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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乾坤宗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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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這屍骸身上有什麽東西能夠瞞過神識的探查,難怪以我們的神識都沒有發現此處的古怪。”糜雲道。

即便是他們此刻已經站在了這裏,用神識去探查裏面那具屍骸的時候,神識十分順暢就探查了進去,但什麽都探查不到,根本感知不到那具屍骸的存在。

若非他們此刻親眼看著這具屍骸,只是用神識從遠處探查,肯定會以為此處什麽都沒有。

即便是像現在這樣已經親眼看見了,都有人忍不住懷疑眼前看見的屍骸是真實存在的嗎?神識都探查不到,該不會是幻覺吧?

常簫過來之後看了一眼,扭頭道:“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我們老祖,得過去看看才是,倘若真實我乾坤谷的那位老祖,肯定能夠找到端倪。”

糜雲朝楚苕看了一眼,還未出聲,楚苕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和他一同進去看看,你們先在外面等著,小心一些,我看那魔頭也快過來了。”

糜雲和大悲法師點頭應著,吩咐了其他人小心行事。

而楚苕和常簫一同進了那道山縫之中。

那具屍骸離入口並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它的面前,楚苕先用神識探查了一下,發現就算是到了近前神識依舊探查不到這具屍骸的存在,所過之處仍舊是給她一種空無一物的感覺。

楚苕眉心微蹙,目光在屍骸身上掃過,最終還是落在了屍骸的衣袍上面。

簡單黑白色的衣袍,連稍微精細一點的花紋都沒有,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但如果知道它是已經在此處待了幾千上萬年的,便知道這件衣袍絕對不普通。

楚苕直接蹲了下來,伸手就朝屍骸身上探去,方一觸碰到那具屍骸上的衣袍,便有一股冰涼卻格外絲滑的感覺傳來,楚苕還未出聲,屍骸坐著的地方便有白光驟然亮起。

“不好!有禁制!”常簫大驚失色。

也就是楚苕收回手的這一瞬間,兩人連同這具屍骸已經被一道白色的結界給籠罩在了其中。

楚苕隨手放出一柄灰色小劍刺向這道白色結界,結果白色結界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模樣。

還沒等她將灰色小劍給收回來了,楚苕便敏銳的察覺到了後方空氣中傳來的波動,她一把扣住身側的常簫,身形一晃,兩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緊接著出現在了屍骸的另一側。

而就在兩人方才站著的地方,正有一柄灰色小劍從她所在的位置飛過去,一直到沒入了白色結界當中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那是……”常簫也看見了這一幕,楞了一下,側臉看向楚苕,脫口而出:“楚前輩你的劍?”

“不是。”楚苕搖頭,她朝懸浮在結界旁的灰色小劍招了招手,那柄小劍便飛到了她的近前,這才是她的劍,方才她見攻擊這白色結界不起作用之後正想將劍收起來,另外一柄一模一樣的灰色小劍就憑空出現了,並且準確的刺向她所在的位置。

倘若她方才沒有及時躲開,那柄突然出現的灰色小劍就正好會刺入她的後心。

“那就是這禁制了……”常簫喃喃道,側臉看向那具屍骸,一臉高興:“這具屍骸很大可能就是我們那位老祖。”

楚苕高興不起來,額角抽了抽,朝他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想想要怎麽破開這道禁制出去。”

她說著話的時候又用其他手段試了試,很快就確定了一點,在這禁制中的人,不管用什麽手段去動這道結界,下一刻這道結界便會幻化出同樣的手段來襲擊發出攻擊的人。

楚苕甚至還試了試寒鴉聖焰,結果一團寒鴉聖焰便準確的憑空出現輕飄飄朝她站著的位置落了過來。

楚苕及時躲過去,順便試了一下這被禁制幻化出來的寒鴉聖焰威力,發現這禁制雖然能夠將前一刻所受到的攻擊幻化出來,並反擊給發出攻擊的人,可實際上幻化出來的攻擊肉眼看上去是一模一樣沒有什麽差別,真正的威能卻遠遠比不上。

就像是幻化出來寒鴉聖焰,確實也是冰屬性的攻擊,但只能將人給冰封住,威能並不大,不至於直接斃命。

楚苕將自己發現的這些和常簫說了,緊接著又把註意力放在了那具屍骸上面。

她再去碰那具屍骸的時候總算是沒有什麽奇怪情況發生,也終於確定,之所以神識探查不到這具屍骸的存在,完全是因為屍骸身上那件衣袍。

這樣的好東西,楚苕當然沒有客氣,直接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中。

旁邊常簫蹲著在查看從屍骸儲物戒中翻找出來的玉簡,餘光瞥見了楚苕的動作也什麽都沒有說,假裝沒有看見,專心查看著這些玉簡。

這些玉簡不但記載著乾坤谷諸多已經失傳的陣法,甚至還有他們此次前來的最終目的……

有關於這個大陣的所有情況全部都記載在一枚白色的玉簡當中,其中甚至連大陣的修補情況都列出來了幾種,常簫激動地將此事告知楚苕,這便已經能確定這具屍骸確實就是乾坤谷那位老祖的屍骸。

等楚苕將此事告知了外面的糜雲等人,外面等候的人也紛紛露出喜色,如此一來,只要將這個消息帶出去,聯合外面那些人想辦法將被破壞的那些陣眼重新修補好,這一切也就能結束了。

而就在此刻,一聲冷哼響起,緊接著所有人都被一道強大的神識給籠罩住,那些結丹期修士更是完全扛不住對方施加的威壓,一個個站立不住往地上倒去,更有七竅流血的,眼看就要直接爆體而亡。

緊急之下,糜雲和大悲法師齊齊出手,這才勉強護住了眾人。

但二人的面色仍不好看,大悲法師朝楚苕道:“楚道友,你還是趕緊想辦法出來,我和糜雲道友聯手能不能擋住這魔頭還不一定,等其他魔物趕了過來就麻煩了!”

這魔頭在發現他們之後就直接拋開了自己帶領的那些魔物,只身朝這邊趕了過來,但它這一路上破壞了不少的禁制,它身後那些魔物恐怕也很快就會追上來了。

楚苕當即將屍骸身上的東西有搜查了一遍,和常簫一起尋找著解開這個禁制的辦法。

好在這位老祖身上還真的有一枚玉簡上記載了這種禁制,也確實如同楚苕所發現的那樣,這禁制能將化神期以下的修士困在其中,不管禁制中的人動用什麽手段妄想破壞這道結界,禁制中便會原樣反擊一次,只不過反擊的威能是遠不能比的。

可如同有人此時從外面攻擊這結界,那攻擊就會直接穿過這道結界,並且被提升幾十倍的威能攻擊到結界中被困的人身上。

這禁制用來困敵最為好用了。

如果被困的不是自己而是外面那個魔頭就更好了。

楚苕心想,緊接著看向常簫。

“前輩放心,晚輩已經有些頭緒,很快就能解開這結界讓咱們出去。”常簫連忙道。

楚苕應了一聲,朝他催促了一聲:“那你快點。”

緊接著便起身走向了靠近出口的那一側,從那道縫隙朝外面看。

她看過去的時候,糜雲和大悲法師已經站在了眾人前方,在他們的對面則有一頭似牛的巨獸,巨獸四蹄被烏雲包裹著,三目赤紅,第三只眼睛長在眉心,通體漆黑色,雙腳卻是金色,又直又尖,有手臂長,這頭巨獸的背上有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軟甲的孩童盤腿坐著。

乍一眼看去,這孩童面白唇紅的,長得還挺可愛的。

孩童手中還拿著一根黑色長鞭,楚苕看過去的時候,他立刻便發覺到了楚苕的目光,冷笑了一聲,擡眼看了過來。

楚苕和他一對視上便感覺到了一股壓迫力,她眉心微蹙,卻也沒有就此躲閃著移開目光,而是和對方對視著,心中卻覺得有些奇怪,當日這些魔物從魔柱中出來的時候,她特意註意過那邊的動靜,知道一共三個化神期的魔物,其中一條骨龍,還有一個背生白色骨翅,另外一個渾身包裹著灰白色魔焰。

不管是哪一個都和眼前這個對不上,難不成還有其實有四個化神期的魔物?

這個念頭出現,楚苕心底微微沈了沈。

就在她思索著這些的時候,反倒是對方先移開了目光,看向糜雲和大悲法師,目光在大悲法師身上明顯一頓,肉呼呼的臉上也露出了厭惡。

“你們這群老禿子怎麽還沒有絕跡?”孩童一開口,一道明顯屬於成年男性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那張臉便顯得愈發奇怪了起來,有點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大悲法師並沒有生氣,反倒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想了想,朝他笑呵呵道:“看來閣下是已經見過我們佛宗弟子了。”

佛宗才剛剛從最西邊趕過來,緊接著就分頭行事,在這之前這魔頭見到的肯定不可能是和大悲法師一同過來的那些佛修,再聽對方這厭惡的語氣,顯然是參與了上次的大戰,並且在那次大戰中從佛修手中吃了不少的苦頭。

果不其然,孩童的臉色都陰沈了不少,仿佛想到了一些不好的記憶,連帶著聲音也變得惡劣了起來。

大悲法師明顯是給楚苕和常簫拖延時間,就連糜雲也只是冷著臉站在大悲法師身側,始終沒有出聲說什麽。

楚苕看著那邊,餘光瞥見一道身影靠近,她側了側臉,正對上沈烏的目光。

她原本是有不少話想問沈烏的,包括那個男人的事情,以及那個男人當時讓她去煉魔淵底取一樣東西,她都想問問沈烏知道些什麽,結果自從她進階元嬰後出關到現在,兩人都沒來得及好好談談。

此刻對視上,沈烏突然壓低了聲音問了一句:“你最近就沒有感覺到什麽異樣?”

“什麽?”楚苕反問,又搖頭,“沒有,我倒是還想問問你,那天你是怎麽破除那道禁制的?還有那個男人讓我……”

她話還沒有說完,面色忽而一變,朝沈烏低喝了一聲:“小心!”

楚苕話音都還沒有完全落下,一道黑影就已經出現在了沈烏的身後,那道黑影十分高大,大張著嘴從上往下,竟是想要一口將沈烏直接給吞噬的意思。

沈烏臉上的笑也陡然間收了起來,但他卻站在原地不躲不閃,伸手朝上方一抓,直接沒入了那道黑影之中,一聲尖嘯,黑影潰散不見,而沈烏的手中多了一顆黑色的珠子。

他收回手,眼中流露出一絲嫌棄:“太小了。”

緊接著五指一收,直接將那顆珠子給捏碎在了掌中,碎裂開的珠子化作縷縷魔氣很快消散。

楚苕額角抽了抽,那黑色的珠子是魔珠,就像是鬼王體內的鬼丹一樣,魔物進入結丹期之後體內才會慢慢凝結出這麽一顆魔珠來,修為越高,這顆魔珠就會越大。

等進階元嬰修為的時候,這顆魔珠就會和人修一樣化作一個魔嬰。

看方才沈烏手中那顆魔珠的大小,死在他手下的那個魔物少說也有結丹後期的修為了。

這邊的動靜也驚動了糜雲等人,回頭看見那個魔物的時候面色都變了變,這個魔物的出現意味著其他魔物已經追了上來。

果不其然,沈烏還沒來得及和楚苕多說兩句,眼中閃過一絲戾色,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等他再出現的時候就是在一名弟子身後,手中抓著一個魔物的爪子,那個魔物正伸爪朝著那名弟子的後心探去。

沈烏要是晚了那麽一步,這名弟子就直接隕落了。

他也就來得及攔住這一個,人群裏幾聲慘叫,頓時就有幾人隕落在了突然出現的魔物手中。

這陰地平原陰氣濃郁,十分適合魔物隱藏蹤跡,到了此時糜雲等人才明白過來,之前看似是他們在替楚苕二人拖延時間,實際上也是對方在拖延時間,等的就是後面這些魔物追趕上來。

幾聲慘叫之後,其他人也終於反應了過來,齊齊放出防禦法器。

果不其然,又有無數魔物接連現身,雖然大家早有防備,奈何這些魔物即便不用什麽法寶,憑靠著自己肉身的力量就已經十分強大,以至於尋常的防禦根本就抵擋不住它們的攻擊。

有幾個防禦直接被破,反應快的轉攻為守,倒是替自己搏了一條生路,那些反應慢的,在防禦被破之後就只能轉身尖叫著逃跑,可往往逃不出幾步就死在穿心的魔爪之下。

眼看著這些魔物現身開啟了屠殺,坐在魔獸背上的那個孩童頓時發出一連串笑聲,看著一臉驚怒的糜雲和大悲法師,得意道:“你們這些狡詐的人修,真以為本尊蠢到在這裏和你們閑聊,好讓你們拖延時間?只有你們這些人修會拖延時間嗎哈哈哈哈!”

糜雲和大悲法師對視了一眼,再也沒有多言,齊齊動手。

糜雲手掌一翻,掌心便懸浮了一座迷你的雪峰,這座雪峰無比精細,方一出現便有一股寒氣朝四周散去,在場的人耳中同時出現了風雪聲,隨著他將雪峰往上一拋,雪峰驟然放大,緊接著白光一現,所有人都周身場景一遍,再看清四周的情況時,就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雪山之上。

風雪席卷著,如同刀鋒一般刮過,在場的人修倒是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於他們來說,這些就像是普通的寒風,頂多是有點難以抵擋的寒冷。

可對於那些魔物來說,這些寒風每一次刮過都像是要從他們身上刮下一塊皮肉來,十分的淩厲。

甚至就在那些魔物剛置身於雪山上,還有一絲恍惚的時候,其背後突然出現一個小的龍卷風,將其瞬間卷了進去,等龍卷風消失的時候,裏面的魔物已經變成無數晶瑩細小的碎冰。

這一幕頓時震懾到了不少魔物,同樣也給了人修不少底氣。

一個個面帶喜色看向糜雲那邊。

楚苕和常簫卻還被困在那個山縫當中,並沒有出現在雪山之上,但她能夠將上面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就在山縫外面,原本糜雲等人所站的地方懸浮著一座雪山。

而糜雲等人的身影如同縮小了一般出現在雪山之上。

她看著這一幕,眼中也有驚奇一閃而過,有些驚嘆糜雲這件法寶的玄妙。

相比起雪山上那些人的驚喜,楚苕更能看得出來,若是在這座雪山之上鬥法,鬥法之人倘若是冰屬性的功法或者是使用了冰屬性的法寶,其威能絕對能比平常更容易發揮出來,說不定還會有驚喜。

再加之雪山上時不時會突然出現襲擊那些魔物的龍卷風,以及糜雲一掐訣,從積雪之中爬出來的幾個巨大雪人,這些雪人仿佛不死不滅,即便被打散之後便又會重新組合起來,也不怕疼,悍不畏死的朝前撲去,可一旦被它攻擊上就會立刻被凍傷,嚴重點的一塊血肉就被它抓了下來。

倘若是她和糜雲在這上面鬥法,楚苕都會覺得難纏,有幾分勝算還不好說,但她手中有寒鴉聖焰,正好是冰屬性的奇火,說不定能有奇效,也能為她多爭得幾分勝算。

看著雪山上大悲法師也出手,楚苕心中想著這些,有些躍躍欲試,要不是這會兒她還被困在這山縫當中,真想飛身上去試試自己的寒鴉聖焰。

她回頭朝常簫那邊看了一眼,看見常簫手中正拿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圓盤上有無數的刻度,她看不太懂,而常簫捧著這個圓盤正繞著禁制邊緣走動著,走幾步就停下來看一看自己手中的圓盤,緊接著朝那個地方丟下一枚陣旗。

楚苕神色微動,心知常簫這是開始破陣了,於是也沒有出聲,轉身繼續看著外面的鬥法。

大悲法師的法寶乃是一個金缽,從金缽中飛出的五彩佛光伴隨著靡靡佛音,那些魔物一見此景便露出畏懼之色。

可隨著魔獸背上的孩童一聲尖嘯,這些魔物雙眼赤紅,心中的暴虐陡然間將那些畏懼給遮掩了過去,它們兇性大增,開始撲向那些人修。

還未到這些人修面前身形便消失不見,儼然還是要借用遁術偷襲。

所有人看見這一幕的時候便知道它們是想幹什麽,之前從這些魔物手中死裏逃生的人心中已然生出恐懼,第一念頭就是想要轉身逃跑,但緊接著便有驚呼聲響起:“在那!”

眾人定睛一看,心中大喜。

這些魔物之前借著這裏的濃郁陰氣掩藏氣息偷襲,但他們此刻卻是在糜雲的法寶上,這裏冰屬性靈氣濃郁,可不是底下那些陰氣濃郁的地方,這些魔物再想故技重施就沒有那麽順利了。

甚至於完全就掩藏不住自己的身形,哪怕它們隱匿之後,行動之時,地上必定會有腳印,如果它們飛身到空中,那些風雪便會聚集到那一處。

眾修士很快就發現了這一點,當下打消了逃跑的念頭,眼中透出狠意,開始攻擊起這些魔物。

這些魔物猝不及防之下,還真的被擊殺了幾個,緊接著反應過來偷襲已經不成,索性顯露了身形,猙獰的朝眾修士撲了上去,兩邊正面對抗了起來。

另一邊糜雲不停的施法召喚出風雪和巨人對付著魔獸背上的孩童,十分難纏,偏偏還有一個大悲法師專克魔物,兩人又是元嬰後期的修為,即便這孩童是化神期的修為,可他卻不敢用自己化神期的實力與二人對抗,以免招惹來天道的驅離。

以至於一時之間也被兩人夾攻逼得狼狽不堪。

終於,他惱怒的尖嘯了一聲,伸手一拍身下的魔獸,魔獸昂首叫了一聲,那叫聲十分的刺耳,陡然之下能撼動心神,可因為是在雪山之上,倒是被風雪的動靜給遮掩了不少。

而魔獸背上的孩童已經化作一團黑雲,直接將魔獸給包裹在了其中。

這魔頭儼然是要動用什麽厲害的法術,糜雲和大悲法師心知肚明,當下一點也沒有含糊,兩人也瞬間加大了攻勢。

可不管是風刃還是雪人,攻向那團黑雲的時候,這些攻擊都會沒入黑雲之中,緊接著無聲無息,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只有大悲法師那個金缽中飛出的攻擊能夠撼動這團黑雲,偶爾其中還會有夾雜怒意的聲音傳出。

即便如此,這團黑雲也開始在他們面前拉扯起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正在將它拉扯成自己想要的模樣,又像是這黑雲當中有一個可怖的東西正在成型,並且想要就此走出來。

速度極快的,黑雲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高大的人形站立在他們面前,看著還有些眼熟,倒是和之前被天道驅趕回去的那個魔族軀體有幾分相像。

只不過並沒有那麽的高大。

當黑雲慢慢被這具軀體收入體內的時候,眾人也終於看清了軀體的模樣。

這魔軀額生三目,再加上原有的兩只眼睛,統共有五目,都是赤紅無比,而他頭上還有一對細長尖角,看著便十分的鋒利尖銳,整具魔軀通體漆黑,五官和方才那只魔獸倒是挺像的。

而魔獸和孩童都已經消失不見,顯然是這兩者已經合二為一了。

魔軀方一現身,便仰頭怒吼了一聲,緊接著五指成爪朝糜雲和大悲法師抓去,其手掌上還縈繞著黑色的魔焰。

糜雲當即掐訣,催動著風雪和巨人擋在前方,可這些頃刻間就被魔爪揮散,竟是連讓魔爪停滯一瞬都沒有,眼看著魔爪已經到了近前,糜雲卻躲也沒躲,反倒暴喝了一聲,緊接著無數的風雪聚集在他身前,化作一只雪白的大手正好接住從上方落下的魔爪。

這雪白的大手並沒有因此潰散,相反還真的擋住了魔爪的落下,魔物一見這一幕,註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來,放棄了攻擊大悲法師,轉而揮動著另外一個手掌朝著糜雲抓了下來。

糜雲飛快的掐訣,再次凝聚了一只雪白大手擋在前方。

但這只大手明顯不如前面一只大手堅固,方一接觸上那只魔爪便有了要潰散的跡象,糜雲毫不猶豫的一張嘴,一口精血噴吐上去,雪白大手瞬間重新凝固,甚至裹挾著道道冰刃反撲上去。

與此同時,那邊的大悲法師也立刻攻擊了上去,金缽瞬間變大,在陣陣佛音當中飛到了那具魔軀的上方,五彩霞光落下,將魔軀籠罩其中,魔軀頓時動彈不得,連帶著那兩個魔爪都勢弱了幾分,愈發被糜雲的攻勢逼退。

就在金缽被大悲法師催動著往下落的那一刻,被籠罩在五彩霞光中的魔軀卻突然化作了一團魔氣,這團魔氣在霞光之中橫沖直撞,但也沒能逃離出來,反倒完全潰散不見。

看見這一幕,糜雲和大悲法師都是楞了一下,隨之心中警鈴大響,二人一邊朝自己身上布下數道防禦手段,一邊朝其他修士那邊看去。

正好聽見常簫一聲高興的呼喊:“破了!”

扭頭一看,山縫中的白色結界已經收起,楚苕和常簫剛從山縫中飛出,糜雲和大悲法師心中一凜,大悲法師急忙出聲:“楚道友小心!”

可他出聲已經遲了。

在他聲音剛剛響起的那一瞬間,楚苕身側一道血線驟然出現,緊接著一只魔爪已經到了她的丹田處,眼看著就要沒入她的丹田之中掏出她的元嬰。

楚苕的身形卻“嘭”的一下化作滾滾灰霧,反而裹住了那只魔爪,並迅速朝其手臂和軀體蔓延而上。

看著這一幕的眾人都楞了一下,連同那具魔軀都怔了一瞬間,卻又很快反應了過來,面露猙獰之色,竟是突然揮動另外一個魔爪,直接將自己被灰霧包裹住的手臂給斷了,緊接著身形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團灰霧重新凝聚出楚苕的身形,她手中多了一條斷臂,斷臂被淡藍色的冰霜覆蓋著,她冷眼看著不遠處重新顯現身形的魔物,抓著斷臂的手指微微一收攏,輕微“哢嚓”的聲音響起,在她手中的斷臂就立刻碎裂成了無數冰塊散落在地。

一只冰霜寒鴉就飛舞在她掌心。

發現糜雲那座雪山妙用的時候,楚苕就蠢蠢欲動,想要試試寒鴉聖焰在其雪山上會發揮怎樣的威能,因而便將寒鴉聖焰召喚出來子啊掌心把玩著,方才魔物攻擊上來的時候,她就直接動用了寒鴉聖焰。

這一幕激怒了那只魔物,它怨恨的盯著楚苕,斷臂處無數魔氣纏繞著,那條斷臂正在緩慢的重生。

楚苕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原地,魔物同樣消失不見,下一刻一團魔氣和一團灰霧就在半空中碰撞到了一處,魔氣之中一條肌肉虬結的黑色手臂伸出,狠狠砸向灰霧之中。

灰霧之中響起一聲輕哼,一只拳頭大小的冰霜寒鴉直接迎向那條手臂。

眼看著兩相碰撞的時候,魔氣裏一聲怒喝,黑色手臂之上猛然蔓延出火焰色的紋路,還有黑色魔焰裹挾其上。

這一瞬間,楚苕感知到寒鴉聖焰的一絲猶豫。

但也不過一瞬,她一口精血噴吐上去,寒鴉一聲清鳴,毫不猶豫迎了上去,也是立刻化作冰霜包裹住那條手臂,並且迅速朝魔氣中蔓延而去。

魔氣之中毫無動靜,仿佛魔物已經完全被寒鴉聖焰給冰封住了。

楚苕卻頭皮一麻,後背一股寒意躥了上來,她想也沒想便離開了原地,方一在遠處站定,回頭看去時,自己方才所在的地方並沒有什麽動靜,而那股寒意還沒有消失。

她正要在動作的時候,一只魔爪悄無聲息出現在她身後,直接沒入灰霧之中。

灰霧縱然包裹住了那只魔爪,楚苕召回那邊的寒鴉聖焰也來不及了,索性眼神一狠,破劍就出現在了手中,而她毫不猶豫的握劍朝著魔爪之後斬了下去。

幾乎是同時,五彩霞光和一柄冰霜所凝結的長劍飛了過來。

正是糜雲和大悲法師再度出手。

五彩霞光一落下來的時候,楚苕便有幾分心悸,但尚且還能忍受,於是她沒有絲毫的躲閃,手中長劍落下的那一刻,魔爪穿透了灰霧抓了個空。

輕微的“噗嗤”聲響起,這條手臂便再次往下方滑落。

那只魔物幾聲怒吼現了身,一條斷臂還只重生了一半,另外一條斷臂卻剛剛被楚苕齊肩斬斷,它再想跑的時候,五彩霞光已經落下,將其籠罩其中。

而楚苕隨之抽身退開,手上飛快掐訣,頓時有無數灰芒隱匿空中不見。

她動作沒停,一翻手掌,那枚大印和骷髏頭便拿了出來,被她一催動,大印消失不見,骷髏頭則盯著霞光中的魔物虎視眈眈。

楚苕也有些無奈,那五彩霞光乃是大悲法師的法寶所放出,對她的法寶也有克制,這骷髏頭和大印都是她從鬼王手中得到的,陰氣十足,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自如的催動。

好在這一次被金缽籠罩住的魔物並沒有再動用化身的能力,它仰頭看著從上方落下的金缽,臉上也露出恐懼之色,不甘的尖嘯出聲,卻也沒能抵得住金缽的落下。

隨著金缽落下,將魔物完全給扣在了其中,而大悲法師盤腿坐下,口中連念了幾句楚苕聽不懂卻覺得有些不舒服的經文,便見到金缽之上金光大盛,無數梵文飛出。

這些梵文很快就組合在了一起,化作一具威嚴法相。

楚苕一見到這具法相心裏就是一咯噔,神識在自己的儲物戒中一掃,看了那個白玉小盒一眼,白玉小盒靜靜地躺在她的儲物戒中沒有動靜,她這才悄悄松了口氣。

但仍舊有些驚疑不定。

這金缽上坐落的法相竟然和她之前在白玉小盒上看見的法相一模一樣,面上也不是慈悲之色,反倒怒目而視,更像是金剛之相。

這個念頭一起,楚苕便想明白了,來的路上她從大悲法師口中得知了一些與佛宗有關的事情,大悲法師曾說過佛宗之中大體分為兩派,一派修的是低眉菩薩法相,一派修的是怒目金剛法相。

所以佛宗也並非個個慈悲之相,也有怒目金剛。

這一次由他和乘風師弟帶領出來對付魔物的弟子修的便大多是怒目金剛法相,有關怒目金剛法相的說法,無威嚴則不足以震懾外道,所以才有怒目金剛,為的就是降服魔怪。

看來她那個白玉小盒原來的主人修的也是怒目金剛法相,所以當日她才會見到那麽一尊法相。

隨著金缽之上的法相一出,金缽內便再無動靜傳來,楚苕和糜雲又警惕了一會兒,見那魔物確實已經被困住,二人便也飛身回到雪山之上,幫助眾修士對付那些魔物。

對於常簫等人來說,這些魔物難纏,可對於楚苕和糜雲來說,解決起這些魔物自然就簡單的多了。

眼看著魔物被解決了大半,楚苕回頭又朝大悲法師那邊看了一眼,心裏還是惦記著第四個化神期魔物的事情,於是將這些和糜雲說了。

糜雲一聽楞了一下,緊接著道:“出發之前我們探聽到的消息也是說只有三個化神期魔物,天際道友他們去了其他方向,我便帶隊來了這個方向……如果真如楚道友你所說的,化神期魔物遠不止三個……”

他突然沒有了聲音,眉頭緊皺著,隨手斬殺了一個魔物之後便朝大悲法師那邊飛了過去。

而楚苕去了沈烏那邊,也將此事和他說了。

沈烏側了側臉,看向這群魔物來時的方向,道:“還是盡快解決了這邊的事情早點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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