令王室落下苛待先王遺子的話柄。只是做完這些,凱羅爾又照例提出了要去看看米諾斯的要求,曼菲士是曉得凱羅爾絕不會抱著什麽暧昧的心緒,她愛的只有自己,因此心裏雖然不痛快,卻從來沒有制止過她。

少年米諾斯這日正坐在船上,與尤達將軍商議母後的來信,米諾亞的王太後也是當世少見的女強人,雖然兒子遠行去求醫,但由米諾亞海軍護航,誰人敢動他半分。且米諾斯身邊都是王太後的貼心人,米諾斯病情好轉王太後知道,米諾斯春心萌動王太後也知道。

凱羅爾是諸國必爭的人物,王太後想著埃及如今式微,自己兒子若是喜歡,那有什麽不可以,便給米諾斯親自寫了封信,歸根結底一句話:讓米諾斯見機行事,人和物全都供他自己差遣,身為國王,米諾斯也到了自己幹件大事的時候。

因尤達將軍是米諾亞的大將,有他幫忙自然會事半功倍。米諾斯便私下裏試探了一下他的意思,可尤達將軍是個正直倔強、恩怨分明的人,怎會同意米諾斯去奪人之妻,更何況那還是米諾亞國的恩人。

米諾斯受了挫敗,卻並不死心,假意安撫了尤達將軍,說是自己少年心性,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的胡言亂語,到底還是有分寸的。尤達將軍忠君愛國,見米諾斯似乎認了錯,便頗覺欣慰,沒有再提防。卻不知道十四、五歲的少年情竇初開,最是連命都不要的。

凱羅爾登上米諾亞的軍船的時候,米諾斯正在寬敞的甲板上拿王室的至寶——米諾亞的王者之劍正在習武。陽光灑在海面上,灑在少年人蒼白的因為劇烈運動而升起一絲紅暈的臉上,美不勝收。

而米諾斯遠遠看到一個纖細嬌小的美人朝自己迎來,金發絢麗生彩,汗津津的手握住了劍柄,陪練的侍衛會意,便假裝不敵,襯得自家國王瀟灑英武、俊朗不凡,讓凱羅爾看著頗為激動。

其實米諾斯當日得的病不過就是哮喘,古人可能束手無策,但凱羅爾用一個現代人都耳熟能詳的紙袋呼吸法就治好了“不治之癥”,又是一個現成的可供宣揚的神跡。如今看米諾斯能跑能跳,還能練劍,又略有小成的樣子,心裏也為他高興。

“米諾斯,你能恢覆得這樣好,我真是太高興了。”她激動地握住了米諾斯的手,凱羅爾出身優越,嬌生慣養,又是家裏最小的,上頭只有賴安和羅迪兩個哥哥,來了古代後,除了遇上個別“禽獸”,普天之下誰人不是對她又敬又愛、關懷備至,因此遇到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米諾斯,讓凱羅爾覺得自己可以關心愛護別人,好像多了個弟弟一樣,自然更是加倍用心。

米諾斯被那雙修長溫柔的手握住,不由地就心跳加快,臉上發紅,不想凱羅爾的下一句話讓他血色立刻褪盡了:“你恢覆得這樣好,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能回國了,王太後一定十分開心。”

凱羅爾想起那個曾經相救自己的安多司,那個被自己淋了個透的安多司,滯了滯,還是決定不提:“你回去之後,我們還可以常寫信,米諾斯,你一定可以成為一名偉大的國王了。”

若說米諾斯先頭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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