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考半月後, 成績公布，楚攸寧不負眾望奪得B市小考榜首, 讓人意外的是這足以讓康樂區跟康樂小學大肆慶祝的事卻被低調處理，唯一能讓出現的慶祝就是掛在門口的那條橫幅，對於這種情況, 楚攸寧的班主任不是沒抗議過，可只終被駁回。

“小寧, 你也別傷心，學校有學校的考慮；不過這也好, 反正你已經訂下第一中學，免去打擾你還可以先覆習初中課程, 別忘了, 還有入學考試。”

楚攸寧點點頭，告訴老師自己不在意便拉著沈淩離開，他雖不在這些外在東西, 可異常卻不得不讓他在意，思來想去，也許是被唐家壓下來了。可是為什麽要壓下來？因為唐煜, 楚攸寧不懂。

雖學校跟康樂區都沒慶祝儀式, 但獎金還是少不了他, 拿著一大筆錢, 楚攸寧決定請沈淩跟唐煜去玩，去哪呢？楚攸寧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爬山。

“你就摳吧！”沈淩翻著白眼坐在楚攸寧家裏, 喝著楚攸寧家的開水，吃著唐煜的點心。

“咳咳！”吃的太急，嗆到了，唐煜趴在茶幾上咳的上氣不接下氣。

旁邊美滋滋吃著點心的沈淩幸災樂禍，“嗆到了吧，讓你跟我爭。”

楚攸寧在收拾要上山東西，瞄一眼在較勁的倆人沒制止。唐煜的可憐兮兮沒能引到楚攸寧的註意力，只能自力更生的自己倒水喝，喝完起身把茶幾上的那盆點心直接從沈淩手上抽走，抱在懷中就向楚攸寧跑去。

“弟弟，吃。”拿起點心直接往楚攸寧嘴裏塞，楚攸寧猝不及防，差點噎到。

楚攸寧咳兩聲，推開唐煜湊過來的腦袋，漲紅臉叫道，“笨蛋。”

看著氣洶洶的楚攸寧倒退兩步，唐煜委屈到不行，可想想，還是義正言辭沖楚攸寧吼道，“弟弟，我叫小煜，不叫笨蛋。”

反天了。

扔下手上的背包，楚攸寧向唐煜沖過去，“敢吼我，我說你是笨蛋就是笨蛋。”

唐煜一看情勢不對，大叫一聲，抱著點心繞著客廳跑，楚攸寧在後面追，客廳小，唐煜跌跌撞撞跑不過兩分鐘就被楚攸寧抓住了。

騎在唐煜身上，楚攸寧一手壓著他的胸膛，一手撓他癢，嘴上惡狠狠道，“服不服？”

“哈哈，不服，不服……”

四肢扒拉著亂晃，唐煜死不不服輸，楚攸寧也不放過他，倆人在地板上滾來滾去，最後楚攸寧的小身板還是敵不過唐煜，被抱在懷中動彈不得，沈淩抱著肚子倒在沙發上笑的直抽筋，歡快的笑聲伴著夏天獨有的蟬鳴聲，盛夏悄然而逝。

“笨蛋，我不是說過了，我會去接你嗎？你跑來幹什麽？”

“轟隆”雷電劃破雨聲，B大校門外一個身著白襯衣亞麻褲的少年一巴掌拍在高個子男人腦袋上，氣洶洶用力把站在雨中的男子拉到雨傘下，從懷中掏出手帕拍男人臉上，“擦幹凈。”

男人捂著腦袋，對著少年嘻嘻傻笑，“弟弟媳婦，昭華想弟弟媳婦了。”

“閉嘴，說過不許在外面這麽叫。”少年氣惱道。

“嗯嗯，回家叫。”

誰說回家就能叫了？少年又一巴掌拍在男人腦門上，看到男人仍只顧傻笑，少年板著臉把雨傘塞到男人手，重新把手帕拿回來，仰著頭，仔仔細細給他擦臉，“就算要過來也要帶著傘啊！蠢死了。”

“嘻嘻！”

又是一串傻笑，少年徹底沒了脾氣，收好手帕，挽著男人的手轉個方向，“走了，回家。”

“嗯，回家。”男人用力點點頭，繼續說道，“弟弟，昭華告訴你，昭華會數到八十了。”

“這麽厲害，那什麽時候能數到一百？”

“一百，一百，小煜很快很快就能數到。”

“你用了八年才數到八十，你這是一年學十個數呢！你到底是有多笨啊！”

“昭華會努力，昭華不笨……”

“……嘩啦啦……”

雨聲蓋住越來越遠的背影，聲音也靜靜消失，一輛轎車上的男人把這一幕從頭看到尾，他叫唐澤，已經默默看著那少年八年，從十歲的小孩子到十八歲的少年，從小學到大學，他見證他的成長，卻永遠也不能像傻子一般陪伴著他成長。

“這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小鬼？”轎車裏，除唐澤外，還有一名男人，男人高大的身軀與立體的五官，深藍的雙眼都證明，這人非本地。

唐澤瞅男人一眼，冷聲道，“艾德*馮*俾斯麥，你可以離開了。”

“嘖，寶貝，為什麽你只對我冷漠？”艾德*馮*俾斯麥一臉受傷，說完就想撲過去抱唐澤，卻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手槍嚇一跳，唔！是了，他忘記自己喜歡的人的背景也不簡單。明明是一個優雅的人，卻被唐家硬逼得雙手沾滿血腥，嘖！該怪誰呢？那個傻了十年的傻子？

唐澤沒回艾德*馮*俾斯麥的話，打開車門鎖，槍指在艾德*馮*俾斯麥的頭上，逼得他屁股一挪一挪地挪下車，車門“啪”一聲毫不留情關上，望著馳離開的轎車，艾德*馮*俾斯麥站在雨中大笑，他喜歡的人，還是這麽有個性。

楚攸寧並沒有跟唐家的車離開，而是拉著唐煜去坐地鐵，此時正是下班、下課高峰期，能擠的進去已經是運氣，想挑松動一點的地方站別說門窗，連縫都沒。楚攸寧經過這些年長的雖達不到唐煜的高度，但也有一米七五，可被擠在人群中還是與鶴立雞群有本質上的差異。

“弟弟，這裏。”

身高就是有這點好處，唐煜雖不壯，但力氣不小，硬生生在角落擠出個位置把楚攸寧拉進來。

把楚攸寧圈到懷中，雙臂撐在車廂上，唐煜垂首年看著楚攸寧笑，他喜歡這樣，喜歡弟弟這樣在他懷中。

楚攸寧跟唐煜回到康樂區已經快晚上八點，兩人都饑腸轆轆，看到巷口的燒烤口水直流，楚攸寧難得豪氣把每樣小烤都打兩份，樂的燒烤小哥笑的見牙不見眼，隨手送自家自制的一瓶藥酒給楚攸寧，還特別神秘兮兮說道，“這可是好東西，別浪費了”。

楚攸寧也不客氣，謝過燒烤小哥後，拉著唐煜去買了一份燉湯跟幾個饅頭。燉湯是給唐煜喝的，這些年楚攸寧也拿捏住唐煜的身體狀況了，燒烤可用開水過濾一下給他吃，過過嘴癮而已，不能吃多，只能給他另打菜了。

倆人收獲滿滿，回家的腳步也不由加快。

開門把東西放下，拍開唐煜想偷吃的手，“去洗把臉，把衣服換了。”

“弟弟！”

“不行。”無視背後的小尾巴，楚攸寧說的斬釘截鐵，走回廚房，楚攸寧洗壺燒開水，已經半個月沒回來，家裏都有一層薄灰，此時楚攸寧也沒力氣打掃了，先燒水吃完飯再說。

跟著楚攸寧轉悠幾下，見他心思沒在自己身上，唐煜無奈轉身離開，嘴巴嘰咕著，“弟弟一點也不可愛。”

“別以為我聽不見，趕緊，等下感冒了。”

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唐煜站在客廳，搖望著茶幾上的食物，苦瓜著臉，又嘆一聲，“弟弟一點也不可愛。”

走進衛生間，唐煜熟練打開熱水器放水，把臉跟腦袋擦一遍，把毛巾重新洗凈後悠悠走向正在客廳擦桌子的楚攸寧，“弟弟，擦臉。”

正收拾茶幾的楚攸寧擡頭看到唐煜還是一身濕答答的衣服，眉頭一扭，“不是讓你換衣服去嗎？”

“弟弟擦臉。”

固然的毛巾放在跟前，楚攸寧看看拿著抹布的手仰起頭；對於給楚攸寧擦臉這事，這些年唐煜已經練的輕車熟路，一手按住楚攸寧的後腦勺，一手拿著毛巾，唐煜給楚攸寧仔細把臉擦完；看到楚攸寧冷峻的臉柔和下來，唐煜傾身在楚攸寧臉頰親一下，舌尖一舔，瞇眼一笑，“甜的。”

一掌拍唐煜腦門上，楚攸寧罵道，“笨蛋，說了多少次，不準親，不準舔。”

唐煜用看笨蛋的目光盯著楚攸寧一會，收回毛巾轉身離開，嘴裏嘰裏咕嚕又念幾句。

楚攸寧額角一跳，沖著衛生間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用十來分鐘，唐煜洗好臉換好衣服，楚攸寧也收拾個小地方出來吃飯，打開飯盒，一股燒烤特有的香味彌漫出來。

“咕嚕”一聲響，也不知道是誰肚子發出來的，楚攸寧抓著筷子，“開吃！”

話間剛落，倆人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不到二十分鐘，桌面飯菜被一掃而空。

唐煜打個飽嗝，語音不清說道，“弟弟，好吃，還想吃。”

楚攸寧邊收拾東西，邊回道，“等半年後吧！”

一句話唐煜剛燃起的小火苗熄滅了，幽怨的目光緊盯著楚攸寧，可惜，經過八年，唐煜這招已經不好使了。

收拾好東西，楚攸寧把垃圾拿出去扔，燒烤雖好吃，但吃完後殘渣不扔出去，晚上別想睡好，一屋子的燒烤味，能把人饞醒。

唐煜也沒閑著，跑到廚房去拿抹布擦桌子。本來生活及家務能力三級殘廢的唐煜經過楚攸寧這些年的教導已經成家務小能手了，不用楚攸寧使喚，已經知道要怎麽收拾家。

桌子擦過完，楚攸寧還沒回來，唐煜蹲在茶幾邊，腦袋晃悠兩下，目光無意掃到茶幾下的藥酒，剛才燒烤小哥跟楚攸寧說的話他可聽的一清二楚，燒烤小哥說，這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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