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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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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撩了一邊衣服,拿了一邊的嬌嫩塞了孩子的嘴,雖然已經斷了母乳的餵養,但是這樣一個熟悉的東西送上,讓賽那沙一下子情緒平穩了許多。

伊茲密看著這孩子又恢覆了乖巧模樣,好像那個之前睡得和泥磚一樣之後就嚎哭得驚天動地的搗蛋鬼都不是他。此刻他抓著自己的兩個愛物,一邊拿嘴叼著玩,用手牢牢霸占了另一邊,小小年紀就曉得護著自己的東西。

男人見到此景,少有人會想著天倫之樂,父子到底是一脈相承,伊茲密想著自己都沒怎樣動過手,到頭來臭小子就名正言順地宣誓主權,給了他第一次見面的父親一個下馬威,偏偏還不像自己會被伊南娜打開手。

但想著父王一會兒見到賽那沙,不曉得會有多高興,伊茲密便拋開這些雜念,在馬車上挪過身去,幫著伊南娜把衣服放下:“我帶你們進去,杵在王宮大門口不像話。”

伊南娜自然讚同,可他的手是怎麽回事,明明是溫柔體貼得幫自己整好衣服,卻不忘在嬌艷的石榴子上撫了一把,不僅如此還大皺眉頭:“怎的濕成這樣?這孩子口水真多。”

二話不說便搶過賽那沙抱在懷裏,伊南娜無奈只好指點了下他的姿勢,伊茲密於是寬袍大服,抱著兒子,摟著伊南娜,志得意滿地走在宮裏撲得青石道上。他活了二十來年,第一次覺得身為男兒立於天地間,是何等幸福圓滿又責任重大的事情。

比泰多王後哈娣特已守在國王正殿,接到消息便一直期盼,直到見了圓滾壯實的孩子,她看看伊茲密又看看小人兒,竟滿是感慨地喃喃:“轉眼就二十年了,真像,真像啊!”

那時她將這樣小的伊茲密抱在懷裏,她還不是現在的她,而胡瓦力自始至終卻從未變過,而哈娣特經過這二十年,卻再也不覆曾經的哈梯族公主的純真隨性了。

“你們待在這兒,”哈娣特看了看面前的一對年輕人,尤其是伊南娜,眼神雖然嚴苛,但多了一層深意:“我帶著這孩子給你父王看看。”

王後進去不久,裏頭就傳來一陣粗啞又急促的笑聲,然後又轉為了劇烈的咳嗽,一會兒王後抱著孩子出來:“陛下叫你們進去,裏頭病氣重,我帶著孩子在外面等。”

胡瓦力早就等著天神的最後召喚,令他放不下心的便是有些死腦筋的伊茲密,如今看他已有了一個活潑健康的子嗣,飽受折磨的殘軀整個松了下來:“好好!伊茲密,你總算讓老子在死前松了口氣。把老子手上的王印拿走,立刻下令哈圖薩斯的衛戎部隊,將全城封鎖,若有人起了異心格殺勿論。至於女人,王位都是你的,你想怎樣便怎樣。”

伊茲密接過象征比泰多王的黑鐵戒指,上頭有太陽女神阿麗娜以及神王鐵列平的名字,象征著比泰多王承自太陽的無限榮耀。伊茲密正喉頭哽得酸痛,不妨比泰多王作風堅/挺,有始有終:“臭小子,去給老子找兩個女人來,老子痛快了一輩子,就是要死,也要痛痛快快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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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胡瓦力這個老色狼,到死也要爽,其實這是個不錯的結果啦…

我沒娃,只有一堆書娃,賽那沙小包子大家隨便看看,沾了天是紅河岸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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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不說身為人子的伊茲密大為尷尬,就連伊南娜也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顛覆了一遍。但這時還沒有什麽安樂死的概念,看著陷在床裏,身形萎頓、骨瘦如柴的比泰多王,雖然日日有侍者周到頻繁地給他清潔擦身,但是掩不住的死亡的腐敗氣味還是不斷地散發出來。

在伊修塔爾女神的祝福下去死,可能是一種相對而言的幸福,只不過就算高貴如比泰多王此時臨時要招募志願者,也不是那麽容易。

伊茲密一會兒就恢覆了常態,權衡利弊,才用破釜沈舟的口氣說道:“父王,您的要求兒子必然遵從,只是今時不同以往,我答應了您便是把您送向通往‘和斯提 ’冥神殿的死路上,我這一輩子恐怕都會視為噩夢。”

胡瓦力卻照例“嘿嘿”一笑:“我兒伊茲密,你今日若能狠下心,便是通過了試煉。做一國之君,就是要恨得下心,懂得慨然割舍。你父王若是如願,定然是高高興興上路,日後保佑咱們比泰多千秋萬代。”

伊茲密滿腹心事地出了寢室,到底還是把這事情向自己的母後稟告,但哈娣特王後無論同不同意,他都已經派人去獅子殿將自己養著的兩個巴比倫神女傳來。

聽了兒子轉達的自家丈夫的荒謬要求,哈娣特王後連眼皮子都沒擡,只滿臉憐愛地抱著幼小的孫子,似乎是全心地在給孩子餵著新鮮的羊奶,但伊南娜卻看她手不如先前穩當,便拿過侍女手裏的棉巾將孩子嘴角溢出的白色乳汁擦去。

哈娣特看了眼伊南娜,才擡頭對伊茲密道:“你父王便是這樣的人,夫妻一場,臨到頭了看他如此痛苦我也不忍心。好歹是我自己的兒子即位,你也有了子嗣,塔瓦安娜站在你這邊,你的位子就穩穩的。你父王要什麽,你就照著他的意思辦!”

聽了這話,伊茲密便皺了眉頭,他雖是母後教養長大,但是這幾年來的經歷以及胡瓦力有意無意開導他的話,讓他明白母後是個有手段的女人,卻不是一個聰明人。

他低低地嘆了口氣,這是母後表示會站在自己這邊,卻表明了自己一旦做了王太後,暫時是沒有打算對伊茲密未來的王後下放塔瓦安娜的權利。

“塔瓦安娜”來自哈梯族語,意即為“王後”,以示比泰多人對安納托利亞高原最大土著部落以及鐵器發明地的尊重。身為王後,並不意味著就與國王同陣線,塔瓦安娜的本質和“彭庫斯”議會一樣,都是多種勢力的博弈,以此分薄國王的權力。

建國之初,這樣的政治模式很好地穩固了比泰多這個多民族國家的和諧發展,但當國家在東方制霸的路上越奔越快,伊茲密只覺得背後日漸令人煩惱的制肘。

他要捧一個全無背景的王後上位,自然“彭庫斯”議會就是他的敵人。“彭庫斯”如果沒有存在的必要,塔瓦安娜亦然,王後需要站在自己丈夫身側,老了以後扶持新國王,而不該是老想著自己的利益。

他可以信任毫無背景的伊南娜,卻沒法信任一個把著權力不放的母親。

恰在此時,那兩個巴比倫神女扭擺著腰肢,一路妖嬈地晃了進來。因凱羅爾被送走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被委派過新的差事,且心知伊茲密王子絕對看不上自己,兩人也是擔憂了些日子。既然習慣了王宮裏的奢華,哪裏又有人願意過回那種走街串巷、游歷諸國賣藝的苦日子。

因此,得知王子傳召自己,兩人著實振奮起來,好生打扮一番才出來見人。心裏也在揣測王子是不是要派她們去勾引什麽使節或者將自己送給手下,那感情好,宮裏沒有男人,又沒有尼羅河女兒那種稀奇的身體供她們玩樂,她們可是正缺那種當兵的、身體強健的大漢。

可是不但伊茲密王子在,就連王後也在,王後懷裏抱著個孩子,雖看不清樣貌,一頭銀發卻很是顯眼,邊上站著個黑發的嬌小女人,不大起眼,可兩人卻不敢多看,因她們認出伊南娜就是當日亞述宮裏的舞姬。

好像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兩人打了個寒顫,只見伊茲密坐會大廳的主座上,把玩了下指頭上剛剛戴上的“阿麗娜”黑鐵指環,神女看了一眼便抖得篩糠一般,心想莫不是這位持正嚴明的王子竟然發動宮廷叛變了,從比泰多王手裏奪了這帝王的印章?若是真的,兩人今天哪裏還有命活著出去?

伊茲密將兩人的神色盡收眼底,見火候差不多了才道:“今日召你們來,是讓你們來服侍我的父王,拿出本事來讓他痛快,後頭就是享不盡的富貴。”

這一落一起出乎人意料,神女喜出望外,伊茲密便讓人帶她們進了裏間的門,出來後都面露難色:“陛下傷成這樣,眼見著不大好,”一人膽戰心驚地說:“哪裏還能讓我們服侍呢?”

“爽著死和痛著死可是兩回事,否則你們還有什麽用處?”伊茲密頭也不擡:“想清楚再說話!做的好了,比泰多王宮奉養你們一輩子,我還會在獅子殿建一座告所,從今往後你們就是伊修塔爾在世上最尊貴的女祭司!”

這條件實在太過誘人,一人神色糾結半天,才為難道:“伊茲密王子,陛下的傷勢實在太嚴重,恐怕要享受男女之事需要用些非常手段……”

“天仙子汁嗎?”無非就是這些貨色,伊茲密很清楚神殿的手段,但是用了那麽強烈的迷幻藥,比泰多王必死無疑,可這正是所有人要的結果:“那就用,醫生會在裏頭看著,若我父王不是樂極而死,你們可不要怪我比泰多人手段酷烈!”

時間點滴流逝,氣氛卻像阿勒山頂稀薄的空氣般快要令人窒息,哈娣特王後的手無意識地拍撫著熟睡的孩子,神色有些發怔,但完全不見傷心,令伊茲密越發失望,也越發害怕這令人面目全非的王宮,最終會將自己和伊南娜變做何種樣子。

伊南娜從背後將手搭在他肩上,仿佛一種沈默的安慰,伊茲密抓住她的那只手,右手在自己左手上輕輕擼了一下,將那枚對伊茲密來說馬上要失去作用的“圖胡康提”黑鐵指環套在伊南娜的拇指,覆又拍拍她的手背,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賽那沙身上。

哈娣特把他們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雖然她很看重賽那沙,他畢竟是伊茲密的第一個孩子,但卻不是他最重要的孩子:“伊茲密,你最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未等伊茲密回話,醫生從裏頭匆匆跑出,觀賞王的床事,而且是催命的床事,讓這老醫生汗出如漿,考慮到兩個女眷和孩子,醫生湊到伊茲密耳邊稟報:“那兩個女人盡職盡責,都不用王自己動作,屬下確定王是萬般爽快,且是在出精那刻猛然斷了氣!”

伊茲密長出一口氣,醫生又道:“裏頭汙穢,氣味難聞,您知道王的傷口實在可怖,待屬下將王收拾齊整,您和王後再來見王的遺容。”

“就這樣辦!”伊茲密揮退醫生,又叫了凱西和哈圖薩斯衛戎部隊的長官尤辛克來見,兩人看到伊茲密指上那枚象征至高權力的指環,立刻跪下示忠。

“凱西負責王宮安全,從現在開始只進不出,明天太陽出來之前父王離世的消息不得洩露!”伊茲密繼續道:“還有尤辛克,你是父王一手提拔,只聽命比泰多王的哈圖薩斯衛戎部隊隊長。我要你封鎖哈圖薩斯各出入口,不讓任何人調遣私人衛隊。再派可靠的人通知三大城城主,以恭賀王嗣誕生的名義,讓他們全體入哈圖薩斯覲見!”

這時路卡又進來,說是議會元老博爾濟斯要見王子,凱西和尤辛克連忙退下去做事,賽那沙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哈娣特便先將孩子抱走,叫了經驗豐富的姆拉照顧。伊南娜也要避開,伊茲密卻說不必,讓她坐到裏頭的內間去,說是沒什麽需要瞞著她的。

路卡面有躊躇,伊茲密卻不在意,低聲吩咐將兩個神女用藥弄啞了,扔到軍營去,給她們享用不盡的男人,就當為了伊修塔爾女神獻身,他伊茲密也不算食言。

人都走開後,博爾濟斯滿面紅光地進來,仿佛告訴所有人他有筆只賺不虧的好買賣要和伊茲密談:“伊茲密王子,自您從敘利亞凱旋,老臣還沒有機會對您私下裏祝賀,嘿嘿,您知道彭庫斯議會總是吵的亂糟糟的。”

伊茲密請他坐下,也不浪費力氣寒暄:“我想您今日特地前來,也不會只是來對我來說恭喜的。”

“那是自然,我給殿下帶來的可只有好處。”博爾濟斯是三大土著部落魯維族的少數實力派之一,曾任步兵隊長,退伍後進入議會,酷愛給先王胡瓦力添堵,一方面是為了維護魯維族的話語權,一方面當年他是哈娣特王後的追求者之一,卻不防胡瓦力的流氓手段直接把月亮般純潔美麗的公主給睡了,如今伊茲密才會站在他上首。

“哦?”伊茲密眼神亮了亮,適當地表達了自己對此的興趣。

博爾濟斯忙不疊道:“陛下時日無多,底下人蠢蠢欲動,老臣雖然年紀不小了,也可為殿下分憂。只是老臣的女兒魯娜小時候也是殿下的玩伴,如今也快十八歲了……”

“魯娜啊……”伊茲密餘光掃了眼隔開內間的金絲簾子,發現那料子像被風吹過一樣抖出一絲漣漪,不由心情大好:“我自然是記得她的,她小時候常隨您夫人一起覲見王後,我記得她年紀不大就個子很高,一頭長發像紅河的波浪,樣貌也很是秀美!”

博爾濟斯發現伊茲密記得自家女兒,更是喜得幾乎混然忘我:“既然殿下也看得上小女,不如就讓她坐鎮獅子殿,也方便老臣為您出力!”

“這樣美貌高貴的公主,我伊茲密可是求之不得,”伊茲密誇張得拍掌,好像對那位魯娜小姐傾慕多時,見博爾濟斯得意到了極點,伊茲密才故作苦惱道:“只是哈梯族的米拉,您知道她是母後的侄女。帕萊克族的蘇姍克小姐,也極為高貴。還有多拉基亞國的塔繆麗斯公主,說是願意陪嫁一座錫礦。還有愛琴海和邁錫尼城邦的公主們,也不可小覷。”

博爾濟斯終於知道伊茲密是在嘲諷他,臉色發青,伊茲密鄭重其事道:“若是我單單看重魯娜小姐,對這些身份同樣貴重的女性,未免有失偏頗。臨近的大國也沒有適齡的公主,我看不如等亞爾安王與嘉芙娜公主的女兒長大,唯有這樣的顯赫出身才能服眾,至於其他小姐,就以側室身份一視同仁納入宮裏,博爾濟斯大人一定能體諒我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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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唔,對不起,寫完了沒有網絡發最痛苦了,我明天就回來了~

賽那沙只是一個名字,因為本人取名無能,唔,我家兒子好深情,正在為伊南娜掃清障礙呢!

比泰多王的王冠,像不像冬筍?馬上我家兒子也有一頂了,帥哥戴效果一定會好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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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南娜躲在裏頭,快要被伊茲密的無賴氣笑了。亞爾安和嘉芙娜公主有沒有女兒是一回事,什麽時候生出女兒、女兒養到多大才能嫁人是另一回事,這位殿下分明是在顧左右而言他,男人越老越有味道,可他能等,這些尊貴的小姐卻不能等。

何況她看那位博爾濟斯大人就是沖著塔瓦安娜的位子來的,伊茲密又怎可能讓他如願,他如今準國王的位置,即使不能一網打盡,也要一碗水端平,怎可能讓自己輕易就站了邊,弄得局勢不穩,何況魯維族也沒有這個資格。沒了正妃的位子,哪有人願意自甘下賤,將一個側室的名頭奉為至寶,等著一個現在可能只是一個受精卵的亞述公主呢?

伊南娜看得明白,伊茲密貫常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但畢竟身份使然、地位高貴,脾氣其實是說不上好的。他又是政治面上混的人,表面上可以時刻令人如沐春風,但暗地裏的一眼便能令你透心涼。

你可以在他跟前裝傻,卻絕不能自作聰明,除非他自己願意裝傻,但是能享受到這種優待的人少之又少。伊南娜自己有親身經歷,想了那麽多法子、兜了那麽多圈子,最後這會兒還在他身邊,伊南娜覺得博爾濟斯的下場可能不會太好。

果然博爾濟斯氣得胡子都一抖一抖,將倚老賣老發揮到了極致:“王子殿下,我敬您是比泰多的未來主事者,才願意和你商量。您若是沒有誠意,我們魯維族自然是要尋個明白人的。”

這些人不過是為著這些年來看著年輕的王子成長,總以為他面上到骨子裏都是個溫厚的年輕人,絕沒有想到伊茲密使出雷霆手段來根本不遜於自己的父親胡瓦力,過去種種只不過正好讓野心家們情不自禁露出爪牙來,到底是一脈相承的父子,哈圖薩斯今夜必定是腥風血雨。

“魯維族願不願意聽您的話還是兩說,博爾濟斯大人,”伊茲密客客氣氣道,旋即語氣轉為冷肅:“你若是想調動城內城外的私兵,也要等出了王宮在說。可惜我打算留您喝上幾杯酒,今夜您就不必回家了。”

這不是商量,而是赤/裸裸的命令與威脅,博爾濟斯才想抗議,就被捂了嘴拖了下去,路卡輕手輕腳地進來:“博爾濟斯的同黨還在追查,哈圖薩斯已被圍得如鐵桶一樣,王子不必擔心。只是東邊的探子來報,似乎發現吉坦達修偷偷從黎巴嫩森林跑出來了。”

伊茲密恍然大悟,隨即冷笑道:“難怪這些人有恃無恐,原來是找到了新主子。也好,我與父王先前就受縛於‘彭庫斯’會議,不得對王室僅存的血脈動手,他如今自己要上門來送死,我不圓了他的心願,倒是愧對這位表哥和在背後辛苦謀劃的姑母。”

路卡深知這是王子的一個心結,那人一直隱姓埋名在深山裏活著,王子大概一輩子也不會放心,如今趁著王位更疊,吉坦達修送上門被斬草除根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王子若是除了他,從此王位之路上就再無絆腳石。

眾人都退出去後,伊茲密便朝內室踱了過去,伊南娜就坐在裏頭,聽著他的縝密布置和運籌帷幄,再看他堅毅冷靜的側臉,面對自己時嘴角總是帶著笑,不由心就有些軟道:“陛下才去,你就面對這樣嚴峻的局勢,若是心裏難過,也可以對我說說。若是不想對我說,不如現在回獅子殿歇一歇,今晚肯定是不能睡的……”

伊茲密淡笑著將她摟過來:“父王的事,當夜設計擒了米諾亞怪物的時候我就已經發洩過了怒氣,如今不過是等到一個早已註定的結果。我若真為父王著想,現在無論如何都不是傷心的時節,穩住哈圖薩斯、穩住比泰多的局勢,才是父王最想看到的。”

聽了這話,伊南娜便不再多言,在權勢一字上,男人總是看得透徹冷靜的。他堅定地走在這路上,周圍的人或事終究只是過路的風景。她在與不在,都不會影響他未來稱霸的道路,她與他的這段歷程也許只會是獅子殿的一角,偶爾被至尊的帝王惦記的一縷情懷。

如此這般一想,伊南娜就釋懷,順從心意摟了伊茲密的脖子,說是不放心姆拉,要回獅子殿看看賽那沙。伊茲密如何不知道她心裏有事,才會難得如此順從,只是伊南娜那點心思就像伊茲密掌裏的紋路,張開就一目了然,如今還有了孩子的牽絆,伊茲密實在不相信這女人還能跑到哪裏去,現實就是現實,伊南娜的不甘心只不過會給他造成些暫時的小麻煩,最終都必須屈服。

姆拉從哈娣特王後手裏接過孩子的時候,其激動震撼絲毫不下於壯漢凱西,只是女人流淚要有美感的多。伊茲密和伊南娜回去的時候,正看到姆拉紅著眼眶,滿懷感情地給賽那沙唱著比泰多人的歌謠,小嬌客伸了伸拳頭,銀色的小腦袋在姆拉懷裏蹭了蹭,嘴角又掛下晶瑩的口水來。

伊茲密當年在姆拉懷裏,大概也是一模一樣。伊南娜便笑了起來,笑得伊茲密訕訕的,這年頭可沒有滿月照之類的東西,只是父子倆長得這樣像,才能追溯一些往日情懷。姆拉看伊南娜的神情大不一樣,多了許多恭敬,一邊將孩子放到邊上寬闊的軟榻上安置好,著侍女看著,還放下了一層紗簾避免涼風,一邊照著規矩朝王子回話,就連伊南娜也一並受了她的禮:“殿下,你之前往諸國搜羅的珍品已到,獅子殿的女書記官已經做了記錄,我呈上來讓您過目。”

不想伊茲密卻是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一副勞累的樣子:“姆拉,母後想必都把事情和你說了,我這會兒累得很,你讓人念給我聽,實在是沒有心力再看那些。”

姆拉想著也是,不說名目繁瑣,就是那拉了一牛車的石板,一個個看過去也非常累人。再說雖然眾人已對胡瓦力的離世早已做了準備,都不怎樣傷心,但是王子這段時間獨撐大局,姆拉也是看在眼裏。雖是這許多年來對胡瓦力的放縱多有不滿,為了自家王後的苦楚也多有抱怨,但姆拉並非不識趣的人,要想讓王子徹底地放松休息,還是要讓他身邊有個合心意的女人陪伴才事半功倍。

因此姆拉便遣退了獅子殿的眾人,獨留了個沈穩可靠的女書記官向王子匯報,還暗中叮囑她要有眼色,若是王子來了興致,悄悄退出來便好,千萬不可擾了貴人。

那書記官平民出身,其貌不揚,但為人聰明伶俐,不然也不會過得了姆拉挑剔的雙眼。她拿了個裝滿泥板的簍子進去,跪坐在軟榻的帳前,曉得王子就坐在帳後,也就目不斜視一板一眼地念了起來,那成山的布料、要用簍子才裝得起來的金銀珠寶,還有推羅的以車載的紫布,雖然不能違制用正妃的花色,即比泰多王家的聖十字生命樹,可那金線朵朵繡出的高山菊,卻也如太陽般滿目光華,而太陽是比泰多王的象征。王子的心意不言而喻,全是為了那個與他一道坐在帳後的那個看不清面貌的女子,以及間或發出“咿咿呀呀”叫聲的年幼的孩子。

書記官越發定心,伊茲密聽到合意的物什,也會輕輕“嗯”一聲示意留下,等看到實物再行選擇。若是不中意的,書記官自然也會做好記錄送回去。

伊茲密留了些貴重的衣料和房裏的擺設,見賽那沙“咂吧”著小嘴睡得正熟,便湊到伊南娜耳邊道:“亞述商人此次進貢的首飾裏有不少新鮮的樣子,你自己挑一些,女人家的喜好我不好代勞。”

伊南娜不好拒絕,便照著書記員的描述,留了一條圓潤潤、光滑瑩亮的珍珠項鏈,下頭是一顆雕琢成圓形的大紅寶,形狀不算規則,但是論大小和古人的記憶來說,已經算是十分難得。

這東西就連伊茲密也覺得不錯,待看過實物就打算買下,他瞥了眼正襟危坐的伊南娜,壓低了聲音笑道:“難怪在沙利加列海港時我就覺得你哪裏有些不對勁,現在想想才恍然大悟。好在我留你在身邊一個月,你就給那小子斷了奶,不然我可還是要莫名其妙受委屈。”伊茲密眼睛溜到伊南娜衣領裏的那抹陰影上:“你長了不少,拿顆寶石在胸前壓一壓,倒真是不錯。”

這是已經想著自己裸/身配著項鏈的風情了,伊南娜緊張地看了眼孩子,怕他醒來看見兩人的樣子。雖然賽那沙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但有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在邊上看著你,更是讓人不自在。

結果伊南娜一閃身,伊茲密已經欺上身來,隔著衣服便抓握了狠狠揉了兩把,伊南娜想到外邊有人,狠狠扯了一把伊茲密的頭發想把他拉開。伊茲密早有準備,抓了她的手按在頭頂,另一手輕松扯了寬松的衣服,將那幾次都無緣見到的美好狠狠地占為了己有。

初時裏頭沈默了一會兒,書記官還以為王子有什麽不滿,結果隨著首飾的名目越來越多,帳子後面傳來女人頻繁的“嗯”聲,她心裏頭想著據說這位側室出身不大好,看來果真如此,竟是如此貪心,不過王子不說話,她也不好說什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伊茲密在那處山巒流連忘返,細細品味著從前和現在的不同,弄得那片原本凈白的皮膚紅痕斑斑,艷紅的石榴子硬得仿佛被雪凍住一樣,被嘖弄得挺翹媚人。伊南娜只是咬住了唇不肯發聲,伊茲密叼著含在嘴裏一陣輕笑,震得伊南娜發麻,他壞心地拿手指撬開伊南娜的嘴,膝蓋頂著濡濕柔嫩的山谷輕輕用力轉了下,伊南娜一抖,嬌泣般的呻/吟綿長而柔軟地漏了出來。

那書記官這才驚覺姆拉女官的提醒不是沒有道理的,她只好低著頭,將念完放在一邊的石板兜在裙子裏,漲紅著臉拖著那個簍子出去。雖然已經極盡小心,不過那種“窸窸窣窣”落荒而逃的聲音還是明白地落在伊南娜耳朵裏,倒黴的書記官關門出去的時候,還恰巧聽到巴掌揮在肉上的聲音。

伊茲密自然是把這巴掌歸入打情罵俏的範疇,只順勢往後一仰,優雅無比地側躺在軟榻上,與伊南娜的衣衫不整鮮明對比,除了袍子底下的一處隆起出賣了他,伊南娜見他那副萬事盡在掌握的樣子頗不爽,忿忿道:“我答應你的可都做到了,你少動手動腳。”

“你答應過與我生孩子,”伊茲密意有所指地看著熟睡的賽那沙,然後氣定神閑道:“已經生出來的不算!”

伊南娜氣結,賽那沙似乎曉得父母在爭執,睡夢裏翻了個身,屁股高高撅起,惹得伊茲密不禁失笑,好歹記得自己已經做了父親,草草將自己和伊南娜掩了掩,叫人把孩子抱走。自家卻將伊南娜抱到獅子殿最高的露臺上,適逢春節,山上雪融,紅河在懸崖下的河谷內震耳發聵地流過,一直綿延到哈圖薩斯遠方無盡的土地,紅色的河流與高原的褐色土地遠遠融為一體,再也分不開來。

伊茲密將伊南娜按在半人高的巨石砌成的圍墻上,高原的風吹過□的肌膚,帶來徹骨的寒涼,可瞬間就被伊茲密滾燙的體溫所驅散。自己所愛的女人,柔順地躺在自己身下,無盡的長河及富饒的土地盡在腳下,男人做到這個地步,盡皆沒有遺憾。

伊南娜並非願意如此柔順,只是在這高處雙腳懸空,實在令人全身發軟、頭暈目眩。伊茲密伏□來,咬在她的肩上頸上,擡著她的下巴共同看著這雄闊壯麗的高山之城:“伊南娜,看到嗎?這是我所擁有的,也是你所擁有的,以後也將被我們的孩子所擁有。賽那沙會是我得意的孩子,若再有個女兒便是這山巔強國的明珠,我會寵她愛她讓世間的女子都羨慕她。她不需要神名,就可勝過這天上地下所有的女子,因為她的母親,是我這一生最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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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我回來了,明天開始就能準時更新了,外頭各種不方便……

這是兒子近期最後一頓飽餐,之後就像我答應過你們的那樣,雖然對他來說烙印沒什麽對錯的問題,但是虐還是要虐的,誰讓他一早就占有欲那麽強給人蓋個戳……

唔,最喜歡兒子這個側躺的誘惑無比的姿勢,我把某個礙眼的人換了,效果突然很喜感……

100章

正在讀初二,才剛放了學的伊南娜拖著書包回了家屬樓裏,住在二樓的老伯正在窗臺上澆花,見到她邁進小區的身影,就如往常一樣朝她招手,伊南娜清脆著嗓子喊了一聲陳伯伯,就加快了腳步進了他家吃飯。

陳伯的老伴正從廚房裏端出熱騰騰的餃子來,個個皮薄肉多的,但這月剛過了一半,伊南娜不用扳指頭數也記得這是第十次拿餃子當晚飯。但自己老爸將自己平日晚飯外加周末一日三餐托付給老鄰居,她受了人的好處也沒什麽好挑嘴的,再說陳老伯夫妻兩個年紀大了,整上一桌子菜也是難為他們。

伊南娜便道了聲謝,接過老太太手裏的搪瓷碗,大塊朵頤了起來。要說伊南娜沒法忍受的,就是老兩口習慣在蘸的醋裏加點糖,甜膩得她好不習慣,但一如往常,她什麽都沒說。

陳伯見伊南娜吃得香,擡頭看看鐘也沒到新聞聯播的點,便沒話找話:“老伊這回出去可有小兩個月了吧。”

他老伴在一邊勾著毛線花邊,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了句道:“可不是,一年到頭的也都不著家,雖說家屬樓裏都知道當警察的工作不容易,到底苦的都是孩子。”

說著老花鏡後的眼睛便瞟了眼吃得麻溜幹凈的伊南娜,這孩子常年混跡在鄰居家,裝傻拌乖是一等一的,果然她聽了這話便抹抹嘴笑道:“我不苦,有書讀有飯吃,爸爸也經常打電話回來,其實最麻煩的可是您二老!”

這話說得漂亮,卻不是個毫無煩憂的十四歲孩子該說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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