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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別把人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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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的那場大戰誰不知道啊?能在那場大戰中和他們大長老相識的修為肯定也是元嬰期修士,雖然他在白虹宮內地位不低,但想要輕易見到幾位長老也不容易,此刻聽處說一說,面上便露出幾分為難。

楚苕眉心一蹙:“怎麽?不行?”

“前輩誤會了!”管事連忙解釋,生怕惹怒了她,“只是晚輩人微言輕,且大長老已經閉關多年不問世事,晚輩也無法替前輩傳話,不過……”

他話音一轉,又道:“不過晚輩可以替前輩向宮主通稟一聲,或許宮主能聯系上大長老。”

“也行。”楚苕道,“我就在此處等著,你去吧。”

說完她便一負手,側身看向了遠處,一副等待的樣子。

管事也不敢耽擱,連忙朝她一躬身,緊接著轉身離開。

沒多久,楚苕便若有所覺的朝他離開的方向看去,那邊有幾道三道遁光而來,其中一道遁光弱一些,另外兩道遁光也是元嬰期修士。

三道遁光還沒有落下,中間那道中便傳出了一名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不知道友前來,慢待了道友實屬罪過……”

說話這男人正是白虹宮的那為三長老,楚苕一見他修為便知道了。

畢竟白虹宮三位長老中,除去閉關中的大長老,也就只有這位三長老也是元嬰中期了。

除此之外,另外一個面容溫和的男修應該就是二長老,而那位一身紅色裙衫的大概就是白虹宮宮主。

楚苕這會兒並沒有再掩飾自己的修為,因而三長老也看出了她是元嬰中期的修為,一臉笑呵呵的模樣。

“我來找大長老。”楚苕淡聲道,“有些事情想問問她,不知能不能見一見她?”

“這……”三長老面上露出為難,嘆了口氣,道:“道友若是早幾年過來或許還能見著師姐,今日是見不到的了,師姐自從最後一次閉關之後便沒有了動靜,即便是我等也見不到她。”

頓了一下,他又道:“不知道道友想要詢問的是何事?若是方便的話,說不定我等也能回答道友。”

“算了。”楚苕心念一轉,並沒有讓那孩子見他們。

她並不確定小孩到底是不是半年前被那位元東上人給丟在那處密林中的,若是的,那眼前這三人又知不知情?他們與那小孩並沒有太過親密的關系,她能信任的也只有那位大長老。

如果不能親自見到那位大長老,楚苕自然不會將小孩的行蹤隨意洩露出去。

沈烏站在她的身側,眸光微閃,突然出聲問道:“我們來的路上聽說前宮主的孩子被大長老帶在身邊撫養,既然大長老閉關了,那孩子呢?”

他這一問,楚苕也反應過來,若是能夠見到那個孩子,確定本該待在大長老身邊的孩子並沒有失蹤,那就能證明他們撿到的小孩不是那個孩子,可這樣一來,小孩的真實身份便又要重新考量了。

“道友莫非是因為那孩子來的?”一臉溫和的二長老出聲道。

見他出聲,三長老和宮主都沒有再吭聲,只是兩人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些驚訝。

楚苕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點了點頭,“若是大長老不在,讓我們見見那個孩子也行。”

“這恐怕也不行。”三長老出聲道,像是怕楚苕因此惱怒,連忙解釋:“不是我等不願意讓道友見那個孩子,也不是我等懷疑道友不安好心,實在是師姐格外看重這個孩子,自從孩子父母去世之後她便將孩子接到了身邊照看著,即便是如今閉關了,她那山頭旁人也進不去,禁制重重,我們也不清楚其中的情況,更別談進去看看那個孩子了。”

一旁的二長老出聲附和:“不錯,若是一定要見那個孩子,要麽等師姐出關,要麽就……強闖。”

後面兩個字出來,完全是帶著玩笑的語氣。

顯然都知道是不可能真的強闖的。

楚苕也跟著笑了笑,一臉的失望:“看來是我來的時機不對,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吧,叨擾了。”

說完這話她也沒有停留,和沈烏轉身就走。

她走的幹脆利落,三人誰也沒有出聲挽留,等看著她和沈烏離開了白虹宮,三人才收回視線,互相看了一眼,二長老面上溫和不見,輕哼了一聲後扭頭離開了。

留下三長老惱怒的看著白虹宮宮主,質問道:“你不是說那孩子除了那老太婆就沒有別的親人長輩了嗎?這又是怎麽回事?對方還是個元嬰中期修士!還好她好糊弄,否則看你怎麽收場!”

“那孩子確實已經沒有其他家人長輩了,他的情況師父你也是清楚的啊。”白虹宮宮主也有些委屈,此事怎麽能怪她?明明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更何況她也不知道今天這兩個人又是怎麽回事。

三長老輕哼了一聲,背著手站了一會兒,朝她道:“你小心仔細些,若是那人再上門來便讓人通知我。”

說著說著他面上露出幾分陰狠:“之前從未見過此人,聽管事說是和那個老太婆在二十多年前那場大戰認識的,很可能是其他大陸的修士,其他大陸離此處甚遠,她應該是來嘉西大陸辦事恰好路過此地,等她走了之後日後應該不會再過來了。”

“師父您說的是。”白虹宮宮主聞言便松了口氣,連忙順著他的話道:“過段時日我就讓人放出消息,說那老太婆已經隕落了,這樣也不用擔心今日這樣的情況了,就是不知道此人是從哪裏得知那個孩子的事情……”

“方才她不是說是來的路上聽說的?”三長老皺眉。”

“好像是……”

師徒倆對視了一眼,對此也沒有什麽辦法,只能寄希望於時間長了,等那個老太婆也隕落了,大家就會忘記那個孩子的事情。

楚苕和沈烏一離開白虹宮,飛出去一段距離之後,二人對視了一眼,楚苕道:“你先過去找青雲獸,我再回去一趟。”

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非得自己去看看才行。

之前二人進白虹宮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小孩,而是將小孩交給了青雲獸和陰眼之獸,有它們兩個在,保護小孩綽綽有餘了。

沈烏應了一聲,轉頭去找青雲獸,而楚苕再次朝白虹宮飛去,只是這一次她特意隱匿了身形誰也沒有驚動,悄無聲息的就摸到了那位大長老所在的山頭。

確實如同那位三長老所說的,大長老的洞府外面布置了層層禁制,想要進去很麻煩。

可這對於楚苕來說卻並不沒有太大的妨礙。

她直接化作了灰霧,動用了噬靈焰,悄無聲息的抹去這些禁制中的靈力,趁機潛入進去。

好在這會兒白虹宮也來了不少其他宗門的修士,合籍大典已經開始,另外兩位長老全部去了廣場那邊,此處竟然空無一人。

等楚苕悄無聲息穿過這些禁制,成功到了洞府外時,她想了想,還是朝洞府裏遞了一道傳音符。

傳音符裏並沒有提及她已經到了洞府門口的事情,免得那位大長老萬一真的在裏面閉關,日後出關的時候才看見她的傳音符,得知她不請自入也不好。

當然,如果大長老真的在裏面閉關,那她也會立刻轉身就走,不留絲毫痕跡。

然而,傳音符才一進去,楚苕便感知道傳音符被人動了,她心神微動,正要先出去再說,洞府外的禁制便打開了,而一道有些蒼老的女聲從裏面傳了出來:“真是楚道友前來?快快請進!”

楚苕清了清嗓子,心道這下好了,她穿過人家那麽多禁制闖進來的事情沒法抵消了。

不過,眼前這情形明顯和那三人說的對不上啊。

帶著懷疑,楚苕便飛身進去。

進入到一間石室中,看見被幾根鏈條困在石床上的白發女修時,楚苕驚了驚:“道友這是?”

眼前的白發女修確實是那位大長老,但她的修為如今只有元嬰初期,甚至連元嬰初期都有些維持不住的樣子,修為境界搖搖欲墜,而她面容也較之二十多年前蒼老了一些,頭發都白了。

楚苕可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眼前的大長老面容秀美的模樣。

修士在進入結丹期之後容貌狀態便不會再發生改變,更何況是元嬰期修士?除非遭遇大創亦或是什麽變故才可能改變,眼前的大長老顯然就是遇到了變故。

在楚苕驚住的時候,大長老確實一臉狂喜,甚至想要朝她這邊走,可惜被鎖鏈困住只能坐在那裏,她眸光灼灼盯著楚苕,眼眶泛紅,啞聲道:“楚道友,竟然真的是你!看來天道也看不下去了,在我臨死前讓我再見到楚道友你!”

乍一聽她些話,很容易讓人懷疑楚苕和她有什麽特殊關系,讓她對楚苕念念不忘,甚至惦記著,臨死前都要見楚苕一面。

但楚苕卻是聽明白了,眼前的大長老是有事情想要拜托她,即便今日進來的人不是她楚苕,而是別的和白虹宮不相幹的修士,大長老反應肯定也會差不多。

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之後,楚苕便將三長老他們應付自己的話說了,緊接著道:“我心中覺得有些古怪,還記得上次見面時道友壽元不短,且大有希望進階元嬰後期,怎麽突然就壽元將近了,是以便背過他們摸了進來。”

卻沒有想到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

這句話楚苕並沒有說出口,大長老顯然也明白,她苦笑了一聲,稍微穩定了一下情緒,緊接著便朝楚苕道:“就如楚道友所見,我如今不但境界掉落,眼看著就要跌出元嬰了,甚至於連壽元也已經不長……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楚道友你已經見過的那三人,還有那個元東!”

從她口中,楚苕也算是知道了她到底遭遇了什麽。

原來二十多年前那場大戰之後,這位大長老當時也受了點傷,可這並沒有影響到她的修為,實際上只要她花費幾年時間便能將傷養好,也不影響後續的修煉。

可誰能想到,當時她剛帶著門下弟子回到白虹宮,得知三長老進階元嬰中期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便被對方和二長老聯手控制住。

從那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離開過此處。

那時候就連她唯一的徒弟也被那些人給瞞住了,誤以為她真的在閉關養傷,後來她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徒弟當上了宮主,誰知道她沒有等來自己出去那一天,反倒等來了徒弟夫妻二人隕落的事情。

“他們的死肯定和那些人脫不了幹系!那些畜生,為了完全掌控白虹宮,心狠手辣,喪心病狂,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大長老恨聲道,胸口起伏不定,但緊接著她又苦笑了一聲,道:“若非我那徒兒唯一的血脈還在他們手中,我早就拼著這條老命也要將他們拉著一起下地獄了!”

她怎麽說也是元嬰期修士,即便被困這麽多年,可若是她要殊死一搏,也不是沒可能逃出去,還能引起更大的動靜。

畢竟元嬰期修士自爆的威能可不小。

楚苕聽到這裏的時候抿了一下唇角,她將自己在密林那裏撿了個孩子的事情說了,包括自己打聽到半年前元東帶著人往那密林中丟了一個孩子的事情。

緊接著朝臉色煞白的大長老道:“前輩且看看是不是這個孩子。”

她說著話手指輕彈,一道靈光飛到空中化作一團灰霧散開,散開的灰霧中心便是小孩的模樣,這是她特意留下來的,就是為了給大長老認認。

大長老一看便激動道:“是這孩子!是司兒!”

自從現任宮主掌位之後,每一年就會帶著孩子來見一見她,這才讓她甘願被困在此處,離下次見到這孩子還有半年,她萬萬沒想到上次見過這個孩子之後,差點就成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面。

一時之間她又哭又笑,大概是心情起伏過大,一時之間都有些胡言亂語了。

一下子咒罵三長老他們喪盡天良好狠的心,稚子無辜,他們卻只想著斬盡殺絕,一會兒又感謝楚苕救了那個孩子,念叨著楚苕和那個孩子也算是有緣分。

楚苕皺起眉,擔心她因此入魔,只得出手。

在她的幫助下大長老終於慢慢平和了下來,她眼神也堅毅了許多,朝楚苕道:“楚道友,想必你剛進來那會兒就已經看出來我有事相求了。”

“嗯。”楚苕應著,淡聲道:“此事既然已經讓我遇上了,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管,道友放心,我這就替你破開這鎖鏈,再帶你去見那孩子。”

頓了一下,她又道:“到時候道友便帶著孩子離開吧,以道友你的修為,接下來的時間裏也足夠你帶著那孩子安穩度日了,還能看著那孩子長大,娶妻生子……”

楚苕淡聲說著,大長老神色恍惚了一下,似乎也被她說動了,可緊接著便輕搖了頭,朝楚苕道:“不,楚道友不必勸我,我意已決,那孩子能在密林中活下來,還能被千裏迢迢而來又只是路過那處的楚道友你撿到,這便是那孩子和楚道友你的緣分……”

她頓了一下,將一個儲物戒拿了出來,遞給楚苕,道:“這裏面是我所有積蓄,原本就是留給那個孩子的,但如今我就將它交給楚道友你了,只希望楚道友能帶著這孩子一起走,遠離此處是非。”

而她,自然是有仇報仇,有冤報仇,拼死她也不會讓那些人好過!

楚苕明白她想要幹什麽,皺眉道:“我不方便帶著那個孩子。”

“想必道友也知道,我一身煞氣,此次之所以來嘉西大陸就是為了去佛宗洗心池,你將孩子托付給我,我卻不能應下的,畢竟若是我不能從洗心池裏出來,那孩子又該何去何從?”她輕聲道。

話雖這樣說,可是讓對方放下這些仇恨自此離開,楚苕也知道這並不容易,就算是換成她自己,她肯定也是不樂意的。

畢竟想當初被那位上官長老羞辱了幾句她都會找上去報仇,更別提這麽大的仇恨了。

大長老怔怔的看著她,聽見她說要去佛宗的時候卻連忙道:“無妨,那就請楚道友帶他去佛宗吧,即便他不能成為一名佛修,成為一個普通的佛門弟子也好,有佛宗的庇佑,至少他這一生都能順遂平安。”

這倒是和楚苕一開始的念頭不謀而合。

以至於她楞了一下。

沈烏找到了青雲獸之後便又單手抱著小孩去了白虹宮,而青雲獸縮小了體型之後和陰眼之獸在他跟小孩身上上竄下跳的,玩的不亦樂乎。

沈烏一帶著小孩進來就被人註意到了,緊接著就報到了三長老那邊。

“你說他是自己來的?還抱了個孩子?那名女修沒來?”三長老皺眉道。

二長老卻已經放開了神識探查而去,緊接著神色一變,失聲道:“怎麽可能?!”

“什麽?”三長老一楞,正要細問。

可二長老已經一臉沈怒的給正在進行合籍大典的男修傳音。

這位元東上人倒是確實如同那男人所說,一身氣質清冷卓絕,即便容貌算不得絕色,可憑著這份氣質也能吸引諸多女修的目光了,更何況他資質也不差,眼看著很快便要閉關沖擊元嬰,如今和白虹宮宮主舉行合籍大典,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修嫉妒中咬碎了銀牙。

然而就在此時,本來和白虹宮宮主往高臺上走的元東上人突然面露驚愕,緊接著停下了腳步,扭頭朝二長老那邊看去。

“夫君,怎麽了?”旁邊一身紅裙的宮主連忙出聲問道。

底下正觀望著這邊的修士也個個疑惑的看著這邊,眼看著那位宮主也突然變了臉色,緊接著雙雙朝下方看來,在場的其他人愈發疑惑起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怎麽都在看咱們這下面?”

“……”

議論聲裏,眾人也紛紛跟著扭頭四處看著。

而沈烏便抱著一個孩子往前方走,笑盈盈道:“諸位莫非是在找我?”

他看似只是用尋常的聲音說著話,可聲音卻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頓時將大家的目光也吸引了過來。

而上方的兩位長老和元東夫婦自然也看見了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孩,一個個面色都變了。

“或者說,其實你們是在找我抱著的這個小孩?”沈烏繼續道,“也對,畢竟是你們親手丟進西苑密林的,都半年了,這孩子卻還沒有死,甚至還回來了,是不是很讓你們震驚?不可置信?甚至……害怕?”

他的語速不緊不慢的,也足以讓所有人聽清他在說些什麽。

可明明能將每個字都聽得清楚,卻又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說什麽呀?西苑密林我倒是知道,聽說裏面妖獸眾多,尋常修士都很少進去,尤其是越往裏面去越危險,聽說還有已經化形的妖獸呢。”

“他的意思好像是這孩子半年前被人丟進了西苑密林,結果沒有死。”

“這怎麽可能?!就算是我等進去都兇險萬分,一個不好就會隕落在那裏,更何況是一個幾歲的孩子?這孩子都還沒有開始修煉的吧!”

“……”

“別是個瘋子吧?突然抱著一個孩子過來胡言亂語。”

“我看也是,這可是白虹宮宮主和元東上人的合籍大典,他也敢來搗亂?怎麽還沒有人來把他趕出去?”

“……”

漸漸的,議論聲裏,有人覺得這個容貌精致的青年是個瘋子,於是越來越多的聲音附和起來,甚至有人叫喊著趕緊將他趕出去,還有“熱心”的散修要上前動手。

上前的“熱心”散修裏就有之前那個李姓修士,他當然認得沈烏,畢竟沈烏這張臉可太好認了。

可還沒有靠近沈烏,一道無形的力量便以沈烏為中心朝四處散開,將離他最近的人撞了飛了不少。

與此同時,原本還在和陰眼之獸追逐打鬧的青雲獸怒吼一聲,陡然間變大了身形落在沈烏身側。

“噢噢噢噢!”被沈烏抱著的小孩眼神亮亮的,興奮的拍著雙手,甚至掙紮著想要往青雲獸背上爬。

這一幕深深的刺激到了陰眼之獸,它不屑的哼了一聲,也是一聲低咆,身形暴漲站在青雲獸身側。

而沈烏也沒有再掩飾自己的修為,無形的威壓沈沈散開,上方原本暗自得意,正要出聲讓人將沈烏趕出去的二長老等人面色一變,二長老更是失聲道:“你也是元嬰期修士?!”

“元嬰”二字一出,所有人面色都跟著變了,尤其是原本還想要上前將沈烏趕出去的“熱心”散修,這會兒一個個面露恐懼,恨不得趕緊轉身跑開,可偏偏在沈烏的威壓之下,誰也不敢多動彈,生怕吸引了他的註意惹來殺身之禍。

沈烏單手抱著小孩,哼笑了一聲,目光卻落在他們的身後,道:“我也總該有長進才行啊,師父,你說是吧?”

在楚苕從陰地平原醒過來的時候,沈烏就已經是元嬰初期了。

只不過之前他一直偽裝成結丹期修士老老實實跟在楚苕身側。

此刻他這一出聲,頓時將眾人的註意力又吸引到了那個方向,眾人扭頭一看,楚苕和大長老便站在那裏,前者神情漠然,後者一臉恨意的盯著三長老等人。

三長老等人眼看著二人出現,臉上血色褪盡。

畢竟他們這邊也只是兩個元嬰期修士,剩下的弟子即便都站在他們這邊,等真的和楚苕她們動起手來的時候其實根本派不上用場。

大長老也沒給他們想什麽對策的機會,一開口,聲音便落入在場所有人耳中,她將自己這二十三年的遭遇,包括小孩的事情事無巨細全部說了出來。

“幸而天道也看不下去,竟然讓楚道友撿到了這孩子,不但讓他活了下來,甚至還找了過來,我今日才有機會脫身。”大長老恨聲道,“這是我與這些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今日必須有個了斷,諸位還是盡早離去吧!”

她這一說,那些低階修士和散修自然想走,可看向那些前來赴宴的其他宗門修士時,卻發現他們都沒有動彈。

其中也是一個宗門的長老驚疑不定的看著楚苕,遲疑著問道:“敢問這位楚道友是哪個宗門的?”

“望月宗楚苕。”楚苕淡聲道,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她動了動手腕,手中長劍輕輕抖了抖,目光一掃眾人,道:“我與林道友曾有過一面之緣,且這孩子也確實是我們撿到的,既然已經遇上了此事,那便沒有袖手旁觀的意思。”

言外之意,今日這事她是一定要插手的了!

而“望月宗楚苕”五個字一出,出聲詢問的修士已經面露畏懼,在場大多數人知道望月宗,也知道楚苕之名,出聲的那名修士一臉恭敬朝楚苕一拱手,雖然也是元嬰期修士,卻口稱前輩,道:“之前便聽聞楚前輩回到望月宗之事,後來又聽聞前輩來了嘉西大陸,沒想到能在此處見到前輩,實乃我等之幸事,既然前輩要管此事,我等自然沒有異議,這就離開。”

說完此話,見楚苕沒有吭聲,他便轉身帶著門下弟子幹脆利落的走了。

其他宗門修士亦是如此,朝楚苕恭敬的一拱手,帶著人便走。

那些原本不知道楚苕之名的年輕修士這會兒也已經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了她是誰,一個個駭然不已,根本不敢多看,有多快跑多快……

不過片刻,還留在這裏的也就只剩下了白虹宮的弟子,以及一些依附著白虹宮的世家或者小宗派。

他們倒是也想跑,只是礙於和白虹宮的關系想跑也跑不了,只能繼續留在此處,一個個縮著頭如同鵪鶉一般,噤若寒蟬,只祈禱著此事不要牽扯上自己。

在得知楚苕的身份時,三長老等人面上就再無絲毫血色,尤其是二長老,看著楚苕的目光全然都是畏懼,反倒是另外的三人,當初大戰的時候,他們三人並未前往,而是留守在宗門內,對於楚苕之名也是聽說的更多,卻從未親眼見過。

否則也不會認不出楚苕來。

初聽見楚苕之名的時候,三人也確實嚇了一跳,但很快便又忍不住心生僥幸。

元東朝三長老傳音道:“師父,這楚苕也不過是元嬰中期的修為,與你一樣,大長老修為早就被廢了,連我都未必打得過,您先拖住那個楚苕,二長老去拖住楚苕的徒弟,我們聯手殺了大長老,只要她一死,後面自然會更加容易……”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老太婆不會放過我們,倒不如拼一場……我們也不是沒有勝算。”白虹宮宮主也跟著勸道。

三長老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事已至此,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除非今日就解決掉大長老和楚苕他們,否則就算他們有機會脫身逃走,日後也必定是如同修仙界的過街老鼠,畢竟他們所做下的那些事情已經被傳了出去。

然而,在聽了他們的計劃之後,二長老卻直接拒絕,甚至勸他們也不要再有其他的心思,緊接著他扭頭就朝大長老道:“殺了前任宮主的事情我並沒有參與,這孩子的事情我也沒插手過,我也沒比你早知道多少,我唯一對不住你的就只有和三長老聯手將你困住,除此之外我沒有再做過其他……”

楚苕側臉看著大長老那邊,沒有吭聲。

要怎麽處置這些人自然還是得看大長老的意思,她頂多是在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幫幫忙罷了。

大長老顯然早就有了決斷,今日這樣的情景她也早就在內心裏幻想過無數遍。

在二長老替自己辯解完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的猶豫動了手。

而一旁的三長老師徒三人似乎也是在等著這一刻,在她朝二長老動手的那一刻也齊齊朝她動了手,但顯然那位三長老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楚苕。

楚苕眉眼一冷,手中長劍一掃,一道劍氣便朝著三長老而去,正好撞上他催動過來的飛劍上。

讓她意外的是,這位三長老竟然也是一名劍修。

原本刺向楚苕的飛劍被她的劍氣一撞,當即便失控了一瞬,三長老面色大變,連忙重新聯系上自己的本命法寶,急急忙忙將其召了回來。

他伸手朝楚苕的方向一拋,一個青銅大鐘便迎風而漲很快落在楚苕的上方,沈沈落了下去。

楚苕擡頭便看見大鐘落下,她卻沒有絲毫的慌張,輕哼一聲,將手中破劍拋了出去,緊接著五指微微蜷縮,手心朝上一擡,一團灰霧從她手心中飛出,瞬間化作一只灰色的大手。

大鐘已經沈沈落下,將楚苕罩在了其中,外面的人已經窺探不見其中的狀況。

三長老卻並不敢大意,尤其是在發現自己的飛劍不過是接了楚苕方才那一道劍氣就已經有了損傷,他心中已然升起了駭然,當下雙手掐訣,再度催動手中的飛劍。

飛劍很快就化作三十六柄小劍,隨著他的指點飛向楚苕的身側,儼然是要布下劍陣來對付楚苕,他為的也就是這個,才拿出古鐘法寶將楚苕給困住,為自己爭取時間。

古鐘之中,楚苕絲毫不慌,五指一收攏,灰色大手便緊握成拳開始一拳一拳的往大鐘上面砸,而她負手站著,神情輕松至極。

起初灰色大拳每一次落下都能讓整個古鐘為之顫動,到了後面,每一拳的落下都能在古鐘上留下一個明顯的印記,從外面看便是一個又一個的拳印凸起,讓人為之心顫。

三長老自然也一直註意著古鐘的動靜,看著這一幕愈發心急,生怕楚苕下一刻就從裏面出來了。

這一心急,劍陣便出了錯。

他滿頭冷汗,正要將劍陣重新布置的時候,古鐘裏突然沒有了動靜。

拳印沒有再出現,可他沒有絲毫的高興,那股不好的預感反倒愈發的強烈。

一聲巨響,古鐘直接被掀飛,砸落在不遠處徹底成為一堆廢鐵,三長老整個人一哆嗦,心神大亂之下,氣血翻湧,他一張嘴,一口鮮血噴湧而出,面若金紙。

可他也顧不上這些,急急忙忙擡頭看向楚苕所在的地方,可那裏空空如也。

“找我?”冷淡微啞的女聲從他身後響起,寒意刺激著他的腦後,讓他整個人宛若冰封動彈不得。

當他轉身想要去看的時候,真正的寒霜瞬間將他包裹住,冰霜之中,三長老的神情還停留在恐懼當中。

冰藍色的寒鴉在楚苕指尖盤旋,她眼睫輕擡,朝著下方看去。

三長老對她動手的時候,元東和那位宮主便直接殺向了大長老,二長老只怔楞了一瞬便轉身要逃,竟是一點想和元東等人聯手的意思都沒有。

可他一轉身,青雲獸和陰眼之獸便攔在了他的面前,沈烏單手抱著小趙司,好整以暇的叮囑它們:“悠著點,別把人玩死了,你們的任務是把人留下來。”

然而一頭興奮的青雲獸和陰眼之獸到底有沒有將他的話聽在耳中,那可就沒人知道了。

楚苕解決了三長老後便沒有再動手,她側臉看向大長老那邊,元東和宮主以為大長老修為境界已經跌落到元嬰初期,甚至連元嬰初期也有點維持不住,可能是這二十幾年裏大長老淪為階下囚給了他們某些錯覺,讓他們誤以為自己能以結丹期修為就聯手擊殺了對方。

可實際上,如今的大長老抱著必死的決心,更何況她曾經的資質也不差,若是沒有這些事情發生,她進階元嬰後期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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